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卡夫卡小说的表达艺术
- 格式:doc
- 大小:40.00 KB
- 文档页数:6
卡夫卡作品艺术风格的说法卡夫卡 (Franz Kafka) 是20世纪最重要的德语文学作家之一,他的作品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深刻的内涵而著称于世。
然而,关于卡夫卡作品的艺术风格,学者们有着不同的看法和评价。
本文将对下列关于卡夫卡作品艺术风格的说法进行分析和探讨。
1. 无法无天的宇宙(无序性的象征)卡夫卡的作品常常被解读为对宇宙秩序的无法理解、以及对生存处境的绝望感的表达。
他笔下的人物往往陷入一个似乎毫无规律可循的宇宙中,无数的随机事件和不可预测的因素让他们感到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种象征性的描绘让读者感到一种深刻的恐惧和绝望,反映出卡夫卡对宇宙的深刻怀疑和对人类处境的悲观看法。
2. 孤独与内心挣扎(心理现实主义的体现)卡夫卡的作品中经常描写了人物内心的挣扎和苦闷,他们常常处于一种孤独的状态,与外界和他人隔绝。
这种孤独感和内心挣扎在卡夫卡的作品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他深刻地揭示了人类内心的痛苦和迷茫。
这种心理现实主义的体现让卡夫卡的作品更加丰富和深刻,引起了读者对人类内心世界的思考和探索。
3. 僵化的官僚体制(对现实社会的讽刺)卡夫卡的作品中经常描绘了官僚体制的僵化和荒谬,他通过严谨的描写和对细节的把握,将现实社会中的官僚主义和权力作恶以一种生动而深刻的方式展现出来。
他通过对官僚体制的讽刺和批判,表达了对现实社会的深刻不满和对权力的怀疑。
这种对现实的直面和讽刺让卡夫卡的作品显得更加生动和具有现实意义。
4. 迷幻和荒诞的现实(超现实主义的倾向)卡夫卡的作品中常常出现一些离奇的情节和荒诞的情境,他通过这种迷幻和荒诞的现实来表达对于现实的怀疑和批判。
这种超现实主义的倾向让卡夫卡的作品更加富有幻想性和想象力,给人以独特的阅读体验。
5. 内在悲剧性的表达(宿命论的思考)卡夫卡的作品中包含了对内在悲剧性的表达,人物往往被命运所左右,无法摆脱自己的宿命。
这种宿命论的思考让卡夫卡的作品显得更加深刻和感人,表达了对人类生存困境的深刻思考和对命运的无奈。
论卡夫卡作品《地洞》坦白地说,读了卡夫卡的《地洞》使我情感上压抑了好一阵子。
从前没有接触过他的作品,最近接触了一些,给我触动很大。
卡夫卡的作品以其忧郁痛苦孤独凄凉的风格而著称,而我要谈论的《地洞》正是将其光怪陆离的荒诞派戏剧发挥到了极致的奇作。
作家的作品往往反映了时代背景和个人内心状态,《地洞》是在1924年卡夫卡死于肺结核的临终之作,所以它更能反映作者本人内心深处无法排解的孤独感和恐惧感。
《地洞》以自叙的手法描写了一只鼹鼠类动物的自我保护的生活。
故事中的“我”在我看来是一只安全感极度缺失的代表,它的生活除了自我保护,修建,改造它的防御地洞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但它本身却十分享受去对抗这种臆想出来的危机,他不断的改造自己的家,又不断的否定自己的计划,没有尽头的重复令人崩溃的防御行为只为了去满足它心灵上的恐惧感。
讽刺的是它自己从不认为自己是胆小缺乏安全感的。
它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小洞穴里,他不承认自己害怕和孤独,因为他可以靠想象来充实生活,恰是如此才反应出什么是真正的孤独。
作品是在一战结束的背景下创作出来的,所以作品充斥着恐惧心态,这也是当时普通人民普遍的一种彷徨无助的心理。
在这样的背景下人们内心如同书中的鼹鼠般无依无靠,时刻都觉得危险就在身边,时刻都觉得惶恐不安,孤独痛苦。
作者正是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才成就了《地洞》这部间接揭露人内心深处阴霾的奇作。
通过读他的作品,不难感受他内心深处的痛楚,他痛苦的人生经历是他创作的灵感源泉。
他的家庭背景造就了他忧郁内向的个性,它的信仰和出身导致了他生活上孤立无援的孤独情境,他失败的感情经历让他更是感觉没有归属感无依无靠。
不幸的人生给了他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他的孤独已经深入到骨血之中,正如其他生活在自己精神世界的鬼才们一样,遭遇给了他在最纯粹精神世界创造的条件。
他将内心深处的孤寂谱写成文字去抒发这种感受,去描绘这种最真实的逃避,去揭露孤独忧郁者的精神世界,也是垂死者对社会对世界的一种无可奈何的控诉。
140《名家名作》·研究郝 敏在全球化语境下,文学理论的发展和文化研究共存,国家间、文化间、学科间通过对话和沟通相互渗透、包容,最后达到共融,这是未来的东西方文化交流和世界文化发展的总体趋势。
叙事学的研究在20世纪60年代的法国兴起,其研究迅速影响并扩展到其他国家,形成了一股国际性的叙事学理论研究与批评实践的潮流。
西方现代文学起步于19世纪末期,而卡夫卡正是生活在这个时期,他出生在优渥的家庭,且在学生时期主修法学与文学,这也让卡夫卡在学生时期形成了对社会发展的独特观察眼光。
作为西方现代文学的先驱之一,卡夫卡将自身的生活感悟以别样的形象融入文学作品中,并且将自己的人生思考也贯穿到作品体系中。
可以说,小说不仅是卡夫卡对外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更是其洞悉社会现实、搭建自身思想体系的有效路径。
卡夫卡将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西方社会发展中沉重的现实作为小说创作的主题,在营造出压抑的小说氛围的基础上,通过滑稽和荒诞的描写,调节了作品本身的基调,同时也时常令读者寻味。
从目前国内对卡夫卡的研究来看,对其生平的研究较多,真正对其作品进行深入分析的不算多。
要真正理解卡夫卡及其作品,不但要有情感上的共鸣,更应有理性的分析与把握。
一、卡夫卡:精神感受和文化人格卡夫卡出生在一个犹太商人家庭,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犹太民族经历了沉重的发展历史,联想到千年以来犹太民族在西方国家中受到的不公平对待,以及当下西方国家以及其他种族人群对犹太民族的异样眼光,卡夫卡内心不断积郁为为民族伸冤与对不平的呻吟,而这种对民族发展的危机感,也自然地成了卡夫卡精神世界中的重要构成部分,同时也进一步凝结成了卡夫卡阴郁悲观的文学气质,他在现实生活中不断地想去拥抱生活,但是又带着累累的伤痕,以小说的形式表达出对社会现实的失望与否定。
卡夫卡的父亲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新富裕的资产阶级代表,比较专横和不近人情,母亲只是一个家庭主妇,他自己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2023年最新的国家开放大学《外国文学专题》形考网考作业试题及答案范文三篇答案是D哥萨克士兵轮奸波兰姑娘,他出于义愤挺身解救;情敌司捷潘在战场上落马遇险,他冒死救下这个几次蓄意杀害自己的人;当红军军官波特捷尔柯夫不经审判枪杀白军军官时,他大为震惊,竟离开红军队伍。
作为一名叛军首领,他率队疯狂向红军冲杀,心里却苦恼万分;他不仅自己从不抢劫,严禁部下抢劫,连他的父亲要趁机捞一把,也遭到他的斥责制止;他公然违抗上级命令,放走被囚的红军,保护他们的妻儿老小,骂杀死红军战士的嫂子是好狠毒的娘们。
尽管生活的残酷一度让他迷惘,与狼共舞,但他并没有变成狼,在人性泯灭的时代,他人性依存,执着于真善美,显示了他的人格魅力。
他越来越感到屠杀红军是不可饶恕的罪恶行径,发出了凄惨的呼喊: 砍死我吧! 正是主人公身上那战争也不能摧毁的同情心和正义感,使我们看到了葛利高里人性的光辉与做人的尊严。
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葛利高里是复杂的、矛盾的,既有反抗旧的传统观念的一面,又有和哥萨克传统意识相妥协的一面。
哥萨克,这个帝俄时代特殊的军事农民阶层,有着勤劳、勇敢、独立不羁的性格,也有愚昧、保守、宗法制的特点。
对葛利高里这个哥萨克无法单一地用美或丑、善或恶来界定,他善良、正直,却又凶狠、暴烈,酷爱自由,向往正义,勇于探索真理,然而又左右摇摆。
他大胆追求爱情,忠于爱情,但同时又屈从父命娶娜达莉亚为妻,婚后对她冷酷无情,在两性关系上也不无放荡行为。
他既为革命效过力,又屠杀过革命者,他有着与普通劳动人民血肉相连的崇高人格。
但是,他的思想认识水平却停留在原始的层次上。
他性格的善恶美丑并不是简单的并列或彼此割裂、泾渭分明,而是互相依存、互相转化、互相映衬的,主人公的心灵是个战场,上帝与魔鬼在此搏斗。
葛利高里很羡慕坚定的革命者珂晒沃依和反动透顶的白军军官李斯特尼茨基, 他们从一开头就什么都清清楚楚,可是我到如今还是什么都糊糊涂涂 ,其实,这恰是他卓尔不群的地方。
卡夫卡小说创作的特点如下是有关卡夫卡小说创作的特点:卡夫卡是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大师,他的小说揭示了一种荒诞的充满非理性色彩的景象以及个人式的、忧郁的、孤独的情绪。
后世许多现代主义文学流派如“荒诞派戏剧”、法国的“新小说”等都把卡夫卡奉为鼻祖。
《变形记》是卡夫卡的代表作,深刻地反映了卡夫卡小说创作的特点,主要表现为:(1)情节中带有荒诞色彩“荒诞”是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最重要的创作主题之一,也是卡夫卡小说最显著的特征。
他在小说中体现出来的荒诞意识除了引领存在主义文学和荒诞派戏剧外,还在现代艺术中形成一种普遍的荒诞观念和意识。
这种荒诞感被现代文学家引入创作,就表现为一种20世纪特有的荒诞风格的荒诞文学。
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描述了一个个荒诞的情节,在《变形记》中推销员格里高尔的“变形”便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格里高尔发现自己“变形”后,起初也以为是一种暂时的现象,他殷切地盼望今天的幻觉会逐渐消失,他也深信,他之所以变声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重感冒的征兆,这是旅行推销员的职业病。
但“变形”却维持到他的生命的终点,死后仍是只大甲虫。
对卡夫卡而言,采用“变形的”手法并非只在于追求神奇,而是在于以此揭示荒诞。
(2)寓言式小说蕴含深刻的内涵作者在《变形记》中使主人公变形而不是成为一个失去劳动能力的人,这样就能使人的真实感情暴露无遗。
若是对待一个人,即使对他烦的要命,恨的切肤,至少作为父亲也不可能用烂苹果掷儿子,用脚踩他,妹妹也不可能几天忘了给他送饭。
而现在面对的是一只甲虫,一个不再能用语言表达他的情感的“虫”,所以人就无须用任何虚假的态度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厌恶之感了。
甲虫使他从人的世界里分离出来,成为一个与任何动物没有本质差别的“非人”。
于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关系就被鲜明而强烈地揭示了出来。
在现代社会里,这种现象似乎太普遍了,以至于人们都习以为常,熟视无睹,这里作者却以一个惊人的事件深刻地揭示了这样一个日常存在。
浅析卡夫卡小说的艺术独创性【内容摘要】卡夫卡是表现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其小说艺术的独创性对现代小说的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卡夫卡小说艺术始终有着谜一般难解的魅力,他的出人意料的情节铺展与荒诞离奇的场景描写以及冷峻而滑稽的文字,常常流露出丰富的想象力和幽默的才能。
卡夫卡的叙事具有耐人寻味的两面性,本文对其小说中的叙事风格进行了深入分析,认为一方面他描绘出黯淡、残酷、荒诞的世界景观,辐射出痛苦、惶恐、焦虑、绝望的情绪;另一方面他的字里行间又流露出冷嘲、怪诞和滑稽的情绪。
诸多艺术上的创新,使卡夫卡的小说对西方现代文学的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
【关键词】卡夫卡;表达艺术;荒诞;冷漠卡夫卡作为奥地利作家是现代主义的奠基者之一,被称为“现代主义之父”。
卡夫卡的犹太血统、不幸的童年、狭窄的视野、深刻的思想影响着他的作品,使他的作品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风格,拥有了自己独特的艺术观和审美观。
卡夫卡的作品不从属于任何主义,但他的超前性和预见性,在后现代主义中可找到他的作品的影子,同时他的作品又具有不确定性,延展性很强,正如“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卡夫卡。
”卡夫卡写作是把他的哲学意蕴渗入到了作品,而他独特的叙事风格正好完美的体现了他的意图,独特的叙事风格也加重了作品的深邃,两者相得益彰。
卡夫卡的小说之所能产生巨大的艺术魅力,除了其内容的深刻性外,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艺术表现手法的独创性。
表现主义运用的创作手法如形象的怪诞变形,人物的符号化,时代和环境的淡化,情节的虚幻性等,在他的作品中全都有成功的应用。
但是,卡夫卡又不局限于表现主义,其他流派如象征主义、识流小说、诞派戏剧等表现手法他也能熟练运用。
本文试从神秘的象征、现实的怪诞、主观的色彩、冷峻的笔调等四个方面来探讨卡夫卡小说艺术的独创性。
一、神秘的象征人们常常把卡夫卡的作品说成是一个象征性的寓言。
这话不假,象征是卡夫卡使用得最多、也是最成功的手法之一 ,这种象征是“卡夫卡式”的 ,它传达的意蕴既非不可理喻、难懂,又非意旨鲜明、一目了然,从而给人以一种神秘的印象。
浅析卡夫卡《变形记》的表现主义特征文章来源:其他点击次数:958表现主义文学思潮发端于20世纪的德国,它是由绘画艺术领域扩展而来的。
它在文学理论和批评史上主要是指以意大利美学家克罗齐和英国美学家科林伍德、阿诺·里德等人为代表的以艺术为表现的文艺理论。
表现主义文学思潮在德国和奥地利的表现得尤为强大,来自奥地利的小说家卡夫卡便是表现主义小说创作方面的代表。
笔者认为,《变形记》作为卡夫卡最著名的中篇小说,其所变现出的表现主义文学的特征是很值得读者去探讨的。
一、融合对立的元素——现实与非现实、正常人与非人、合理与荒诞的矛盾组合表现主义与印象主义相反,它认为文学并不是像一面镜子似的复制生活,有时经过变形的生活反而更贴近生活的真实。
在小说《变形记》当中,无论是现实与非现实的场景,合理与荒诞的事物,还是正常人与非人都可以共存于作品当中。
这些元素看似矛盾却不损减作品的艺术价值,而且能和谐地融为一统一体。
矛盾的各方并不消除对立关系,却在对立状态中互相抗衡、冲击,比较、映衬,使读者产生非常新奇的审美感受。
《变形记》这部小说便产生了强大的艺术张力,从而增加了作品的审美意蕴。
小说从主人公格里高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开始说起,给全文奠定了一个荒诞的基调。
在现实的世界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人变成的甲虫这种不现实的动物却还在小说当中的现实生活里存在着。
作者用写实的手法写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唯有由人变来的甲虫以及它的活动是不现实的。
但是这一切并不会给人造成一种谬感。
作者很巧妙地将人与动物的思想动作结合起来。
格里高尔刚变成虫时,心里面还会想着“起床这么早,”他想:“会使人变傻得。
人是需要睡觉的。
”他始终惦记着他的家人,惦记着他的工作,他忘不了它是一个人。
“接着他让自己靠向附近一张椅子的背部,用他那些细小的腿抓住了椅背的边。
这使得他得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格里高尔变成了甲虫,却还具有人的意识,甚至可以用人的意识控制动物的躯体。
论卡夫卡《变形记》中的荒诞与真实摘要:《变形记》是卡夫卡的代表作品,它用荒诞的艺术手法为资本主义物质文明异化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谱写了一曲真实的哀歌。
作为表现主义的典范之作,《变形记》在故事结构、心理描写以及“陌生化”处理等方面特色鲜明,并创造出荒诞与真实的双重意象。
关键词:《变形记》表现主义;荒诞与真实中图分类号:i524.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8500(2012)09-0129-01“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卡夫卡用一种身临其境的独白方式,平淡、拙朴、凝重而又冷漠地开始了这个极尽荒诞的故事——《变形记》。
《变形记》作为表现主义的典范之作,《变形记》在故事结构、心理描写以及“陌生化”处理等方面特色鲜明,并创造出荒诞与真实的双重意象。
主人公格里高尔由“人”变“虫”,预示着小人物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他“变形”乃是身不由己,是一切倒霉人物孤独和悲哀的象征,也是荒诞艺术的表现。
表现主义的创作主张是遵循“表现论”的美学原则,而与传统现实主义的“模仿论”原则是相对立的。
它主张凭认真“观察”和重新思考,去发现或洞察被习俗观念掩盖着的而为一般人所不注意的真实。
这就需要一种特殊的艺术手段,把描写的客观对象加以“陌生化”处理——主要是通过心理描写来完成的。
《变形记》所讲述的故事在我们看来是极其荒诞的,但卡夫卡的文字,不会只有荒诞,还有真实,让人感觉恐慌的真实。
小说中运用了荒诞、变形、写实的艺术手法。
小说描述了一个真实而荒诞的世界。
“真实”是因为作者用客观冷静的写实手法,描写了主人公变形前具体的生活细节和变形后逼真的心理状态,使人感到他所处的始终是一个真实的人的世界;“荒诞”是因为故事的整体框架是以象征手法构建起来的,这个故事框架——人变成虫的逻辑结构本身是非真实的,它只是用来寄寓人在哲理意义上的生存状态,而不是对外部生活的真实模仿。
《城堡》艺术特色探赏卡夫卡作为20世纪世界文学史上的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被公认为是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
卡夫卡生活和创作活动的主要时期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资本主义商品经济迅速发展,人与人之间日渐冷漠,加上战争的混乱和政治的腐败,使得卡夫卡的作品往往表现出荒诞离奇、孤独冷漠、阴郁困惑的艺术特点,真实揭露了那个时代的社会和心理状况。
其长篇小说《城堡》就是一部能代表卡夫卡文本内涵和艺术特征的典型之作。
《城堡》写于1922年1月到9月,是卡夫卡生命后期的作品,也是最富有卡夫卡特色的长篇小说之一,它不仅是卡夫卡生命体验与哲学思想的总结,也是他创作风格成熟和定型的标志,一向被认为是卡夫卡创作的压轴之作。
《城堡》讲述的是一个自称为土地测量员的K长途跋涉来到城堡,打算履行职责并居住下来,但是他必须与城堡的克拉姆取得联系并确立自己的身份。
虽然K千方百计使出浑身解数但都最终未能进入城堡,甚至无法与里面的人通话。
小说没有写完,卡夫卡生前好友马克斯?布洛德在整理编著《城堡》时提到:“卡夫卡从未写过结尾的章节,但有一次我问起他这部小说如何结尾时,他曾告诉过我,那个名义上的土地测量员将得到部分的满足。
他将不懈地进行斗争,斗争至精疲力竭而死。
”这意味着K所追寻的身份认同问题仍未得到实现,他仍旧是一个被城堡排斥在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永远都找不到归属感。
《城堡》作为一部特定历史环境下的现实主义小说无疑有着极高的思想意义。
卡夫卡在《城堡》中贯穿始终地营造了一种压抑荒诞的感情基调,通过对主人公K一系列进入城堡努力而不得的描写以及对周围环境和人物的刻画,揭露和批判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封建专制压迫、社会等级森严、官僚腐化荒淫、机构庞杂无度、人间世态炎凉、人民苦难深重。
所谓的“城堡”其实就是当时统治阶级强大权力的象征,城堡的不可接近代表了统治阶级凌驾于人民之上的至高地位,在他们的统治下,普通百姓就是他们玩弄于鼓掌的玩物,时刻受到他们的支配,同时,这所谓的城堡虽然庞大无比,官员无数,却毫无效能,甚至无能得有些夸张荒诞,但它却是奥匈帝国的社会现实在作者头脑中的反映,揭示了当时社会的丑陋状态,为后人了解当时的社会风貌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论卡夫卡小说的表达艺术【摘要】卡夫卡小说艺术始终有着谜一般难解的魅力,他的出人意料的情节铺展与荒诞离奇的场景描写以及冷峻而滑稽的文字,常常流露出丰富的想象力和幽默的才能。
卡夫卡的叙事具有耐人寻味的两面性,本文对其小说中的叙事风格进行了深入分析,认为一方面他描绘出黯淡、残酷、荒诞的世界景观,辐射出痛苦、惶恐、焦虑、绝望的情绪;另一方面他的字里行间又流露出冷嘲、怪诞和滑稽的情绪。
【关键词】卡夫卡;表达艺术;真实;荒诞【正文】卡夫卡作为奥地利作家是现代主义的奠基者之一,被称为“现代主义之父”。
卡夫卡的犹太血统、不幸的童年、狭窄的视野、深刻的思想影响着他的作品,使他的作品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风格,拥有了自己独特的艺术观和审美观。
卡夫卡的作品不从属于任何主义,但他的超前性和预见性,在后现代主义中可找到他的作品的影子,同时他的作品又具有不确定性,延展性很强,正如“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卡夫卡。
”卡夫卡写作是把他的哲学意蕴渗入到了作品,而他独特的叙事风格正好完美的体现了他的意图,独特的叙事风格也加重了作品的深邃,两者相得益彰。
在现代西方文学中卡夫卡小说艺术始终有着谜一般难解的魅力。
他是西方现代文学的创始人之一,是把文学创作与人生体验密切结合于一体的少数作家中的一个。
可以说,他从来没有把文学当作文学来做,而是把它当作自己体验人生、思考人生的表达方式。
这是卡夫卡小说独特的魅力,与卡夫卡独特的艺术观和审美观密切相关。
卡夫卡文学成就主要是通过自己不断探索的创作实践取得的。
他没有,也不想建立什么理论体系,甚至于连一篇像样的有关论文也没有写过。
但从他的日记、书信、札记和谈话中可零零散散地见到他的一些想法,虽不系统,但其基本倾向是明显的。
那就是弃摹写,重表现。
他反对传统的艺术法则,摒弃写实主义的方法,主张通过自我来再造世界。
他把文学创作的出发点从客观转向主观,从外部转向内心,把创作当作内在的需要。
他觉得心中有个“庞大的世界”急欲“撕裂”,只有创作才能使他一吐为快。
他在日记中谈到写作《诉讼》的时候说“一切出于我表达个人内心生活的愿望”。
他的许多作品也确实都是出自内心,一气呵成的他的作品之所以感人,显然与他“发自内心”有很大关系。
卡夫卡小说的独特魅力,还在于他通过梦幻般的奇特想象,为我们建构了一个奇异而荒谬的世界,一个拖沓纷杂的、障碍重重的、滑稽可笑的、荒诞不经的世界,一个对我们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它让我们从惊异到惊醒,让我们深切地体察到人类真实的生存处境。
卡夫卡是一位叙而不议的小说家,也是一位用形象思维表达理念的哲学家,他从不采用理论的、逻辑的表达方式,所以他的思想总给人难以捉摸之感。
尽管卡夫卡创作的主题是沉重的,气氛是压抑的,基调是灰暗的,但是在他的出人意料的情节铺展与荒诞离奇的场景描写以及冷峻而滑稽的文字中,常常流露出丰富的想象力和幽默的才能。
因此,卡夫卡的叙事具有耐人寻味的两面性:一方面他描绘出黯淡、残酷、荒诞的世界景观,辐射出痛苦、惶恐、焦虑、绝望的情绪;另一方面他的字里行间又流露出冷嘲、怪诞和滑稽的情绪。
(一)真实的荒诞与神秘的象征人们常常把卡夫卡的作品说成是一个个象征性的寓言。
这话不假,象征是卡夫卡使用得最多、也是最成功的手法之一,这种象征是“卡夫卡式”的,它传达的意蕴既非不可理喻、晦涩难懂,又非意旨鲜明、一目了然,从而给人以一种神秘的印象。
在卡夫卡创造的非现实的世界里,人和物尽管被描绘得细腻而平常,但都是抽象化的,或者说是“物质化”的抽象概念,失去了固有的本质,成为某种隐喻象征。
评论界有人认为《城堡》里的衙门和《审判》里的法庭都是奥匈帝国国家机器的写照,是对官僚制度的讽刺。
这种解释并不符合卡夫卡创作的本意 ,实际上这些形象只不过是奥匈帝国的现实提供给卡夫卡的“外在标记”而已,仅仅是一定的象征物。
作家企图从中挖掘人生状态的普遍意义 ,而完全无意于描绘具体的社会现象。
象征作为一种表现手法 ,在现实主义作家那里 ,其外在标记和内在含义 ,即喻体和喻本之间存在着直接的联系。
象征的外在标记又不单纯是某种概念的符号,而是从现实中提炼的完整的艺术形象,除了某种寓意之外,还可以独立地揭示某种现实。
而卡夫卡则与现实主义作家不同,对于他来说 ,外在标记仅仅是某种符号,本身并没有意义,因此,跟许多象征派作家一样,他常常泯灭了象征中的外在标记与内在含义之间的辩证关系,把二者完全割裂开来。
如他想要表现人的孤独感,并不直接描写这种情绪及其种种表现,而是改变主人公的形体 ,使他与外界完全隔绝。
比如《变形记》中的格里高尔变成大甲虫以后,遭到家人的厌恶,被所有人唾弃,最后悲惨死去。
卡夫卡使人变形,就斩断了他与社会、家庭的一切联系,突出地表现了他的孤独感。
这个甲虫人只能看成是一种单纯的象征性符号,象征着一种可怕的孤独,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以后,具有一系列特殊的生活习惯,如随地拉屎等,这一切跟象征的内容毫无关系,只是给人造成一种虚假的“真实感”,是一些“日常生活的附属物”,不仅不表示什么,反而模糊了象征的内容,使它含混不清。
扎东斯基在《卡夫卡与现代主义》一书中,对卡夫卡的象征进行了教为明晰的解释,他认为:“卡夫卡笔下的象征,则完全是另一种性质。
当他想要表现人的孤独,那种绝对的、无限的孤独,那种自然界里所不存在的孤独时,他就把主人公变成甲虫……甲虫式的人,这就是孤独的‘纯’象征,就是孤独的‘象形文字’。
萨姆沙的全部甲虫式的行动——他在洁白的门上留下的可厌的污点啦,他不喜欢喝牛奶啦,他喜欢在天花板或墙壁上消磨时间啦——全都和象征的内容没有丝毫关系……卡夫卡的象征内容与象征的外部标记之间的这种脱节,就决定了……故事内容和叙述手法之间的矛盾。
同时,这种象征脱节也增加了卡夫卡象征的多层含义”。
(二)逼真的细节卡夫卡小说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也是与纯粹荒诞派作品的一个基本区别点就是整体框架的荒诞与细节的真实,或者说,小说的中心事件是荒诞的,但是烘托、陪衬这中心事件的环境是真实可信的。
这里的山水地貌不是幻想的仙境,这里的村落房舍也不是歪歪斜斜的禽兽之窝,包括城堡也不是悬在半空的空中楼阁,这里的人们都识人间烟火,都有七情六欲,总之,他们过的都是“人间世”的生活。
小说中的一个个小故事,都是对日常生活中的人情世态的真实描写。
《变形记》除了“人变虫”这一中心事件是荒诞的外,其他人的声音笑貌、人情世故或心理逻辑,每一件都是真实的。
《城堡》主人公为达到目的可以把城堡主人的情妇勾引来睡觉,但比这也容易得多的事—找到那位主人并请求他批准在村子里落个户口对他是主要事情却永远做不到,这是荒诞的。
卡夫卡正是以无数细节的真实描写和虚实的对照,以实喻虚的手法,将他所要表达的主体事件或中心意念表现得十分强烈。
所以英国评论家埃德温·缪尔认为,卡夫卡的写作特点是“现实主义与寓言的交织”。
卡夫卡的这种荒诞的叙事风格是和他所处的年代以及家庭背景密不可分的。
20世纪以前的西方人一直凭藉这种宗教信仰获得心灵的平衡和宁静,可到了20世纪末,这种平衡和宁静消失了,因为狂妄的哲学家尼采高呼“上帝死了”。
上帝死了,宁静感丧失了,西方人被别无选择地、不由分说地抛到精神的荒原和信仰的真空之中,一种无所适从的荒诞感象幽灵一般时时困扰着西方人那敏感的神经。
卡夫卡恰恰出生于这样的时代氛围之中,时代的荒诞加上父亲无端的申斥、厨娘要向老师告发他的恐吓,在他幼小的心里埋下一了荒诞的种子岁月的增长使这粒种子萌芽、生长,终至使他提起笔来将其淋漓尽致地倾诉出来。
卡夫卡所描述的人赖以生存的世界,是让人感到处处都是威权和障碍的世界,它时刻威胁着人,限制着人,人又无法离开它。
它在人的心目中既可畏又可羡,既不能逃避又无法企及,既令人不可理解又不能理解人。
然而,生活于这一世界里的人又都不安于现状,他们总是为了某种目的在执拗地行动《变形记》中的格里高尔被全家公认是无用的废物,可他却一直试图用各种办法获得家人的同情和理解《诉讼》中的约瑟夫·公然向不公正的法庭挑战,为了否定那个莫须有的罪名,他东奔西突,到处奔波。
《城堡》中的则期待获得一种权利——在城堡定居,为此他使用过多种计谋,包括想借夺走对方的情妇来激怒城堡的主人召见他。
最后,这些人的努力都是徒劳无益的挣扎,其结局往往表现出动机与效果的悖反格里高尔在难忍的孤独中悄然死去,约瑟夫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法庭的判决。
越是想接近城堡却离那座城堡越远,种种生存的困惑、恐惧、焦虑,生存的不确定和无把握,在作品中处处可见。
人物想通过婚姻和工作建立一种稳定的生活,而尝试却总是失败的。
年老体弱的父亲,已将公司业务交给儿子管理,正当儿子准备成家的时候,父亲却突然变得高大有力,他判处儿子死刑,儿子也就顺从地跳河自尽了。
卡夫卡的全部作品都是写人所生存的世界、人与这一世界的关系、人的行动及后果,这都在叙事中情节的细节上透露出其真实性和可信性。
(三)独特的叙述视角卡夫卡独特的叙事风格也与其采取的叙述视角息息相关,卡夫卡不管采取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都有其艺术的延展性,这种人称的叙述方式在卡夫卡的作品中呈现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可以说卡夫卡选用的叙述视角更好的传达了他所表达的寓意。
“第一人称在小说中既可以单独代表叙述者,也可以代表作为叙述者的叙述者,即与故事同质的叙述者。
所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人称小说只能与故事同质的叙述者的话语”。
但是事实上,在任何以第一人称为基本叙述的人称的小说中,该人称绝不可能单独成为任何叙事的基本人称,而只能是个别的存在。
卡夫卡的小说作品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时,一般来说夹杂着对往事的叙述,即叙述者“我”在经历某事件时,又在回忆过去,这种叙述具有很强的个人特色。
《一条狗的研究》中采取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作者”与主人公“我”是与故事同质的身份。
“我”是孤独的、痛苦的,“离群索居、寂寞孤独,只是做着我的毫无指望,但对我来说不可或缺的小小研究”叙述者以第一称的视角,以个人化的角度,深入“我”的内心,用内心独白的方式讲述“我”的耳闻目睹 ,复杂的内心世界。
“我”在回忆年轻时期时,“叙述者”就有两种眼光交替,一个为叙述着“我”追忆往事的眼光,另一个为被追忆的“我”正在经历事件时的眼光。
“我”回想起我年时代的一件事,“我当时处在一种快乐之极 ,无法解释的骚动不安的状态中,这种状态大概每一条狗儿时都经历过,我当时还是一条很年轻的狗,一切都令我满意,一切都与我有关联。
”在“我”内心对七条音乐狗的剖析中,“我”的视角忽地又落到“但是我却保持了这种孩子的天性并在这期间变成了一条老狗 ,如同我当初没完没了的大声谈论那个已被我大大地看淡了的事件。
”两种视角的交替,传神的化出了“我”现在的心境, “我”的成长。
这种比较视角更能一目了然的使读者进入“我”的内心,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