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苏童小说的生命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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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苏童前期小说的叙事策略吴雪丽摘要:苏童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登上文坛,他的前期小说有明显的先锋实验色彩,甚至在一系列颇具古典色彩的小说中也有对现代叙事策略娴熟的运用和融合。
苏童小说中多重叙事人的相互转换、自由穿越的时间修辞、幽玄复杂的结构方式,甚至那些充满了拼贴、圈套、互文的难以阐释的后现代文本,都显示了他对现代叙事策略不断探索和实践的热情。
关键词:苏童;前期小说;叙事人;叙事时间;叙事结构叙事的多样性是现代小说的一个重要标志,20世纪80年代,先锋文学的形式革命以较为纯粹的姿态显现。
在今天看来,形式实验背后的意识形态色彩昭然若现,但在当时,在叙述人、叙事时间、叙事结构方面大胆的实验和创新,曾使传统批评失语。
苏童在形式实验的潮头登上文坛,而且有大量的西方现代文学的滋养,因此,在他的小说中,有明显的先锋实验色彩,甚至在一系列颇具古典色彩的小说中也有对现代叙事策略娴熟的运用和融合。
苏童小说中多重叙事人的相互转换、自由穿越的时间修辞、幽玄复杂的结构方式,甚至那些充满了拼贴、圈套、互文的难以阐释的后现代文本,都显示了他对现代叙事策略不断探索和实践的热情。
一多重叙事人的设置在现代小说中,叙事人的问题也就是谁在叙事、谁在说话、在叙事中是谁的眼睛在看的问题,这成为现代小说区别于古典小说的一个重要标志。
对不同的叙事人的设置和独到的运用,不仅可以导致小说艺术的各种变异和创新,而且,不同的叙事人在小说中出现,讲述自己和别人的故事,也表现出对世界不同的感觉,对自我、对世界、对人生、对命运、对历史不同的理解。
在苏童的小说中,不同叙事人、不同叙述角度的设置,可以看到他在形式创新方面的努力,同时也表达了他对世界独特的理解。
真实的虚妄、历史的虚无、命运的偶然,都成为叙事策略背后基本的命题。
在苏童早期的小说中,《青石与河流》是在叙述人设置上较为独特的一篇。
基于生活现实意义上的精雕细刻和想象的自由灵动,使小说的意绪随行随止,并在看似闲散的诗意笔触中蕴涵了内在的张力。
论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苏童作为先锋小说代表作家之一,其作品别具一格。
其中,80年代后期的作品《罂粟之家》尤为精彩,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苏童的叙事特色。
现以《罂粟之家》为例,从叙述内容和叙述话语两方面入手,选取人物、场景、时间和视角四点,试析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
标签:叙述内容;叙述话语;《罂粟之家》“苏童天生是个说故事的好手”,这个说法在不同场合不断被人使用,足以证明苏童是以先锋姿态伫立在文坛的。
他的“先锋性”不仅体现在叙述形式的诡谲多变,还体现在叙述内容的极端化。
《罂粟之家》尤为集中地体现了以上几点,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
一、叙述内容叙述内容这个概念是由法国叙事学研究者热奈特提出的,指构成一段叙述话语主题的故事内容。
其中,人物和场景是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
笔者从这两方面对《罂粟之家》的叙述内容展开分析。
(一)人物在苏童的众多小说中,欲望消解人性,致使人物往往走向畸形和变态,即“超我”的崩溃和“本我”的复活,这一点在《罂粟之家》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本我”的复活首先体现在白痴演义的返祖现象,他永远处于饥饿状态,呼喊着“我要吃馍”,偷馍成了他的惯有状态。
没有思维的动物对食物有一种狂热的追求,演义缺乏思考能力,他的行为毫无疑问体现了动物性的一面。
如果说演义“本我”的暴露是天生的,那么受过高等教育的沉草则由“超我”的崩溃一步步走向“本我”的复活,这一线索隐藏在沉草对罂粟由厌恶到沉迷整个过程中。
沉草刚求学归来的时候,面对罂粟面色惨白“仿佛在噩梦中浮游”,直到罂粟的香味散尽,他才渐渐清醒过来。
初期阶段,沉草是整个刘氏家族中最具德行和自我约束力的,“沉草不同于刘家的祖辈那样行为放荡骚乱,他是与众不同的”。
转折点位于演义之死上,沉草作为一个正常的理性的人,他夺刀而弑兄的行为可见他“本我”中强烈的杀意——暴力之欲压垮了“超我”中的伦理意识。
“超我”进一步瓦解是姜龙夜袭,父亲把他的姐姐刘素子作为交换保全刘家的时候,压抑在潜意识里的弑兄记忆又回到了意识层面。
浅析苏童小说中的死亡主题师保亮死亡作为一种日益迫近的确定性的抽象存在,对每个个体都是平等的。
王夫之说:“草木任生,而不恤其死;禽兽患死,而不知哀死。
人知哀死,而不必患死。
哀以延天地之生,患以废天地之化。
故哀与患,人禽之大别也。
”由此可看,死亡问题,也有它属于人类的一面。
死苏童笔下的人物从小到老,从生到死,都是死亡这一主题的高手,那么,苏童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确立贯穿于这些小说中的死亡主题的?他笔下人物的死亡方式为何具有颓废耽美让人把玩不已的特点呢?本文正是基于这些困惑,试图去理清这些问题。
1 家族背景下人物的死亡许多人一辈子都生活在一条幽暗的巷子里,在殖民式的情绪中等待感恩节的来临。
苏童在1987年第5期的《收获》杂志上发表了《一九三四年的逃亡》,这篇小说中充满了灵气十足地情景和氛围,以及让人惊讶的想象和随之产生的另类幻觉,更重要的是由此交织而成的纷繁感悟,在逃亡的背景下,读者完全可以摒弃题目所带来的冲击力,因为逃亡既可以是发兴无端的,也可以是被迫的,苏童将小说题目故意虚化,在另一个层面上也是对那个特殊时期的考量和显化。
1.1 对故土的诗意营造“祖母蒋氏在朝祠堂里走的时候手被汗湿透变得僵硬……而令人困惑的是陈宝年从她身上嗅到了一股牲灵的腥味。
”苏童志不在召唤一史诗般雄浑苍朗的格调,所以在破败的家族中,陈文治疯狂的野心侵蚀着他腐烂的身体,在有限的时间历程和无限的时间长河中,一个又一个家族只是事件或时间的标示,而不是存放个人生命价值的源泉。
作为家族的末代子孙,作者以独特的视角写出了“那将是个闷热的夜晚……包围着深夜的逃亡者。
”在苏童笔下,“自从幺叔死后,罂粟花在枫杨树村绝迹,以后那里的长出了晶莹如珍珠的大米,灿烂如黄金的麦子。
”象征死亡和绝望的罂粟大块大块地消失,象征重生的大米小麦拔节生长,在上溯家族沧桑追忆父辈事迹的过程中,械斗与攻讦络绎不绝不知归路,而所有的这些在作者看来,是“为了表现人生世界的不确定性……我真正面临过死亡的威胁,所以长大后在小说中经常写到死亡,我作品中之所以弥漫着那么一种氛围,也许是因为与那个时期的经历有关。
浅析苏童《河岸》中的悲剧叙事中文摘要:苏童的小说《河岸》以悲剧叙事的方式展示了生死的边界与残酷的命运,突出了人性的弱点和矛盾。
本文分析了小说中悲剧叙事的特点和影响,探讨了人性的表现和命运的作用,旨在深入探讨苏童小说中悲剧叙事的价值与意义。
关键词:苏童,小说《河岸》,悲剧叙事,人性,命运英文摘要:In the novel “River Shore” by Su Tong, tragic narration is used to exhibit the boundary between life and death and the cruel fate, highlighting human weaknesses and contradiction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influences of tragic narration in the novel, explores the manifestation of human nature and the role of fate, aiming to deeply explore the value and significance of tragic narration in Su Tong's novel.Keywords: Su Tong, novel River Shore, tragic narration, human nature, fate一、引言苏童是中国当代著名的小说家之一,其作品被誉为“草根文学”的代表之一,并多次获得文学奖项的肯定。
其小说《河岸》以悲剧叙事的方式展示了生死的边界与残酷的命运,突出了人性的弱点和矛盾。
本文分析了小说中悲剧叙事的特点和影响,探讨了人性的表现和命运的作用,旨在深入探讨苏童小说中悲剧叙事的价值与意义。
二、悲剧叙事的特点苏童在《河岸》中采用了悲剧叙事的方式,通过揭示命运的残酷和人性的弱点,突出了生活的边界和人类命运的不可预测性。
第31卷 第3期Vol 131 No 13广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Guangxi University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2009年6J une ,2009 收稿日期:2009202213作者简介:黄志刚(19702),男,江西樟树人,江西宜春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论苏童小说丰盈巧妙的叙事方式黄志刚(宜春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江西宜春336000)[摘 要] 苏童是一个善于说故事的人,他通过丰盈巧妙的诗意叙事,让那些常人难以打磨成诗的材料诗情盎然。
苏童小说丰盈巧妙的叙事方式主要体现在叙事视角的零度化、回环往复的象征意蕴、冷静刻骨的心理剖析、精致复古的历史渗透等四个方面,通过这些,苏童向读者展现出了他独特的叙事魅力和美学气韵。
[关键词] 先锋小说;苏童;丰盈巧妙;诗意;叙事[中图分类号] F291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28182(2009)0320114204 先锋派文学的核心本质在于创作主体的先锋性,只有创作主题的内心思想和审美理念具有超前性、开创性、独异性,才能确保具体创作的先锋性,否则所谓的先锋将只能是一种纯粹的话语游戏。
所以,人们赋予这样一群作家“先锋”这个称号,并不只是因为他们思想上的先锋与积极,更在于他们精神上的突破,这是一种崭新而裸露的批判,是一种夸张而坦白的叙述。
在先锋小说家中,苏童的创作不同于余华的冷淡血腥,不同于莫言的夸张赤裸,不同于残雪的诡魅梦魇,也不同于格非的纷繁细密,他运用婉曲细腻的诗意叙事笔调,在柔美的江南文化背景下,将江南水乡的纯净柔情与当代语境下的人文关怀自然地融为一体,将传统中国文化中的生命意识与现代小说叙事技巧紧密结合,为读者尽现中国传统叙事文化的独特魅力与现代先锋创作的美学气韵。
一、叙事视角的“零度化”采用“零度创作”的方式,是先锋派小说作家的一种惯用创作手法,作者以旁观者的姿态用冷静甚至有些略带冷漠的态度描写人物经历,其间不夹杂丝毫个人的主观情感,作品由此被赋予一种特殊的清醒与阴郁感。
2007年2月号下旬刊文教资料廷了,便身着竹布长衫直奔七斤家兴师问罪,又是嘲弄又是威吓,暴露了封建家绅迫不及待想回到过去的反动思想;第二次是说明赵七爷把张勋复辟看成是和冤家遭殃、仇人去世同样值得庆贺的大事,显示了遗老人物期待复辟的阴暗心理;第三次赵七爷衣着的变化是为了表现张勋复辟这一开历史倒车行为的必然失败。
赵七爷的那条辫子盘而又放,放而又盘,那件竹布长衫脱而又穿,穿而又脱,象征着辛亥革命后中国走过的一段艰辛路程,折射出整个中国形势的变化。
三、揭示小说主题小说不是议论文,它的主题思想不能直说,好的小说总是将主题隐藏在文章的深处。
而小说《阿Q正传》正是这样一部经典的好作品,它有时把深刻而抽象的主题寓意在平实而又简洁的衣饰描写之中。
如“棉被,毡帽,布衫早已没有了,其次就卖了棉袄;现在有裤子,却万不能脱的,有破夹袄,又除了送人做鞋底之外,决对卖不出钱”。
在小说的开头,阿Q是一个割麦便割麦,撑船便撑船的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有一碗饭吃,有一套衣穿,能勉强做到衣食无忧,但周围的社会环境把阿Q逼到了只剩一条万不可脱的裤子的地步,而且断绝了他做短工的活路,从而走上了绝境。
阿Q的一点可怜家当被榨取干净,反映了中国农民在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双重压迫下,农民的生活日益衰败,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
作者正是通过阿Q的衣饰,引发人们对这一社会现象的思索,号召大家来改变这个吃人的社会。
主题与衣饰密切相关的描写还有“至于革命党,有的说是便在这一夜进了城,个个白盔白甲,穿着崇祯皇帝的素。
”小说中人物所处的年代已经是共和时代了,清朝是早已灭亡了,但未庄人的思想仍停留在明末清初时期,可笑地认为革命党还穿着清代的服饰,革命的目的居然是为崇祯皇帝报仇,这一方面说明了民众不谙世事变迁的落后,不知社会进步的腐朽,不关心革命的愚昧,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辛亥革命的局限性,它只是资产阶级领导的一场革命,没有发动和组织广大农民一起参加革命,普通百姓对革命毫不知情。
论苏童小说中人物生命的卑微与疯狂作者:李津竹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3年第03期摘要:作为先锋派的代表作家,苏童总是致力于典型人物的刻画。
在他的笔下,人物生命夸张的表现形式是其基本写作手法。
在这些人物身上,存在着一些共通点,尽管外在表现上呈现疯狂的状态,但总逃脱不掉卑微的本质。
关键词:苏童;生命;卑微;疯狂中图分类号:I2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09-0008-01一、疯狂源自卑微这种与生俱来的卑微性作用在人物身上时,成为解释人物行为的原因之一。
无论是四太太颂莲对仆人雁儿的侮辱,还是燮王端白最终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奴才燕郎的嫉妒进而鄙视,又或者五龙那凶狠多疑的性格,对自己的家人的粗暴,都起源于卑微。
这些悲哀的人都有以前或者现在正在经历的不幸。
颂莲是家道中落,又失宠于老爷,没有人爱,也没有勇气去爱。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发现大少爷飞浦是一个心酸的笑话;燮王端白终日活在孟夫人和皇太后的控制之中,他只不过是皇权斗争中的赝品,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对于生活的无奈态度进而转化成对生活的无所谓的态度;五龙在社会最底层的摸爬滚打,已经有太多的嫌弃与鄙夷。
他已经习惯于接受并无所谓于对他的白眼,对于他来说,被别人看的下贱是一种生活的常态。
用五龙自己的话来说“你们都是人,我却是一条狗”。
在苏童小说中普遍存在的对精神层面卑微的小人物的极度蔑视,已经让人足够的震撼。
更让人惊异的是,在我们目睹了其他人对卑微者人性的摧残后,迎来的是卑微者泯灭人性之后的更加残酷病态的世界。
在苏童的《米》中,泯灭人性的五龙之后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生存。
在小说所在的背景下,一整个社会都处于混沌疯狂的边缘。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生活的法则。
这种非常态的情况维持下去,造就了五龙这样一个以心狠手辣为生活方式的躯壳。
即使是儿孙满堂的家庭生活也改变不了他,因为这个家庭是在社会这个大背景影响下的一个祭献品而已。
文章编号:1671-1653(2010)04-0077-04论苏童小说的生命叙事王发奎, 刘玉平(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2)摘 要:苏童在打破固有叙事模式,力求全新的叙述话语和方式的/先锋0性的同时,努力在想象和现实之间寻找一种关涉人类生存的契合点。
苏童不遗余力地挖掘普遍人群所不得不面对的生存境遇,写出了人类的生活里潜藏的荒谬、无奈、美的幻灭、命运的强势压迫等一系列质素,使他的作品真正触及人类生活的暗影。
孤独、荒诞以及叙事伦理意义上的苦难书写构成了他一贯的生命叙事的主要特征。
关键词:苏童小说;生命叙事;孤独;荒诞;叙事伦理;苦难书写 中图分类号:I 206 文献标识码:ADOI 10.3969/j.issn.1671-1653.2010.04.015On the Life Narration of S u Tong 's NovelWANG Fa -kui,LIU Yu -ping(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Nan chong 637002,Chin a)Abstract:Su Tong broke the inher ent narrativ e pattern and made a g reat effort to get the brand -new narratio n w or ds and w ay pioneer ing,and at the same time,he tr ied hard to find the m eeting points of human existence betw een reality and imagination.H e spared no effort to excavate the survival circum stances that the general population had to face,and w rote a hum an life w hich included the underlying ridiculous,helpless,beauty,and the strong co mpr ession fate disillusionment in or der to really touch the shadow of hum an life in his w orks.Loneliness,absurdity as w ell as the suffering narrative w riting in his usual life constitute the chief feature of his life narration.Key words:Su To ng 's nov els;life narration;longliness;absurdity;narrativ e ethics;suffering narrative w riting王德威说:/苏童天生是个说故事的好手。
论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作者:陈一丹屠缺曲来源:《好日子(中旬)》2017年第12期摘要:苏童作为先锋小说代表作家之一,其作品别具一格。
其中,80年代后期的作品《罂粟之家》尤为精彩,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苏童的叙事特色。
现以《罂粟之家》为例,从叙述内容和叙述话语两方面入手,选取人物、场景、时间和视角四点,试析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
关键词:叙述内容;叙述话语;《罂粟之家》“苏童天生是个说故事的好手”,这个说法在不同场合不断被人使用,足以证明苏童是以先锋姿态伫立在文坛的。
他的“先锋性”不仅体现在叙述形式的诡谲多变,还体现在叙述内容的极端化。
《罂粟之家》尤为集中地体现了以上几点,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
一、叙述内容叙述内容这个概念是由法国叙事学研究者热奈特提出的,指构成一段叙述话语主题的故事内容。
其中,人物和场景是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
笔者从这两方面对《罂粟之家》的叙述内容展开分析。
(一)人物在苏童的众多小说中,欲望消解人性,致使人物往往走向畸形和变态,即“超我”的崩溃和“本我”的复活,这一点在《罂粟之家》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本我”的复活首先体现在白痴演义的返祖现象,他永远处于饥饿状态,呼喊着“我要吃馍”,偷馍成了他的惯有状态。
没有思维的动物对食物有一种狂热的追求,演义缺乏思考能力,他的行为毫无疑问体现了动物性的一面。
如果说演义“本我”的暴露是天生的,那么受过高等教育的沉草则由“超我”的崩溃一步步走向“本我”的复活,这一线索隐藏在沉草对罂粟由厌恶到沉迷整个过程中。
沉草刚求学归来的时候,面对罂粟面色惨白“仿佛在噩梦中浮游”,直到罂粟的香味散尽,他才渐渐清醒过来。
初期阶段,沉草是整个刘氏家族中最具德行和自我约束力的,“沉草不同于刘家的祖辈那样行为放荡骚乱,他是与众不同的”。
转折点位于演义之死上,沉草作为一个正常的理性的人,他夺刀而弑兄的行为可见他“本我”中强烈的杀意——暴力之欲压垮了“超我”中的伦理意识。
黄雀记悲剧命运论文叙事角度论文摘要:“南方屹立在南方,香椿树街则疲倦而柔软地靠在我一个人的怀抱里。
多少年过去了,我和这条街道一样,变得瘦弱而又坚强。
”苏童说。
事实上,苏童在有意构建自己的“香椿树街”文学世界的同时,包含着对故乡南方小街的一片深情,用苏童自己的话说,“我爱这条街道,因为动情,才会津津乐道地去表现它。
”苏童一直在小说创作中笔耕不辍,“那部伟大的作品永远是未完成时”,期待他更加优秀的作品。
关键词:苏童;黄雀记;悲剧命运;叙事角度苏童自1983年从事文学创作至2013年发表《黄雀记》,恰好30年,而他本人也正好是五十岁知天命的生命节点。
苏童以来一直很重视中短篇小说,在很多场合,苏童都说过写作短篇小说时的享受和愉悦,而长篇小说写作给予苏童的感受,他自己过去的表达往往是疲惫、痛苦和困难。
下面本文将尝试从文本出发做具体探讨,解读人物的悲剧命运和自我救赎,了解作家的创作初衷,从而能更好地理解苏童和他的这部新作品。
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部《黄雀记》,处处可以看到隐喻的色彩。
从这本书的书名似乎可以隐约看出情节中永远有一只看不见的黄雀,那是人物无可把握的命运,永远让人感觉有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
读完了苏童的这本新作,字里行间充斥着一如既往的小人物、小地方的叙事风格和节奏。
背景还是香椿树街,每个人庸俗的日常生活中都隐藏着肮脏甚至罪恶的因子,保润、柳生、仙女或白小姐的生活也不外如此。
苏童偏爱悲剧,笔下的香椿树街故事,多数是灰暗的,他说,“几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在一座火柴盒式的工房阳台上眺望横亘于视线中的一条小街,一条狭窄而破旧的小街……这是我最熟悉的南方的穷街陋巷,也是我无数小说作品中的香椿树街。
”这也是作家描写香椿树街时所想要呈现的状态。
十年之中,“柳生夹着尾巴做人,已经很多年了”,同时替保润照顾精神病院的爷爷;白小姐已经堕落,前是公关小姐,后与与庞老板的一夜情使她有了身孕。
十年之后,保润出狱之后,命运又再次出现转折。
苏童女性主题小说的典型化叙事策略浅论作者:王永来源:《新闻世界》2011年第06期【摘要】苏童的女性主题小说,站在人性的立场上对女性生存困境进行关注,表现出了他对女性群体的悲悯与同情。
本文通过对妓女化的人物设置、非历史化表达、女性与女性对抗冲突模式和意象化写作四个方面解构苏童女性主题小说,探讨苏童在探寻人性中运用的典型化叙事策略。
【关键词】苏童女性主题叙事苏童一直被认为是当今描写女性的圣手,他的多部作品,如《妻妾成群》、《红粉》、《妇女生活》等,塑造出了颂莲、秋仪、娴等被广泛认可的人物形象,在当代文学史上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在他的女性主题小说中,苏童把审视的目光从最初关注宏观历史潮流的发展转移到对男权社会制度下女性的生存状态的探寻,以展现人性的复杂、人类生存的困境,引起文学评论界的广泛关注。
作家总是试图选择最佳的叙事手法和视角来完成作品中故事的叙述,从而来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
苏童女性主题小说的成功,固然有主题的原因,同时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其典型化的叙事策略。
纵观苏童的女性主题小说叙事,有以下几点因素值得探讨:一、妓女化的人物设置长期对苏童作品进行研究的学者王干曾这样评论过:“综观苏童的小说,写得最好的,最富有典型意义的形象,是那些叽叽喳喳、聪敏而又尖刻、美丽而又淫乱的女性形象。
”①在苏童的女性主题小说中,他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把女主人公“妓女化”,即把女性角色刻画成勾引男性、依赖男性,自我欲望强烈而又宁愿将自己的生命意义及生存价值寄托于男性身上的女性。
《妻妾成群》描写的是民国时期一个封建家庭中一夫四妻糜烂生活和妻妾之间斗争的故事。
主人公颂莲原本是一个上着大学的新女性,由于父亡家败而被迫嫁给了五十来岁的陈佐千做了第四房小妾。
为了能在陈家立足生存,她必须争得陈佐千的宠爱,于是她与大太太毓如、二太太卓云、三太太梅珊明争暗斗,争风吃醋。
这场争斗的实质,说白了就是几个女人相互之间争夺与陈佐千的交配权。
在作品中,苏童让大宅里的几个女性为了争得对男人的依附和虚荣,频施床上机敏,为欲望而冒险,为争宠而相斗,其结果,自然也是荒淫无度,人伦尽失,变得与妓女无异。
论苏童小说的“世情”叙事苏童是当代中国文坛上备受瞩目的作家之一,他的小说作品深受读者喜爱。
在其小说作品中,“世情”这一主题是他反复强调的一个方面。
本文将从苏童小说“世情”叙事的角度入手,探讨其小说作品中的世情。
一、苏童对“世情”主题的关注二、苏童小说中的“世情”叙事手法三、苏童小说中高度敏感的“世情”议题四、苏童小说中生动的“世情”描写五、苏童小说中细腻的“世情”刻画六、苏童小说中深刻的“世情”反思七、苏童小说中的“世情”与历史的关联八、苏童小说中的“世情”呼唤人类关怀九、苏童小说中的“世情”与文化认同的博弈综上所述,苏童小说中的“世情”主题深邃浅显,细腻而深刻。
他通过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和把握,对社会现象纳入故事情节的叙事方式,赋予了他的作品深层的内涵和意义。
苏童的小说作品如同一面镜子,给予了我们更深刻的思考。
1. 苏童对“世情”主题的关注这个提纲主要是探讨苏童小说作品中对“世情”这一主题的关注和重视。
可以通过分析苏童的创作背景、社会观察力、文化积淀等方面,深入探讨苏童对“世情”主题的兴趣和热情。
2. 苏童小说中的“世情”叙事手法这个提纲将探讨苏童在小说作品中对“世情”这一主题的叙事手法。
可以从叙事结构、人物刻画、语言运用、意象描绘等方面详细阐述苏童小说中运用的叙事手法,探究这些手法对于传达“世情”主题所起的重要作用。
3. 苏童小说中高度敏感的“世情”议题这个提纲主要围绕苏童小说中对于高度敏感的“世情”议题的探讨。
可以通过分析苏童小说作品中描绘的社会现象和问题,探讨其反映的社会现实和现象,进而探讨苏童在这些议题上的立场和态度。
4. 苏童小说中生动的“世情”描写这个提纲将探讨苏童小说中生动的“世情”描写。
可以通过分析苏童小说作品中的具体场景和情节,探究其对于“世情”主题的生动描绘,以及对于读者对于“世情”主题的深刻体验和追求。
5. 苏童小说中细腻的“世情”刻画这个提纲将围绕苏童小说中对于“世情”主题的细腻刻画展开。
文章编号:1671-1653(2010)04-0077-04论苏童小说的生命叙事王发奎, 刘玉平(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2)摘 要:苏童在打破固有叙事模式,力求全新的叙述话语和方式的 先锋 性的同时,努力在想象和现实之间寻找一种关涉人类生存的契合点。
苏童不遗余力地挖掘普遍人群所不得不面对的生存境遇,写出了人类的生活里潜藏的荒谬、无奈、美的幻灭、命运的强势压迫等一系列质素,使他的作品真正触及人类生活的暗影。
孤独、荒诞以及叙事伦理意义上的苦难书写构成了他一贯的生命叙事的主要特征。
关键词:苏童小说;生命叙事;孤独;荒诞;叙事伦理;苦难书写 中图分类号:I 206 文献标识码:ADOI 10.3969/j.issn.1671 1653.2010.04.015On the Life Narration of S u Tong 's NovelWANG Fa kui,LIU Yu ping(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Nan chong 637002,Chin a)Abstract:Su Tong broke the inher ent narrativ e pattern and made a g reat effort to get the brand new narratio n w or ds and w ay pioneer ing,and at the same time,he tr ied hard to find the m eeting points of human existence betw een reality and imagination.H e spared no effort to excavate the survival circum stances that the general population had to face,and w rote a hum an life w hich included the underlying ridiculous,helpless,beauty,and the strong co mpr ession fate disillusionment in or der to really touch the shadow of hum an life in his w orks.Loneliness,absurdity as w ell as the suffering narrative w riting in his usual life constitute the chief feature of his life narration.Key words:Su To ng 's nov els;life narration;longliness;absurdity;narrativ e ethics;suffering narrative w riting王德威说: 苏童天生是个说故事的好手。
[1]诚然,作为一名打破固有叙事模式,力求全新的叙述话语和方式的 先锋 性(此 先锋 更多意义是指写作上的自由和匠心)作家,苏童的小说很好地将书中故事架设在某种有组织的形式之上,以雾岚一般迷离的语调讲出来,却使得他的虚构天然地产生了一种吸引力和说服力。
一个作家的成功定有其内在的审美追求,尤其是具有创作生命力的作家!!!在保持其艺术手法不断创新的同时,还必须探询一种真实的人性和存在。
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言: 小说惟一的存在的理由是说出惟有小说才能说出的东西。
[2]苏童在强调作为一门艺术的小说所应独有的丰富的使主题和境界得以拉开的 形式感 的同时,也一再重申小说精神诉求的重要性。
应该看到,在苏童的小说文本中,对于人类生存境况的沉溺式描写,对于生存暗影下显出的人的无奈和无助的细腻刻画,构成了苏童一以贯之的精神涉入和生命叙事。
笔者承认,苏童收稿日期:2010-10-16作者简介:王发奎(1986-),男,河北邯郸人,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2009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2010年12月 河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D ec.2010 第10卷第4期 Jo urnal of H ebei U niv er sity o f Science and T echnolo gy (So cial Sciences) V ol.10No.4从隐秘的生存体验出发,对于人类的困惑和困境的出路的追寻和扣问并不充分,他的文本中所蕴藏着的隐喻性救赎还不够深刻。
但是,苏童以一种先锋者的英勇姿态和激情的冒险,努力在想象和现实之间寻找一种关涉人类生存的契合点;不遗余力地挖掘普遍人群所不得不面对的生存境遇,不遗余力地写出了人类生活里潜藏的荒谬、无奈、美的幻灭、命运的强势压迫等一系列难题,以使自己的作品真正触及到人类生活的暗影。
一孤独并不仅仅是指个体境遇的冷寂、清贫和寒窗独伫;在形而上的层面,孤独构成了我们生存的不可更易的背景,成为生命荒原的一个本质特征。
在苏童的笔下,这种孤独感和无助感既不是来自于人在博大的自然和悠久的历史面前所感受到的人的渺小和人类的短暂,也不是来自人与强大的社会文化环境的激烈对抗,而是来自人的最基本的最原始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或是得到满足以后仍然无法解决人类与生俱来无法根除的痛苦。
[3]可以说,苏童笔下的这种孤独是最终极意义上的、原初性的一种人性定位,是遍及整个社会群体且是由于人类无休止的欲望放纵和沉湎引起的。
在苏童 香椿树街系列小说中,我们看到了一个充满暴力和破坏力的躁动不安的 刺青时代;看到了 香椿树街少年们怎样在一条破落、肮脏、颓败的街道上演绎暴力的青春叛逆和血腥的灰色存在。
然而在吵吵嚷嚷、轰轰烈烈背后,我们也看到 香椿树街少年的无奈、无助的孤独心境和不得救赎的悲凉之感。
苏童在#虚构的热情∃一文中这样说道: (我)之所以执著于这些街道故事的经营,其原因也非常简单:炊烟下总有人类。
香椿树街上飘着人类的气息。
[4]是的,人类的气息让苏童沉迷,而其中孤独的一缕则让苏童沉醉而不得自拔。
#沿铁路行走一公里∃中的少年剑面对发生在铁路上的死亡事件,面对宽阔热闹的铁路道口,面对美丽的陌生女人的照片,还有扳道工人老严,他独自一人沉思和冥想。
少年用自己的眼光打量这一公里铁路,思考这一公里铁路上的生老病死、朝夕相替。
这一公里铁路是少年剑独自窥视生命过往和消逝的一个洞口,是遐想的枕木铺成的。
在这上面,苏童用恬淡的话语叙写了少年剑目睹的发生在一公里铁路上的一幕幕惨剧。
可这里的少年惟一能做的只是坚守孤独,继续寻找。
在这篇小说里,孤独可以说更显现为一种心态或说是立场,陷在了空旷辽远的人性之根中。
这在#南方的堕落∃和#舒家兄弟∃中同样显见。
#米∃是苏童小说中最见力度的一部,而其主人公五龙则成为枫杨树故乡走出来的一个典型的逃亡者和孤独的代名词。
五龙的孤独来自于他的无法填合的欲望,而这些深切的欲望使五龙无力自拔,孤独地进城来,孤独地不知所终。
从一开始对于维持生计的米油然而生的亲切,到被这个城市的淫荡气息所诱惑陷入的对于肉体的狂热,再到人性里的罪恶被全盘点燃,而落入到了永远下坠的罪恶之域中;五龙被这个世界所吸引,却始终与这个世界交恶。
五龙击败了这个世界却又因这个世界的引诱而完结,两者不可相容,唯一的衔接点是彼此的毁灭。
他被世间的善和恶一并所遗弃,处在光明和黑暗的夹缝中,逃离了枫杨树故乡又不得一个落脚;他唾弃了众人,也被众人唾弃,孤独的境地成了五龙惟一的精神标签。
故事借了一个 逃亡!回归的典型故事母题描写了一个人孤独的流浪的一生,在这个母题之下,五龙成为了 人类的孤独的纯粹的形象。
苏童自己说得好, 这(#米∃)是一个关于欲望、痛苦、生存和毁灭的故事%%我尝试写一种强硬的人生态度,它对抗贫穷、自卑、奴役、暴力、孤独,在对抗中他的生命沉浮着,发出了我喜欢的呻吟、喘息、狂喜或病态的叫声。
[5]孤独是一个永恒的命题,在苏童笔下更是随处可现。
在#武则天∃中是征服者和杀戮者对全天下的恐惧引起的孤独;在#蝴蝶与棋∃中是背离信仰和迷失追求的孤独,等等。
正是通过这一篇篇孤独的文字,苏童把我们带到了人类处境的底层,让我们从文字中窥见了世界,窥见了生命,当然也窥见了灵魂。
二托马斯∀内格尔在#人的问题∃这本书中说到: 在日常生活中,当人们的要求和渴望与现实之间有明显的不一致时,这种处境就是荒诞的。
[6]笔者在这里所提及的荒诞也许更接近加缪所提出的荒谬的体验。
在加缪看来,荒谬并不是78河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0年生于对行为状态或某种境况的简单考察,而是人类的行为和超这个行为的世界所进行的比较中暴露出来的。
苏童确实不是一个悲观论者,而是 沉醉于一些世俗而浅薄的乐趣中,譬如麻将、阅读流行小杂志、到处觅取时髦衣服等等。
[7]但是,他在小说中对于人物荒诞抑或说荒谬的生存状态的描写却是自觉又自为的。
苏氏许许多多的小说都把人与世界间的这种较量揭示出来,让读者感知作为人的有限性和追求的无终。
#我的帝王生涯∃中便很好地写出了端白这个生存个体的绝望心态和生存困境。
十四岁的端白因为父王突然驾崩,一夜之间,君临天下。
然而,对于自由的向往和崇尚却与帝王的身份和责任发生了不可弥合的裂缝。
成为一国之主,端白拥有了全天下最无上的对于别人的支配权,拥有最丰富多彩的人生选择权。
但随着帝王生涯而来的则是端白自由自在的丧失和种种厌恶的东西的强力施加:他有权去做任何事情,可就是无权选择不做任何事情,在他的高度的权力自由背后却是人性的不自由。
倒是国家灾难对端白完成了一次救赎。
当他亡国之君被赶下王座之后,其身份便也由君王一变而为庶民。
这使他获得了长久渴求的远离宫廷的平民化自由。
然而,到这时候端白却又失去了他可以发挥自由的基础,确切的说是他作为一个皇帝时所具有的经济条件和政治地位。
就这样,苏童让我们看到了摄人心魄的宿命,以及生存的残酷和荒谬。
在#永远的追寻!!!苏童访谈录∃中,苏童谈到: 我对这个世界人生的看法确实有一种循环论色彩。
从远处看,世界一茬接一茬,生命一茬接一茬,死亡一茬接一茬,并没有多少新东西产生%%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变化%%[8]不难发现,宿命观也是苏童生命叙事里的一个常见的 火山口。
其实在苏童一系列 逃亡小说中, 逃亡!回归这一母题之下都含有生命轮回及宿命的观点。
在短篇小说#逃∃中,我叔叔像着了魔似地四处奔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没有何处是他真正的落脚点。
他不动声息却固执己见,把生活的目标定在一次次无休止的逃亡中,直到在某一个歇息的地方死去。
我叔叔是被一种与生俱来的 离家出逃的力量驱使,从逃亡里体验生命,找寻生命,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