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观念_从康德_黑格尔到马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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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和黑格尔的自由观比较一、本文概述本文旨在深入比较和探讨德国哲学家康德与黑格尔的自由观念。
康德和黑格尔,作为西方哲学史上的两位重要人物,他们的思想对于理解自由观念在西方哲学中的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
他们的自由观既有共通之处,也存在显著的差异。
本文将从理论背景、核心概念、实践应用以及影响与启示等方面对这两位哲学家的自由观进行比较和分析。
我们将概述康德和黑格尔的哲学体系及其对自由观念的理解。
康德作为德国古典哲学的奠基人,他的道德哲学和批判哲学对自由概念有着独特的诠释。
而黑格尔则在康德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自由观念,将其融入了他的辩证法和历史哲学中。
我们将详细比较两位哲学家在自由观上的异同。
康德强调道德自由,认为自由是道德法则的必然条件,是人类理性的最高体现。
而黑格尔则从更宏观的角度理解自由,将其视为历史发展和人类精神进步的内在动力。
再次,我们将探讨康德和黑格尔的自由观在实践中的应用。
康德通过道德法则的设立,引导人们在现实生活中追求自由。
而黑格尔则通过他的辩证法和历史哲学,揭示了自由在历史变迁和人类精神发展中的作用。
我们将总结康德和黑格尔自由观的贡献和影响,以及它们对当代社会的启示。
通过对这两位哲学家自由观的比较和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自由在西方哲学中的发展历程,以及如何在现代社会中实现和保障自由。
二、康德自由观概述伊曼努尔·康德,德国哲学家,古典哲学的奠基人之一,其自由观在哲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康德理解的自由,是一种道德自由,或者说是实践自由,他主张人的自由不在于随心所欲,而在于遵循道德法则。
在康德看来,自由是道德法则存在的前提,也是道德法则可能的条件。
他通过一系列的哲学论证,试图证明自由是道德行为的必要条件,即人只有在自由的情况下,才能做出真正道德的行为。
康德提出了著名的“定言命令”(Categorical Imperative)理论,作为其道德哲学的核心。
他认为,道德法则的绝对性和普遍性要求人的行为必须出于义务,而不是出于个人的欲望或利益。
康德哲学思想对马克思的影响一、引述长期以来,人们习惯于把黑格尔的辩证法称作“合理内核”。
然而,辩证法毕竟是从属于方法论的。
光凭方法论,马克思是无法创立自己的哲学体系的。
于是,人们又引入了所谓“基本内核”,即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理论。
这样一来,一个叙述马克思哲学思想来源的“神话”也由此而诞生了,马克思哲学是黑格尔的“合理内核”(辩证法)加上费尔巴哈的“基本内核“(唯物主义)。
经过前苏联、东欧和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的不断的修正、提炼和概括,上述神话已经内化为人们心目中的权威性结论,甚至变得神圣不可侵犯的了。
马克思的方法论主要来自黑格尔的辩证法,但辩证法的载体并不取自费尔巴哈,而是取自康德,马克思从康德的“实践理性”中剥离出“实践”概念,赋予它以新的含义,并在这一概念的基础上创立了实践唯物主义。
实践唯物主义的宗旨是实现每个人的自由,而自由是受制于物质生产关系的,因而需要通过革命改变这种关系。
其实,不但马克思的自由概念来自康德, 而且他的物质生产关系的概念也是对康德的自在之物秘密的揭示。
尽管马克思哲学在其方法论上更多地受益于黑格尔,但从本体论上看,马克思哲学中的核心概念,如实践、自由、社会生产关系等,却更多地受惠于康德。
康德才是通向马克思的桥梁。
二、康德对马克思影响的方式康德对马克思的影响是不能靠任意引用几段言论来证明的,它是一个复杂的、多层面、多视角的问题。
也是一个容易引起争论的理论与现实问题。
(一)、马克思对康德本体论的继承与批判在本体论意义上,康德与马克思哲学都不是以否定或确立某种永恒的实在为目标,而是始终将人的存在的价值、意义、根据、追求、理想等为核心。
马克思对于客观世界的理解与人的实践活动不可分割。
这一点同康德把马克思的实践概念和自由概念囚禁在认识论的范围内, 完全撇开其根本性的、本体论的维度,是对马克思哲学的错误理解。
这种失误表明,人们通常是以前康德的方式来解读马克思的哲学文本的。
事实上,只有认真地阅读并消化康德。
对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一方面的不同回答哲学是一门研究宇宙、人类、事物本质、意义和价值等基本问题的学问。
哲学基本问题是哲学研究的核心内容,包括存在、真理、价值、自由、人类本质等问题。
人们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因文化背景、时代和个人观点等因素而不同。
这篇文章将探讨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一方面的不同回答。
一、存在存在是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一方面。
对于存在这个问题,不同的哲学派别和思想家会给出不同的回答。
柏拉图认为存在是超越人类感觉和经验的想象世界,而阿里斯多德则认为存在是物质世界的现实存在。
黑格尔则认为存在是绝对精神的自我实现,而尼采则否认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认为存在只是一个幻象,真正的现实是无尽的变化和流动。
在现代哲学中,存在的概念被认为是复杂和多面的。
存在有物质存在和精神存在之分,有个体存在和普遍存在之别。
存在与时间和空间也有密切的关系,是相对和绝对的。
二、真理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二方面是真理。
真理是人类一直以来探究的问题,不同的哲学家给出了不同的看法。
柏拉图认为真理不是人类感觉和经验得到的,而是超越人类感知的理念。
亚里士多德则将真理和现实联系在一起,认为真理应该能够被证实或证伪。
康德认为真理是具有普遍性和必然性的,与人类的经验无关。
黑格尔认为真理是通过认识的过程中获得的、动态的和发展的。
在现代哲学中,真理被视为一个复杂的问题,存在多个关于真理本质和实现的理论。
逻辑实证主义主张真理只能通过实证来证明,主张用科学的方法研究世界的本质和规律。
存在主义者则观点相反,认为真理不是客观存在的,而是由个人的经验、情感和存在方式决定的。
三、价值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三方面是价值。
价值是人类在生活中经常遇到的一个问题,关系到个体和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在哲学中,不同的哲学家会给出不同的价值观念。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认为人类的价值在于追求真理和美。
康德则认为人类的价值可以通过道义和人权的实践来体现。
尼采则认为价值是主观的,应该按照人类的生命力来定量。
对马克思主义自由观的一点思考内容摘要:“自由”一直是贯穿于人类历史进程中不可缺少的主题,而马克思主义自由观更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部分。
马克思不仅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还是一位终身为人类的自由解放和全面发展不懈奋斗的革命导师。
他对人类自由的理解非常独特。
在他看来,人的自由不应该仅仅是一种理性形式的自由,也应该是一种现实社会的自由。
本文通过对马克思主义自由观产生历史背景到其理论的形成阐述,对自由观给予一定的思考。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自由思考自由,英语“freedom ”德语“die Freiheit”作为古代历史和现代历史的一个共同主题,英国历史学家阿克顿教授曾说:“无论哪一个民族,哪一个时代,哪一个宗教,哪一种哲学,哪一种科学,都离不开这个主题。
”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中认为,人的自由是由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生产力的发展是人自由实现的现实基础。
一、自由观点的历史进程纵观人类社会的发展史似乎就是一个追求自由的历史。
自由是人类追求的最高理想。
在追求自由的过程中一直伴随着人们对自由与必然关系的认识与探索,但是由于人们所处的社会历史阶级、社会背景各异,文化氛围浓厚不一,以及个人志趣差异,就出现了人们关于自由与必然关系的不同认识与理解。
对于自由的观点,人们更多的可能是从哲学及政治学这两门学科来进行研究的,因此,本文对自由观的历史进程将踏寻着西方哲学历史的发展足迹谈论。
从古希腊罗马时期开始,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国》一书中就曾提出:社会必须有哲学王统治,如果对人的自由不加以限制,社会将陷入混乱和暴政。
在自由状态中,政客可能会蛊惑人心,利用民众的无知窃取权力,成为暴君。
亚里士多德认为,“平民主义政体的精神为自由,自由的要领之一体现与政治生活为人人轮番当统治者或被统治者。
另外一个要领体现为人生应任情而行,各如所愿”。
1到罗马时期最具有自由色彩的思想家西塞罗所提出的自由观则同他对自然法的解释密不可分。
这其中带有强烈的个人主义色彩和平等的理念。
康德、黑格尔以及马克思哲学的个人与社会关系个人和社会的关系向题, 是一个古老而又现实的问题。
自从有了人类, 也就有了社会,也就存在着个人与社会的关系。
进入文明时代以来, 人们就在力求对个人和社会的关系作出说明。
把人说成社会的动物, 这是二千多年前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提出来的。
在我国思想发展史上, 也不乏关于个人和社会的关系的论述。
许多思想家常常论及公和私、匹夫和天下的关系, 如“天下为公”, “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等等。
从一定意义说, 所谓“公”、“天下”, 就是讲社会, 所谓“私”、“匹夫”, 就是讲个人。
人们对个人和社会的关系的认识, 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发展。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 人们对个人和社会的关系的认识是有所不同的, 是不可能超越当时的历史条件的, 只能是客观历史状况的相应的反映。
下面,将简要介绍康德、黑格尔以及马克思哲学的个人与社会关系。
一康德的个人与社会康德的哲学思想受到卢梭非常大的影响,其中最显明昭著者,乃是这样一些基本观念:普通人身上所展现出来的美好淳朴的情感是最值得珍视的;自由是人之作为人最根本的规定性,没有了意志自由,道德行为就丧失了根基;自由不是恣意妄为,而是自己立法,自己服从。
在康德的实践哲学中,判断一个行为是否道德、是否为善,其依据绝不能是该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以任何经验性的东西为出发点,都不足以建立起普遍的道德规范来,因此伦理学中的幸福论无论如何是站不住脚的。
如其典型代表功利主义,以是否有利于“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这一终极目标为判断行为善恶的标准,但是幸福只能是经验性的,人言言殊,这样的原则中无法推绎出普遍的道德规范。
世间可以无条件地称为善的,只能是善良意志本身,一个行为只因为其发自善良意志,而无论成败利钝、生死荣辱,就都是善的。
意志之为善良,在于它符合于形式化的因而具有任何实质性伦理原则所不具备的普遍性的道德法则。
康德对这一法则的表述是:“这样行动:你意志的准则始终能够同时用作普遍立法的原则。
自由观念:从康德、黑格尔到马克思Ξ谢永康 马克思与德国古典哲学的关系是一个极为重要但却长期被简单化处理的问题。
以往我们常将德国古典哲学等同于黑格尔哲学,甚至直接等同于其唯心主义的辩证法。
因此,马克思与德国古典哲学的关系也被化约为对黑格尔哲学不同部分的肯定或否定。
例如,马克思的自由观念长期以来就被简化为对客观规律的“认识”。
这事实上是将黑格尔的“认识”概念作简单的“唯物主义”改造,抽象地表达出马克思与德国古典哲学之间的关系。
而要揭示马克思与德国古典哲学之间的真实“关系”,首先必须避免这种简单化,承认德国古典哲学的复杂性以及马克思思想本身的复杂性,在多个层次和多个部分阐明二者之间的关系。
本文认为,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直接改变了自由问题的提问方式,从世界如何因自由而成为可能的问题,转变为世界中的自由如何可能的问题。
在马克思对自由问题探索过程中,康德和黑格尔的哲学元素在不同时期、不同层次分别发挥着各自的作用。
一自由观念是德国古典哲学甚至整个近代哲学的基础性观念。
在最一般的意义上,德国古典哲学家所谓的自由就是主体的自主性、自我决定的能力和特质。
这种自主性可以说是德国唯心主义的基本前提。
但他们各自对自由内涵的规定以及规定的方式是存在重要的差异。
康德的自由首先是一种先验自由,它是使得经验世界中的因果链之所以可能的必不可少的“设定”;这种自由的设定在实践的范围被确证为实在的自由,也就是实践的自由。
费希特贯穿了理论和实践的领域,他所谓的自由乃是一种穿透了自在之物的自由,自我设定自我和非我,就是原初的自由活动。
黑格尔延续了费希特的这种观念,他的绝对精神作为真理同时也就是自由;这种自由尽管在精神现象学的陈述过程中是最后才达到的,但其作为一种目的论的最终目标而言,在逻辑上却是先于这个陈述的。
总的说来,康德的先验自由和黑格尔的辩证的自由代表着德国古典哲学中自由观念的两种不同的阐述方式。
德国古典哲学的自由主题在马克思这里得到了批判性的延续。
人们一般将这种批判理解为对黑格尔自由观念的唯物主义改造,从精神的“外化”改造为对客观规律的认识和利用。
但如果考虑到这一批判的“人类学”意义,那么便不难发现其中更加深刻和丰富的内涵。
当然,马克思的人类学观念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费尔巴哈的影响,但我们也要看到,人类学作为一门经验的、感性的科学与纯粹哲学的对立,至少可以追溯到康德。
在康德看来,虽然都是关于人的行为的科学,但纯粹的道德哲学与“实用人类学”是不同的。
前者研究的是先验-形而上学的原理,而后者则是在经验层面的研究。
如果我们考虑到人类学的经验性特征,就能够更加准确地理解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的“翻转”,也就更能理解马克思的哲学变革与德国古典哲学的内在渊源。
黑格尔“精神现象学”讲述的是意识的“经验”,或者说是逻辑生成的“经验”,而马克思认为这不过是以一种抽象的方式讲述人类的感性经验。
所以马克思强调人是对象性的、自然的存在,而不是黑格尔的自我意识。
如果将人理解为感性的存在,那么古典哲学中的自由就首先成为了问题。
按照康德的观念,在经验范围内是没有自由的,人类能够认识自然的必然性,但最终都必须遵循这种必然性。
如果说自由是德国古典哲学的一个基本前提和出发点,那么马克思的出发点却只能是不自由的。
因为马克思也发现,在现实世界中,人类承受着Ξ本文系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特征研究”(项目号:08JZ D0001)、南开大学2008年度人文社会科学校内文科青年项目(项目号:NK Q08068)的阶段性成果。
“物”的统治,作为感性存在物的人是被规定的、不自由的。
然而,正是在这个不自由的领域中,自由问题才显得愈加迫切。
要继续讨论自由问题,就必须将其转化成另外一个问题,即现实中的人如何从不自由走向自由的问题,也就是自由的可能性问题。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是对康德提问方式的“翻转”。
在康德那里,“先验的自由”是经验领域中因果链条得以可能的条件,“实践的自由”则是具体的道德行为得以可能的条件,而自由本身则是无条件的。
沿着这种思维进路,自由势必要被设定为所有事物之可能性的前提,在费希特和黑格尔那里就是如此。
而在马克思的人类学视野下,由于人的存在本质上是有条件的,所以人的自由也是有条件的,问题在于实现自由的条件是什么。
既然马克思的出发点是现实的,那么这些条件就必须到现实中去寻找,也就是要到不自由的人类境况中去寻找。
二当马克思试图对这个新的自由问题做出解答的时候,他首先求助于黑格尔的阐述方式。
我们知道,马克思尽管反对黑格尔将人理解为自我意识,但他还是高度赞扬了黑格尔将“人的自我产生看作一个过程,把对象化看作非对象化,看作外化和外化的扬弃”①。
马克思也试图在类似这样一个过程中来回答自由的可能性问题。
对于黑格尔自由观念的阐述模式,应当像马克思所说的那样,将其理解为一个“过程”。
首先,自由是作为前提和事实而存在的。
在黑格尔看来,哲学彻头彻尾是自由的。
主体对于客体的优先性,就是这种自由的充分表达。
这也是黑格尔唯心主义辩证法的前提。
但是,这种自由的完全展开,或者说意识对这种自由的自觉,却需要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的起点是自由,它的终极目的也是自由,而两点之间的各个环节,却包含着不自由。
在黑格尔看来,意识在没有完全觉醒之前,是被规定了的“自然意识”。
而只有当它意识到那些规定着它的、似乎与它完全相异的、无条件地给予它的事物,不过是它自身的外化,并且它只有在这些外物中重新发现自身,才成为“现实的自由的精神”。
在这个过程的终点,也就是“绝对精神”那里,所有的环节都被包括进来,并且完全“透明化”,自由才得到完全的实现。
显然,自由在黑格尔那里不仅是前提、起点,而且是目的、终点。
因为黑格尔那种概念的辩证运动事实上是一种类似“目的论”的运动。
“黑格尔的总体观念是从亚里士多德的基础性概念,特别是发源于其实体学说的最终目的(telos)概念导出来的,也就是说是在这个概念通过被翻译为终极原因(causa finalis)而保存下来的那种完全确定的意义上导出的。
在‘达到的目标’和‘实现的目的’的意义上,终点‘从最后’———回溯地———决定着开端和这个指向它的发展过程的所有阶段。
目标被作为原因在一开始和所有的阶段中就已经呈现出来,作为实在的可能性,以被预设的形式浮现出来,并逐步变为‘现实’”。
②所以,黑格尔所谓的自由的实现,乃是从自由到自由的过程,或者说是自由本身的展开过程。
这种实现与我们的通常理解有一定差距,它事实上是主体对自身已然拥有的自由的意识。
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的自由观念,在很大程度上还依赖着黑格尔的这种阐述模式。
如前所述,马克思的理论出发点乃是现实的不自由。
但是如果采取黑格尔的这种模式,那么势必要设定一个先在的自由状态。
而即使仅仅是一种潜在的自由,与不自由的出发点之间也会存在一定的距离。
马克思说,他的理论出发点是“当前的经济事实”。
这个事实是,“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的数量和力量越大,他就越贫穷。
”“这一事实无非表明: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
”“劳动的这种现实化表现为工人的非现实化,对象化表现为对象的丧失和被对象奴役,占有表现为异化、外化”。
③显然,马克思对人的不自由状态的陈述,已经包含着他对这种状态的特定理解,也就是人类活动的异化状态。
而异化这个概念在逻辑上有一个基本的设定,就是最初的一种非异化状态,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本质力量的未发状态。
尽管这种状态在马克思这里并没有得到强调,但可以断定的是,这里马克思还是在试图在这个不自由状态的范围之外寻找理解这个不自由的起点。
这个起点正是我们理解这个时期马克思自由观念的关键。
与黑格尔相似,马克思也将真正自由的人的产生理解为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从一个潜在自由的起点,穿越不自由的异化诸阶段,最终达到真正的自由。
这也就是实现共产主义的过程。
马克思说,“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去扬弃,因而是通过人的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呵护人性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和在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范围内生成的。
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④。
这样,自由的实现就意味着人的类本质的真正展开。
马克思这里的思考虽然是从当前的不自由的“事实”出发的,但从根本上说,他所说的自由并不是通过不自由而被理解,相反,这种不自由的状态倒是必须通过某种“本然”的、未被异化的自由状态而得到理解。
在黑格尔那里,意识活动意味着不断从诸多被规定的不自由状态中解放出来,马克思将这种批判性的哲学精神以人类学的方式表达出来。
然而,这并不是黑格尔的理论逻辑的全部,而仅仅是一个部分。
黑格尔哲学是有前提的,这就是从笛卡尔、康德和费希特等人提供的自我意识思想。
按照黑格尔的逻辑,自我意识是近代哲学的逻辑起点,没有它“现象学”的过程是不可能启动的。
虽然马克思极力批判黑格尔的自我意识,却不得不接受其陈述方式。
而一旦接受了这种陈述方式,并预设另一个起点,那就与他的提问方式发生了逻辑上的矛盾。
马克思似乎已经将黑格尔的核心观念翻转过来了,但却没有成功地将他的陈述方式翻转过来,这种陈述方式又反过来使得马克思自由观念的变革不够彻底。
因为从逻辑上讲,在这里我们还不能说马克思真正地是从当前的“经济学事实”出发的。
三应该说,马克思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或许正是“巴黎手稿”成为“手稿”的一个原因。
无论如何,后来马克思放弃了这种通过自由来理解自由的叙述方式,试图真正通过不自由来理解自由。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看到康德逐渐成为马克思的一个尽管常常是隐匿的,但却越来越重要的对话者。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最终应当像新康德主义者那样提倡一种伦理的社会主义,将共产主义等同康德的道德自由,而只是突出马克思自由观念中与康德的“争辩”,以康德为背景支援来理解马克思的自由观念。
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的第三个“二律背反”中提出了“先验的自由”的观念:“按照自然律的因果性并不是世界的全部现象都可以由之导出的唯一因果性。
为了解释这些现象,还有必要假定一种由自由而来的因果性。
”⑤因为按照自然律,任何事物的发生都需要一个“充分规定的原因”,而如果对原因的追索无限前推,就必然陷入矛盾。
因此需要假定一种“绝对的自发性,它使那个按照自然律进行的现象序列由自身开始,因而是先验的自由,没有它,甚至在自然的进程中现象在原因方面的延续系列也永远不会得到完成”⑥。
先验的自由不属于经验领域,但却是经验领域中原因系列成立的条件。
在理论理性的领域,先验自由不能成为研究对象,但却是必需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