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竹林中》的陌生化理论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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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前言《竹林中》是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的短篇小说,被誉为20世纪日本文学的经典之作。
这个故事以禅宗思想为背景,探讨了人类的本性以及自我认知的主题,被认为是芥川龙之介的代表作之一。
本篇文章将从故事情节、主要人物、禅宗思想等多个方面进行解读。
故事情节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名叫寺内的青年,他生性敏感、孤僻,被人称为“怪人”。
一天,寺内独自到竹林里去散步,恰巧遇到了前来游玩的一位妇女,并和她结识了。
不过,妇女很快就离开了,留给寺内的仅仅是一朵葡萄花。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寺内对这朵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认为这是一种非常美丽的花,具有独特的气质。
他决定将这种美丽的气质从花中释放出来,于是他想到把这朵花种在桃树上,希望能够将桃树的气质和葡萄花的气质完美融合。
可惜的是,在尝试了各种方法之后,他依然无法达到自己所期望的效果。
最终,寺内意识到他自己不过是一根枯木,无法给花儿提供最基本的条件,于是他将花儿埋在了泥土里,希望她能够好好生长,成为一朵更加美丽的花。
主要人物寺内寺内是一个性格内向、孤僻的人物,被人称为“怪人”。
他对美感和艺术有很强的敏感度,对自己的审美能力深具自信。
在寻找美的过程中,他被葡萄花深深吸引,却无法将这种美从花中释放出来,最终他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和局限,像一根枯木一样被生活磨平。
妇女妇女是一个比较谨慎和保守的人物,她对桃树和葡萄花的认知比较浅显,对自己的外表和社交形象很在意。
她和寺内的结识显得有些让人意外,但这种结识最终将寺内推向了自我认知和思考的深渊中。
禅宗思想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蕴含了禅宗的思想,主要反映了人性的本质和禅宗修行的理念。
竹林被认为是禅宗修行的重要场所,禅宗门人进行静坐冥想和禅修,追求深刻的认识和无念无想的境地。
在小说中,寺内所寻求的美和气质,实际上就是他所追求的禅宗理念。
他用桃树的气质融合葡萄花的美丽,试图在自然中追求一种完美的美感境界。
然而,他最终发现这样的追求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完美的境界只能自我体验和领悟,而不是通过外物去实现。
浅谈芥川龙之介小说《竹林中》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是一篇充满悬疑和矛盾的小说,但是它既不属于悬疑小说也不属于侦破小说,因为它并没有一条贯穿全文的线索,也没有所谓的侦探人物的出现,全凭七个与案件相关的人物对自己所知道的那一部分事情的叙述而成。
不管是在叙述视角、叙述方式都有其创新性以及独特性。
七段叙述,陈述给读者的似乎是一个没有真相的杀人案件。
武士金泽武弘的死亡真相到底是什么?作者芥川龙之介给读者留下了大量线索但同时也给读者留下了真相的空白,这是一个没有真相的案件。
七个与案件相关的人物叙述着自己所知道的的那一部分“真相”,但是,孰真孰假呢?我们似乎无法判定。
也许小说本身就不存在真相。
线索的矛盾与巧合——小说吸引读者的原因看到小说的结尾,作为读者的我实在是蒙了,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只好把小说好好再仔细研读一遍。
多襄丸、真砂承认自己就是杀死金泽武弘的凶手,而死者金泽武弘却借巫婆之口诉述自己是自杀而死的真相,三个人的叙述给了我们三个不同的真相。
谁才是真的呢?读者开始找细节,逐字品读,联系上下文,终于找到了线索。
但是,找到的线索告诉我们,三个当事人的叙述有制成的依据也有存在疑点的地方。
例如,樵夫说根据他看到的现场,他判定死主在被杀之前曾经狠斗过,这就与多襄丸的叙述相吻合,因为多襄丸说金泽武弘是与自己决斗而死的。
另外,樵夫还说在死尸旁边看到断绳,这也与金泽武弘的叙述相吻合。
金泽武弘这样叙述道:“妻子逃走以后,强盗就抢了我的大刀和弓箭,把捆我的绳子切断了一处”。
而真砂呢?她说金泽武弘断气后,她便咽声解掉了尸首上的绳子。
在这里,我们可以感觉到真砂的叙述有点问题,她为什么要解掉绳子呢?似乎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我们便感觉到她可能在说谎。
仔细研读,会发现三人的口供是相互矛盾的。
虽然都有疑点,但却都存在合理的地方。
此外,真砂说在金泽武弘的眼中看到嘲笑蔑视,而金泽武弘说在多襄丸对妻子花言巧语时,他看到妻子听出了神,“从来没有看过我妻子这时候那么美”,两个人都对方的表情的描述都是相反的,于是我们会想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再有,三个人的叙述总会有巧合的地方。
解读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作者:李治来源:《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上旬刊》 2014年第7期李治(广州大学华软软件学院,广东广州510990)摘要:《竹林中》是日本近代文坛短篇小说巨匠芥川龙之介的代表作之一。
由于其内部所涉案情细节的不明确,历来备受评论家关注。
本文拟从现象学文论的视角出发,探索此作品的创作意图。
关键词:芥川龙之介;《竹林中》;意向性;指向性;人性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580(2014)07—0115—02收稿日期:2014—01—18作者简介:李治(1985—),女,山东泰安人。
广州大学华软软件学院外语系,讲师,研究方向:比较文学,日本近现代文学。
一、《竹林中》之谜《竹林中》是芥川龙之介于大正11年1月发表在《新潮》上的一部短篇小说。
小说自发表之日起就获得了众多学者的关注。
比如坚持“多襄丸行凶杀人”观点的福田恒存,认为“真砂是凶手”的大里恭三郎,还有提出“武弘是凶手”的大冈升平等。
各评论家都在自己的论证中指出了独到的推理过程。
另外,还有不屑于讨论谁是真凶的。
柄谷行人就指出“由于作者创作的半途而废,使《竹林中》成为一部含混不清之作”;中村光夫则对该小说的主题进行了分析,指出其结构存在缺陷,同时提出芥川本身在认识上就有缺陷。
还有一部分学者认为该小说“对同一情况建构了三个不同的剧本。
由此可见芥川的怀疑论:对真理绝对性的绝望,将作者对于真理的深切怀疑故事化了”。
本文拟借用现象学术语“意向性”一词展开分析,试图探寻作品深处隐含的意义。
二、叙事的矛盾“意向性”是 20世纪现象学文论中至关重要的概念。
它指的是“一切意识都是对某物的意识”,关键在其指向性或关联性。
指向性就是意识总是指向某种对象,总是对某人或某物的认识。
文学是纯粹意向性的客体。
文学作品不仅是作者纯粹意向化的客体,也是读者意向化的客体。
作品的意义、价值通过读者的阅读得到体现或实现。
罗曼·英加登认为,文学既非物理主义所说的是一堆印刷符号的复合,也非心理主义所说的是作者或读者的心理体验的结果。
对芥川龙之介《竹林中》的一种解读作者:赵威来源:《文学教育》2007年第10期创作于1921年的《竹林中》是日本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的代表作之一。
此篇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手法以及给人扑朔迷离的印象而著称于世。
小说所描写的是一场发生在竹林中的命案。
一个樵夫发现了武士的尸体,强盗与武士的妻子都宣称自己是凶手,而武士的亡灵借女巫之口,称自己是自杀的。
樵夫、云游僧、捕役、武士的岳母作为证人分别为案情提供了一些线索。
整篇小说就是由他们七人说的话所组成。
芥川龙之介的这篇小说看起来很像是一篇侦探小说,但这篇“侦探小说”是独特的。
其独特之处在于,虽然从来都不乏有人试图从小说中摸索案件的真相,但又从来没有谁能令人完全信服地道出竹林中发生的这起命案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凶手又是谁。
不管探寻真相的人怎样绞尽脑汁,他们依然不能圆满地找到那令人魂牵梦绕的真相。
这种真相难寻的扑朔迷离,或者说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不确定性,构成了这篇小说穿越历史时空的永恒魅力。
时至今日,希望在《竹林中》找出那唯一真相的依旧大有人在,但是大多数的读者已经意识到,也许作者所提供给我们的文本并非是什么侦探小说,其中也没有包含能帮忙找到元凶的神秘线索,因此,企图在其中找到那确定的唯一真相只能是徒劳的。
也许,作者想提供给我们的就是这种耐人寻味的扑朔迷离,让我们面对这种不确定的叙事,慢慢地玩味其中所包含着的无穷意蕴。
叙事的不确定性,往往是现代小说家对小说艺术的一种自觉追求。
芥川龙之介也不例外。
在他的小说中,有不少都表现出叙事的不确定,例如早期的《秋山图》、后期的《水虎》等。
而《竹林中》显然是将这种不确定叙事发挥到极致,并使之成为这篇小说最突出的艺术特点。
这种不确定的叙事一方面能够引起读者的良久回味,延长审美时间,让人觉得意味深长;同时,这种不确定性又常常能让我们从中发掘出丰富而深刻的蕴藉。
我们不妨来看一下,在《竹林中》这篇小说里,叙事的不确定性是如何呈现的,我们又能从这种不确定性的背后解读出什么。
《竹林中》的因果关系探究一.问答之间的因果关系《竹林中》是由几个人物的供词构成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对话对象:检察官。
这种对话形式对于小说那种扑朔迷离的形成具有极其关键的作用。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在进行内心独白时说的往往都是出于真心的,是最为真实的,因为他们面对的是自己,所以没有必要撒谎;但在与别人谈话时,就有很多的顾虑,一旦碰到影响自己利益的事情,有的人就会选择撒谎。
侦探小说追求的就是隐秘,所以,我们在很多侦探类小说中几乎看不到人物的独白,即便有,也是出现在真相揭晓之后。
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严格上来说不是侦探小说,但他吸取了侦探小说这一特点,让故事更为迷离,让结果模糊不清,从而增强了小说的讽刺性和批判性。
这一点主要体现在:樵夫看到了尸体上有伤口,但他没有说明那伤口是大是小,他是在隐瞒什么事情吗?行脚僧的话听起来怎么更像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悲悯情怀?“干这档杀人勾当的,一定是那个多襄丸没错,”那个捕役怎么这么快就下这个结论呢?他办事这么马虎?老媪是真砂的母亲,她难道就不会为女儿和女婿而隐瞒一些事情吗?可以看出,正是由于对话形式的存在,才让读者对人物的供词产生怀疑;而读者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怀疑,自然离不开他们从生活中得来的经验。
在这里,对话是因,而其造成的不确定性则是果。
二.情节间的因果关系《竹林中》是一篇不按时间顺序出牌的小说,整体采用的是倒叙手法。
如果将小说情节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起来,应该是:1.武士夫妇出行;2.行脚僧目睹之;3.妻子被侮辱后丈夫身亡;4.樵夫发现尸体并上报;5.老媪被叫来做证人;6.捕役抓人。
诚然如果以这样的顺序来写小说会更明朗,但却缺乏了阅读快感,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没有一个主要方向,只是跟着时间走。
在读者的阅读快感与情节的布置之间实际上存在一种因果关系。
小说以发现武士尸体的樵夫的供词开首,率先将读者引入那时那地,脑海中先认清一个基本事实:武士身亡。
紧接着,行脚僧的叙述则让我们了解了武士夫妇的穿着,得知身亡的武士生前曾与一女子骑马并行。
《竹林中》的不可靠叙述作者:郭潇颖来源:《北方文学》2019年第06期摘要: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具有独特的文学审美价值,本文结合叙事学中的多重式叙述视角理论分析其叙述的不可靠性,提出读者伦理阅读模型,以此来分析小说产生的真相不可知和读者层面的多重解释,解读其艺术价值的形成机制。
由于其叙述的不可靠性,与读者伦理阅读相互作用,造成了《竹林中》真相之不可知。
关键词:多重视角;伦理阅读;不可靠叙述一、引言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讲述了一个竹林中的命案。
探求真相的过程扑朔迷离,谁是真凶终究未有定论。
故事围绕一起命案展开。
武士武弘与妻子真砂途经竹林时被强盗多襄丸骗至竹林深处,多襄丸凌辱了真砂后武弘死亡、真砂失踪、多襄丸被捕。
然而事件的三个当事人的供词中却都说自己是真凶。
出场的各位证人各执一词,客观的“真相”却不得而知,一个谜团般的案件创造出了极高的艺术价值。
本文将通过细读文本,立足文本中人物的观点,分析利己主义对于真相难解的影响,进而结合叙事学中的多重式叙述视角理论及读者阅读模型分析其叙述的不可靠性,解读其艺术价值的形成机制,在事件的团团迷雾中探知《竹林中》真相不可知之缘由。
二、利己主义与真相不可知《竹林中》由旁观者和当事人共七人分别从自己的角度提供线索,每个人叙述都是隐瞒部分事实的“主观叙述”且彼此矛盾。
他们为自己辩护的过程正是应和了黑泽明的解释:“人对于自己的事不会实话实说,谈自己的事的时候不可能不加虚饰。
甚至可以这样说,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放弃虚饰,可见人的罪孽如何之深。
这是一幅描绘人与生俱来的罪孽和人难以更改的本性、展示人的利己心的奇妙画卷。
”每一个人看待世界都有自我视角,任一描述都会存在一定程度上的主观性。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找各种谎言来捏造事实,以寻求自我认同和他人的认同。
正是在这样利己主义的作用下才导致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小说《竹林中》揭露出人性中的利己主义,讽刺了人性的丑恶一面。
小说中揭示出的趋利避害的利己主义意识正是真相难解的原因之一,同时也成为本篇小说艺术价值构成的重要一环。
2神州文学简评《竹林中》刘诚儒西藏民族大学摘要:生活在现实之中的人,总是难逃欲望的魔掌。
在探索世界的过程中,人们逐渐了解世界。
但随着对世界了解的深入,人们心中的欲望也变得越来越多,逐渐的,人们在物欲横流的世界中迷失了本性。
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是一本备受关注的小说,从面世至今一直被诸多专家学者研读、解析。
许多人在这本书里面看见了缺失的人性,也有很多人说,《竹林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一类人的缩影。
笔者通过分析《竹林中》的一些情节设定,深入剖析小说主旨,以期帮助大家更好的了解作品、解读人性。
关键词:人性;利益;罗生门20世纪50年代,日本导演黑泽明的一部《罗生门》让很多人陷入了惶恐,在纠结与慌乱之中,人们对人性也逐渐有了一个深入的认识。
一直以来,大家都错误地认为电影《罗生门》就是改编自芥川龙之介的书籍《罗生门》,其实电影只是借用了《罗生门》中的一个场景,也就是贯穿在电影里面的那个刻有“罗生门”的场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但从电影的内容和情节来看,电影《罗生门》主要改编自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也就是说,整部电影的脉络都是从《竹林中》伸展而来。
[1]所以说,要想更好的了解《罗生门》这部电影,首先要看的就是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
作为传统的东方文学,芥川龙之介在作品之中首先对事件的开篇做了一些悬疑处理,而正是这种蒙纱式的写法,让许多常看西方小说的人感到疑惑。
大多数读者认为,《竹林中》并不是一本完整的小说,而是一篇无头故事般的碎片文章。
这主要是因为《竹林中》本身就是一部极具黑暗色彩的小说,其主要意图是通过一个故事来阐释相应的哲理,也正因如此,《竹林中》被广为流传,经久不衰。
与传统故事不同的是,《竹林中》没有故事背景,所有的情结铺陈在一片简单的竹林,故事情节之间也没有很强的逻辑关联。
但随着情节的递进,读者会慢慢发觉它们之间的联系。
这种情节安排其实与人类的行为十分相似,每一个念头都会引发一种行为,而念头与行为的产生,本就没有逻辑可言。
一、芥川龙之介与他的创作中国论文网/7/view-3803936.htm芥川龙之介,日本新思潮流派的一个重要的作家。
他是一个生命极为短暂的作家,但是同时也给日本文坛乃至世界文坛带来很深刻的影响。
芥川龙之介作为大正时代的一位小说作家,创作出的小说往往都篇幅短小,但是取材都非常新颖,情节又十分离奇。
芥川龙之介的代表作品是《罗生门》以及《竹林中》等。
芥川最终选择以自杀的方式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芥川对于丑恶现实的理解以及对社会与人性的透彻思考让他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而《竹林中》作为芥川就读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英文系时候刚刚走上文学道路的一部作品,因超越了很多他创作的其他作品而被人们所推崇。
不得不说,《竹林中》更加直接和彻底地表现了芥川龙之介心中那种与别人不同的思想的国度。
《竹林中》最为特别的就是叙事的视角的独特性。
芥川龙之介通过多端叙述表达的就是自己内心当中对于社会丑恶的无情鞭挞,对于人生和人性的独特表现,往往不用任何陈述性语言,而是通过叙事手法让人性的丑恶清晰地展现出来。
这就是芥川龙之介内心涌动的对社会的认识和理解,一种极其沉重的人性的拷问。
黑泽明最终把《竹林中》和《罗生门》这两部芥川的经典作品融合到自己的电影《罗生门》中,但是黑泽对于人性的理解显然和芥川的理解是不同的,比起芥川所表达的人性痛苦的叙事,黑泽叙述的是一种对人性的希望。
二、小说《竹林中》的叙事结构与内容《竹林中》这部小说,芥川龙之介设置了非常奇特的叙事结构。
整部《竹林中》总共有7段叙述。
小说在故事层面上呈现出来的是一宗抢劫并且杀人的案件,而小说里大部分的人物对于案件都是在公堂上面进行描述。
作者利用公堂布置了一个复述和回顾的平台,而通过这个平台展现众生相。
樵夫是这个尸体的最早发现人,樵夫在叙述的过程中交代了尸体当时的状态以及尸体所在的现场情况。
樵夫把相关的情况都如实汇报了。
虽然樵夫在陈述这些情况的时候没有夹杂过多的个人情感,但是却有非常多的关于这个情况的判断或者推测,比如说对于现场的凌乱,樵夫猜测这个男子在被杀之前一定处于一种非常激烈的搏斗之中。
从历史小说《竹林中》看芥川文学的现代性唐先容【摘要】《竹林中》是芥川龙之介闻名遐迩的小说之一.它讲述了一个武士在带着妻子前往丹波国的途中遭遇大盗,最后死去的故事.小说貌似是一篇悬疑小说,但采用了独特的叙事视角和形式,使整个案件形成一个叙事的迷宫.围绕着凶手是谁,至今依旧没有一个让大家都表示认同的答案.究其原因,这与《竹林中》所具有的开放式结构有关.即不是强迫读者去接受某种现成的答案,而是允许甚至鼓励读者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解读文本本身,并得出各自的结论.而这也正是芥川小说的现代性之所在.【期刊名称】《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9(039)002【总页数】4页(P89-92)【关键词】《竹林中》;悬疑小说;开放式结构;现代性【作者】唐先容【作者单位】四川外国语大学日语系 ,重庆 400031【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106因对未来抱着朦胧的不安,而在1927年35岁时便自杀身亡的芥川龙之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已经在日本文学史上取得了经典作家的地位。
他为数众多的文学作品,尤其是初期和中期的作品,大都借用的是历史题材。
这些被称之为历史小说的作品,从材料和背景来分类,大致可以划分为王朝系列、江户时代系列、明治开化时期系列、中国题材系列、天主教系列。
据笔者粗略统计,他取自东西方历史材料来进行创作的小说共有62篇之多。
对芥川文学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其成名作《罗生门》《鼻子》等早期作品,都可以归入上述历史小说的范畴,均取材于日本平安后期的说话集《今昔物语》。
他以昔日的事情为题材写小说,并非为了再现昔日的光景,而不过是作为将他自身的问题意识和人生感悟加以艺术化的手段。
他挖掘的大多不是重大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而是平凡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并且不是停留在历史真实的简单再现上,而是不惜掺杂大量的虚构成分,以着眼于近代现实性的发现,从而做出现代的诠释。
正如日本评论家吉田精一指出的那样:他在大正文学史上开拓的新世界,就正好是题材这一点……他抱有兴趣的中心点,乃是捕捉相通于古人和近代人之间的人性的闪光,给古人的心理做出近代的阐释。
芥川龙之介《竹林中》的陌生化理论解读
作者:雷婵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09期
摘要:本文旨在运用俄国形式主义“陌生化”理论,解读芥川龙之介《竹林中》的叙事技巧。
通过分析叙事情节的陌生化,探讨了《竹林中》如何体现作者所使用的延宕手段以阻挠和延缓情节的直线发展的叙事技巧。
关键词:竹林中;陌生化;情节的延宕
作者简介:雷婵(1985-),女,湖北黄冈人,武汉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日本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9-0-02
一、陌生化理论
陌生化理论是俄国形式主义文论的核心概念之一,最初由俄国形式主义者什克洛夫斯基在《作为技巧的艺术》一文中指出:艺术的目的是使你对事物的感觉如同你所见的视像那样,而不是如同你所认知的那样;艺术的手法是事物“反常化”的手法,是复杂化形式的手法,它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延,既然艺术中的领悟过程是以自身为目的的,它就理应延长;艺术是一种体验事物之创造的方式,而被创造物在艺术中已无足轻重。
[1]因此,陌生化手段的实质就是要增强对艺术形式感受的难度,拉长审美欣赏的时间。
“陌生化”的目的就是打破人们的接受定势,使人们以全新的眼光感受事物。
“陌生化”的本意为“使熟悉的事物变得陌生”。
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黑格尔提出了“惊奇感”,认为“一般说来,熟知的东西所以不是真正知道了的东西,正因为它是熟知的。
有一种最习以为常的自欺欺人的事情,就是在认识的时候先假定某种东西是已经熟知了的,因而就这样地不去管它了。
……对于一个表象的分析,就過去所做的那样来说,不外是扬弃它的熟悉的形式”。
[2]而在中国古代,也有类似于“陌生化”的理论观点。
比如宋代江西诗派诗论中提出的“以故为新”、“点铁成金”等诗法中所蕴含的使事物变得新奇这一理念,与陌生化理论在本质上非常类似。
[3]
通常,叙事手法的“陌生化”包括三个方面:叙事结构的陌生化、叙事角度的陌生化和叙事语言的陌生化。
《竹林中》是芥川龙之介刚刚走上文学道路时的作品。
这部作品,通过7段叙述,讲述了一宗发生在竹林中的杀人抢劫强奸案。
而这篇小说,因为独特的叙事结构而备受推崇。
本文将从叙事情节的陌生化,来分析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这一短篇小说的叙述技巧。
二、叙事情节的陌生化
故事与情节的概念,是什克洛夫斯基把“陌生化”理论用于小说后提出的两个有影响力的概念,被认为是最富有成果的观念之一。
美国学者弗雷德里克·詹姆逊认为:“在一部具体的文学作品中,还存在陌生化技法与事件、事物在时间上的运动与变化之间的关系。
冯毓云先生指出,这主要表现为“延宕”:“延宕是指文学作品中通过分裂、结构性对比、插笔等艺术手法,制动情节的直线发展,迟滞高潮的到来,增加感受的时延,推迟审美快感的到来的一种程序。
[4]
《竹林中》的故事情节中,采用了“延宕”的技巧。
这篇小说并没有采用直接顺序描写来讲述凶杀抢劫强奸案的过程,而是分裂成7个部分,在七个不同的人物的叙述中,逐步呈现案情。
作者将发现尸体的樵夫的供词放在篇首,首先使读者了解了凶杀案的结果,引起悬念。
樵夫对于尸体的叙述非常详尽,“有只大马蝇死死叮在上面,连我走近的脚步声都不理会”,从而使读者对于他所提供的信息的可信度大大提升。
也正是因此,当樵夫说“有一片地里,荒草和竹叶给踩得乱七八糟的,看样子那男子被杀之前,准是狠斗了一场”时,读者会下意识认为男子可能真的进行了决斗。
而现场没有留下行凶的凶器,“除了绳子,还有一把梳子”。
从“梳子”这一信息中,可以推测,现场可能有女子存在。
而接下来的行脚僧的叙述,则证实了这一推测,男子是“与一个骑马女子同去关山”。
这使读者有种“果真如此”的感觉,引起读者对于案件探索的好奇心。
并且,从行脚僧对于男子的遭遇做出的“做梦也想不到,那男子会有如此结局”的感慨,读者可以推测出,行脚僧认为“佩着刀,还带着弓箭”的男子,武力值并不低,进一步使读者相信决斗的发生。
而捕快的叙述中,大盗多襄丸“最是好色之徒”,而且有杀人行凶的案底。
读到这里,作者提供了足够的证据,让读者相信,凶案现场发生了一场决斗,而且有可能是由于多襄丸的好色引起的。
到这里,读者对于故事情节有了初步的了解的猜想:一对夫妻途中遇到好色的强盗,强盗杀了男子,可能侮辱了女子并抢走了马和武器。
紧接着,老妪的供词开头说,死者是她的女婿,虽是一名武士,但“性情温和,不可能惹祸招事的”,相反,老妪的女儿“倒是刚强好胜,不亚于男子”。
这就容易使读者产生“是否真的有决斗,如果有决斗的是男子还是女子,如果没有,现场的混乱是怎么产生的”等疑惑。
而现场只有男子的尸体,而女子又不知所踪,“最可恨的便是那个叫什么多襄丸的狗强盗,不但杀了我女婿,连小女也……”,作者没有直接写女子的下落,而是留白,给读者以充分的想象空间,女子或是被杀,或是逃走。
故事情节没有像读者习惯性思维那样发展,而是出现了转折,制动了情节的直线发展。
而多襄丸的供词,则使全文情节首次出现明朗化。
多襄丸开始就表示“杀那男的,是我;可女的,我没杀”,并且强调自己“既然落到这一步,好汉做事好汉当,决不隐瞒什么”。
女子的行踪,仍然是个迷。
而多襄丸的叙述中,一步步地升级女子的美貌、姿容,一开始他“觉得
她美得好似天仙”,“即使要杀她男人,老子也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然而同时也觉得“只要能把那小娘儿抢到手,不杀她男人也没什么”。
终于称心如意不用杀掉男子,也得到了女子之后,多襄丸想溜之大吉,却被女子“发疯似的缠上身来”,表示“你们两个,谁活我就跟谁去”时,他萌生了杀机,与男子决斗并杀死了他。
但是在决斗过程中,女子却不见了。
最终他捡起大刀和弓箭,牵了马,进京前卖了刀,最终被捕快捕获。
至此,读者会在作者的多襄丸所说的都是真相,他“决不隐瞒什么”的暗示下,觉得已经了解到了案件的来龙去脉,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女子在清水寺的忏悔”中的叙述表明,女子受辱后因受不了丈夫的轻蔑目光而晕倒,醒了之后强盗已经不知所踪,杀了丈夫后再次晕倒,准备自杀时却失了勇气从而来到了清水寺忏悔。
这一部分,既全盘否定了前文强盗所说的决斗,强盗杀死了男子,也否定了强盗所说的女子表示“你们两个,谁活我就跟谁去”这一转折性的情节,而是女子因“耻”而杀了丈夫并准备自杀。
这使故事情节再次出现反转,读者再次陷入迷团之中。
在全文的最后“亡灵借巫女之口的供词”中,再一次出现了情节的大反转,否定了女子和强盗的供词。
在他的叙述中,强盗花言巧语哄骗女子,而女子则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知耻,而是恬不知耻地“抬起她那张神迷意荡的面孔”,受到强盗的哄骗说“好吧,随你带我去哪儿都成。
”并且,在跟强盗走之前,还发狂似的让强盗杀了男子。
而强盗多襄丸也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与男子决斗并杀死男子也要得到女子,而是“一脚将妻踢倒在落叶上”,骂女子为“贱货”,并且在女子逃跑之后,没有与男子决斗而是抢了大刀和弓箭,割断绳子,溜走了。
而最终男子是自己用妻子掉下的匕首自杀,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拔去我胸口上的匕首”。
至此,故事情节最终达到高潮,并且更加的扑朔迷离,使读者对情节欲罢不能,从而有更深的感受。
通过七段不同的供词,故事情节不断起伏跌宕,达到了制动情节的直线发展,迟滞高潮的到来,增加感受的时延,推迟审美快感的到来的目的。
注释:
[1]什克洛夫斯基:作为手法的艺术,三联书店 1989,p.6.
[2]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商务印書馆 1983,p.20.
[3]杨金波,赵春辉:《儒林外史》人物形象的陌生化理论解读,北方论从.No.4.2012,p.34.
[4]杨金波,赵春辉:《儒林外史》人物形象的陌生化理论解读,北方论从.No.4.2012,p.35.
参考文献:
[1]高慧勤、魏大海主编:芥川龙之介全集(第2卷),山东出版集团,2005.3.
[2]什克洛夫斯基:作为手法的艺术,三联书店 1989.
[3]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商务印书馆 1983.
[4]杨金波,赵春辉:《儒林外史》人物形象的陌生化理论解读,北方论从.No.4.2012.
[5]张一玮:叙事雾霭中的竹林——评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唐山师范学院学报.2013年11月Vol.25 No.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