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以意逆志”论的个人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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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意逆志”辨——试论孟子诗学是一种社会交往行为理论论文摘要:“以意逆志”包含了三方面的内涵,一,“意”是指读者主体的观念,意识;二,“志”是指诗人主体的思想,情感;三,“逆”是指两个主体之间的对话和交流的方式。
孟子诗学兼及了“知人论世”和“知言养气”,它在本质上是一种交往对话行为的阅读接受理论。
论文关键词:孟子;以意逆志;阅读接受;社会交往孟子诗学向来就受到很好的评价,因为他和自己的理论直接影响了中国士大夫的道德修养和阅读接受行为。
它内含了“耕读传家”这一传统文化意蕴,人们在生存实践中感受、认知和体验生活,又在阅读,理解和反思中判断生活,将人生的知与行统一起来,使人和人、人和社会、人和自然、人和自己在不断的进行交往和对话。
将人生艺术化,艺术人生化,以提升和完善自己的人格。
《孟子·万章上》有“……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意,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日:‘周馀黎民,靡有孑遗’。
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
……”孟子认为在具体的文学阅读接受活动中,不能“以文害辞,以辞害志”,断章取义的割裂个别文辞,以曲解文意,造成阅读上的错误。
在这里,文、辞、志、意,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的阅读接受范式。
“以意逆志”的核心,是以文辞为媒介,选择“逆”的方式,沟通“志”和“意”之间的关系,将文学活动看作一种社会交往活动。
孟子诗学又兼及了“知人论世”和“知言”、“养气”,它们共同构成了诗学体系中的阅读接受理论。
一、“意”——读者主体之“意”“以意逆志”的“意”在历史上有不同的解释,大体可以分为以下三类:一是指作者之“意”。
为了求得对作品本义的正确理解,就要用作者的创作主旨来理解作品的意思。
如清代吴琪在《六朝选诗定论缘起·以意逆志节》中说,“诗有内外。
显于外者日文日辞,蕴于内者日志日意。
……意之所到,即志之所在,故以古人之意求古人之志,乃就诗论诗,犹之以人治人也。
””但古人多已逝去,今人看到的尽是古人留下的文辞作品,很难做到以古人的“意”来求取古人在作品中表现的“志”。
文艺浅析中国古代文论的“以意逆志”申前程 山西旅游职业学院摘要:以意逆志是中国古典文论中的重要命题,把握它的本质对于我们理解文学作品的内涵有重要帮助。
本文试从此命题中“意”和“志”这两个重要概念入手,对二者的本质及关系作一探讨。
关键词:意;志;辞;以意逆志以意逆志,最早出于《孟子·万章》:“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①关于“意”的理解,历来众说纷纭,一说为“读者之意”,汉代赵岐曰:“意,学者之心意也,以己之意逆诗人之意。
”宋代朱熹曰:“当以已意迎取作者之志,乃可得之。
”②现代学者顾颉刚、张少康支持此观点,他们指出读诗不能以个别文字影响对本意的理解,要用自己对诗意的准确理解推求作者的本意。
一说是“作者之意”,此观点起源较迟,清代姚际恒曰:“寻绎诗意而得之”,吴淇曰:“以古人之意求古人之志,乃就诗论诗,犹之以人治人也。
”今人敏泽、翟廷晋也赞成此说。
另说是作者之意与读者之意的统一,王国维曰:“顾逆意在我,志在古人,果何修而能使我之所意,不失古人之志乎?”郭绍虞、蒋凡认为评说诗歌,要探索作家作品的志意,也总受到评说者本人立场观点方法的制约,因而往往是作家作品之意与评者自己之意的结合。
此外还有将其理解为动词,“测度、体悟、揣测”,而非名词。
“以意逆志”指接受者和阐释者用推想把玩体悟的方法来获取诗人的创作旨趣。
关于“志”的解释,较易理解,中国古代文论就有“诗言志”一说,《尚书·尧典》中有“诗言志,歌咏言,声依咏,律和声。
”③《礼记·乐记》中“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
”④均说明诗是言志的载体,这里的“志”是以诗乐舞等不同表现方式呈现出的心志内容,心里所想的情感事件。
被赋予儒家意义的《诗经》所提出的“诗言志”,主要是讲儒家之治,即政治理想,道德理念,封建伦理,关于政教“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之用。
战国后,《离骚》所云“屈心而抑志”⑤虽以政治报复为主,但“志”的审美倾向已经发生改变,实指因不得志而产生的愤激之情,是内心思想意愿情感的外化。
以意逆志名词解释以意逆志是指一个人的意愿和愿望与他的行动和行为相悖背离的现象。
意指一个人内心的想法和愿望,是个人的内在动力和动机。
志指一个人追求的目标和理想,是个人的精神追求和价值取向。
当一个人的意愿与他的行动相矛盾、相反甚至背离时,就可以说他的意逆志。
意逆志的现象在社会生活中比较常见,我们可以从不同的方面来解释这种现象。
首先,意逆志可能源于个体的内心冲突。
一个人的内心有时存在着不同的欲望和需求,而这些欲望和需求之间可能存在着矛盾和冲突。
例如,一个人可能有理想的职业目标,但他却选择了一个与之完全相反的职业,这可能是因为他的行动更多地受到了他现实生活中的经济和生活条件的限制,而不是他内心的意愿和志向。
在这种情况下,个体的内心冲突导致了意逆志的现象。
其次,意逆志可能源于外部环境的影响。
社会环境和他人的期望对个体的意愿和志向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当个体面对来自外部的巨大压力和期望时,他们可能会违背自己内心的意愿而选择行动。
例如,一个人可能因为外界的压力而选择了一个不符合自己兴趣和志向的职业,这样的行动可能与他内心的愿望相悖,形成了意逆志的现象。
此外,个体的人生经验和成长背景也会对其意愿和志向产生影响,导致意逆志的现象。
个体的意愿和志向不仅受到个体内部的动机和需求的影响,还受到外界的各种因素的影响。
例如,一个人可能没有得到他所需要的家庭或教育支持,使得他的意愿和志向受到了限制,最终导致了意逆志的现象。
总而言之,意逆志是指一个人的意愿和愿望与他的行动和行为相背离的现象。
它可能源于个体的内心冲突、外部环境的影响以及个体的人生经验和成长背景等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
在理解和解释意逆志的现象时,我们应该考虑到这些因素,并思考如何从个体和社会的角度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意愿和志向。
浅析孟子的“以意逆志”1102026075 邱立雯孟子是我国战国时期的重要思想家,他提出的三个著名主张——“以意逆志”、“知人论世”和“知言养气”,是我国文学批评和文学鉴赏的最早的方法论,对于我们今天开展文学批评和鉴赏活动仍有着积极的借鉴意义。
特别是其中的“以意逆志”学说,在寄寓人格理想、解说仁义道德的背景中提出,“文”、“辞”、“意”、“志”这几个关键字各有其具体的涵义,而“逆”这个阅读行为衔接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心理距离。
历代重要注家都对“以意逆志”论作了各自的注释,在整个历史脉络中发展了“以意逆志”论的内涵。
“以意逆志”论出自《孟子・万章上》:咸丘蒙曰:“舜之不臣尧,则吾既得闻命矣。
《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舜既为天子矣,敢问瞽瞍之非臣,如何?”曰:“是诗也,非是之谓也;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
曰:‘此莫非王事,我独贤劳也。
’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
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遗。
’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
翻译成白话来说,也就是孟子的弟子咸丘蒙问了孟子两个问题,一、道德最高的人,君不能以他为臣,父不能以他为子。
舜做了王,尧带领诸侯北面而朝见他,他的父亲瞽瞍也北面而朝见他,舜见到父亲,有些局促不安,孔子说,这时,天下岌岌可危了。
不知这事是否真实?孟子认为尧朝舜的事件是齐东野语,不足信。
咸丘蒙又发难,拿出了《诗经•北山》中的句子(这可是真实的),提出了第二个问题,舜做了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么瞽瞍为什么不是臣子?我想孟子此时肯定有些恼火,于是有了“是诗也,非是之谓也”的话。
他的意思是说,诗不能简单地理解为绝对真实的事件,比如说《大雅•云汉》,不是讲周朝没有一个人留存下来了,这是“文”的手法。
不要因为“文”而影响了对于真实事件的认识(不以文害辞)。
孟子同时说,《小雅•北山》的意思是说诗人为王事尽力,别人做的少,自己做的多,因而不得侍养父母,主旨不在于“普天之下”云云,不要因为这句话而影响了对于诗人情志(孝道)的认识(不以辞害志)。
第27卷 第2期 河南机电高等专科学校学报Vol.27 No.2 2019年3月 Journal of Henan Mechanical and Electrical Engineering College Mar. 2019收稿日期:2019-02-02作者简介:侯丽菲(1994―),女,福建永泰人,在读硕士,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
论孟子的“以意逆志”说侯丽菲(集美大学 文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摘要:孟子的“以意逆志”说,就其本人用意来讲,最初是为解《诗》而提出的,其解《诗》立场也合乎儒家“善”的范畴,即儒家所认同的道德伦理范畴。
从历代学者对“以意逆志”的内涵分解诠释中,得知孟子的“以意逆志”就是要用读者的思想情志去推求作者的思想感情和意图,而这一过程正需要我们主动去“推心”。
西方文论里以文本为中心的“新批评”和以读者为中心的“接受美学”的某些内涵诠释正与“以意逆志”说不谋而合,同时又反证了其诠释的不充分性,而我们运用“以意逆志”所探求到的永远都只是一个无限靠近作者原意的阐释。
关键词:孟子;以意逆志;善;时代命题中图分类号:B22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093(2019)02–0055–041 “以意逆志”说合乎儒家“善”的范畴孟子的‚以意逆志‛说出自《孟子·万章上》: 咸丘蒙曰:‚舜之不臣尧,则吾既得闻命矣。
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舜既为天子矣,敢问瞽瞍之非臣,如何?‛曰:‚是诗也,非是之谓也;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
曰:‘此莫非王事,我独贤劳也。
’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
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遗。
’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
‛在这里,孟子指出咸丘蒙理解《诗·小雅·北山》中四句诗的错误。
咸丘蒙认为既然舜做了天子,普天之下都是舜的领土和臣民,那么为什么舜的父亲又不是臣子呢?这是不是与诗中所讲的有所出入?孟子告诉咸丘蒙,这是《诗》里的字面说法,诗的本义是想表达舜作为天子忙于朝政,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奉养自己的父母,内心愧疚,即使作为天子也还是要谨守基本的人伦孝悌的。
以意逆志知人论世以意逆志知人论世“以意逆志”的“意”是读者之“意”,“逆”是探究、追溯的意思;“志”为作者或作品所表达的原意。
所谓“以意逆志”,就是读者以“己意”去“逆”作者作品之“志”,即从作品的整体出发,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地理解诗作的主旨,用自己的切身体会去推测作者的本意。
“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也就是此意。
诗人如何设想,我和他是一致的。
意思就是我能以读者的心境去理解作者的想法以意逆志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别人的心思。
“知人论世”是指我们在欣赏、吟咏古人的诗歌作品时,应该深入探究他们的生平和为人,全面了解他们所生活的环境和时代,从而更好地认识作品的价值和意义。
2作品原文孟子谓万章曰:“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一国之善士斯友一国之善土,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
以友天下之善士为未足,又尚①论古之人。
颂②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
是尚友也。
”[3]3作品注释①尚:同“上”。
②颂:同“诵”。
[3]4作品译文孟子对万章说:“一个乡的优秀人物就和一个乡的优秀人物交朋友,一个国家的优秀人物就和一个国家的优秀人物交朋友,天下的优秀人物就和天下的优秀人物交朋友。
如果认为和天下的优秀人物交朋友还不够,便又上溯古代的优秀人物。
吟咏他们的诗,读他们的书,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吗?所以要研究他们所处的社会时代。
这就是上溯历史与古人交朋友。
”[3]5读解赏析孟子的本意是论述交朋友的范围问题。
乡里人和乡里人交朋友,国中人和国中人交朋友,更广泛的范围,则和天下的人交朋友,也就是朋友遍天下了吧。
如果朋友遍天下还嫌不足,那就有上溯历史,与古人交朋友了。
当然,也只有神交而已。
这种神交,就是诵他们的诗,读他们的书。
而为了要正确理解他们的诗和他们的书,就应当要了解写诗著书的人,要了解写诗著书的人,又离不开研究他们所处的社会时代。
这就是所谓“知人论世”的问题了。
所谓“时代背景分析”、“作者介绍”、“中心思想”、“主题”等等,这些人们耳熟能详的概念,无一不是“知人论世”或“以意逆志”的产物。
浅析“以意逆志”作者:孙姝怡来源:《艺术殿堂》2018年第10期【摘要】孟子提出的“以意逆志”是中国古代文学批评中的重要方法,其为文学阐释提供了一个基本模式,甚至被称为中国诗歌阐释学的“开山纲领”。
“以意逆志”隐含着对“诗言志”和“言不尽意”两个文艺理论命题的整合。
【关键词】以意逆志;诗言志;言不尽意一、“以意逆志”的提出孟子最初作为读《诗》方法提出的“以意逆志”,经过历代的演化,成为古代文学批评的重要方法。
“以意逆志”为文学阐释提供了一个基本模式,甚至被称为中国诗歌阐释学的“开山纲领”。
《孟子·万章上》记载,咸丘蒙问孟子,“语云:‘盛德之人,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
’……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咸丘蒙以帝王舜为例,指出这二者不是相互矛盾吗?孟子答曰:“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
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孟子认为咸丘蒙只看到了这两句诗的表面意思,忽略了联系全文之内涵,这是断章取义。
孟子又给咸丘蒙做了进一步解释:以《诗经·云汉》中“周余黎民,靡有子遗”为例,按字面之意理解为“周无移民”,但这显然是误解。
由此,孟子提出“以意逆志”说。
孟子强调,要严格把握对诗歌的理解。
其中“不以文害辞”的意思就是不要拘泥于文字片段的意义来理解篇章整体的意义。
而“不以辞害志”就是不要拘泥于篇章的文辞义,来理解诗人的创作意图。
二、“诗言志”与“以意逆志”中国古代文论中的“诗言志”发端于《尚书·尧典》:“诗言志,歌咏言,声依咏,律和声。
”《礼记·乐记》中“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
”均说明诗是言志的载体,这里的“志”是以诗乐舞等不同表现方式呈现出的心志内容。
关于“诗言志”,我们不仅要领会何以言志,即通过何种途径、手段、方法来言其志,也要领会所言何志。
显然前者“诗”乃其所求,而后者则关乎读诗之人。
所以“诗言志”就包含了双重内涵:一是言作者之志,作者借诗歌来表达某种情怀、志向;二是赋诗、读诗之人通过自身对某诗句的理解,加以借用,以表达赋诗、读诗之人的志向、情志。
浅议孟子“以意逆志论”的局限性摘要:春秋时期,为改良当时盛行的主观臆断的解诗方法,孟子提出了著名的“以意逆志论”,其积极意义无疑是巨大的。
但其同样存在着片面性和局限性,我们应本着科学的态度和学以致用的原则,批判的接受这一古代经典,并作出新的诠释,使其在现代亦能迸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关键词:以意逆志孟子文学批评著名的文学批评方法“以意逆志”出自《孟子·万章章句上》。
针对咸丘蒙对《诗经·小雅·北山》的错误理解,孟子指出要全面确切的理解诗的内容,必须善于“以意逆志”。
与之相承的,孟子还在《孟子·万章章句下》中提出了“知人论世”的理论,即要求读诗人必须深入的了解诗人生平事迹等情况。
春秋时期,“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的主观臆断的解诗方法风气正盛,孟子要求改变这种不良现状,提出救弊措施,无疑是有明显积极意义的。
然而我们发现“以意逆志”亦存在有许多片面性和局限性,对于后世文学价值的阐释也造成了不小的危害,在这里试作简要分析。
想分析“以意逆志”存在的不足,首先要知道其含义,而对于“以意逆志”中“意”字的解释却存在着很多争议。
后汉赵岐说:“志,诗人志所欲之事。
意,学者之心意也。
”“以己之意,逆诗人之志,是为得其实矣。
”即认为“意”指读诗人之意,“以意逆志”就是说读诗人以自己对诗篇内容的理解去探求诗人之志。
南宋朱熹也表达了相近的意思,他于《四书章句集注》中说:“当以己意逆取作者之意,乃可得之。
”是以后世学者大多赞同这种观点。
直到清代才出现了不同声音,吴淇在《六朝诗选定论缘起》中提出:“不知志者古人之心事,以意为舆,载志而游,或有方,或无方,意之所到,即志之所在,故以古人之意求古人之志,乃就诗论诗,犹之以人治人也。
”吴淇认为,“意”是指客观存在于诗篇之中的“意”,主张从诗篇的客观意义出发去探求诗人之志。
张少康先生认为,吴淇的观点固然比较科学,但从孟子的思想体系及说诗状况来看,却并不符合孟子的本意。
孟子“以意逆志”论的阐释周才庶摘要孟子“以意逆志”论在寄寓人格理想、解说仁义道德的背景中提出,“文”、“辞”、“志”这几个关键字有其具体的涵义,而“逆”这个阅读行为衔接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心“意”、理距离。
历代重要注家如赵岐、朱熹、焦循等对孟子“以意逆志”论作了各自的注释,在这个历史脉络中发展了“以意逆志”论的内涵。
“以意逆志”论和阐释学、接受美学有相通之处,我们可以挖掘它在文学上的诠释及接受方面的现代意义,运用“以意逆志”的思想来建立文学批评的阐释理论。
关键词孟子以意逆志阐释学接受美学中图分类号B222.5;I22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627(200906-0048-07作者:周才庶,女,1985年生,浙江温州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2007级硕士生。
成都610064孟子提出的“以意逆志”说诗原则是中国古代文论史上的一个重要批评方法。
历代注家立足自身的历史境遇对这个元命题作了不尽相同的解释,构成了“以意逆志”论的诠释史。
在20世纪后半期,西方阐释学、接受美学兴起,其主要理论观点与孟子“以意逆志”论中的内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本文立足孟子原文,结合历代注家的注释以及当下中国文论的发展,对孟子“以意逆志”论进行阐释。
“以意逆志”论出自《孟子・万章上》:咸丘蒙曰:“舜之不臣尧,则吾既得闻命矣。
《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舜既为天子矣,敢问瞽瞍之非臣,如何?”曰:“是诗也,非是之谓也;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
曰:‘此莫非王事,我独贤劳也。
’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
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遗。
’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
”下面从三个方面来对孟子“以意逆志”论进行阐释。
一、对孟子提出“以意逆志”时用意的理解“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
以意逆志,是为得之”,这几句话是孟子“以意逆志”论的核心部分,可以作如下解释:解说诗的人,不要因为文字而损害篇章的意思,不要因为篇章而损害对作者及文章原意的理解,以读者的心意迎取作者的本意,这才能获得诗的本义。
对“以意逆志”论的个人见解
专业:汉语国际教育
姓名:岳媛照
学号: 2013015058
2016年05月
对“以意逆志”论的个人见解
“以意逆志”的文学批评方法论是孟子对于儒家文艺思想发展的突出贡献,对后世的文学理论批评以及文学本身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何为“以意逆志”,我认同的说法是,“意”,即读者之主观意图,“志”即作者的创作意图,“以意逆志”就是读者设身处地的揣测和考察文本中体现出来的作者的创作意图。
孟子在“诗言志”的论断基础上,进一步肯定了读者主观解读文本的合理性。
然而正如周裕锴先生在《以意逆志:意图的重建》一节的最后所指出的,孟子这一论断具有极富弹性的理论空间和互相对立的阐释学因子,“以意逆志”提出之初就存在读者主观参与文本解读的“度”的问题,形象点说,“以意逆志”理论本身就是一个天平,并没有统一的判定标准,孟子创造了这个天平,并把这个天平放在文论史上,起初还可以较好地维持相对平衡,然而一旦后世的文论家开始自我阐释,天平两边开始不断有人加上不同重量的砝码,稍有不慎天平就会失去平衡。
那么这个问题的存在,会不会影响到“以意逆志”作为文学理论本身的价值和合理性呢?
首先回到“以意逆志”理论本身,我认为周裕锴先生在《以意逆志:意图的重建》一节中,基本解决了两个问题:其一,“以意逆志”所体现的阐释原则和阐释方法,即说《诗》的人既不能因为片段文字的意义妨害整体篇章的意义,也不能因为整体篇章的意义而妨害对于作者创作意图的理解,而是应该采用设身处地的测度方法来考察作者的创作意图,以求获得《诗》的本义;其二,“以意逆志”的思维方式,即以“心之所同然”为心理基础,以“理义”为伦理道德基础,对作者意图做出客观有效的设身处地的揣测。
同时,也指出了两个问题:其一,“以意逆志”的说诗方法和“断章取义”的引诗方法在后世文学创作和文艺批评实践中常常发生混淆;其二,诗与史的源流与分化带来的诗、史不分的问题对后世文学理论批评影响深远,导致了许多“以辞害志”的现象。
说来不外乎两个方向,一则读者主观参与过多导致断章取义,完全由主观臆断否定了作者的创作意图,再则过于谨慎,处处求证于历史,限制了读者的主观参与意图,从而导致“诗”、“史”不分的现象,也不能客观的阐释作者的创作意图。
在文学批评和文学创作实践中,可见“以意逆志”在后世文学创作和文学理论实践中已然出现“天平”失衡的情况了。
观照中国古代文论史和文学史,从“以意逆志”论引发的读者主观意图对文本阐释和文本创作的影响问题着手,可以注意到,“以意逆志”实践起来是有一定难度的。
孟子有自己明确的说诗理念,即“以意逆志”,然而他并没有完全将这种理念渗透到他的说《诗》活动中,《孟子》中有大量的牵强附会的说《诗》之处,如《孟子·梁惠王下》有一篇孟子向齐宣王论说如何施行王政,引用了《小雅·正月》“哿矣富人,哀此茕独”,孟子从积极方面解说《正月》,对原诗的社会批判只字不提,很明显继承了春秋时期的引诗传统,也就是某种程度上的断章取义。
诸如此类的引诗《孟子》并不少见,其“赋诗断章”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宣扬自己的政治思想和社会理想,也就是说,他在解读文本
时,不可避免地要带上自己的社会烙印,有时为了达到自己的说教目的,不得不多加一些主观成分,过分让个人的“意”掩盖了作者的“志”。
孟子以后,一些正统儒家诗学开始将“以意逆志”的方法运用到《诗经》解说、具体诗歌理论研究和诗歌创作中,借此宣扬政教思想。
汉代四家说《诗》都有过分强调主观参与而曲解《诗经》本意以此来宣扬汉代儒学政教美刺的思想的成分,使得《诗经》受制于礼义的规范。
这时代的《诗经》已经脱离本义,成为“思无邪”的正统儒家之诗了。
到了宋代,理学之风盛行,逐渐成为整个社会文化的精神内核,影响了诗歌评论和创作。
这时期以邵雍,二程为代表的理学诗人“以经、子被之声诗”,发展到宋末走向极端,“讲学体”直接以经说、讲义为诗,使诗歌完全脱离社会现实,完全剔除抒情成分,完全沦为讲经工具,这些诗已不能称其为诗了。
同一时期稍后的提倡以才学为诗的江西诗派,在诗歌创作过程中过度硬拗典故,使得整个诗风流于瘦硬艰涩,若非治学精深之人难以理解,若要领会诗意必得字字、句句、处处求证。
过分依赖学古来作诗,就像是把自己的祖宗从祖坟里刨了出来肢解成一堆残骨,还自以为是地装扮修饰一番拿在手里把玩,以为得了古人真昧;其实再怎么装饰把玩,他也不是原来的那个祖宗了,只不过是一堆残缺的骨头,再也无法复原。
明清时期,复古思潮起,明初前后七子的诗论和创作受制于礼教藩篱不能自拔,模拟因袭,学唐而不像唐,深受理学羁绊,束手束脚一事无成;到清代依然存在这种以正统儒家教化观念统射诗学的倾向,沈德潜说诗乃“关乎人伦日用及古今成败兴坏之故者”,主张保守的“温柔敦厚”诗教观;翁方纲“为学必以考证为准,为诗必以肌理为准”,深受儒家道统影响,为统治阶级而诗,压抑了诗人的个性。
及至今日,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再无盛唐之音。
是以,我个人肯定“以意逆志”作为文学理论本身的合理性和独到之处,但是我并不认同建立在儒家诗教基础上的“以意逆志”说及一系列相关的作诗解诗论诗方法。
要么为了自己的政治理想过分主观任意曲解,要么处处拘束一事无成。
过分主观干预诗歌,以宣扬自己的政治立场和诗教主张,忽视诗歌的韵律节奏、虚拟特征和抒情特性,有碍诗歌自身的发展;而过分谨慎保守,无法突破前代藩篱,同样无法推动诗歌进步。
那么,达到“以意逆志”的理想状态的时期在中国古代诗歌发展历程是否存在,我认为是唐。
“读唐人诗歌,知其性情,知其学问,知其立志。
宋人多是实话,失三百篇之六义。
元诗尤在深入处。
明诗唯堪应酬之用,何足言诗?”(清吴乔《答万季埜诗问》)唐诗歌蔚为大观,诗歌在唐代的土壤扎根生长,一朝而成参天之势。
读李白《将进酒》,不仅感受到诗人飘逸的神采,还能体悟到背后的那种自由的精神和独立的人格;读杜甫《三吏》《三别》不仅感受到真切的社会面貌,更能感受到在这颠沛的现实背后一位圣人的悲悯情怀;读白居易《观刈麦》,不仅感受到农人秋收时的真实场景,更能感受到一位父母官对民生疾苦的关怀;读高岑边塞诗,不仅可以还原边塞的战争场景,更能看到驻守将士的赤胆忠心;读王维诗,不仅观赏到一幅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卷,还能感受到一位士子
徜徉于其中诗意情怀。
唐代的社会生活孕育了伟大的诗人和诗篇,我们通过这些诗人和诗篇,能十分自然地回到那个时代,设身处地的感作者彼时之所感,不正是“以意逆志”的理想状态吗。
所以,“以意逆志”理论本身要发挥作用,究其根本,要求读者自身要有强大的包容性和理性,既能从客观事实出发,又能尊重作者个性,懂得设身处地,不强行植入自身所处时代的价值观的痕迹,适当抒发一些不牵强附会的个人见解。
才能解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