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陌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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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十年来国内关于张爱玲小说语言艺术研究综述作者:祖雪妍来源:《文学教育·中旬版》2018年第06期内容摘要:近二十年来,国内关于张爱玲小说语言艺术的研究一直不断进行,主要侧重如下四个方向:一侧重语言修辞手法的研究,二侧重语言特色的研究,三侧重语言风格的研究,四侧重语言陌生化效果的研究。
这些研究极大地丰富了对于天才作家张爱玲小说语言艺术的理解,成就显著。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语言艺术研究综述作家叶兆言曾说:“张爱玲的一生,就是一个苍凉的手势,一声重重的叹息。
”传奇女子张爱玲留给我们太多唏嘘,她笔下的女性形象栩栩如生,仿佛走进人心里。
同样,她的种种表达就像她本人的照片一样让人过目不忘,难以释怀。
研究张爱玲小说语言艺术对探究张爱玲小说无疑是重要的一环。
近二十年来,关于张爱玲小说语言艺术的研究一直在扩宽及深入,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张爱玲小说的色彩语言、修辞手法、语言风格以及语言陌生化效果。
本文将对这些研究成果进行整理与分析,希望为后来人的研究提供一些参考。
一.关于张爱玲小说语言修辞手法研究张爱玲小说中使用的修辞手法别具一格,让人眼界大开。
近二十年来的研究主要着眼于反讽、隐喻以及比喻三种手法。
龚敏律认为“在反讽中,张爱玲使人性的偶然性和必然性,人性的真实性和丰富性冲突碰撞,或以冷静、或无奈、或居高临下、或超脱、或夸张的心态,呈现出酸甜苦辣的人生百相。
”复旦大学林莺从张爱玲的作品中总结了自然万象、人体、性别人生观、性格映照、感官体验五类隐喻,“遗”、“世”、“独”、“立”四个范畴,并以语言学视角概括出张爱玲“在矛盾中寻求对立”的范畴内隐喻的独特风格。
邬远峰的《素朴中的粉饰——张爱玲小说写作中的比喻技巧》、杨峰的《论张爱玲作品的比喻艺术》两篇专文主要从喻体的选择,比喻与其它修辞的交叉以及比喻的修辞效果展开,其他研究者的思路大致相同,张晓平的文章则凸显了张爱玲小说比喻手法的现代性特征。
二.关于张爱玲小说语言特色研究近二十年来关于研究张爱玲小说的语言特色研究主要以色彩美和音乐美两个角度切入。
浅析文学作品中的“陌生化”现象刘涛(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山东济南,250014)内容提要:“陌生化”是俄国形式主义者奉献给文艺学界的一个颇具学术价值的基本概念,它既是一种艺术手段,又是一种艺术效果。
陌生化理论的成立有其内在的生理学和心理学基础。
文学作品中陌生化氛围的营构主要体现在陌生化的语言、陌生化的形象、陌生化的意蕴三个层面。
从审美现代性来看,陌生化就是通过文学技巧和形式因素的强调恢复审美感受的真实性,追求文学的本真存在状态。
关键词:陌生化陌生化氛围熟悉的陌生化本真状态“陌生化”一词由俄国形式主义理论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他在《作为手法的艺术》一文:……被人们称为艺术的东西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要重新去体验生活,感觉事物,为了使石头成为石头的。
艺术的目的是提供作为一种幻象的事物的感觉,而不是作为一种认识;事物的“反常化”程序及增加了感觉的难度与范围的高难形式的程序,这就是艺术的程序,因为艺术中的接受过程是具有自我目的的,而且必须被强化;艺术是一种体验人造物的方式,而在艺术里所完成的东西是不重要的。
①这里提到的“反常化”也就是所说的“陌生化”,只是翻译略有不同。
什克洛夫斯基创造性地提出这一理论,并将其上升为艺术的总原则,随后“陌生化”理论日渐引起文学理论界的关注。
正如荷兰学者佛克马所说“欧洲文论家几乎每一个新派别都从这‘形式主义’传统得到启发。
”②陌生化概念应用于文学理论预示着现代主义思想的艺术潮流正从俄国形式主义这里孕育,事实上整个二十世纪文艺理论在西方由作者本体论到作品本体论的历史发展恰恰肇始于此。
因此,陌生化理论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理论范畴,有着丰富的内涵和重要的理论价值,应结合中国文论发展现状予以深入地探讨。
“陌生化”一词是什克洛夫斯基按照俄文构词法生造的一个新词。
这个词是由副词“ctpahho”变成的动名词,含有“使之陌生、惊奇、不寻常”等涵义。
③什克洛夫斯基将其界定为“使事物‘奇异化’的手法,是把形式艰深化,从而增加感受难度和时间的方法。
浅谈文学语言的陌生化作者:张艳玲来源:《语文教学与研究·上旬刊》 2012年第3期张艳玲陌生化理论是由俄国形式主义提出的,“陌生化”这个词语最早是1914年什克洛夫斯基在其纲领性的宣言《词的复活》中提出的。
作为俄国形式主义的重要成员之一的什克洛夫斯基,是从克服人的感觉自动化这一角度提出陌生化问题的。
他认为,动作一旦成为习惯就会带有机械性,对于多次感受过的事物,人们在开始的时候会用“感受”来接受它,但渐渐地就会对它习以为常,最后成为一种习惯的、自动的动作。
当我们所有的习惯都变得机械、僵硬,退回到无意识和自动的环境中,我们往往就会对摆在我们眼前的事物视而不见,感受不到它的独特性。
这就是什克洛夫斯基所说的感觉“自动化”。
而“陌生化”能够使人打破“自动化”的束缚,摆脱日常感受的惯常化,它会刺激人们已经麻木的神经,重新唤起人对事物、对世界的新奇感受。
“陌生化”理论开始就是在这一意义上提出的。
而艺术的目的就在于使人恢复对于事物的感觉,“为了恢复对生活的感觉,为了感觉到事物,为了使石头成为石头,存在着一种名为艺术的东西。
艺术的目的是提供作为视觉而不是作为识别的事物的感觉;艺术的手法就是使事物‘奇特化’的手法,是使形式艰深化,增加感觉的困难和时间的手法,因为艺术中的感觉行为本身就是目的,应该延长;艺术是一种体验事物的制作的方法,而‘制作’成功的东西对艺术来说是无关重要的”。
文学作为艺术的一种形式,也能够打破“自动化”,实现“陌生化”,主要表现为语言的新奇与变异。
“艺术家永远是挑起事物暴动的祸首。
事物抛弃自己的旧名字,以新名字展现新颜,便在诗人那里暴动起来。
诗人使用的是多种形象—譬喻、对比…以此实现语义学的发展,他把概念从它所寓的意义系列中抽取出来,并借助于词(比喻)把它掺杂到另一个意义系列中去,使我们的耳目为之一新。
”什克洛夫斯基在提出陌生化理论时,主要是以诗歌语言为依据的。
他指出诗歌语言的特点“是为使感觉摆脱自动性而有意识的创造的;它的视觉表示创作者的目的,并且是人为构成的,为的是使感觉停留在视觉上,并使感觉的力量和时间达到最大的限度。
浅谈文学语言的陌生化作者:张艳玲来源:《语文教学与研究(教研天地)》2012年第03期陌生化理论是由俄国形式主义提出的,“陌生化”这个词语最早是1914年什克洛夫斯基在其纲领性的宣言《词的复活》中提出的。
作为俄国形式主义的重要成员之一的什克洛夫斯基,是从克服人的感觉自动化这一角度提出陌生化问题的。
他认为,动作一旦成为习惯就会带有机械性,对于多次感受过的事物,人们在开始的时候会用“感受”来接受它,但渐渐地就会对它习以为常,最后成为一种习惯的、自动的动作。
当我们所有的习惯都变得机械、僵硬,退回到无意识和自动的环境中,我们往往就会对摆在我们眼前的事物视而不见,感受不到它的独特性。
这就是什克洛夫斯基所说的感觉“自动化”。
而“陌生化”能够使人打破“自动化”的束缚,摆脱日常感受的惯常化,它会刺激人们已经麻木的神经,重新唤起人对事物、对世界的新奇感受。
“陌生化”理论开始就是在这一意义上提出的。
而艺术的目的就在于使人恢复对于事物的感觉,“为了恢复对生活的感觉,为了感觉到事物,为了使石头成为石头,存在着一种名为艺术的东西。
艺术的目的是提供作为视觉而不是作为识别的事物的感觉;艺术的手法就是使事物…奇特化‟的手法,是使形式艰深化,增加感觉的困难和时间的手法,因为艺术中的感觉行为本身就是目的,应该延长;艺术是一种体验事物的制作的方法,而…制作‟成功的东西对艺术来说是无关重要的”。
文学作为艺术的一种形式,也能够打破“自动化”,实现“陌生化”,主要表现为语言的新奇与变异。
“艺术家永远是挑起事物暴动的祸首。
事物抛弃自己的旧名字,以新名字展现新颜,便在诗人那里暴动起来。
诗人使用的是多种形象—譬喻、对比…以此实现语义学的发展,他把概念从它所寓的意义系列中抽取出来,并借助于词(比喻)把它掺杂到另一个意义系列中去,使我们的耳目为之一新。
”什克洛夫斯基在提出陌生化理论时,主要是以诗歌语言为依据的。
他指出诗歌语言的特点“是为使感觉摆脱自动性而有意识的创造的;它的视觉表示创作者的目的,并且是人为构成的,为的是使感觉停留在视觉上,并使感觉的力量和时间达到最大的限度。
谈张爱玲小说中的“陌生化”“陌生化”是由俄国形式主义提出的核心概念。
这个理论强调的是在内容与形式上违反人们习见的常情、常理、常事,同时在艺术上超越常境。
陌生化的基本构成原则是表面互不相关而内里存在联系的诸种因素的对立和冲突,正是这种对立和冲突造成了“陌生化”的表象,给人以感官的刺激或情感的震动。
其实所谓陌生化,就是将对象从其正常的感觉领域移出,通过施展创造性手段,重新构造对对象的感觉,从而扩大认知的难度和广度,不断给读者以新鲜感的创作方式。
通俗地说,就是将文章写“新”,把故事讲“奇”。
陌生化就是给我们提供一个观照生活的新的视点,并使我们在文学中不是印证熟识的生活而是发现新奇的生活,改善和改变我们世俗的、常态的生活感觉,进而改善和改变我们的生命活动方式,与我们面对的生活建立一种新的关系。
陌生化并非是脱离现实生活情况,而是对一个故事以另外一种视角进行重述,使其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语言的陌生化是文学新颖的一个重要表现形式。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的小说之所以赢得不同时代读者的喜爱,不仅因为她小说反映的平凡人生故事多么“传奇”,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作品语言的匠心独运。
陌生化作为一种艺术手法,其价值在于能否营构陌生化的艺术氛围。
文学创作主体借助于陌生化手段引导接受主体在一种奇异新鲜的陌生化效果中感受到事物的本真状态。
陌生化使事物变得陌生,使感知重新变得敏锐和深刻,因而营构陌生化的艺术氛围异常重要。
文学语言的陌生化作为语言艺术的文学,其最基本的形态是文字的。
(一)文学语言的陌生化张爱玲在小说语言上,始终下着极深的功夫。
她的小说之所以刺激读者的眼球,就在于语言的强烈视觉化,而将这种感觉发挥到至极的表现之一就是对色彩语言的运用。
与张爱玲同时代的上海女作家苏青形容她的小说语言是:它的鲜明色彩,又如一幅画,对于颜色的渲染,就连最好的图画也赶不上,也许人间本无此颜色。
她的小说色彩语不只是停留在对客观物象的复制和感觉的捕捉上,更重要的是饱含着色外之“色”的审美意蕴。
环境特征往往是人物情绪的外射,通过色彩语言的描绘,往往会放大和渲染人物的心理感受。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主人公葛薇龙想留在香港继续求学,希望得到姑妈的资助,只身一人来到梁家,却受到无法忍受的奚落,此时,看到屋子里的装饰是:“一抬眼望见钢琴上面,宝蓝瓷盘里一棵仙人掌,正是含苞欲放,那苍绿的叶子,四下里探着头,象一窠青蛇,那枝头的一捻红,便像吐出的蛇信子。
”“宝蓝、苍绿、青、红”的色彩固然鲜艳,但是这种夺目的色彩并没有调制出一丝和谐温馨的家庭气氛,反而让人感到恐怖,像是潜伏着静静的杀机,暗示出姑妈具有杀伤力的语言对薇龙未来人生的茫茫威胁,是薇龙将置身命运陷阱的信息转递。
“葱绿配桃红”,本是中国绘画审美中犯忌的色彩搭配,但是对古典绘画颇有研究的张爱玲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目的在于用这种格外扎眼,格外夸张的色彩,更有效地揭穿人物心灵的激越、矛盾和不安。
“巨型广告牌,红的,橘红的,粉的,倒映在绿油油的海水里,一条条,一抹抹刺激性的犯冲的色素,窜上落下,在水底下厮杀得异常热闹。
”(《倾城之恋》)油画般的色彩勾勒出一幅独特的香港市景图:光怪陆离,繁华喧闹,充满现代商业文明的刺激。
然而,男女主人公的恋爱故事,要在这样的背景中展开,可以想见,他们的恋情怎能有温馨、宁静的幸福感?事实上是,男女主人公彼此的内心世界恰如这犯冲的色彩,时刻在角斗、在厮杀。
“三轮车夫披着方格子绒毯,缩着颈子唏溜溜浠溜溜在行人道上乱转,象是忍着一泡尿。
红棕色的洋梧桐,有两棵还有叶子,清晰异常的焦红小点,一点一点,整个的树显得很玲珑轻巧起来。
冬天的马路,干净之极的样子,淡黄灰的地,淡得发白,头上的天却是白中发黑,黑沉沉的,虽然不过下午两三点钟时分。
一辆电车驶过,里面搭客挤得歪歪斜斜,三等车窗里却戳出来一大捆白杨花——花贩叫做白杨花的,一种银白的小绒咕嘟,远望着,象枯枝上的残雪。
”(《创世纪》)街上片断零碎的景物,一经色彩的涂抹,总算泛出生命的活气。
但是不顾祖父干涉的潆珠,决定出来找活谋生时的心情,是凄冷、孤寂和荒凉的。
这些环境描写的色彩词语,颇具中国传统美学的意象营造特点,因而富有诗意美。
张爱玲小说语言中,对冷暖色调的调配,尤为醒目。
代表作《金锁记》中就有这样一段:“冷盘撤了下去,长白突然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
世舫回过头去,只见门口背着光站着一个小身材的老太太,脸看不清楚,穿一件青灰团龙宫织缎袍,双手捧着大红热水袋,身边夹峙着两个高大的女仆。
门外日色昏黄,楼梯上铺着湖绿花格子漆布地衣,一级一级上去,通入没有光的所在。
世舫直觉地感到那是个疯子——无缘无故的,他只是毛骨悚然,长白介绍道:‘这就是家母’。
”世舫眼中,长安家是一个由“青灰色”、“昏黄”和“湖绿”等色彩所构筑成的灰暗世界,突然掺入一点“大红”,使灰暗的色彩注入了亮色,这种强烈的对照,把曹七巧阴森恐怖的变态心理活脱脱映衬出来,让人直觉感到“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
”(二)文学形象的陌生化文学是通过语言来塑造形象的艺术,读者在语言的感染下经过联想和想象,便可在头脑中唤起相应的文学形象,从而构成一个动人心弦的艺术世界。
比如一个时期,在我国文坛上有这样一类作品:只要作品中出现一个贼头贼脑、尖嘴猴腮的人物,人们大致会料到这是个阶级敌人,以下便有投毒、放火、盗窃之类的破坏活动,最后必然会被心明眼亮的人民群众发现。
《金锁记》是张爱玲小说中内蕴最为丰厚的作品,她消解了普通的母亲形象,刻画了一个阴狠毒辣的母亲形象——曹七巧,把金钱异化人性的力量叙述的惊心动魄。
《金锁记》写出了人性的扭曲与变态,颠覆母爱,解构母亲神话。
由于曹七巧在畸形的夫妻关系禁锢下从未享受沟生命的真正快乐,长期的性压抑刺激了她的心理,满腹怨气变成尖刻歹毒的人。
七巧在潜意识中是把儿子当作一个真正的男人来看待的,既然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她让儿子通宵达旦的陪她烧烟泡,追根究底的盘问媳妇的情况,次日便在牌桌上添油加醋的加以公布,长白的一妻一妾先后在七巧的精神折磨下丧命。
如果说对媳妇的折磨是为发泄同性的嫉妒,变相占有儿子,那么对女儿婚事的破坏则是为了满足其施虐欲。
女儿长安同留学生童世舫的新式恋爱带来的精神变化与七巧的不幸形成强烈的反差,她把对生活的怨恨发泄到女儿身上,虚设圈套在漫不经心中用一句话断送了女儿的婚事。
七巧一级一级走向没有光的所在,结束了人性大毁灭的悲剧,也把传统的母亲形象完全消解了。
张爱玲小说对人物的描写常常从外形穿着打扮着墨,有评论者认为她的小说人物出场往往是一堆衣服的叠砌,但是透过华丽的服饰表面,显露出的是一种凄切、苍凉的人生状态,所以她的视觉化色彩语有着强烈的内趋性。
“她穿着的一件曳地的长袍,是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沾着什么就染绿。
她略略移动了一步,仿佛她刚才所占有的空气上便留着个绿迹子。
衣服似乎做的太小了,两边迸开一寸半的裂缝,用绿缎带十字交叉一路络了起来,露出里面深粉红的衬裙。
那过份刺眼的色调使人看久了要患色盲症,也只有她能够若无其事地穿着这样的衣服。
”(《红玫瑰与白玫瑰》)绿色代表着朝气和活力,但是王娇蕊衣服的颜色鲜艳得含有了另一层用意:即生命是如此放恣,以至于有一种游戏人生之嫌。
“那曹七巧且不坐下,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撑住腰,窄窄的袖口里垂下一条雪青洋手帕,下身穿着银红衫子,葱白线镶滚,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子,瘦骨脸儿,朱口细牙,三角眼,小山眉。
”(《金锁记》)七巧相当村俗和极端张扬的打扮,映衬出她性格的泼辣、诡谲、阴鸷特点,同时还能感觉到长期蜗居封建大家庭,旧式环境对其生命的碾磨。
“……吴翠远,看上去像一个教会派的少奶奶,但是还没有结婚。
她穿着一件白洋纱旗袍,滚一道窄窄的蓝边——深蓝与白,很有点讣闻的风味。
她携着一把蓝白格子小遮阳伞。
头发梳成千篇一律的式样,唯恐唤起公众的注意。
”(《封锁》)翠远的外在特征显示,这是一个出身于正统家庭,受过良好教育的乖女孩,但是过于严肃、纪律化的装束又见出其生命的平淡、乏味和了无机趣。
《心经》中许峰仪在屋子里见到女儿小寒时的情景:“隔着玻璃,峰仪的手按在小寒的胳膊上——象牙黄的圆圆的手臂,袍子是幻丽的花洋纱,朱漆似的红底子,上面印着青头白脸的孩子,无数的孩子在他的指头缝里蠕动。
小寒——那可爱的大孩子,有着丰泽的,象牙黄的肉体的大孩子……”这不是一般父亲眼中的女儿,而是充满欲望、躁动、恐惧等各种复杂心理的坠入“父女恋”畸形池沼中的父亲特殊视角中的女儿。
在有限的句子中嵌入“象牙黄,幻丽的,青头白脸”等充满奇幻怪异色彩的词语,就把一个陷入情爱死胡同的“父女恋”的原罪意识最大限度地突现出来。
张爱玲笔下的色彩语言不是“壹加壹”式的简单文字符号排列,而是通过背景渲染,人物肖像刻画,意在透视人物内心世界。
她在作品中极尽色彩渲染之能事,发挥人物的视觉功能,强化语言的感受力,以此达到诗化的审美表现。
“陌生化”理论总是从全新的视角观察问题,不断更新着文学世界的感知方式。
究其实质,陌生化理论就是要破除日常经验的遮蔽性和欺骗性,是要破除思维方式的机械性和习惯性。
“在狭义上说,我们将把那种被特殊程序创造出来的事物称为艺术作品,而所谓特殊的目的在于,要使这些事物尽可能地被人们称为艺术品来感受。
”陌生化也是一种写作和阅读策略,凭借陌生化理论,创作者不但制造惊奇和新鲜的感受,而且还可以不必在乎时局的禁锢和牵连,尽可能展示真实内心感觉;接受者也以同样的方式读懂作者的真实内心。
因而,恢复感受和激发感受,让人重新回到富有情趣味和发现意味的现实生活中去,是陌生化理论的主要目的。
陌生化理论可以说是一个伟大的洞见,它不但肯定接受者的“求奇趋新”的心理规律,为艺术的独创性奠定坚实的心理基础,同时陌生化理论将研究深入到艺术文本与接受者两个维度,为后来现代主义诸理论的发展提供契机。
陌生化作为构筑俄国形式主义理论的基石,永远闪耀着理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