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唯识宗 判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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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佛教文化》教学大纲第一章印度佛学第一节原始佛教(释迦牟尼及死后百余年)释迦牟尼(公元前565-前486),原名乔达摩·悉达多。
出生。
修苦行。
菩提树下成佛。
传法。
涅槃。
婆罗门教与沙门思潮。
原始佛教特点:以“无我”和“缘起”为理论基础;重人生的解脱;种族平等;“中道观”第二节部派佛教(公元前4世纪至公元前1世纪)根本分裂:上座部(保守派)说“空”;与大众部(革新派)说“有”枝末分裂:十八部(或二十部)第三节大乘佛教(公元1世纪到十三世纪初)小乘与大乘区别:佛陀观、修行目标、方法、内容及理论学说大乘佛教三个阶段:1、龙树、提婆的中观学派(即空宗)(1-5世纪);2、无著、世亲瑜伽行派(即有宗)(5-6世纪);3、密教时期(7-12世纪)密教重性力说第二章佛教基本教义第一节四圣谛三宝:佛、法、僧四圣谛:苦、集、灭、道缘起说十二因缘:无明、行、识、名色、六处(六入)、触、受、爱、取、有、生、老死业报轮回说三业:意业、口业、身业六道轮回: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天涅槃:有余涅槃、无余涅槃、实相涅槃(菩萨行)六度:布施、持戒、忍、精进、禅定、般若(智慧)八正道:正见、正思维、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三学:戒、定、慧第二节三法印三(四)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诸受皆苦(一切皆苦)、涅槃寂静第三章中国佛教第一节汉魏六朝佛教两汉之际传入中国。
汉代安世高的小乘禅学和支谶的大乘般若学三国时朱士行西行求法。
魏晋玄化的佛学:般若学“六家七宗”北方鸠摩罗什长安僧团,南方慧远东林僧团鸠摩罗什译经慧远的“三世报应论”与形尽神不灭说支遁道安僧肇《肇论》南北朝时北方佛教重禅观,重造像等实际活动;南方重佛理竺道生涅槃学与大顿悟说僧祐《出三藏记集》慧皎《高僧传》三武一宗灭佛: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和五代后周周世宗四大译经师:鸠摩罗什、真谛、玄奘、义净(不空)第二节隋唐佛教隋唐大乘八大宗派:1、天台宗(最早):隋代,创始人智顗。
唯识学对身体的认识什么是唯识学唯识学是佛教中的一个学派,也被称为唯识宗。
它强调了对于现象世界的理解,并探讨了人的心识与现象之间的关系。
唯识学认为,人的心识是创造现象世界的根源,而身体则是心识在现象世界中的体现。
唯识学对身体的认识在唯识学中,身体被认为是心识在现象世界中的具体表现。
唯识学并不将身体视为独立存在的实体,而是认为身体是由无数个微妙而细微的心识痕迹所组成的。
唯识学认为,我们所感受到的身体现象只是心识活动的一个投射,实际上并不存在真实的实体。
心识与身体的关系在唯识学的理解中,心识与身体是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
心识通过身体来感受外界的现象,同时也通过身体来表达自己的意愿和情感。
唯识学认为,心识是创造现象世界的根源,而身体则是心识的一个体现。
身体在唯识学中的作用根据唯识学的观点,身体在我们的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身体是我们与外界进行交互的媒介,通过身体,我们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刺激,同时也能够通过身体来表达自己的意愿和情感。
唯识学认为,身体是心识在现象世界中的具体展现,它让我们能够体验到世界的多样性和丰富性。
身体与修行的关系在佛教中,修行是指通过禅定、般若等方法来培养心识,超越痛苦和欲望的束缚,实现内心的平静和解脱。
身体在修行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通过正确的身体姿势和呼吸方法,我们能够调整自己的心境,进一步培养心识,达到修行的目的。
唯识学对身体的启示唯识学的观点提醒我们,身体并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实体,它只是心识在现象世界中的投射和表现。
这个观点对于我们的身体认知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我们不再将身体看作是一个固定的实体,而是将其视为一个灵活变化的现象。
这样的认知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身体的真实本质,减少对身体的执着和執着。
总结唯识学对身体的认识强调了身体与心识的相互作用和依存关系。
它认为身体并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实体,而是由无数个心识痕迹所组成的现象。
这样的认识带给我们一种全新的视角,让我们对身体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
容、意趣等方面的有效继承、补充与开创。
就其作用而言,《直指》乃是一部“承前启后”的重要唯识著作,它表明真贵在唯识学的研究上同样有着很深的造诣。
作为在京师慈慧寺共同弘传唯识与华严教义的重要高僧,真贵在唯识学方面所作的研究与贡献不应当被世人所忽略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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殑。
《唐代法相唯识宗兴衰史研究》(杨剑霄著,宗教文化出版社,2020年1月)玄奘以来,唯识宗成为中国佛教史上最为重要的宗派之一。
本书从观念与现实两个层面,对唐代唯识宗的兴衰问题进行一个全新视角的梳理。
对唯识宗判教论、佛性说、真如与种子说的观念系统进行阐释,并对唯识宗自身谱系、与唐代政治和社会的互动等现实问题进行探析。
如何"呈现"佛教史与如何"书写"佛教史的差异为何?本书以唯识宗的兴衰为例,重新反思隋唐佛教史的整体研究路径。
围绕在时空中交织而不重合的两条主线展开论述,即社会生活中以人为载体的命运沉浮,以及观念层面的演进与波动。
二者作为一个有机整体,又让我们回归到统一的系统中理解佛教史的脉络。
·421·。
《宗镜录白话文选》(一)卷一《宗镜录白话文选》(一)卷一《宗镜录》《宗镜录》为阿弥陀佛化身的宋朝延寿禅师的重要著作,他根据《楞伽经》所说「佛语心为宗」,乃提出「举一心为宗,照万法如镜」的教法,总结了宋以前中国佛学的得失,指出中国佛教的发展道路。
其主旨在肯定唐代宗密‘禅教一致’说的基础上,予以发扬光大,并推及所有佛教宗派。
《宗镜录》全书约八十余万字,分三章,第一卷前半为标宗章,自第一卷后半至第九十三卷为问答章,第九十四卷至第一百卷为引证章。
标宗章“立正宗明为归趣”,问答章“申问答用去疑情”,引证章“引真诠成其圆信”。
清朝雍正皇帝最热心提倡《宗镜录》,认为不懂此书的人,没有资格学佛。
南怀瑾先生更认为《宗镜录》才是中国真正的《佛学概论》,其《宗镜录略讲》本刊已连载完毕。
应读者要求,我们今天开始连载《宗镜录白话文选》,毕竟《宗镜录》是中国佛教史上里程碑式的重要著作,深入经藏意义非凡,愿广大同修,与此共进。
卷一译文全面观察佛教,祖师所标举的禅理,传授无言默契的正宗;诸佛演示教门,建立文字语言的旨意。
从而,前贤以此禀承,后学有所依归。
因此,本书首先安排「标宗章」。
因有疑惑,故而发问:为了断除疑惑,所以要作回答。
因发问而使疑情得以开启,又因回答而使妙解暗中萌生。
人称这一佛教「圆宗」,既难以信人,也难以悟解。
它代表佛教最深奥的义理,须具备最上等的机缘。
倘若不借助於文字语言,那么就无法荡涤人们的妄情执著。
循著手指方向,可见到月亮,这是一种随宜方便;逮住了兔子,可舍弃逮兔的工具,自然与天真之道相合。
其次建立「问答章」。
可惜如今已是末法时代,上等根机的人已极难见到。
众生普遍见识浅薄,心性浮躁,根机低微,智慧奇短。
通过「标宗章」,使他们明白宗旨,实有所归;通过「问答章」,使他们逐渐消除疑惑。
但是,要想强固人们的信念,还需借助於验证。
所以,仍要广征博引佛经和祖师的真实言论,紧密契合圆顿恒常的真理,并普遍采纳各类经论的要旨,圆满成就必定的正信无疑之心。
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最新版)目录1.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的背景和起因2.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的主要内容3.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的结果和影响正文【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的背景和起因】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指的是我国佛教史上关于唯识宗与中观宗两大学派长达五百年之久的辩论。
这场辩论始于公元四世纪,终于公元九世纪,堪称佛教思想史上的盛事。
唯识宗,又称法相宗,源自印度瑜伽行派,主张“万法唯识”,强调一切法因心而生,唯有识才能显现万法。
这一观点在我国得到了广泛传播,尤以唐代玄奘法师翻译《成唯识论》为重要标志。
中观宗,源自印度中观派,主张“一切法空”,认为万法皆无自性,应观照诸法缘起性空的实相。
中观宗在我国的影响同样深远,以龙树菩萨、提婆菩萨为代表。
这两大宗派的辩论,源于对佛教核心教义的不同理解和诠释,进而引发了长达五百年的争论。
【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的主要内容】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的主要内容,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1.心性与万法的关系:唯识宗主张一切法因心而生,认为心是万法的本源;中观宗则主张一切法空,强调心与万法无直接关系,万法皆因缘而生。
2.唯识与空的关系:唯识宗认为万法唯识,空也是识的一种表现;中观宗主张万法皆空,空的观念是破除执着的方便,并非绝对存在。
3.唯识观的层次:唯识宗将唯识观分为四重:业识、转识、现识、分别识;中观宗则批评唯识宗过于细分,认为应直接观照万法性空的实相。
【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的结果和影响】尽管唯识中观五百年辩论旷日持久,但最终并未分出胜负。
然而,这场辩论对于我国佛教的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
首先,辩论使得佛教教义更加丰富和系统。
两大学派的争论促使他们对佛教教义进行深入研究和阐述,推动了佛教思想的发展。
其次,辩论也促进了佛教与我国传统文化的融合。
在辩论过程中,我国佛教学者逐渐将印度佛教教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佛教文化。
最后,辩论使得佛教在我国的影响力不断扩大。
在长达五百年的辩论中,佛教教义得到了广泛传播,信众日益增多,对我国社会、文化、政治等方面产生了深远影响。
唯识宗名词解释唯识宗又称“法相宗”或“慈恩宗”。
中国佛教派别之一。
源出于印度大乘佛教的瑜伽宗,因强调万法唯识”,故名。
实际创宗人为唐代玄奘及其门人窥基。
窥基常住慈恩寺,世称“慈恩大师”,亦将该教派称“慈恩宗”。
唯识宗的基本教义是“心”为实有,“万法唯识”,“一切唯识所现”,认为“识”有八种,即耳识、眼识、鼻识、舌识、身识(以上称前五识),第六意识,第七末那识,第八阿赖耶识。
主张宇宙一切事物都是意识所变现的影象。
客观事物好象是在意识之外(“似外境现”),其实都是在意识之中(“相在识中”),世界除意识以外,一切都不存在,这是一种露骨的主观唯心主义学说。
唯识宗还把世界分为“我”和“法”两大部分。
“我”指生命的主体,“法”指事物及其规律,二者包括了一切物质现象与精神现象,都是八识的显现,是虚伪的假象,“但由假立,非实有性”(《成唯识论》)。
唯识宗又把意识活动分为“能缘”与“所缘”两方面。
“能缘”指意识的能动作用,又称“见分”;“所缘”指意识的对象,又称“相分”。
离开“见分”与“相分”,就没有“我”和“法”。
故曰:“依斯二分,施设我、法。
彼二离此,无所依故。
”为了破除“我”、“法”二执,唯识宗又提出“三性”说。
所谓“依他起性”,是说一切意识活动都互相依赖而生,万事万物又都依赖于心识而生灭;所谓“遍计所执性”,是说万事万物普遍地分别计较,执着心外实有;所谓“圆成实性”,是说要去掉“遍计所执性”,了解万事万物都以心识而生灭,“我”、“法”本来就是空的。
他们认为通过修炼,使自己的认识达到“圆成实性”,就可以从生死轮回中解脱出来,进入极乐世界。
唯识宗企图取消主观与客观的对立关系,把客观世界完全说成是主观世界的作用,认为就是主观方面,能起认识,了别作用的,也不是由于人的身体的物质结构(如眼、耳、心等等),而是纯精神。
他们把哲学的根本问题完全归结为主观的作用,而这主观的作用,又与人的生理、心理条件毫无联系,显然这是十分荒谬的主观唯心主义观点。
唯识论百法是佛教唯识宗的一种理论体系,主要阐述了宇宙万法的本性和相互关系。
它将所有法分为百种,包括心法、心所有法、色法、心不相应行法、无为法等。
这些法之间相互依存,互为因果,体现了佛教缘起性的思想。
心法是指能够产生认识作用的精神现象,共有八种,包括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阿赖耶识和阿摩罗识。
心所有法是指与心法密切相关的法,共有五十一种,包括受、想、行、识等。
色法是指具有质碍、可感知的物质现象,共有十一种,包括眼、耳、鼻、舌、身、色、声、香、味、触、男女相。
心不相应行法是指与心法不直接相关的法,共有二十四种,包括空间、时间、数、量、度等。
无为法是指不依赖因缘而存在的法,共有六种,包括虚空无为、择灭无为、非择灭无为、定自在无为、慧自在无为、愿自在无为。
这些法之间相互依存,互为因果,体现了佛教缘起性的思想。
唯识论百法详细解释了宇宙万法的本性和相互关系,为我们认识世界和人生提供了深刻的理论依据。
唯识宗的名词解释唯识宗是佛教中的一个重要学派,源于印度,后传入中国,对佛法的理解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唯识宗主张“唯识论”,认为一切现象都是心识的构造,世界的存在是由于心识的运作而形成的。
本文将对唯识宗进行全面解释,并探讨其核心思想及对佛教学说和实践的影响。
一、起源与发展1. 唯识宗的起源唯识宗起源于印度,源于大乘佛教中的一种理论体系,距今已有约2000多年的历史。
此学派的思想主要由印度学者阿底峡尊者及其弟子所建立和发展起来。
他们通过对佛陀教诲的深入思考和理解,形成了独特的学理体系,引领了佛教的理论发展。
2. 传入中国唯识宗的学说于公元5世纪传入中国,并逐渐在中国佛教界扩展和发展,成为中国佛教理论的重要分支。
唯识宗与中国其他佛教学派进行了广泛的交流和互相影响,使其在中国佛教史上占据重要地位。
二、核心思想1. 唯识论唯识宗的核心思想是唯识论,认为一切现象都是心识的构造,世界的存在是由于心识的运作而形成的。
唯识论强调“依他因缘”,即认为一切现象都是相互依赖和相互制约的,没有独立实体存在。
通过对心识的观察和研究,人们可以了解并认识到存在的真相。
2. 缘起观唯识宗提出的重要概念之一是“缘起观”。
缘起观认为一切现象的出现和存在都是由于一系列的因果关系而导致的,不是独立存在的。
唯识宗通过对缘起的深入理解,解释了人类的痛苦和无明的根源,并提出了通过正见和修行来解脱苦难的方法。
三、对佛教学说和实践的影响1. 佛教学说的发展唯识宗对佛教学说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它对佛法的理论进行了深入的解析和阐释,使佛法更加系统和全面。
唯识宗的学说填补了佛法的空白,完善了佛陀传授的教义,并且通过与其他学派的对话和碰撞来推动佛法的发展。
2. 实践指导唯识宗提供了对佛教实践的重要指导。
唯识宗强调内观禅修的重要性,通过观察和深入思考自己的心识,人们可以认识到世间的虚妄和无常,并寻求解脱和智慧的途径。
唯识宗的实践方法对于修行者来说是非常具有指导意义的。
中国佛教法相宗思想一、法相宗概述唯识宗是中国唐代成立的一大佛教宗派,因主要宣讲印度佛教瑜伽行学派的万法唯识思想而得名。
由印度传来的唯识思想,是通过对事物现象的分析与概括而展开论证和说明的,因而唯识宗也称法相宗或法相唯识宗。
奠定了法相宗成立基础的是唐代高僧玄奘(?—664),他自贞观十九年(645)从印度重回长安后,穷余生之主要精力翻译了大量的佛教经论,其中仅印度瑜伽行学派的经典他就翻出了“一本十支”1,并将世亲之后瑜伽行学系十位佛教学者对于《唯识三十颂》所作的十种注释揉译成了《成唯识论》十卷。
由玄奘系统译出的这批唯识论著一时吸引了大批佛教俊才,著名弟子神#方(日方)、嘉尚、普光、窥基等竟相对这些唯识经籍加以注疏发挥,其中窥基在绍承光大玄奘唯识思想方面成绩最为突出,理所当然地成为玄奘之后中国佛教法相唯识宗的代表。
窥基之后,慧沼、智周二代继续阐扬唯识学说。
主要由于一些新兴的中国佛教宗派后来居上,逐渐以其更具中国特色的佛学理论之光分散了中唐以后中国佛教学者对于法相唯识学说的重视,在智周的弟子如理之后,法相唯识宗对于中国佛教的实际影响逐渐衰弱。
在隐匿他宗千余年之后,法相唯识思想在中国近代佛教文化复兴运动中得到了空前繁荣,在国内散失多年的《成唯识论述记》等中国法相唯识论著得以从海外返流,各种唯识典籍广为流通,欧阳竟无、韩清净、吕秋逸、梅光羲、李证刚、蒯若木、周叔迦、太虚等较有影响的佛学思想家多以研究唯识学为主,在他们的影响与带动下,一些弘扬唯识思想的基地在各地相继成立,研究唯识的学术专著大量问世,一些以解救民族危机、促进中国社会变革、改造中国国民道德为首任的仁人志士也多从法相唯识思想中汲取思想营养。
中国佛教法相唯识宗对韩国和日本佛教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在玄奘法师众多著名弟子中有不少新罗僧人,其中以圆测(612—696)的唯识学成就最大,以至后人根据他生前常住西明寺将他的唯识思想称作西明唯识学,以区别于窥基所传的慈恩唯识学。
第六章唯识宗基本教义第五节判教第五节判教判教问题在隋唐佛教宗派中有特殊的意义,唯识宗也不例外。
玄奘在印度曾经作《会宗论》,其内容可能与判教有关,可惜未曾流传下来,现存的文献中没有玄奘的相关说法。
作为创宗的大师之一,窥基的判教思想自然属于唯识宗教义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窥基有许多著作涉及到判教问题,其中以《法苑义林章》、《法华玄赞》和《说无垢称经疏》论述较为详细。
《法苑义林章·总辨诸教》以瑜伽行派教义为根据,对印度和中土主要判教说作了综合评述。
《法华玄赞》、《说无垢称经疏》则在论说《法华经》和《维摩经》经义时,提及判教说。
下文依据《法苑义林章》、《法华玄赞》,《说无垢称经疏》的相关论述,吸收当代学者的研究成果[①],对窥基的判教思想做些分析叙述。
一、三时教在论述摄论学派的时候已经叙述了真谛已经引入了印度瑜伽行派的“三*轮”(三时)判教说。
作为对印度瑜伽行派学说较为忠实的引入者,玄奘、窥基所创立的法相唯识宗自然是以此为判教说的核心理念的。
窥基在《法苑义林章》卷一“时利差别门”在评述前人的“一时教”、“顿渐二教”、“五时”等判教主张后,举出“三时”说法,为依时序分判佛法的正义。
“三时”观念出自《解深密经》。
玄奘译《解深密经》卷二的原文如下:世尊初于一时,在婆罗痆斯仙人堕处施鹿林中,惟为发趣声闻乘者,以四谛相,转正*轮。
……而于彼时所转*轮,有上有容,是未了义,是诸诤论安足处所。
世尊在昔第二时中,惟为发趣修大乘者,依一切法皆无自性,无生无灭,本来寂静,自性涅槃,以隐密相,转正*轮。
……而于彼时所转*轮,亦是上有所容受,犹未了义,是诸诤论安足处所。
世尊于今第三时中,普为发趣一切乘者,依一切法皆无自性,无生无灭,本来寂静,自性涅槃,无自性性,以显了相,转正*轮。
……于今世尊所转*轮,无上无容,是真了义,非诸诤论安足处所。
这经文把佛陀说法过程划分为三个时段:第一时,佛陀首先在鹿野苑,特别向修小乘法者,讲解四谛的道理。
第二时,佛陀继而以隐密相向修大乘法者宣讲一切法皆无自性、无生无灭、本来寂静、自性涅槃等等道理。
第三时,佛陀以显了相为发趣一切乘者宣讲一切法皆无自性、无生无灭、本来寂静、自性涅槃、无自性性等等道理。
《法苑义林章》在申述其“三时”说法前先引用了《解深密经》这一段经文作为依据之一,然后又举出《金光明经》的“转”、“照”、“持”三种*轮观念:“《金光明经》亦说三时,谓转、照、持。
”引文简略,而他在《说无垢称经疏》在陈述“三时”分类经典依据时,有文说:即是《金光明经》中说转、照、持三种*轮。
世尊初说三乘同行四谛有教,名“转*轮”。
以十二行相,独得“转”名。
第二时说大乘独行空理之教。
照破有故,名“照*轮”。
第三时说遣所执空,存二性有。
三乘之人,皆可修持,名“持*轮”。
《金光明经》原经文也很简略,并无其后的解释说明。
而唐法藏《五教章》卷一记述说,玄奘曾有“三*轮”的说法:“依大唐三藏玄奘法师,依《解深密经》、《金光明经》及《瑜伽论》,立三种教,即三*轮是也。
一名转*轮,谓于初时鹿野园中,转四谛*轮,即小乘法。
二名照*轮,谓于中时,于大乘内密意,说言诸法空等。
三名持*轮,谓于后时,于大乘中显了意,说三性及真如不空理等。
”有学者推测,窥基关于上述“三轮”的解释可能得之于玄奘,这是有可能的。
窥基在《成唯识论述记》中也有较长的文字论述“三轮说”,其文如后:如来设教,随机所宜;机有三品不同,教遂三时亦异。
诸异生类无明所盲,起造惑业,迷执有我,于生死海沦没无依。
故大悲尊初成佛已,仙人鹿苑转四谛轮,说《阿笈摩》,除我有执,令小根渐登圣位。
彼闻四谛,虽断我愚,而于诸法迷执实有。
世尊为除彼法有执,次于鹫岭说诸法空,所谓《摩诃般若经》等,令中根品舍小趣大。
彼闻世尊密义意趣,说无破有,便拨二谛,性相皆空为无上理。
由斯二圣互执有、空,迷谬竞兴,未契中道。
如来为除此空、有执,于第三时演了义教,《解深密》等会,说一切法唯有识等。
心外法无,破初有执;非无内识,遣执皆空;离有、无边,正处中道。
上文说,如来以“三时”设教,是由于众生根机有三品分别,佛陀针对如此根机,教以不同义理以教化众生。
关于“三时”的具体内容和特点,归纳如下:第一时,佛陀于成道之始,见众生妄执有我,以至多造惑业,生死轮回不断,于是在鹿野苑,演说《阿含经》,以四谛教义,对治有我之执见。
此一“时”针对的是下品根器众生。
第二时,众生得闻四谛之说后,虽不再内执我为实有,但仍然执诸法为实有。
佛陀于是在灵鹫山,演说《大般若经》等,以法空教义,对治其法有之执见。
此“时”针对的是中品根器的终生,其实抛弃小乘法,趣入大乘道。
第三时,众生得闻佛陀法空之说,郄不理解佛陀说空破有的密意,以至执取法空之义为无上正理,未能契悟中道。
佛陀有见及此,遂于第三时演说《解深密经》等,说示万法唯识的道理,指出心外之法皆为心识所变,非是实有,以破除初时之有执;又指出内识并非不存在,非是实无,以排遣后时的空执;而舍离有和空这两边,也便是处于中道。
上述窥基所说的“三时”,与前述《解深密经》所说的“三时”和玄奘所说的“三种*轮”,内容大致相同,但也有一些重要区别[②]:其一,《解深密经》所说“三时”和玄奘所说“三种*轮”的教学对象(前者为“修小乘法者”、“修大乘法者”、“修一切乘者”,后者为“三乘人”和“大乘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明确;而窥基则称“三时”之教学对象为“三品根机”,其阐述又清楚显示其所谓“三品根机”,并非三组根机上、中、下不同的众生,而是相同众生在接受佛陀教化过程中其知解自下至中、自中至上的三重转变。
又窥基的阐述把“三时”教学的前浅后深,说为是对应这知解自下至上的升进,这使“三时”分类在《解深密经》里原有的应机涵义,更形突出。
其二,《解深密经》所述的第二、第三两时,在教学内容方面并没有不同(同是讲说“一切法皆无自性性,无生无灭,本来寂静,自性涅槃”),其不同在于教学方法上前者为“隐密”,后者为“显了”。
玄奘和窥基分别以讲说法空和讲说瑜伽行学派所袓述的观念(玄奘举出三性观念,窥基举出唯识中道观念),为第二、第三时段教学的特点所在;其所述的第二、第三两时的不同地方,主要是在教学内容。
又玄奘和窥基高举瑜伽行教学最重视的“唯识”,“三性”等观念,为佛陀说法最后一时所开示的究极教说,比起《解深密经》的分析,更清楚表现出推尊瑜伽行思想的意图。
其三,窥基“三时”说的宗派意识很明显。
窥基在其著作中一再批评中观学者误解龙树之意,以至生起空见,并且屡屡强调能契会中道,为瑜伽行的唯识教义的优点。
如窥基在《成唯识论述记》卷七阐述唯识教义时说:“无心外法,故除增益边;有虚妄心等,故离损减边……唯识义成,契会中道,无偏执故。
”此外,在论说“第三时”之时,窥基对玄奘论说第三“持*轮”时所标举的不偏取“有”和“空”的教旨,作出进一步铺陈,指出佛陀所以在第三时讲演唯识的道理,是鉴于有些众生不了解他所以在第二时提出法空之说,无非是要破斥法有之见,以至执着法空之教,视之为至高无上真理;又表示唯识教理有叫人“离有、无边,正处中道”的作用,显然以“三时”判教确立瑜伽行派的最高地位。
此外,窥基在《成唯识论述记》概括论说“三时”之后,还举出了一系列经论,来说明唯识等教义为佛陀在第三时所阐发的中道意旨。
其文如下:又今此《成唯识论》爰引六经,所谓《华严经》、《深密》、《如来出现功德庄严》、《阿毗达磨》、《楞伽》、《厚严》,十一部论:《瑜伽》、《显扬》、《庄严》、《集量》、《摄论》、《十地》、《分别瑜伽》、《观所缘缘》、《二十唯识》、《辨中边》、《集论》等为证,理明唯识、三性、十地因果行位了相大乘,故知第三时中道之教也。
这里所列举的六种经(《华严经》、《解深密经》、《如来出现功德庄严经》、《大乘阿毗达磨经》、《楞伽经》、《厚严经》)和十一种论(《瑜伽师地论》、《显扬圣教论》、《大乘庄严经论》、《集量论》、《摄大乘论》、《十地经论》、《分别瑜伽论》、《观所缘缘论》、《唯识二十论》、《辩中边论》、《阿毗达磨集论》),都是瑜伽行学统最重视的典籍。
而窥基判定,这些经典要发明的,即是第三时教那最究极的中道主旨,其目的显然是要强调它们的重要性和正统性。
二、渐、顿二教窥基“三时”判教还有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将其与“渐、顿”二教结合起来。
尽管“渐、顿二教”的判教说,从刘宋时期的慧观起,承袭论述者不断,但窥基对此说也有独特的解释,并且对于此前的各家学说作了分析批评。
窥基首先征引“古来大德”的“顿渐五时判”:“又古来大德立有顿渐二教:为诸菩萨大根大茎说《花严》、《楞伽》、《大云》、《法鼓》、《胜鬘》等经,一会之中,说二谛理尽,名之为顿。
大不由小起,故名为顿。
始从佛树终至双林,从浅至深渐次说法,因果、三归、五戒、十善等法;三乘有教《阿含》等经;《维摩》、《思益》、《大品》空经;《法华》一乘;《涅槃》等说常住佛性,皆是渐教,会通三乘。
大由小起,名为渐也。
”引文中的说法,根据净影慧远《大乘义章》的记载,引文中的说法应该是“晋武都山隐士刘虬”的主张。
对于这种“顿渐教判”,窥基接受了“大不由小起”为“顿教”,“大由小起”为“渐教”的基本定义,但不赞成将一部经论的全体义理一定判入“顿教”或“渐教”的说法。
他说:古德说有顿渐,理虽可然,定判诸经为顿渐者,义即难解。
只如《花严经》中《入法界品》,五百声闻在于会坐,列名叹德。
又舍利弗将六千弟子从自房出,文殊师利为说十法,即发无上正等觉心。
《楞伽经》中亦列声闻在于会坐。
《法鼓经》中说穷子喻与《法花经‧信解品》同。
《胜鬘经》说三种意生身一乘之义,《摄大乘》云:“引摄一类不定性故。
”非为顿教。
《花严》等经未必从首至末皆是为彼大根行说,?名为顿。
定说五时所说之经为渐教者,后当叙非。
被古来大德判为顿教的经典,也有引导渐教根机者之处;同样的,被判为渐教的经典,也含有渐教的成分。
《华严经》与《楞伽经》中的声闻弟子就是渐教根机。
《法华经》“穷子喻”述说渐次引导声闻弟子使修学一乘之事,《法鼓经》也引到这个譬喻。
《胜鬘经‧一乘章》说有阿罗汉、辟支佛、大力菩萨三种意生身,即是三乘,所谓的“三乘即是一乘”,意思是说“声闻、缘觉乘皆入大乘”,窥基引《摄大乘论》说明这是引导不定性根机,属于渐教。
所以这些经典不是自始至终完全属于顿教的内容。
此外,被判入渐教五时的经典,也不是全无顿教的内容。
除上述那种较为共通的顿渐分判观点外,窥基也不同意菩提流支依据《楞伽经》所立的二时教:“菩提流支法师亦立二时教。
《楞伽经》说渐、顿者,莫问声闻、菩萨,皆渐次修行,从浅至深,名为渐也;顿者,如来能一时顿说一切法,名之为顿。
”这是以如来说法的方式而言,是顿时而非渐次。
佛陀一时顿说诸法,在如来的法音中,具足一切教义。
渐教是就众生的实践历程而论,不管是菩萨道还是声闻道,都是渐修,没有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