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河南七五八溃坝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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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河南发⽣的惊天⽔灾,死亡⼈数堪⽐唐⼭地震,却少有⼈知把历史变为我们⾃⼰的,我们遂从历史进⼊永恒。
1976年7⽉28⽇,唐⼭发⽣了举世震惊的,7.8级强地震,地震造成24万⼈死亡。
灾难过后⼈们积极重建家园,还修建了唐⼭地震博物馆。
2010年冯⼩刚导演的《唐⼭⼤地震》也让更多⼈记住了这场天翻地覆的灾难和⼈们的反抗不息的精神。
1975年的河南也发⽣了⼀场死伤23万⼈的天灾。
1975年河南那场鲜为⼈知的洪灾那就是发⽣于1975年8⽉的75·8河南溃坝事件,这场洪灾导致河南60多座⽔库溃坝,近1万多平⽅公⾥受灾的事件。
根据《中国历史⼤洪⽔》的记载,河南省有29个县市、超过23万⼈死难。
1780万亩农⽥被淹,1015万⼈受灾,六百⼋⼗万间房屋倒塌,⼀百公⾥的京⼴铁路被毁。
洪灾起因1975年7⽉31⽇,台风尼娜在太平洋上空形成,8⽉7⽇,台风进⼊驻马店地区,8⽉4⽇⾄8⽇,京⼴铁路以西的驻马店板桥⽔库、⽯漫滩⽔库到⽅城⼀带降⾬量⼤于1000毫⽶。
⽽在暴⾬中⼼河南泌阳林庄,8⽉7⽇⼀天的降⾬量即达到1005.4毫⽶,世界最⾼纪录。
根据当地⽼百姓的描述,⾬像是瀑布⼀样往下泼,眼睛都睁不开了,这场千年不遇的特⼤暴⾬把⼀场⽆情的天灾降临在驻马店⼈民⾝上。
驻马店板桥,⽯漫滩两座⼤型⽔库,两座中型⽔库,数⼗座⼩型⽔库集体溃坝。
⼏⼗亿⽴⽅的⼤⽔埋葬了⽆数⽣灵,不分男⼥⽼少,家禽野兽,连昆⾍都难逃此劫,⽆数⼫体家具残骸浮在⽔⾯上,这⾥成了⼈间炼狱。
档案资料显⽰,在那⼏天⾥:汝南,10万⼈被淹(指尚漂浮在⽔中),已救4万,还有6万⼈困在树上,要求急救;全县20万⼈脸浮肿;新蔡,30 万⼈尚在堤上、房上、筏上,20个公社全被⽔围住,许多群众5昼夜没有饭吃;上蔡,60万⼈被⽔包围。
华陂公社刘连⽟⼤队4000⼈已把树叶吃光,黄铺公社张桥⼤队⽔闸上有300⼈6天7夜没有吃饭。
灾难结束板桥⽔库溃坝后,河床⾚裸了11年,1986年,新板桥⽔库被列⼊国家“七.五”重点⼯程项⽬,淮河⽔利委员会为建设单位;在全国⾸次使⽤招投标⽅式,⼯程按百年⼀遇洪⽔设计,总库容6.75亿⽴⽅⽶。
世界最大垮坝惨案驻马店75年洪水纪实《世界最大垮坝惨案驻马店 75 年洪水纪实》1975 年 8 月,对于驻马店地区的人民来说,是一段永远无法忘却的惨痛记忆。
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雨,引发了史无前例的洪水灾害,给这片土地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是一个看似寻常的夏天,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极端天气即将席卷而来。
起初,天空只是渐渐阴沉,乌云密布,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然而,很快暴雨就如注般倾泻而下,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这场暴雨的降雨量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短时间内,大量的雨水迅速汇集,河流、湖泊的水位急剧上升。
那些平日里温顺的河道,瞬间变成了咆哮的猛兽,冲破堤岸,向着周边的村庄和城镇肆虐而去。
驻马店地区的板桥水库,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水库的蓄水能力在持续的暴雨面前显得杯水车薪。
水位不断攀升,最终超过了水库的承受极限,大坝轰然垮塌。
那一刻,巨大的水流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而下,其冲击力令人胆寒。
随着板桥水库的垮坝,其他一些水库也相继出现了险情,无法抵挡洪水的冲击。
洪水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吞噬。
房屋在瞬间被冲垮,农田被淹没,道路被冲毁。
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但在如此迅猛的洪水面前,很多人的努力都是徒劳。
洪水过后,整个驻马店地区一片狼藉。
昔日的家园变成了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和漂浮的杂物。
许多人失去了生命,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们,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在这场灾难中,交通、通讯也几乎全部中断。
外界对于灾区的情况了解甚少,救援工作面临着巨大的困难。
但在这种极端艰难的情况下,各方力量迅速集结,展开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生死救援。
解放军战士们第一时间奔赴灾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在湍急的洪水中艰难前行,搜寻着幸存者。
医疗队伍也紧随其后,为受伤的群众提供救治。
全国各地纷纷伸出援手,送来急需的物资和食品。
然而,灾难带来的影响远不止眼前的破坏。
洪水退去后,疾病开始蔓延。
由于水源受到污染,卫生条件恶劣,很多人患上了各种疾病。
但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疫情最终得到了控制。
河南“75·8”洪灾:2.6万人遇难,1100万人受灾,损失超百亿大自然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存在,很多时候,自然所带来的灾难是我们人类所无法抗衡的,因此带来了无数的悲剧。
就算是科技飞速进步的现在,我们可以移山填海,也难以预测并抵御大自然的怒火,刚刚过去的河南水灾就是一个例子,在这次悲剧里,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深居内陆的河南却遭受了洪灾。
我们也要面对一个悲痛的事实,历史会不断重演,这也不是河南历史上第一次承受洪水所带来的灾害。
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里,河南驻马店在1975年8月爆发洪灾,这次灾害被称为“世界最大的水库垮坝惨剧”。
2.6万同胞遇难,受灾人数达1100万人,造成的高达上百亿的经济损失。
暴雨溃堤1975年8月份,在连日的暴雨下,河南省驻马店地区的两座大型水库(板桥水库和石漫滩水库),两座中型水库以及58座小型水库在数小时内相继溃堤。
水库内积蓄的57亿立方米的水化作洪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了驻马店附近的十个县镇,连带着临近的许昌、周口、南阳都受灾严重,受灾人数达1100万,官方统计数据中的死亡人数为2.6万。
这就是“75.8”溃堤事件,被称为世界第三大水灾。
当时担任水利电力部部长的钱正英总结道,这是自此新中国成立以来,受灾面积最大,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惨烈水灾,是我们水利工作中的悲痛教训。
“75.8”暴雨由三次大的降水组成,8月5日14时的第一场暴雨持续了10个小时,当时,该地区雨量站测出的日降雨为448.1毫米,每小时降雨峰值为142.8毫米,可是当地的水库按照能抵御“千年一遇”洪水的标准修建,预测收蓄的最大日降水量为306毫米,所以,降雨区内的板桥水库水位极速上升到107.9米,接近最高蓄水位。
第三场暴雨是最大的一场暴雨,当时已经是8月7日的12时,板桥水库附近地区的林庄6小时降雨853毫米,破了当时的世界纪录,最大24小时雨量为1060毫米。
接连不断的降雨使板桥水库超负荷运作,河南省水利局总工程师陈惺评估局势,建议炸掉板桥水库的副泄洪道,尽快放水,避免溃堤,可是因为连日的暴雨切断了电话线路,当时板桥水库和外界失去联系,成为孤岛。
世界最大垮坝惨案驻马店75年洪水纪实1975 年 8 月,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雨袭击了河南省驻马店地区,引发了世界上最大的垮坝惨案。
这场灾难给当地人民带来了巨大的伤痛和损失,成为了一段令人刻骨铭心的历史。
那是一个看似平常的八月,然而,天气却逐渐变得异常。
起初,只是零星的降雨,但很快,雨势越来越大,仿佛天被捅破了一般。
暴雨倾盆而下,持续不断,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驻马店地区的河流和水库迅速涨水,超出了它们的承受能力。
板桥水库,这座原本是为了造福人民的水利工程,此时却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水位不断上升,最终超过了大坝的极限。
随着一声巨响,板桥水库大坝轰然垮塌。
汹涌的洪水像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出,席卷着一切。
房屋、农田、道路瞬间被淹没,无数生命在睡梦中被无情的洪水吞噬。
洪水所到之处,一片汪洋。
村庄被夷为平地,人们四处奔逃,呼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
许多家庭在瞬间支离破碎,亲人间生死相隔。
灾难发生后,救援工作面临着巨大的困难。
道路被冲毁,通讯中断,救援队伍难以迅速抵达灾区。
但在艰难的条件下,各方力量仍全力以赴,展开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生死救援。
那些日子里,人们见证了太多的悲剧。
有的人为了保护家人,紧紧地将他们抱在怀中,最终却被洪水冲走;有的人为了求生,爬上了屋顶或者树木,但随着水位的不断上升,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厄运。
在这场灾难中,财产的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大量的农田被淹没,庄稼颗粒无收,牲畜被冲走。
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工厂停工,学校停课,整个地区的生产生活陷入了瘫痪。
然而,在灾难面前,人们也展现出了顽强的意志和团结的力量。
幸存者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困难。
全国各地纷纷伸出援手,送来物资和救援人员,帮助驻马店地区的人民渡过难关。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努力,洪水逐渐退去,但留下的却是一片废墟。
人们开始重建家园,从悲痛中走出来,用双手重新创造美好的生活。
这场驻马店75 年洪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教训。
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显得如此渺小,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放弃努力。
—— 陈惺 ——驻马店“七五八”特大水灾抢救工作回忆石漫滩水库垮坝以后,最大流量达3万立方米/秒,因为水库蓄水量有1.17亿立方米,造成灾害较轻。
洪水循小洪河向东越过京广铁路以后,大部分进入洪汝河平原,小部分冲破老王坡蓄洪区窜入汾泉河流域。
而板桥水库垮坝前蓄水达6.09亿立方米,垮坝后最大流量达7.81万立方米/秒,造成极为惨重的损失。
洪峰到遂平县城以东受京广铁路所阻,一股循汝河冲破铁路后进入宿鸭湖水库;另一股北夺奎旺河冲破铁路后,绕过宿鸭湖水库,直接进入洪汝河平原。
三号台风暴雨在洪汝河流域的平均雨量达675毫米,产生洪水达61.6亿立方米。
其中,除薄山水库蓄水4亿立方米、宿鸭湖水库蓄水13亿立方米外,均先后涌入洪汝河平原,淹没范围达1万平方公里,受灾人口500多万人,其中被洪水围困的有100万人。
当时正值“文化大革命”后期,虽然邓小平主持国务院工作,要求对各项工作进行整顿,但我省的工作都还没步上正轨。
这一年没有召开专门的防汛会议,原来熟悉防汛工作的同志很多被下放或“靠边站”了,防汛机构被严重削弱,准备工作很不充分,指挥不得力,防汛现场的工作同样混乱。
当时,板桥水库管理局的领导班子刚刚调整,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地区生产指挥部和水利局对防汛也没有起到应有作用。
结果,水库出现险情时不仅没有做好抢险工作,也没有组织好坝下群众及时转移。
事故发生以后,抢救任务极重,全国各地前来支援,极需要有力的统一指挥。
我在事故发生前夕被临时召集参加防汛工作,先在省防汛办公室值班,后随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王维群去驻马店参加抢救工作。
8月11日晚,在我检查了宿鸭湖水库险情,并向驻军交代了抢险任务以后,回到驻马店,才知王维群已回郑州。
他留话告诉我,中共中央、国务院派慰问团明天清晨到驻马店主持救灾工作。
省委第一书记兼省革命委员会主任刘建勋要我赶到李新店机场随他陪同慰问团工作。
我和驻马店地委、地革委的同志连夜先坐吉普车到确山,换乘火车到李新店。
被遗忘的中国当代最惨溃坝事故被遗忘的中国当代最惨溃坝事故这是一场堪比唐山大地震,却被历史遗忘了的巨大灾难。
1975年8月,在河南驻马店地区及周围共26个县市1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近60个大中小水库相继垮坝溃决,近500万人被包围在汹涌的洪水之中,1000余万人受灾,106万余人瞬间一无所有。
离奇的是,面对如此巨大的灾难,1975年,偌大的中国,竟无任何一家媒体有过只言片语的公开报道。
以至于时至今日,这场灾难的死亡人数,仍然是个不解之谜。
被遗忘的河南七五·八溃坝事故没有媒体报道,没有伤亡数据的准确统计;它是天灾,但它更是人祸。
突如其来的罕见特大暴雨75·8洪水淹没范围图洪水,是在热火朝天的抗旱运动中突如其来的。
时任驻马店地区防汛抗旱指挥部副指挥长的孔繁斌日后回忆道:“1975年7月份降雨量偏少、河南全省较旱,驻马店地区7月下旬旱情发展严重,大中小水库河道,大都底水较低,有的河道和部分小水库断流。
全区党政军民齐动员,地、县委抽调大批干部组织领导群众全力抗旱保苗,为每人完成保收半亩秋作物而奋斗。
全区每天出动男女劳力200万人。
”8月5日,来自太平洋的03号台风抵达苦旱已有两月有余的驻马店地区。
但带来的不是久旱后的甘霖,而是连续4天的特大暴雨。
暴雨强度罕见地大,据水文工作者们测量的数据,从8月4日至8月8日,暴雨中心最大过程雨量达1631毫米,3天(8月5日至7日)最大降雨量为1605毫米。
超过400毫米的降雨面积达19410平方公里。
大于1000毫米的降水区集中在京广铁路以西板桥水库、石漫滩水库到方城一带。
在暴雨中心——位于板桥水库的林庄,最大6小时雨量为830毫米,超过了当时世界最高纪录(美国宾州密士港的782毫米);最大24小时雨量为1060毫米,创造了我国同类指标的最高纪录。
幸存民众的许多回忆能够帮助后人直观地了解那场暴雨究竟有多大:“8月5日至7日连降暴雨,雷声滚滚,在半天空中打转,天,像蒙上了一层黑布,暴雨倾盆而下,犹如翻江倒海,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几步之外看不见人影,说话听不到声音”;“暴雨像从盆里倒下来一样,房檐上的雨水流不及积有4指深,拿洗脸盆接雨水,从屋里往外一伸手缩回来就是满盆,山坡径流有脚脖子深。
[往事]1975年驻马店水库溃坝事件1975年8月,特大暴雨引发的淮河上游大洪水,使河南省驻马店地区包括两座大型水库在内的数十座水库漫顶垮坝,1100万亩农田受到毁灭性的灾害,1100万人受灾,超过2.6万人死亡,经济损失近百亿元,成为世界最大的水库垮坝惨剧“75.8”洪水淹没范围图(图中浅色部分)向春制/图1975年8月,在一场由台风引发的特大暴雨中,河南省驻马店地区板桥、石漫滩两座大型水库,竹沟、田岗两座中型水库,58座小型水库在短短数小时间相继垮坝溃决。
由原水利部长钱正英亲自作序的《中国历史大洪水》(当代中国出版社,1999)一书披露,在这次被称为“75·8”大水的灾难中,河南省有29个县市、1700万亩农田被淹,其中1100万人受灾,超过2.6万人死难,倒塌房屋596万间,冲走耕畜30.23万头,猪72万头,纵贯中国南北的京广线被冲毁102公里,中断行车18天,影响运输48天,直接经济损失近百亿元。
由一场特大暴雨而引发整整一个水库群的大规模溃决——无论是垮坝水库的数目,还是蒙难者的人数,都远在全球同类事件之上。
暴雨超过当时世界最高记录的特大暴雨,是水库设计者们未曾预料的1975年8月4日,该年度中国内地第3号台风(“7503号”台风),穿越台湾岛后在福建晋江登陆。
此时,恰遇澳大利亚附近南半球空气向北半球爆发,西太平洋热带幅合线发生北跃,致使这个登陆台风没有像通常那样在陆地上迅速消失,却以罕见的强力,越江西,穿湖南,在常德附近突然转向,北渡长江直入中原腹地。
8月5日,行径诡秘的“7503号”台风突然从北京中央气象台的雷达监视屏上消失——由于北半球西风带大形势的调整,“7503号”台风在北上途中不能转向东行,于是“在河南境内停滞少动”,灾祸由此引发。
“停滞少动”的具体区域是在伏牛山脉与桐柏山脉之间的大弧形地带,这里有大量三面环山的马蹄形山谷和两山夹峙的峡谷。
南来气流在这里发生剧烈的垂直运动,并在其他天气尺度系统的参与下,造成历史罕见的特大暴雨。
1975年河南驻马店溃坝纪实世界最大水库垮坝惨剧真相作者:江华,喻尘来源:南方都市报·深度周刊来源日期:2010-8-11青纱帐里,汽车犹如一艘小船弯弯曲曲地破浪前行。
路的尽头,是一个曾经在35年前消失的村庄。
准确地说,在驻马店平原地区近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历史只有35年——35年前,几乎所有的村庄在几个小时之内消失殆尽。
洪水毫无商量地改写了这些,洪水是被人们构筑的大坝拦起来的,后来,成为人类的水墓。
一个众说纷纭的巨大伤亡数字,一个鲜被提及的惨祸。
1975年8月8日凌晨零时40分,河南驻马店地区板桥水库因特大暴雨引发溃坝,9县1镇东西150公里、南北75公里范围内顿时一片汪洋。
35年前的8月8日凌晨,从路尽头这个叫魏湾的村庄以上十多公里处,死神起步开始旅行:以下百多公里的华中平原,在数亿立方米的溃坝之水覆盖之下,数不清的人们瞬间毙命。
死神傲慢而坚定,在东西150公里,南北75公里范围内,杀戮所有的生物,人们被悉数淹没在高达十米的水舌之下——那是一个冰冷的夏天。
美国Discovery频道制作的“10 toptechno-logical catastrophe inthe world”专题片,将此次溃坝事件列于首位,居于其后的是印度博帕尔化工厂泄毒事件和前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事件。
他们披露说,溃坝造成的直接死亡,加上后续因缺粮、感染、传染引起的死亡,人数共计24万多人。
前水利部长钱正英作序的《中国历史大洪水》一书则披露说,超过2.6万人死难。
溃坝前奏那场史无前例的大雨1975年7月31日,福建晋江。
3号台风在太平洋上空形成。
1975年8月4日,该年度中国内地第3号台风(“7503号”台风)在福建晋江登陆。
台风没有像通常那样在陆地上迅速消失,却以罕见的强力,越江西,穿湖南,在常德附近突然转向,北渡长江直入中原腹地。
强烈低气压和南下的冷空气形成对峙,热低压从海洋携带的大量水汽,遭遇强冷空气,受到桐柏山、伏牛山组成的“喇叭口”地形的抬升,罕见的大暴雨形成。
被遗忘的河南七五·八溃坝事故被遗忘的河南七五·八溃坝事故突如其来的罕见特大暴雨75·8洪水淹没范围图(点击图片可看大图)洪水,是在热火朝天的抗旱运动中突如其来的。
时任驻马店地区防汛抗旱指挥部副指挥长的孔繁斌日后回忆道:“1975年7月份降雨量偏少、河南全省较旱,驻马店地区7月下旬旱情发展严重,大中小水库河道,大都底水较低,有的河道和部分小水库断流。
全区党政军民齐动员,地、县委抽调大批干部组织领导群众全力抗旱保苗,为每人完成保收半亩秋作物而奋斗。
全区每天出动男女劳力200万人。
”8月5日,来自太平洋的03号台风抵达苦旱已有两月有余的驻马店地区。
但带来的不是久旱后的甘霖,而是连续4天的特大暴雨。
暴雨强度罕见地大,据水文工作者们测量的数据,从8月4日至8月8日,暴雨中心最大过程雨量达1631毫米,3天(8月5日至7日)最大降雨量为1605毫米。
超过400毫米的降雨面积达19410平方公里。
大于1000毫米的降水区集中在京广铁路以西板桥水库、石漫滩水库到方城一带。
在暴雨中心——位于板桥水库的林庄,最大6小时雨量为830毫米,超过了当时世界最高纪录(美国宾州密士港)的782毫米);最大24小时雨量为1060毫米,创造了我国同类指标的最高纪录。
幸存民众的许多回忆能够帮助后人直观地了解那场暴雨究竟有多大:“8月5日至7日连降暴雨,雷声滚滚,在半天空中打转,天,像蒙上了一层黑布,暴雨倾盆而下,犹如翻江倒海,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几步之外看不见人影,说话听不到声音”;“暴雨像从盆里倒下来一样,房檐上的雨水流不及积有4指深,拿洗脸盆接雨水,从屋里往外一伸手缩回来就是满盆,山坡径流有脚脖子深。
天色很暗,几步远看不见人。
大雨前飞鸟满山坡,大雨后鸟虫绝迹,小孩子从树林里拣死鸟烧熟吃”;“雨像盆里的水倒下来一样,对面3尺不见人”;“在林庄降雨前鸟雀遍山坡,雨后鸟虫绝迹,死雀遍地”;“像这样连续几天几夜的特大暴雨,几辈子都没有听说过”……防汛仓库里只有几根木棍和几只木柄手榴弹溃坝后的板桥水库8月5日晚第一场暴雨到来后不久,驻马店市西三十余公里处的板桥水库就已接近最高蓄水位了。
板桥水库内外已经遍地洪水,库外水深已高达一米以上,水库管理局被冲,房倒屋塌,电话线被冲断,总机被砸毁,电站被砸坏,到处一片漆黑,水库与外界联系中断。
板桥街上积水二尺有余,供销社、银行被大水冲倒。
街上大部分民房倒塌,居民左冲右突,仓皇失措。
板桥水库是驻马店地区最大的四座水库之一,作为50年代的明星工程,在河南一直官民心目中享有“铁壳坝”的盛誉。
即便下游的遂平县已经发出了汝河可能溃坝的警告,也没有人认为板桥水库会垮掉。
水库管理员8月6日传达给驻马店地委的灾情报告,不过是“板桥镇遭淹”,“群众生活发生困难”而已。
驻马店地革委生产指挥部指挥长刘培诚当天前往板桥视察,曾召集水库管理局、板桥公社和驻军负责人联席会议,部署抗洪抢险:“会议室里,一身泥一身水的人们或席地而坐,或靠墙而立,把刘培诚围在中间,个个言辞铿锵、语调热烈。
有的主张加高大堤,有的主张炸开副坝泄洪,减轻对大坝的压力。
各种意见相持不下,会议延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最后,人们才突然发现有关抗洪抢险的一切方案都无法实施。
水库革委会副主任尴尬地告诉大家:防汛仓库里没有铁锹、草袋,更没有一两炸药,只有几根小木棍和几只民兵训练用的木柄手榴弹。
”(于为民,《75.8浩动内幕纪实》)刘培诚无奈宣布散会,慰问了一遍灾民,又上坝看了看水情,然后坐车离开了板桥。
地革委生产指挥部副指挥长陈彬,为了搜集好人好事以供宣传之用,当晚留在了板桥。
8月6日23时,板桥水库的水位已经高达122 .91米,而设计规定的最高蓄水位只有110.88米,主溢洪道闸门抬高出水面,输水道也于7日凌晨1时全部打开泄洪。
但水位仍在急剧上涨。
7日中午,留在水库督阵的地革委副指挥长阵彬宣布水库处于紧急状态,派人火速到驻马店去,.催促地委、地革委立即与驻军联系,派部队到水库抢险,抢修通讯线路,运送草袋、发电机和其它防汛器材。
并要求水库管理局和板桥公社组织力量上坝顶,等防汛器材运到后立即投入防汛抢险。
但结果是:地区防汛指挥部用电话询问水利局是否准备有麻袋和草袋,回答是没有;又询问供销社、粮食局等部门,回答同样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没有麻袋,没有炸药,没有铅丝,没有木材……什么都没有。
1975年的驻马店,深陷在文革的浩劫之中,山头林立,各派力量忙于内都,防汛事务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20多个小时之内,驻马店地区二十六座大中型水库相继垮坝溃坝后的石漫滩水库没有任何防汛设备和物资,采取不了任何措施,人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库的水位迅速上升,但没有人想得到坝会崩溃,8月7日,还有人向板桥水库管理局副局长赵文范汇报坝里的鱼都从溢洪道跑掉了,应该派人去拦一拦。
但溃坝的一刻终于到来了,目睹了溃坝的全过程的地革委副指挥长阵彬回忆道:“电话不通,报话机不通,从坝南到坝北,只好派人来回传递消息了。
水位离坝顶还有几寸,看样子很快就会平坝顶,南坝头引桥豁口到处漏水,大家七下八脚去堵,哪里能堵得住?雷贴着坝顶炸,闪电贼亮贼亮,照着满世界大雨,头上是水,身上是水,脚下踩的还是水。
很多人躲到坝上的—座小凉亭里,免得雨水浇身。
不知道谁搬了张椅子让我坐下歇一歇,恍恍惚惚到了0点左右,只觉得眼前刺眼地亮了一下,接着是天崩地陷般一声巨响,坝基一个趔趄象翻了个个儿,脚下水声震耳,我下意识地想到水库出事了。
这时候,洪水已经翻过防浪墙,剥去沙土层,从大坝跨越汝河身的地段推开了缺口。
缺口处水浪翻滚,象烧开了锅,眨眼问,缺口越冲越宽,在坝南和坝北的人被隔在两岸,没法过去,也没法联系,水库革委会主任张群生很紧张,用眼直楞愣地望着我说个没完:'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当时在板桥水库担任技术员,负责管理灌渠的胡德风,如此回忆管理层在水库溃坝前的“不作为”:“5号那天,……无法听到天气预报,按照操作规程应该放水,但接不到上级指示,谁敢做主?7号上午,天又下大雨,溢洪道放水,声音如雷灌耳,水浪跳出很高,这叫远驱水跃。
其实这故障1972年就出现过,一直也没解决。
地区水利局陆工程师去看情况,同意开闸放水,是全开还是压一点,没有明确意见。
闸门压了一下,声音小多了,安全泻量每秒四百五十立方米,结果只放了三百立方米。
中午,副溢洪道也开始放水,雨势有增无减,……水库进的多吐的少,这样下去不得了。
按规定,超过设计水位时溢洪道闸门要全开,不少人都感到了这一点,认为闸门必须全开,但没一个人明确丧示。
闸门全开时可超过700个流量。
……当时,我建议能不能扒个口子放水?1963年防汛时也提出过扒口子的方案。
事关重大,领导不肯表态,我也就不敢再坚持了。
”驻马店地区水利工程师王云亭也认为:“遗憾的是当时领导反映迟钝,一方面束手无策,一方面又侥幸地认为不会垮坝。
”当时在板桥水库水产队当工人的陈志家,溃坝前夕被派去设网拦截从副溢洪道跑出去的鱼,他回忆说:“水库革委会副主任纪严说过:要是完不成任务,不坚守岗位,我枪毙了你们。
这号人,对人家是马列主义,对自己是自由主义,我后来听说,他怕呆在水库出危险,自己找个借口先跑了。
”8月8日0点,板桥水库溃坝,汹涌的洪水呼啸着扑向下游。
但是,没有人向驻马店地委预告过板桥水库的险情,下游的数百万百姓也同样对险情一无所知,没有采取任何撤离和转移措施。
而与此同时,洪河上游的另一座大型水库石漫滩水库也已溃决,洪水突破洪河防线,横冲直撞,到处漫流。
从8月7日4时到8口1时40分,20多个小时之内,驻马店地区二十六座大中型水库相继垮坝,千里平原,瞬间变成千里洪泽。
村上的人完了!家里的老老少少完了!左图:被困水中的求生者;右图:洪水中遇难者的尸体水库溃坝前,下游许多地区的老百姓已经开始抗涝,如遂平县文城公社魏湾大队的群众正在被组织转往附近的几个高地。
但这些“高地”在溃坝形成的数米高的大浪面前显然毫无意义。
该大队党支部书记吴富堂如此回忆自己的死里逃生:“8月8日零点,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巨响,仔细一听不像打雷,谁也说不清会发生什么事,只觉得整个大地在微微颤抖,人们一口气还没松过来,洪水已经逼到胸前,洪峰铺天盖地翻滚而来,成排的房子扑通扑通倒入水中,被巨浪吞没,一丈多高的大粪堆被打散,大小树木被齐刷刷地推倒。
房顶上的人,筏上的人,树上的人,所有的人都被无情的恶浪所吞没。
夜深深,水茫茫,除了一起一伏的呼救声夹杂着风浪冲击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一个恶浪打来,房上的人一齐被卷进水中,我喝了一口水,又浮了上来,慌乱中抓住了一领箔,刚骑上去,身子碰住一个人,我赶忙抓住他的手拉到箔上。
原来是赵庄治保主任赵保全。
我们骑在箔上半浮半沉,腾云驾雾似地向东冲去,一切听天由命了。
出村不久,我又抓住了一棵小树,赶紧把箔让给他。
我紧抓小树,凭借小树微弱的浮力随波逐流,冲到阳丰公社东南角先庄,被一棵大柳树给挡住了。
洪水中我还救出了在水中呼喊救命的文城公社的妇联主任王大妮。
天亮后,我才发现自己满身伤痕。
举目四望,一片汪洋大海,看不到一个村庄或一所房屋,只见水面上漂着很多死牛、死马和人的尸体,浑身光光,从我们身边漂过。
我的心碎了,村上的人完了!家里的老老少少完了!哭,已经哭不出来了,叫也叫不出声来了。
……上午10点钟左右,水慢慢地下去了。
没等水退完,我就淌着没膝的水,踏着淤泥,往家里摸。
路上见不到村庄和树木,满目一片白茫茫,只看到水坑里,田梗边。
桥洞中随处可见死尸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第三天上午,我强打精神,拄着木棍,一步三摇地摸到了一片废墟的'家’。
全大队2000多间房屋连房基一起被冲走了,大部分耕地被冲毁,地皮也被刮走一层,10万株大小树木,连根拔起被卷走,全大队仅幸存了一株老槐树。
50多部动力机械和所有农具被一扫而光,东方红拖拉机被大水从大队院内冲出160多米,翻到深沟中,碾盘、石磙、水泥结构的渠闸被推出500米之外,其中一个石磙后来在东边2公里多地的东营大队林场里才找到。
我们大队原有375户人家,1976口人,这次被洪水淹死了929口人。
23户人家全家遇难,17个孩子变成了孤儿,156人失去了妻子或丈夫。
”魏湾大队村民魏长河,全家6口人中有4人丧生。
他回忆:喂饱牛时(约下午4时),雨已下得很大,天黑时,全队人都往地势较高的大队部躲。
三个妮儿,俺家里的抱一个,我抱俩,手里还拉着一个12岁的小子,刚进院子,眼看着大水就从高高的墙头扑进来,像盖被子似的把满院子人都闷在里面。
当时50岁的吴桂兰说:我和我11岁的妮子被水闷住后,倒塌的墙就砸在我娘俩身上,险些被砸死,幸亏一个大浪把俺们托起,掀了出去,妮子眨眼间就不见了,我只觉着昏天黑地,抓住一张林桔箔就随水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