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与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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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中的白日梦摘要:童年的经历,白日梦的幻想,以及性冲动的释放,都构成了弗洛伊德艺术创作的资料来源。
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来入手解释艺术创作的原动力,能使人们更深入的理解艺术家主体,理解艺术创作的神秘性。
弗洛伊德的理论开创了艺术理论中”科学的非理性”研究先河,本文对其早期的作品《作家与白日梦》进行重新解读,并结合中国古典艺术思想综合进行分析,从而以达到思想交融之目的。
关键词:童年;白日梦;释放弗洛伊德俨然成了心理学的代名词,他在心理学领域的贡献是空前绝后的,至少目前可以这样说。
从心理学到文学批评,再到文化人类学,民俗学,教育学等,弗洛伊德的理论在众多学科产生了影响,这种影响今日依然存在,且将继续存在。
一、童年的经历弗洛伊德在《作家与白日梦》一文中说:”一篇作品就像一场白日梦一样,是幼年时曾做过的游戏的继续,也是它的替代物。
”童年的经验在精神分析心理学里占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成年以后的许多心理行为都可追朔到童年时期的心理积奠。
弗洛伊德的游戏创作说在18世纪的席勒就早有阐述,在席勒看来”游戏冲动的对象就是美,而美就是活动的形象,是感性与理性统一体,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体。
”另外弗洛伊德也用了一部书来表明了童年及梦于艺术创作的关系,1910年弗洛伊德撰写《列奥纳多·达2芬奇:一个童年的记忆》一书,围绕着文艺复兴巨匠达·芬奇的身世和创作之谜,弗洛伊德独辟蹊径,以达·芬奇日记中的一段话――”一只秃鹫向我飞了下来,它用翘起的尾巴撞开我的嘴,还用它的尾巴一次次地撞我的嘴唇。
”为切入点,以童年的记忆和以后成长经历中的各种想象的混合体,来解释达·芬奇大量的艺术创作,同时这部书也成为心理学史的奠基之作。
年幼时的游戏带给人们莫大的满足,同时也寄托着当时的一个个梦想。
当童年已经远去,回忆起年少时的憧憬却依然感动,也会为那时的好奇心和奇思妙想而感动。
作为成人,游戏已不是天分。
然而依然可发现有类似游戏的东西存在于一部分人身上,即是弗洛伊德所说的创造性作家身上。
文学家笔下的“白日梦”——浅谈弗洛伊德白日梦理论在文学作品中的具体体现发布时间:2023-05-29T07:15:56.115Z 来源:《素质教育》2023年4月总第447期作者:邱潇潇[导读] 一是艺术作品是艺术家主观情感和愿望的投射,这种情感和愿望往往是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文学院翻译系江苏南京210044弗洛伊德是心理分析理论的创始人,并开创了心理分析学派。
其中,在其作品《作家与白日梦》中,他从“文学作品是一场白日梦”的角度来分析文艺作品的创作。
他提到:“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有较大的主动性;首先,他知道如何去加工他的白日梦,从而使之失去令人刺耳的带有个人印记的声音,为别人提供欣赏的可能性;他也知道如何有效地掩饰它们,以使它们那受到压抑的源泉的起源不易察觉。
此外,他拥有处理他所独有的材料使之忠实地表达他的幻想中的观念的非凡能力。
”我认为弗洛伊德的这段话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理解。
一是艺术作品是艺术家主观情感和愿望的投射,这种情感和愿望往往是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
艺术家将自身的情感融入到了他们的作品中,通过作品来表达他们的各种情感,抒发对于时代、生活的不满和对于理想生活、状态的向往。
而作品则是情感的载体和寄托,这种情感大多与艺术家本身的经历相关。
以作家卡夫卡及其作品《变形记》为例,《变形记》的创作与卡夫卡的自身经历息息相关。
首先卡夫卡所处的时代及他的家庭对他的文学创作影响很大。
卡夫卡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商人家庭,他的父亲虽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出生贫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义、强势、偏执的家长。
他反对卡夫卡写作,强迫他在自己的工厂里工作,希望子女都能继承他的产业,成为优秀的商人。
生活在这样强权、高压之下的卡夫卡与父亲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也与自己的家庭渐行渐远,他的性格和人生也深受父亲强权干涉的影响。
就像《变形记》中的格里高尔也因为异化为甲壳虫最终遭到家人的厌弃,最终孤独地逝去。
其次是卡夫卡生活在奥匈帝国即将崩溃的时代,当时经济萧条、社会腐败、人民穷困,这使得卡夫卡始终生活在痛苦与孤独之中,看尽了世态炎凉。
浅析弗洛伊德的白日梦理论浅析弗洛伊德的白日梦理论——以卡夫卡的《乡村医生》为例摘要:弗洛伊德始终对文艺怀有浓厚的兴趣,曾阅读过许多文学作品,他用精神分析学来研究文艺现象,同时又以这种研究为例证,支持他的精神分析学理论,其中《创作家与白日梦》一书集中体现了他对作家文学创作的动机的深刻思考。
卡夫卡与弗洛伊德属于同时代的奥地利人,卡夫卡的生活和创作似乎给弗洛伊德的理论提供了一个绝好的例证,可惜弗洛伊德并不知道卡夫卡。
卡夫卡熟悉并阅读过弗洛伊德的著作,他的思想和创作无疑也受到过弗洛伊德的影响。
他的很多著作都有着梦幻般地无法正常推理的想象。
可以说,卡夫卡与弗洛伊德的作品相互影响,对后来的作家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关键词:弗洛伊德卡夫卡白日梦乡村医生心理精神分析弗洛伊德是精神分析心理学的创始人,奥地利精神病医生,心理学家和文艺批评家,他的理论在众多学科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尤其是对文艺学方面有着卓越的贡献。
在此,就以其中一方面《创作家与白日梦》来作浅析。
弗洛伊德认为,艺术创作的原动力是艺术家被压抑的种种本能欲望,尤其是他童年时代被压抑的俄狄浦斯情洁。
在这个意义上,艺术家的艺术创作活动与普通人的白日梦或幻想非常接近。
艺术家犹如白日梦者,艺术创作仿佛是白日做梦。
卡夫卡与他属于同时代的奥地利人:一个是伟大的作家,一个是杰出的心理分析学家。
卡夫卡的生活和创作似乎给弗洛伊德的理论提供了一个绝好的例证,可惜弗洛伊德并不知道卡夫卡。
卡夫卡熟悉并阅读过弗洛伊德的著作,他的思想和创作无疑也受到过弗洛伊德的影响。
卡夫卡曾经说过,他对父亲的优越地位的态度不是在“日常的思考”中形成的,而是“从童年时代开始就亲身经历到的”。
他关于他父亲的“教育方法”的言论,他论及教学法的书信“都肯定着精神分析的观点”。
从中可以看到卡夫卡的创作源泉也是源于他童年时代父亲的影响。
卡夫卡还非常重视梦的意义和作用,他的某些有关梦的观点与弗洛伊德颇有相同之处。
他的朋友布罗德认为,“若没有弗洛伊德,卡夫卡也许从来不会对自己的梦给予那么多的注意。
弗洛伊德《作家与白日梦》的内涵分析论文弗洛伊德《作家与白日梦》的内涵分析论文奥地利著名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在1908年发表的《作家与白日梦》一文,以解释作家创作现象为目的,将人的幻想作为主要探讨对象,并联系与之相关的游戏、白日梦、梦等现象论述了人的精神世界中的想象活动。
作家的创作构思与白日梦存在某种相似性,两者都打开了一个充满非理性色彩的想象空间,在林林总总的形象之域中穿行,激起了人们无尽的神秘感和好奇心。
幻想:一口鲜花遮蔽的井弗洛伊德为解释作家的作品,寻找到一条独特的路径:童年时代想象活动的最初踪迹——玩耍和游戏。
游戏是孩子独创的一个世界,他认真对待游戏情境中的一切,这一切又与现实有着某种联系,或者说它是对现实的一种戏仿,而这一点与作家创作极为相似。
无论游戏还是创作,都带有一定的幻想色彩。
弗氏谈到,“长大了的孩子在他停止游戏时,他只是抛弃了与真实事物的联系;他现在用幻想来代替游戏。
他在空中建筑城堡,创造出叫做白日梦的东西来。
”这里我们不禁要提出一系列的疑问:未长大的孩子就没有幻想吗?那一幅幅奇妙的儿童画又是什么呢?成人是否真的停止了游戏?那一个个搞笑的娱乐节目又是什么呢?弗氏这样认识幻想的特征:“我们可以肯定一个幸福的人从来不会幻想,幻想只发生在愿望得不到满足的人身上。
幻想的动力是未被满足的愿望,每一个幻想都是一个愿望的满足,都是一次对令人不能满足的现实的校正。
”幻想者以非理性的方式构筑起自己的想象世界,虚假却唯美地满足个人欲望,在失去真实事物羁绊的同时,达至灵性的飞升。
然而物极必反,长期沉溺于臆造的精神空间,理性的迷失与放逐,使幻想者难以自拔,极易走向精神崩溃的边缘,正如弗氏所言:“如果幻想变得过于丰富,过于强烈,神经官能症和精神病发作的条件就成熟了。
而且,幻想是我们的病人抱怨的苦恼症状的直接心理预兆。
这里,一条宽阔的岔道进入了病理学。
”那么如何防止过度幻想带来的负面影响呢?弗氏在文中并未给出明确答案。
弗洛伊德作家与白日梦的观点弗洛伊德是心理学领域的重要人物,他对于白日梦的研究和观点给我们带来了深刻的启示。
本文将探讨弗洛伊德关于作家与白日梦的观点,并对其意义进行分析。
弗洛伊德认为,白日梦是人们在清醒状态下的一种心理活动,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经验。
他将白日梦比作一种“幻觉”,是一种自发的幻想活动,与现实无关。
在白日梦中,人们可以放松自己,忘却现实的压力和困扰,进入自己想象的世界。
作家在创作过程中往往也会经历这种状态,他们通过白日梦来获得灵感和创造力。
弗洛伊德认为,白日梦是一种满足内心欲望的方式。
在白日梦中,人们可以实现自己无法在现实中实现的愿望和幻想。
作家在创作过程中也可以通过白日梦来实现自己的创作愿望。
他们可以在白日梦中构建自己理想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借此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
弗洛伊德认为,白日梦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常常面临各种挑战和困难,而白日梦则提供了一个逃避现实的场所。
作家在创作过程中也可以通过白日梦来逃避自己的现实问题和困扰。
他们可以通过白日梦中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将自己带入一个与现实完全不同的世界,从而忘却现实中的烦恼和困扰。
然而,弗洛伊德也指出,白日梦并非完全无害。
过度沉迷于白日梦可能会导致现实生活的问题。
作家在创作过程中,如果过于依赖白日梦来获得灵感,可能会导致创作的虚幻和脱离现实。
因此,作家需要在白日梦和现实之间保持平衡,不过分沉迷于白日梦,而是要以现实为基础,用白日梦来丰富和扩展自己的创作。
总结起来,弗洛伊德的作家与白日梦的观点认为,白日梦是人们在清醒状态下的一种心理活动,是一种满足内心欲望和逃避现实的方式。
作家在创作过程中常常会借助白日梦来获得灵感和创造力,但过度沉迷于白日梦也可能导致创作的虚幻和脱离现实。
因此,作家需要在白日梦和现实之间保持平衡,用白日梦来丰富和扩展自己的创作。
弗洛伊德的这一观点对于我们理解作家创作过程和白日梦的意义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
读弗洛伊德的《诗人与白日梦》有感弗洛伊德在《诗人与白日梦》一文中说:“一篇作品就像一场白日梦一样,是幼年时曾做过的游戏的继续,也是它的替代物。
”每个人都有过童年,对于童年时期的游戏也都是非常熟悉的,所以我们不得不承认弗洛伊德的话有些道理。
无论是过家家还是警察捉小偷,这些游戏都曾带给我们莫大的满足,然而当我们长大成人后这种类似游戏的东西并没有消失,“他只不过是创造出一种虚幻的世界来代替原先的游戏,他所创造的是一种空中楼阁或我们称之为白日梦的东西。
”这种白日梦就是幻想。
而艺术作品就是“幻想”的产物。
弗洛伊德首先将作家划分为两大类别,一类是靠“接收现成材料”写作的,既是一种客观的态度从现实出发的创作;另一类是靠“创造他们自己的材料”写作的。
显然,弗洛伊德要着重分析的是后者。
在弗洛伊德看来,作家的文学创作与白日梦有三个明显的相似之处:以自我为中心、很强的理想化倾向、都是欲望的满足。
并且在弗洛伊德看来“幻想的动力是未得到满足的愿望,每一次幻想就是一个愿望的履行。
它与使人不能感到满足的现实有关联。
”这种未满足的愿望也可以说是对欲望的渴求,而艺术创作既是对作家对于被压抑的欲望的一种释放。
弗洛伊德的每个观点几乎都能和性扯上关系,这也是他的理论被不少人诟病的主要原因,不过在这里,我们似乎也能找到不少例子来证明这个观点是有一定道理的:例如鲁迅在与许广平同居之前,维持与朱安的无性婚姻阶段也正是他作品的“高产”时期。
不可否认的,认为白日梦与艺术创作具有一定的相似性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也是能找到许多例子来佐证的,但是白日梦就是白日梦,与文学作品还是有区别的。
作家所需要的不只是会做白日梦,重要的是要有能力通过艺术手段来伪装其利己主义并且使其产生美感。
不然单纯的把白日梦当成文学作品,得到的只能是狗血玛丽苏言情小说。
就如弗洛伊德曾在《自传》中说:“艺术家就如一个患有神经质病的人一样,从一个他所不满意的现实中退缩下来,钻进他自己想象力造成的世界中”,不同的是,艺术家用艺术的方法将他的白日梦表达了出来,而精神病人则因为其不会运用艺术的手法表现其白日梦,所以看起来不太正常了而已。
读书心得——“白日梦”与巴金《家》之浅析1 《创作性作家与白日梦》概述著名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发表了《创作性作家与白日梦》,意图分析作家的创作与幻想之间的联系,从儿童游戏的初级阶段,到作家创作的高级阶段,都是一种人的精神世界的想象活动,是“白日梦”的演化与过渡。
追寻想象活动的最初印记,就是儿童的游戏活动。
弗洛伊德认为,儿童在玩耍的过程中,就是在创作,建造他“梦想的花园”,而孩童的游戏与作家的创作有着很大的相似性,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个幻想中的世界,当然这种世界与现实是截然分开的。
幻想与现实有着何种关系呢?人一旦长大成人,孩童时期的游戏似乎从其生活中消失,但那种从游戏中获得的快感是不会消失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用一种替代品再次获得乐趣,也就是幻想。
成人把儿童的游戏变成幻想,在飘渺的文学世界中创造出“白日梦”的东西。
“他营造了空中楼阁,创造出人们所说的‘白日梦’”。
而孩童的游戏与成年人的幻想这两者有着不同的目的。
孩童通过游戏,对成人进行模仿,以此实现自己“长大成人”的愿望。
而投身现实的成年人,其幻想就带有隐瞒性,对于其幻想的内容具有羞耻感以及先创性,这些使得他们不愿与人分享。
同时他还认为,幻想只发生在愿望得不到满足的人的身上,幸福的人不会耽于幻想,“每一次幻想是一个愿望的满足,就是对令人不满意的现实作了一次改正。
”①由于社会环境、人伦道德、教育修养等原因,成人的羞耻感不允许他们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的想象世界,他们只能用“白日梦”代替童年的游戏,以此获得快感,从而以非理性的方式构筑自己的梦幻世界。
然而过于耽溺于幻想之中,极易走向精神崩溃的边缘,“如果幻想过分滋蔓而不能自制,这就为精神官能症或精神病的发作准备了条件。
再者,幻想是病人诉说的痛苦症状在心理上的直接先兆。
从这里分出一条宽广的支路,通往病理学的领域。
”①那么我们该如何防止自我走向极度幻想的负面呢?对于这个问题,弗洛伊德在文章中并没有明确的表示,我们要时刻明白幻想与现实之间的联系,要承认内心的欲望,对于其私密性和个人性要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看待。
作家与白日梦
白日梦指人在清醒时,脑内所产生的幻想及影像,有时是未来的情景或计划,有时是过去的回忆,但通常都是开心的想法。
白日梦虽然不是梦,但它也是无意识欲望的产物,只是以可控制的思维反映出来。
白日梦里的情境或事件,都是用来满足做白日梦者的某种野心或欲望,包括性欲、情欲、权力欲、自私野心等。
做白日梦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个人暂时脱离了与周遭有关的事情,只集中于自己的思想当中,注意力完全转向了对内在刺激的反应。
白日梦的形成原因有很多,除去生理和药物的影响,主要原因还是生存压力带来的焦虑。
当个体遇到挫折或难以解决的问题时,便把自己放到想象的世界中,以虚构的方式应付挫折,释放焦虑,并获得满足。
不要怀疑,莫言是焦虑的,蒲松龄也是焦虑的,魔幻小说作家都是焦虑的,而魔幻小说就是他们用来释放焦虑的白日梦。
蒲松龄的一生可以用“少年得意,一生失意”来概括。
他生在一个小康家庭,19岁时参加县府的考试,考了第一名,中了秀才,还受到了山东学政的夸赞,一时风头无二。
但这就是他人生的顶峰了,此后,他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参加科举考试,却再也没有考中过。
伴随而来的贬损和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抬不起头来。
因此,他虽然满腹学问,却只能靠教书来维持生计,终日为温饱挖空心思。
曾经的抱负和理想化为空谈,这其中有多少难以排遣的苦闷和郁结呢?
郁闷之极,大概就只有白日梦可用来宽慰了,一个名为《聊斋志异》的作品就此诞生。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序》中写道:“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明确地表明了这是一部抒发孤愤之情的作品。
他一生坎坷,对现实极为不满,这就是创作《聊斋志异》的初衷。
但如果仅仅不满于现实,蒲松龄有再高的学问,也要就此沉寂了。
而白日梦这种一般人视为不健康、不务正业、好逸恶劳的心理活动,却给他打开了另一个天地。
这个天地是什么样的呢?白日梦的内容直接受到明显动机的支配。
文学心理学认为作家的创作动机有两种:一种是缺乏性动机,人因为生活中的某种缺失和痛苦而导致心理失衡,创作是为了重新取得平衡和自我疗伤;另一种是丰富性动机,创作是为了寻求刺激和满足,而不是为了解除痛苦,是一种自我实现的需要。
结合蒲松龄一生的遭遇,他的创作动机应该是缺乏性动机,那么他的白日梦的内容就是处处在弥补心理缺失,减少焦虑。
《聊斋志异》中离奇的故事情节,那些风姿绰约、千姿百态的狐鬼佳人们,以及那些穷困潦倒但有鸿鹄之志的文人,成了寄托蒲松龄人格理想的载体,以达到一场空前的自我救赎。
下面我们就从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一窥蒲松龄通过白日梦释放的焦虑,以及因此获得的满足。
1.释放尊严的焦虑
《聊斋志异》中的男主人公都是寒门士子、落魄文人,这些人苦有济世之才,却无经世致用之径,面对冷漠无情的现实社会,他们无力去做斗争,就如蒲松龄自己一样。
可是那些绝世佳人们却都嫌富爱贫,只对穷书生有好感,并在他们穷困潦倒之时伸出援手,给钱给物,还以身相许。
既有物质上的援助,也有精神上的支持。
不但如此,不论面对何种情境,佳人们都能为才子守身如玉,毫无怨言地等候他们。
穷书生成了人生赢家。
如果你只看到男女之爱,就狭隘了。
佳人对才子的认可,更多地象征了蒲松龄期望得到的社会认同和个人价值的实现。
在美女的绝对崇拜中,他对于尊严的焦虑得到了释放,获得了在现实中找不到满足感。
2.释放性的焦虑
《聊斋志异》的男女情爱中,主动的全都是女性,这与现实生活是完全相反的。
这些国色天香的女子在追求爱情之时大胆、开放、主动、热情,而且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极大满足了男士的“意淫”心理,即想象的性行为。
现实中的落魄书生是少有人问津的,更不要说是红粉佳人,他们对于性的渴望和焦虑,通过想象得到了满足。
3.释放物质的焦虑
娶妻就娶聊斋妻,因为她们还具备发家致富的才能。
现实生活中蒲松龄的居住环境是“农场老屋三间,旷无四壁,小树丛丛,蓬蒿满之”,对物质的焦虑困扰着他的一生。
他的妻子也是贤惠的,蒲松龄外出给人当家庭教师的时候,妻子就在家里上养老,下育小,有一点儿好吃的,就给丈夫留着。
但是没有钱,日子真难过。
如果能出现一个像狐女红玉、青梅那样的会赚钱的贤内助,蒲松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4.释放不得志的焦虑
蒲松龄一定常常想,自己为什么如此倒霉呢?明明年少时意气风发,前途无量,怎么就一落千丈了呢?神怪的故事中带有极强的迷信和宿命论的思想,他相信“天意”就是导致他不幸的原因,一旦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心里的不平衡多少得到了抑制和缓解。
把责任推到外因,自己这个内因就好受了。
5.美德的满足
在《聊斋志异》中,绝世佳人们身上积聚了中国所有的传统美德,兼具形象美与心灵美,是
作者心中美的化身。
美人之美象征着道德之美,象征着蒲松龄对于儒家传统教义的追求。
现实社会腐败黑暗,人心势利,但美德自古常存,蒲松龄仍然相信人心向善,就如同故事中的书生终得认可,现实中的美德也不会消亡。
6.公平正义的满足
《聊斋志异》中很多篇目揭露了官府腐败和对人民进行的剥削和压榨。
然而,主人公的申冤,并不是单纯意义的报复,而是正义与邪恶的斗争、穷与富的较量,是被侮辱与被损害者的反抗,反映的是蒲松龄本人压制的反抗精神和对公平正义的向往。
总的来说,蒲松龄借《聊斋志异》建造了一个假想的世界,相对于那个令他失望的现实社会,这个地方是干净的、纯洁的,是一切寒门士子所向往的世外桃源,是蒲松龄白日梦中的一部分。
明末清初,蒲松龄这种释放焦虑的心理诉求,不仅仅是一种个人现象,而是一种时代性的心理现象。
《聊斋志异》除了有小说家自己的影子外,还反映出整个科举时代失意文人的悲哀与幻想。
于是,这一时期涌现出了大批才子佳人小说,“凡纸上之可喜可惊,皆胸中之欲歌欲哭”,这也是才子佳人小说的创作心理。
当社会、历史的苦难超出了人文的维度,变成野蛮、非理性的疯癫与暴力,也就很难判定小说与历史,哪种更接近现实,哪种更趋向魔幻了。
以此说来,白日梦还是有好处的,能调节心情。
白日梦的超现实情景,往往伴随着愉快的情绪,人们沉浸其中,暂时脱离了现实中的挫折,平衡了心理。
白日梦还能够激发想象力,特别是文学与艺术创作中,白日梦那不受约束的形式,往往会迸发出意料不到的灵感。
白日梦甚至能够帮助自我实现。
当人清醒时,永远只会用固定思维来看待自己和周遭,而做起了白日梦,一切的自尊、面子和得失都不再起作用,人有机会重新审视自己,找到更适合自我实现的行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