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
- 格式:doc
- 大小:29.00 KB
- 文档页数:4
鲁迅与郁达夫笔下“零余者”形象分析“零余者”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专有名称,是一代孤独苦闷的知识分子的代名词,他们孤独、彷徨、沉沦,经历了从忧伤走向病态,从自怜转为自虑的心路历程,最终陷入了痛苦而绝望的深渊。
鲁迅和郁达夫分别塑造的“孤独者”和“沉沦者”就是“零余者”的典型形象。
本文通过对鲁迅与郁达夫笔下“孤独者”和“沉沦者”的比较来解读中国式的“零余者”形象。
一、“零余者”的简介(一)“零余者”“多余人”是最早在俄国出现的一种文学现象,他们属于接受了新的思想,开始觉醒但又找不到出路的贵族知识分子。
他们的品格和气质远远高于周围其他贵族子弟,因为在令人窒息的社会现实中看不到希望,所以苦闷、彷徨、忧郁、痛苦。
他们愤世嫉俗,对腐朽的黑暗社会深恶痛绝,同时又非常的脆弱,他们的生活态度往往是消极的逃避。
而“零余者”是“多余人”的同义词,即俄文汉译,只有郁达夫这样译。
“零余者”作为一个外译词,它极具生命力,几乎成为约定俗成的中国式的“多余人”的专有名称,载入中国文学史册。
中国的“零余者”处在民族觉醒的特殊地位,他们面对的是来自多方面的压力,每一种压力都让他们无法摆脱,他们是遭受社会挤压而无力把握自己命运的小人物,是被压迫,被歧视的弱者,他们的身上具有不无悲哀的声调及宿命的色彩。
“‘零余者’可理解为:一个觉醒了的充满自我的知识分子却被社会所疏离的失落感,爱而不得只是“零余”的一个具体而微,恒长尖锐的表现方式罢了,所以,生而无为,生而自哀,生而不能为自己的精神找到理想的家园,才是他们苦闷的原因所在”。
①郁达夫与“零余者”有着名副其实的不解之缘,他对屠格涅夫的《多余人日记》三读不厌,第一个把它译为《零余者的日记》,不只透出译者驾驭语言的能力,更多的还是这位中国夫子对屠格涅夫其书其人一见钟情,一拍即合,找到了“知音”和宣泄自我感情的“替身”,不必讳言,郁达夫本人就是个“零余者”。
然而,有些常到魏连殳家做客的朋友,“大抵是读过《沉沦》的罢,时常自命为‘不幸的青年’或者‘零余者’,螃蟹一般懒散而骄傲地堆在大椅子上,一面唉声叹气,一面皱着眉吸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鲁迅笔下的魏连殳这个“孤独者”招徕了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宾客,其实,他们都是那个历史时期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觉醒的“呐喊者”和“彷徨者”。
举例简述郁达夫小说中“零余者”形象的特点郁达夫小说中“零余者”形象的特点有:(1)零余者——作者自己在时代的镜子里的投影“依然在沙漠中走来走去。
”这是鲁迅对郁达夫的评价,这句话概括而形象的总结了郁达夫的一生。
正如郁达夫在《零余者》一文中说:“我是一个真正的零余者!”总观郁达夫的全部作品,总有一个清瘦的、孤独的、而又含着淡淡忧郁的青年茕茕行走于文本之中。
他笔下的一系列零余者形象,普遍遭遇悲苦,在社会上备受歧视而显得孤苦落寞;他们对金钱、爱情和荣誉无法遏制的向往而又在追求中显得无能为力;他们灵魂和肉T的被摧残造成了心理状态的扭曲……尽管在各篇中代称不一:《沉沦》中的“他”,《南迁》中的“伊人”,《茫茫夜》和《风铃》等篇中的于质夫,《过去》中的李白时,《迷羊》中的王介成,《烟影》中的文朴……但作者以露骨的坦率、大胆的自我暴露的方式表达出来,几乎毫不迟疑地告诉读者:这就是他自己的个人写照。
(2)零余者——是时代和社会让你“零余”社会变乱的时代,知识分子心中充满了苦闷、寂寞与彷徨。
觉醒了却没有方向,勇猛抗争却没有希望,虽疾声呐喊却痛苦无力。
零余者生活着的那个时代他们都在“X苦闷”“社会的苦闷”“生的苦闷”中苦苦地挣扎着。
《沉沦》中“他”视自身本能的情欲为犯罪;《空虚》中年轻的“他”面对日本少女时极力压制对少女的爱慕和身体上的Y望,于质夫在J院中时时担心自己被人视为酒S之徒。
零余者就在这样的新旧冲突中挣扎痛苦。
他们既不容于西方文明社会又不再适应传统的中国社会,在文明的不良混合体中他们无法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无法改变自身弱点而又处于变迁的时代,无法改变对于自身生存发展极为不利的环境,最后只能成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工具,自身的无能最后化为自身的无用,那么“零余”的下场也是必然的。
(3)零余者——深陷情感的干涸沙漠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大多都是情感的缺失者。
《沉沦》中的“他”身为一个弱国子民,独自漂泊在陌生的国度,本来心境就是很孤独的,而弱国子民的身份又给自身带来了无形的自卑感。
谈谈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与俄国文学中零余者形
象的区别
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在他的文学作品中占有重要地位,代表着一种与主流社会矛盾的孤独存在,具有了高度的代表性。
他通过他的主题及其在文学中的表现,将人与他的社会的矛盾的表现的极致化,从而呈现了文学中典型的零余者类型。
而俄国文学中的零余者形象可追溯到19世纪法国传教士杰孔瑞洛夫斯基的小说《阿莎利集》中,他将零余者作为社会孤立的出路,得到了虚无主义、冷血主义者的普遍推崇。
在此之后,俄国文学中的零余者形象随着普希金的诗歌作品的显现更多的体现出文学创作中的凄凉、孤独与衰败的意味,其个体的孤独存在被极度展现出来。
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强调的是主体的对抗与社会的夹缝中的存在,而俄国文学中的零余者形象则侧重于个体的孤独存在与精神痛苦。
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具有鲜明的社会关怀和反抗性,而俄国文学中的零余者则方向更加凄凉,被更加深刻呈现出无尽的痛苦与孤立的精神。
【郁达夫作品中“零余者”形象的社会价值与审美意义】郁达夫零余者形象郁达夫是位多产作家,在他的作品尤其是早期的作品里,无论是小说还是散文都弥散着一种感伤的氛围,有一颗伤感的灵魂总在那里时而低诉、时而狂喊,时而自嘲,这是他的灵魂,是他为自己塑造的“零余者”的自我抒情形象。
“零余者”这个词最早出现在郁达夫的译作中,他是第一个将屠格涅夫的《多余人日记》译为《零余者日记》,后来又写有一篇名为《零余者》的散文。
“袋里无钱,心头多恨”,“生则于世无补,死则于世无损”是零余者的生存处境。
“零余者”是郁达夫自我的角色定位,但“零余者”不仅仅是郁达夫的一个自我形象,借着他的笔说话的,是彷徨,求索的大批知识青年。
在他的作品中,他以“自叙传”的口吻,以自我的切身体验为基础,真实地表现了当时青年们的种种苦闷。
“零余者”是一群五四知识青年的弱者形象,是一群踽踽而行的孤独者,作者塑造的这一形象有着他独特的社会意义与审美价值。
一自从郁达夫在东京第一次读到屠格涅夫的小说之后,俄国多余人形象对他的影响就开始了。
在以后的二十几年中,俄国多余人形象始终没有离开过郁达夫的视线。
屠格涅夫在一篇题名为《多余人日记》的小说中,曾描写了一位家道败落、身染沉疾、身世飘零、性情抑郁的贵族青年的形象,这个名叫朱尔卡都林的贵族青年由于在生活中找不到出路,终于成了社会的“多余人”(即郁达夫所说的“零余者”)。
在19世纪的俄国文学中,曾先后出现过一系列类似于朱尔卡都林的青年贵族形象:从普希金笔下的奥涅金、莱蒙托夫笔下的毕巧林、屠格涅夫笔下的罗亭与冈察洛夫笔下的奥勃洛摩夫等。
这些人物出身贵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不同程度地受到了西方先进思想的影响。
他们对俄国当时的现状十分不满,有着远大的理想,想在改造社会方面有所作为,但出身贵族的他们意志又非常薄弱、缺乏毅力,只会夸夸其谈,却不能付诸实践,终其一生都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郁达夫塑造的“袋里无钱,心头多恨”、“生则于世无补,死亦于人无损”的“零余者”形象显然和“多余人”有着某种血缘关系。
郁达夫笔下“零余者”的人物形象分析[摘要]:零余者又称作多余人,中国现代小说中的零余者形象是19世纪俄国文学中“多余人”形象的延伸和演变,但中国的零余者形象又带有很鲜明的中国色彩。
在中国文坛上,郁达夫、鲁迅、巴金、叶圣陶、王蒙等作家都塑造了一大批典型的零余者形象,但对塑造零余者形象成就最大的当属郁达夫了。
[关键词]:零余者郁达夫孤独无奈零余者,又叫做“多余人”,是十九世纪俄国文学中贵族知识分子的一种典型。
零余者形象最早出自普希金《叶甫盖尼•奥涅金》主人公奥涅金,而“多余人”这一称谓被广泛认知则是在屠格涅夫的《零余者的日记》出版之后。
郁达夫深受屠格涅夫的影响,从而创作除了一大批有心自救却无能为力,最后被社会遗弃的悲剧人物形象。
1郁达夫小说中的零余者形象郁达夫塑造的零余者形象,来自不同阶层和不同背景,可以把他们归为以下三类:1.1弱国子民的留学生《南迁》中的伊人期望从女学生O处获得同病相怜的温情,然而却因为是支那人而自惭形秽备受歧视,最终处于苦闷彷徨的心境。
《银灰色的死》(1921年)中的“Y君”也是留日学生,在异域承受不起亡妻后“北极雪地里的漂泊者”的孤寂,承受不起对静儿的单恋破灭后的恍惚,承受不起生计无着,更承受不起弱国子民的自卑,爱和同情都不可得,最终死在洒满了银灰色的月光的空地上。
在茫茫人海中,他们时时为自身的茕茕孓立,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境遇深感痛苦,他们为自己只是一个生活的“零余者”落泪叹息,但心中始终没有减退追求理想生活的热情,他们纤敏柔弱的气质赋予了零余者形象相当浓厚的感伤色彩。
1.2时代的隐退者但人生坎坷磨灭不了她永久的小孩子天性,善良质朴且单纯天真,透出的成熟美和青春美令人心动。
“我”应邀贺婚,偶逢莲妹。
在山中游玩一度忽生妄念,但继而又幡然悔悟,用理性克制情欲与莲妹结成兄妹而后欣然远去。
“他们是被挤出社会而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的小人物,被压迫被损害的弱者”。
⑶1.3社会的遗弃者第二,周身所处环境不同。
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
摘要:零余者又称多余人,多余者原指十九世纪俄国文学中产生的一种贵族知识分子的典型形象。
他们不满现实生活,又无法脱离社会现实,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因而堕落、沉沦,在苦闷中浪费生命,沦为社会的弃儿。
郁达夫在《创作生活回忆录》中曾借鉴一句话写道:“文学作品,都是作家的自序传。
”因此,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可谓是将他们内心的孤独、寂寞、透明、脆弱,敏感都表达得淋漓尽致。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群悲剧色彩浓厚却内心彷徨不安的可悲人!
关键词:矛盾纠结软弱
郁达夫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员名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文学家。
他曾以自己大胆的反封建思想,积极的爱国意识和杰出的文学成就在中国文坛享有崇高的声誉。
在日本留学期间,虽日本友人欣赏他的才华,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有很多狭隘民族主义的日本人轻视甚至蔑视在日的留学生。
因此,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也是作者自己在时代的镜子里的投影,普遍遭受悲苦,在社会备受歧视而显得孤苦落寞,他们对金钱、爱情和荣誉无法遏制的向往而又在追求中显得无能为力,他们灵魂和弱体的被摧残造成了心理状态的扭曲,从而陷入苦海无边的肉欲,因此“零余者”才会不融于当时的社会,到最后都是遭到了遗弃背叛,所以我们应该思考他们悲剧的原由。
一、零余者,不可否认的卑微身世
郁达夫在自传中有这样几段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远远。
浅析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摘要】“零余者”在某种程度上是郁达夫人生的真实写照。
文章分析了“零余者”的来源和形成、郁达夫作品中“零余者”的特性,探讨了零余者对当下的启示。
【关键词】郁达夫;零余者;苦闷郁达夫在他的作品中提供给我们的零余者形象,与奥涅金等零余者形象相比,更具有现代人的特点。
一方面,郁达夫作品中的零余者不是贵族,不但没有祖传的家业,而且连安宁的清贫生活也难以维持,另一方面,他的孤独与苦闷不是缺乏生活目的,而是与整个社会的对立,来自于他明确的生活目的不能实现。
如果说,俄国零余者形象是贵族阶级走向没落的产物,那么,郁达夫作品的零余者形象则是平民阶级走向觉醒的结果。
一、“零余者”的来源和形成零余者,亦称“多余的人”或“多余人”,是十九世纪俄国文学中贵族知识分子的一种典型。
最早的零余者形象是普希金《叶甫盖尼·奥涅金》中的主人公奥涅金。
而零余者这一称谓主要是在屠格涅夫的《零余者的日记》出版之后才开始流行的。
郁达夫小说用抒情的方式塑造出了真实感人的抒情主人公形象,这些抒情主人公大都是所谓“零余者”,即“五四”时期一部分歧路彷徨的知识青年,他们是遭受社会挤压而无力把握自己命运的小人物,是被压迫被损害的弱者。
这些“零余者”同现实社会往往势不两立,宁愿穷困自我,也不愿与黑暗势力同流合污,他们痛骂世道浇离,或以种种变态行为以示反抗。
郁达夫的“零余者”形象,实际上是对自己精神困境的一种自述,并经过拷问自己来探索五四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
郁达夫,中国现代著名小说家。
他曾出版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白话短篇小说集《沉沦》,由此奠定了郁达夫在新文学运动中的重要地位。
他也开创了现代抒情小说,他对心灵的描写以其感伤和亢奋而著名,他也擅长写对性的苦闷、变态和生的颓废。
他的小说充满苦闷:对生的苦闷,对性的苦闷和对社会的苦闷。
在当时郁达夫生活的年代里,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在虚无缥缈的社会中漂泊流浪,没有社会地位,没有经济基础,这种社会背景是造成“零余者”存在和哀怨的外在因素。
郁达夫笔下“零余者"的人物形象分析摘要:零余者又称“多余人”,在大家笔下的零余者更是数不胜数,如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孔乙己、还有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等,但是敢于对零余者的内心大胆剖析的也只有郁达夫了.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大多数为失意落魄的五四知识分子,从他的字里行间里我们能触摸到零余者内心深处的灵魂,倾听他们灵魂深处的呼声。
郁达夫将他们内心的孤独,寂寞,透明,脆弱,敏感,绝望,无助,矛盾,无奈,自叹与自怜都表达的淋漓尽致,这就是郁达夫笔下的一群有着浓厚悲剧色彩的零余者。
总的来说,在郁达夫的笔下,这就是一群悲剧色彩浓厚却内心彷徨不安的可悲人!关键词:多余矛盾无能郁达夫零余者零余者,亦称“多余的人”或“多余人”,是十九世纪俄国文学中贵族知识分子的一种典型。
最早的零余者形象是普希金《叶甫盖尼•奥涅金》中的主人公奥涅金,而零余者这一称谓的流行,主要是在屠格涅夫的《零余者的日记》出版之后。
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则是一群有心自救却无能为力,最后被社会遗弃的悲剧人物形象,但是他们身上有着人性中真善美的一面,他们都是很真实的,如在《沉沦》中“他”发自心底对真爱的呼唤;如《茑萝行》中的“他”对旧式婚姻的不满的一种表现;他们还是偾世嫉俗,如《杨梅烧酒》中不满当时中国社会而几乎失态的痛骂。
《春风沉醉的晚上》中“他”对女主人公凄惨境遇的同情与怜悯,就是因为他们有着这么美好的一面,他们才会不融于当时的社会,到最后往往都遭到了遗弃背叛,所以他们的悲剧很值得我们去思考。
一、零余者们的内在因素“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大多都是情感上那些往往不得志的人。
知识我也不要,名誉我也不要,我只要一个安慰我体谅我的‘心’. 一副白热的心肠!从这一副心肠里生出来的同情!从同情而来的爱情!我所要求的就是爱情!" ①“若有一个美人,能理解我的苦楚,她要我死,我也肯的。
若有一个妇人,无论她是美是丑,能真心真意的爱我,我也愿意为她死的.我所要求的就是异性的爱情!"②《沉沦》中的“他”就是一个在日本留学的中国青年,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心境就是很孤独的,而且又是被日本所唾弃的一个国家的人民,所以又在无形之中自卑之心又笼罩在了这个青年身上. “他的早熟的性情,竟把他挤到与世人绝不相容的境地去,世人与他的中间介在的那一道屏障,愈筑愈高了。
郁达夫笔下零余者性格的根源探究文献综述摘要:郁达夫笔下有这样一类形象,他们曾受过良好的教育, 具有过人的才华, 看不惯黑暗的现实社会,想逃脱令人窒息的社会环境, 却又感到个人力量的微弱, 于是格外感到忧郁苦闷, 在悲观绝望中, 自我放逐, 变得颓废消沉。
忧郁、软弱、坦率、自卑是“零余者”形象总的心理特征。
他们经济拮据,而更致命的是精神贫乏。
他们虽有强烈的欲望,却没有实现这种愿望的毅力和行动。
现实的一切都是触动他们愁绪的因子。
他们的悲鸣透着渴求,夹着热望。
忧郁自卑和变态的心理的后面是期待人与人之间的同情、理解和真挚的爱。
而理想的破灭,生活的贫穷,使他们对人生不再抱希望,只是诉说压抑的心灵感伤和绝望中的痛楚,诉说人的个性在社会的强力压迫下的扭曲以及自我价值得不到社会认同的悲哀。
那么,形成这样的性格的原因是什么呢,很多研究者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探讨,本文通过阅读分析十篇文献资料,对这些原因进行综述。
关键词:郁达夫;零余者;性格;影响因素一.外国文学影响有学者认为“在郁达夫的小说中, 那种赤裸的心灵告白、对人性欲望的大胆歌颂, 那种对忧郁心境的赏玩, 那种孤傲愤世与凄苦自卑情绪的苦闷交织也正是卢梭忏悔录的中文翻版。
”①也就是说,郁达夫笔下零余者形象的性格特征是受卢梭作品的影响。
卢梭是郁达夫最崇拜的外国作家,他们有着相似的命运和遭遇,有着相近的精神个性和内在气质。
郁达夫小说表现自我抒发苦闷是受卢梭的影响的观点得到众多学者的普遍认同。
有学者认为,零余者的形象的塑造是“深受日本私小说的影响”。
②郁达夫留学时的日本,私小说十分流行。
欲与理的心灵冲突以及伴随而来的激烈的自我道德谴责,无疑是郁达夫自身的体验自我的表现,深受日本私小说的影响。
零余者中对性的追求这一特征也是受日本私小说的影响,就像有的学者说的那样,“私小说强调细腻的性描写的文学特征则更为深入地走进了郁达夫自叙传体例小说的内在艺术世界。
”③也有学者认为,“郁达夫的这些“零余者”形象的塑造受到了19 世纪俄国文学中“多余人”形象的影响。
现代文学中关注最多的两个形象
零余人的形象
郁达夫笔下众多作品中的“零余人”形象让我印象深刻,尤其是《沉沦》中的主人公。
他向往自由,与时代格格不入;他把社会看成“俗物”,却逐渐沉沦其中;他与亲人、朋友绝交,甚至最后对爱情彻底失望。
愤世嫉俗,感伤忧郁,内向而又敏感,孤傲复又自卑,他们不能容于社会,被社会所排斥。
汝若不愿做社会的“零余人”,就要找到自我价值,找到社会存在感。
因此,设立目标就显得非常有必要,将自己的人生进行系统规划。
同时,自我调节也有其重要性,请相信生活,做一个健康向上的人。
啊Q的形象
鲁迅笔下的啊Q,准确的来说,是他的精神胜利法。
当他遭受到欺侮时,总是找各种理由安慰自己麻木的神经,逃避现实。
比如说,当啊Q赌钱遭抢后,竟然以自己打自己耳光的方法来“转败为胜”,将他的麻木、自欺自慰的精神胜利法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其实,啊Q妄自尊大、麻木健忘、自轻自贱、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法”实际上是在一个不平等的强权统治社会里,一个没有平等意识的人处于劣败地位时消极承担人生苦难的一种思想方式。
在我看来,做人,自尊自爱、自信自强是最为基础的准则,一味
逃避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
鲁迅与郁达夫笔下“零余者”形象分析“零余者”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专有名称,是一代孤独苦闷的知识分子的代名词,他们孤独、彷徨、沉沦,经历了从忧伤走向病态,从自怜转为自虑的心路历程,最终陷入了痛苦而绝望的深渊。
鲁迅和郁达夫分别塑造的“孤独者”和“沉沦者”就是“零余者”的典型形象。
本文通过对鲁迅与郁达夫笔下“孤独者”和“沉沦者”的比较来解读中国式的“零余者”形象。
一、“零余者”的简介(一)“零余者”“多余人”是最早在俄国出现的一种文学现象,他们属于接受了新的思想,开始觉醒但又找不到出路的贵族知识分子。
他们的品格和气质远远高于周围其他贵族子弟,因为在令人窒息的社会现实中看不到希望,所以苦闷、彷徨、忧郁、痛苦。
他们愤世嫉俗,对腐朽的黑暗社会深恶痛绝,同时又非常的脆弱,他们的生活态度往往是消极的逃避。
而“零余者”是“多余人”的同义词,即俄文汉译,只有郁达夫这样译。
“零余者”作为一个外译词,它极具生命力,几乎成为约定俗成的中国式的“多余人”的专有名称,载入中国文学史册。
中国的“零余者”处在民族觉醒的特殊地位,他们面对的是来自多方面的压力,每一种压力都让他们无法摆脱,他们是遭受社会挤压而无力把握自己命运的小人物,是被压迫,被歧视的弱者,他们的身上具有不无悲哀的声调及宿命的色彩。
“‘零余者’可理解为:一个觉醒了的充满自我的知识分子却被社会所疏离的失落感,爱而不得只是“零余”的一个具体而微,恒长尖锐的表现方式罢了,所以,生而无为,生而自哀,生而不能为自己的精神找到理想的家园,才是他们苦闷的原因所在”。
①郁达夫与“零余者”有着名副其实的不解之缘,他对屠格涅夫的《多余人日记》三读不厌,第一个把它译为《零余者的日记》,不只透出译者驾驭语言的能力,更多的还是这位中国夫子对屠格涅夫其书其人一见钟情,一拍即合,找到了“知音”和宣泄自我感情的“替身”,不必讳言,郁达夫本人就是个“零余者”。
然而,有些常到魏连殳家做客的朋友,“大抵是读过《沉沦》的罢,时常自命为‘不幸的青年’或者‘零余者’,螃蟹一般懒散而骄傲地堆在大椅子上,一面唉声叹气,一面皱着眉吸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鲁迅笔下的魏连殳这个“孤独者”招徕了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宾客,其实,他们都是那个历史时期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觉醒的“呐喊者”和“彷徨者”。
水样的春愁——浅析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汉语言文学师范李建培开篇:华丽、黯淡间郁达夫先生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与鲁迅先生齐名的一位大家,这是无可争议的。
就如唐朝的李白与杜甫。
最富盛名的要数他的短篇小说和散文了。
他的作品风格清新流丽,抒情率真浓烈,具有浪漫主义的感伤颓废气息。
在其自传中郁达夫这样形容自己的出身:“一出结构并不很好而尚未完成的悲剧产生了。
”【1】郁达夫是一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他出生在浙江富阳的知识分子家庭,虽是小城的中产阶级,但是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去世了。
只有孤儿寡母的生活,可想而知,有多难熬。
正如他自己所言,这是一个悲剧的出生。
童年的他是不快乐的,姐姐被送去当人家的童养媳,家中更是经常断炊少粮。
唯一给他安慰的是使女翠花。
童年的困苦与孤独伴随他一生。
四处游荡,只有黯淡的冷色调。
“儿时的回忆,谁在也说,是最完美的一章,但我的回忆,却尽是些空洞。
第一,我所经验到的最初的感觉,便是饥饿;对于饥饿的恐怖,到现在还在紧逼着我。
”【郁达夫,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10】后来出外念书,先是杭州府中学,再是嘉兴府中学。
小小的他早有主见,来选择自己的人生。
然而,世事难料,好多事其实很清晰地摆在面前,可是却无力达到。
最让他悲伤的莫过于此。
看得太清也未必是好事。
留学日本的八年,是他人生中很重要的八年。
他作为一个所谓的“弱国子民”来到日本,这求学的道路有多艰难。
如水样的春愁笼罩着这个青年。
他爱书的习惯,经常为了买书而放弃其他的东西。
日后,他因为天生的资质与后天的努力成了我国一代大文豪。
他在文坛上的生命从开始的暗淡走向了华丽。
爱情真的是一种很美的感情。
经久不衰。
而我们的大文豪也不能免俗。
与邻居赵家小姐的初恋,轻轻如流云飞过,没有了一丝痕迹,只剩淡淡、淡淡的忧伤。
记得郁达夫先生有一方印“生怕情多累美人”。
这是他的一首诗中的,前一句是“曾因酒醉鞭名马”。
他的情感是那么的纤细、丰富。
是一个多情的才子。
郁达夫小说中的“零余者”形象虽然郁达夫小说中的“零余者”形象与中国古代小说中的“名士”有着很深的渊源,但是因为生存处境的世界化与现代化,不得不卷入现代的世界性格局之中在民族、阶级、个人等之间所发生的现世生存斗争轨道上感受其生存状态与人生变迁,也因为佐藤春夫、屠格涅夫、卢梭等外国作家的近现代小说的影响,他们不可能再重复名士的思想、追求与人生道路,其思想情感与人生追求由此突破中国古代文化的限制而具有新的现代性特征,其现代性特征集中表现为现代“知识分子”思想与品格的形成。
“知识分子”作为一个现代性概念,具有如下四点特征:一,在思想观念与价值追求上,知识分子扬弃了君父至上的人伦观念,代之以个人为本位的人道主义;二,在人格类型上,知识分子摆脱了由“圣人”之“弟子”与“君王”之“臣民”的双重身份带来的依附型人格,代之以由“自由”的思想者、国家“公民”的现代社会身份而来的自由型人格;三,在社会角色上,“名士”凭借言、行合一的双重方式进入官僚系统来达成其修齐治平的人生目标与社会理想,不仅是现实社会行为的实践者,也是其批评者,现代知识分子则既拒绝了政治、经济圈的诱惑,放弃了社会实践者的角色,又放弃了代“君父”立言的代言者角色,而选择了独立于现存政治权力、商业利益圈的自由、公正的社会言论者角色;四,在生存方式与生存心态上,“名士”等传统读书人选择了以出、入世相兼的生存方式,形成了进退裕如的生存心态;现代知识分子则以入世为主,在个体与社会的动态关系中寻找平衡点,追求个体自由与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其心态的积极与否都是其在世生存状态的反应。
如果以上述标准来衡量,郁达夫小说中的“零余者”形象显然已经具备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与特征。
一、郁达夫小说中的“零余者”,从其足迹的世界性范围与否来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具有留学生身份的现代知识分子,分布在《沉沦》《南迁》《银灰色的死》《胃病》《空虚》等留学生小说,以及《茑萝行》《血泪》《茫茫夜》《秋柳》《离散之前》《十三夜》《杨梅烧酒》《瓢儿和尚》等书写留学生归国生涯的现世生存小说中;另一类是不具有留学背景的现代知识分子,分布在《春风沉醉的晚上》《过去》《微雪的早晨》《迷羊》《她是一个弱女子》《出奔》等描写国内漂泊的现代游子小说中。
anada123456.student@略论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大二(2)班宋娜叶论文指导冯凌关键词:郁达夫小说零余者内容提要:本文主要分析郁达夫小说中“零余者”形象的种种内涵和表现,探究其形成的社会历史原因和作家个性因素,肯定其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意义。
郁达夫的小说,以“惊人的取材和大胆的描写”在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
他笔下的主人公,个个害着忧郁病,徘徊于历史岔道口,郁达夫称之为“零余者”。
他们在当时经济、政治地位低下,不满现实,叛逆心理由是滋生。
由于小资产阶级的劣根性导致反抗失败,故他们觉得飘零无依。
从这些形象,可见郁达夫真诚而痛楚的内心世界;拂去形象外在的忧郁、伤痕、颓废色彩,则可见“时代病”在“弱国子民”身上烙下的深深伤痕;从这些伤痕更可以把握时代、社会脉络,挖掘那业已远去的年代里知识分子心灵被扭曲的深层因素。
一.“零余者”的表现纵观郁达夫不同作品里出现的主人公形象:这是一个迷恋秀丽山水的文弱书生,到日本留过学,回国后靠教书、买文为生,生活窘迫,颇不得志;多愁善感,忧郁软弱,甚至有点神经质,心理变态。
在《银灰色的死》、《沉沦》、《人妖》中称“他”;在《南迁》中称“伊人”;在《烟影》、《秋柳》、《离散之前》中称“文朴”;在《茫茫夜》、《茑萝行》、《怀乡病者》、《空虚》中称“于质夫”;在《胃病》、《血泪》、《青烟》中称“我”……郁达夫笔下的主人公大多数“没有一点不是失望、没有一处不是忧伤,同初丧了夫主的少妇一般,毫无勇毅,哀哀切切”,但细细品味,那些“零余者”的表现远不止这些,其共同特征主要表现为:1. 地位的相似性这些形象有一共同特征:政治、经济上处于低下地位,他们与当时的社会处于尖锐对立的状态。
《茑萝行》中的主人公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正好到社会去奋斗。
况且又在外国国立大学里卒了业……”但是“我们的国家社会,不能用我去作他们的工”,等待着自己的是失业,失业!找不到工作,就在黄浦江边流浪,或上公园坐冷板凳,甚至几次到江边想自杀。
《杨梅烧酒》中写一个曾经留学日本、学得应用化学专业的知识分子,雄心勃勃,可回国后却学无所用、报国无门,郁郁不得志地在一所补习学校里以教书糊口。
他不过是想为国家、为社会办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在当时的黑暗社会里是不可能实现的。
还有一些篇章(一般应称为“作品”!),揭露了罪恶的社会对青年政治、精神上的压迫,是怎样虐杀、吞噬了一些年轻有为的生命。
如《微雪的早晨》中的男主人公朱雅儒是一个勤奋有为、关心国家命运、痛恨军阀官僚的大学生,由于自己的未婚妻被一个小军阀夺去而精神错乱,并最终悲惨地死去。
它控诉了邪恶势力对美好希望的毁灭。
《落日》写两个失业青年,无聊枯寂之极,每天只好去瞎逛以消磨时日。
他们哀叹“在这茫茫的人海中间,那一个是我的知己?那一个是我的保护者?……我只觉得置身于浩荡的沙漠里。
”他们出身卑微、境遇飘零、经济困顿,有才能,但在腐败的社会里找不到实现他们理想的地方。
郁达夫通过对“零余者”贫苦生活的描写,曲折反映出当时死气沉沉的社会现状,诅咒了罪恶的社会制度,抒发了自己对社会现实和封建道德的不满。
2. 反叛性郁达夫在反映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被压迫的社会地位时,还写出了他们的反抗性格,表现了作为时代的“零余者”叛逆的一面,他们不顾封建儒教“怨而不怒”的准则,不但把社会的罪恶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而且毫不含糊地喊出了自己的诅咒。
如《薄奠》中的“我”诅咒那些达官贵人:“猪狗!畜生!你们看什么!我的朋友,这可怜的拉车者,是为你们所逼死的呀。
”《微雪的早晨》中的朱雅儒更是“放声痛骂社会制度的不良,骂经济分配的不均,骂军阀,骂官僚”。
而《杨梅烧酒》中失业的留学生,在认清了社会的丑恶后,就痛骂世道浇漓。
除了直接反抗,郁达夫小说中的“零余者”还常用变态的行为来表示抗议。
如《还乡记》中的主人公把执笔放在鞋底,以示对金钱万能世界的抗议。
《离散之前》的于质夫,要把自己的旧文付之一炬,“免得他年被不学无术的暴君蹂躏”!这种反抗性,贯穿于郁达夫几乎每个时期的多数小说中,他笔下的“零余者”宁愿伪装颓唐,极端地自贱自贬、自虐自渎、放纵酒色,也不愿与黑暗势力同流合污,表现他们与当时社会的势不两立,显示出桀骜不驯的姿态。
3. 劣根性值得注意的是,“零余者”们虽有反抗性,但这种反抗是脱离了群众的个人主义挣扎,表现出畸形的特征。
“零余者”喜欢自我贬抑,在社会中不战自溃,而将失败归之于自己的不遇、体弱、低能与貌寝,由是滋生出无尽的自悯自怜。
他们尽管憎恨不合理的社会却又无能力反抗;敢于直面现实、抨击现实,反对现实,却无力改变现实,只能是发发牢骚而已,最多不过是以颓唐、自戕以至自杀来抗议当时的社会。
这种“零余者”们身上本来就有的小资产阶级的脆弱、动摇等劣根性是真实的,郁达夫对此的反映也是消极的。
4. 自传性郁达夫曾说:“我觉得‘文学作品都是作家的自叙传’这一句话是千真万确的”,他小说中的主人公——“零余者”形象,许多就是作者的自况,郁达夫特别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零余者”那样的角色。
如《十一月初三》记的是作者生日那天从早到晚所思所为,除了落寞的内省外,就是无聊的逛园子之类,几乎是生活琐碎,但却是在解剖一个“零余者”的“化石”之心,使人感到那“寸心的荒芜”,太悲凉了!又如《血泪》则回顾了“我”在毕业之前几次和同乡青年的聚会,人们如何高谈各种主义思潮,自己如何漠然;而毕业回国后又如何漂泊流浪,如何忍着饥饿做“济世救人”的文章。
这些都到处流露出“零余者”那种生活无着落、思想无寄托的空虚悲痛的心情。
郁达夫之所以采取自叙传的形式,是为了赤裸裸地暴露自己,从而也暴露一代青年的苦闷,发泄“零余者”对黑暗现实的愤慨,反映人生和社会。
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虽然郁达夫小说中塑造了一大批潦倒、悲哀的“零余者”形象,他们也为自己只是一个生活的“零余者”落泪叹息,但心中始终没有减退追求理想生活的热情,欲求上进,希望能找到新的出路。
如《迟桂花》这篇小说中山美水美人更美,花趣树趣情更趣。
郁达夫把翁家山村写得那么秀丽,可以看作是又一个桃源仙境。
整个作品的情调是积极乐观的。
在那车长夜漫漫的年代里,青年人痛苦、挣扎、失望,多么希望有光明的去处,郁达夫反映了这种状况,启发他们去认识显示、探索新路,还是具有相当的认识价值和积极作用。
二. “零余者”产生的原因为什么郁达夫会向读者推出这一系列“生则于人无补,死则于人无损”的“零余者”形象?探究其形成的原因有多种:1. 时代背景别林斯基说过:“要想揭破拜伦这个伟大诗人忧郁的诗行的谜底,首先必须猜破他所表现的那个时代的秘密。
”同样,要揭开郁达夫小说中“零余者”的压抑、忧郁,也应该从郁达夫生活的年代寻求答案。
郁达夫开始小说创作时,中国正处于封建主义和帝国主义的重压下、中国人民喘不过气、国际政治地位十分低下的时代。
“五四”运动的发生,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历史由旧民主主义革命转为新民主主义革命,但军阀政府腐朽无能,法西斯独裁专制,这说明黑暗势力还非常强大,十分顽固。
中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亡国灭种的大祸就要降临,于是广大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五四”运动的汹涌大潮中奋打倒旧传统,大都以个性解放理想为自己的精神支柱,怀着浪漫的冲动去歌颂爱情、张扬自我、庆祝再生,建筑理想中的空中楼阁。
当“五四”运动的高潮过去以后,黑暗势力更加猖獗,个性解放的理想没能实现,一时又找不到反抗黑暗势力、黑暗社会的有力武器和出路,于是他们极度苦闷、彷徨:虽意识到社会的黑暗和丑恶,但又苦于阶级的局限性和性格上的懦弱,不能奋起反抗,而只能消极抵抗,把对当时现实的不满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其结果就必然出现一大批像质夫那样的“零余者”。
郁达夫成功地塑造出“零余者”形象,记录下中国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时代的十字路口彷徨的影子。
2. 俄国文学中的“多余人”形象中国五四新文学受世界文学的影响是不争的事实,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与俄罗斯文学中“多余人”形象的传承关系是一目了然的。
“多余人”是19世纪俄国文学中贵族知识分子的一种典型。
他们出身贵族,生活在优裕的环境中,受到良好的文化教育,虽有高尚的理想,却远离人民;虽不满现实,却缺少行动,只能在愤世嫉俗中白白地浪费自己的才华;他们既不愿站在政府的一边,与上流社会同流合污,又不能和人民站在一起,反对专制制度和农奴制度;他们是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郁达夫塑造的“零余者”是多种性格元素构成的整体:激昂慷慨又软弱无能,热爱生活又逃避生活,积极向上又消极退隐,愤世嫉俗又随波逐流,富有正义感又缺乏奋起反抗精神,追求美好的爱情又渴求满足卑琐的性欲,仇恨一切又富有同情心,自喻多才又自轻自贱,希望被人理解又害怕被人理解,敏感多疑又麻木不仁,清醒又迷茫,容易满足又不安于满足。
由此可见,“多余人”和“零余者”有许多相似之处,难怪郁达夫会从俄国“多余人”身上找到自己和一代青年的影子,塑造出中国的“零余者”形象。
3. 时代个性郁达夫能创造出“零余者”形象与他的个人经历、个人气质与个人的内在精神禀赋也是分不开的。
郁达夫童年时父亲早逝、母亲一人身挑家庭重担而使他具有半男半女的性格,家道的衰微,生活的拮据都在郁达夫心灵上蒙上阴翳。
1913年他到日本留学,作为一个受日本人歧视的“支那人”,郁达夫感受到的是孤独和屈辱。
回国后为生存奔波于一个又一个城市,靠教书、译书、写书来度日,此时郁达夫“为饥寒所驱迫,竟成了一个贩卖知识的商人”。
由于旧道德旧礼教的迫害,郁达夫被迫与第一个妻子包办成婚,失去婚姻自由,使他陷入失落爱情之梦的极大苦闷中。
和志趣相投、心灵契合的朋友一切创建文学团体、创办文学刊物,可最终在白色恐怖的统治下被迫退出左联。
郁达夫自己曾说过:“我平时对人,老有一种自卑狂”,又说“天生胆怯,从小就有自卑的我,在新闻杂志或稠人广众之中,从不敢自家吹一点小小的气焰”。
概括郁达夫的性格气质有两个特点:一是生活为人平和,但他的“神经太纤细了”,以致于软弱、忧郁,二是情感过于外露,故气质显得真率,不善于掩饰、克制自己,情绪极易波动。
“摩拟的颓唐派,本质的清教徒”和“卑己自牧”的四字评语,其实应当是对郁达夫的性格特征和思想品质最恰当的形容和最完美的概括。
因此,作为一个小资产阶级作家,郁达夫一方面积极反抗黑暗、追求光明,但又常感孤独,时时摇摆,幻灭的情绪经常笼罩着他,使他很少看到人民斗争的力量;而青年时代所感染的欧洲世纪末的气质和从幼年就习惯了的中国士大夫诗酒风流的文化传统交错在一起,形成了郁达夫始终摆脱不了的精神负担,“零余者”形象自然而然成为他心灵真实的艺术写照和痛苦情感的宣泄表现。
综观五四以来新文学的创作,郁达夫的小说极其真实地记录了从“五四”到三十年代初“新旧蜕变时代一部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精神剧变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