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音系的归纳问题(讲稿)——游汝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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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汉语方言的语流音变李如龙(厦门大学中文系,福建厦门361005)摘要:汉语方言的变声、变韵、变调,以及轻声、儿化及其他小称音变等,可统称为语流音变。
它不是纯语音的联合音变,有时是为了区别词义和表示不同的语法意义而形成的。
各种音变的形成和发展有一定的顺序,一般从连读变调开始,而后产生轻声,进一步发展为合音(包括儿化、小称变韵和小称变调)。
各种音变是唐宋以来多音词大量产生后发生的,是自北向南扩展的,现代方言中是北方变得多,南方变得少。
关键词:汉语方言;语流音变;多音词中图分类号:H0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38-0460(2002)06-0043-08汉语方言的变调、变声、变韵以及轻声、儿化、小称音变等现象,本文统称为“语流音变”。
近二三十年来,关于汉语方言的语流音变已有很多调查报告,各种复杂的情形令人目不暇接。
“语流音变是方言在一定的语境中所发生的共时变异”,[1](P117)更具体地说,语流音变是单字音在多音连读时所发生的变化。
现代汉语方言中,语流音变的种类有多有少,音变的规律也各不相同。
有的方言同时存在着多种语流音变,其中的规律还十分复杂,有的几乎没有连读音变,或者虽然有一两项,规律却很简单。
总的说来,汉语方言的各种语流音变都很有特色,它既不是单纯的连音变读(sandhi),也不全是表示语法关系的手段。
所谓形态音位(morphoneme),既是一种联合音变,也体现了某些历史音变。
这些现象体现了现代汉语方言的语音结构系统的重要特征,很值得深入研究。
本文试讨论汉语方言音变的类型、成因、性质、途径和历史发展过程。
一、语流音变的类型轻声、儿化、变调、变声、变韵、小称等音变现象是现代汉语特有的,这些名称是中国学者按照汉语的习惯所定的。
中国学者不太重视规范术语,因而有些名称至今还不是十分统一。
例如“变调”多指多音连读字调变化,有的学者把粤语的“语素变调”也称为变调,那并非多音连读时发生的,如果这种语素变调也算变调,“四声别义”不也是变调吗?轻声其实也是一种变调,·43·收稿日期:2002-06-20作者简介:李如龙(1936-),男,福建南安人,厦门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慈溪市志》方言部分读后(二):音系讨论(1)接上文:《慈溪市志》方言部分读后(一)以下讨论市志内容及其与县志方言篇的异同处。
二、市志所载音系——对市志“音系流变”一节的讨论1、原来的老问题——声母[ʑ]和韵母[eŋ][əŋ](1) 市志方言篇“音系流变”一节称:“今经调查,声母尚遗失[ʐ],如:徐[ʐi],则声母实为29个。
”(按:下面基本都以市志说法为纲逐条进行讨论,故在每一小标题中引用时不再重复标明出自《慈溪市志》)解说:也就是说“姓徐”的“徐”、“齐整”的“齐”和“移动”的“移”、“已经”的“已”的声母不同。
指瑕:这里用的音标[ʐ]错误,应是 [ʑ],市志中属此类错误的,引用时一概更正。
看法:对于声母[ʑ]的问题,其实范无伤《〈方言编〉编后记》曾提及,称其自己口音中还存在[ʑ],但经傅先生调查浒山已无此声母,均已归入[dʑ]和阳调类零声母(即[ɦ]),范老保留旧音,还因此得了个“句章陆法言”的名号[1]。
市志既改变音系纳入[ʑ]声母,却又未将该声母字尽数列出,仅有声目“徐齐”二字,使人难观全貌。
从赵则玲《浙江慈溪方言音系》(2014)[2]来看,有“ʑi徐齐ʑiɪʔ秩(~序)舌十什拾”——这个记录混乱而不合实际,[ʑiɪʔ]下的字都应该读[zeʔ]。
个人认为目前[ʑ][ɦ]无法构成对立,简单地说就是徐、移、齐、已读音都一样,因此反对增设[ʑ]声母。
范无伤《〈方言编〉编后记》部分内容,《〈慈溪县志〉编修实录》P189-190(2)“臻曾2摄之元音现已合流,均已念作[eŋ]”解说:举几个简单的例子,这就是说“丁登”“真曾”“神绳”各自同音[3]。
另外,县志区分[eŋ][əŋ]的简单规律是:普通话读en、in、ing的字读[eŋ](不包括声母是[tɕ]组和零声母的[4]),普通话读eng的字读[əŋ](不包括声母是[k]组的[5])。
所以县志里“丁登”不同音,“真曾”不同音,“神绳”不同音。
看法:在县志中,已说明这种对立是老派才有。
汉语方言的音系分析与比较汉语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之一,尽管中央官方语言是标准的普通话。
但是,汉语方言也是不同的地区有着自己的独特的语言变体。
方言繁多,主要分布在中国大陆、台湾、香港、澳门以及海外地区。
尤其是中国大陆地域广阔,汉语方言数量惊人。
方言音系的研究是语言学的重要方向之一。
同时,汉语方言的音系也是汉语学习和教育中的重要研究领域。
本文将从音系分析和比较两个角度,对汉语方言进行简要的展示。
一、音系分析1.声母声母是构成汉语音节的第一个音节。
声母的硬软区分在汉语传统语音中是很重要的。
以北京话中的“zh”和“ch”为例,如“长城”(cháng chéng)和“知道”(zhīdào),“zh”发音比“ch”更加浊响。
而在广东话中,“ch”和“d”“zh”和“j”“sh”和“x”听起来非常相似。
2.韵母韵母通常由元音和音量构成。
在某些方言中,辅音也可能作为韵母出现。
以四川方言中的“ai”和“uai”为例,它们既有元音,也有辅音,听起来非常特别。
3.声调声调也是汉语方言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同方言的声调可以起到不同的语法和语义作用。
以闽南话为例,高低平和中又分为阴阳调,这在潮汕话中并不存在。
二、音系比较1.北方汉语:以普通话为代表,具有四声,其中第四声较为平缓。
其他方言如北方话、“八音盒”中,有些方言仅有三声。
比如天津话中的第三声和北京话中的第四声听起来很相似。
2.南方汉语:南方汉语音较为柔和,声调较多,通常有五个或六个声调,如广东话较为特殊,有九个声调。
南方汉语中声母和韵母的组合更多,以粤语为例,它的二字词中共有近2000种不同的音节。
3.中西部和西北地区:中西部和西北汉语通常存在“咽音”,通常在汉语学习和教育中较为困难。
比如重庆话中,咽音比较重,这也是一些地方儿童上小学语音不标准的原因。
同时,除了以上比较明显的区别,汉语方言中还有一些小差异,如广东话中没有“f”和“v”的发音,而闽南话则更强调尾音和韵母的变化。
壮语对广西汉语方言语音的影响广西境内的白话、平话、官话、客家话、湘语、闽语六大汉语方言中受壮语影响最多的是白话、平话、官话、客家话。
本文主要分析壮语对这四种汉语方言声母、韵母及声调的影响。
声母方面的影响表现为古心母字读?,以及广西白话、北部壮语区官话的声母呈现出壮语中具备的某些特点,韵母方面的影响表现为元音a在复元音韵母、鼻元音韵母、塞音尾韵母中的长短对立,声调方面的影响表现在白话调类的繁多以及入声调的分化。
标签:壮语广西汉语方言语音语言接触理论表明,世界上孤立生存的族群是十分罕见的,由于族群之间的相互交往必然要通过语言进行沟通,于是就会发生语言接触[1]。
一般说来,语言之间的相互影响是由于不同语言长期接触而产生的。
在广西境内,作为弱势语言的壮语,由于长期的语言接触,对强势语言的汉语,在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都有影响。
总体而言,白话、平话、官话、客家话、湘语、闽语六大汉语方言中,受壮语影响最多的是白话、平话、官话、客家话四种。
下文从声母、韵母、声调三方面分别说明壮语对这四种汉语方言语音的影响。
语音、词汇和语法是语言的三大要素,三者之中,尽管语音的稳固性较强,但当一种语言因外来因素而受到另一语言的强烈渗透时,也会产生一些背离该语音发展规律而发生变异的现象。
作为长期处于壮族地区且与壮语长久共存的广西汉语诸方言,因受壮语的冲击,在声韵调中留下了壮语语音的若干烙印。
一、声母的影响壮语对汉语各方言声母的影响上最明显的一点在于古心母字读?。
《广西通志·汉语方言志》在总述白话特点时,有一条提到:“大部分地区有边擦音?,来自古心母字及生母少数字。
”[2]古心母字读?的现象普遍存在于广西境内的白话、平话、官话甚至客家话和闽语中。
在谈到粤语中上述现象时,戴庆厦(1992)认为,“西路粤语(包括广东西部和广西东南部)古心母字演化成边擦音?(广州仍读s),……这种特性不是古漢语语音的继承,而是古壮侗语影响的遗迹”[3],这个观点也适用于古心母字读?的其他汉语方言。
长沙方言音系研究综述长沙方言,是指使用于中国湖南省长沙市及周边地区的语言。
长沙方言属于江淮官话的荆楚片,受普通话影响较大,同时也受到了湖南地方土语的影响,形成了独特的方言特色。
长沙方言的音系研究一直是方言学界的热点话题之一,本文将对长沙方言音系研究进行综述,希望为该领域的学者提供参考和启发。
一、长沙方言的音系特点长沙方言的音系具有独特的特点,主要表现在声母、韵母和声调方面。
1. 声母长沙方言的声母数量较多,包括清辅音、浊辅音和鼻音等。
清辅音包括/p, t, k, f, s, θ, x/等,浊辅音包括/b, d, g, v, z, ð, ɣ/等,鼻音包括/m, n, ŋ/等。
这些声母的丰富变化使得长沙方言在语音上显得多姿多彩,具有一定的韵味。
2. 韵母3. 声调长沙方言的声调是其特色之一,长沙方言共有7个声调,包括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声、上去和入去。
这些声调的变化使得长沙方言在语音上显得更加独特。
长沙方言音系研究自20世纪以来,就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
研究者们通过田野调查和实地考察,系统地总结了长沙方言的音系特点,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积累了大量的实践经验和学术成果。
长沙方言音系研究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长沙方言的声母在各地区有所不同,有的地方声母比较饱满,有的地方声母比较清晰,这与长沙地区的语音环境、地形地势等因素密切相关。
研究者们通过对声母的调查和分析,揭示了长沙方言声母的变异规律,为长沙方言音系研究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长沙方言的韵母变化较为丰富,不同的地方具有不同的韵母特点。
研究者们通过对长沙方言韵母的调查和分析,总结了长沙方言韵母的共性和特殊性,发现了长沙方言韵母的变异规律,为长沙方言音系研究提供了理论和实践基础。
长沙方言音系研究在当前处于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随着技术的进步和研究方法的不断创新,长沙方言音系研究的前景十分广阔。
1. 利用现代科技手段进行研究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研究者们可以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对长沙方言的语音数据进行收集、分析和研究,以便更加准确地反映长沙方言的音系特点,为长沙方言音系研究提供更加丰富的实证数据。
[转载]游汝杰:社会语⾔学与⽅⾔学专题讲义(⼀)原⽂地址:游汝杰:社会语⾔学与⽅⾔学专题讲义(⼀)作者:对外汉语教师之家(⼀)解题:社会语⾔学与⽅⾔学1.汉语⽅⾔学的性质和特点汉语⽅⾔学史可以分为传统⽅⾔学和现代⽅⾔学两⼤阶段。
从汉代扬雄《⽅⾔》到清末民初章太炎《新⽅⾔》,中国传统⽅⾔学的研究⽬的在于以今证古,即以今⽅⾔证释古⽂献,或以古证今,即以古⽂献中的材料解释今⽅⾔。
传统⽅⾔学属于语⽂学(philology)的范围。
古代的民族学著作如地⽅志,虽然也记录⼀些⼝语词汇等,但其研究框架仍是语⽂学。
⽤现代语⾔学的眼光来研究汉语⽅⾔,肇始于19世纪中期以后纷⾄沓来的西洋传教⼠,他们⽤西⽅语⾔学的学理和概念来记录和分析汉语⽅⾔的语⾳,记录和整理⽅⾔⼝语词汇,研究⽅⾔句法,还进⾏⽅⾔⽐较和分类研究。
但是他们的研究与中国传统⽅⾔学并没有传承关系,他们的研究⽅法和⽬标与传统⽅⾔学也⼤异其趣。
西洋传教⼠的研究⼯作和中国学者的描写⽅⾔学,虽然在时间的先后上有相衔接的关系,但是后者并没有直接继承前者研究成果的明显迹象,中国学者是另起炉灶重新研究各地⽅⾔的。
早期现代学者如林语堂、罗常培等⼈也曾注意到西洋传教⼠的成绩,并且撰有专⽂介绍。
不过也许他们认为传教⼠只是准⽅⾔学家⽽已,⾄多只是将传教⼠的记录作为⼀种参照系罢了。
中国的现代⽅⾔学发端于赵元任的《现代吴语的研究》(1928年)。
中国现代⽅⾔学是在西⽅描写⽅⾔学的直接影响下诞⽣、发展的。
赵元任对各地吴语语⾳的描写所达到的精微程度,⽐之同时代的国外描写语⾔学,可以说是有过之⽽⽆不及。
但是从西⽅的描写语⾔学的观点来看,中国的描写⽅⾔学从⼀开始,就不是纯粹的描写语⾔学。
调查字⾳的表格是从⽅块汉字在中古切韵⾳系的地位出发制定的,分析和归纳⾳类也都离不开中古⾳系的名⽬。
从设计调查表格,到归纳声韵调系统、整理调查报告,从⽅⾔之间的互相⽐较,到构拟⽅⾔的较古阶段,都要借助传统⾳韵学知识,都离不开中古的切韵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