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说中的暴力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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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小说《丰乳肥臀》的读书笔记《丰乳肥臀》是一部讲述上官家从建立到走向灭亡的曲折过程的历史性小说。
故事从抗日战争一直持续到中国改革开放。
下面XX给大家带来莫言小说《丰乳肥臀》的读书笔记,希望大家喜欢!莫言小说《丰乳肥臀》的读书笔记1莫言的这本书是标题党的最佳代表,“丰乳肥臀”让人联想到野性女人在花花世界中的无羁生活。
而“谨以此书,献给母亲在天之灵”的寄语,使得读者建立了“丰乳肥臀”与“母爱”的联系。
看完整本书,除了魔幻现实主义带给你的震感外,更多的是被母爱的崇高与伟大动容。
从抗战前夕到解放以后的时间跨度内,母亲上官鲁氏生养了九个儿女,四个孙辈,历经日本屠杀、自然灾害、炮火硝烟、文化革命种种磨难,用自己的乳汁滋养儿孙、以不屈的精神与命运抗争。
丰乳肥臀——悲苦的命运“母亲”有着与旧社会审美标准相匹配的小脚,有着女人生育能力象征的“丰乳肥臀”,但却演绎着旧社会妇女的悲苦命运。
下嫁不能生育的上官寿喜迫使母亲向多位男人借种生子来延续上官家血脉,最终与牧师的爱情结出了上官后代中唯一的男人——上官金童。
八个女儿继承了母亲的丰乳肥臀体态特征,来弟、招弟、领弟、盼弟、想弟、念弟、求弟和玉女各个命运多舛,生之悲苦——死了、疯了、卖了,没有你想不到的苦,只有你无法体验的悲。
这种悲是旧社会女人的写照,是对中国社会人性丑恶的揭露。
即使拥有丰乳肥臀,女人充其量也只是生产的工具,生产力越高所受的剥削也就越深,女人的价值也仅仅体现为生男生女。
丰乳肥臀作为底层劳动人民延续血脉的工具,数千年的生产着悲苦的女人。
丰乳肥臀——生命的抗争每读到一个女儿的命运就不禁感叹上官家女儿的不屈精神,抗争力量。
母亲的被借种、被__、被暴打也不向生命低头,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悲情戏码,也没有孤单流泪、自怨自艾的怜悯情怀。
生活永远坦坦荡荡,即使身体遭受无尽践踏,灵魂也始终保持纯净。
上官家的八个女儿同样延续了母亲的坚毅性格,不管成仙、成妖还是卖身卖命,都无怨无悔,热情荡漾。
莫言檀香刑
篇一:论莫言《檀香刑》中的历史与权利话语论莫言《檀香刑》中的历史与权利话语【摘要】:在莫言的小说中很难离开”残酷”这个主题。
在他的众多作品中,洋溢着红高粱般的热情与人性的受难原则,在残酷的美中,他将原始人性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或纯洁,或高尚,或美丽,或卑污。
总之轰轰烈烈,热情似火。
这一点在他的作品《檀香刑》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文章结合赵甲,孙丙,刑场上的看客来阐述中国封建社会为历史背景下的人性的悲剧。
在这里”刑场”是历史的浓缩,是用来满足统治者取乐的工具和实现”看客”们原始的欲望,在通过对历史的物化展现了莫言所激赏的生命的强悍美。
同时莫言又以其故事自身的隐喻特征将小说的审美内涵延伸到中国文化的内部,使古老文明掩饰下的国家权力体系和伦理道德体系受到尖锐的审视。
【关键词】:残酷;权力;历史;刑场;狂欢《檀香刑》讲述了二十世纪初德国强租胶东半岛,在山东地区修铁路,山东农民参加义和团反抗洋人势力的一段传奇故事。
民妇孙媚娘与县官钱丁相好,她的父亲,唱猫腔的戏子孙丙在一次与钱丁斗须中失败,被拔光了胡子改行开茶馆。
修铁路的德国人欺侮孙丙的妻子,他一怒之下杀了洋人,结义和团反抗洋人的暴行。
孙媚娘的公公,刽子手赵甲奉朝廷之命设计出名为”檀香刑”的酷刑处决孙丙。
小说的主题词是--酷刑,杀人。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与”五四”运动以来庄严的悲剧的延伸。
鲁迅先生所写的杀人的场面,是对麻木国民灵魂的鞭挞。
莫言所写的杀人是对中国传统刑罚文化的审度,反思。
刑场是生命的终结,也是正义,良知的悲壮登场。
在《檀香刑》中有三个典型形象,赵甲,孙丙,钱丁。
莫言檀香刑篇一:论莫言《檀香刑》中的历史与权利话语论莫言《檀香刑》中的历史与权利话语【摘要】:在莫言的小说中很难离开”残酷”这个主题。
在他的众多作品中,洋溢着红高粱般的热情与人性的受难原则,在残酷的美中,他将原始人性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或纯洁,或高尚,或美丽,或卑污。
总之轰轰烈烈,热情似火。
这一点在他的作品《檀香刑》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文章结合赵甲,孙丙,刑场上的看客来阐述中国封建社会为历史背景下的人性的悲剧。
在这里”刑场”是历史的浓缩,是用来满足统治者取乐的工具和实现”看客”们原始的欲望,在通过对历史的物化展现了莫言所激赏的生命的强悍美。
同时莫言又以其故事自身的隐喻特征将小说的审美内涵延伸到中国文化的内部,使古老文明掩饰下的国家权力体系和伦理道德体系受到尖锐的审视。
【关键词】:残酷;权力;历史;刑场;狂欢《檀香刑》讲述了二十世纪初德国强租胶东半岛,在山东地区修铁路,山东农民参加义和团反抗洋人势力的一段传奇故事。
民妇孙媚娘与县官钱丁相好,她的父亲,唱猫腔的戏子孙丙在一次与钱丁斗须中失败,被拔光了胡子改行开茶馆。
修铁路的德国人欺侮孙丙的妻子,他一怒之下杀了洋人,结义和团反抗洋人的暴行。
孙媚娘的公公,刽子手赵甲奉朝廷之命设计出名为”檀香刑”的酷刑处决孙丙。
小说的主题词是--酷刑,杀人。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与”五四”运动以来庄严的悲剧的延伸。
鲁迅先生所写的杀人的场面,是对麻木国民灵魂的鞭挞。
莫言所写的杀人是对中国传统刑罚文化的审度,反思。
刑场是生命的终结,也是正义,良知的悲壮登场。
在《檀香刑》中有三个典型形象,赵甲,孙丙,钱丁。
他们一个是受宫廷礼仪熏陶了数十年的刽子手,一个是民间文化的杰出代表,一个是熟读经史子集的进士。
这三个人物将国仇,家仇,情仇,以及种种戏剧化的方式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在清朝末年外敌入侵的特殊的历史背景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在这部作品中以刽子手赵甲一生的施刑经历展现了刑场与权力,人性的扭曲。
一、权利的异化--赵甲赵甲作为刽子手的代表,封建权力社会的执法者,在小说中他成了历史的第一见证者与参与者。
作者简介:申长崴,硕士,讲师,鸡西大学,黑龙江·鸡西。
邮政编码:158100文章编号:1672-6758(2011)04-0100-2论莫言小说中“肉”意象的文化蕴藉申长崴摘要:莫言小说中的“肉”意象鲜明而独到,在“肉”意象的世界里,既有莫言“独特强调”的言说,也有莫言“为老百姓写作”的创作立场,还有莫言独具的文本特色和人性情怀。
试从“食”“色”两个方面阐释莫言笔下“肉”意象的文化蕴藉。
关键词:莫言;文化蕴藉;“肉”意象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 莫言在众多小说中通过吃的畅快、肉的斑斓描写,刻画了“肉”意象,其文学的丰沛蕴藉与文化的无限丰富相结合,造成了绵延不绝的文化蕴藉,如同黑格尔所说的“显现出一种内在的生气、情感、灵魂、风骨和精神”。
我们探寻莫言小说中“肉”意象的文化蕴藉,也就是要追求文学与历史、文化、传统相互融合后的财富积淀。
一曰“食”:“不肉不欢”的斑斓盛宴1.饕餮之肉。
首先,小说中呈现出人物对“肉”的热爱。
无论对待何种肉,主人公们都投注了巨大热情。
以《四十一炮》为例,嗜肉如命的罗小通从小就对肉充满了深情,他自己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特别想吃肉的少年。
无论是谁,只要给我一条烤得香喷喷的肥羊腿或是一碗油汪汪的肥猪肉,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叫他一声爹或是跪下给他磕一个头或是一边叫爹一边磕头”。
“我还感觉到了这块肉在我的手中颤抖不止,我知道它决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它是因为幸福而颤抖。
……所以我也就理解了肉的激动。
在我拿着肉往嘴巴里运动的短暂的过程中,肉的晶莹的眼泪迸发出来,肉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肉的眼睛里洋溢着激情。
我知道,因为我爱肉,所以肉才爱我啊”。
可以说,莫言笔下一个个阳刚壮美、野性粗犷的人物大多对肉情有独钟,于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昆虫猛兽、水族家禽皆可畅快朵颐。
其次,超出一般的食欲与巨大食量。
将饕餮之肉表现到至极的是《野骡子》、《四十一炮》,例如:传说中少年罗小通“曾经一次吃了八米肉肠、两条狗腿,外加十根猪尾巴”,至于一顿吃掉半条狗则是小菜一碟;平日里他对肉朝思暮想,有肉则来者不拒、吃之无数;吃肉大赛上,气定神闲吃完五斤一盆的牛肉,打败了冯铁汉等吃肉高手,一举夺冠;肉食节上更是风光无限。
济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UNIVERSITY OF JINAN ( So56 Science Edition )第30卷第6期2020 年Vol. 30 No. 62020$-文学研究-论莫言小说中的反讽叙事李昱颖,张学军(东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辽宁沈阳110169;山东大学文学院,山东济南250100)[摘要]在莫言的小说中,修辞反讽较多地表现为政治话语的借用、语言的矛盾和悖谬、刻意营造夸张与失真 等方面。
将某一特定时期、特定环境的用语移植到另一领域,语境的变化影响了这些特定用语表达本义,话语变得 似是而非,产生了反讽的效果。
情景反讽,则是设计出复杂的情境,主要表现在叙事主体的设置、多重故事结构的 嵌套、对文本的戏仿等等。
其中既包含着对形式的探索,也带有对“真伪”的反讽,通过形式表达出意义指向。
主题 反讽也经常出现在莫言的作品中,对人物遭际命运的揭示,反映出的是莫言对于既有观念的反讽式观照。
意象反 讽是指意象与其背后的象征意旨存在着悖逆乖离,正是由于这种矛盾的存在,所以能穿透社会假面,形成悖论和反 讽的表现形态。
[关键词]莫言小说;修辞反讽;情景反讽;主题反讽;意象反讽[中图分类号]T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 -3842(2020)06 -0073 -12何为反讽?历来是一个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问题。
文学理论家将反讽理解为一种结构原则, 对一篇篇作品进行细读,归纳出反讽的特质;哲学家将反讽提升到存在层面,认为从苏格拉底开始, 反讽成为一种理解世界的方式。
在理论研究的众声喧哗里,很难寻找出一个确切的定义,来确定反 讽的研究边界。
从理论家们不无困惑的解析中,我们甚至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反讽在产生 之初就是一片混沌,这个来源于希腊古典戏剧角色“佯装无知者”的概念,只不过是一个权宜的命 名而已。
通常情况下,反讽被理解为一种修辞,表现的是文本意义在语境作用下发生的扭曲,出于作者 的有意安排,语义和语境并不完全匹配,然而在这种不和谐中,却传达出了更深刻更丰富的意义。
6浅析《月光斩》叙事策略焦皎西北大学摘要:莫言的《月光斩》利用独特的叙事策略,通过复杂的对称时间结构与同心圆时空结构展示了时空交错的故事情节,以第一人称视角下在第一人称叙述中的第三人称叙述的多层次的叙述视角构建了读者与小说中各个时空的交流,向读者呈现了一个反抗、复仇的惩恶案件,表达了没有解决社会贪腐的本质问题的无奈、抨击、悲哀。
关键词:叙事策略;时空结构;多层次视角莫言的《月光斩》发表于2004年10月15日出版的《人民文学》,被收入《莫言文集》第十六卷,是对《列异传》、《搜神记》等古籍所载的“三王冢”故事所表达的“复仇”母题进行的现代演绎。
莫言运用独特的叙事策略与叙述对象保持距离,并用现实传闻和历史因缘,将故事笼罩在极具神秘气息与传奇性的魔幻色彩之下,用荒诞的喜剧形式召唤悲剧精神,曲折地反映出平民阶层对于社会的某些不公正现象的一种臆想性的“白日梦”般的反抗,用行动的荒诞和无意义引起人类主体内心深处的悲伤和怜悯。
纵览全文,故事的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三个故事,分别是:一表弟与“我”的邮件往来;二刘副书记死亡谜团;三月光斩的由来。
从时空秩序的叙述视角来看,呈现出的叙事结构拥有着时空交叉的特点,不仅形成“现在——过去——过去的过去——过去——现在”的复杂时间结构,更形成“圆心——圆环——圆环”的同心圆时空结构。
故事从表弟的来信开始,用附件内容引出了刘副书记离奇死亡的事,用倒叙的手法,以死亡案件引起读者的注意,用案件细节描写渲染故事魔幻的基调,在接下来的叙述中先讲述了炼制蓝钢,然后讲述了锻刀的过程。
奇刀月光斩的由来是发生在死亡案件之前的,因此这部分不仅讲述了过去时态的故事,还穿插了过去的过去发生的事。
而后讲述了死亡案件只是一个恶作剧,县委为了减小影响而采取各种措施,最后“我”看完附件中的闹剧给表弟回信,这一部分是从过去时态的故事回到了现在时态。
在小说中将所有的故事、传说情节按时间顺序排列,应该依次为:炼钢、锻刀、发现刘副书记死亡、发现死亡案件是恶作剧、表弟给“我”写信、“我”阅读信、“我”回信。
《檀香刑》:狂欢化叙述中的女子
马知遥
【期刊名称】《海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07(020)006
【摘要】莫言在<檀香刑>的叙述中采取的是民间"狂欢节"的叙述方式,说书人的叙述语气,以及让人物刚开始出场时都采取的是戏剧中"独白"的方式介绍自己,语言铿锵,节奏明快.借助狂欢节叙述的方式,读者将欣赏到这样叙述的诸多好处:广场化、杂语化、粗俗性等等,而人物的爱憎就是在呼喊和嬉笑怒骂里得到了体现.另外在人物塑造中,莫言采用了加冕和脱冕的方式,其目的是起到民间的戏剧效果.眉娘就是狂欢化叙述的产物,是小说狂欢理论的典型写照.
【总页数】3页(P91-93)
【作者】马知遥
【作者单位】山东艺术学院,艺术研究所,山东,济南,250014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7
【相关文献】
1.论莫言《檀香刑》的狂欢化色彩 [J], 周琳琳;
2.历史的突围与超越--论莫言《檀香刑》狂欢化叙事美学 [J], 凤卓;彭正生
3.论莫言《檀香刑》的狂欢化色彩 [J], 周琳琳
4.狂欢化的刑罚与变异的权力--《檀香刑》的主题意蕴 [J], 赵先锋
5.《檀香刑》中的狂欢化色彩赏析 [J], 赵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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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高粱》读后感 学院: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学号:1001115 姓名:王辰 《红高粱》读后感 首先读完《红高粱》之后最大的感受就是文章中细腻的语言与刻画淋漓尽致的展现了文章中各色人物的丰满性格,将当时的场景再现给读者,莫言的语言天赋是中国作家里第一流的,在看到这样一个句子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语言的力量:“高粱高密辉煌,高粱凄婉可人,高粱爱情激荡”。当我看到《红高粱》中描写罗汉大爷被孙五剥皮时的一段描写,“罗汉大爷脸皮剥掉后,不成人形的嘴里还呜呜噜噜地响着,一串一串鲜红的小血珠从他的酱色的头皮上往下流。”说实话,读到这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很难受,很恶心有种想吐的感觉,而且莫言的语言描写也很有技巧,从这句话中可以从颜色的变换可以让我们在脑海中形成一幅罗汉大爷在被剥皮时的痛苦场景。莫言的一些句子可以作为文言为现代文学提供养料的良好证据,让我时常会想怎样可以巧妙地把一些词语在现代文学作品里获得合理的位置。 读过《红高粱》之后我就找了一下关于作者莫言的信息,莫言---原名管谟业,中国新一辈极具活力的作家之一。自八十年代中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虽然早期被归类为“寻根派”作家,但其写作风格素以大胆见称,小说中总是充满进攻型的语言。例如成名作《红高粱家族》里,不断出现的血腥场面中充满着强烈的感情控诉,但在“屎尿横飞”的场景之间,其实正是演义着一段现代革命的历史。故事中那片广袤狂野的高粱地,也被描绘成一个把历史、传统、城乡纵横交错的辽阔炫丽空间。 在网上看到有关《红高粱》的评价,其中就有关于暴力的分析,后来又看了一遍小说觉得这种说法也并非空穴来风,在书中确实可以通过一些语句的描写能感受到暴力真的存在,并且形成一种散发式辐射型暴力。我感觉最令人怵目惊心的莫过于活剥罗汉大爷的暴力场景,他对整个场景的书写再详细不过了,无论是描述整个过程的宏观流程,还是每一个部位的微观审视。比如当他述及两只被割掉的耳朵的状态时,就不无暴力的指出,“父亲看到那两只耳朵在瓷盘里活泼地跳动,打击得瓷盘叮咚叮咚响。 日本兵拖着瓷盘,从民夫面前,从男女老幼们面前慢慢走过。父亲看到大爷的耳朵苍白美丽,瓷盘的响声更加强烈”。虽然这种写法所产生的读者效果让人很难接受,但正是如此暴力式对暴力的宣淫式呈现才会激起读者对日本侵略中国、草菅人命的残暴方式的痛恨,同时在小说内部也可以感受到它推动了不同力量抗日激情的勃发与实践。 莫言的《红高粱》如果抛开道德伦理层面对暴力书写的负面判定,我们会发现,暴力书写其实有它丰富又深刻的意义和美学探求,即“以其丰富的精神信息,构成强大的精神冲击力,无情地击碎人们的日常经验和日常思维,将人们逼到不得不正视这种既陌生又真实的艺术图像的生存极境,所以有可能促使人们唤发出最深刻的生命激情,最热切的创造欲,将开辟新生活和新人生的可能性膨胀到极限。”莫言的暴力主要体现在主题内容和文体风格上,从主题内容看,暴力书写成为书写暴力的寓言,“其寓意指涉的不只是暴力本身,而更是指向了人的精神结构和社会历史结构”。从文体风格看,暴力书写是指一种暴力叙述风格,叙述本身也成为一种文体的暴力。它还可分为狂放不羁的“硬暴力”和细腻绵密的“软暴力”等。 读过《红高粱》后不难发现作者莫言在塑造人物的结局时还是遵循中国传统的思想观念---恶有恶报,例如文中描写孙五当时为了自保按照日本人的指示将罗汉大爷剥皮,后来他干了这件事后,就精神错乱,手舞足蹈,眼睛笔直,腮上肉跳,胡言乱语,口吐白沫,扑倒跪地,喊着:“大哥大哥大哥,太君让我干的,我不敢不干……你死后升了天,骑白马,佩雕鞍,穿蟒袍,坠金鞭……”村里人说这是上天的报应,所以通过这段的描写我认为作者莫言在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也遵循了中国的传统文化、思想观念。 读过《红高粱》后无论是在写作手法和爱国的情感上都让我有很大的感悟,所以这部小说我感觉真的很好。
鄙俗世界里的理想化生存——《透明的红萝卜》的隐喻叙事分析《透明的红萝卜》是作家莫言的成名作,讲述的故事发生在文革时期,发表之初即被定义为对文革的讲述与反思,是现实主义风格的作品。
作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作者在瑞典学院发表文学演讲时,提出这篇作品是“最有象征性、最意味深长的一部”①。
如果跳出现实主义的预设,分析作品中关键符码的隐喻内涵,就会眼前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事实上,这篇作品的魅力就在于作品内涵的不确定性,这导致了一些分析文章在内涵解读上语焉不详。
回归文本,这篇作品是一个关于生存的隐喻,并预示了莫言后来小说创作的叙事取向。
一、生活:鄙俗而荒诞的现实世界隐喻是一种有意味的叙事策略。
美国的文艺理论家韦勒克认为,“隐喻同意象、象征、神话一起,将诗歌拉向‘外在图像’和‘世界’,另一方面,又把诗歌拉向宗教和世界观”②。
作为一种叙事策略,隐喻实现了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外部世界与感知世界的联系。
莫言在小说中通过隐喻的叙事策略,将思想从现实叙事的牢笼中解放出来,从而获得了深邃的意义空间。
《透明的红萝卜》中的故事发生在文革期间,地点在乡村的泄洪闸工地上,讲述了主人公黑孩在工地上参加劳动的经历。
小说对文革期间的人生世态、乡村生活、田野风光都有着独到而细致的描绘,所呈现的细腻感觉、绚烂色彩、语言天赋等文体特征,发表之初即备受赞誉。
在一些研究者那里,小说中的乡村书写成为最引人关注的价值要素,被称为中国式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又被称为真正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
③但是,有的研究者关注到了其内涵的含混性与复杂性。
在1986 年出版的《探索小说集》中,评述者肯定了作品的“感觉”与“魔幻”的色调与意味,但对作品内容的概括和提示却含糊而笼统,诸如“对以往消逝岁月的忧郁和留恋”“贫困和饥饿的阴影、荒漠土地的色调”“难以抹去的童年记忆”等等,都止于闪烁其辞。
④众说纷纭的背后,与客观时代背景和阐释者的文化背景有关,也从另一方面提示读者:《透明的红萝卜》不仅仅是讲述一个现实主义的生活故事,应该蕴含着更为丰富复杂的思想内涵。
论莫言小说的叙事艺术论莫言小说的叙事艺术莫言被誉为中国当代文学的巨匠,他的作品流传广泛并受到国内外读者的瞩目。
莫言小说的叙事,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精妙的叙述方式,使其作品深深地打动着读者。
本文将从三个方面来探讨论莫言小说的叙事艺术。
一、审美叙述手法莫言的小说中,叙事手法独特新颖,充满着诗意和韵味。
他运用了大量的暗示和隐喻,为读者创造出一种超越现实的意境。
在《红高粱》一书中,莫言以一种夸张、变幻的方式叙述了中国历史上一段血腥而悲壮的历史。
小说中的奶奶是一个具有神秘色彩的人物,她的言行举止似乎与尘世无关,同时她又是整个故事的核心所在。
她不仅具有神秘而又具有威严的形象,同时也是整个故事的象征。
通过以奶奶为代表的形象,莫言把人们对中国历史中那段黑暗而又痛苦的记忆进行了深刻而意象化的表达。
此外,在叙述过程中,莫言还注重对动态和静态的处理。
他不仅注重情节的推进和角色的塑造,还注重描绘人们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使读者更容易融入到故事中去。
他对场景的描写通常是充满细节和感情的,如《蛙》一书中描写了农村的生活场景,莫言通过丰富的细节和色彩的描绘,让读者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乡村的温暖和宁静。
二、错综复杂的叙事结构莫言的小说往往采用非线性叙事的方式,将过去、现在和未来交织在一起。
他通过这种错综复杂的叙事结构,使读者在阅读时感受到时间的错乱和空间的扭曲。
在《丰乳肥臀》一书中,莫言通过不同章节的跳跃,将故事中不同时间段的情节交织在一起。
这种叙事方式既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又使读者在阅读中更能深入思考人性的弱点和命运的无奈。
同时,莫言还巧妙地运用了回忆和倒叙的手法。
在《檀香刑》一书中,故事开头就以警察局的调查为线索展开,然后以回顾的方式逐渐揭示出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这种叙事方式引人入胜,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产生更多的疑问,并期待着答案的揭晓。
三、人物与叙事的关系莫言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丰满而真实,他通过塑造不同的人物,展示了社会的复杂性和人性的多样性。
莫言《檀香刑》中人性的卑污剖析摘要:《檀香刑》是莫言创作的一部重要小说,在这部小说中,莫言塑造了咸丰皇帝、袁世凯、钱丁等刑罚审判执行者的卑污人性,同时也从受刑者、行刑者、看客等角度,对卑污的人性进行全面剖析。
莫言通过《檀香刑》,揭示了卑污人性实际上是人性在欲望当中的沉沦,并且对这种卑污人性进行深刻的批判和讽刺。
关键词:莫言、《檀香刑》、人性、卑污莫言在其小说创作当中,尤其注重对于人间最为痛苦的刑罚进行抒写,在其经典的小说作品《檀香刑》当中,莫言将丑陋的人性和痛苦的刑罚结合在一起,通过对七次刑罚过程的细致讲述,突显出人性的卑污和丑陋。
在《檀香刑》中,莫言并不直接抒写丑陋的人性,而是透过无情的刑罚来表现出人性的罪恶。
这一点也让莫言的《檀香刑》带有更为强烈的感染力。
莫言之所以将人性的卑污和酷刑结合在一起,并不是因为莫言的文学审美上和大众产生了差异,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对丑恶的人性进行审丑。
酷刑背后是一种精神上的极端感受,对追求和平的人类而言,暴力和刑罚本来就应该受到人类社会普遍的批判。
因此,莫言的《檀香刑》以刑罚作为切入点,对不同社会阶层当中人性的卑污进行了全面的揭露和审视,比如审判者、执行者、地方长官、围观者等所具备的卑污人性,都通过《檀香刑》进行了揭示。
一、《檀香刑》中审判者的卑污人性:咸丰皇帝、袁世凯的残酷这一点在《檀香刑》当中讲述钱雄飞被凌迟处死、小虫子受刑的时候都能够体现出来。
小虫子当时是因为偷偷贩卖七星鸟枪,从而触犯了清朝的法律,当时的统治者咸丰皇帝决定采用一种尤为特别的酷刑,因为他已经对于过去那些刑罚完全麻木了,犹如有种猎奇的心态一样。
小说里面讲到专门勘定刑罚的慎刑司,主管慎刑司的官员如同报各种菜色的名字一样,不断地报给咸丰皇帝听,但是咸丰皇帝都不满意,用“陈汤剩饭”来形容慎刑司报上来的刑罚名字,后来交由刑部勘定设计了一种新的刑罚“阎王闩”。
1 莫言小说中的暴力叙述 李钦彤 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内容提要:从最初的《红高粱》的发表到现在面世的《檀香刑》,莫言的作品中一直存在对暴力的描写,他以独特的感官展示暴力带给人的生理和心理的感受。莫言展示人性的残忍,并揭示这种暴力残忍形成的原因,即源于生活的苦难对权力的渴求。他从儿时的饥饿、孤独的生存体验出发,以一种悲悯和宽容的眼光来看待这种暴力,希望以此来拯救人类的灵魂,给人们以希望。 关键词:暴力 苦难 权力 悲悯 自《红高粱》发表后,莫言一炮走红,他以奇绝的想象力和独特的感觉给文坛带来一股清新之气。莫言滔滔不绝、汪洋恣肆的语言和包容一切、容纳百川的叙述在当代文坛上具有别具一格的风采,他笔下的高密东北乡成为其梦魂萦绕的叙事空间,如同苏童的枫杨树故乡,阎连科的耙耧山脉,李锐的吕梁山,已成为一个文化地理空间。依托于高密东北乡,莫言写出了《红高粱家族》、《酒国》、《食草家族》、《丰乳肥臀》、《神聊》、《天堂蒜薹之歌》、《檀香刑》,既有江湖的快意恩仇,抗日的血泪牺牲,也有奇人异事,鬼怪神魔,土匪强盗往来其中,奇人异士络绎不绝。相对于余华的“文学的减法”①,莫言则是文学的加法..,过去和未来,外在和内心,客体对象和主体意识,社会历史和个人记忆,错综复杂,纠缠不清。从《红高粱》到《檀香刑》,莫言的作品都打上了这种商标,在《红高粱》中,莫言讲述了在红透半边天的高粱地中,土匪余占鳌的英雄史和风流史,描写他的狂放不羁,有情有义,让人想起同样发生在山东境地的水浒英雄,聚义梁山,替天行道。《檀香刑》中则塑造了民间艺人孙丙的英雄形象,再现义和团的英雄事迹和民族气节。《红高粱》是其代表作,也是其成名作,这部作品以其独特的历史观和叙述视角以及对暴力、死亡的审美感觉打动了读者;《檀香刑》同样以残酷的刑罚挑战着读者的心理和生理,从始至终,莫言对暴力有种特殊的迷恋和迷惑,念兹在兹。本文试图分析莫言作品中暴力的描写,暴力背后所揭示的苦难、权力、人性以及作者创作的心理、心态。
一 从功利到审美 《红高粱》让莫言成名,在莫言笔下,抗战历史吸取了红色经典的粉饰铅华,被还以民间的本来面目,他以“灵性激活历史”②令读者为之振奋。同样,也以其对暴力、死亡的直面描写而令读者胆战心惊,觳觫不已。犹如红透半边天的红高粱,暴力鲜血弥漫于空中,在高粱地中氤氲不散。余占鳌为了自己的情欲,剥夺了吃拤饼的人的生命,血洗了单廷秀父子一家,并占了人家的房子。作品中更令人侧目的是活剥罗汉大爷的血腥描写,莫言动用自己独特的感觉,把视觉转化为听觉,以审美的姿态描写血淋淋的场面,挑逗着读者的心理承受能力。(作品)这一切的暴力描写都是为了表现高粱地东北乡人民的骁勇血性、狂放不羁而服务,余占鳌的血气方刚、敢做敢为,罗汉大爷的英勇不屈,即使是强奸犯余大牙,在临死时也表现了英雄气节。这是一群不适合用传统的道德伦理来评判的人,道德在这里延迟,更多被关注的是个人的生命感觉和生命体验。为了表现土匪所体现出来的原始生命力,叙述者以一种独特的激情和叙述腔调认同了这种暴力以及鲜血,而不自觉掩盖了其他生命的意志和价值。于是,单廷秀、单扁郎便成了这种叙述的牺牲品和淹没者,同时,这种情感倾向也淡化了作品的悲剧色彩。这种创作不由得让人想起土匪黑社会的经典代表作品——《水浒传》。在《水浒传》中,施耐庵塑造了形形色色的英雄好汉,江湖义士,他们聚义一堂,替天行道,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暴力、战争、死亡、血腥。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作者将过程一笔笔细细写来,巨细无遗,细致而酣畅淋漓,色香味俱全。武松为了报仇,血溅飞浦楼,将张都监府上的人全都认认真真地杀了,一个也不放过,丫鬟、佣人也成了他的刀下之鬼。李逵劫法场,沿着浔阳城临长江的大道突围,挥着板斧一路砍杀,见一个杀一个,连老百姓也不放过,砍上了瘾,沉醉其中,有乐而不思其返的味道。(作品)这一切都源于叙述者施耐庵的认同叙述,他的一种激情,一种欲望宣泄,一种愤懑情绪的排遣。在这里,读者出于对镇关西、张都监的愤怒不平,认 2
同了作者的叙述,鲁智深、武松们的暴行便得到了认可,甚至是赞许。在读者出于对弱者的同情和鲁智深的包打不平激情的双重作用下,镇关西的生命从那一刻起便不再属于他,他本人的主体意志和生命权利便被剥夺了,成了暴力的牺牲品。但是,在正义的名义下,暴力是否就可以为所欲为,畅通无阻?如果是这样,正义便成了暴力的同谋,成为杀戮的共犯,共同掌握着生杀大权。③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莫言私淑前人的良苦用心,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作品主题对于叙述腔调、情感倾向的制约,《水浒传》中为了塑造一个流传千古的黑社会,而放纵了暴力的横行,为了表现高密东北乡人民的血性、野性、豪情,莫言同样认同了这种暴力的泛滥;另一方面,便是中国作家内心精神结构的一脉相承:即是对暴力的渴望和迷恋。“中国文化有极其冷酷无情,极乏人文气息的一面。无论是就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而言,还是就日常生活形态而言,内心深藏着对于生命尊严的漠视和对于人性的敌意。”④但由于法制的规训和刑法的惩罚和恐吓功能,人们的这些欲望在现实中无法实现,于是作家便诉诸笔端,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生活是规范的,是受到限制的,而写作则是随心所欲的,是没有任何限制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将他的全部欲望在现实中表达出来,法律和生活的常识不允许这样,因此人的无数欲望都像流星划过夜空一样,在内心里转瞬即逝。然而写作伸张了人的欲望,在现实中无法表达的欲望可以在作品中得到实现。”⑤暴力以其是内心的渴望,故而使作家心醉神迷,念兹在兹,成为表现作家内心欲望和笔下主人公的原始生命力的最主要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不仅如此,在暴力和生命力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暴力与性也有暧昧关系,我们得小心翼翼从文本中纵横交错的关系中将其剥离出来。《红高粱》中,余占鳌与戴凤莲的风流史都与暴力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抢亲,野合,都以暴力为依托。战争的残酷也决定了暴力与性的存在意义,当人的生命时时处于死亡与毁灭的阴影下,就特别渴望着它能迸发热力与激情。 中篇小说《玫瑰玫瑰香气扑鼻》中,黄胡子与副官长为了争夺“玫瑰”,结下了仇怨。怯于副官长的武力,黄胡子将愤怒、仇恨转移到了红马的身上,他毒打红马,赛马时,他在马鞍中放了针,导致副官长的失败,让司令把玫瑰抢走。然后,他将自己一手导演的败局的失败的仇恨都转向了副官长,在相互厮打中杀死了对方。在作品中,马的意象一次次出现,马的奔跑姿势,昂首嘶鸣的形象,被认为是男性的象征,是性的升华——生命的自我实现的象征。⑥黄胡子一次次毒打红马,象征着他的情欲的难以实现的愤怒,暴力由此而产生。黄胡子这个人物,让人很容易想起苏童《十九间房》中小兔、小鼠式的人物——春麦,怯懦的春麦面对土匪头子睡自己的老婆,敢怒不敢言,无奈中,把仇恨发泄在老婆身上,手中的砍刀没有砍向土匪头,却落在妻子的手臂上。在暴力的对抗中,暴力最终指向了更弱的对象。女性又一次成了男人争权夺势,争夺欲望权的牺牲品。短篇小说《翱翔》中,为了维护乡村伦理制度、婚姻制度,男人世界的权威和对女子的完全所有权,他们像疯狗一样去捕捉燕燕,对于他们来说,“跑了新媳妇,是整个高密东北乡的耻辱。”为此,他们对一个弱女子使用了弓箭、鸟枪、狗血。叙述者同情燕燕的不幸,为她插上了飞翔的翅膀,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燕燕终究没能逃脱男人统治的世界,成为农村换亲的牺牲品和男人暴力的侵犯对象。 莫言以暴力的展示挑逗、挑衅读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在《檀香刑》中则发挥到了极限,淋漓尽致描写展示残酷的刑罚。与《红高粱》中的剥皮表演的偶一为之相比,《檀香刑》中可以说是蔚为大观,惨烈冷酷,其中有七大刑罚处决场景:赵甲看刽子手处决犯人;刽子手余姥姥腰斩库丁;余姥姥和赵甲用“阎王闩”处死太监小虫子;赵甲斩首“戊戌六君子”;余姥姥凌迟妓女美女;赵甲凌迟钱雄飞;赵甲给孙丙上檀香刑。行刑场面越来越壮观,惩罚技巧也花样翻新,技术越来越出神入化,鬼斧神工。莫言发挥其奇崛怪异的想象力,用汪洋恣肆的如椽之笔为我们展示一个个令读者悸动、颤栗的残酷冷漠世界,血肉横飞,鲜血四溅,惨绝人寰,暴殄天物,给读者带来生理的恶心和精神上的震撼。在每一次的刑罚处决中,莫言动用一切感官,视觉、听觉、味觉酣畅淋漓、快意无比地展示着刑场上的腾腾杀气。 在刑法的展示中,莫言为我们揭示了权力的微观物理学在肉体上的运作,在刑罚中,惩罚者和被惩罚者的二元对立体现的是君主本人的过剩权力和罪犯的权力的匮乏,⑦昭示着双方权力力量的悬殊和不可逆转的倾斜,并将这悬殊对比在刑罚中发展到极致。正是为了展示君权的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库丁、小虫子、戊戌六君子、钱雄飞、孙丙的肉体变成了展现统治者权力的最佳所在。在这种公开处决的仪式中,旁观者和围观的民众成为了主角。他们是权力威慑的对象,“公开处决的目的是以儆效尤,不仅要使民众意识到最轻微的犯罪都可能受到惩罚,而且要用权力向罪人发泄怒火的场面唤起恐怖感”⑧在刽 3
子手处决小虫子和钱雄飞时,旁观的太监、宫女、大臣、新军吓得面如土色。但是角色却是多义的。一方面他们是恐吓对象,但同时他们也是一个主动、好奇的围观者,通过喝彩、鼓掌,他们将这种处决仪式变成一个狂欢节,在这狂欢的节日,满足他们猎奇、嗜血的心理,为此他们对刑罚趋之若鹜,争先恐后,来看一场罕见的人生景观。(作品)在这些处决场面中,观众看到了某种程度的痛苦的展示,可以经过计算的痛苦等级,砍头、腰斩、凌迟、檀香刑,从零度酷刑到痛苦延长,再到痛苦极点,“极刑是一种延续生命痛苦的艺术,它把人的生命分割成上千次的死亡,在生命停止之前,制造最精细剧烈的痛苦”。⑨凌迟钱雄飞,给孙丙上檀香刑,让观众欣赏到了这种痛苦的量化艺术,这种艺术恰恰满足了观众的猎奇心理,“观众所感兴趣的是揭示真相的时刻:每一个词语、每一声哀嚎、受难的持续时间、挣扎的肉体、不肯离开肉体的生命”。⑩观众的这种嗜血心理让我们想起鲁迅笔下的看客,在鲁迅笔下,主要针对看客的愚昧麻木,但看客同样表现了这种狂欢节的侧面,他们鼓掌喝彩,不仅希望能看到犯人的痛苦,刽子手的技巧,也希望听到在即将处死这个保护伞下罪犯的胡言乱语,对自身行为的无悔和对官方、政府、法律的咒骂。 从《红高粱》到《檀香刑》,莫言毫不吝啬也不惮于展示暴力,残酷景观,暴力即景一再在笔下流露,步步升级,不可遏止,有如秋天的雨横风狂让人好奇而又恐惧。这其中,莫言经历了从表现民族的原始生命力的功利到暴力的审美,“寻根主义者开始重新诠释和扩展他们手中的暴力语汇,把它与原始
生命力的语义分离,而后从暴力自身的形而上语义出发,将其逼入美学的极限。”○11这也正如莫言自己
所说:“我之所以能够如此精细地描写酷刑,其原因就是我把这个当成了戏来写。”○12但无论如何转换,在暴力描写的背后隐含的是叙述者一贯的心理行为模式,一种无法抹去的经验记忆。莫言曾在一篇谈短篇小说的短文中谈到少年时读鲁迅《铸剑》时的感受:“那犹如一块冷铁的黑衣人宴之敖者、身穿青衣的眉间尺、下巴上撅着一撮花白胡子的国王,还有那个蒸气缭绕灼热逼人的金鼎、那柄纯青透明的宝剑、那三颗在金鼎的沸水里唱歌跳舞追逐啄咬的人头,都在我的脑海里活灵活现”,这种印象深深影响了莫言的少年时代,长大之后,再读《铸剑》,每读一次都有新的感受,“渐渐地我将黑衣人与鲁迅混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