词汇化
- 格式:doc
- 大小:60.50 KB
- 文档页数:8
词汇化与语法化一、本文概述《词汇化与语法化》这篇文章旨在深入探讨语言演变中的两个重要现象:词汇化和语法化。
这两个过程在语言的自然发展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们不仅塑造了语言的形态和结构,也影响了语言的表达方式和功能。
词汇化指的是语言中的词汇元素如何通过组合和重新分析形成新的词汇项,而语法化则关注语言中的语法元素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包括词类转变、语法结构的变化等。
本文将首先介绍词汇化和语法化的基本概念和理论框架,阐述它们在语言演变中的重要性。
接着,我们将通过具体的语言实例来展示词汇化和语法化的具体过程,包括词汇项的形成、词义的演变、语法结构的变化等。
我们还将探讨词汇化和语法化对语言理解和语言教学的影响,以及如何在语言研究和语言教学中更好地理解和应用这两个概念。
通过本文的阐述和分析,我们希望能够为读者提供一个全面而深入的理解词汇化和语法化的视角,同时也为语言研究和语言教学提供有益的参考和启示。
二、词汇化现象分析词汇化,作为一种语言现象,是指语言中原本独立的词或词组在某些情况下结合成一个新的词汇单位的过程。
这一过程往往涉及到语义、语法和语用等多个层面的变化。
词汇化现象不仅丰富了语言的词汇库,也对语言的表达方式和语法结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词汇化现象的产生通常与语言的使用环境密切相关。
在长期的语言使用中,人们为了表达更为复杂或特定的概念,往往会将一些常用的词组或短语固定下来,形成一个新的词汇单位。
这种固定化的过程往往伴随着语义的泛化或特指化,使得新的词汇单位能够承载更多的信息或表达更为精确的概念。
词汇化现象在语言发展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一方面,词汇化使得语言更加简洁、高效,能够更好地适应社会的快速发展和人们日益复杂的交流需求。
另一方面,词汇化也促进了语言的创新和发展,为语言带来了新的表达方式和语法结构。
然而,词汇化现象也带来了一些挑战。
一方面,词汇化可能导致语言的模糊性和歧义性增加,使得语言的理解和使用变得更加困难。
动宾短语词汇化为动宾复合词例说“词汇化”是指比词大的句法单位随时间推移,逐渐凝结为结构不可自由分离、意义具有整体性的词汇单位的过程和现象。
本文所说的词汇化特指动宾短语凝结为动宾复合词的过程和现象。
现代汉语平面的动宾复合词从历史来源看,很大一部分由动宾短语衍化而来。
在共时平面表现为:或改变词性,如“将军、著名”;或变为及物动词,如“得罪,注意”;或结构凝固,不可扩展,如“阅兵、称谢”;或结构可以有限扩展,意义具有整体性,如“逼宫、拆台”,等等。
动宾式双音节复合词在共时层面的多样性,是词汇历时演变在共时平面上的表现,应该从历时角度寻找原因。
本文在词汇化理论的指导下,具体考察了 5 个由动宾短语经过词汇化变为动宾复合词的实例。
一、点心(1)有顷,鸡鸣,诸客欲发,三娘子先起点灯,置新作烧饼于食床上,与诸客点心。
(唐?孙?Q《幻异志?板桥三娘子》)(2)上觉微馁,孙见之,即出怀中蒸饼云:“可以点心”。
(宋?庄季裕《鸡肋编》卷下)以上例子中的“点心”是动宾短语,表示“正餐之前小食以充饥”,“点心”的动宾短语用法到明清时期还在使用。
如:(3)徐曰:“我尚未餐,腹中馁甚,官人肯同一点心否?” (清?吴炽昌《客窗闲话?补骗子》)今天,“点心”的动宾用法在北京话里还有残留,如“点心”可以重叠成“点点心”也证明它原来是动宾短语。
中国人的生活习惯以午餐、晚餐为正餐,早餐只随便吃一些小吃,称为点心,后来“点心”产生引申义,表示早上吃的小吃,名词化了之后,“点心”又发展出指正餐的正菜之余点缀的甜羹和炸面果等食品的意思。
“点心”发展为词汇化程度较高的名词,最迟在宋代就已经实现了,如:(4)闻卿(赵温叔)健啖,朕欲作小点心相请,如何?(宋? 周密《癸辛杂识前集?健啖》)(5)我们且押这厮去晁保正庄上讨些点心吃了,却解去县里取问。
(《水浒传》第十四回)(6)他想应当给老人们买回一点应节的点心去,讨他们一点喜欢。
(老舍《四世同堂》三九)今天,“点心”的动词用法完全消失,名词用法成为常态,词义和语素义的联系很间接了,甚至“点心”的“心”义已开始脱落,点心简称为“点”,如“早点”。
浅析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词汇化基本特征
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词汇(汉二音节词)是汉语语法系统中的特殊结构,代表了古汉语流行过程中重要的一个轴线。
它以其极其独特的语法特征,占据着汉语习用词汇结构中不可替代的位置。
首先,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的外貌可以是“平仄”共存,也可以是“平仄”拼缀而成。
许多双音节词组具有模用化的特点,如“海外社交”、“学院导师”等。
其次,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的语义类型多样,主要有名词、动词、形容词、量词和副词等。
一般而言,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多用于表达实际意义,如“山水日月”、“细节讲求”等,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也有运用于表达含义抽象的情况,如“春之暖”、“海之深”等。
最后,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均是极为动态的,在汉语发展的历史长河中,经常出现新的双音节词组的出现,词汇的调整也在不断地发生。
从以上特征可以看出,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具有外貌“平仄”共存、语义多样、动态变动性三大基本特征,是中国语言构造的一种重要的成分,对于汉语的文化传承、思维方式以及表达方式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lexicalized语言学名词解释在语言学中,lexicalized(词汇化)是指原本是独立的词或短语成为一个固定的搭配(collocation),具有特定的意义并被作为一个整体使用的过程。
当一个词或短语被频繁地用作固定搭配时,它的意义可能与其原始的字面意义不同,而成为一个具有独特词义的整体。
这种现象被称为lexicalization。
词汇化可以发生在各种语言的不同层次上,包括词汇层面、结构层面和句法层面。
在词汇层面上,某些词或短语经常被结合在一起,形成固定的搭配,并且在使用中逐渐获得了固定的含义,与其独立字面意义有所不同。
例如,英语中的"break the ice"(打破僵局)这个搭配的意义并不是字面上的“打破冰块”,而是用来表示"破除困难"或"打破沉默"。
在结构层面上,多个词或短语可以以特定的顺序、形式和语法规则进行组合,形成一个短语或句子,这种组合也可以是lexicalized。
例如,英语中的"take a shower"(洗澡)这个结构的组合顺序和形式固定,不能随意改变,而且这个结构的意义也不能从独立的词义推断出来。
在句法层面上,某些句子结构经常出现,并且被视为一个整体,具有固定的意义。
这种句法结构的lexicalized可以包括动词短语、名词短语和形容词短语等。
例如,英语中的"make up"(弥补)这个动词短语在句法上可以用来表示“编造”、“和解”或“化妆”,具体的意义不仅取决于动词本身,还取决于其他成分的配合。
总之,lexicalized 是指一个词或短语在语言使用中逐渐形成固定搭配并获得特定意义的过程,这种现象可以出现在词汇层面、结构层面和句法层面。
lexicalization 可以丰富语言的表达能力,并帮助语言使用者更好地理解和运用语言。
词汇修辞化与修辞词汇化目录一、词汇修辞化 (1)1.1 词汇的诗意化 (2)1.2 词汇的夸张化 (3)1.3 词汇的讽刺化 (4)1.4 词汇的幽默化 (5)二、修辞词汇化 (6)三、词汇修辞化与修辞词汇化的关系 (8)3.1 互相促进 (8)3.2 互相制约 (10)四、词汇修辞化与修辞词汇化的应用 (11)4.1 文学创作 (12)4.2 广告语言 (13)4.3 教育教学 (14)五、结论 (15)5.1 词汇修辞化与修辞词汇化的重要性 (16)5.2 词汇修辞化与修辞词汇化的未来发展趋势 (17)一、词汇修辞化词汇修辞化是指在语言表达中,通过对词汇的选择、组合和运用,使语言更加生动、形象、富有表现力和感染力的过程。
修辞词汇化则是指在修辞手法的运用过程中,词汇成为修辞手段的核心要素,通过词汇的变化来实现修辞目的。
两者相辅相成,共同推动了语言的发展和丰富。
词汇的比喻性:比喻是一种常见的修辞手法,通过对两个事物之间的相似性进行描绘,从而达到表达的目的。
“她是一颗璀璨的明珠”、“他是一道耀眼的阳光”。
词汇的拟人化:拟人化是指将非人的事物赋予人的特性,使其具有人的形象和行为。
“风儿轻轻地吹拂着大地”、“月亮悄悄地照耀着夜空”。
词汇的排比:排比是一种修辞手法,通过对同类事物或概念的列举,以增强表达的感情色彩和语言的表现力。
“她美丽动人、聪明伶俐、善良大方”。
词汇的夸张:夸张是一种修辞手法,通过对事物的描述进行放大或缩小,以强调某种意义或情感。
“他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这座城市如同一座繁华的宫殿”。
词汇的反复:反复是一种修辞手法,通过对同一词汇或短语的多次使用,以强调其重要性或加强语言的表现力。
“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友谊是最珍贵的财富”。
词汇的象征:象征是一种修辞手法,通过对具有特定意义的事物进行隐喻性的描绘,以传达某种抽象的思想或情感。
“红色代表热情与活力”、“白色象征纯洁与和平”。
词汇的暗示:暗示是一种修辞手法,通过对某一词汇或短语的巧妙安排,让读者自行联想到相关的含义或情感。
词汇化研究综述一、词汇化概述(一)词汇化概念词汇话的概念可以分别从共时和历时两个角度来阐释。
沈家煊(2004)认为,”从共时层面的角度来看,词汇化指“用词来表达某个概念”;历时层面的词汇化,是在历时发展中,原来非词的语言形式变为词的过程,它包含有两种意思:一是指词缀变为词,这是相对于“实词虚化”或“语法化”而言;另一种指词的组连(两个或多个词连接在一起的序列)变为词。
”[1](二)词汇化的类型从不同的角度来分析,词汇化有不同的类型。
从董秀芳的《词汇化—汉语双音词的衍生和发展》一书中,我们可以归纳出汉语词汇化过程的三种类型:(1)是由短语发展而来,这是双音词最主要的来源。
在这类词汇化过程中,“其内部成员有的词汇化过程高,各方面都符合了词的标准,这是词中最典型的成员;而有的词汇化程度不太高,在有些方面符合词的标准,在另外一些方面则还带有短语的特征,这是词中不太典型的成员。
”[2](2)是从语法性成分参与形成的句法结构中衍生出来。
句法结构中所包含的语法性成分的功能在发展过程中逐渐衰落或消失,而这些汉语历史早期出现的虚化程度不等的各类语法性成分,都有可能与相关的词汇成分发生粘合从而变成词。
但是这类现象并为引起以往学者的注意。
(3)是本不在同一个句法层次的两个相邻单位变为一个词的跨层次结构词汇化。
这一类型的词汇化的对象主要是虚词,这一变化实质上是由一个非语言单位变为词汇单位。
杨亦鸣、余光武(2003)则认为语言中词的词汇化程度是不同的,他们赞同Packard(2000)提出的”根据词的成分是否保持其语义和语法信息的明晰性将词分为‘强词汇化’和‘弱词汇化’“[3]这一说法,同时,Packard(2000)指出”词汇化之所以是汉语里的一个重要的概念,不仅因为它是汉语构造新词的一个特别来源,还因为它可以解释词与其成分之间的变化本质和词的内部信息在总体上对于语法的可用性。
“[4]语言中的词与其成分之间关系的紧密程度,根据其词汇化程度的不同而有所变化,据此Packard(2000)对词汇化进行了以下五种分类:”(1)是常规词汇化,(2)是隐喻词汇化,(3)是弱语义词汇化,(4)是弱语法词汇化,(5)是完全词汇化。
以下文章发表于《21世纪的中国语言学(二)》,商务印书馆,2006年12月。
词汇化与语法化的联系与区别:以汉语史中的一些词汇化为例董秀芳提要:词汇化这一术语在语言学文献中有不同的用法,本文对词汇化的各种定义和类型做了梳理。
着重比较了从历时角度定义的词汇化与语法化的异同,指出区分词汇化和语法化不能仅根据演变的结果,而应该主要根据演变过程的特点。
具体分析了汉语中一些容易与语法化相混淆的词汇化现象,指出了词汇化的不少原型特征都可能缺失,从而变得与语法化接近,词汇化的最基本、最稳定的特征是两个成分间边界的失落或模糊。
关键词:词汇化语法化语言演变一、词汇化的定义词汇化(lexicalization)有多种含义,因此有时使人迷惑。
有一类词汇化的概念是从共时的角度提出的,这在不同的研究领域中的具体使用又有细微的差别。
最常见的一种是指在语言系统中将概念转化为词的过程,这与认知方式相关,不同的语言类型可能有不同的词汇化方式(Talmy 1985,2000)。
在形式语法的框架中,词汇化有时可以用来指将功能范畴(functional category)用语音手段体现出来从而变为显性(visible)形式的过程。
还有一种用法是从语言生成/合成的角度,将根据表达意图对合适的词的选择称为“词汇化”,等等。
另一类词汇化是从历时即语言演变的角度定义的,这是本文所要讨论的。
在语言变化领域使用的词汇化,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用法。
在与语法化(grammaticalization)对举时,词汇化有时专指从语法成分变为词汇成分的变化,但其实这种狭义的理解是有问题的(Himmelmann 2003),因为词汇化并不总是与语法化对立(这一点下文将谈到)。
在历时演变领域中定义的词汇化也可以做广义的理解,即指从非词的单位变为词的过程,最常见的是从短语或从句法结构演变为词,董秀芳(2002)的研究所采用的就是这种词汇化的定义。
二、词汇化的类型:文献中提到的历史演变中的词汇化有这样几类:(1)分立的两个词汇成分变为一个词汇成分(univerbation, idiomatization),原来的两个词都有可能还可以独立使用。
现代汉语惯用语的词汇化等级分析一、本文概述《现代汉语惯用语的词汇化等级分析》是一篇旨在深入探讨现代汉语中惯用语词汇化现象及其等级划分的学术论文。
本文将对惯用语的定义、特点、分类进行概述,并介绍惯用语词汇化的基本概念、研究意义及现有研究成果。
通过对大量语料的分析和归纳,本文将揭示惯用语词汇化的内在规律和等级分布,为汉语语言教学、词典编纂、自然语言处理等领域提供有益的参考和借鉴。
本文还将探讨惯用语词汇化等级分析的理论基础、研究方法及实际应用,以期推动相关研究的深入和发展。
二、现代汉语惯用语的特点和分类口语化:惯用语通常来源于日常口语交流,具有浓厚的口语色彩,反映出大众的语言习惯和生活智慧。
固定性:惯用语的词语组合和结构形式相对固定,不能随意更改或替换其中的词语。
寓意性:惯用语往往含有深层的含义或寓意,需要通过上下文或文化背景来理解其真正意义。
形象性:惯用语常常使用生动形象的比喻或夸张手法,以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生活惯用语:如“穿小鞋”“炒鱿鱼”,这些惯用语直接来源于日常生活经验。
文化惯用语:如“画蛇添足”“狐假虎威”,这些惯用语与历史文化、寓言故事等有关。
地域惯用语:如“北京的四合院”“东北的大饼子”,这些惯用语反映了特定地域的文化和生活特点。
四字格:如“小题大做”“一箭双雕”,这类惯用语在汉语中最为常见,形式简洁,意义丰富。
多字格:如“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八字没一撇”,这类惯用语字数较多,但结构固定,意义完整。
通过对现代汉语惯用语的特点和分类进行深入研究,我们不仅可以更好地理解和运用这些生动的语言形式,还能从中窥见中国文化的深厚底蕴和人民的智慧结晶。
三、词汇化等级分析的理论框架词汇化等级分析是一种语言学的研究方法,主要用于探索词汇单位在语言系统中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以及这些过程对语言使用和理解的影响。
在现代汉语惯用语的研究中,词汇化等级分析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理论框架,帮助我们理解和分析惯用语词汇化的不同阶段和层次。
汉语词汇化研究综述零、引言随着Givón(1971)提出的“今天的词法即昨天的句法”观念的不断深入,词汇化研究逐渐成为国内外语言研究者关注的热点。
近年来,词汇化及相关问题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总结词汇化及相关问题研究的成就和经验,有助于推动汉语词汇化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本文拟选取和汉语词汇化研究密切相关的四个方面进行归纳、比较和综合整理。
一、词汇化本质与相关问题词汇化的界定Kurylowicz(1965)首先提出有一种跟语法化相反的演变过程叫做“词汇化”(lexicalization),即派生形式语法化为屈折形式,然后又词汇化为派生形式。
吴福祥(2003)解释Kurylowicz所说的“词汇化”实际上是指虚化程度较高的成分变为虚化程度较低的成分。
如同其他语言学术语,国内外学者因研究理念和视角的差异,至今对“词汇化”本质的理解尚未有一个统一的认识。
目前,大多数研究者主要是在语言演变领域讨论词汇化现象。
胡壮麟(2003)论及“语法化的单向性和脱语法化关系”时指出,在国外,“词汇化”一词由于研究视角的不同而被冠以不同的术语,除了“词汇化”(lexicalization),还有诸如“脱语法化”(degrarmmaticalization)、“再语法化”(regrammaticalization)、“功能变异”(exaptation)等。
以英语为例,如-etic和-emic,原来是phonetics(语音学)和phonemics(音位学)的后缀,现在都成为词汇词,其意义分别是“非位学”和“位学/素学”,学者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词汇化”(lexicalization)。
Brinton&Traugott(2005)以构式体现出来的“词汇性”或“语法性”特征来区分“词汇化”和“语法化”。
词汇化和语法化都是渐进的,讲话者在某些特定语境中使用某种形义兼备的句法构式或词汇构型,且其形义特征不能完全从构式成分和构型模式派生或推断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构式或构型内部成分进一步丧失并可能变得更具词汇性,这样的变化称之为词汇化。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董秀芳《词汇化:汉语双音词的衍生和发展》介评本书主要研究汉语史中与双音词的产生和发展密切相关的词汇化现象,作者总共分五章论述:第一章,汉语双音词的主要衍生方式;第二章,从短语到双音词;第三章,从句法结构到双音词;第四章,从跨层结构到双音词;第五章,双音词语义和功能的演变。
除此五章外,前有绪论,后有结语。
本文在介绍此书时,总体按照原书本来的框架结构,同时做一些简单的调整,即因为从第二章到第四章都是介绍双音词的主要来源,因此把此三章放在一起来介说。
因此就本文的结构如下:第一部分,对原书进行简单介说,第二部分,对原书进行扼要评析。
一,简单介说1.1绪论和第一章——题旨简介在绪论部分,作者一开始就开宗明义的明确了自己的研究对象:本书主要研究汉语史中与双音词的产生与发展密切相关的词汇化现象,所谓双音词,是指语音形式为两个音节,但这里所讨论的双音词不包括双音节的连绵词和音译词。
接下来论述了此课题的意义和研究概况以及存在的问题,并在绪论的最后,作者交代了自己的研究目标和方法。
如果说绪论部分做的还是“外围”工作,那么,第一章——汉语双音词的主要衍生方式就正式深入到“内线”。
第一章首先说明了汉语双音词的主要来源:一是从短语变来的,这是双音词的主要来源;二是从由语法成分参与组成的句法结构固化而来的;三是由本不在同一句法层次而只是线性顺序上相邻接的成分变来。
接下来讨论了双音词衍生的性质,作者认为汉语历史上双音词的产生体现的由句法到词法的变化实际上是一种类似语法化的语言形式的理据性减弱的变化过程,同时将双音词的衍生定性为一种词汇化现象,即短语等非词单位逐渐凝固或变得紧凑而形成单词的过程。
而在谈及双音词衍生的基本条件和特点时,因为在汉语中双音词有不同来源,其在衍生方式共同表现出一下几个基本的条件限制:1,语音条件限制。
原来的句法单位或跨层结构中的两个分立的组成那个成分都必须是单音节的,二者必须构成一个双音节音步。
2,原有的两个成分必须在线性顺序上贴近。
3,语义上要有一定的改造。
4,使用频率高。
在本章的最后,作者讨论了双音词衍生的机制问题,应该说,这个问题讨论起来有相当大的难度,作者在质疑语言变化是使用者有意识自主选择这个命题外,认为双音词的衍生过程基本是在语言使用者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语言使用者的自主选择指数在双音化的趋势变得比较明显时进一步促进了这一变化,这一点用心理学上的组块记忆模式加以证明。
1.2第二章到第四章——主体部分此三章是本书的主体部分,也是本书的精华之所在,作者对不同来源的双音词一一作了认真而严谨的论述。
1.2.1第二章——从短语到双音词(一)并列短语的词汇化作者首先将并列短语分为两类:一类不用连词连接并列项,如“调查研究”,这样的并列短语没有外部形式的标记,可以称之为“意合并列短语”。
另一类用并列连词连接并列项,如“老师和学生”,这一类称之为“形合并列短语”。
进一步指出:只有意合短语才有可能变为并列复合词,形合并列短语不可能变为并列复合词,这话说因为形合并列短语一定长于两个音节,不可能成为一个韵律词,因而不可能词汇化。
同样,由于韵律的制约,意合并列短语中也只有并列项为两项的一类才能成词。
除了韵律的原因外,因为意合并列短语中并列项之间的概念距离更近,符合“距离象似原则”(根据认知语法的相关理论,句法结构是对客观现实的临摹),而两个概念距离近的并列项的意义差异容易被淡化,这样,并列短语就有了词汇的可能。
下一个问题是,并不是所有的并列项为两项的意合并列式短语都可以发生词汇化,如果说上面说的是结构或是形式上的特征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要探讨并列式短语成词的语义限制:(1)如果并列项为名词性成分,指称性越弱越容易成词。
关于名称指称性的问题,这里有必要做一些解释,先看一个例子:a他都这么大了,还老耍孩子脾气。
b我在公园看到一个没穿鞋子的孩子。
在这两个例子中,第一个中的“孩子”不对应客观世界中的某个实体,因而是一个无指成分;第二个对应一个客观实体,因而是一个有指的成分。
有指名词的指称性自然是比无指名词的指称性强。
一般说来,具体名词可以是有指的,而抽象名词一般都是无指的。
而考察历史上发生了词汇化的名词性并列短语,可以发现并列项是无指成分的最容易的成词,例如“次序、势力、古今、名誉、气魄”等等。
那些由具体名词构成的并列式短语,一般语义上要经过隐喻抽象或概括化之后才能那成词,如“面目、江山、沐浴”,概括化的发生使得并列项的组合表示的是一类事物,而不再是具体事物,从而在整体上变为无指成分。
另外,有一种特殊的方式也可以除去构成成分的较强的指称性,即通过其中一个构成成分的语义失落来完成词汇化,如“窗户”。
可以说,名词性并列短语的词汇化包含了一个除去组成成分所可能具有的较强的指称性的过程。
(2)如果并列项为动词性成分,两个成分都是及物性的比两个成分都是不及物性的更容易成词。
这个问题应当如何解释呢?因为如果两个并列项都是及物性动词成分的话,那么整体组合的句法功能也是及物性的,要求带宾语。
那么就会形成这样的结构:V1V2O,两个动词因为共同的宾语而蒙后省,而如果V1和V2都是单音节,二者就构成了一个韵律词,有了词化的可能,而其后的宾语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其词汇化的过程,因为由于第一个动词后未出现有形的宾语,这样就促使人们将两个在线性顺序是哪个临近的动词组合理解为一个单一的动词。
而当V1和V2都是不及物动词时,虽然二者依然可以构成一个韵律词,因为其后不可能出现宾语,也就没有一个促使其压缩成词的外在压力,则其间的关系相对就要松散一些,成词难度就大一些。
(3)两个并列项在语义上相似的并列短语比并列项在意义上相对或相反的一类更容易成词。
因为如果两个并列项的意义相近的化,那么并列短语不需要转类即可成词,如“道路、人民”等等,而如果俩个并列项的意义是相对或相反的,则一般是要通过转类才能词汇化。
如“利害”是一个名词性的并列双音词形式,其组成成分的意义相反,词汇化则变成一个形容词,发生了转类。
按照认知语法的相关理论,两个语义接近的形式,在概念领域内的距离比两个语义相反或相对的形式近,根据距离象似原则,应该具有更近的距离,因而也就更容易成词。
(二)偏正短语的词汇化根据前人的统计,从古到今都是定中式偏正双音词占多数,状中式的占少数,而且,状中式偏正双音词出现的时间比定中式双音词晚。
从偏正式双音词的语素的词性上看,是从单一走向多样化。
(详细的类型见本书第152页)作者在这里提出了如下的问题:不同类型的偏正式双音词在共时状态下的数量差异及在历史发展发展过程中的时间先后能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是什么因素制约着偏正式双音词的构成状态?先看第一个问题,由于动词是句中的核心,其独立性强,因此不容易与其他成分粘成一个单位,这样由动词参与构成的短语就不容易实现从短语到词的转变,这既解释了偏正短语少于并列短语的原因,同时也说明了状中式粘合成词的困难:状中式短语中的状语在句中处于附加语的位置,其后的动词如果是及物性的化,那么宾语与动词的关系式最密切的,而动词与状语的关系就比较疏远了。
而状中式成词有一个很大的动力来自韵律模式,比如定中的可以出现三音节的如“计算机、毕业生”等,但是状中几乎不存在三音节式。
第二个问题,作者认为这与句法层面的定语或者状语的语序有关,因为二者是对应的,具体表现是:汉语中的定中式双音词都是由粘合式定语与中心语粘合而成,组合式定语不可能与中心语粘合成词(组合定语与中心语的组合肯定超过两个音节),在对状中式双音词的分析中,也可以发现这个特征——语序的对应性。
因此作者总结出来一个偏正短语的词汇化的倾向:语义上与中心语联系越紧密,越与中心语的稳定的性质或状态有关系的修饰语,在句法结构的线性顺序上就越靠近中心语,也就越容易与中心语发生粘合,表现为成词的时间越早,数量越多。
(三)动宾短语的词汇化因为主、谓、宾、补都属于句中的主干成分,都携带了重要的句法和语义信息,因此不太容易降格为词,这就是动宾短语少于偏正短语和并列短语的原因,但是汉语中毕竟存在不少这类的双音词,是什么条件促使它们成词呢?对于这个问题,作者从考察其组成成分之间的语义特征入手。
(1)动词的语义特点——动词性弱,即不表示一个物理过程,没有一个外部的明显可见的动作。
如“变卦、罢工、保温、理财、合法、定位”等等。
而如果其动词成分是由一个动作性较强的动词充当,那么它较强的动作性就会被词义整体的非动作性消弱,其中包括这样几种情况:A,其参与组成的动宾式双音词是在隐喻或转喻的意义上使用的,因而整个词具有了超出字面意义的含义,如“放手、挂钩、换马(以上皆是隐喻)、合眼、负荆、挂牌(以上皆是转喻)”。
B,发生转类,如“绑腿、拔丝、夹心”。
C,整个词义不表示一个具体动作,而是指称一类活动或事件,具有泛称性,如“剪纸”。
(2)宾语的语义特点——非具体性,非个体性和无指性。
非具体性是指名词所代表的四五不占据确定的空间(动词和形容词经过体词化以后充当的宾语都是抽象的,是非具体的,因而已经满足了这一条件)如“革职、够格、过冬、贺年(前者是非具体性的)、读书、候车、抽烟、理发(非个体性)”等等。
(3)动词成分和宾语成分的关系特定——宾语受影响程度低,具体来说,即宾语所表的成分多不因动词成分所表示的动作行为的作用而发生变化。
如“把门、瞑目”等而动作性的动词时非典型的动词,具体性低的名词是非典型的名词,因此,非典型的动词和非典型的名词就构成了及物性低的非典型的动宾结构,这样就有这样一个推论:典型的动词和典型的名词就构成了典型的动宾结构,其实不然,当动词和宾语的句法关系十分显著的时候,二者的分立性就很大,是不太容易理解为一个单位,因此也就不大可能成为一个动宾式双音词。
(四)主谓短语的词汇化从历时的发展来看,主谓式双音词在汉语系统中出现的比较晚,且在双音词总体中一直处于少数。
对于这个问题,作者试图进行了回答。
从结构上讲,动词与宾语的关系要比动词和主语的关系密切,动词和宾语是一对直接成分,而只有在宾语缺省的情况下,动词和主语才有可能构成一对直接成分,这一句法要求决定了出现在主谓式双音词里的动词都是不及物性的。
如“海啸、眼花、耳聋、眼红”等等。
接下来又从语义的角度对这个问题做进一步的探讨:(1)主语成分的语义限制——无生名词、当事而非施事、无指性。
例如“海啸、地震、雪崩”。
(2)谓语成分的语义限制——非可控性、非完成。
非自主动词表示无意识的或无心的动作行为,一般是表示变化或属性。
而从广义上说,形容词也是可以划入到非自主动词的(马庆株的观点)类别里,因此主谓式双音词的中的谓语成分必须具有非自主性。
例如“走、跑、跳”等词虽然是不及物的,但是不能出现在主谓式双音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