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卡夫卡的思想艺术特征
- 格式:doc
- 大小:89.00 KB
- 文档页数:11
【课外阅读】何谓“卡夫卡式”的……有人评价毕加索“是一个故意的扭曲者”,卡夫卡说:“我不这么认为。
他只不过是将尚未进入我们意识中的畸形记录下来。
艺术是一面镜子,它有时像一个走得快的钟,走在前面。
”这一评语也十分贴切地形容了卡夫卡自己的文学艺术特征和价值。
卡夫卡的作品和毕加索的画有着同样的审美功能、超前指涉和现实意义。
他的名字已演变成一个形容词假如卡夫卡知道他的作品在他的身后会产生那么巨大的影响,围绕他的作品会有那样众多的不同见解,他会怎么想呢有人奉他为荒诞派文学的始祖,有人予他以现实主义作家的桂冠;有人批评他是虚无主义者,有人尊他为圣人先知;有人认为他的作品直指人类生存的基态;有人从他作品中探索出许多意义,但也有人提出可解与不可解的质疑。
世界上有不少国家曾经禁止他的作品出版,然而他的作品仍以各种语言在世界各地出现。
在所有关于作品内容上、意义上的争执背后,有一点是为读者和研究者、评论者公认的,那就是作品的高超的艺术性和美学上的震撼力。
有人认为,二十世纪是卡夫卡的世纪,从文学意义上看可以这么说,因为时至今日,无论在西方还是东方,无论哪一种流派,在他之后的作家,有许许多多的人受到他的作品的影响。
从现实意义上看,人们更有理由这么说,因为“卡夫卡笔下的官场和世界结构反映了二十世纪的社会秩序”(埃姆利希文,载《论卡夫卡》,356页)。
人们在他的作品中读出了二十世纪人所置身的境地的真实。
他的名字已演变成一个形容词,Kafkaesque成为日常用语而进入现代人的生活中。
在各种语言中Kafkaesque这个词意思相近,但不完全相同。
英语中,它被毫无分别地应用到任何一件不可理解、不可思议、十分隐晦的事件上。
法语中多半指工作方式非理性化、没有透明度、令人感到压抑的官僚作风和政治体系,特别是后一种意义,现在是越来越流行了。
意大利语中指明它的同义词为“忧虑、疲惫、痛苦、不安”,特别指时代的恐惧感。
在北欧,这个词的意思包罗万象,与美国、德国的使用状况相似。
论卡夫卡作品《变形记》的特征作者:刘博达刘畅张双来源:《新教育时代》2014年第22期摘要:很多人读过《变形记》之后都会简单的认为这部作品讲述的就是主人公格里高尔由人变成甲虫的故事。
其实当我们仔细阅读这部作品之后我们就会发现,其实作品并不是展现了主人公格里高尔在一天睡醒之后由人变成了甲虫,随着便遭受了家人的嫌弃,然后自己孤独无依无靠寂寞的死去。
作品中还出现了很多其他的变形。
很多人都认为这部作品荒诞离奇,毫无意义。
然而作品并不是简单的讲述这个离奇的故事,也间接的揭露了当时资本主义的制度。
关键词:变形人物情节社会价值世态悲凉弗兰茨·卡夫卡是奥地利的小说家,他也是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奠基者之一。
他于1883年在布拉格出生,1924年6月逝世于维也纳附近的疗养院中。
他一生创作了很多优秀的作品。
他早期有著名的散文小说《观察》。
然而他的《变形记》是他成就最高的一部著作。
这部作品也被称为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著作之一。
卡夫卡的创作风格主要是现代派文学,所以他也被称为“现代派文学的鼻祖”。
卡夫卡创作描写的人物大多是生活在下层社会的小人物,他擅长描写这些小人物在这个黑暗的社会中迷茫彷徨的生活,遭受压迫想反抗却又无力反抗的悲哀,他们向往未来但是却又毫无出路可言。
作者详细的描绘了这些人的生活,他想通过作品展现自己对人们未来生活的担忧。
很多人读过《变形记》之后都会简单的认为这部作品讲述的就是主人公格里高尔由人变成甲虫的故事。
其实当我们仔细阅读这部作品之后我们就会发现,其实作品并不是展现了主人公格里高尔在一天睡醒之后由人变成了甲虫,随着便遭受了家人的嫌弃,然后自己孤独无依无靠寂寞的死去。
作品中还出现了很多其他的变形。
很多人都认为这部作品荒诞离奇,毫无意义。
然而作品并不是简单的讲述这个离奇的故事,也间接的揭露了当时资本主义的制度。
小说的开头是这样叙述的:一天早晨,格里高尔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并且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140《名家名作》·研究郝 敏在全球化语境下,文学理论的发展和文化研究共存,国家间、文化间、学科间通过对话和沟通相互渗透、包容,最后达到共融,这是未来的东西方文化交流和世界文化发展的总体趋势。
叙事学的研究在20世纪60年代的法国兴起,其研究迅速影响并扩展到其他国家,形成了一股国际性的叙事学理论研究与批评实践的潮流。
西方现代文学起步于19世纪末期,而卡夫卡正是生活在这个时期,他出生在优渥的家庭,且在学生时期主修法学与文学,这也让卡夫卡在学生时期形成了对社会发展的独特观察眼光。
作为西方现代文学的先驱之一,卡夫卡将自身的生活感悟以别样的形象融入文学作品中,并且将自己的人生思考也贯穿到作品体系中。
可以说,小说不仅是卡夫卡对外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更是其洞悉社会现实、搭建自身思想体系的有效路径。
卡夫卡将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西方社会发展中沉重的现实作为小说创作的主题,在营造出压抑的小说氛围的基础上,通过滑稽和荒诞的描写,调节了作品本身的基调,同时也时常令读者寻味。
从目前国内对卡夫卡的研究来看,对其生平的研究较多,真正对其作品进行深入分析的不算多。
要真正理解卡夫卡及其作品,不但要有情感上的共鸣,更应有理性的分析与把握。
一、卡夫卡:精神感受和文化人格卡夫卡出生在一个犹太商人家庭,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犹太民族经历了沉重的发展历史,联想到千年以来犹太民族在西方国家中受到的不公平对待,以及当下西方国家以及其他种族人群对犹太民族的异样眼光,卡夫卡内心不断积郁为为民族伸冤与对不平的呻吟,而这种对民族发展的危机感,也自然地成了卡夫卡精神世界中的重要构成部分,同时也进一步凝结成了卡夫卡阴郁悲观的文学气质,他在现实生活中不断地想去拥抱生活,但是又带着累累的伤痕,以小说的形式表达出对社会现实的失望与否定。
卡夫卡的父亲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新富裕的资产阶级代表,比较专横和不近人情,母亲只是一个家庭主妇,他自己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卡夫卡变形记思想总结《卡夫卡变形记》是奥地利作家弗朗茨·卡夫卡的一部重要作品,它以一个普通人格雷戈尔·桑姆赫尔发生的异常变形为故事主线,展现了现代社会的压迫、人性的荒诞和个人解脱的困境。
卡夫卡在这部小说中通过桑姆赫尔的遭遇,传递了深刻的思想和哲学观念。
首先,卡夫卡在《卡夫卡变形记》中揭示了现代社会的无情和个体的弱势。
桑姆赫尔的变形被视为丑陋、可憎的事物,他被家人和社会所拒绝,被孤立在一个陌生而敌视的环境中。
这种无情的对待反映了现代社会对于个体的不容忍和排斥,揭示出社会对于异类和弱者的冷漠和无情。
其次,卡夫卡通过桑姆赫尔的变形,探讨了人的存在和自我认同的问题。
在变形后,桑姆赫尔对于自己的身份和人性产生了深深的矛盾和迷茫,他试图保持人类的思维和感知能力,同时又受到了自身状态的限制。
这种矛盾让桑姆赫尔陷入了无法解决的困境,他失去了自我认同和人格的边界,不知道如何与外部世界相融。
第三,卡夫卡通过描述桑姆赫尔的家庭关系,揭示了家庭的疏离和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桑姆赫尔的家人对于他的变形表现出了无法理解和接纳的态度,他们对桑姆赫尔产生了恐惧和厌恶,甚至试图摆脱他的存在。
这种冷漠和疏离使得桑姆赫尔在家庭中无法找到理解和温暖,增加了他的孤独感和绝望感。
最后,卡夫卡在《卡夫卡变形记》中探讨了个体解脱的可能性。
尽管桑姆赫尔在物质和身体上受到限制,但他通过心灵的力量仍然保持着人的思维和情感。
他试图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为此他认真工作,保持对家庭的关注,努力与环境发生联系。
尽管最终桑姆赫尔无法找到解脱,但卡夫卡通过他的努力和探索表达了对于个体解放和自由追求的希望和重要性。
总之,卡夫卡的《卡夫卡变形记》通过描述一个普通人变形的故事,展现了现代社会的残酷和个体的困境,同时也揭示了人的自我认同和解脱的问题。
通过桑姆赫尔努力寻求解脱的努力,卡夫卡传递了对于人的尊严和自由的追求,并呼吁读者思考现代社会对于个体的对待和思考个体解放的可能性。
试论卡夫卡的《变形记》及异化的主题一、本文概述《试论卡夫卡的《变形记》及异化的主题》是一篇旨在深入探讨弗朗茨·卡夫卡经典作品《变形记》中异化主题的学术论文。
本文将概述文章的主要内容,包括对《变形记》的简要介绍、异化主题的提出、以及文章的研究目的和意义。
通过本文的概述,读者可以对卡夫卡的《变形记》及其异化主题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为进一步深入研究提供基础。
《变形记》是卡夫卡的一部重要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主题思想而闻名。
该作品通过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由人变成甲虫的荒诞经历,展示了现代社会中人的异化和生存的困境。
本文将重点分析这一异化主题,探讨卡夫卡如何通过这一主题表达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和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思考。
在本文中,我们将首先介绍卡夫卡及其作品《变形记》的背景和主要内容,为读者提供一个清晰的背景知识。
接着,我们将详细阐述异化主题在《变形记》中的具体表现,包括主人公萨姆沙的异化过程、人与社会关系的异化以及人性的异化等方面。
通过深入分析这些异化现象,我们将进一步探讨卡夫卡对现代社会中人的生存状态的关注和思考。
本文将总结《变形记》中异化主题的重要性和意义,指出卡夫卡通过这一主题所揭示的社会现实和人类困境的普遍性。
本文还将对未来研究方向进行展望,以期为卡夫卡作品和异化主题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视角。
二、《变形记》概述《变形记》是卡夫卡最负盛名的短篇小说,首次出版于1915年。
这部小说以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社会寓言,描绘了一个普通人变成甲虫后的荒诞遭遇。
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是一个旅行推销员,他忠诚于工作,勤勉于家庭,然而突如其来的身体异化使他从一个有社会地位和职责的人变成了一只无法被社会接纳的甲虫。
这一转变不仅是对个人身份的颠覆,更是对整个社会制度和人际关系的讽刺。
在这部小说中,卡夫卡巧妙地运用了现实与幻想、荒诞与逻辑的结合,使得整个故事充满了强烈的象征意义和深刻的哲学思考。
《变形记》的悖谬艺术摘要:卡夫卡作为20世纪的伟大作家之一,其诸多作品中均将悖谬艺术发挥到极致,尤其在《变形记》中,通过对主人公变形前后的思想变化,对资本主义金钱利益与人情冷暖进行了揭示,主人公的变形是悖谬的艺术写照,异化的主题为悖谬的哲学意蕴。
关键词:《变形记》卡夫卡悖谬艺术异化卡夫卡的作品中将悖谬艺术发挥到极致,并使其作品的可读性增强。
悖谬艺术的使用看似矛盾,实质上通过该手法的应用对真理进行了揭示,这不仅仅是一种修辞手法,更是艺术手法,使卡夫卡的艺术升华。
在《变形记》中,卡夫卡悖谬艺术表现为变形与异化,通过展示人的困境,在作品中贯穿真假、虚实,最终揭示人性善恶,达到鲜明的艺术张力。
一、悖谬的艺术写照——变形复杂是卡夫卡悖谬逻辑的构成要素,从主人公开始,其要通过实际行动实现目标,行动中遇到诸多障碍,使主人公逐渐朝反方向偏离目标发展,导致目标消失、行动失败。
《变形记》作为卡夫卡的代表作与成名作,也将悖谬艺术推向极致。
加缪认为主人公越有不寻常的遭遇,越符合人的庞杂性,越显得自然。
这种看法与《变形记》正好吻合,小说中直接描述主人公格里高尔睡醒在形体上变为大甲虫,极不寻常,但卡夫卡描述的口吻冷静而客观,悖谬艺术张力十足。
在《变形记》中,卡夫卡将悖谬手法用于格里高尔的人生描写中,显示出一种人格分裂的状态。
而《变形记》可以说是属于自传性作品,格里高尔与卡夫卡存在诸多相似性。
其不喜欢旅行推销员、不喜欢老板,但不得不做,不得不阿谀奉承,原因在于为养家糊口,帮父母还债,不得不承受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带来的压力。
他也挣扎过,表现出其潜意识对老板、对工作的痛恨,希望老板给予他们休息与呵护。
作品中,从人到虫的变形,是格里高尔的变形,则其家人属于无形的变形,虽然仍为人的外形,但已经成为虫的特性,表现出矛盾的特征。
在变形前,格里高尔担负家庭的重任,家人也认为其是顶梁柱;但随着格里高尔的变形,家庭生计问题使其伤心、无助。
但当他发现父亲彻底转变,变成令人敬畏的人模人样的父亲时,却让他心寒。
论卡夫卡《变形记》的艺术特色作者:吴冠典来源:《科学与财富》2018年第16期摘要:卡夫卡的作品常常给人一种怪诞的感觉,分析其作品中的怪诞,不能脱离他所运用的独特的叙事技巧。
在《变形记》中,叙述态度、叙述视角和叙事空间的独特性,使小说的怪诞内涵得到了淋漓尽致地体现,从这三个方而把《变形记》的叙事形式与怪诞内涵联系起来,更容易体会卡夫卡作为一个孤独者近乎冷漠的叙事风叙事特点;其文分析了《变形记》中甲虫的象征寓意及对后世的影响也有一定涉及。
关键词:《变形记》;叙述特点;象征寓意笔者将通过研究《变形记》这一小说的艺术特色,了解其创作方法和技巧,进一步理解卡夫卡小说“怪诞”这一特征。
通过研究卡夫卡的《变形记》这一作品,我们可以深入料及这一时期人们在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思想等社会面貌,尖锐的揭露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许多带本质的问题,了解他的社会意义和批判色彩。
一、叙事特征(一)叙事态度—反常化的叙事态度现代小说叙事的特点是作者的旁白,或通过其他字符(《变形记》是格雷戈尔),素描的基本图像字符呈现在文本中。
作者的观点,或退出文本叙述者限制,一些小说,如法国新小说,叙述者不再对文本中的人物、环境、情节作出详细的解释,但就像一个相机,一个客观的记录人物的言行、独特的观点的“叙事话语”。
这样的叙事角度使文本保持从艺术和图像的完整性,而不是回答“谁是他”的问题。
我们看到的不是他是谁,但他意识到,我们的艺术视觉现实不是一个英雄,但他的真实感,纯粹的函数。
《变形记》中的叙述者不再是小说中的人物的想法,也试图隐藏你的感情,不再轻易布道。
“变形记”,叙述者的角度,就像摄像头,客观记录人物的言行,意识的焦点没有显示一个特定的情感,职位和认知态度,相反,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和明显的反常现象,遇到更不寻常的人物,故事看起来更自然。
真实体验真正的读者在阅读过程中阅读和旁白(或隐含读者)是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
即使文本内容非常惊讶,旁白也保持安静冷静观察。
卡夫卡的小说是如何在荒诞的情节中体现真实的社会内涵导语:卡夫卡是20世纪著名的作家,他生前只是一位默默无闻的业余作家,可是等他去世很多年后,他的作品引起了学者们的注意。
他的小说具有独特的风格,他使用全新的视角和方法,展现了现代人的异化现象。
他开创了新的文学思潮,被很多新的文学流派奉为文宗。
一、卡夫卡小说的艺术特点卡夫卡的小说突破了传统小说的模式,但是和现实主义小说也具有很大的区别。
卡夫卡的小说情节带有明显的荒诞色彩,在故事中,并没有明确地交代出故事的背景和人物的身份,并且故事发展不受到时空的限制。
同时,小说的气氛也扑朔迷离,厄运往往没有预告和铺垫,就突然降临到了主人公的身上。
主人公经常会被一些莫名奇妙的麻烦给纠缠住,并且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都无法摆脱掉这个麻烦。
为了解决麻烦,主人公往往会进行长时间的努力,但是与主人公想象的不同,这些麻烦怎么努力都无法解决,甚至还会遇上更多的荒诞的麻烦。
主人公最后都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绝望境地,并且最后的结局也以悲剧而告终。
从艺术上分析卡夫卡的小说,我们会发现他的小说情节并没有达到引人入胜的效果,人物性格的描写也比较单薄,甚至缺乏发展变化。
环境描写也缺乏准确性和具体性,也没有生动的景物描写。
但是这些荒诞的事件使得小说带有强烈的神秘色彩。
而作者平淡、滞重的语言风格,更是增加了阅读的难度。
卡夫卡还在世的时候,人们并没有十分重视他的小说。
他去世很多年之后,人们经过长时间的探索才逐渐意识到了,卡夫卡的小说是一种独具特色的新颖创作,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卡夫卡的小说在荒诞的表面之下,具有深刻的寓意。
小说主人公孤独、失落、恐惧感受,真实地再现了现代人的困惑感与危机意识,具有引人发省的力量。
卡夫卡的小说大多数都是寓言式的小说模式,这一类的小说并不要求展现出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面,但是要求小说中要包含有深刻的内涵。
在卡夫卡的理解中,世界是荒诞而绝望的,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和权威笼罩着。
1 卡夫卡创作的思想艺术特征 高 靖 晋 (渭南师范学院 人文与社会发展学院 中文系)
摘 要:文章选取了卡夫卡的部分文学作品,根据作品的创作背景及作者的创作心理对其创作的艺术特征进行分析,解读作品的思想内涵。卡夫卡创作的思想特征是孤独意识、负罪意识、阻碍意识和恐惧意识;他的创作主题表现为生存的荒诞与人性的异化。卡夫卡创作的艺术特征具有荒诞性、寓言性,并运用了象征、隐喻和悖谬等各种独特手法,为现代文学开创了先河。通过理解和分析他的思想艺术特征,可以使读者对现代文学的文艺理论发展有更深刻的认识。 关键词:卡夫卡;思想特征;创作主题;艺术特征
弗兰兹·卡夫卡是20世纪现代小说的重要人物,他在西方现代文学史有着特殊的地位,是表现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他的作品对现代文学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在美学、哲学、宗教及社会观念等方面被后世学者广泛地争论,也被誉为西方现代派文学的主要奠基人之一。通过对其作品的研读和深入分析,可以理解卡夫卡作品中所体现出的独特的思想艺术特征,进而去探究这位艺术家是如何通过文学创作将他的思想释放出来的。这对于理解现代主义小说的创作也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一、卡夫卡创作的思想特征 文学创作的过程就是作者表达自我情感与自我思考的过程,卡夫卡的艺术创作也离不开他日常所见所闻,根据对他的文学作品的研读,我发现了在他的作品中存在四种不同的思想意识特征,即孤独意识、负罪意识、恐惧意识和阻碍意识。这四种意识影响了卡夫卡本人的生活以及他作品中所塑造人物的种种命运。 1.四大意识的表达 (1)孤独意识 卡夫卡生活和创作活动主要集中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他本人的家庭因素与社会环境,造成了他与社会与他人的多层隔绝。这种隔绝并不是隐士一般的身处世外桃源,而是心灵上的距离感,卡夫卡终生生活在这种痛苦与孤独之中。由于不接受世俗观念,难于与人沟通,他甚至在自己的家庭里也感觉到“比一个陌生人还要陌生”。他曾经在一封致他第一个未婚妻菲莉斯的信中这样写道:“我知道,小时候我经常孤独,但那多半是被迫的,很少是自己等来的快乐。而现在我投入孤独的怀抱,一如河水流入大海。”后来在致勃罗德的一封信中他对这一问题写得更明确:“极度的孤独使我恐惧,……实际上孤独是我的唯一目的,是对 2
我的巨大诱惑。”[1]47,62他在大量的书信、日记中谈论过对孤独的态度和感受。于是,时时萦绕着他对社会的陌生感,孤独感成了他创作的永恒主题。 (2)负罪意识 虽然感受到深刻的孤独,但是孤独并未将卡夫卡引向毁灭。要忍受孤独、安于孤独,就必须“镇压”任何接受诱惑的欲念。卡夫卡则在日记里自我约法三章:谢绝一切来访,把自己关在地窖的最深处;放弃婚姻这个有限的“小世界”;弃绝“一个男子所拥有的一切生之欢乐”。卡夫卡也把当作家看作是为满足“虚荣心与享乐欲”而“与魔鬼拥抱”、“释放魔鬼”的犯罪行为。这种负罪的意识使卡夫卡经常想到“有一把刀子在心中转动。” 在受到社会疏离感的压抑同时,卡夫卡还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压抑。卡夫卡的父亲艰苦创业成功,形成粗暴刚愎性格,从小对卡夫卡实行“专横有如暴君”的家长式管教。卡夫卡一方面自幼十分崇拜、敬畏父亲,另一方面,一生都生活在强大的“父亲的阴影中”。父亲带给他的是“虚弱、缺乏自信心、负罪感”。而写小说就是卡夫卡对这种感觉的反抗。 小说《判决》是卡夫卡最喜爱的作品,表现了父子两代人的冲突。作品所描写的在父子两人的口角过程中,清白善良的儿子竟被父亲视为有罪和执拗残暴,在父亲的淫威之下,独生子害怕、恐惧到了丧失理智,以致自尽。父亲高大强壮而毫无理性,具有一切暴君的特征。这个貌似荒诞的故事是卡夫卡负罪心态的生动描述,父亲的判决也是卡夫卡对自己的判决。这种故事的框架是典型的卡夫卡式的,是他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具象化之后的产物。然而作品的内涵显然不在于仅仅表现父子冲突,更在于在普遍意义上揭示出人类生存在怎样一种权威和凌辱之下。另一方面又展现人物为战胜父亲进行的一系列抗争。卡夫卡用主人公的抗争表达了自我内心对罪恶感的挣脱愿望。 (3)恐惧意识 卡夫卡的负罪感加剧了他内心另一种情绪意识即是恐惧与不安。他在作品中的自我剖析和审视让他不断地控诉环境,也控诉着自己。时代巨大的变革让传统的道德和社会体系分崩离析,19世纪的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让他感到的是:“我们这个世界是一个谎言的世界,是个令人厌倦的世界,而我们误入其中。”[2]99 《地洞》是卡夫卡晚期创作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主人公是一只不知名的人格化的鼹鼠类动物。作品采用了第一人称自叙法,描写了“我”担心外来袭击,修筑了坚固的地洞,储存了大量的食物。地洞虽畅通无阻,无懈可击,防御退逃自如,但“我”还是时时处于惊恐之中,惶惶不可终日。于是“我”常年不断地改建地洞,辗转不停地把粮食从地洞的这个地方搬到那个地方,做好防御工作以防外界强敌前来袭击。主人公说:“即使从墙上掉下来的一粒沙子,不搞清楚它的去向我也不能放心。”它向着未知的危险、向周围无穷的一切发动了一场殊死的 3
战斗。“我离开了世界,下到我的地洞里。”“如果我能平息我心中的冲突。我就相信自己已经很幸福了”。然而它永远在挖掘新的地道,在这个没有尽头的迷宫里,面对“一种我始终应该担心的东西,一件我始终应该有所防备的事情:有个人来了”。小说真实地反映了一次大战前后,普通小人物失去安全感、生存与生活得不到保障的恐惧心态。[3] 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世界正发生着翻天覆地变化,西方正处于“上帝”正在死亡、人文观念发生巨变、时代激烈动荡的历史转型时期。在这样一个充满着喧哗与骚动的时代,清醒者看到的是社会的排斥,内心的孤独,群体的冷漠,个体的无助,环境的恶化,心灵的变形,信仰的荒芜,情绪的绝望,意念的癫狂和行为的荒诞。[4]卡夫卡为这部作品取名地洞,正是源于惶恐不安的社会环境中个人对于一个理想空间的渴望,也是他源于哲学的思考和映照。这里地洞与人就是一个矛与盾的悖论,是自由与顾虑的双重折磨。 (4)障碍意识 面对冷漠的现实世界,卡夫卡将所见所感都融入到了作品中。卡夫卡的世界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梦魇的世界。卡夫卡曾向雅诺赫说:“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崩溃的世界里,而是生活在一个困惑的世界里,一切都像不能出海的帆船上的桅缆,吱吱扭扭地不停作响。”卡夫卡的这种感受不是偶然产生的,其意识中日益严重的障碍无疑是现实生活在他头脑里一再叠印的结果,其作品有关障碍的描写比比皆是。他的主人公为了正义或辨明真情而奔走,但经常是陷入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困境。越是挣扎,就越陷得深,甚至最后送命了事,如《审判》中的约瑟夫的结局。在渗透着叛逆思想、倔强地表现了不甘放弃希望的同时,又表现出对一切都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宿命论思想,形成了独特的卡夫卡式艺术内涵。因此卡夫卡将巴尔扎克手杖上的“我能摧毁一切障碍”的格言改成了“一切障碍都能摧毁我”。 2.生存的荒诞 卡夫卡的一生充满了不幸与挫折,严父的压力和专制社会的僵化都使作为作家的他感到失落。这种失落感同时还来自他职业的错位。卡夫卡是一个有着浓厚文学情结的人,然而在选择大学时却遵照父亲的意愿选择了法学并获得了法学博士学位,尽管如此,这并不能给他的事业带来任何起色。毕业后的他在一家保险公司做小职员,与他的专业学识和文学抱负都毫不相关。同时,在爱情上,卡夫卡也不是一个成功者。卡夫卡一生憧憬着爱情和婚姻,可他三次订婚又三次解除婚约,一直没有成家,终生寂寞不得意。这样的生活经历使卡夫卡成为一个自传色彩很强的作家,在他的小说的世界里,主人公的命运都充满了荒诞色彩,现实让他们产生了强烈的失落感与无力感。这种生存的荒诞,就是卡夫卡对现实世界的真实写照。 4
“有一个人曾说过:为什么这样逡巡不前?只要你按着寓言去做,你自己也就成了寓言,这样,日常的烦恼就会一扫而光。 另一个人说:我敢打赌,这段话也是一个寓言。 第一个人说:你赢了。 第二个人说:但是,不幸的是,只是在寓言的意义上赢了。 第一个人说:不,你在实际上赢了,在寓言的意义上却输了。”[5]75 卡夫卡在这里指什么呢?难道他是想说生活里各种令人绝望的难题说到底只是语言的游戏?卡夫卡曾大胆断言,在“实际”上,我们始终是赢家,我们有把握得胜。只是在寓言的意义上,或者说只有在头脑里作各种有意识的思考时,失败才成为一种可能性;必须先相信“失败”这个词,然后失败才可能成为事实。卡夫卡笔下的主人公越是为胜利而搏斗进取,他们的理智就越是暴烈地要求解释,而失败的结局也就变得无可避免。如在小说《城堡》中,卡夫卡引导我们一步一步认识到主人公的奋斗纯属徒劳,因为其追求的得救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管他此刻是否意识到这一点。关于这个真相主人公屡屡得到暗示,可是这些人迷恋于自己的口才,结果都陷在自己的诡辩中或者陷在自我的深渊中无法自拔。看起来,这些人全失败了,不过正如卡夫卡所说,他们只是在寓言的意义上输了;实际上,亦即事实上,他们得胜了。卡夫卡的作品是很带悲剧性的,只是卡夫卡并不真正相信悲剧。他只是从根本上厌恶有意识的、隐秘的、贪婪的自我,他相信,悲剧这种艺术形式总是用来表现对自我的过高估计,以致排斥了人的其他领域。所以,试图取得任何种类的胜利——甚至想战胜自己的冲动,战胜光阴的流逝。[6]这样,就使悲剧把天堂改造成为地狱,还错把“寓言”当作“现实”。 3.人的异化 除了荒诞的现实,卡夫卡的创作另一类重要的题材就是揭露社会中人的“异化”现象及其悲剧命运。他自己的世界观是异化的,他感觉自己被囚禁在这个世界上,被囚禁的忧伤、虚弱、疾病、狂想交集于一身,任何安慰不能使他宽解,因为那仅仅是慰藉。但你如果问他,他到底想要什么,他答不出来。[7]97 卡夫卡在观察和表现社会“异化”现象的时候,总要追溯人类原始的生存状态,以体现在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被遗忘和被舍弃的部分。他常常借助动物表现这一主题,这些以动物为题材的作品既不是轻松童话,也不是传统说教式的寓言,而是思想内涵深刻的小说。因而这些动物主人公,无论是高等的,还是低等的,是哺乳动物还是昆虫,都是人格化的化身,承担揭示存在意义的角色责任。如《变形记》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第一次深刻地描写了资本主义社会普遍存在的“异化”现象。卡夫卡曾说过:“不断运动的生活纽带把我们拖向某个地方,至于拖向哪里,我们自己是不得而知的。我们就像物品,物件,而不像活人。”社会的变革让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人从生产关系的主体变成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