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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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溪故事朱丹溪明欺暗帮⼀天,朱丹溪出诊。
在城门外,见⼀群流氓正在欺负⼀个农民。
只见⼀个流氓夺过旁⼈的扁担,趁对⽅不备,狠狠地朝农民后背腰脊处打去。
只听得农民⼀声惨叫,顿时脸孔蜡黄,⼀个坐马跌,跌倒在地。
朱丹溪⽴即分开⼈群冲上去,接住打⼿的扁担,抬起脚就朝农民受伤的腰脊处踢了⼀脚,⼀边轻描淡写地说:“算了,算了!”围观的⼈们⼤为惊讶。
流氓们见⾃⼰占了上风,⼀向爱打抱不平的朱丹溪也没替农民说话,乐得下台,说:“看在朱先⽣的⾯上,这回饶了你!”说罢,扬长⽽去。
跌倒在地的农民痛斥朱丹溪,朱丹溪见这农民⾃⼰能从地上站起来,便微笑道:“不要急。
我问你,当时你挨了⼀扁担,马上跌坐在地,你是否还记得,⽿朵⾥发出嗡嗡之声,下肢⼀阵⿇⽊”。
农民说:“是这样。
”朱丹溪说:“我踢你⼀脚,是因为你的腰部当时已经受损移位,如不及时复位,将会引起终⾝瘫疾。
踢了你后,你⼜感到怎么样?”农民想,对呀!踢⼀脚不是反⽽能站起了吗?原来这⼀脚是替他治伤的呵。
当下农民连连赔罪。
朱丹溪⼜替他检查⼀遍伤势,并⽤药替他敷贴,另外还给了⼀些“七厘散”,要他⽤酒吞服。
不⼏天,农民的伤势果然痊愈了。
朱丹溪妙治恶少⾦华县城有个花花公⼦叫施王孙,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还常常依仗当官的⽗亲之势欺压百姓。
⼀次,施王孙看中城西⽅员外的⼥⼉⽅姣仙,要娶她为妻,⽅姣仙⼀⼝拒绝。
⽅员外却满⼝答应,中秋那天,施家强⾏把⽅姣仙抬回家。
姑娘宁死不肯拜堂。
施家只好暂把她安顿在⼀间冷落屋⼦⾥,准备再设法劝她回⼼转意。
说也奇怪,空守了⼀夜的施王孙,第⼆天起来,就觉得浑⾝发痒,脸孔也有些浮肿了。
过了⼀天,脸孔竟越来越肿。
家⾥⼈认为他得了邪症,马上去请义乌名医朱丹溪。
朱丹溪来到施家,看过病⼈后,⼜来到病⼈住过的新房,⼀会⼉就判断出病因来了。
但他早就知道这病⼈的为⼈,于是就对施王孙的母亲说:“这可是奇病哪,书上都没有记载。
叫‘棺材病’!这奇病不⽤吃药,只要做到两条:⼀,将未⼊洞房的媳妇退掉,连同嫁妆⼀套,送给她带回去;⼆,⽴即派⼈上⼭,砍⼗六根杉树,做棺材⼀具。
百年堂阿胶名人传奇——朱丹溪篇元曲四大家之一的白朴曾写到:“阿胶一碗,芝麻一盏,白米红馅蜜饯,粉腮似羞,杏花春雨带笑看,润了青春,保了天年,有了本钱。
”原来元朝人服食阿胶蔚然成风,甚至形成流行歌曲。
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个蹊跷的现象,因为那蒙古人来自塞外,好的是羊肉牛肉,怎么举国上下偏好阿胶这一口?说来话长,任何一个时代的消费时尚,其实背后都有很深的学术思潮为依托。
元代之前的宋朝,举国上下偏好苏合香丸,只有极少数精英知识分子如朱熹者,“格物致知”后建议服用阿胶“延庚续寿”,大多数人并不消费阿胶,一是买不起,二是不是最高滋补品。
但是元代出了个医学大家朱丹溪(1281-1358),此人在历史上号称金元四大家,而且位列首席,猛烈攻击宋代滋补习惯。
他说,宋代好用“轻扬飞窜之物,又勉其多服、常服、久服”,后患无穷。
为什么呢?朱丹溪的理论依据是“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也就是说,气常有余而血常不足,阳易动而阴易亏,滋补时应该注意滋阴降火。
朱丹溪那是一代大家,此话一出,宋代的“轻扬飞窜之物”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而朱丹溪也落了个千秋美名:“朱养阴”,其学派则被称为养阴派。
那剩下的问题就是什么东西最滋补最养阴?当时的答案是阿胶。
所以才有白朴先生的歌唱“阿胶一碗,芝麻一盏,白米红馅蜜饯,粉腮似羞,杏花春雨带笑看,润了青春,保了天年,有了本钱”,这一滋补养生理念至今依然扎根于中国国民心中。
“春夏养阳,秋冬养阴”,是中国滋补养生文化的总纲领。
尤其是秋冬季节,民间谚语说的好,“冬季进补,春天打虎”。
阿胶的原材料一个是东阿之水,一个是驴皮。
显然,东阿之水“清而重,性趋下,较旁之水重十之一二不等”,是天下至阴之水,与“纯黑无病健驴”相加,是阴中之阴,炼制的阿胶“味厚”,“味厚”属阴,完全符合中国传统“秋冬养阴”的养生理念。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阿胶风靡元朝,风靡于大江南北,因为可以“润了青春,保了天年,有了本钱”!其实阿胶在传统医药与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也是响当当的,早在《神农本草经》中就已经有了对阿胶的详细记载,称其“久服轻身益气”。
朱丹溪传(原文+译文)【原文】丹溪翁者,婺之义乌人也,姓朱氏,讳震亨,字彦修,学者尊之曰丹溪翁。
翁自幼好学,日记千言。
稍长, 从乡先生治经,为举子业。
后闻,许文懿公,得朱子四传之学,讲道八华山,复往拜焉。
益闻道德性命之说, 宏深粹密,遂为专门。
【译文】丹溪翁,婺州义乌县人,姓朱,名震亨,字彦修,学医的人们尊称他为丹溪翁。
丹溪翁从小好学,每天能记忆千字的课文。
渐渐地长大时,跟从家乡的先生学习儒经,修习科举考试的学业。
后来听说许文懿先生得到了竹子第四代传人传授的学说,在华山将受道学,又到那里去拜师求教,进一步领会到关于道德和人性与天理之关系的学说是那样的博大精深、纯正周密,于是就把它作为专门的事业。
【原文】一日,文懿谓曰:“吾卧病久,非精于医者,不能以起之。
子聪明异常人,其肯游艺于医乎?”翁以母病脾,于医亦粗习,及闻文懿之言,即慨然曰:“士苟精一艺,以推及物之仁,虽不仕于时,犹仕也。
”乃悉焚弃向所习举子业,一于医致力焉【译文】一天,许文懿对他说:“我生病卧床已久,不是精于医学的人,不能够使我康复。
你很聪明,超乎常人,也许愿意从事医学这门技艺吧?!”丹溪翁由于母亲患有脾病,对于医学也粗略学过,等到听了许文懿的话,就慷慨地说:“读书人如果精通一门技艺,用来推广惠及万物的仁德,即使在当世没有做官,犹如做官一样。
”就完全烧毁抛弃了以前修习的科举考试之学业的书籍,专心地在医学上下起了功夫。
【原文】时方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定大观二百九十七方,翁穷昼夜是习。
既而悟曰:“操古方以治今病, 其势不能以尽合。
苟将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必也《素》、《难》诸经乎!然吾乡诸医,鲜克知之者。
”遂治装出游, 求他师而叩之。
乃渡浙河,走吴中,出宛陵,抵南徐,达建业,皆无所遇。
【译文】当时正在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校订的《校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一书,丹溪翁不分昼夜地研习此书。
不久就醒悟了,说:“拿着古代的方剂来治疗现在的疾病,那时势必不能够完全适合的。
朱丹溪小故事朱丹溪小故事【篇一:朱丹溪小故事】朱丹溪的故事朱丹溪(1281~1358年),名震亨,字彦修,义乌(今浙江义乌市)赤岸人。
他所居的赤岸村,原名蒲墟村,南朝时改名赤岸村,继而又改为丹溪村。
所以人们尊称他为丹溪先生或丹溪翁。
朱丹溪倡导滋阴学说,创立丹溪学派,对祖国医学贡献卓著,后人将他和刘完素、张从正、李东垣一起,誉为金元四大医家。
朱丹溪祖父名环,父名元,母戚氏出身名门。
祖父辈均以孝闻名乡里。
朱丹溪的堂曾祖朱杓,精通医学,著有《卫生普济方》,重医德。
堂祖父叔麒,宋咸淳进士,晚年从事医学,医德十分高尚,他们均对丹溪有一定的影响。
元至元十八年(1281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朱丹溪诞生于义乌县赤岸村。
朱丹溪自幼聪敏好学,日记千言。
元贞元年(1295年),丹溪父亲因病去世。
丹溪和两个弟弟都尚年幼,全家靠戚氏一人支撑。
朱丹溪的童年既经历了艰辛的磨难,又得到了母亲的良好的教育与熏陶。
在逆境中成长的朱丹溪,性格豪迈,见义勇为,从不肯屈之人下。
元大德四年(1300年),朱丹溪年满20岁,时任义乌双林乡蜀山里里正(相当于现在的村支部书记)。
他刚正不阿,敢于抗拒官府的苛捐杂税,因而深得民众的拥护,连官府都忌他三分。
丹溪30岁时,母亲患病,而诸医束手,因此他就立志学医。
他刻苦钻研《素问》等书,阙其所可疑,通其所可通,克服了学习上的种种困难,经过5年的勤奋苦学,既治好了母亲的病,也为日后的医学打下良好的基础。
丹溪36岁时,他在强烈的求知欲驱使下,到东阳从师许谦,学习理学。
过了4年,成为许谦的得意门生。
后来他将理学结合于医学,推动了医学理论的发展。
延佑元年(1314年)八月,恢复科举制度。
丹溪在学习期间,曾参加过两次科举考试,但都没有考中。
科举失败并没有使丹溪灰心,他认为:要使德泽远播于四方,只有学医济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他的老师许谦,卧病日久,也鼓励丹溪学医。
于是,朱丹溪决意断绝仕途,专心从事医学事业。
有志不在年高,朱丹溪专业从医的时候,已经40岁了。
朱丹溪传译文2007年09月23日星期日下午 03:29丹溪老人,他是婺州义乌县人(现今浙江省义乌市)。
姓朱,名讳,震亨,表字为彦修。
学习他的人都尊称他叫丹溪翁。
他自幼爱好学习,每天能记上千个字。
稍微长大,就跟从辞官回乡的老先生,学习经书, 准备科举备考。
后来听说,许文懿先生,得到了朱熹及四传的学说,而在八华山讲学,他又前去拜许文懿先生为师。
而逐渐了解到,有关道德性命的学说,知识性广博,且居深奥,他专心致志的去学习,而成为理学家。
有一天, 许文懿对他说:“我患病卧床已很长时间了,若不是遇到一精通医学的人,就不能将我的病治愈。
你不是一般聪明的人,你肯去从事医学技艺吗?”丹溪翁,也因为母亲患过脾病,而对医学也粗略的学习过。
等到听了许文懿先生的话,他便感慨地说:“读书人如果能精通一门技艺,用来推行即能爱自己,并且又能兼顾对众人的爱,即使在今世即不做官,也等同做官一样。
”于是他放弃走仕途的路,一心放在针对医学方面尽力了。
当时的医疗现状,大多推崇北宋,陈师文、裴宗元等编定的《和剂局方》,丹溪翁日夜学习它,不久他醒悟的说:“拿古方来治疗当前的疾病,会有不能完全符合的情况。
如果要建立医学准则,而去确定规范,医生的治疗,那就必须依据《素问》、《难经》等各医经。
可是我们本乡里的医生,很少有能够通晓《素问》与《难经》的。
”于是他整理了行装,外出寻访,向其它的老师登门请教。
他渡过了浙河,到过吴县,又穿过了宛陵,而到了南徐, 最后才抵达建业,但都没有遇到良师。
等他返回武林时,偶然遇到个人,他推荐起他家乡的罗先生。
罗先生名叫知悌,表字子敬,世人称他太无先生。
他曾是南宋理宗时的宫中近侍,学问上对于医学精通,又得到金代刘完素的再传,并且广博地通晓张从正、李杲,两位医家的学说。
而他性格古怪,凭医技厌烦侍奉他人,难以称心如意。
丹溪翁拜访他,共往返多次, 每次去,都不能同他相见。
丹溪翁求见他更为诚恳,罗知悌这才接待了他。
问道:“你莫不是朱彦修吗?”因为当时丹溪翁在医界已颇具名声,所以罗知悌知道他。
【原文】丹溪翁者,婺之义乌人也,姓朱氏,讳震亨,字彦修,学者尊之曰丹溪翁。
翁自幼好学,日记千言。
稍长, 从乡先生治经,为举子业。
后闻,许文懿公,得朱子四传之学,讲道八华山,复往拜焉。
益闻道德性命之说, 宏深粹密,遂为专门。
【译文】丹溪翁,婺州义乌县人,姓朱,名震亨,字彦修,学医的人们尊称他为丹溪翁。
丹溪翁从小好学,每天能记忆千字的课文。
渐渐地长大时,跟从家乡的先生学习儒经,修习科举考试的学业。
后来听说许文懿先生得到了竹子第四代传人传授的学说,在华山将受道学,又到那里去拜师求教,进一步领会到关于道德和人性与天理之关系的学说是那样的博大精深、纯正周密,于是就把它作为专门的事业。
【原文】一日,文懿谓曰:“吾卧病久,非精于医者,不能以起之。
子聪明异常人,其肯游艺于医乎?”翁以母病脾,于医亦粗习,及闻文懿之言,即慨然曰:“士苟精一艺,以推及物之仁,虽不仕于时,犹仕也。
”乃悉焚弃向所习举子业,一于医致力焉【译文】一天,许文懿对他说:“我生病卧床已久,不是精于医学的人,不能够使我康复。
你很聪明,超乎常人,也许愿意从事医学这门技艺吧?!”丹溪翁由于母亲患有脾病,对于医学也粗略学过,等到听了许文懿的话,就慷慨地说:“读书人如果精通一门技艺,用来推广惠及万物的仁德,即使在当世没有做官,犹如做官一样。
”就完全烧毁抛弃了以前修习的科举考试之学业的书籍,专心地在医学上下起了功夫。
【原文】时方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定大观二百九十七方,翁穷昼夜是习。
既而悟曰:“操古方以治今病, 其势不能以尽合。
苟将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必也《素》、《难》诸经乎!然吾乡诸医,鲜克知之者。
”遂治装出游, 求他师而叩之。
乃渡浙河,走吴中,出宛陵,抵南徐,达建业,皆无所遇。
【译文】当时正在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校订的《校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一书,丹溪翁不分昼夜地研习此书。
不久就醒悟了,说:“拿着古代的方剂来治疗现在的疾病,那时势必不能够完全适合的。
如果要建立法度、确立规则、制定标准,必须用《素问》、《难经》等经典吧!但我家乡的众多先生中缺少能够通晓它们的人。
【原文】丹溪翁者, 婺之义乌人也, 姓朱氏, 讳震亨, 字彦修, 学者尊之曰丹溪翁;翁自幼好学, 日记千言;稍长, 从乡先生治经, 为举子业;后闻, 许文懿公, 得朱子四传之学, 讲道八华山, 复往拜焉;益闻道德性命之说, 宏深粹密, 遂为特地;【译文】丹溪翁,婺州义乌县人,姓朱,名震亨,字彦修,学医的人们尊称他为丹溪翁;丹溪翁从小好学,每天能记忆千字的课文;慢慢地长大时,跟从家乡的先生学习儒经,修习科举考试的学业;后来听说许文懿先生得到了竹子第四代传人传授的学说,在华山将受道学,又到那里去拜师求教,进一步领悟到关于道德和人性与天理之关系的学说是那样的博大精深,纯正周密,于是就把它作为特地的事业;【原文】一日, 文懿谓曰:“吾卧病久, 非精于医者, 不能以起之;子聪慧反常人, 其肯游艺于医乎?”翁以母病脾, 于医亦粗习, 及闻文懿之言, 即慨然曰:“士苟精一艺, 以推及物之仁, 虽不仕于时, 犹仕也;”乃悉焚弃向所习举子业, 一于医致力焉【译文】一天,许文懿对他说:“我生病卧床已久,不是精于医学的人,不能够使我康复;你很聪慧,超乎常人,也许愿意从事医学这门技艺吧?!”丹溪翁由于母亲患有脾病,对于医学也粗略学过,等到听了许文懿的话,就大方地说:“ 读书人如果精通一门技艺,用来推广惠及万物的仁德,即使在当世没有做官,犹如做官一样;”就完全烧毁抛弃了以前修习的科举考试之学业的书籍,用心地在医学上下起了功夫;【原文】时方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定大观二百九十七方, 翁穷昼夜是习;既而悟曰:“操古方以治今病,其势不能以尽合;苟将起度量, 立法规, 称权衡, 必也《素》,《难》诸经乎!然吾乡诸医, 鲜克知之者;”遂治装出游,求他师而叩之;乃渡浙河, 走吴中, 出宛陵, 抵南徐, 达建业, 皆无所遇;【译文】当时正在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校订的《校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一书,丹溪翁不分昼夜地研习此书;不久就醒悟了,说:“拿着古代的方剂来治疗现在的疾病,那时势必不能够完全适合的;假如要建立法度,确立规章,制定标准,必需用《素问》,《难经》等经典吧!但我家乡的众多先生中缺少能够通晓它们的人;”于是就打点行装外出旅行求学,寻求别的师傅并请教他们;便渡过了了钱塘江,走到了吴中,从宛陵出来,到了南徐,左后抵达建业,都没能遇到理想的师傅;【原文】及仍武林, 忽有以其郡罗氏告者;罗名知悌, 字子敬, 世称太无先生, 宋理宗朝寺人, 学精于医, 得金刘完素之再传, 而旁通张从正,李杲二家之说;然性褊甚, 恃能厌事, 难满意;翁往谒焉, 凡数来回, 不与接;已而求见愈笃, 罗乃进之, 曰:“子非朱彦修乎?”时翁已有医名, 罗故知之;翁既得见, 遂北面再拜以谒, 受其所教;罗遇翁亦甚欢, 即授以刘,李,张诸书, 爲之敷扬三家之旨, 而一断于经;且曰:“尽去而旧学, 非是也;”翁闻其言, 涣焉无少凝滞于胸臆;居无何, 尽得其学以归;【译文】等回到杭州,突然有人把他同一郡的罗先生介绍给他;罗先生名叫知悌;字子敬,世人称他为太无先生,是宋理宗时的一名进侍,熟知医学,得到了金朝刘完素其次代传人的真传,并且兼通张从正,李杲二家的学说;然而心胸狭窄得很,依仗才能,厌恶侍奉他人,世人也都很难合乎他的心意;丹溪翁去拜见他,先后来回多次,罗知悌都不跟他见面;不久求见更加诚恳了,罗知悌才会见了他:“一见面就说你不就是朱彦修吗?!其时丹溪翁的医术已有肯定的名声,所以罗知悌知道他;丹溪翁受到接见之后,就面朝北变形在白纸历来正式拜罗为师,接受他的教诲;罗知悌遇到了丹溪翁也很高兴,就把刘完素,李杲,张从正三人所有的书都传给了他,并给他阐发三家学说的要领,不过都一概取决于医经的是非,而且说:“ 完全舍弃你原来学过的医术!由于他们不是正道的东西;”丹溪翁听了他的话,茅塞顿开,在心里也没有一点阻碍不通的问题了;过了不久,就全部把握了他的学说而后回去了;【原文】乡之诸医泥陈,裴之学者, 闻翁言, 即大惊而笑且排, 独文懿喜曰:“吾疾其遂瘳矣乎!”文懿得末疾, 医不能疗者十余年, 翁以其法治之, 良验;于是诸医之笑且排者, 始皆心服口誉;数年之间, 声闻顿着;【译文】丹溪翁家乡拘泥于陈师文,裴宗元的学说的众医们,听了丹溪翁的言谈,立即大表惊怪,既嘲笑他,又排斥他,只有许文懿兴奋地说:“ 我的病大概就要痊愈了吧!”许文懿得了半身不遂的病,医生不能治愈已有十多年了,丹溪翁用从罗知悌那里学来到的医术治疗他,成效特别之好;由此嘲笑而又排斥丹溪翁的众医们,才都心服口服;几年之内,声望很快显扬了开来;【原文】翁不自满意, 益以三家之说推广之;谓刘,张之学, 其论脏腑气化有六, 而于湿热相火三气致病爲最多, 遂以推陈致新泻火之法疗之, 此固高出前代矣;然有阴虚火动, 或阴阳两虚湿热自盛者, 又当消息而用之;谓李之论饮食劳倦, 内伤脾胃, 就胃脘之阳不能以升举, 并及心肺之气, 陷入中焦, 而用补中益气之剂治之, 此亦前人之所无也;【译文】丹溪翁并不自我满足,进一步又把刘完素,李杲合掌从正三家的学说加以推论进展;认为刘完素和张从正的学说,其中论述造成脏腑气机病变的因素有君火,相火,风,湿,燥,寒这六种,而由于湿,热与相火三气导致患病又是最多的,于是就用推陈出新的泻火法治疗疾病,这的确是高出前代医生了;然而事实仍有阴精不足,相火易于妄动,或者阴阳两虚,湿热自行旺盛的情况,又应斟酌着慎用泻火之法;认为李杲所论饮食劳倦导致内伤脾胃,那么脾胃阳气就不能升发,连及心肺阳气也都会陷入中焦,因而用补中益气的方子治疗它们的学说,这也是前人所没有的东西;【原文】然天不足于西北, 地不满于东南;天, 阳也;地, 阴也;西北之人, 阳气易于降;东南之人, 阴火易于升;苟不知此, 而徒守其法, 就气之降者固可愈,而于其升者亦从而用之, 吾恐反增其病矣;乃以三家之论, 去其短而用其长, 又复参之以太极之理,《易》,《礼记》,《通书》,《正蒙》诸书之义, 贯穿《内经》之言, 以寻其指归;而谓《内经》之言火, 盖与太极动而生阳,五性感动之说有合;其言阴道虚, 就又与《礼记》之养阴意同;因作相火及阳有余阴不足二论,以发挥之;【译文】然而在北方,天不够高,在东南方,地不够厚;天属阳,地属阴;西北之人阳气容易不足;东南之人,阴火简单旺盛;假如不知道这些,而只死守李杲的大法,那么氧气不足的病人固然可以痊愈,但如对阴火旺盛的病人也随之采用李杲之法,我担忧会反而加重病人的病情了;于是对三家的学说,弃其所短而用其所长,又用太极之理,《易经》,《礼记》,《通书》,《正蒙》等书的有关意义参验它们,用《内经》的理论贯穿起来,来探求其中真谛所在;而后认为,《内经》中所论“火”的道理,原来跟太极一动就产生阳气,各具特性的五行互有感应就会运动并产生变化的学说有着相合之处;《内经》中所论引颈简单受损而不足的道理,原又跟《礼记》中所说的养阴之意相同,于是撰写了《相火论》和《阳有余而阴不足论》两篇文章,来阐发他的观点;【原文】于是, 翁之医益闻;四方以病来迎者, 遂辐辏于道, 翁咸往赴之;其所治病凡几, 病之状何如, 施何良方, 饮何药而愈, 自前至今, 验者何人, 何县里, 主名, 得诸见闻, 班班可纪;【译文】从今,丹溪翁的医术更加出名了;各地因病来请他的人,于是就从四周八方的路上络绎不绝的来到他家,丹溪翁全都应请,前往治病;他治的病人共有多少,疾病的情况怎样,用了什么良方,服了什么药而痊愈了,从以前到现在,灵验的是哪些人,是哪个县哪个乡里,病人的名字是什么,都能从见闻中得知,明明白白,可以记下;【原文】浦江郑义士病滞下, 一夕忽昏仆, 目上视, 溲注而汗泄;翁诊之, 脉大无伦, 即告曰:“此阴虚而阳暴绝也, 盖得之病后酒且内, 然吾能愈之;”即命治人参膏, 而且促灸其气海;顷之手动, 又顷而唇动;及参膏成, 三饮之甦矣;其后服参膏尽数斤, 病已;【译文】浦江县的郑义士患上了痢疾,一天傍晚突然昏倒在地,双目上翻,小便失禁,大汗淋漓;丹溪翁诊测他的脉象,脉大无比,就告知病家说:“这是阴虚而又阳气突然丧失的疾病,是因为病后饮酒并且行了房事得上的,不过我能治愈他;”立即让病家熬制了人参膏,而且快速灸治他的气海穴;一会儿手动了起来,又一会儿嘴唇动了起来;等到人参膏熬成之后,让他服了三次就苏醒;其后服完了数斤人参膏,病就痊愈了;【原文】天台周进士病恶寒, 虽暑亦必以绵蒙其首, 服附子数百, 增剧;翁诊之, 脉滑而数, 即告曰:“此热甚而反寒也;”乃以辛凉之剂, 吐痰一升许, 而蒙首之绵减半;仍用防风通圣饮之, 愈;周固喜甚, 翁曰:“病愈后须淡食以养胃, 内观以养神, 就水可生, 火可降;否就, 附毒必发, 殆不行救;”彼不能然, 后告疽发背死;【译文】天台县的周进士患了恶寒的病,即使暑天也肯定要用棉被盖着他的头;服了数百剂附子汤,更重了;丹溪翁诊测其脉,脉象又滑又快,就告诉他说:“这是热症国中却反现寒象的疾病;”就用辛凉的药剂让他服下,吐了一升左右的痰,同时盖在头上的棉被减去了一半;又用防风通圣散让他服下,痊愈了;周进士本来高兴得很,丹溪翁说:“病愈后必需用清淡的饮食来调养脾胃,排除杂年来保养精神,那么肾水就能产生,心火可以下降,否就,附子的毒性一定发作,恐怕就不能救治了;”他不能这样做,后来丹溪翁被告知周进士患了毒疮发于背部的病而死了;【原文】一男子病小便不通, 医治以利药, 益甚;翁诊之, 右寸颇弦滑, 曰:“此积痰病也, 积痰在肺;肺爲上焦, 而膀胱爲下焦, 上焦闭就下焦塞, 辟如滴水之器, 必上窍通而后下窍之水出焉;”乃以法大吐之, 吐已, 病如失;【译文】一名男子患了小便不通的病,医生用利尿的药治疗,更重了;丹溪翁诊测其脉,右手寸部的脉象又弦又滑,说:“这是积痰之证,积下的痰在肺里;肺属上焦,而膀胱属于下焦,上焦闭塞时下焦也会不通,譬如滴水的文具,必定要在上边的孔打开之后,下边孔里的水才能流出;”就按照治法使他大量呕吐,吐完后,疾病就象丢失了一样;【原文】一妇人产后有物不上如衣裾, 医不能喻;翁曰:“此子宫也, 气血虚, 故随子而下;”即与黄芪当归之剂,而加升麻举之, 仍用皮工之法, 以五倍子作汤洗濯, 皱其皮;少选, 子宫上;翁慰之曰:“三年后可再生儿, 无忧也;”如之;【译文】一名妇女产后有个东西不能回去就象衣服的大襟,医生们不能弄清那是什么东西;丹溪翁说:“这是子宫;由于母体气血虚弱,所以随着孩子一起下来了;”就给了黄芩当归之类的药物,同时加上升麻升提它,又采用了加工皮革的公认的方法,用五倍子熬成汤药来洗它,使它的皮收缩起来;一会儿,子宫就上去了;丹溪翁劝慰她说:“三年后就可以再生孩子了,不用担忧;”后来果真应了丹溪翁的话;【原文】一贫妇寡居病癞, 翁见之恻然, 乃曰:“是疾世号难治者, 不守禁忌耳;是妇贫而无厚味, 寡而无欲, 庶几可疗也;”卽自具药疗之, 病愈;后复投四物汤数百, 遂不发动;【译文】一个贫困的妇女成了寡妇后独自过着日子,患上了癞疮,丹溪翁看到她的病,心中特别同情,就说:“这种病世上号称难治的缘由,是由于病人不守禁忌;这个妇女生活贫困,因而没有丰厚的饮食,是个寡妇,因而没有情欲之事,或许可以治愈吧!”就亲自备办药物治疗她,病愈了;后来用了数百剂四物汤,最终不再发作;【原文】翁之爲医, 皆此类也;盖其遇病施治, 不胶于古方, 而所疗就中;然于诸家方论, 就靡所不通;他人靳靳守古, 翁就操纵取舍, 而卒与古合;一时学者咸声随影附, 翁教之亹亹忘疲;【译文】丹溪翁行医的事迹,都是这类情形;因为他遇到疾病进行治疗时,不拘泥于古方,所以治的病就能痊愈;不过对于各家的方论,却也无所不通;他人拘泥顽固,死守古方,丹溪翁确是敏捷取舍,但最终又都同古法的精神吻合;很短的时间内,跟他学医的人都象回声一样紧随其后,象影子一样紧跟不离;丹溪翁教诲他们勤奋不息,遗忘疲惫;【原文】翁春秋既高, 乃徇张翼等所请, 而着《格致余论》,《局方发挥》,《伤寒辨疑》,《本草衍义补遗》,《外科精要新论》诸书, 学者多诵习而取就焉;【译文】丹溪翁年老以后,就听从了弟子张翼等人的恳求,撰写了《格致余论》,《局方发挥》,《伤寒辨疑》,《本草衍义补遗》,《外科精要新论》等书,医学的人经常诵读研习并从中获得准就;【原文】翁简慤贞良, 刚严介特;执心以正, 立身以诚;而孝友之行, 实本乎天质;奉时祀也, 订其礼文而敬泣之;事母夫人也, 时其节宣以忠养之;宁歉于己, 而必致丰于兄弟;宁薄于己子, 而必施厚于兄弟之子;非其友不友, 非其道不道;好论古今得失, 慨然有天下之忧;【译文】丹溪翁为人简朴,诚恳谨慎,品德坚贞,待人温和,刚毅庄重,清高不俗;以正直立志自勉,以诚信立身处世;至于孝敬父母,友爱兄弟的品性,实在是出于天性;供奉常规祭奠的时候,都要考订其礼仪规定并恭敬地哀泣先人;在照管母亲大人方面,能按时调节她的饮食起居等等并尽心尽力地奉养她;宁肯对自己薄情一些,但对兄弟们肯定要使他们丰足;宁肯对自己的孩子刻薄一些,但对兄弟们的孩子肯定要给得优厚;不是适宜的伴侣就不去结交,不是正值的道理就不去谈论;喜爱谈论古今的得失问题,每每慷慨激昂地表现出以天下之忧而为忧的气概;【原文】世之名公卿多折节下之, 翁爲直陈治道, 无所顾忌;然但语及荣利事, 就拂衣而起;与人交, 一以三纲五纪爲去就;尝曰:天下有道, 就行有枝叶;天下无道, 就辞有枝叶;夫行, 本也;辞, 从而生者也;苟见枝叶之辞, 去本而末是务, 辄怒溢顔面, 如将浼焉;翁之卓卓如是, 就医特一事而已;然翁讲学行事之大方, 已具吾友宋太史濂所爲翁墓志, 兹故不录, 而窃录其医之可传者爲翁传, 庶使后之君子得以互考焉;【译文】当世有名的达官贵人常常屈尊虚心地请教他,丹溪翁给他们坦率地陈说治国治民之道,并无什么顾忌;但是只要谈到荣华名利之事,就生气地起身而去;跟人交往,以改用三纲五常作为断交或亲近的标准;曾说:天下遵行仁道的时候,那么人们的品行就象依着树干而茂密生长的枝叶一样,根基坚实而淳朴高尚;天下丧失仁道的时候,那么人们的言论就象没有树干而徒然存在的枝叶一样,缺乏根基而虚美不实;品性,是人的根本;言论,是从它派生出来的东西;假如听见了虚美不实的言论,看见了舍弃根本而追赶名利的行为,就怒容满面,如同就要受到弄脏似的;丹溪翁就是如此地超群出众,行医仅仅是一个方面的事情罢了;不过他讨论理学和做事的大家风范,已全部记载在我的伴侣太史宋廉所写得他的墓志中了,所以这里不再记述,而谨记下他的可以流传于世的医学事迹作为他的传记,期望能使后代的君子得以互相参照;【原文】论曰, 昔汉严君平, 博学无不通, 卖卜成都;人有邪恶非正之问, 就依蓍龟爲陈其利害;与人子言, 依于孝;与人弟言, 依于顺;与人臣言, 依于忠;史称其风声气节,足以激贪而厉俗;【译文】论曰:从前西汉的严君平,学问渊博无所不通,在成都街头以占卜为生;人们有了邪恶是非的问题,就按照蓍草和龟甲显示的结果给他们陈述其中的厉害;不过在同做子女的谈话时,都依据孝道;同做弟弟的谈话时,都依据服从兄长之道;与做臣子的谈话时,都依据忠君之道;史书上称赞他的风范,声望和气概,节操,完全可以使贪婪的人受到感动,使风俗得到劝勉;【原文】翁在婺得道学之源委, 而混迹于医;或以医来见者, 未尝不以葆精毓神开其心;至于一语一默, 一出一处, 凡有关于伦理者, 尤谆谆训诲, 使人奋迅感叹激厉之不暇;左丘明有云:“仁人之言, 其利溥哉!”信矣;如翁者, 殆古所谓直谅多闻之益友, 又可以医师少之哉?【译文】丹溪翁在婺州学习并掌握了道学的源流精髓,然后从事了医学;有人由于医事来求见的话,从来没有不是用保全并修养精神来启发他们的心志;至于一句话语,一次缄默,一个行为,一次静处,凡是有关伦理的,尤其能够恳切地给人以教诲,使人兴奋,急迫,感叹,兴奋,自我鞭策得无暇他股;左丘明有过这样的话:“仁爱之人的话,它的益处真是多而又大啊!”的确如此;像丹溪翁这样的人,大概就是古来所谓正直,诚恳,学问渊博的对人有益的朋友,又能由于医生的身份而轻视他吗?。
丹溪翁传本文选自《九灵山房集》卷十。
是戴良为元代著名医学家朱丹溪所作的传记。
朱丹溪,金元四大家之一,滋阴学派的代表人物。
生于元世祖至元十八年,卒于元顺帝至正十八年(公元1281~1358年)。
朱氏早年曾从许谦学习理学,后因母病,弃儒习医。
得杭州罗知悌之传。
“阳常有余,阴常不足”和“相火论”,是丹溪理论的核心。
其治疗以滋阴降火为主。
他的学说对杂病和温病学派的发展有一定的影响。
顾炎武《日知录》:“生曰名,死曰讳。
”何基→王柏→金履祥→许谦。
表推测:大概《论语·雍也》:“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艺:六艺─礼、乐、书、数、射、御。
立足于理学而从旁学习技能。
范仲淹:“不为良相,即为良医。
”宋·方匀《洎宅编》:“古之贤人,不在朝廷,必在医卜之中。
”翁穷昼夜是习:翁穷昼夜习是,宾语前置句。
刘完素:字守真,自号通玄处士,河间人,金元四大家之一,后人尊称“刘河间”。
治热病有独到见解,倡火热学说,强调“六气皆从火化”,治疗应以清热通利为主,善用寒凉药物,后世称为“寒凉派”代表。
张从正:字子和,号戴人,金元四大家之一。
张氏反对囿于“局方”,滥用温燥,力主“邪去正自安”,善用吐汗下三法攻邪,后世称为“攻下派”代表。
李杲:字明之,号“东垣老人”,真定人,金元四大家之一。
拜易水学派的代表张元素为师,认为“内伤脾胃,百病由生”,以补脾益气见长,后世称“补土派”代表。
原指衣服狭小。
引申谓狭窄,气量小。
以:而,连词。
乡之诸医泥陈裴之学者:定语后置句。
乡之泥陈裴之学之诸医。
泥:拘泥。
(副)。
②就要,就会。
(副)。
心、口:名→状én 动词,闻知。
益闻道德性命之说听了。
及闻文懿之言。
Wèn名词,名望。
声闻顿著。
形容词,著名。
翁之医益闻。
(副)。
益以三家之说推广之。
②逐渐。
命门,而寄于肝、胆、三焦等脏腑。
(副) 1、确实,实在。
2、固然。
3、本来,原本。
《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
丹溪翁是婺州义乌县人,姓朱,名讳震亨,表字彦修,学习的人尊称他叫丹溪翁。
他自幼爱好学习,每天能记千字。
稍微长大,跟从辞官居乡的老先生学习经书,攻读科举考试的学业。
后来听说许文懿公得到朱熹四传的学说,在八华山讲学,又前去拜他为师。
逐渐知道道德性命的学说,广博深奥,专精严密,于是成为理学家。
有一天,许文懿对他说:“我患病卧床已久,如果不是精通医学的人,就不能使我病愈。
你是聪明非凡的人,大概肯从事医学技艺吧?”丹溪翁因为母亲患脾病,对于医学也粗略学习过,等到听了许文懿的话,便感慨地说:“读书人如果能精通一门技艺,用来推行由爱己而及于众人的仁爱,即使在当世没有出仕,也像做官一样了。
”于是全部毁弃原先所学的科举学业,专心在医学方面尽力。
当时正在盛行北宋陈师文、裴宗元等编定的《和剂局方》,丹溪翁日夜学习它,不久他醒悟说:“拿古方来治疗当今的疾病,它们的情况不能完全符合。
如果要设立医学法度,确定治疗规范,符合医治准则,就必
须依据《素问》、《难经》等各种医经!但是我们本乡的各位医生很少能够通晓《素问》、《难经》的。
”于是整理行装外出游访,寻求别的老师请教。
他渡过浙河,奔走吴县,穿越宛陵,到过南徐,最后抵达建业,都没有遇到良师。
等他返回武林,忽然有个把他郡中罗先生来相告的人。
罗先生名叫知悌,表字子敬,世人称他太无先生,曾是南宋理宗时的宫中近侍,学问上对于医学精通,得到金代刘完素的再传,并且广博地通晓张从正、李杲两位医家的学说。
然而他心胸狭小得很,凭借医技厌烦侍奉他人,难以称心如意。
丹溪翁去拜访他,共多次往返,不能跟他接交。
后来丹溪翁求见更加诚恳,罗知悌这才接待他,问道:“你不是朱彦修吗?”当时丹溪翁已经具有医学声名,罗知悌所以知道他。
丹溪翁见到老师以后,就面向北方两次叩拜进谒,接受他传授的医术。
罗知悌接待丹溪翁也很高兴,就把刘完素、张从正、李杲三位医家的著作传授给他,为他讲述并宣扬三位医家的学术要旨,而完全依据于医学经典理论,并且说:“全部抛弃你过去学
习的内容,因为那不是正确的。
”丹溪翁听了他的讲述,问题都解决消散,在心里没有一点聚积的疑问。
过了不长时间,就完全掌握了老师的学说而返回家乡。
乡里的拘泥陈师文、裴宗元学说的各位医生,听了丹溪翁的言论,就大为惊讶地又是讥笑又是排斥,唯独许文懿高兴地说:“我的病大概将要治愈了吧!”许文懿得四肢疾病,医生不能治疗的时间已十年有余了,丹溪翁按照他自己的疗法医治,的确有效验。
在这种情况下,原先又讥笑又排斥的那些医生们,才都在心里佩服在口上赞誉。
几年之间,丹溪翁的声誉大震。
丹溪翁不自我满足,更把刘、张、李三位医家的学说推广发展。
他认为刘完素、张从正的学说,他们论述脏腑感受致病之气,有风寒暑湿燥火六种,而湿热相火三气导致疾病最多,于是用推陈致新泻火的方法治疗,这固然是超过了前代医家。
然而有阴虚火动,或是阴阳两虚而湿热自盛的病证,又应当斟酌地使用。
又认为李杲论述饮食劳倦、内伤脾胃的疾病,是胃脘阳气不能升发,连及心肺之气,都陷入中焦,而用补中益气的方剂治疗,这
也是前代医家没有阐述的。
然而西北地区天不足,东南地区地不满,天就是指阳气,地就是指阴气。
所以西北地区的人们,阳气容易不足;东南地区的人们,阴火容易亢盛。
如果不了解这点,而只是拘泥李杲的补中益气法,那么脾胃阳气不足的病人当然能够治愈,但对于那些阴火亢盛的病人也沿用这种治法,我怕反而增加病人的疾病。
于是把三位医家的学说,去其短而取其长,又根据太极之理检验,还根据《易经》、《礼记》、《通书》、《正蒙》等书中的有关内容,更把《内经》的理论贯穿始终,来探寻其学说的主旨。
他认为《内经》中论述的火,大概跟太极动而产生阳气、五行中火性恒动理论相符合;他又认为《内经》中论述的人体精血阴气最容易虚损,又跟《礼记》中谈到的养育阴气的意思正好相同。
丹溪翁于是提出了相火易动和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两条理论,来阐发他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