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心得——《透明的红萝卜》不可靠叙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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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透明的红萝卜》有感在寒假里,我读了莫言的成名作《透明的红萝卜》,深有感触!首先要说是它的标题:透明的红萝卜,萝卜能够透明,还是红色的,这就是一个很美的意象,一个富于诗意的意象,可以把你带进一个童话的世界,让你有梦的体验。
可是当你去了解这篇文章时,就该知道,这是一篇反映农村生活的所谓农村题材小说。
文章中,莫言塑造了主人公黑孩,诉说了他少年时代吃过的苦,生活环境的寂寞荒凉,无人理睬却又耽于幻想的那一段时光。
其实我们可以看出,透过黑孩,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莫言,理解莫言作品的内涵。
文章中的他看到了一幅奇特美丽的图画:光滑的铁砧子,泛着青幽幽的光。
泛着蓝幽幽光的铁砧子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
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梨,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须须像金色的羊毛。
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读完它,最让我有感触的是文中的男主人公黑孩,他出场的描写是这样的:墙角上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孩子赤着脚,光着脊梁,穿一条又肥又长的白底带绿条条的大裤头子,裤头上染着一块块的污渍,有的像青草的汁液,有的像干结的鼻血。
裤头的下沿齐着膝盖,孩子的小腿上布满了闪亮的小疤点。
这样的描述就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能够让人感受到这个黑孩子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苦难。
黑孩虽从来不说话,且他从不怕冷,就当十分强壮的老铁匠都穿上棉袄时,他仍然光背赤足,且没有半点瑟缩。
他能用手去抓热铁,让热铁像知了一样在手里滋啦滋啦地响,把手烫得冒出黄烟,可他还不慌不忙,仿佛那皮肉的的痛中有一种快感。
他在一个夜晚看见了透明的红萝卜,那萝卜晶莹透明,尾巴上的根根须须象金色的羊毛,萝卜里还流动着活泼的银色液体。
于是孩子便着迷地去寻求它,以至于到萝卜地去,把每一个萝卜都拔下来举到阳光下端详,最后把一片地萝卜全部拔光……这的确很像童话。
他具有幻想的能力,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奇异而美丽的事物,他能够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读书心得——浅析《透明的红萝卜》的创伤叙事《透明的红萝卜》出版于1985年,众所周知是寻根文学当中的一部作品。
寻根文学是继伤痕文学、反思文学之后出现的作家们想要用中国式的表现方法来表达中国人真实的生活和情绪。
这这三个文艺思潮当中的作品都离不开“创伤”这一个关键词。
《透明的红萝卜》来源于莫言的一个梦境,配合这样的一个来源,我们也能明确的感受到了这一个作品意象性非常强。
开篇的叙述就是很“中国式”,画面感很强的农村背景,人物出现的第一句对话就带着脏话,随后主人公黑孩出现了。
一、《透明的红萝卜》的“透明式”创伤叙事拉卡普罗指出,历史性创伤是指特殊的、常常是认为的历史性事件,包括大屠杀、奴隶制、种族隔离、少年时期收到的性侵犯或者强奸;而结构性创伤通常指超越历史的失落,如和母亲分离、进入语言象征系统、不能完全融入一个集体等。
黑孩这一个形象,是揭露了莫言儿时的一种“丑陋”。
而这一种对丑陋的描写,实际上就是莫言对于自己儿时经历或者说是那一代人在那个年代所经历的创伤的揭露和回忆。
我认为,以黑孩为代表的这一类型人物,是历史性创伤的产物。
而莫言选择用这一种“透明式”的创伤叙事去剖开当时那个社会环境下中国的这些处于底层的人民的真实生存境遇。
莫言在文革期间也曾经有过当小工的经验,和黑孩一样,环境一样糟糕,遭遇也是。
《透明的红萝卜》当中有非常多的环境描写,我们也知道这些环境描写之所以能够写的如此真实,得益于莫言在农村长期的生活。
同样,莫言笔下的人物也是非常真实的,而说到真实,就离不开谈人性。
为什么说是“透明式”的创伤叙事?《透明的红萝卜》里的人物人性是很复杂的,最明显具有争议的问题应当是当小石匠和小铁匠打架时,为什么黑孩并不是帮助捍卫爱情的小石匠,而是选择了去帮助待他并不好的小铁匠?这个问题直到小说最后也没有给出具体答案,就好比我们到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黑孩不说话,他到底是不是哑巴呢?这样的一种推迟揭晓结局或者是不揭晓结局的叙事,我们通常称之为“延宕”,延宕是创伤叙事中常用的手法,在整个被拖延的过程中,“谜底”经过作者、叙事者、被描述者和读者的多次反反复复地推测,想象,思考,判断,由一般情况下由作者强加给读者以事物和思想的过程,换成了读者主动获取事物和思想的过程,这样越是曲折的呈现作品的意义,作者所得到的感悟会越清晰、越深刻。
20《透明的红萝卜》叙事张力浅析洪钰 山东大学文学院摘要:所谓赋予文本张力,即是有效地丰富它的内涵并扩大它的外延。
本文主要从空白叙事和双重视角叙事两个方面分析《透明的红萝卜》叙事张力的表现,深入挖掘了文本的深刻意蕴,体会到了莫言叙事艺术的成熟与独到。
关键词:叙事张力;《透明的红萝卜》;空白叙事;双重视角叙事莫言因1985年发表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而开始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这篇小说引起了文坛的巨大震动,众多文学批评家纷纷对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透明的红萝卜》凭借其独特的叙事方法与技巧为有限的文本带来了广泛的意义空间,也赋予了其巨大的张力,给读者带来强大的阅读冲击力。
“张力”这个概念最初是在20世纪初由英美新批评理论家艾伦·退特提出的①,后来逐渐被后继者应用到小说、戏剧等文学领域,甚至辐射到更广阔的艺术空间。
“张力”关乎作品话语的内涵与外延,所谓赋予文本张力,即是有效地丰富它的内涵并扩大它的外延,张力的产生是二者共同作用的结果。
张力在一定程度上对文本的解读起着牵引作用,既包括对外在读者阅读的牵引,也包括对自身内涵的牵引,失去张力或张力过大的文本则容易使读者陷入过度解读或阐释不足的误区。
我们无法保证完全正确地揣测作者莫言创作《透明的红萝卜》文本时安插的种种意图,甚至也可以说根本不存在对“正确解读”这一概念的评判标准,因为小说文本自身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作者对作品意义的赋予创作结束时便已经停止了,作品创作的最终完成则依靠读者的再创造,基于读者这一第二作者的期待视野与文本接受的差异性,因此对文本意义的解读势必是多元化的。
但是正是由于《透明的红萝卜》这一优秀作品中恰到好处的叙事张力的存在,我们对它的再创造才得以有理可依,在不脱离作者预先设置的牵引力的条件下深入到作品丰富的内涵中去。
本文主要从空白叙事和双重视角叙事两个方面分析《透明的红萝卜》的叙事张力的表现,试图发掘该作品隐藏的丰富内涵,体会莫言叙事艺术的成熟与独到。
读莫言透明的红萝卜心得读莫言透明的红萝卜心得读了莫言的小说《透明的红萝卜》,主人翁是个叫黑孩的十岁左右的男孩,在“秋风从桥洞里穿过来”,“使人感到从心里往外冷”的天气里,黑孩“赤着脚,光着脊梁,穿一条又肥又长的白底带绿条条的大裤头子,裤头上染着一块块的污渍,有的像青草的汁液,有的像干结的鼻血”。
“小腿上布满了闪亮的小疤点”。
黑孩一出场就令人震惊和心酸。
这样一个父亲闯关东失踪了三年、受尽了醉鬼后娘虐待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在严酷的生存环境下奇迹般地活着。
是的,黑孩能活着是个奇迹,队长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你这个小狗日的还活着?我寻思着你该去见阎王了。
”生活的艰苦、后娘的虐待和周围人们的冷漠一齐要将这个瘦弱的男孩逼入绝境,不是哑巴的他沉默寡言,在整篇文章中自始自终没有吐过一个字,只有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泄露着他的心思!生活的艰难练就了黑孩超常的忍耐力——当食指指甲盖被铁锤“砸破成好几半,几股血从指甲破缝里渗出来”时,他仅仅是“嘴里突然迸出了一个音节,象哀叫又象叹息”,“抓起一把土按在砸破的手指上”;当小铁匠让他去捡被炉火烧热的铁钻,手被烫得“嗞嗞啦啦”地响,“鼻子里也嗅到炒猪肉的味道”时,他“把烫熟了皮肉的手淹到小桶里泡了泡,又慢悠悠地走出桥洞”。
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十指连心的痛楚,黑孩却默默承受、不惊不怍、不哭不喊。
一个孩子被生活折磨成这样伤痕累累却又这样忍耐压抑,令人震惊和痛心!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中,黑孩还是保持着他作为一个孩子的丰富的想像力和对于美好事物的敏锐的感觉。
扶着冰凉的白石栏杆时,他看到的是远处“紫色的叶片”、“绿色的翠鸟”、“那些薄雾匆匆忙忙地在黄麻里钻来钻去”;在水里追赶漂走的铁桶时,他体会出“若干温柔的鱼嘴亲吻大腿时愉快的感觉”;在炉火旁盯着黄色蓝色的火苗时,他看到铁砧子上的红萝卜“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个莱阳梨,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须须象金色的羊毛。
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
莫言《透明的红萝卜》读后感
哎哟喂,你看过莫言那本《透明的红萝卜》没?可真是个奇妙的书哇!一读开头,我就被那小黑孩给揪住心了,你说他咋就那么苦呢,跟个小萝卜头似的,还透明儿的,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心疼嘛!
书里写的那些个场景,嘿,真是活灵活现的。
就比如那黄麻地,风一吹,跟海浪似的,哗哗的,你说要是搁现在,拍个电影儿,那画面儿得多美!还有那老铁匠,砸铁的声音,当当当的,听着就让人精神!不过话说回来,这老铁匠也是个硬汉,往那一站,跟座山似的,稳当!
小黑孩呢,他就像是那透明红萝卜,看着不起眼儿,可心里头有股子倔劲儿。
你说他为啥能看见那透明的红萝卜?我猜啊,这就是他心里头的美好,就算日子再苦,也得找点甜头儿不是?
还有啊,那故事里头的人情世故,啧啧,真是复杂。
你瞅那队长、小石匠啥的,一个个跟唱戏的似的,变脸变得可快了。
不过说到底,这世道不就是这样嘛,人心隔肚皮,你得留点神!
读完这书,我这心里头是五味杂陈的。
一方面觉得小黑孩真可怜,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书写得真好,就像是给我打开了一扇窗,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你说这莫言咋就这么能耐呢?
总而言之,这《透明的红萝卜》是值得一读的好书,你读了肯定不会后悔的!不过啊,你得耐着性子读,可别像吃快餐似的,一下就给噎着了!。
读书心得——浅析莫言《透明的红萝卜》主题意蕴《透明的红萝卜》中那个饱受苦难的无言的小黑孩、那根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透明的红萝卜、那种奇异神秘的魔幻的氛围共同诉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意。
在遗落的世界里,莫言借助黑孩的奇幻想象构建了一个独属自我的王国,小说构建的世界使读者看到真实现实的缩影,从而发觉其中深刻的内涵意蕴。
一、残酷物语——黑暗世界中“光”的泯灭20世纪70年代的中国农村笼罩在一片压抑、绝望、冷漠、孤寂的氛围下,这里的村民大多愚昧、自私、贫穷、怯懦,其中,格外显眼的是一个黢黑、瘦弱、干瘪的小男孩,他的生命能量近乎枯萎耗竭。
原初美好天真孩子的现状使人不禁感慨残酷现实对人性的挤压,小说全篇正是在这种真实自然的生活画卷中刻画真实人性,展露现实。
(一)初识世界——家庭之殇脑袋大脖子细,深秋的季节光着脊梁,赤着脚丫,穿着肥大的裤头子,腿上背上密密麻麻分明是伤疤。
母亲逝世,父亲下了关东杳无音讯,只有日日夜夜酗酒虐待的后母和襁褓中的小弟弟为伴;没有学上,小小年纪被赶到工地干着繁重的成年人的体力劳动以挣工分养活自己。
这样一个凄惨的儿童无姓无名,被小石匠唤作“黑孩”。
作为与世界的首次照面,黑孩体验到的只有无尽的创伤与苦痛,饥饿与贫穷也许不会将他压垮,但精神上不堪的折磨与羞辱足以深切伤害一个孩子稚嫩美好的心灵。
黑孩心中的痛苦与恨意无处排解,他时常不自觉地回忆过去,重复伤害。
刘副主任向民众训话时,黑孩的思绪又飘向了远方:“那次梦中,火车刚站起来,他就被后娘的扫炕笤帚打醒了,后娘让他去河里挑水。
笤帚打在他屁股上,不痛,只有热乎乎的感觉。
”①黑孩也会“站在闸上,把着石栏杆,望着水底下的石头,几条黑色的瘦鱼在石缝里笨拙地游动”②。
脑海中又想起那几年父亲还在时的情景,若父亲还在身旁,是否还会是今天这番光景?会不会心痛自己孩子的惨况?这些回忆渲染出无限的悲凉与心酸,落寞的氛围使得黑孩的眼中没有光了,他所见到世界中的“光”泯灭了。
读书心得——论莫言《透明的红萝卜》叙事策略1 成精的感官——第三人称的叙事视角故事和故事叙述者是叙事文学作品必不可少的两个要素,正如帕西·拉伯克把视角问题即叙事者与故事之间的的关系,看作最复杂的方法问题。
在《透明的红萝卜》的叙述中,莫言设置了一个沉默但感官成精的黑孩视角,文中通篇连贯而反复的是黑孩的感官意识活动。
虽然小说人物众多,但叙述的焦点始终落在黑孩身上,作者有意识的将其他人物弱化突出黑孩的内心感受,黑孩处在了叙事的中心,其他人与他相连接形成情节的序列。
有论者认为这是莫言“为当代文学又开辟的一个新的视角”,这里应该理解为特指这种感官化的儿童视角,这是莫言小说的一大特色。
小说一开始没多久就出场的黑孩,用又黑又亮的眼睛,在实为一座桥的滞洪闸空间里向读者折射了众多人物形象:大脑袋的队长、潇洒俊朗的小石匠、酒气熏天的刘副主任、温暖的菊子姑娘、沮丧的老铁匠以及粗暴的小铁匠。
莫言通过设置黑孩这样一个全知视角,全程参与了小说的故事发展过程。
当黑孩的感官在滞洪闸场域里自由穿梭时,它们能够异常灵敏地捕捉到各种生命状态。
例如在羊角锤敲击白石栏杆的瞬间,黑孩回忆里骇人的往事立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出现像原始森林一样茂密的黄麻地,看着看着黄麻地旁边的地瓜地和菜地就变成了一方大井,此刻所有绿的紫的叶片和黄麻都变成了水。
不仅如此,人头发落地的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在刘副主任无聊的训话中黑孩闭眼仿佛置身在河水里,水中的鱼群包围过来亲吻着他的的小腿,这些都是只属于黑孩的独特感觉体验。
愉快的感觉消解了耳朵的折磨,这种美妙梦幻的触觉给黑孩带来了短暂的心理安慰。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他不得不寻求另一种安慰,于是在老铁匠凄婉哀怨的歌唱时,他看到了透明的红萝卜,此刻粘着泥土瘦瘦的还没长全的红萝卜俨然“晶莹透明,玲珑剔透。
透明的、金色的外壳包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
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3]这是黑孩幻觉中的美好希冀。
《透明的红萝卜》读后感《透明的红萝卜》读后感(精选10篇)当看完一本著作后,大家对人生或者事物一定产生了许多感想,不妨坐下来好好写写读后感吧。
到底应如何写读后感呢?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透明的红萝卜》读后感(精选8篇),欢迎大家分享。
《透明的红萝卜》读后感篇1他看到了一幅奇特美丽的图画:光滑的铁砧子,泛着青幽幽的光。
泛着蓝幽幽光的铁砧子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
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梨,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须须像金色的羊毛。
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
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苞育着活泼的银色液体。
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
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初读《透明的红萝卜》,我没有完全读懂,文中对红萝卜的描写并不多,初次出现已是文章后半段,它是象征的什么吗?它为什么只真正出现了一次?为什么只有在黑孩的眼里那是一个独特的萝卜?太多的疑问让我无法把握文章的主旨,所以我只能从一些细节中谈谈我的感受。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场景是黑孩捡起刚刚烧过的钢钻,上千度的高温绝不是人能承受得住的,而黑孩却直接用手拿了回来,平静的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尽管他的手已经被烫的不成样子了……我想,黑孩并不是不疼,而是已经麻木了,一个孤儿,生活在“文革”的乱世中,受尽了虐待和冷眼,他已经被折磨的没有自我了,他几乎是一个傀儡,从不说话,也很少与人交流,甚至有点自虐,他是时代的悲剧产物——一个习惯了折磨,备受压抑的可怜孩子。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词是“惶惑”,读到这时,我的心甚至揪了一下:当老铁匠轻声的问冬天里赤身裸背的黑孩冷不冷是,黑孩的反应不是感动,不是欣喜,而是惶惑,而当老铁匠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又一次问黑孩时,黑孩的惶惑消失了……我感到很心酸,面对别人的关心,黑孩竟然感到惶恐、疑惑。
我甚至不敢想象黑孩过着怎样的生活,他经历过多少人的嘲笑、斥责和冷眼,以至于习以为常。
他从不会奢求别人的关爱,他甚至从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滋味,也更不知道如何去爱别人……小说好像有种奇幻色彩,黑孩能看到河上冒烟,能听到河里的鱼虾窸窸窣窣的声音,能感受到星光的温暖,还能曾看见一个透明的红萝卜……这些为黑孩的生活增添的不少色彩,让他不那么孤独,不会对生活绝望,至少,有石头陪伴着他,有黄麻地陪伴着他,有虫儿鱼虾陪伴着他……相比纷繁杂乱的尘世,他与自然贴的更近。
读书心得——解读《透明的红萝卜》中的创伤书写《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的成名作,诸多学者肯定了作品在童年视角、感官叙事、民间话语、色彩美学等方面取得的成就,但对于主人公黑孩的创伤心理却较少触及。
“创伤”(Trauma)最初属于医学领域术语,指的是因外力导致人体产生物理性损伤。
随着学术研究跨学科的发展,“创伤”逐步进入心理学、精神学、文学的研究领域,其意义外延也扩展到了心灵上的创伤。
弗洛伊德认为:“一种经验如果在一个很短暂的时期内,使心灵受到一种最高强度的刺激,以致不能用正常的方法谋求适应,从而使心灵的有效能力的分配受到永久的扰乱,我们便称这种经验为创伤的。
”在《透明的红萝卜》中,黑孩带着一身创伤,倔强地向我们走来。
莫言借书写黑孩的创伤心灵,彰显了儿童顽强的生命力,从而抚慰着每一颗受伤的心灵。
一、经历创伤:伤痕累累的小孩作品中的黑孩第一次出现在读者视野中,是一个极端窘迫、充满创伤的受虐儿童形象。
亲生父母的缺席、后母的虐待,使黑孩在生命的最初阶段就没有好好体验过爱与温暖的滋味。
当他离开家庭牢笼,来到社会空间后,似乎也难以逃脱陷入苦难泥沼的宿命。
正如朱迪思·赫尔曼所言:“童年受虐的典型模式是极权控制,执行的手段则是利用暴力和死亡威胁。
”黑孩,如同一个充满忧伤的小精灵,经常不幸地被人间之“恶”所包围。
他的种种怪异行为,按照心理学家朱迪思·赫尔曼的研究来看,实际上已经属于遭遇心理创伤后所表现出的病态症状。
(一)过度警觉的不安“《透明的红萝卜》中的黑孩,自始至终都表现出相当严重的不安全感,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焦虑,对特定的事件、物品、人或环境都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由于他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有时一点小小的刺激,就会令他因受到惊吓而感到不安。
于是,黑孩会因听到刘副主任恶狠狠的恐吓而忍不住哆嗦;也会因桥洞外小石匠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而惶恐地倒退;当沙地上的武斗结束,黑孩更是独自蹲在黑暗的角落里,整排牙齿在不停地战栗。
读书心得——《透明的红萝卜》不可靠叙
述分析
一、不可靠叙述与隐含作者
“不可靠叙事”由美国文学理论家韦恩·布斯最先提出,他在《小说修辞学》中指出“当叙述者所说所作与作家的观念(也就是隐含作者的旨意)一致时,我称他为可靠的叙述者,如果不一致,则称之为不可靠的叙述者。
”不可靠叙述并不意味着艺术创作的失败,相反,是作家有意而为之,拉远了叙述者与隐含作者之间的距离,从而使读者在阅读文本时投入更多的思考,由此带来阅读的深层乐趣。
申丹曾说过,“读者在阅读时需要进行‘双重解码'(double decoding):其一是解读叙述者的话语,其二是脱离或超越叙述者的话语来推断事情的本来面目,或推断什么才构成正确的判断”。
纽宁进一步提出:“不可靠的形成还有一些不同的理由,包括‘叙述者所知有限,个人介入程度以及有问题的价值观'。
根据形成不可靠性的理由,可以区分出不同的不可靠叙述者的类型,例如疯子、幼稚的叙述者、伪君子,丑角等”。
隐含作者(implied author)也是韦恩·布斯(WayneBooth)在《小说修辞学》中提出的概念,用来指称一种人格或意识,这种人格或意识在叙事文本的最终形态中体现出来。
二、文本的不可靠叙述分析
1.叙述者的低调叙述导致的不可靠叙述。
李鑫华曾在《英语修辞格详论》说到:“从语用学的角度来看,‘低调陈述'的语言功能可分为两部分,‘低调'侧重于‘感染'的(affective)功能,‘陈述'偏重于认知性的(cognitive)功能,低调陈述是在‘表事'、‘表情'两种语域中都有偏重的修辞格,综合起来看,低
调陈述既陈述一个事件给人以信息又用‘低调'表达说话人的感情色彩。
让说话人在获取信息的同时又感觉到委婉、含蓄的气息,而且这种气息又依语境的不同分别会具有讽刺、审慎、幽默等等的意味”。
从该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出,隐含作者想要通过文章表达对黑孩不幸遭遇的同情及对成人社会冷漠无情的批判。
叙述者有时故意拉开与隐含作者的距离,对很多情景的描述,采取低调叙述的处理方法,只给读者提供了一定的信息,却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对发生的事情也不加评述。
以下是一些例子:①前几年,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被马车搡到闸下,有的摔断了腿,有的摔折了腰,有的摔死了。
那时候他比现在当然还小,但比现在身上肉多,那时候父亲还没去关东,后娘也不喝酒。
他跑到闸上来看热闹,他来得晚了点,摔到闸下的人已被拉走了,只有闸下的水槽里还有几团发红发浑的地方。
他的鼻子很灵,嗅到了水里飘上来的血腥味……该片段描写了几年前发生的一起自行车惨案。
叙述者对这起血淋淋惨案的描述是如此冷静,仿佛死去的只是几个物件,而不是人。
②火星也飞到了黑孩裸露的皮肤上,他咧着嘴,龇出两排雪白的小狼牙齿。
钢火在他肚皮上烫起几个大燎泡,他一点都没有痛的表情,眼睛里跳动着心荡神迷的火苗,两个瘦削的肩头耸起来,脖子使劲缩着,双臂交叠在胸前,手捂着下巴和嘴巴,挤得鼻子上满是皱纹。
该片段描写了黑孩被火星烫出大泡的场景。
既然都烫出泡了肯定很痛,但叙述者却用“没有痛的表情”、“心荡神迷”正话反说,不添加任何情感。
从以上2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叙述者有时故意拉开与隐含作者的距离,对很多情景的描述,采取低调叙述的处理方法,只给读者提供了一定的信息,却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对发生的事情也不加评述。
有时候,叙述者还会正话反说,一来可以不夹杂感情;二来对情景的错误解读可以使读者参与思考,增加读者对文本的思考以及对痛苦承受者的同情。
2.由叙述者与人物的认知能力不同导致的不可靠叙述。
文中部分采用了儿童叙事视角这一特殊的叙述视角。
儿童叙事视角指小说借助儿童的眼光或口吻来讲述故事,故事的呈现过程具有鲜明的儿童思维特征。
天真的叙述者由于对现实世界缺乏经验,其对客观事件的理解基本都并不可靠的。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说的不可靠,不见得是叙述者对事件和人物的描述不真实,更多的由于各种原因,叙述者对于所描述的人物和时间带有某些偏见,而这些偏见使叙述者与隐含作者产生某种隔阂,从而造成一种独特的叙述张力。
由于黑孩只有10岁,通过黑孩所见、所听、所想描述出来的事物本应该与黑孩所对应的岁数相符,即具有儿童的思维特征,然后本文中出现了一些超出黑孩使用范围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见闻感受。
以下是从文本中截取的例子:①他听到黄麻地里响着鸟叫般的音乐和音乐般的秋虫鸣唱。
逃逸的雾气碰撞着黄麻叶子和深红或是淡绿的茎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蚂蚱剪动翅羽的声音像火车过铁桥。
②光滑的铁砧子。
泛着青幽幽蓝幽幽的光。
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
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象一个大个阳梨,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须须象金色的羊毛。
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
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苞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
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
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从以上2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叙述者的有些描述超出了儿童的认知范围。
黑孩不可能知道:鸟叫跟音乐的区别,火车的声音是什么样的等;黑孩也不可能用飞躜、冉冉飘动、晶莹透明、玲珑剔透等词语。
这些都超出了黑孩的认知范围。
叙述者的低调叙述及叙述者和人物认知水平的不同导致了部分叙述的不可靠性,促使读者在文本阅读中投入更多的思考,
积极与隐含作者在叙述者背后进行隐秘的交流,达成某种共谋,发现叙述者话语中的缺陷,从而提升读者阅读快感。
三、对现实生存等问题的思考与批判
美国作家亨利·詹姆士认为:“小孩子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其感觉、眼光和理解力远比他们所能用词汇表达的更丰富敏锐、更深邃。
”透过童眸看世界,更能表现对世界原始和真实的看法。
通过黑孩的视野,我们可以看到成人世界的专制、暴力、冷漠。
小说开篇写了队长飞扬跋扈的姿态,同时老铁匠与小铁匠针锋相对贯穿全文。
儿童的眼光再现了的当时场景,传达出了政治的专制与权威性,以及成人社会的冷漠。
然而,黑孩的幻想世界是审美的,带有自然色彩的。
叙述者通过黑孩的眼眸,构建出一个独异而自由的空间。
孤独的他躲避到宁静和谧、自由安详的大自然中去交流。
幻想出的儿童世界是疗慰心中创伤的良药和心灵歇息的港湾。
一个十岁的孩子独闯于成人世界,为了生存,他表现出了坚韧的意志和顽强的自尊。
他在滴水成冰的严寒天气里,只穿一条短裤,光着脊背,赤着双脚;他能够将烧红的钢铁攥在手里而不叫一声;他能对自己身上的伤口熟视无睹。
黑孩对生活的坚持,对美好事物深深的期盼与成人世界的专制、暴力、冷漠形成强烈对比,引领读者对现实社会进行深层次的思考。
故事最后,赤条条的黑孩也最终投向了大海,这一结局冰凉刺骨,令人深省。
《透明的红萝卜》的不可靠叙述主要存在于叙述者的低调叙述以及叙述者与人物的认知水平不同两方面。
作者通过不可靠叙述的使用,促使读者在阅读文本时投入更多的思考,与隐含作者一起,揭示叙述者的不可靠叙述。
文本中成人世界与儿童世界鲜明的对比,向读者展示了黑孩眼中的成人社会充满暴力与冷漠;
幻想中的儿童社会,美好且富有自然色彩。
黑孩不放弃的毅力,以及对透明的红萝卜这一意象的追逐,让我们看到了社会文明的压抑,儿童世界的被挤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