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狂奔中父子伦理叙事看苏童的叙事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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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苏童小说的悲剧性(提纲)摘要:苏童作为中国当代文学小说创作历程重要作家,在长达将近 30 年的创作生涯中,一直坚持着严肃的文学创作态度,坚守着文学理想,以不断寻求突破的热情穿越在“先锋”、“新历史”、“新写实”的探索和书写中,其很多作品也被改编为电影,影响甚广。
苏童小说中无论是对于人性的考察还是苦难的书写以及历史的反思都具有很强的悲剧色彩。
关键词:苏童;小说;悲剧第一章悲剧及悲剧相关概念的界说1.1悲剧的观念悲剧”最初指的是古希腊时期的一种戏剧形式,后来逐渐成为了戏剧的一种主要类别,与喜剧相对应,往往以表现主人公与现实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及其悲惨结局为基本特征。
1.2悲剧意识与悲剧精神悲剧的这种本质特征在具体的文学作品中是通过悲剧意识和悲剧精神两个方面来表现的,“悲剧意识与悲剧精神是构成悲剧的两个基本要素”。
所谓悲剧意识指的是人对独立于人之外的意志、力量造成人的不幸、苦难、毁灭的人类存在现在的认识。
悲剧的观念是“在人类感受到自我与整个宇宙、整个大自然、整个世界的分裂和对立中产生的。
第二章苏童小说中人物悲剧的思想内涵2.1体认人生的荒谬、宿命和生存苦难荒谬是存在主义哲学着力探讨的问题,在存在主义中用来形容生命无意义、矛盾的、失序的状态。
加缪认为导致荒谬感产生的原因有:一、世界的密闭无隙和陌生;二、世人分泌出非人的因素;三、荒谬和任何事物一样都是随着死亡而告结束。
2.2展示人性中的私欲、贪婪的本来面目悲剧形成的原因之一就是人的欲望的无穷膨胀,私欲的强烈和不能实现的冲突造成了人生的多重悲剧。
所以,苏童作品中对悲剧的叙述也是为了展示人性的欲望,揭示人性的本来面目。
2.3颠覆传统文化意义中的生死观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人在生死问题的选择上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姿态,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走投无路,人物不会选择死亡,但这一传统文化命题在苏童笔下却不再如此呈现。
苏童用种种机会规避历史对人的权威话语,颠覆传统文化的坚不可摧,而“死亡”就是苏童使用频率比较高的颠覆和解构手段之一。
苏童小说“南方叙事”研究苏童是当代中国文坛的知名小说家之一,作品涉及多个领域,尤其以南方叙事类小说脍炙人口。
本论文主要研究苏童的南方叙事小说,探讨其对南方文化的表现与冲击,以及小说中呈现的社会问题和人性探究。
一、苏童的南方叙事小说风格特征1.描述南方风物、人物、生活习惯等细节2.重视叙事的故事性与情感性3.广泛采用多层结构、多视角叙述手法4.注重形象与象征的运用5.力求通过叙事探讨社会问题和人性6.模糊现实与幻想的界限,创造异于寻常的叙事效果二、苏童南方叙事小说中的南方文化表现1.南方文化特征的呈现与传承2.家乡情结与故土情感的体现3.传统文化与现代化的对冲与融合4.南方饮食、方言、宗教、民俗的展现5.南方历史与人文景观的描绘三、苏童南方叙事小说中的社会问题探究1.城乡差距与社会分化2.家族供养与家庭关系3.历史遗留问题与现实处境4.不同思想观念的冲突与碰撞5.人性的扭曲与良知的探究四、苏童南方叙事小说中的人性探究1.人性的多面性与复杂度2.自我意识与生命意义的探求3.情欲与罪恶的反思4.欲望与道德的冲突与平衡5.个体命运与历史进程的关联五、苏童南方叙事小说中的语言艺术1.语言表现手法的发挥与运用2.对话与描写的适度搭配3.形象化描写与主题渗透相互促进4.形式创新与创作风格的塑造5.语言美感与叙事效果的协调与统一六、苏童南方叙事小说中的创作深度及其审美价值1.小说与现实的关联与反响2.精神层面上的意义与内涵3.寓意与象征的深层解读4.哲学思考与社会批判的表达5.审美价值与文学意义的探究七、苏童南方叙事小说中的创作局限及其补救方法1.叙事过于依赖丰富的细节和风景描写2.主题和情节的雷同重复3.对于南方文化刻画不太全面4.语言的深度表现不足5.故事情节过于短平快八、苏童与其他南方叙事小说家作品的比较与分析1.与钱钟书的《围城》等南方文化经典的比较2.与其他当代南方叙事小说家如余华、池莉等的作品比较3.从写作风格、主旨意义、文化氛围方面进行分析比较九、苏童南方叙事小说的受众评价及市场前景分析1.读者群体的特点和分析2.其作品在小说市场的地位和前景3.国内外奖项获得和境外销售情况的分析4.对读者的启示与对作家的启迪一、苏童的南方叙事小说风格特征:本提纲主要阐述苏童在南方叙事小说中突出的写作风格。
论苏童小说的逃亡主题一、本文概述Overview of this article苏童,中国当代文学的重要作家之一,以其独特的文学风格和深刻的主题内涵,赢得了广泛的读者群体和学术界的关注。
他的作品以细腻的笔触、独特的叙事风格和对人性的深入探索而著称,尤其是他小说中的“逃亡”主题,更是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和解读。
Su Tong, one of the important writers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has won the attention of a wide readership and academia with his unique literary style and profound thematic connotations. His works are known for their delicate brushstrokes, unique narrative style, and in-depth exploration of human nature, especially the theme of "escape" in his novels, which has sparked widespread discussion and interpretation.本文旨在深入探讨苏童小说中逃亡主题的内涵、表现形式及其文化意义。
我们将对苏童的创作背景进行简要介绍,以便更好地理解其作品中逃亡主题的来源和背景。
我们将通过具体的文本分析,揭示苏童小说中逃亡主题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包括人物逃亡的动机、方式以及逃亡过程中的心理变化等。
我们将从文化、社会和心理等多个角度,对苏童小说中的逃亡主题进行深入解读,探讨其在中国当代文学和文化语境中的独特意义和价值。
This article aims to delve into the connotation, expressive forms, and cultural significance of the theme of escape in Su Tong's novels. We will provide a brief introduction to Su Tong's creative background in order to better understand the source and background of the theme of escape in his works. We will reveal the diversity and complexity of the theme of escape in Su Tong's novels through specific text analysis, including the motivations and methods of character escape, as well as the psychological changes during the escape process. We will delve into the theme of escape in Su Tong's novels from multiple perspectives, including culture, society, and psychology, and explore its unique significance and value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and cultural context.通过本文的研究,我们希望能够更加深入地理解苏童小说的艺术魅力,同时也能够为读者提供一个全新的视角来欣赏和理解苏童的作品。
试论苏童小说《妻妾成群》的叙事风格苏童的《妻妾成群》是一部引人入胜的小说,其叙事风格独特而精妙,为读者展现了一个充满压抑与扭曲的封建家庭内部世界。
在叙事视角上,苏童采用了独特的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这种视角使得作者能够自由穿梭于故事中各个角色的内心世界,全方位地展现陈家大院里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情感纠葛。
读者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所不知的观察者位置,既能洞悉颂莲初入陈府时的天真与憧憬,又能体会到大太太毓如的冷漠与无奈,还能感受到二太太卓云的虚伪与狡诈,以及三太太梅珊的反抗与绝望。
这种全知视角不仅增强了故事的丰富性和层次感,也让读者对这个封建大家庭的黑暗与腐朽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小说的叙事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
苏童通过巧妙的情节安排,使故事的发展时而紧张急促,时而舒缓悠扬。
例如,颂莲在陈府中与其他妻妾的明争暗斗,以及梅珊与医生的私情被发现等情节,节奏紧凑,充满张力,让读者的心弦紧绷;而在描写陈家大院的日常生活场景,如妻妾们的闲坐聊天、陈老爷的起居习惯等方面,则节奏较为缓慢,细腻地展现了封建家庭生活的沉闷与琐碎。
这种快慢相间的叙事节奏,如同一首富有变化的乐章,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在叙事结构上,《妻妾成群》呈现出一种严谨而精巧的布局。
小说以颂莲进入陈府为开端,逐步展开她与其他妻妾之间的争斗以及与陈老爷之间的复杂关系。
各个情节环环相扣,相互呼应。
比如颂莲与卓云之间的表面和睦与暗中较量,最终导致了一系列的矛盾冲突;梅珊的命运与颂莲的处境也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
这种紧密的结构使整个故事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的松散之感。
苏童的语言运用也是其叙事风格的一大特色。
他的文字简洁明快,却又富有表现力。
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精准的刻画,将人物的形象和性格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例如,“颂莲梳着齐耳的短发,用一条天蓝色的缎带箍住,她的脸是椭圆的,不施脂粉,但显得有点苍白。
”短短几句话,就勾勒出了颂莲的外貌特征和气质。
同时,苏童还善于运用象征和隐喻的手法,增强了小说的艺术感染力。
论苏童《园艺》的叙事艺术
苏童的小说《园艺》通过叙事艺术的传达,展示了一个奇特而
深刻的世界观。
在小说中,苏童运用了一种极具象征性的叙事方法,在描绘自然和人性的冲突时,给读者一种独特的审美体验。
首先,苏童在叙事过程中使用了多元的叙事视角。
他没有一味
沉湎于线性的,单一的叙事视角,而是通过结构的变换,灵活地使
用了多重叙事视角。
在这些叙事视角中,苏童描写了园丁、客人、
鬼魂等不同角色的生活经历,同时还糅合了各种意象和象征手法,
构建了一个多层次的叙事网络,使小说的意义更加深邃。
其次,苏童的叙事让读者产生了一种虚幻和现实交织的感受。
在小说中,作者通过对时间和空间的尺度变换,使得现实和幻想的
界限变得模糊。
例如,他将园丁的人物形象结合上自然环境,通过
叙述他与花卉、树木的亲密交流,使读者感受到自然界中生命的充
满活力。
而整个园林也成为了一种象征,代表着生命的圆满和成长
的坎坷。
最后,苏童的叙事艺术还表现在对情感的深刻描写上。
通过生
离死别,苏童在小说中深刻地展现了人性的感受和情感,让读者感
受到生命之脆弱和坚韧。
在小说中,园丁对已故妻子的思念以及对
余生的质疑,打动了许多读者的心弦,让人在阅读过程中深刻地体
味到自己的情感共鸣。
综上,在《园艺》的叙事艺术中,苏童通过多元化的叙事视角、虚幻和现实交织的叙事手段,以及对情感的深刻描写,创造出了一
个独特而富有诗意的世界。
这不仅仅是一部小说,更是作者对世界和人性的独特而深刻的认识和传达。
作家苏童:短篇小说的使命|新批评第一篇:作家苏童:短篇小说的使命|新批评作家苏童:短篇小说的使命|新批评『文学点亮生活』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人们记住一篇小说,记住的通常是一个故事,一个或者几个人物,甚至是小说的某一个场景,很少有人去牢记小说的语言本身,所以,我在叙述语言上的努力,其实是在向一个方向努力,任何小说都要把读者送到对岸去,语言是水,也是船,没有喧哗的权利,不能喧宾夺主,所以要让他们齐心协力地顺流而下,把读者送到对岸去。
”——作家苏童短篇小说的写作就像画邮票我不算很“自恋”的人,但回头一看,自己在这三十多年时间里,竟然不知不觉写下了这么多的短篇小说,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不是为自己的崇高自豪,喜欢写短篇没什么特别的崇高意义,是为自己的“自我忠实”自豪,我的感慨是我以为自己很商业了,结果却告诉我,我很“自我”。
我喜欢写短篇,这没什么可羞愧的,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没有什么特殊事件对我的影响,也没有任何殉道的动机,仅仅是喜欢而已。
“香椿树街”和“枫杨树乡”是我作品中两个地理标签,一个是为了回头看自己的影子,向自己索取故事;一个是为了仰望,为了前瞻,是向别人索取,向虚构和想象索取,其中流露出我对于创作空间的贪婪。
一个作家如果有一张好“邮票”,此生足矣,但是因为怀疑这邮票不够好,于是一张不够,还要第二张、第三张。
但是我觉得花这么长时间去画一张邮票,不仅需要自己的耐心、信心,也要拖累别人,考验别人,等于你是在不停地告诉别人,等等,等等,我的邮票没画好呢。
别人等不等是另外一个问题,别人收藏不收藏你的邮票又是一个问题,所以依我看,画邮票的写作生涯,其实是很危险的,不能因为福克纳先生画成功了,所有画邮票的就必然修得正果。
一般来说,我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在画两张邮票,情愿承认自己脚踏两条船,这其实就是一种占有欲、扩张欲。
我的短篇小说,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写到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但是我有意识地保留了“香椿树街”和“枫杨树乡”这两个“地名”,是有点机械的、本能的,似乎是一次次地自我灌溉,拾掇自己的园子,写一篇好的,可以忘了一篇不满意的,就像种一棵新的树去遮盖另一棵丑陋的枯树,我想让自己的园子有生机,还要好看,没有别的途径。
苏童:痛恨但离不开日常庸俗作家苏童20余年创作的120个经典短篇的“苏童短篇小说编年”五卷本近日结集出版。
这是苏童的作品首次以编年形式出版,共收录进120余篇作品,由苏童亲自编选。
而从上世纪90年代后期,因为旅行时间的增多,苏童基本上舍弃了中长篇写作,给人造成了“减产”印象,苏童表示自己无法说服别人多读短篇或者干脆就说多读自己的短篇,但他确实想说,人们普遍轻视了短篇小说的意义和价值,相对于长篇来说,短篇小说很像室内乐,三重奏或者四重奏甚至就是个独奏,令人专注于旋律本身和演奏者的热情与技巧。
对于这次的短篇集成,苏童也说:“我喜欢短篇小说,喜欢读别人的短篇,也喜欢写。
……我情愿说那是来自生理的喜爱。
”“先锋一如既往”,是苏童十多年前的豪言壮语,如今的苏童已不喊任何口号了,有的恐怕只是作品本身了。
而今天似已功成名就的苏童,谈起自己的文学世界,让他感觉最好的还是它的“又大又不讲规矩”。
一个姓童的苏州人苏童本名姓童,和所有传统父母一样,父亲给他起了个俗气却又期望很高的名字:童中贵。
这个名字从1962年起,一直伴随着他,直到读完大学,到了今天却没多少人知道。
而大名鼎鼎的“苏童”真实意思就是一个姓童的苏州人。
苏童得意于这个笔名,甚至迷信其“命与名随”,但他成为作家却与其家庭没多大关系。
父母都是典型的上班族,也没多少时间来管教孩子。
“我上初中时读《红与黑》、《复活》,书是借的,要得急,一个下午看一本。
读书多了,作文就写得好。
看多了,手痒,就开始写,从写诗到开始模仿当时流行的农村小说写作,先列一张人物关系表:党支书、民兵队长、妇联主任、地主和富农,还煞费心机地给每个人物起个与身份相称的名字。
写好了,便像放飞鸽一样投给某报纸,然后天天翻阅那张报纸,煎熬半个月,却总不见影子。
” 但苏童似乎就是这样一点点地读成了作家的。
50岁写出自己最好的长篇如果文坛是个马拉松竞技场,那么先锋大概就是个跑姿独特、步幅节奏都区别于人的选手。
苏童小说的死亡叙事作者:马炜关键词:苏童死亡叙事认知意义美学效果摘要:本文试图在当代西方哲学思潮的观照下,对苏童笔下人物的死亡形态进行归类,从大量有别于传统的非理性的死亡叙事中探讨理性的认知价值和意义,从而阐释死亡叙事给小说文本带来的独特美学效果。
纵观苏童小说,可以发现他在小说中使用死亡笔墨的频率非常高。
他小说中人物的死亡,大多在一种很偶然的情况下发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原因和意义。
而且,他写死亡也似乎并没有先行的目的设定。
这些都使他笔下的死亡叙事从小说文本中凸显出来,呈现出有别于传统死亡叙事的审美意蕴。
苏童是作为先锋派的一员而崛起于文坛上的。
上世纪80年代西方现代、后现代各种文学观念对当时的作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同时西方哲学思潮也大量涌入中国,叔本华、柏格森、雅斯贝尔斯、海德格尔、萨特、弗洛伊德等的哲学学说带给先锋作家看待社会、人生的一种全新的视角。
笔者认为,苏童小说中对人物死亡形态的展示,传达给读者的思考,以及呈现出来的独特的审美意蕴,其实都是与当代西方哲学思潮暗合的。
他对死亡的异质性言说,呈现出别样的美学风格,带给读者全新的阅读体验,也给小说文本带来了更大的意义阐释空间。
一、死亡形态的展示如果按照死亡主体的意愿参与与否来加以划分的话,苏童笔下大量的死亡叙事又可以大致分为两类,即自杀和莫名的祸事。
苏童小说中的人物选择自杀,有些是因为做了错事,迫于道德压力,以死亡来求解脱。
如《一无所获》中的李蛮因推开女浴室的门,被人唾弃,跳河自杀;《舒家兄弟》中的少年涵丽和舒工偷尝禁果,导致涵丽怀孕,两人跳河自杀;《妇女生活》中的邹杰欲对养女不轨被妻子发现,含愧卧轨自杀。
也有的是自己对生活绝望,把死亡当作是摆脱烦俗人生的最好归宿。
《白沙》中雪莱选择海葬结束生命;《我的棉花,我的家园》中的书来逃难,最后无处可逃,卧轨自杀;《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简少贞用无数绣花针扎破动脉血管而死;《平静如水》的雷鸟屡次被女孩骗而卧轨自杀……弗洛伊德认为每个人都具有一种趋向毁灭和侵略的本能冲动,这个冲动最初是向着自我而迸发的。
作者: 潘安琪[1]
作者机构: [1]杭州师范大学经亨颐教师教育学院
出版物刊名: 文学教育
页码: 32-34页
年卷期: 2021年 第13期
主题词: 苏童;香椿树街;小说;父子关系
摘要:文学史上将苏童的小说作品大致分为三类,分别是:"枫杨树乡"精神还乡系列、"香椿树街"少年记忆系列以及以女性题材为主要叙述对象的红粉系列.苏童在"香椿树街系列"小说中建构出一种普遍异化的父子关系,透过异化父子关系的表现特点来分析其成因,从而探析这种父子关系的现实意义.。
从《狂奔》中父子伦理叙事看苏童的叙事伦理
论文关键词:狂奔 父子 伦理 叙事
论文摘要:作家在叙写“父子伦理”这种富含传统文化价值隐喻意义的关系时,都在某种
程度上彰显着创作主体“时代性”和“文化性”的价值理念和艺术观念。在现代文学三十年中,
父子伦理关系多被简单地叙写成现行历史观主导下的文化象征符号对立模式。而到了苏童
处,文本中“寻父”、“审父”和“弑父”的情节显示着创作主体对于父子伦理关系更为人本化和
复杂化的叙事探索。
苏童小说《狂奔》对父子伦理关系进行了全新阐释。本文试对作品主人公瑜“寻父——
审父——弑父”的过程进行分析,以此探询创作主体的叙事伦理。
叙事伦理这一概念源于刘小枫在《沉重的肉身》中所言:通过个人或集体的叙事抵达创
作主体的道德意识和伦理诉求。现经学者扩展为小说的叙事目的、原则、规约性、文化立场
选择等。[1]前面是单纯对创作主体借助其文本样态彰显伦理诉求的分析阐释;后者是在主
题学、诗学的互动中建构体现。本文取后一种界定。
虽然小说带给读者广大的想象空间,如文本中的叙事反映了作家怎样的叙事意旨、道德
价值判断、文化立场和相应的诗学诉求?父子伦理叙事模式又透映了小说艺术怎样的发展趋
向,并在何种程度上链接了当时小说的文化精神?笔者并无力去解决这诸多问题,仅在下文
做一些相关思考。
一、寻父与审父
小说中被瑜称作“父亲”的人始终缺席,对于这个一直没有出场的“父亲”,文本中的交代
多是从他人口里说出的。在这里,作家解构了传统意义上父子伦理冲突所有能指叙写的可能,
父亲的缺席令瑜有一种无根感。面对这种生命存在现实,作为子辈的瑜一方面要寻找父亲,
一方面只能在代父的面前凸现自身。
于是小说让木匠出现,开头瑜向王木匠张望说他很像他父亲,又说他不是他父亲。这实
际就是一个寻父的仪式,瑜实际上成了一个质疑“谁是我真实父亲”的人。父名只需要能指就
能起作用了。瑜虽然有“寻找”的行为,却终究无法找到“父亲”。按照拉康的说法,主体有没
有菲勒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本身想要成为菲勒斯。[2]但瑜也是成不了的,因为他的欲望
无处投射,虽然文本到处有空缺,包括意义空缺,但笔者说不清究竟在什么地方。
在苏童处,“审父视角”是创作主体完成实验叙事的基本前提和艺术先导。因而有了瑜对
王木匠的发问。小说并无意让瑜真正的父亲出现,去验证血缘的合法存在。瑜的主体意识一
直处于混沌的状态,在瑜儿童梦幻般的懵懂视角中他无法弄清寻父与审父对他的意义。闹头
疼的少年瑜,有自卑的缺陷性格,对家庭和社会有许多困惑,却始终在冷漠和孤独中成长。
在不确定的诸多本能前,他失去了一切清晰的判断能力。
这种脱离日常经验的“无根”书写,直指向文末瑜无可回避的狂奔。回归,但回归之路已
迷失,那么只能狂奔。可是苏童笔下的狂奔却往往又预设成一个环,扣成一个死结。即使经
过支离破碎的挣扎也永远也敌不过宿命,于是回到与最初相似的状态:寻父未果的无根,代
父给予的不彻底的阉割焦虑(锋利的刀刃)……木匠和父亲已经成为摆脱不掉的心理阴影。
一旦狂奔,无可更改,无法停止。于是,瑜身为子辈和男人的双重身份混杂起来。瑜作为子
辈的等待父亲回家和作为男人的“弑父(代父)”成为塑造于这一形象的双向推动力。
小说的颠覆和解构的叙事意旨十分明显,尽管这种叙述从艺术构思那一刻起就具有先验
性和观念色彩。苏童的文字向来不阴郁,甚至在刻画人物的时候,他常有细微而琐碎的南方
式的幽默感。但看到最后瑜凄厉的尖叫与狂奔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绝望颓废的感觉,是一点
一点地渗到骨子里面的,很冷。
二、“弑父”与“弑子”
瑜的“弑父”,与其说是主题学的,不如说是诗学的,这是在先锋实验过程中,创作主体“审
父”叙事理念扩展延伸的结果。从艺术理念来看,不论是“弑父”(瑜下农药毒王木匠)还是“弑
子”(王木匠将瑜放在棺板上),都鲜明地体现着先锋派作家诗性想象和艺术实践的诉求。具
体而言,作家已经完全撇开了父子伦理的经验叙事范畴而沉溺于精英式反叛叙写的热情之
中。“弑父”、“弑子”的场景将中国儒家伦理文化中“父法”和“孝道”的传统涤荡一空。
小说中的“父亲”没有真正出现,作为“代父”的王木匠又成了“弑子”和“被弑”的想象性对
象。文本的叙事具有观念性,也具有文化姿态象征性。创作主体放弃了为瑜寻找父亲的可能,
也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作者将传统意义上父亲的诗学价值决然弃绝。这是苏童以先锋的叙事试
验向文学叙事传统挑战的反叛的精英姿态。小说中的父亲意象可以理解为文学叙事传统中的
象征载体,审父——杀父的过程意味着作为先锋派代表作家的苏童文化诗学精神上的叛离姿
态。“无父”的假定性叙事立场中,作者为我们提供了叙事范式的诸多可能和极大空间:寻父、
审父、弑父、弑子、逃离、狂奔、游走……苏童自己曾表示,好的作家往往对传统和规范有
逆反心理,在作品中对此采取一种强制性的破坏手段,通过文字的暴力夺取自身价值。
每个人在创作的过程中都会受到障碍,包括政治的、他人的,最重要的还是来自自身的。
因为成功往往依靠作家的艺术风格和个性,许多作家的个人风格都是个人情结的艺术张扬,
它们通常是反常的,有违人伦的。而苏童叙述的激情不过是在颓败故园上的饰物,表面的华
丽与喧嚣下面掩藏了太多的绝望与悖反。这都表现了作家本人的文化批判意识,同时也暗示
了处于多元文化时代的作家渴望主体文化归属的焦灼状态。
注释:
[1] 张文红,《伦理叙事与叙事伦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1月第一版。
[2](法)拉康,《拉康选集》, 褚孝泉/译,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社,2001年1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