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小说的“神实主义”研究
- 格式:doc
- 大小:12.75 KB
- 文档页数:2
DOI JO.16551/ki.1002-1809.2019.02.0072019年第2期当代作家评论心语言、文体、梦境—“神实主义”的三个维度宋登安阎连科根据自身的写作经验提出了“神实主义”①这一概念,学界通常以“神秘主义”、“狂想现实主义”指代阎连科的创作风格。
“神实主义”区别于传统的现实主义,它是在现实社会的基础上试图创造现实、超越现实。
它不仅仅局限于作家对现实社会的客观描写,而是将写作目光放在了一种不存在的真实;不是简单地去探求现实社会的因果关系,而是关注于现实与荒诞关系的探究。
“神实主义”的具体内涵有待于进一步阐释,而阎连科对“神实主义”有其自我的概念认知,作者通过大量的文学创作及独特的艺术手法,进一步丰富和强化了“神实主义”,巩固了自己的创作理论。
可以看出,阎连科是一位具有先锋意识的作家,他在小说艺术与形式方面的探索值得我们研究和探析。
笔者试图从语言、文体特征、梦境艺术的角度解析阎连科的叙述方式,阐释作者在文学艺术方面的尝试与探索,并简要论述阎连科对现实社会另类的观察视角。
一、语言特色与“荒诞”书写阎连科是当代具有先锋意识的作家之一,他提出的“神实主义”概念一度在学界产生了广泛的讨论。
如果说“神实主义”是表现阎连科文学创作的一种理论观念,那么作者在小说语言方面的大胆探索,如方言、“革命话语”及标点符号的创新性使用就进一步强化了作者的“神性书写”和荒诞风格。
第一,“方言”是阎连科回到民间场域的一种叙述方式。
索绪尔认为:“群体语言能力《可说》作为我们天然就获得的一种能力而展显在我们面前,”②这种语言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其简单的一种呈现方式就是方言。
方言的使用可以反映地区的民俗文化及人们的思想观念。
作为豫西作家,阎连科在语言方面的大胆探索,是作者试图用方言回到民间场域的一种叙述策略,阎连科认为:“语言统治着小说的一切,尤其你想让小说回到某种传统里边,你就不可能用一种老百姓听不懂的语言去讲一个老百姓爱听的故事。
阎连科乡土小说研究中国乡土小说的写作一直以来沿袭以鲁迅和沈从文为代表的批判现实主义传统和浪漫抒情传统的写作方式。
直到80年代以后,随着改革开放和中国经济建设的发展,中国文化主动进入了全球视野,接受西方思想的涌入,作家们结合中国乡村在市场经济冲刷之下的变化,借鉴西方写作手法,使得中国乡土小说的写作出现了转型。
而阎连科就是这转型中走出的具有现代性写作风格的重要代表之一。
阎连科坚持神实主义的创作理念,力求作品穿过表面真实直抵人物的灵魂和生存的本质。
学术界常给阎连科的乡土小说冠以“荒诞”、“超现实”、“神奇”这样的评价,足见其写作的独特性。
对此,本文从阎连科童年生活及其人生经历着手,阐明乡村生活经验对其写作的影响,及其对乡村既怨恨又眷恋的矛盾情感的原因。
另外,阎连科乡土小说创作观及写作方式的形成是建立在对中国乡土小说两种写作传统先承继后叛离的基础上,所以本文立足于中国乡土小说的写作传统,对比分析90年代后阎连科笔下呈现的豫西乡土世界及其对乡村的情感。
另一方面分析阎连科乡土小说写作风格形成的原因。
阎连科之所以能够写出震颤读者阅读经验的乡土小说,关键在于其神实主义创作观,及在该文学观念指引下,探索出的叙述乡土世界独特的异于传统的艺术手法。
本文共有四部分。
绪论部分,首先介绍阎连科的生平与创作,分析豫西乡村的生活经验对阎连科乡土小说创作的影响,并指出小说中人物与土地的关系是一条贯穿阎连科不同时期乡土小说创作的主线。
其次,综述当前学术界对阎连科乡土小说的研究成果。
再次,指出当前研究的不足和空缺,说明本文的创新之处、研究意义及研究方法。
正文第一部分梳理中国乡土小说的写作传统,比较分析批判现实主义和浪漫抒情主义两种乡土小说叙述传统的区别及对后代作家的影响,并重点分析90年代乡土小说的转型,指出以阎连科为代表的现代主义乡土小说的特点。
第二部分以苦难为主题,细致分析文本,重点分析阎连科笔下不一样的乡土世界。
该部分在分析时,重点体现作家抛开“启蒙”视角,仰视底层农民,直面当代农村真实处境时的矛盾心理。
阎连科神实主义创作浅探——以《耙耧天歌》为例夏晶晶 苏州大学摘要:阎连科被誉为“荒诞现实主义大师”,但其本人一直强调自己与“现实主义”之间的紧张关系。
2011年《发现小说》宣告了“神实主义”的诞生,提供了全新的创作理念和思考角度。
本文试以《耙耧天歌》为例,探析阎连科创作中的“神实主义”的孕育、发展。
关键词:阎连科;神实主义;《耙耧天歌》;《发现小说》现实主义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创作中的主流,但阎连科无疑是一位一直试图摆脱、颠覆我们习以为常的“现实主义”,建立自己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作家。
2003年,《寻求超越主义的真实》孕育了“神实主义”理论的内核,2011年《发现小说》则正式宣告了“神实主义”的诞生。
由此,有研究认为“《受活》则是滋生‘神实主义’,同时也是最初实践“神实主义”的篇章”1。
我以为非也,一个理论的建构必定是在漫长的创作过程中摸索而来,由模糊渐渐清晰,而非凭空确立理论再进行实践。
事实上,“神实主义”在阎连科更早的创作中便已有迹可循,《耙耧天歌》便是极佳的例子。
一、“我是现实主义的不孝之子”:神实主义的诞生阎连科自称为“现实主义的不孝之子”、“写作的叛徒”。
然而在他创作的早期也有过“瑶沟系列”等传统的、写实的乡土创作,但其中平实老派的现实主义手法并没有赢得读者的青睐,也不足以表达阎连科真正想表现的、具有他个人特色的、强烈的生命张力。
这样“不满”、失落的情绪促使他与传统的创作手法决裂,发扬“瑶沟系列”中“向内追寻”的因素。
到了“耙耧系列”,粗、硬、劲、直的风格趋于成熟,理论上即确定了“神实主义”创作的推动因素——内真实。
此时,阎连科已经非常清楚自己和当下文坛主流的“现实主义”的巨大差异:“当代文学中对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经典性表述是:文学创作中所要反映的现实,除细节真实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
艺术上的‘真实’不仅来自于生活现象本身,还必须体现出生活背后的‘本质’,并加以观念上的消解,这些往往都是出于政治需要而设定的内容。
神实主义探析作者:高亚霏来源:《牡丹》2018年第09期2011年,中国当代著名作家阎连科提出了一个引发学界热议的理论术语——神实主义。
神实主义强调内因果,但内因果并不足以将神实主义与其他主义区分开来。
神实主义独特的是阎连科的心理基础或者说是其民间文化背景。
神实主义作为一个理论是存在不足的,与其说是一种主义,不如说是一种主张。
阎连科的早期作品带有十分明显的现实主义特征,20世纪90年代始有了变化。
1992年的《寻找土地》中出现了亡灵叙事,1993年的《鸟孩诞生》采用人鬼交杂的模式,其后的《受活》《炸裂志》等神奇意味更为明显。
在已有研究中,对其后期作品的手法归类有很多说法,如魔幻现实主义、超现实、狂想现实主义等。
然而,对于种种说法,阎连科并不认同。
他认为,如果非要把他归于哪种主义的话,那就是神实主义。
一、神实主义之神实神实主义是阎连科根据自己的文学体验,于2011年在《发现小说》中提出的理论名称。
并且,《炸裂志》是阎连科有意识地运用神实主义进行创作的作品。
据阎连科自述,神实主义即:“在创作中摈弃固有真实生活的表面逻辑关系,去探求一种‘不存在’的真实,看不见的真实,被真实掩盖的真实。
神实主义疏远于通行的现实主义。
它与现实的联系不是生活的直接因果,而更多的是仰仗于人的灵魂、精神和创作者在现实基础上的特殊臆想。
有一说一,不是它抵达真实和现实的桥梁。
在日常生活与社会现实土壤上的想象、寓言、神话、传说、梦境、幻想、魔变、移植等,都是神实主义通向真实和现实的手法与渠道。
神实主义绝不排斥现实主义,但它努力创造现实和超越现实主义。
”神实主义摒弃生活的表面逻辑,仰仗于人的精神和创作者在现实基础上的特殊臆想,这里指的应是人在内真实视角下所考量的真实与现实。
内真实根据的不是现实的逻辑而是精神的逻辑,关注的是人内在精神世界的真实。
例如,《炸裂志》中孔明亮拿到镇长的任命文件后,院子里的枯枝桐树在雪天里开满了粉红的桐花,他的大嫂拿着孔明亮签字的白纸,塞到父亲嘴里救活了病重的父亲。
阎连科的小说创作与“神实主义”作者:周琦张慧敏来源:《三峡论坛》2018年第01期摘要:阎连科创作的“耙耧系列”小说备受文坛的瞩目,而他敏感的创作题材和独特的写作风格也使其颇受争议。
在批评实践中,他更是提出了“神实主义”这一具有争论性的文学理念,是对现实主义创作理论的大胆超越,并在小说创作中予以实践。
阎连科的小说创作实践和批评实践为当下现实主义小说创作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关键词:阎连科;创作特征;神实主义;现实主义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332(2018)01-0084-04阎连科因其独特的叙事风格和“另类”的文体创作备受瞩目。
在早期创作的“东京九流人物系列”、“瑶沟系列”和“和平军旅系列”中,他声名不显,备受“冷落”。
1997年因中篇小说《年月日》而名声大噪。
随后在被评论家称作“耙耧系列”的小说中,创作才华逐渐显露。
他小说创作题材大胆、敏感,叙事风格夸张、“玄幻”,文体实践另类、多变。
进入21世纪后,他又相继推出了一系列中短篇小说,新的创作风格得以稳固和推进。
在小说创作的同时,阎连科积极进行理论实践,推出了自己的现实主义创作新主张“神实主义”。
2013年出版的《阎连科文论》就是他对自己批评实践的高度总结。
阎连科不仅作以作家的身份对现实主义的突破和创新,还以批评家的身份在创作的过程中积累、总结创作经验。
这些实践都为当代文坛上文学创作和文艺批评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一、创作特征从“耙耧系列”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阎连科的创作深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影响,小说中明显地融入了大量夸张、怪诞、神秘、荒诞等元素。
这与上世纪八十年代马尔克斯《百年孤独》和其他一些现代派作品的流入不无关系。
考察其他一些在八十年代成名的作家,如莫言、余华、王安忆、格非等,他们的作品中也不难查询到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的踪迹。
在《我的现实,我的主义》中,阎连科简单概括了他的的创作态度:“……在日常生活与社会现实土壤上的想象、寓言、神话、传说、梦境、幻想、魔变、移植等等,都是神实主义通向真实和现实的手法和渠道。
论阎连科的“神实主义”与小说创作从1979年发表《天麻的故事》到去年出版新书《炸裂志》,阎连科已经进行了三十多年的文学创作,著作等身的成绩不仅使阎连科成为了当代文坛的一线作家,也使阎连科和他的作品成为了评论界不可忽视的重要存在。
阎连科的早期创作,一直都处在一种摸索和模仿的阶段,虽然写出了感人至深的“瑶沟系列”,民俗意味浓郁的“东京九国人物系列”,以及带有自身经历与感悟的“和平军旅系列”,但除了《两程故里》,引得评论界注意之外,与苏童,余华,格非这样的先锋作家相比,阎连科似乎依旧是不温不火,但自从以耙耧山脉为背景的“耙耧系列”展现在读者面前后,阎连科悟得了某种文学的真谛,找到了寄托自己文学理想的“世界”,读者在阎连科营造的寓言化的世界中感到神秘、神奇、残酷,光怪陆离的气氛中又与我们的现实生活有几分关联。
面对评论界对阎连科的理论阐释及各种标签化的命名,阎连科自己并不满意,在持续性的写作过程中,阎连科将自己的阅读、创作与思考相结合,他在自己的《发现小说》这部理论著作中,阐释了自己的创作风格——“神实主义”。
同时,他又将这种“神实主义”的理论运用到实践中,用自身的创作实绩来证明何为“神实主义”,为理解中国历史及当下社会的关系,当下国人的精神风貌及实质提供了新路径。
本论文通过对阎连科的小说文本的仔细阅读,结合前人的研究资料并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梳理阎连科自步入文坛之后的近乎全部作品,并结合他在《发现小说》这部文论中的理论阐释,系统的论证阎连科的“神实主义”和他的小说创作。
论文分为三章,以“神实主义”的理论阐释为着手点,分析与探讨其对于阎连科的小说创作的影响及意义。
第一章从“神实主义”的定义入手,并详细区分其和阎连科眼中的现实主义的区别,揭示出“神实主义”的形成过程,同时指出“神实主义”的实质及其呈现的特殊意境。
第二章是分析“神实主义”对阎连科小说创新的突破,分为三节:一是对“寻找”与“回家”艺术主题的探求,阎连科总是创设独特的环境,并将这两个艺术主题寓于其中;二是奇诡多变的“神实”语言,语言是最先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因而独特的语言也是作者思想的直接外化,分析阎连科小说的语言,对于理解“神实主义”也有很好的帮助;三是“神实主义”的形式探索,“陌生化”的形式是20世纪西方文学的主题,深得其中精髓的阎连科更是将其运用到自己的小说实践当中,而“神实主义”的灵感更是从对西方文学作品的思考和阅读中得来。
成的因素之一。
本期孙郁先生的大作《从〈受活〉到〈日熄〉———再谈阎连科的神实主义》,在新文学的脉络中,关联外国文学,对阎连科的“神实主义”和相关创作进行了新的阐释和解读,精彩纷呈。
孙郁先生的文章,一如既往地兼具感性和知性,再次显示了他作为批评家的文体风格。
海外学者陈颖的《癌症、残疾和艾滋叙事:论阎连科的疾病三部曲》,对阎连科小说中“疾病”隐喻的研究亦有参考价值。
从《受活》到《日熄》再谈阎连科的神实主义孙 郁 米兰·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一书中引用奥地利小说家赫尔曼·布洛赫的观点说:“发现惟有小说才能发现的东西,乃是小说的惟一的存在的理由。
”①证之于他的作品,不能不说是经验之谈。
这位捷克的小说家在书中一再提及卡夫卡的作品,其实是在印证自己的这个感受。
卡夫卡的作品流布的时候,批评家对于其文本的新奇是有过各类评语的,其中主要的是对于其审美结构的惊异。
因为他发现了人类遗忘的精神一角。
通过卡夫卡,人们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知,这种逆俗的表达在西方文坛的震动,不亚于尼采当年在文坛的出现。
对于小说家而言,没有什么比对陌生化体验的昭示更为重要的了。
那些小说家的敏感是刺激批评家思想流动的缘由之一。
在中国,批评家很少推动一种思潮的涌动,因为他们对于生命的体察往往后于作家的世界。
即以80年代的文学为例,寻根文学、先锋小说,都是作家们苦苦摸索的产物。
而对有些作品的出现,批评家有时无法找到一个确切的概念与之对应。
倒是作家们在自己的表达里,托出己见,一时被广为传送。
汪曾祺、张承志、韩少功的文学批评,对于审美的丰富性的表达都非那时候的批评家的文本可以比肩。
不满于流行的文学模式,希望从精神的流亡里走出思想的暗区,乃几代人的努力。
王朔、余华、莫言当年的选择,都与挣脱自己的苦楚有关。
他们觉得在茅盾式的写作中,自己的生命是窒息的,那原因也就是小说简化了对生命的读解,“存在最终落入遗忘之中。
”②2011年,当阎连科在《发现小说》里谈到“神实主义”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对这种遗忘的一次反抗。
论阎连科“神实主义”小说美学及其实践阎连科在2011年出版的理论著作《发现小说》中,在从小说的因果逻辑和“真实”层面解析古今中外经典文本的基础上,提出并完整阐释了“神实主义”理论。
“神实主义”既是阎连科的一种文学创作方法,也是其文学观和世界观。
“神实主义”的命名与表述都是以往文学理论所没有的存在,但“神实主义”并不是阎连科的呓语和发明,而是阎连科根据自己的阅读、创作、实践经验,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从中国文学的志怪传统、西方现代文学以及当代文学中的一种“发现”。
“神实主义”理论也不是横空出世的,阎连科从发现“神实”到将其理论化存有一个渐进的过程。
在“神实主义”理论的形成过程中,一直伴随着阎连科在小说上的不断实践。
从中篇小说《年月日》、《耙耧天歌》、《朝着东南走》开始,小说出现了鬼魂、神话、圣经叙事等非写实成分,到了长篇小说《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小说中出现了溢出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又于之后的小说《受活》后记中公开打出“反”现实主义的口号。
于是阎连科在有意识的逃离现实主义写作模式的过程中,“神实主义”的概念在其头脑中也逐渐清晰和形成,近作《炸裂志》则是“神实主义”在小说中的彻底实践。
“神实主义”理论的出现与实践,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具有独特的价值与意义。
首先,“神实主义”小说《炸裂志》对“内真实”的呈现,由“神”到“实”的表现手法,颠覆了传统的现实主义美学范畴,从写实到写神,摒弃了现实主义文学描摹现实、塑造典型的传统表现手法和现实主义之“真实”观,并呈现出不同于“先锋文学”和西方“魔幻现实主义”的小说美学。
其次,在当代小说中早就含有“神实”主义的因子,只是评论家从未从“神实主义”角度对这些作品进行研究,于是“神实主义”理论的提出为当代文学提供了一种新的文学批评角度和方法,同时更是建构文学主体性的一种体现。
同时“神实主义”理论在实践的完成度上还存有可践进的空间,“神实主义”小说还未发展为“诗史性”的作品。
对阎连科《炸裂志》“神实主义”创作手法的解读作者:王婉波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11期摘要:阎连科的《炸裂志》采取的是“神实主义”的写作手法,展现出了炸裂这个地方由村变为镇、县、市以及到超级大都市的发展过程,作品很好地处理了“神”与“实”的关系,作者以现实为依据指出“炸裂式”发展的根源来自于人们内心的权欲,深刻揭露出人性变异、道德沦丧、权力制约、金钱腐蚀等世间百态。
关键词:阎连科;炸裂志;神实主义作者简介:王婉波(1991-),女,汉族,河南焦作人,现为云南民族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11-0-01阎连科的《炸裂志》是一部以地方志的形式书写一个乡村昼夜间变为摩登大都市的蜕变史,以孔、朱两家百年来的家族仇恨作为线索,通过孔、朱两家后代子孙继续明争暗斗的复仇故事为主线,作者以超强的创作力、丰富的想象力以及极其新颖的表现力展现了中国乡村发生的重大变革。
作品将经济与政治,政治与家仇,家仇与男女爱恨情仇等交织在一起,给我们展现出了一副乡村进化过程的人生百态图。
《炸裂志》是阎连科2013年创作出版的长篇小说,是对“内真实”的一次有力书写,这部作品是阎连科实践自己的“神实主义”理论的一次尝试,小说以荒诞、夸张、魔幻和具有颠覆性话语的书写方式描写炸裂这个地方由一个渺小破败的小村庄巨变为超级大都市的故事,其间书中的人物发生着或经历着权力欲望的狂野变化、撕心裂肺的人性异变、家族仇恨的血雨纷争以及经历沧桑的世道人心之变。
《炸裂志》就是这样一部融会作者鲜血与良心的灵魂之作。
一、什么是神实主义什么是“神实主义”?“神实主义”是阎连科对自己作品创作手法的一种称呼。
那么,神实主义和现实主义以及魔幻现实主义有什么区别呢?阎连科深受马尔克斯的影响,在他的作品中也隐约可以找到《百年孤独》的影子,而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阎连科也逐渐摒弃现实主义冷静客观地描写方式,采取荒诞、夸张、变形、魔性、梦幻、寓言等各种手法来书写故事,对现实生活进行刨根究底式的挖掘和揭露,展现出深藏在生活溶洞里的人生百态,因此被誉为中国荒诞现实主义作家,但阎连科并不以之为然。
作者: 周琦;张慧敏
作者机构: 三峡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湖北宜昌443002
出版物刊名: 三峡论坛
页码: 84-87页
年卷期: 2018年 第1期
主题词: 阎连科 创作特征 神实主义 现实主义
摘要:阎连科创作的“耙耧系列”小说备受文坛的瞩目,而他敏感的创作题材和独特的写作风格也使其颇受争议。
在批评实践中,他更是提出了“神实主义”这一具有争论性的文学理念,是对现实主义创作理论的大胆超越,并在小说创作中予以实践。
阎连科的小说创作实践和批评实践为当下现实主义小说创作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阎连科小说的“神实主义”研究
本论文分为四部分,绪论部分涉及到阎连科乡土小说的独特性、研究现状及研究价值,并进一步提出了自己论文的创新点,在此基础上对阎连科对本土文化的回归做了阐释。
第一章结合阎连科的成长经历提出作者的创作观——“神实主义”,主要从理论来源、内涵界定、写作姿态三个方面展开论述。
第二章论述阎连科小说的“神性”书写,主要论述在“神实主义”理论的指导下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神性”特色,也就是作者在“神实主义”文学观的指导下究竟写了什么。
阎连科为了表达自己对现实社会的深刻认识,在主流意识形态界定的范围内,一直在进行小说内容和形式方面的新探索。
作家在吸收了外国文学创作手法的基础上,结合中国传统乡土社会中的“民间”文化对现实进行充分表达;同时,作者受到《圣经》文学的影响。
因此在作者的作品中读者可以捕捉到乡土神性、拉美魔幻色彩、宗教神性的味道,而作家是通过荒诞的表现形式对现实进行了另类阐释。
本章第一节“佯装无知者”的情感表达,主要通过乡土社会孕育的乡土神性中的亡灵叙事、傻子叙事的方式表现神性特色;第二节个体化叙事重塑历史现实,通过解构历史,实现历史叙事的个体化。
第三节“神性”特色解构了“现代性”追求,表达作者“反现代性”的写作心理。
第三章个性化的叙述方式中,作者更多的是在考虑怎样写的问题,也就是通过怎样的艺术手法来表现“神实主义”,阎连科对小说的语言、结构等方面进行了新的探索。
第一节特殊的语言强化了“神性”书写,方言既能够反映当地的民间文化,同时也能从整体上反映群体思想,革命话语折射出特殊历史时期的社会现状,也是集体无意识的真实表现。
第二节梦境与现实的交融增添了神秘气氛,作品中梦境与现实的契合推进了故事情节的发展,也是现实的映射。
第三节文体结构形成了独特的美学风格,作者在文体方面的探索,如“索源体”、“絮言体”、“革命体”、“圣经体”拓展了小说创作的形式,也成就了自己文体家的身份。
总体观之,三章以“神实主义”为内核,分别以“是什么”、“写什么”、“怎么写”的内在逻辑串联全篇。
将阎连科的“神实主义”放入文艺思潮变化的流脉中,凸显作者对传统、民间的继承性,对外来思潮的扬弃,以此突出作者写作的独特性。
在论述的过程中,笔者浅显的涉及到文艺思潮的变化,及现代中国文学发生
以后,文学自身在“内部”和“外部”的双重作用下的发展轨迹,揭示当代文学现状的由来,同时以阎连科的乡土系列为主要分析对象,避免了泛泛而谈,并意图探索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对话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