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的古诗词《六州歌头·长淮望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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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孝祥《六州歌头》:时易失, 心徒壮, 岁将零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
【译文】时机容易失去,这时雄心就成了没用的东西了,而岁月也就即将老去凋零!【出典】南宋张孝祥《六州歌头·长淮望断》注:1、《六州歌头》张孝祥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
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
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
千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
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
闻道中原遗老,常难望、翠葆霓旌。
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2、注释:莽然:草木丛生貌。
征尘:路上的尘土。
当年事:指靖康间金兵南侵灭北宋事。
殆:大概、也许。
洙泗:古代鲁国的两条河,洙水和泗水,流经曲阜。
此处代指中原地区。
弦歌:弹琴唱歌,此指礼乐教化。
膻腥:牛羊的气味。
名王:古代少数民族对贵族头领的称呼。
3、译文1:伫立漫长的淮河岸边极目望远,关塞上的野草丛茂是平阔的荒原北伐的征尘已暗淡,寒冷的秋风在劲吹,边塞上的静寂悄然。
我凝神伫望,心情黯淡。
追想当年的中原沧陷,恐怕是天意运数,并非人力可扭转;在孔门弟子求学的洙水和泗水边,在弦歌交秦的礼乐之邦,也已变成膻腥一片。
隔河相望是敌军的毡帐,黄昏落日进牛羊返回圈栏,纵横布置了敌军的前哨据点。
看金兵将令夜间出猎,骑兵手持火把照亮整片平川,胡笳鼓角发出悲壮的声音,令人胆战心寒。
想我腰间弓箭,匣中宝剑,空自遭了虫尘埃的侵蚀和污染,满怀壮志竟不得施展。
时机轻易流失,壮心徒自雄健,刚暮将残。
光复汴京的希望更加渺远。
朝廷正推行礼乐以怀柔靖远,边境烽烟宁静,敌我暂且休兵。
冠服乘车的使者,纷纷地奔驰匆匆,实在让人羞愧难以为情。
传说留下中原的父老,常常盼望朝廷,盼望皇帝仪仗,翠盖车队彩旗蔽空,使得行人来到此地,一腔忠愤,怒气填膺,热泪倾洒前胸。
译文2:远望宽阔的淮河对岸,只见草木丛生与关塞齐平。
《六州歌头》原文及鉴赏六州歌头贺铸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
肝胆洞,毛发耸。
立谈中,死生同。
一诺千金重。
推翘勇,矜豪纵。
轻盖拥,联飞鞍,斗城东。
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
间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
乐匆匆。
似黄梁梦。
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
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
簿书丛,鹖弁如云众,用,忽奇功。
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
不清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
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鉴赏此词为一首自叙身世的长调。
词中回忆了作者少年时代任侠侠气的豪侠生活,抒发了自己仕途失意,爱国壮志难得一酬的愤激之情。
全词熔叙事、议论和抒情于一炉,配以短小的句式,急促的音节,集苏轼之豪放与周邦彦之律吕于一身,雄姿装彩,不可一世,读来令人有神采飞扬。
雄健警拔,苍凉悲壮之感。
追忆词人上片京都所度过的六七年倜傥逸群的侠少生活。
起首二句即李白《赠从兄襄阳少府皓》诗之所谓“结发未识事,所交尽豪雄”,为整个上片的总摄之笔。
以下,便扣紧“侠”、“雄”二字来作文章。
“肝胆洞”至“矜豪纵”凡七句,概括地传写自己与伙伴们的“侠”、“雄”品性:他们肝胆相照,极富有血性和正义感,听到或遇到不平之事,即刻怒发冲冠;他们性格豪爽,侪类相逢,不待坐下来细谈,便订为生死之交;他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允别人的事,决不反悔;他们推崇的是出众的勇敢,并且以豪放放不羁而自矜。
“轻盖拥”至“狡穴俄空”凡九句,则具体地铺叙自己和俦侣们的“侠”、“雄”行藏:他们轻车簇拥,联镳驰逐,出游京郊;他们闹嚷嚷地酒店里毫饮,似乎能把大海喝干;他们间或带着鹰犬到野外去射猎,一霎间便荡平了狡兔的巢穴。
上两个层次,即有点,又有染;既有虚,又有实;既有抽象,又有形象,这就立体地展现了一幅雄姿壮彩,不可一世的弓刀侠客的恢宏画卷。
片末句“乐匆匆”三字、下片首句“似黄粱梦”四字,是全词文义转折、情绪变换的关棙。
作者青年时代生活朝气蓬勃、龙腾虎掷,虽然欢快,可惜太短促了,好象唐传奇《枕中记》里的卢生,做了一场黄粱梦。
《六州歌头》中的战争与和平愿景“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
黯销凝。
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
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
笳鼓悲鸣。
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
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
渺神京。
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
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
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
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
有泪如倾。
”这是宋代词人张孝祥的《六州歌头》,一首充满了悲愤与感慨的词作,其中蕴含着对战争的痛斥和对和平的深切渴望。
词的上阕开篇便描绘了边疆的荒凉景象,“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展现了边境的空旷与寂寥。
战争的阴霾笼罩着大地,“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寂静中透着紧张与不安。
曾经的文化繁荣之地如今也被膻腥之气所污染,“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这是对文明被践踏的悲愤控诉。
而敌方的营帐遍布,“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他们的生活看似平静,却以侵略为手段。
“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
笳鼓悲鸣。
遣人惊”,敌方将领的夜间狩猎,火光照亮了山川,胡笳和战鼓的悲鸣,令人心惊胆战。
这一系列的描写,让我们仿佛看到了战争带来的破坏和恐惧,也让我们感受到了词人对战争的痛恨。
下阕则着重抒发了词人内心的壮志难酬和对国家命运的忧虑。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腰间的箭和匣中的剑都已蒙尘生锈,自己空有一腔报国之志,却无法施展,岁月流逝,理想渐远。
“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时光匆匆,机会易逝,而自己的雄心壮志仍未实现,年华却在不断消逝。
遥望京城,“渺神京”,那是心中的向往之地,却显得如此遥远。
面对求和的政策,“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词人感到无奈和悲愤,那些使者们频繁往来,“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这种求和的姿态怎能不让人痛心。
当听闻中原的遗老们一直盼望王师北伐,“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词人更是悲愤交加,“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
张孝祥——《六州歌头》【年代】:宋【作者】:张孝祥——《六州歌头》【内容】:长怀望断,关塞莽然平。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
黯销凝。
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
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
笳鼓悲鸣。
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
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
渺神京。
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
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
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羽葆霓旌。
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
有泪如倾。
【作者】:张孝祥(1132-1169)字安国,号于湖居士,简州(今属四川)人,卜居历阳乌江(今安徽和县)。
高宗绍兴二十四年(1154)进士,廷试第一。
曾因触犯秦桧,下狱。
孝宗时,任中书舍人,直学士院。
隆兴元年,为建康(今南京市)留守,因赞助张浚北伐而被免职。
后任荆南湖北路安抚使,治水有政绩。
进显谟阁直学士致仕。
其词早期多清丽婉约之作,南渡后转为慷慨悲凉,多抒发爱国思想,激昂奔放,风格近苏轼。
与张元干的爱国词章,对后来辛派词人的创作很有影响。
有《于湖集》,词集《于湖词》。
【注释】:莽然:草木繁茂的样子;边声:指边地特有各种声音,如风声、号角声、马嘶声等等。
洙泗上三句:洙泗二水,流经曲阜,孔子在此讲学。
弦歌地,代礼乐之邦。
膻腥,牛羊的腥臊气。
这三句说礼乐之邦被野蛮占领。
毡乡:北方游民族住毡帐,故称毡乡。
区脱:指金兵哨所。
名王宵猎:金兵将领夜晚出猎。
遣:使。
空埃蠹:指将兵器闲置不用,积满尘埃,长出蛀虫。
零:尽。
神京:指北宋汴京。
干羽方怀远:用礼乐文化怀柔远方。
此处是作者讽刺朝廷不事进展。
安于现状。
干,盾;羽,雉尾。
烽燧:烽火,报警用。
冠盖使:使者。
驰鹜:奔走。
若为情:何以为情。
翠葆霓旌:帝王车驾,此指南宋北伐军。
【赏析】:南宋孝宗隆兴年间,南宋北伐军兵败与金议和,其时作者任建康留守,一日席上赋此词。
作品笔墨酣畅,淋漓痛快,表达了作者对统治者屈辱求和的愤慨及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悲愤之情。
十八首《六州歌头》作品,值得品读!六州歌头,词牌名。
以贺铸词《六州歌头·少年侠气》为正体,双调一百四十三字,前段十九句八平韵八叶韵,后段二十句八平韵十叶韵。
另有双调一百三十三字,前段十六句八平韵六叶韵,后段十九句八平韵八叶韵一叠韵;双调一百四十一字,前段十八句六平韵,后段十八句七平韵等变体。
六州歌头· 长淮望断【宋代】张孝祥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
黯销凝。
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
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
笳鼓悲鸣。
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
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
渺神京。
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
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
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
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
有泪如倾。
六州歌头· 少年侠气【宋代】贺铸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
肝胆洞,毛发耸。
立谈中,死生同。
一诺千金重。
推翘勇,矜豪纵。
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
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
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
乐匆匆。
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蓬。
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
鹖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
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
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
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六州歌头· 东风著意【宋代】韩元吉东风著意,先上小桃枝。
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
记年时,隐映新妆面,临水岸,春将半,云日暖,斜桥转,夹城西。
草软莎平,跋马垂杨渡,玉勒争嘶。
认娥眉凝笑,脸薄拂燕脂。
绣户曾窥,恨依依。
共携手处,香如雾,红随步,怨春迟。
消瘦损,凭谁问?只花知,泪空垂。
旧日堂前燕,和烟雨,又双飞。
人自老,春长好,梦佳期。
前度刘郎,几许风流地,花也应悲。
但茫茫暮霭,目断武陵溪,往事难追。
六州歌头· 题岳鄂王庙【宋代】刘过中兴诸将,谁是万人英?身草莽,人虽死,气填膺,尚如生。
爱国的古诗词《六州歌头·长淮望断》阅读《六州歌头·长淮望断》宋代:张孝祥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
黯销凝。
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
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
笳鼓悲鸣。
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
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
渺神京。
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
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
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
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
有泪如倾。
【译文】伫立漫长的淮河岸边极目望远,关塞上的野草丛茂是平阔的荒原。
北伐的征尘已暗淡,寒冷的秋风在劲吹,边塞上的静寂悄然。
我凝神伫望,心情黯淡。
追想当年的中原沧陷,恐怕是天意运数,并非人力可扭转;在孔门弟子求学的洙水和泗水边,在弦歌交秦的礼乐之邦,也已变成膻腥一片。
隔河相望是敌军的毡帐,黄昏落日进牛羊返回圈栏,纵横布置了敌军的前哨据点。
看金兵将令夜间出猎,骑兵手持火把照亮整片平川,胡笳鼓角发出悲壮的声音,令人胆战心寒。
想我腰间弓箭,匣中宝剑,空自遭了虫尘埃的侵蚀和污染,满怀壮志竟不得施展。
时机轻易流失,壮心徒自雄健,刚暮将残。
光复汴京的希望更加渺远。
朝廷正推行礼乐以怀柔靖远,边境烽烟宁静,敌我暂且休兵。
冠服乘车的使者,纷纷地奔驰匆匆,实在让人羞愧难以为情。
传说留下中原的父老,常常盼望朝廷,盼望皇帝仪仗,翠盖车队彩旗蔽空,使得行人来到此地,一腔忠愤,怒气填膺,热泪倾洒前胸。
【赏析】此词里描写了沦陷区的荒凉景象和敌人的骄横残暴,抒发了反对议和的激昂情绪。
上阕,描写江淮区域宋金对峙的态势。
“长淮”二字,指出当时的国境线,含有感慨之意。
自绍兴十一年十一月,宋“与金国和议成,立盟书,约以淮水中流画疆”(《宋史·高宗纪》)。
昔日曾是动脉的淮河,如今变成边境。
这正如后来杨万里《初入淮河》诗所感叹的:“人到淮河意不佳”,“中流以北即天涯!”国境已收缩至此,只剩下半壁江山。
极目千里淮河,南岸一线的防御无屏障可守,只是莽莽平野而已。
江淮之间,征尘暗淡,霜风凄紧,更增战后的荒凉景象。
“黯销凝”一语,揭示出词人的壮怀,黯然神伤。
追想当年靖康之变,二帝被掳,宋室南渡。
谁实为之?天耶?人耶?语意分明而着以“殆”、“非”两字,便觉摇曳生姿。
洙、泗二水经流的山东,是孔子当年讲学的地方,如今也为金人所占,这对于词人来说,不禁从内心深处激起震撼、痛苦和愤慨。
自“隔水毡乡”直贯到歇拍,写隔岸金兵的活动。
一水之隔,昔日耕稼之地,此时已变为游牧之乡。
帐幕遍野,日夕吆喝着成群的牛羊回栏。
“落日”句,语本于《诗经·王风·君子于役》,更应警觉的是,金兵的哨所纵横,防备严密。
尤以猎火照野,凄厉的笳鼓可闻,令人惊心动魄。
金人南下之心未死,国势仍是可危。
下阕,抒写复国的壮志难酬,朝延当政者苟安于和议现状,中原人民空盼光复,词情更加悲壮。
换头一段,词人倾诉自己空有杀敌的武器,只落得尘封虫蛀而无用武之地。
时不,徒具雄心,却等闲虚度。
绍兴三十一年的秋冬,孝祥闲居往来于宣城、芜湖间,闻采石大捷,曾在《水调歌头·和庞佑甫》一首词里写道:“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
”但到建康观察形势,仍感报国无门。
所以“渺神京”以下一段,悲愤的词人把词笔犀利锋鋩直指偏安的小朝廷。
汴京渺远,何时光复!所谓渺远,岂但指空间距离之遥远,更是指光复时间之渺茫。
这不能不归罪于一味偷安的朝廷。
“干羽方怀远”活用《尚书·大禹谟》“舞干羽于两阶”故事。
据说舜大修礼乐,曾使远方的有苗族来归顺。
词人借以辛辣地讽刺朝廷放弃失地,安于现状。
所以下面一针见血揭穿说,自绍兴和议成后,每年派遣贺正旦、贺金主生辰的使者、交割岁币银绢的交币使以及有事交涉的国信使、祈请使等,充满道路,在金受尽屈辱,忠直之士,更有被扣留或被杀害的危险。
即如使者至金,在礼节方面仍须居于下风。
岳珂《桯史》记载:“……礼文之际,多可议者,而受书之仪特甚。
逆亮(金主完颜亮)渝平,孝皇(宋孝宗)以奉亲之故,与雍(金世宗完颜雍)继定和好,虽易称叔侄为与国,而此仪尚因循未改,上(孝宗)常悔之。
”这就是“若为情”——何以为情一句的事实背景,词人所以叹息痛恨者。
“闻道”两句写金人统治下的父老同胞,年年盼望王师早日北伐收复失地。
“翠葆霓旌”,即饰以鸟羽的车盖和彩旗,是皇帝的仪仗,这里借指宋帝车驾。
词人的朋友范成大八年后使金,过故都汴京,有《州桥》一诗:“州桥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驾回。
忍泪失声询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曾在陕西前线战斗过的陆游,其《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一诗中也写道:“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皆可印证。
这些爱国诗人、词人说到中原父老,真是同深感慨。
作者举出中原人民向往故国,殷切盼望复国的事实,就更深刻地揭露偏安之局是多么违反人民意愿,更使人感到无比气愤的事。
结尾三句顺势所至,更把出使者的心情写出来。
孝祥伯父张邵于建炎三年使金,以不屈被拘留幽燕十五年。
任何一位爱国者出使渡淮北去,就都要为中原大地的长期不能收复而激起满腔忠愤,为中原人民的年年伤心失望而倾泻出热泪。
“使行人到此”一句,“行人”或解作路过之人,亦可通。
北宋刘潜、李冠两首《六州歌头》,一咏项羽事,一咏唐玄宗、杨贵妃事,末皆用此句格。
刘作曰“遣行入到此,追念痛伤情,胜负难凭”;李作曰“使行人到此,千古只伤歌,事往愁多”。
孝祥此语大概亦袭自前人。
纵观全词,上阕又可各分为三小段,作者在章法上也颇费心思。
宴会的地点在建康,词人唱出“长淮望断”,他不让听者停留在淮河为界的苦痛眼前现实,而且紧接着以“追想当年事”一语把大家的心绪推向北方更广大的被占区,加重其山河破碎之感。
这时又突然以“隔水毡乡”提出警告,把众宾的注意力再引回到“胡儿打围涂塘北,烟火穹庐一江隔”(张孝祥《和沈教授子寿赋雪》诗句)的现实中来。
一阕之内,波澜迭起。
换头以后的写法又有变化。
承上阕指明的危急形势,首述恢复无期、报国无门的失望;继斥朝廷的忍辱求和;最后指出连过往的人(包括赴金使者)见到中原遗老也同样悲愤。
这样高歌慷慨,愈转愈深,不仅充分表达了词人的无限悲愤之情,更有力地激发起人们的爱国热情。
据南宋无名氏《朝野遗记》说:“歌阕,魏公(张浚)为罢席而入”,可见其感人之深。
这首词的强大生命力就在于词人“扫开河洛之氛祲,荡洙泗之膻腥者,未尝一日而忘胸中”的爱国精神。
正如词中所显示,熔铸了民族的与文化的、现实的与历史的、人民的与个人的因素,是一种极其深厚的爱国主义精神。
所以一旦倾吐为词,发抒忠义就有“如惊涛出壑”的气魄(南宋滕仲固跋郭应祥《笑笑词》语,据称于湖一传而得吴镒,再传而得郭)。
同时,《六州歌头》篇幅长,格局阔大。
多用三言、四言的短句,构成激越紧张的促节,声情激壮,正是词人抒发满腔爱国激情的极佳艺术形式。
词中,把宋金双方的对峙局面,朝廷与人民之间的尖锐矛盾,加以鲜明对比。
多层次、多角度地展示了那个时代的宏观历史画卷,强有力地表达出人民的心声。
就像杜甫诗历来被称为诗史一样,这首《六州歌头》,也完全可以被称为词史。
扩展阅读:张孝祥主要成就之词张孝祥作为南宋初期文人,其文体靡所不该,而忧国慨敌的情怀无所不在。
客观而言,张孝祥的文不如诗,而诗则不如词。
其词“豪壮典丽”,并不局限于一种文风,而尤以忠愤悲慨的爱国词为世所名。
总观张孝祥的爱国词作,字里行间无一不表达了他对故国的哀思长怀,对北伐中原的讴歌颂扬和对萎靡国事的感愤悲慨:如《浣溪沙·荆州约马举先登城楼观》写“万里中原烽火北”,表达了对在金人统治下的北中国的怀念;《水调歌头·和庞佑父》以“剪烛看吴钩”,“击楫誓中流”,表达北伐抗敌的热情。
他的代表作《六州歌头》“长淮望断”概括了自绍兴和议、隆兴元年符离兵败后20余年间的社会状况,对于南宋王朝不修边备、不用贤才、实行屈辱求和的政策,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词中写道:“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据说当时他在建康留守席上赋此词,张浚读了之后深为感动,为之罢席而去(《说郛》引《朝野遗记》)。
清代陈廷焯《白雨斋词话》也说这首词“淋漓痛快,笔饱墨酣,读之令人起舞”,可见其影响之大。
除却立意鲜明的爱国词作外,张孝祥的咏怀词也因其英姿奇气的高雅格调而为人称颂,此类写景寄情、因事立意之作,如《念奴娇·离思》《水调歌头·泛湘江》,通过对江上“处处风波恶”的描绘和对屈原的吊念,表达了自己“天涯漂泊”和无辜被黜的感慨,隐约而含蓄的表达了对朝廷的不满,而通过笔下描绘的旷朗情境,亦展示了自我胸怀。
这一种经常流露的放旷、豁达的人生态度,显然是受到苏轼很深的影响,譬如《西江月·洞庭》的“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浣溪沙》的“已是人间不系舟,此心元自不惊鸥,卧看骇浪与天浮”等,在清疏淡远的韵调中隐含着作者在饱受打击之后的牢骚不平。
又如《念奴娇·过洞庭》是乾道二年(1166)因受谗毁罢官后自桂林北归的途中所作。
上阕描写“表里俱澄澈”的洞庭湖景色,下阕抒发“肝肺皆冰雪”的高洁胸怀,被前人推为其词作中最杰出的一首。
这类词作境界清疏空阔,情调凄凉萧飒,虽然没有直接写社会现实,但却呈现出了那个时代的特殊色彩。
除却同国事紧密相关的爱国咏怀词外,张孝祥的情词也别具风格。
其情词深婉清丽,情切意深,佳作尤推思念情人李氏的几首作品,譬如《念奴娇·风帆更起》中,“别岸风烟,孤舟灯火,今夕知何处?不如江月,照伊清夜同去。
”面对与爱人被迫分别,他的内心是自责而痛苦的,江月可以随人,而人不如月,身不由己,只能“默想音容,遥怜儿女,独立衡皋暮。
”又展现了词人另一面多情的内心世界。
张孝祥的才情也能从其随手拈来的早期写景小词中领略十分,这类写景词清雅流丽,其中有许多描绘临安景色的作品,譬如《西江月》中描绘西湖春色的“十里轻红自笑,两山浓翠相呼”,或《菩萨蛮》中“吴波细卷东风急,斜阳半落苍烟湿”。
临安不仅有清雅秀丽的一面,也有繁华热闹的一面,譬如《鹧鸪天·春情》中描绘的“杏花未遇疏疏雨,杨柳初摇短短风”、“行行又入笙歌里,人在珠帘第几重?”写出了杭州春日郊游盛况,读来仿佛入画境,春意盎然。
——可见张孝祥词作无论选材范畴,还是表现手法并不局限一隅。
据说张孝祥“平昔为词,未尝著稿,笔酣兴健,顷刻即成,初若不经意,反复究观,未有一字无来处……所谓骏发踔厉,寓以诗人句法者也。
”(汤衡《张紫微雅词序》)因为是凭借激情进行创作,所以情感连贯,热情澎湃,语言流畅自然,又能融汇前人诗句而不见雕琢痕迹。
查礼说:“于湖词声律宏迈,音节振拔,气雄而调雅,意缓而语峭”(《铜鼓书堂遗稿》),正概括了张孝祥词的基本特点。
他写词也是有意地学习苏轼,评论者也多以为二人极其相似,如汤衡说:“自仇池(苏轼)仙去,能继其轨者,非公其谁与哉?”(《张紫微雅词序》)张孝祥与张元干一起号称南渡初期词坛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