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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情景导入学习目标你同意这位学者对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划分吗？到底什么是唯物主义？什么是唯心主义？其根本分歧是什么？要廓清这些迷雾，就让我们一起走进今天的课堂。
识记唯物主义、唯心主义的根本观点。
[重点]正确认识唯物主义的三种基本形态；正确区分主观唯心主义和客观唯心主义。
[重点]在实际生活、学习中能够自觉坚持唯物主义，坚决反对唯心主义。
一、唯物主义1.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分歧，是围绕物质和意识谁是本原的问题展开的。
2.唯物主义的根本观点：物质是本原的，意识是派生的，先有物质后有意识，物质决定意识。
教材“探究问题1”提示不同意上述观点。
唯物主义承认存在决定思维(物质决定意识)；唯心主义承认思维决定存在(意识决定物质)，不能把追求物质满足看成是唯物主义，也不能把追求精神满足看成是唯心主义，唯物主义者也追求精神的满足，唯心主义者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分歧，是围绕物质和意识谁是本原的问题展开的，如果给它们加上别的意义，就会造成混乱。
3.唯物主义的三种基本形态(1)古代朴素唯物主义：认为世界是物质的，坚持了唯物主义的根本方向，本质上是正确的；但它没有科学依据；它把物质归结为具体的物质形态。
(2)近代形而上学唯物主义：在总结自然科学成就的基础上，丰富和发展了唯物主义；它把物质归结为自然科学意义上的原子，因而具有机械性、形而上学性和历史观上的唯心主义等局限性。
(3)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现时代的思想智慧，是无产阶级的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指导我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强大思想武器。
教材“探究问题2”提示(1)上述材料所反映出的观点属于唯物主义。
(2)上述观点属于古代朴素唯物主义。
古代朴素唯物主义否认世界是神创造的，认为世界是物质的，坚持了唯物主义的根本方向，本质上是正确的。
但是，这些观点只是一种可贵的猜测，没有科学依据；它把物质归结为具体的物质形态，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了。
特别说明本书根据历年考研大纲要求并结合历年考研真题对该题型进行了整理编写，涵盖了这一考研科目该题型常考试题及重点试题并给出了参考答案，针对性强，考研复习首选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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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021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哲学系672哲学综合考研核心题库之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原理案例分析精编1．以下是关于唯心主义的有关材料：材料1：陆九渊：“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
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王守仁：“无心外之理，无心外之物”。
材料2：朱熹认为：“理在气先”。
“宇宙间一理而已，天得知而为天，地得知而为地。
”“天地之间，有理有气。
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
是以人物之生，必禀此理，然后有性；必禀此气，然后有形。
”“未有天地之先，毕竟也只是理，有此理便有此天地，若无此理便亦无天地。
”材料3：列宁：“哲学唯心主义是把认识的某一特征、方面、部分片面地、夸大地发展（膨胀、扩大）为脱离了物质、脱离了自然的、神话了的绝对。
”根据以上材料分析回【答案】（1）简析材料1的观点并说明其唯心主义的形式。
（2）简析材料2的观点并说明其唯心主义的形式。
主要进展、当前偏颇与关键课题———新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反思刘志洪【摘要】新中国成立以来，马克思主义哲学取得基础理论建构与新理论领域开拓、历史整体梳理与文本深度解读、科学反思与有效引领现实等重要进展，在思想、方法、视野、范式、立场、观念、思维和境界等方面都实现明显突破，但当前存在阐释驱逐创造、借鉴抑制自创、观念重于现实、反思强于引领、批判盖过建设、认知背离生存、表象替代实质和功利消解理想等偏颇。
在合理协调或不当处理与实践、政治、他者、自我的关系等关键问题中，形成了同实践良性互动、砥砺前行，以学术－思想方式反思引领政治，兼容并包、百家争鸣，自我批判、自我超越等宝贵经验，也产生了若干深刻教训。
认真总结这些进展与偏颇，汲取经验教训，有助于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通达更高程度的繁荣之境，更有力地推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人类文明的崭新发展。
【关键词】新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进展；偏颇；经验教训中图分类号：Ｂ２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７６６０（２０２０）０２－００２３－０９作者简介：刘志洪，哲学博士，（北京１００８７２）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副教授，（北京１００８７５）北京师范大学北京文化发展研究院特约研究员。
基金项目：中国人民大学２０２０年度中央高校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学科）和特色发展引导专项资金一段时间以来，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界集中纪念新中国成立７０周年。
对我们的哲学而言，这种反思不仅应当面对现实，而且需要朝向自身，它们是两个同样重要的向度。
黑格尔甚至认为，思想以自身为对象思考是其最优秀的活动。
把７０年历程作为相对“独立”的对象“反过来而思之”，展开实事求是的检视，清理进展与偏颇，省思经验与教训，汲取思想和勇气，确立合理的价值取向，发现通达未来的道路，进而睿智而坚毅地前行，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下关键任务。
在这种自觉努力中，我们的哲学将迎来本质的发展和光明的前景。
一、７０年来的主要进展新中国成立的７０年，是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即“好”起来的发展历程，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持续中国化和现代化的探索过程，更是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在生活实践中构建和运用的提升过程。
学术对话：“语言是存在之家”：重审文白不争的历史悲情张宝明;张剑;褚金勇【期刊名称】《平顶山学院学报》【年(卷),期】2012(027)003【摘要】作为中国历史文化转型与进步的标志,白话文取代文言文一直是我们予以认可和首肯的,而由＂新青年派＂招惹的＂文白不争＂事件也一直是学术界讨论的热点话题。
但同时也需要看到,在白话文运动中,启蒙先驱在现代性的焦虑下表现得深刻而又激进、理性而又情绪、进步而又偏执,从而使得语言现代性演进在乌托邦色彩不断染浓的情况下从理性走向非理性。
一代启蒙思想家通过语言＂断裂＂来实现现代性最大化的演进,这不但导致了中华传统母语的巨大阵痛甚至是非正常死亡,而且导致了汉语发展传承中千年语脉的断裂,使得现代汉语发展先天不足与后天失调。
西哲有云,＂语言是存在之家＂。
今天,重新审视由那一缕由＂白话文＂招惹的现代性思绪带来的偏至,倍感话题的沉重,我们不但要在共享现代性的同时对其招致的致命＂自负＂以及其他予以充分的提防,还要从中总结反思,以期为我们探索语言的现代变革乃至整个社会的现代性演进提供可资借鉴的意义资源。
%As the sign of China＇ s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transformation and progress, the vernacular writing instead of classical Chinese has been confirmed, and the event of non - argument between vernacular writing and classical Chinese caused by the New Youth has been a hot topic in the academic circles. But at the same time, one thing is to be notified that in the movement of vernacular writing, the enlightenment forerunners under mod- em anxiety looked deep and radical, rational and emotional, progressive and paranoid,thus making the evolution of language modernity from nationality to irrationality in Utopia. A generation of enlightenment thinkers the maximization of modernity evolution through language rupture, which caused not only great pain and achieved even the death of traditional Chinese language, but also a thousand years of pulse fracture i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 leading to the congenital defect and posterior disorder of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 west- ern philosopher said ＂Language is the home of existence＂. Today, the reexamination of the bigotry caused both by vernacular Chinese and modern thinking, we have felt the weight of the topic. When we share modernity, we should be on guard against the deadly conceit caused by it, and also need summarization and reflection in the hope of providing reference for the exploration of the modern change of language and modern evolution of the society.【总页数】6页(P39-44)【作者】张宝明;张剑;褚金勇【作者单位】洛阳师范学院,河南洛阳471022;洛阳师范学院,河南洛阳471022;武汉大学,湖北武汉430072【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109.9【相关文献】1."文白不争"引发的历史悲情--从文化社会学的视角看现代性的两副面孔 [J], 张宝明2.语言·文学·自然--"语言是存在之家"的生态文艺学解读 [J], 潘华琴3.走向存在之家--海德格尔与道家语言观比较 [J], 牛文君;叶美芳4.新高考背景下高中历史第二课堂对提高学生历史人文素养之家国情怀研究 [J], 徐芳芳;陶小妹5.五四时期文白转换的语言媒介视角解读 [J], 叶咏絮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第三讲列宁的《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目录一、写作背景介绍 (1)A：俄国第一次革命失败后政治、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激烈： (1)B：认识论问题的突出与马赫主义的流行 (1)C：马赫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结合过程： (2)二、列宁在批判马赫主义中对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发展。
(2)一、写作背景介绍A：俄国第一次革命失败后政治、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激烈：1905年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在1907年“六三政变”后失败，革命走向低潮，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在革命策略上发生了严惩的分歧：孟的多数：取消主义：主张取消党的秘密组织，放弃党的纲领，把党变成一个为沙皇政府的法律所允许的合法组织。
孟的少数主要是普与布的多数列宁：护党派：提出暂时退却的策略路线，以便积蓄力量，迎接新的革命高潮；布的少数（波格丹诺夫）：召回主义：反对列宁认为革命的设法马上就要到来，反对利用议会进行合法斗争，反对任何妥协，主张召回党在国家议会中的代表，准备新的武装起义。
与这种政治混乱也反映在思想理论领域，一些知识分子对马克思主义发生了动摇和怀疑：试图用社会上流行的各种思想来修正或取代马克思主义，如当时就出现了“造成神说”：主张把科学社会主义与宗教结合起来，建立无神论的宗教，高尔基一度也深受这种思潮的影响。
但是在党内影响最大的是波格丹诺夫宣扬的马赫主义。
马赫主义在当时具有现代科学色彩的哲学思潮。
波格丹诺夫用它来系统地修正马克思主义哲学。
因此对它们进行系统的批判就成为思想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
因为用什么样的理论指导革命，是关系到革命成败的重大问题。
B：认识论问题的突出与马赫主义的流行第一，西欧哲学研究的重点从休谟康德以来逐渐转向了认识领域。
19世纪40年代的实证主义就是其体现，实证主义就是以经验和实证知识为立论根据：实证主义第一代主要代表是孔德、穆勒和斯宾塞等人，70年代出现了马赫、阿芬那留斯为代表的马赫主义（经验批判主义），被认为是第二代：他们拒绝对哲学的基本问题作出回答，把科学以及人的一切认识都局限在现象领域，他们看重经验，但是又不承认经验是对客观存在的反映，它标榜科学但是又不承认科学能达到客观真理。
《马克思主义研究》2003年第2期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与历史决定论王清明【内容提要】 以往历史决定论的多种形态,本质上都是唯心主义的,都带有机械论倾向。
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在理论上大致经历了由初创到充实、完善再到成熟这样三个阶段。
每一阶段研究的侧重点,由确立唯物主义的基石到对资本主义社会有机体的系统剖析再到对社会有机体内各因素的“交互作用”与经济因素的“最终作用”及其辩证关系的全面阐发。
【关键词】 唯心史观 唯物史观 机械决定论 历史决定论在国内学术界,将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指称为历史决定论,是一种相当普遍的现象,但这并不是一个不存在任何问题的结论。
因为,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从未将自己的社会历史观称作历史决定论。
相反,历史决定论(historicism)这一概念的最初提出者波普尔,倒是在他的《历史决定论的贫困》一书中把马克思主义指认为是迄今为止最纯粹、影响最广泛,因而也最危险的“历史决定论形式”。
这就向我们提出了如下的问题:究竟什么是历史决定论?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的科学涵义究竟是什么,能否将它等同于历史决定论?一、历史决定论的多种形态在我们展开对历史决定论的讨论之前,有必要先对“决定论”与“非决定论”这一对范畴加以清理。
一般来说,决定论是承认世间一切事物都具有规律性、必然性和因果制约性的哲学学说。
古希腊的留基伯是决定论的先驱,他提出:“没有一种事物的产生是无缘无故的,一切事物的产生都是有一定根据的,都是必然的。
”(《简明社会科学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2年版,第384页)。
决定论者承认因果联系的客观性和普遍性,认为任何现象都有其产生的原因,任何原因又必然引起一定的结果,这些都是确定的,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与决定论的这种看法相对立,非决定论否认因果联系的客观性和普遍性,宣称“在自然界中,既没有原因,也没有结果”(同上书第604页)。
从上述决定论与非决定论相互对立的基本主张中,我们不难看出,决定论大多是唯物主义的主张,而非决定论则主要是主观唯心主义的看法。
总第252期‘北京社会科学“2024年第4期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是否存在双重路径?对艾伦㊃布坎南内在批判与外在批判的反思王新生㊀刘盛威[收稿日期]㊀2024-01-08[作者简介]㊀王新生(1962 ),男,河南新乡人,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刘盛威(1992 ),男,河南焦作人,南开大学哲学院博士研究生㊂[基金项目]㊀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重大委托项目(TJESDZX22-01)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研究㊂[摘㊀要]㊀如何阐释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是理解马克思正义思想的前提㊂艾伦㊃布坎南提出了双重路径的建构与阐释视角 非法权的外在批判与法权的内在批判,从而把马克思正义思想以内在批判的形式呈现出来㊂然而,布坎南的建构与阐释是失败的㊂首先,其双重建构存在着两条路径之间的对抗㊂其次,其外在建构忽略了法权批判的可能性㊂最后,其内在建构违背了历史唯物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批判逻辑㊂布坎南失败的根本原因在于误读了历史唯物主义,但这并不意味着双重路径的设想没有合理性㊂基于历史唯物主义,我们仍然可以提出一种马克思批判资本主义的双重路径 低阶批判与高阶批判㊂这样理解的 双重路径 ,清晰地呈现了马克思正义思想的内在构成,将为马克思主义正义理论的当代建构提供真正合乎马克思本人思想的方法论支持㊂[关键词]㊀布坎南;马克思;正义理论;历史唯物主义;资本主义批判[中图分类号]㊀B82㊀㊀[文章编号]㊀1002-3054(2024)04-0004-11[文献标识码]㊀A[DOI ]㊀10.13262/j.bjsshkxy.bjshkx.240401㊀㊀一㊁引言㊀㊀近年来,由 塔克 伍德 命题引发的马克思与正义理论的关系问题,成为中外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研究的焦点话题㊂许多人认为,虽然马克思本人没有系统讨论过正义问题,但我们不仅能够而且必须依据他的相关论述和基本方法建构一种属于马克思的正义理论㊂艾伦㊃布坎南的研究尤为具有代表性㊂他提出的 双重路径 的建构与阐释视角,不仅较好地回应了 塔克 伍德 命题,也为建构马克思正义理论提供了新的思路㊂目前,人们对布坎南思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他对马克思正义思想的细节性误读㊂然而,更为根本的问题在于,布坎南提出的 双重路径4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是否存在双重路径? 对艾伦㊃布坎南内在批判与外在批判的反思是否立得住?如果立不住,问题在哪里?这是否意味着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不存在双重路径?进而言之,马克思主义正义理论究竟应该怎样建构?这些问题既是布坎南思想研究中的重要问题,也是我们在发掘马克思正义思想和建构马克思主义正义理论时必须澄清的问题㊂本文从布坎南所谓的 双重路径 出发,通过反思其建构逻辑和提出问题的缘由,澄清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在何种意义上是 双重路径 ,以期深化对马克思批判理论的认识,并为建构契合马克思思想的正义理论提供参考㊂㊀㊀二㊁建构与阐释:布坎南的双重路径㊀㊀按照布坎南的说法,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存在着双重路径:内在批判与外在批判㊂其中,内在批判是以资本主义社会内生或固有的(Endemic to)法权(正义)为依据批判资本主义;外在批判则是以外在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共产主义眼界为依据批判资本主义㊂前者是法权视角,后者是非法权视角㊂布坎南认为,马克思非法权的外在批判是最主要的,是一种激进的批判路径;法权的内在批判只是起 次要的㊁破坏性的作用 [1],因而,他对马克思正义理论的建构与阐释也从外在批判开始㊂(一)外在批判与非法权视角法权是权利与权力的统一体㊂马克思认为,法权是指由国家保护的,以法律手段调整社会而形成的一种社会现象和社会关系㊂这种基于法律而形成的社会关系和要求,规范着人们在社会生产和其他活动中的权利义务关系㊂因而,法权关系并不是永恒的,而是一种与国家的存在密切关联的历史性关系㊂在布坎南看来,马克思对法权问题的看法是经由黑格尔形成的,但在理想性上马克思明显比黑格尔走得更远㊂马克思认为,国家和它所保护的法律终将消亡,因此在黑格尔寄希望于市民社会通过自我调节达至法权正义的地方,马克思则要求消除市民社会以及法权本身㊂正因为如此,他的批判必然走向一个非法权的评价视角:共产主义眼界㊂布坎南认为,在马克思那里,共产主义社会不只是出现在资本主义之后的社会,它也提供了更为根本与激进的评价视角㊂也就是说, 关于共产主义社会的这些纲要性表述的否定作用是通过对比来彰显资本主义社会和早期阶级社会的缺陷㊂而其肯定作用则充当了一种判断人类进步的视角 [2]㊂总的来看,布坎南对马克思 外在批判 的建构与阐释是通过以下三个步骤完成的㊂首先,布坎南追溯了共产主义眼界的形成基础:类本质㊂布坎南指出,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明确依赖于规范性的人性概念 类本质 ㊂它指涉 人所特有的人类能力 ,是社会的㊁历史的和非唯心主义的概念㊂ 类本质 的异化与克服就是指这些能力在不同社会的运作形式㊂因而马克思的批判理据就在于,共产主义社会相比资本主义社会更适合这些能力的施展与实现㊂不过,布坎南也表示, 类本质 只是马克思的早期思想,随着历史唯物主义的成熟,他的批判虽仍旧依赖人性,但已明显更倾向于从解释与描述性的维度阐释人性 人性的普罗透斯般的核心概念 ①㊂这表明,在以历史唯物主义为基础的人性概念中,马克思的评价视角从 类本质 转向了共产主义㊂其次,布坎南明确了共产主义眼界的核心内容:非扭曲的需要㊂布坎南认为: 人类历史在其基本上是满足需要的活动,而马克思唯一的评价标准仅仅是这一活动的成功程度㊂ [3]也就是说,历史唯物主义的人性观与满足人类需要的活动之间存在着某种一致性,它为马克思的批判提供了可能㊂布坎南指出,根据历史唯物主义,人的需要与欲望在根本上是受特定历史阶段的生产方式决定的㊂在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私有制下,人的需要必然表现为对物与金钱的狂热,是彼此冲突的扭曲需要,因而难以获得满足㊂但随着共产主义社会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的扬弃,以及物质财富的充分涌流,人的需要不仅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还能保证这些需要是非扭曲的㊂ 尤其5‘北京社会科学“㊀2024年第4期是创造的需要,合作生产活动的需要以及自主生活的需要 在共产主义社会将成为人类的心理构成因素㊂ [4]从这个意义上讲,共产主义社会在满足基本需要与非基本需要或需要与欲望方面上的成功是马克思的根本的评价尺度 [5]㊂值得注意的是,在布坎南看来,一切可以归结为两点:第一,人的需要的满足;第二,这种满足的非扭曲性㊂最后,布坎南整合了剥削与共产主义眼界的理论联系㊂在布坎南看来,马克思的剥削概念指涉三重内涵:一是专指资本主义社会的劳动剥削;二是泛指一切阶级社会存在的劳动剥削;三是一般意义上的剥削,泛指人际间有害的利用关系㊂根据历史唯物主义,劳动剥削必然会普遍地影响人类社会关系㊂马克思的批判是从人类生存方式的意义出发的,因此剥削就不再是简单的 生产 分配 问题,而是社会性问题㊂那么,剥削作为政治经济学的范畴,又如何成为马克思审视人类生存方式的一般批判标准呢?布坎南认为: 异化理论通过对人类被利用的方式和这种利用对人类伤害的形式提出了系统化的分类,为剥削概念提供了内容㊂ [6]即是说,资本主义作为典型的剥削社会,必然也是充斥着异化现象的缺陷社会,而共产主义作为 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 的理想社会则不存在着任何意义上的剥削与异化,因此,马克思便以后者为参照对前者进行了一种 外在批判 ㊂总的来看,布坎南所谓的 外在批判 旨在表明:马克思的批判视角与标准在根本上是外在于法权社会的㊂根据这一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问题不在于是否违背了某种法权原则所要求的正义,而在于由它的生产方式缺陷引发的诸多社会问题是不可避免的㊂(二)内在批判与法权视角布坎南所谓 内在批判 的建构和阐释是从回应艾伦㊃伍德开始的㊂伍德认为,马克思将正义视为 从法权角度判断法律㊁社会制度以及人类行为的最高理性标准 [7]㊂但马克思不是抽象地理解这一标准,而是将其置于历史唯物主义视域具体把握,即 正义不取决于人类行为与利益的普遍一致性,而取决于受历史条件制约的生产方式所提出的具体要求 [7]㊂也就是说,在马克思看来,并不存在着以人类行为与利益的普遍一致性为基础的正义准则,只存在着特定生产方式下历史性的正义准则㊂因此,马克思不会依据法权正义批判资本主义社会㊂布坎南肯定了伍德的历史唯物主义诠释立场,但也认为伍德对正义概念的理解存在着偏差㊂一是忽略了正义的不同用法与类型㊂布坎南指出,正义在社会理论里有两种用法:解释性与评价性㊂前者以正义描述社会制度,或解释它们在时间中的发展;后者以正义评价社会制度,具有规范性的意味㊂同时,相对于一个既定的社会制度,正义还表现为两种类型:内在与外在㊂前者 至少在相当程度上体现在基本的制度结构上,以及在该社会成员中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上 [8],属于该社会内生的法权概念;后者则正好相反,它从另一社会引进,表现为外在于该社会基本制度结构的意识形态,属于该社会外生的法权概念㊂例如,共产主义社会的正义观相对于既定的资本主义社会而言就是一种外在正义㊂伍德没有区分正义的不同情形,反而预设了正义与生产方式的 先定和谐 关系 既定的生产方式总是满足它所产生且可运用于其上的唯一的正义准则 [9],这就排除了以正义为标准的评价既定生产方式的可能性㊂二是窄化了正义概念的适用范围㊂布坎南指出,马克思的正义概念不仅指涉分配性的权利,还包括政治正义等非分配性的权利,是适用于整个市民社会的广义法权㊂伍德未经审慎区分就把正义概念局限在分配领域,这使得他从 马克思论述分配正义的文本滑向了马克思对正义批判的一般性结论 [9],进而忽略了马克思对正义批判的多领域运用㊂质言之,由于伍德窄化了马克思的正义概念,基于资本主义法权正义的多领域的内在批判被排除在了马克思视野之外㊂6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是否存在双重路径? 对艾伦㊃布坎南内在批判与外在批判的反思按照布坎南的说法,马克思的内在批判集中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㊂一是对分配正义的内在批判㊂从马克思的视角看,劳资交易具有正义表象的原因在于交易双方对某些事实存在着虚假信仰及正义原则的短视运用㊂只要揭穿这些虚假信仰并将正义原则一以贯之,无须借助任何外在的正义标准, 资本主义自身的正义标准就为对自身的批判提供了素材 [10]㊂马克思虽然没有基于某种外在的正义标准谴责资本主义剥削,但按照资本主义自身的正义标准,剥削也是不正义的㊂二是对政治正义的内在批判㊂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明确揭示了政治解放的不彻底性㊂在他看来,政治解放宣称的政治参与和公民权利均是以承认私有财产权为前提的㊂但私有财产权作为市民社会的狭隘权利,实质上是分隔冲突的利己主义者的界碑,只对孤立的㊁利己的㊁单子式个人才有价值㊂这意味着,政治正义必然受到利己主义因素的侵蚀㊂ 即使在所有的人都拥有平等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的地方,财富和权力的不平等也产生了不同个体在行使这些权利的效力上的严重的不平等㊂ [11]三是对正义条件的内在批判㊂正义意味着社会利益冲突的恰当平衡㊂根据马克思的国家理论来讲,这种状态只在阶级消亡时才会真正实现,但阶级消亡又意味着包含正义在内的全部法权体系走向解体㊂这就产生了一个正义悖论 正义的环境恰是正义的要求无法满足的条件 [12]㊂从这个意义上讲,马克思的国家理论暗含了对资本主义正义条件的内在批判㊂可见,马克思对资本主义非正义性的揭露和批判并不限于分配领域,而是从多方面加以把握的㊂布坎南认为,尽管马克思频繁地使用内在批判,但他始终避免直接指称资本主义是不正义的㊂这是因为正义对于马克思来说,是次要甚至不必要的㊂一是正义在马克思的理论中处于次要地位㊂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视域决定了他的研究更重视生产方式等经济问题,而非正义等法权问题㊂二是共产主义社会消除了正义的环境㊂正义作为调节利益冲突的补救性价值,诞生于稀缺与互竞环境当中㊂共产主义社会由于扬弃了稀缺与互竞环境,也就使得马克思对正义的讨论成为不必要的了㊂三是正义在革命中不起重要的动机作用㊂马克思认为正义等道德诉求会延误革命进程与误导革命目标,自然也就不会过多地谈论它㊂总的来看,布坎南的内在批判旨在表明:正义虽然在马克思的批判中不起主要作用,但马克思的确依据正义批判了资本主义,这个标准就是资本主义自身的正义原则㊂从这个意义上讲,马克思的正义理论是批判性的而非建构性的,正义是马克思从资产阶级那里借来的批判武器㊂㊀㊀三㊁解构与问题:布坎南建构与阐释理路的困境㊀㊀布坎南的建构与阐释,勾勒出了一幅马克思 内外兼顾 批判资本主义的逻辑理路:既表明马克思看轻正义批判的基本态度,重申了他所谓历史唯物主义在马克思批判理论中的核心地位;又解释了马克思缘何没有彻底无视正义概念,为正义思想在马克思批判理论中留有余地㊂布坎南的思想也深深影响了当代西方学者的研究进路㊂譬如,佩弗就特别致谢了布坎南的理论创见②;卢克斯提出的 多视角批判 观点也不乏布坎南双重路径的影子③㊂从这个意义上讲,布坎南的建构与阐释不仅是成功的,而且是深刻和富有启迪意义的㊂我们必须看到,布坎南也存在着对马克思批判理论的过分解读甚或误读的问题,鉴于已有一些研究成果讨论过这个问题,这里不再赘述㊂值得进一步追问的是:布坎南双重路径的建构视角是否立得住?他的致思进路存在着哪些问题?要想回答这些问题,就必须对布坎南的建构逻辑进行系统解构㊂布坎南试图用 外在批判 和 内在批判 的相互配合,在 整体上 建构马克思的批判理论㊂因此,我们也将从他的 整体建构 出发,对他的理论建构进行逐层分析,即对他的 整体建构 外在建构 和 内在建构 进行批判性解构㊂7‘北京社会科学“㊀2024年第4期(一) 整体建构 存在着路径对抗布坎南的双重路径建构是在伍德与胡萨米之争的背景下提出的㊂伍德一派主张剔除马克思批判理论中的正义元素,将马克思塑造成一个与道德无涉㊁只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结构和人类社会规律的冷静观察者;胡萨米一派则坚决捍卫正义在马克思批判理论中的重要地位,力图恢复马克思应有的价值立场与道德向度㊂布坎南敏锐地捕捉到了两派观点的合理之处,试图通过 折中 的办法来诠释马克思的批判理论,以期探索解决马克思正义之争的第三条道路㊂换言之,布坎南所建构的,实质上是用一个新的㊁更高的理论框架把伍德与胡萨米等学者的理论分歧调和起来,以期塑造出一个既拒斥正义却又依据正义批判资本主义的马克思形象㊂按照布坎南的想法,内在批判和外在批判分别在马克思的理论中发挥着不同的作用㊂内在批判以资本主义正义(法权)为依据,用以彰显马克思的正义思想,属于规范维度的批判;外在批判以共产主义眼界(历史唯物主义)为依据,用以彰显马克思拒斥资本主义法权正义的根本诉求,因而 在任何传统意义上更多的是认识论的,而非道德的 [13]㊂前者是伦理维度的,后者是认识维度的;前者是马克思借来的批判武器,后者是马克思自己的批判武器,两条路径相辅相成㊁各行其是㊂从表面上看,布坎南的双重路径既坚持了伍德捍卫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又接受了胡萨米为正义在马克思的思想中谋求一席之地的诉求,似乎完美调和了伍德与胡萨米之争㊂但实际上,布坎南的调和只是外在的 形合 ,而非内在的 神合 ㊂他的调和不过是将伍德与胡萨米的理论分歧内置于自己的理论建构中,从而把外部的理论对抗转变为理论内部的路径对抗㊂由于未能打通这两种路径,试图调和两种理论诉求的努力始终无法得到很好的融合㊂因此,为了维持建构的稳定性与自洽性,布坎南不得不在两种路径之间来回徘徊㊂这种徘徊典型地表现在他对历史唯物主义的诠释之中㊂一方面,当布坎南想要指证马克思持有正义思想时,他就贬损历史唯物主义的批判作用,进而为马克思的正义批判留出合理空间㊂布坎南指出: 对于马克思来说,法权观念既不具有主要的解释作用,也不具有主要的批判作用㊂ [14]布坎南认为,法权虽然不起主要作用,但仍然可以起次要作用㊂马克思持有一个起次要作用的法权(正义)批判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要的㊂另一方面,当布坎南想要彰显马克思批判的激进性时,他又转而强调历史唯物主义的奠基作用,以此为马克思的非法权批判提供理论支撑㊂布坎南认为: 即使马克思本人支持的只是那种不那么激进的对法权概念的批判,但根据他实际上对权利所发表的言论,他的追随者们在对权利和正义的态度上,最好的是困惑,最坏的则是轻视,就不奇怪㊂ [15] 共产主义的眼界作为激进地批判资本主义的基本标准和作为判断历史进步的依据的合理性与不合理性 所有这些都依赖于唯物主义的意识理论㊂ [16]布坎南的这些说法无非想要表明,正义在马克思那里无关痛痒,历史唯物主义才是他批判资本主义的根本依据㊂对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诠释,布坎南表现出了明显的徘徊心态,以至于有学者曾生动地将其形容为 骑墙 行径:他既需要却又害怕,既利用却又打击[17]㊂这个评价是非常准确的㊂(二) 外在建构 忽略了法权批判的可能性按照布坎南的说法,马克思的外在批判必然是 非法权的 ,因而是无关正义的㊂这是由于共产主义消除了法权诞生的必要条件,因而以共产主义社会为参照的外在批判只能是非法权的㊂表面上看来,布坎南的说法不无道理㊂在马克思那里,真正的共产主义的确 完全超出资产阶级权利的狭隘眼界 [18]㊂但是,布坎南不懂得,共产主义社会的非法权性质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以共产主义的道德准则批判今天的资本主义现实㊂他忘记了,在马克思那里,任何社会形态的变化都不是骤然的替代或点对点的跳跃,而是在量变积累下历史连续性的中断㊂马克思指出: 无论8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是否存在双重路径? 对艾伦㊃布坎南内在批判与外在批判的反思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㊂ [19]根据这一原理,共产主义是在资本主义的母胎中孕育成熟的,是共产主义要素不断替代资本主义要素的历史过程,而这一过程也必然是共产主义的道德原则不断替代资本主义道德原则的过程㊂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社会形态不会立刻过渡到共产主义,期间还需要经历漫长的历史过程,而这一过程恰为马克思的 外在批判 提供了可能性㊂换言之,马克思的设想是,在现实的历史运动中,人们不断以共产主义的道德原则批判资本主义法权原则(权利正义)并对社会加以改造,推动共产主义不断从理想走向现实㊂根据历史唯物主义可以推导出对应于某种特定生产方式并与其相一致的法权原则㊂这意味着,如果存在一个优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但又未达至共产主义生产方式的 新生产方式及其社会形态 ,那么该社会也必然存在着优于资本主义法权,但又仍旧保留法权属性的 新法权 原则㊂也就是说,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批判视域,马克思完全可能在不违背布坎南批判逻辑的前提下,再拥有一个 新法权 意义上的外在批判 它既不断趋向于共产主义非法权的特性,又不断超越资本主义 旧法权 的局限性㊂在此意义上,哈里㊃范德林登(Harry van der Linden)的看法是值得肯定的㊂他在评价布坎南的外在批判时指出: 虽然共产主义社会的确构成了马克思的终极评价视角,但这并不妨碍马克思从中间的社会主义社会的视角来谴责资本主义㊂ [20]事实上,马克思也是这么做的㊂他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明确指出,由于共产主义社会的低级阶段(社会主义社会)刚刚脱胎于资本主义社会,因而在经济㊁道德等诸多方面不可避免地 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 ㊂所以本质上仍属于法权社会, 平等的权利按照原则仍然是资产阶级权利,虽然原则和实践在这里已不再互相矛盾 [21]㊂这种新的法权社会,就其仍然依照资产阶级的权利原则调节社会生活而言,仍然属于法权社会;这种新的法权社会,就其原则和实践不再矛盾而言,已经超越了法权社会㊂马克思所谓的 原则与实践在这里已不互相矛盾 代表的就是社会主义社会㊂可以看到,马克思当然是在以社会主义的新法权原则对资本主义的旧法权原则进行批判㊂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布坎南忽略了外在建构存在着法权批判的可能性㊂值得注意的是,在我们致力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当下,对于马克思这一思想的挖掘,可能是正义理论建设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内容㊂布坎南的错误更在于,他把对资本主义的道德批判看作我们 外加 给马克思的㊂按照布坎南的说法,马克思在历史唯物主义成熟之后就放弃了早期持有的道德观念㊂这导致马克思缺失了从外部批判资本主义的规范性视角,因而必须从他的共产主义思想中重建一个新的评价视角㊂布坎南认为: 一旦理解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消亡的科学分析和他对共产主义发展阶段的解释的理论缺口 那么发展一种适当的评价性视角来指引社会变革的问题就将重新开启㊂ [22]也就是说,他所要建构的,是马克思本来就没有的或已经放弃了的评价性视角㊂但正如佩弗所指出的,马克思实际从未放弃过自己的评价视角,他的道德观点 至少贯穿于从1844年他早期的系统观点的形成到他后期的著作中 [23]㊂布坎南指称的 放弃 实际上只是马克思对自己早期的㊁不成熟的道德说明方式的放弃,而非对道德准则本身的放弃,也非对资本主义进行道德批判的放弃㊂马克思的转变只是表明,他 不再用内在的㊁评价性的说明方式来说明道德,而是用外在的㊁科学的考察问题的方式说明道德,即用道德的条件说明道德 [24]㊂也就是说,在创立历史唯物主义之后,马克思自觉地把自己的道德观点内置于历史唯物主义㊂这意味着,历史唯物主义蕴含着或实际上已成为马克思的评价视角㊂由于布坎南无法理解这一点,无论他的理论建构多么精致,都不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