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白先勇小说运用现代手法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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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白先勇小说运用现代手法的艺术特色白先勇具有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学修养,又接受西方文学的熏陶,其小说融会中西,、兼收古今,现代手法的运用自然而纯熟。
一、西方现代派小说中意识流手法的运用。
《游园惊梦》通篇贯穿了钱夫人的意识流动。
作品明写钱夫人赴宴的过程,暗写她在赴宴过程中的心态。
整个宴会进行的过程,就是钱夫人意识流动的过程,戏内戏外演着的同样内容勾动钱夫人的意识不断流泻,将钱夫人复杂的内心世界和没落感展露无遗。
作品因此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白先勇的小说突出特色是融会中西、兼收古今,既富古典美、又具现代感。
既继承了民族的写实传统,如对人物精雕细刻的描绘、细节的渲染等,同时又成功地借鉴了西方现代小说的技巧。
《游园惊梦》中用写实手法描写钱夫人的肖像外貌、服饰、发型、对话,用意识流写她的回忆、幻觉、潜意识,二者结合得天衣无缝,具有很强的艺术魅力。
意识流是西方现代派作家倡导的一种无意识、非理性的写作技巧,白先勇将它做了有意识、有目的的安排和选择,注意外在写实与内在意识流相辅而行,使刻画的人物既有生活面的广度,又有心理的深度,并注意人物出现意识流的合理性和必然性,做到水到渠成、自然流畅。
窦夫人宴请宾客与钱夫人当年在南京为桂枝香过生日的排场派头;“专拣自己姐姐往脚下踹”的蒋碧月与抢夺亲姐姐心爱男人的月月红都爱穿红色旗袍,性格做派极其相似;程参谋与郑参谋的善解人意,乃至宴会的宾客都有相合之处。
钱夫人因此触景生情再加上多喝了几杯花雕酒,从而意识肆意流动。
二、象征手法的运用。
《永远的尹雪艳》中最突出的现代派手法无疑是象征手法的大量运用。
他赋予笔下的人物以象征、暗喻的意义,通过对客观事物的真实描写,自然而然地寓象征、暗喻于现实的描写之中。
“尹雪艳”是一种象征,“永远”代表了她的不老,象征着那个腐朽没落时代仍然存在,出入尹公馆的人士,纵然有些是过了时的,但他们有他们的身份,有他们的派头。
一进到尹公馆,大家都觉得自己重要,即使是十几年前作废了的头衔,经过尹雪艳娇声亲切的称呼,也如同受过封赏一般,心上恢复了不少的优越感。
白先勇写作风格白先勇是一位享誉国内外的作家,他的写作风格独特而受欢迎。
白先勇的作品以独特的叙述方式和丰富的情感表达而著称,他擅长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人物的内心世界,同时又注重社会与历史背景的描写。
本文将从白先勇的写作风格、作品特点以及他的影响力等方面进行介绍。
白先勇的写作风格独具一格。
他的作品常常以个人经历为背景,通过复杂的叙述结构来揭示内心的情感变化。
白先勇擅长运用夹叙夹议、回忆录等手法,使故事情节更加丰富多样,读起来更加引人入胜。
同时,他对细节的把握非常精准,通过描写人物的言行举止、思考和情感变化,使读者能够深入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
白先勇的作品特点明显。
他的作品往往以个人经历为基础,通过复杂的情感交织和冲突来展现人物的成长与变化。
他对于情感的描写非常细腻,能够深入剖析人物内心的喜怒哀乐。
他的作品也常常涉及到社会与历史背景,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回忆和思考,展现出对社会变革的敏锐洞察力。
白先勇的作品对于读者有着深远的影响力。
他的作品触动了无数读者的内心,引发了深入的思考和共鸣。
他的作品以真实感人的故事情节和细腻的情感描写,引发了读者对人性、人生以及社会问题的思考。
他的作品也常常通过对历史事件的重新诠释和反思,引发了读者对历史的思考和对社会现象的关注。
总结起来,白先勇的写作风格独特而受欢迎,他的作品以独特的叙述方式和丰富的情感表达而著称。
他的作品以个人经历为背景,通过复杂的叙述结构来揭示内心的情感变化。
白先勇的作品特点明显,他的作品往往以个人经历为基础,通过复杂的情感交织和冲突来展现人物的成长与变化。
他的作品对于读者有着深远的影响力,引发了读者对人性、人生以及社会问题的思考。
白先勇是一位伟大的作家,他的作品将继续影响和激励着人们。
白先勇小说的艺术特色白先勇的小说技巧是众口称赞的.有许多评论者甚至称他为“当代中国短篇小说中的奇才。
”可以说,这样的称誉不无道理。
别林斯基在《1847年俄国文学一瞥》中提到:“毫无疑问,艺术首先必须是艺术,然而才能是社会精神和倾向在特定时期中的表现。
”白先勇小说的成功,首先就因为它是实实在在的艺术品。
白先勇本身具有中国古典文学的深厚功底,又加之对欧洲美学大师的艺术技巧进行深入的研究,在艺术实践中,做到了融中西方艺术于一炉,故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艺术风格。
白先勇在他的短篇小说中为文学画廊提供了丰富而鲜活的人物形象。
他刻画自“社会上流”到“社会底层”的众多人物。
这些人物各自生活在白先勇为他们编织的小圈子里,可这些人物聚在一起就足以构成一个小社会,这个社会就是旧中国的微缩景观。
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身上,我们不难看出白先勇对旧中国衰亡的感叹,也寄寓着人类生活中对某些问题的独到思考。
如尹雪艳,她先前是旧上海的红舞女,而后又是台北交际明星。
她出演着官僚资产阶级的腐朽、糜烂、空虚生活的消遣品,也是他们麻醉自己和腐蚀自己的一剂“良方”。
她艳丽的外在和冰雪的内心,是她与国名党遗老俊少达观显贵们纠缠周旋的“不二法门”。
以艳丽接待灵魂发霉腐烂的冒险家,以冰雪的心送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时空变换,社会兴衰仍不能打乱她的节奏。
“尹雪艳总也不老”“不管人事怎么变迁,尹雪艳永远是尹雪艳,在台北仍旧穿着她那一身蝉翼纱的素白旗袍,一经那么浅浅的笑着,连眼角儿也不肯皱一下”。
白先勇充分调动了白色来雕刻尹雪艳的高雅、冷艳、阴柔的性格。
就连她的名字“雪艳”也和白色连在一起。
在现实意义中,白色代表纯净、清爽;而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则多象征凄清、悲哀或哀葬。
富丽的尹公馆则是当年的百乐门舞厅的幻影,象征着那个已逝去的金粉世界。
尹雪艳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维持腐朽没落生活气派的典型。
但是作者雕刻人物的暗示中,仿佛尹雪艳这个形象还有更深的意义。
她也许是一种超越时空的破坏力量的象征。
白先勇游园惊梦艺术特色和主题
白先勇的小说《游园惊梦》以其独特的艺术特色和主题成为了文学界的经典之作。
该小说以中国近代历史为背景,通过主人公苏小姐的视角,展现了一个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园林,揭示了当时社会的种种荒诞与混乱。
本书以游园为线索,将主人公苏小姐的经历与中国近代历史相结合,融合了诗歌、戏剧、小说、音乐等多种艺术形式,展示了白先勇独特的写作风格和艺术特色。
他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游园中不同人物的心态、情感与命运,深入探讨了人性与社会现实的冲突和矛盾。
小说的主题主要集中在对历史的回溯、对时代的批判以及对人性的探索上。
白
先勇通过描写园林中的各个角色,深入探讨了当时中国社会的动荡与封闭,以及人们在特殊时期下的生存状态和心理变化。
他透过苏小姐的眼睛,触碰到了个人的命运与传统文化的破碎,呈现出了一幅人性与历史呼应的画卷。
《游园惊梦》以其独特的艺术特色和主题,探索了历史与现实的关系,人性的
弱点与坚韧。
通过描绘园林中的情节和人物,白先勇展示了他对文化、历史、人性的敏锐洞察和深刻思考。
这部小说被誉为白先勇文学创作的巅峰之作,不仅展现了作者卓越的写作技巧,也通过其独特的艺术风格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论白先勇小说的创作特色白先勇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台湾极有代表性的现代派作家,也是大陆读者比较熟悉,评论界比较注目的台湾作家之一。
其作品不仅具有现代派作家共有的特点,更有自身的特色,本文着重在系统上梳理和分析白先勇小说的创作特色。
首先总体概括了白先勇小说的三个创作特色:“中西合璧,悲剧色彩,感伤主义”;其次从白先勇的个人经历对其小说创作的影响角度,来阐述了其在继承传统技法的基础上融传统于现代;再次从白先勇小说的情节和人物的悲剧性两方面来论述其小说的悲剧色彩;最后通过对历史流变下的“对命运的感悟和思索”以及异域文化下的生存和放逐的论述,来阐明白先勇小说的感伤主义色彩。
标签:白先勇;中西合璧;悲剧色彩;感伤主义一引言白先勇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台湾极有代表性的现代派作家,也是大陆读者比较熟悉,评论界比较注目的台湾作家之一。
他自五十年代末开始文学创作,其第一篇公开发表的文章是五八年发表在《文学杂志》上的短篇小说《金大奶奶》,自此一发不可收势,创作了大量的短篇小说,大多发表在《现代文学》杂志上,后陆续汇编成册,有短篇小说集《寂寞的十七岁》,《台北人》,《纽约客》,《嫡仙记》,长篇小说《孽子》,《夜曲》,《骨灰》以及其它散文,戏剧作品。
作为台湾现代派的领军人物,白先勇的作品具有现代派作家共有的特点,那就是注重“描绘人与人性,注重发掘人的内心世界,及其复杂性。
在艺术上,从西方输入虚无主义,存在主义,意识流,广泛采用意识流,暗示,象征等手法。
”[1]但是他与其它现代派作家如欧阳子,於梨华等人不同的在于他有其独特的地方,用王晋民先生总结的话来说,只有十二字:“中西合璧,悲剧色彩,感伤主义”[2]。
正是由于这样与众不同的创作特色,使得白先勇成为台湾文坛上的一枚奇葩。
近年来有关白先勇的评论文章很多,但大多数都比较侧重于介绍他的生平和创作情况,或者是针对他的作品中某种倾向进行评论。
本文试图系统地梳理一下白先勇小说的创作特色。
二将传统溶于现代,将西方溶于中国(一)个人经历的影响白先勇,一九三七年出生在广西桂林,其父白崇禧是国民党高级将领,自小他就受到中国传统文学的熏陶,在《蓦然回首》中他将少时给他讲演义的厨子老央看作是自己小说的启蒙老师。
白先勇小说的叙事艺术———古今穿行、融汇中西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中文0812 林晶晶2008510054摘要:白先勇的小说在叙事上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其中最显著的特点是他的小说平中见奇,融传统与现代为一体。
在对日常生活的描绘中,还注重对人物环境、内心世界的描绘,同时大胆且适当的运用了西方现代派小说的意识流的表现手法,汇以象征、意象等艺术技巧,向我们呈现了一个个精彩的人物形象和人物命运故事。
关键字:以小见大,平中见奇、中西合璧、意识流。
美国著名学者夏志清先生曾评价白先勇是:“当代短篇小说家少见的奇才”。
白先勇的作品不仅构思精细,形式严整,底蕴丰厚,具有超拔脱俗的独特艺术魅力。
而且他还怀着一颗悲悯之心,融传统与现代为一炉,运用精妙的小说叙事艺术为我们展现出了独特的小说艺术世界,在作品中为我们呈现了一个个精彩的人物形象及人物命运故事。
以小见大,平中见奇。
白先勇的小说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的叙述风格,尤其是受《红楼梦》的影响。
在平凡琐屑的生活常态中展示人性的丰富性和复杂性。
表现之一是写作中基本上以写实为主,注重对日常生活进行真实的描绘和刻画,以此来表现人物的音容笑貌和性格特征。
比如《岁除》描写的是除夕夜一个仕途不顺的国民党中级军官在朋友家借酒消愁;《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描写的是台湾夜巴黎舞厅一个晚上发生在金大班周围的事情和她对往事的回忆;《游园惊梦》描写的是钱夫人参加窦夫人的家庭晚宴等等[1]。
在白先勇的短篇小说中,他在传统题材与现实生活间自如地穿针引线,他很少回去写一些重大的事情或是曲折的情节、强烈的冲突,而是像这样“以小见大,平中见奇”。
表现之二是在刻画人物上,他善于对人物所处的环境、外貌服饰、言谈举止进行描绘,如在《永远的伊雪艳》中,在对主人公的冷艳描写上,他写道:“月白短袖的绒棉旗袍,襟上一排香妃色的大盘扣,加上也是月白缎子的软底绣花鞋,鞋尖却点着两瓣肉色的海棠叶儿,为了讨喜气,她破例在右鬓簪上一朵酒杯大血红的郁金香,而耳朵却吊着一对寸把长的银坠子。
台湾代表性作家及作品(小说)白先勇白先勇小说的三大内容:1) 描绘官宦世家的兴衰;2) 描写旅美华人对故国家园的怀念;3) 描写台湾社会人民的侧影。
白先勇作品的风格1)运用现代主义手法表现现实主义的世界,使作品透出强烈的现实感和现代感。
如《芝加哥之死》、《孽子》等。
2) 将西洋现代文学的写作技巧,融合到中国传统的表现方式之中,描写新旧交替时代人物的故事和生活,使作品透出强烈的时空感和历史感。
如《台北人》中的十四个短篇小说,饱含历史兴衰和人世沧桑感。
这种浓浓的历史感与作家圆熟的现代文学的技巧、典雅流丽的行文风格交相辉映,构成了《台北人》永恒的魅力。
他是用现代派的笔法描绘现实主义。
同时,他在艺术上继承了我国古典小说的传统,语言凝练、含蓄、细腻、流丽、优雅,擅长用对话和动作刻画人物,在描写人物心理时有却又恰当地运用西方现代派的意识流技巧,取得较好的艺术效果。
2)作品题材覆盖面广,主题意识一再重复,各篇作品既独立存在,又互相陪衬,串联成一体,组成社会的“众生相”。
使读者能深入了解作品的含义,了解社会的不同阶层、了解作者的人生观与宇宙观。
如《台北人》中的《游园惊梦》、《永远的尹雪艳》等十四个短篇小说,集中描述了一群在今与昔、历史与现实、传统与现代的断层中挣扎的失根的中国人。
十四个短篇由此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强化了历史兴衰和人世沧桑感,充满清醒和无奈的叹息。
3)每篇小说中都设法营造一种独特而浓郁的艺术氛围。
比如,《玉卿嫂》的决绝,《闷雷》的压抑,《寂寞的十七岁》的冷寂,《芝加哥之死》的紧张与苦闷,《游园惊梦》的热烈与凄凉,《花桥荣记》的哀惋,《冬夜》的落寞,《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淫乐掩盖之下的无限惆怅等,都处理得十分考究,耐人寻味。
4)小说的情节结构复杂、主题含义微妙深刻。
如《台北人》,我们必须细细咀嚼,反复玩味,才能深入明白故事情节的微妙发展,才能逐渐领略蕴含其内的主题命意有三:“今昔之比”,“灵肉之争”和“生死之谜”。
白先勇小说技法描述台湾当代作家白先勇以小说家名世,早期他以现代派的身份步入文坛,在《金大奶奶》、《玉卿嫂》、《寂寞的十七岁》等作品里,不难看到这一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作品渐渐流露出现代与传统并存,兼收并蓄的特点,直至达到二者交融共生的境界。
这在《游园惊梦》和《永远的尹雪艳》中表现明显。
这一特色在作品技法上表现为象征、意识流手法与中国传统小说白描,及传统审美理念的契合。
萨特曾经说过,批评家的任务是在评论小说家的技巧之前首先找出他的哲学观点。
这个要求对于分析白先勇来说,的确是必要的。
作为一个中国化比较成功的现代派作家,白先勇不但受过西方现代哲学思想和文学的较大影响,而且力求将其转变为本土化的文化符号,纳入民族化、个人化的感性表述系统。
代表作《游园惊梦》和《永远的尹雪艳》,便是这样的两部力作。
一、中国传统手法较具代表性的为《游园惊梦》。
作品从总体构思到具体描写,都明显受到《红楼梦》和《牡丹亭》等中国传统文学的影响。
关于这一点,白先勇说得很清楚:“事实上《游园惊梦》的主题跟《红楼梦》也相似,就是表现中国传统中世事无常、浮生若梦的佛道哲理。
也就是太虚幻境中,对联上的那两句话:‘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1] 白先勇说过:“中国传统小说,像《红楼梦》当然也很有思想性。
但中国小说更以刻画人物见长,优秀的小说都塑造了大量活灵活现的人物。
”[2]受此影响,白先勇在小说创作中特别注意人物形象的塑造。
《游园惊梦》里就刻画了一群“上流社会”的贵族妇女形象,如“高傲”的赖夫人、“矜贵”的窦夫人、“放荡”的蒋碧月、“伤感”的钱夫人等,都写得栩栩如生。
作者继承了《红楼梦》描写细腻的风格,善于选择日常生活琐事为题材,通过对人物的衣饰描写和言谈举止的刻画来显现人物个性。
先看衣饰描写:窦夫人雍容华贵、春风得意,她“穿了一身银灰洒朱砂的薄纱旗袍,足上配了一双银灰闪亮的高跟鞋,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只莲子大的钻戒,左腕也笼了一副白金镶碎钻的手串,发上却插了一把珊瑚缺月钗,一对寸把长的紫瑛坠子直吊下发脚外来”。
试论白先勇写作技巧文:晨溪白先勇是20世纪60年代台湾现代派小说的代表人物,曾被夏志清称为“想为当今文坛留下几篇值得后世诵读的作品”的重要作家。
他于1958年代表处女作《金大奶奶》开始到现在已有短篇小说集《寂寞的17岁》、《谪仙记》、《纽约客》、《台北人》、《游园惊梦》、《孤恋花》、《骨灰》、《白先勇自选集》,长篇小说《孽子》以及散文集《蓦然回首》。
白先勇的创作以赴美后1964年代表的《芝加哥之死》为界,可分为前后两期。
前期的创作大多从少年时代的生活及见闻选取题材,受西方现代派文学影响,喜欢玩弄技巧,各方面都显得很不成熟。
赴美后,他的视野得到了拓展,创作也突破自身生活经验的狭小圈子,转向更为广阔的社会生活,艺术上也趋向成熟。
《纽约客》和《台北人》是他这时期的两本重要的短篇小说集,而《台北人》的创作,标志了白先勇创作的一个高峰,也代表其创作艺术的最高成就。
,本文就《台北人》分析白选区勇的写作技巧。
《台北人》由14篇小说组成。
《永远的尹雪艳》、《一把青》、《岁除》、《金人班的最后一夜》、《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思旧赋》、《梁父吟》、《孤恋花》、《花桥荣记》、《秋思》、《满天里亮晶晶的星星》、《游园惊梦》、《冬夜》、《国葬》。
这些小说从内容上可以分三类:(1)描写国民党员及家属晚年的颓败境况。
如〈〈国葬〉。
(2)描写台湾上层社会豪华糜烂、道德沦丧的生活,如〈永远的尹雪艳〉。
(3)是描写地位低卑的小人物对祖国大陆亲人的怀念,如〈花桥荣记〉。
综观〈台北人〉,可以不难发现白先勇在写作技巧上有几大特色。
一,善于通过今昔的鲜明的对比,形成一种深厚的历史衰变、人生无常的悲凉感。
《台北人》实际上是一部由盛而衰的民国史,它反应中国近代几场重要的革命,辛亥革命(《梁父吟》),五四运动(《冬夜》)、北伐战争(《梁父吟》)、抗日战争(《岁除》)、国共战争(《一把青》)。
而白先勇笔下的“台北人”,实际是流落在台北的大陆人,无论是高官贵妇,还是佣人妓女,无一不透露出一般浓浓的对生活失魂落魄凄凉所感到绝望伤感的情绪,作者更将人物鲜明不同的前后期生活联系起来,在强烈的对比中,表现了丰富复杂的思想内涵,使作品饱含历史的兴衰感和沧桑感。
〔作者简介〕宋美英,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山东济南,410004)。
白先勇小说中的意识流宋美英〔摘 要〕白先勇的作品将中西小说技巧融于一炉,是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体。
作品中意识流手法的运用更是充分体现了他独具个性的“将传统融入现代”的艺术特色。
其具体表现为:意识流活动中包含着巨大的历史内容;“纯”意识流与“类”意识流的交替运用;意识流与传统叙事模式相结合。
〔关键词〕白先勇;传统融入现代;意识流中图分类号:I 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653(2008)07-0022-02 近些年来陆续介绍进来的台湾文学作品中,白先勇的短篇小说受到很大的注目。
2004年,他在大陆又获“北京作家最喜爱的海外华语作家奖”。
白先勇的作品之所以引起读者的特殊兴趣,与他独具个性的“将传统融入现代”的艺术特色是分不开的。
白先勇是一个受过良好的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熏陶和中国古典文学影响的作家。
从小广泛地涉猎了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深谙传统文学的艺术精髓,青年时期到美国留过学,并受到西方现代派的训练,是台湾现代派的旗手。
所以他的作品融中西小说技巧于一炉,是传统与现代的结合。
其中,他的意识流手法的运用是在借鉴西方现代派的基础上,又结合了中国传统的审美特性,显示出他的独特魅力。
一、意识流中的“历史”内容20世纪初,柏格森的直觉主义哲学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说在西方盛行一时。
柏格森的“心理时间”说,打破了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时间序列,提出要根据意识的流动来组织作品,并主张作家深入到人物的潜意识领域中,靠直觉去捕捉瞬间的印象。
弗洛伊德的“潜意识说”认为:在理性的冰山下,还汹涌着非理性的海洋。
这为意识流在小说中的运用提供了哲学和心理学的基础。
所谓意识流手法,就是突破时空的限制,让人物在作品中通过自由联想等展开自己的心理活动,将不同时空中的事件组合在一起,给人们意识流动的印象。
白先勇在他很多的小说里,通过人物的意识流动对“过去”的回顾和再现,把“现在”和“过去”进行对照,在短暂紧凑的现实场景中包含着巨大的历史内容。
简论白先勇小说运用现代手法的艺术特色
白先勇具有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学修养,又接受西方文学的熏陶,其小说融会中西,、兼收古今,现代手法的运用自然而纯熟。
一、西方现代派小说中意识流手法的运用。
《游园惊梦》通篇贯穿了钱夫人的意识流动。
作品明写钱夫人赴宴的过程,暗写她在赴宴过程中的心态。
整个宴会进行的过程,就是钱夫人意识流动的过程,戏内戏外演着的同样内容勾动钱夫人的意识不断流泻,将钱夫人复杂的内心世界和没落感展露无遗。
作品因此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白先勇的小说突出特色是融会中西、兼收古今,既富古典美、又具现代感。
既继承了民族的写实传统,如对人物精雕细刻的描绘、细节的渲染等,同时又成功地借鉴了西方现代小说的技巧。
《游园惊梦》中用写实手法描写钱夫人的肖像外貌、服饰、发型、对话,用意识流写她的回忆、幻觉、潜意识,二者结合得天衣无缝,具有很强的艺术魅力。
意识流是西方现代派作家倡导的一种无意识、非理性的写作技巧,白先勇将它做了有意识、有目的的安排和选择,注意外在写实与内在意识流相辅而行,使刻画的人物既有生活面的广度,又有心理的深度,并注意人物出现意识流的合理性和必然性,做到水到渠成、自然流畅。
窦夫人宴请宾客与钱夫人当年在南京为桂枝香过生日的排场派头;“专拣自己姐姐往脚下踹”的蒋碧月与抢夺亲姐姐心爱男人的月月红都爱穿红色旗袍,性格做派极其相似;程参谋与郑参谋的善解人意,乃至宴会的宾客都有相合之处。
钱夫人因此触景生情再加上多喝了几杯花雕酒,从而意识肆意流动。
二、象征手法的运用。
《永远的尹雪艳》中最突出的现代派手法无疑是象征手法的大量运用。
他赋予笔下的人物以象征、暗喻的意义,通过对客观事物的真实描写,自然而然地寓象征、暗喻于现实的描写之中。
“尹雪艳”是一种象征,“永远”代表了她的不老,象征着那个腐朽没落时代仍然存在,出入尹公馆的人士,纵然有些是过了时的,但他们有他们的身份,有他们的派头。
一进到尹公馆,大家都觉得自己重要,即使是十几年前作废了的头衔,经过尹雪艳娇声亲切的称呼,也如同受过封赏一般,心上恢复了不少的优越感。
因此尹雪艳和她的公馆成了旧时代繁华的一种象征,弥漫着腐朽堕落的靡靡气息,吸引着穷途末路的权贵和灵魂空虚的探险家,使他们迷恋于昔日的辉煌,沉醉于自欺欺人的幻景中。
《那片血一般的杜鹃花》的题目就具有象征意义,杜鹃花正是作者精心选择的意象,特别是“血一般红的杜鹃花”,亦可看做特定历史时期民族悲剧的象征,具有浓郁的民族意味。
三、叙事视点的选择。
视点是作者叙述故事的方式和角度,白先勇的小说注重精心选择叙事视点,他善于根据作品主题、人物的需要,选择各种视点。
如《永远的尹雪艳》用全知视点,《玉卿嫂》选择旁知视点,《游园惊梦》采用自知视点。
由于中国传统白话小说脱胎于话本而擅长于叙述,其叙述视角基本采用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叙述、描写、议论、抒情自然地融合于无所不知的叙述者。
这个叙事传统滋养了古代小说家,也为现代小说家所娴熟。
白先勇既充分地继承传统叙述的自如便捷,又富有创造性地拓展了叙述视角,达到了传统手法与现代手法的圆融。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写到金大班即将离开风月场去当老板娘的前一晚,“在风月场中打了二十年的滚,才找到个户头,也就算她金兆丽少了点能耐了。
当年百乐门的丁香美人任黛黛下嫁棉纱大王潘老头儿潘金荣的时候,她还刻薄过人家:我们细丁香好本事,钓到
一头千年大金龟。
其实潘老头儿在她金兆丽身上不知下过多少工夫,花的钱恐怕金山都打得起一座了。
那时嫌人家老,又嫌人家有狐臭,才一脚踢给了任黛黛。
”这里虽然是采用了第三人称的叙述形式,但却是作者从金大班的意识角度去介绍阐述的,是她间接的心理独白,是这个在风尘中沉浮了几十年的女人鄙夷和不甘的心态的一种淋漓地呈现。
《游园惊梦》在第三人称叙述视角中加入局部人物的第一人称视角,并且两种叙述视角互相结合、穿插。
西方经典叙事学认为,第三人称叙述同时可以具有“外视角”与“内视角”。
作为“内视角”的人物的眼光往往较为主观,带有偏见和感情色彩,而作为“外视角”的故事外叙述者的眼光则通常较为冷静。
所以窦夫人桂枝香大宴宾客,邀请昔日得月台唱昆曲的各位姐妹们,这个起笔就采用了外视角。
引出了钱夫人后,叙述视角便转为钱夫人这个内视角:“窦公馆的花园十分深阔,钱夫人打量了一下,满园子里影影绰绰,都是些树木花草,……钱夫人一踏上露台,一阵桂花的浓香便侵袭过来了……”在窦夫人指引下,钱夫人一一见过诸位客人,这些客人也都是从钱夫人眼光看到和接触到的。
这种手法生动地表现了人物的心理和感情,读者通过人物真实地感受到一种时过境迁、人生如梦的沧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