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小说女性悖论式叙事的后现代性
- 格式:docx
- 大小:44.19 KB
- 文档页数:9
一、引言余华早期小说以先锋知名,无论评家还是作者,多谈其受20世纪西方现代文学影响。
这些被视为先锋派的代表作,挑战了传统小说的叙事逻辑和伦理道德,暴力与破坏的美学背后,并非符号化的感官狂欢,实则是试图挑战现存秩序的沉重尝试。
然而除开这部分风格鲜明,学西方明显的典型作品,在余华先锋小说创作的中后期,开始出现一些模仿古典之作。
它们为数不多,常被视为意义不大的幽默戏仿之作,少为人提及。
但作家用新的意识、语言解构传统叙事中的常见母题,文本因此被赋予了更多层的含义和趣味。
本文将具体分析余华一篇痕迹明显的仿古小说——《古典爱情》:〔1〕在情节上它继承了什么?又反叛了什么?小说如何把传奇志怪、戏曲笔记情节杂糅在一起,以古典的人物、情节开头,却用现代人的感官、处事方式结尾。
在似曾相识中暗含对传统的变形、消融,习以为常的古典情怀逐渐被潜藏的现代意识拆解、分离。
二、《古典爱情》:才子佳人重生梦的破灭余华《古典爱情》写一位穷书生柳生和一位大户小姐花园偶遇,私订终身,聚散离合的故事,可以看出其对古代才子佳人小说明显的戏仿。
小说蓝本有多种可能的来源,但最接近的一则故事来自作家的《〈活着〉日文版自序》。
这篇自序提出是时间创造了故事和神奇,先举了贺知章《回乡偶书》一[作者简介]赵宝明,复旦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中国文学古今演变专业博士研究生。
摘要:现代性一向是文学研究领域的热词。
何为小说的现代性,答案往往复杂多变,没有绝对正确或标准的现代性,它只在作品的具体阐释中互为映现。
以余华小说《古典爱情》的情节为例,可以看到古典笔法是小说继承的传统写作手段,现代性则隐藏在其背后的象征、暗喻中,小说在继承古典文学传统的同时,又展现新的立场、态度,从而构建出一个熟悉又逆反的“古典爱情”语义场。
通过对“古典爱情”类小说整体的线索梳理,我们将发现古典笔法和现代性在余华小说中原是相互影响、缺一不可的整体。
关键词:古典爱情;余华;现代性;情节;古典笔法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547(2023)12-0096-08古典笔法中的现代性赵宝明——以余华《古典爱情》情节为例0962023第12期·总第602期诗说明“时间带来的喜悦和辛酸”,〔2〕后又举了《太平广记》崔护题诗的故事说明“时间的意味深长”。
2012年4月自考《中国现代文学史》模拟试题及答案(3)2012年4月自考《中国现代文学史》模拟试题及答案(3)一、单项选择题(本大题共30小题,每小题1分,共30分)在每小题列出的四个备选项中只有一个是符合题目要求的,请将其代码填写在题后的括号内。
错选、多选或未选均无分。
1.新文化运动中第一部白话新诗集《尝试集》的作者是()A.陈独秀B.胡适C.鲁迅D.李大钊【答案】B【第一章·第一节】2.鲁迅的带有回忆性质的叙事散文集《朝花夕拾》最初陆续刊载于《莽原》,总题为()A.《旧事重提》B.《故事新编》C《野草》D《花边文学》【答案】B【第一章·第二节】3.文学研究会基本创作宗旨是()A.为人生B.为艺术C.为现实D.为社会【答案】A【第一章·第三节】4.贯穿《红烛》和《死水》的诗魂是()A.唯美主义B.爱国主义C.人道主义D.个性解放【答案】B。
【第一章·第四节】5.在《小说月报》上发表散文《笑》确立了自己的风格特征的作家是()A.朱自清B.冰心B.C.徐志摩 D.周作人【答案】B【第一章·第五节】6.提倡“爱美剧”以摆脱商业化倾向,不受“座资底支配”团体是()A.春柳社B.民众剧社C.辛酉设D.南国社【答案】B【第一章·第六节】7.倡导无产阶级文学“当先求内容的充实和技巧的上达,不必忙于挂招牌”的是()A.鲁迅B.巴金C.茅盾D.老舍【答案】A════════════════════════════════════════════════════════════════════享受网络享受学习 中国远程教育领航者本套试题共分8页,当前页是第1页-【第二章·第一节】8.1929年茅盾创作展示了一代知识分子在从“五四”到“五卅”的时代历史中寻求新的生活道路的心路历程长篇小说()A.《蚀》B.《腐蚀》C.《虹》D.《子夜》【答案】C【第二章·第二节】9.巴金创作的三个中篇《雾》、《雨》、《电》小说结集为()1.《激流三部曲》 B.《复仇集》C.《爱情三部曲》D.《光明集》【答案】C【第二章·第三节】10.1929年老舍离英返国途中在新加坡勾留数月,写出了长篇作品()A《老张的哲学》 B.《骆驼祥子》C《猫城记》 D.《小坡的生日》【答案】D【第二章·第四节】11.称自己创作的神庙里“供奉的是‘人性’”,要通过创作构筑自己的理想作家是()A.丁玲B.沈从文C.吴组缃D.沙汀【答案】B【第二章·第五节】12.下面属于《雷雨》的一组人物是()A.周朴园、侍萍、愫方B.周朴园、鲁大海、四风C.陈白露、蘩漪、周朴园D.周萍、蘩漪、方达生【答案】B【第二章·第六节】13.三十年代作家群体除了“左翼作家群”、“东北作家群”“京派作家群”还有()A新感觉派 B.乡土作家群C.现实主义作家群D.浪漫主义作家群【答案】A【第二章·第七节】14.臧克家1933年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诗集()A《老马》 B.《自己的写照》 C.《烙印》D《罪恶的黑手》【答案】C【第二章·第八节】15.散文受佛学影响较深,常表现一些从日常生活、时序变换中悟出的道理作家是()════════════════════════════════════════════════════════════════════享受网络享受学习 中国远程教育领航者本套试题共分8页,当前页是第2页-A 夏衍B 周作人C李广田D丰子恺【答案】D16.被戏剧界称为“好一记鞭子”的《三江好》、《最后一计》和《放下你的鞭子》是()A.现代话剧B.大型舞台剧C.街头剧D.京剧【答案】C【第三章·第一节】17.钱钟书《围城》中方鸿渐出身在一个()A.前清举人兼乡村绅士家庭B.封建地主大家庭C.封建地主知识分子家庭D.没落的封建世家【答案】A【第三章·第二节】18.九叶派诗人中成绩最突出的,风格显著是()一、穆旦 B.辛笛C.绿原D.穆旦【答案】D【第三章·第二节】19.《白毛女》的素材是以经过改造的“白毛仙姑”的故事创作的,故事为()A.民间传说B.神话故事C.寓言故事D.真人真事【答案】D【第三章·第三节】20.50年代前中期,文艺领域思想批判运动规模较大的三次有:关于电影《武训传》的讨论,对《红楼梦》研究的批判和()A.对胡风文艺思想的斗争B.“百花齐放百家争鸣”C.对“修正主义文艺思想”的批判D.整风反右斗争【答案】A【第四章·第一节】21.勇于正视现实矛盾,大胆干预生活,触及人的灵魂,表现了较强的探索精神和批判意识的小说有()A《铁水奔流》、《百炼成钢》B《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改选》C《小巷深处》、《达吉和她的父亲》D《新结识的伙伴》、《李双双小传》【答案】B【第四章·第二节】════════════════════════════════════════════════════════════════════享受网络享受学习 中国远程教育领航者本套试题共分8页,当前页是第3页-22.“不是写战史,却又写了战史;写了战史,但又不是战史”小说是()。
余华作品中女性角色“失语”现象分析余华,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曾被认为是诺贝尔文学奖的有力竞争者。
余华的作品中以冰冷,没有温度的写作风格著称,充满了思维,暴力,色情意识。
他以其独特的直面内心的写作方式在中国文坛成就突出。
但是,在研究余华小说时,我们也发现余华小说的主要人物迄今没有走出男性的视角中心,1对于女性的描写始终处于被遮蔽的状态。
余华曾在谈及自己文学创作道路上遇到的困难时,说明刻划女性是自己的困难之一。
由此,他很羡慕同为先锋作家的苏童,因为“他很能写女性”,尽管苏童“是带着男性的那种眼光去看女性”,而余华“就是连带着男性的目光去看女性”“都有点不明白”。
因此,余华在“刚开始写作到几年前”“一直不太敢写女性”。
的确,如果留意,我们会发现余华小说文本中的女性太少了,常常处于一种缺席状态。
2在女性的塑造中,缺乏深入的人文内涵与丰满的灵魂,也许这与余华的写作风格有关:在他的小说中人物的塑造会呈现出一种漫画感,而不以细腻的描写见长。
但是,我们应该意识到,余华作品中忽略的对女性人文意识的描写,及对女性形态的简单归类也是制约他小说价值提升的短板。
一,余华小说中女性“失语”现象的具体体现(一)余华早期写作中女性角色“失语”现象分析一方面,余华早期作品中对女性角色的塑造置于自己的主观臆想中,塑造出模糊神秘充满幻想的女性形象,但在美幻的形象下仍然是抽象空洞没有自我意识的女性。
在《古典爱情》中中对小姐惠的形象描写如下:“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在窗框中显露出来。
女子怡然自得,樱桃小口笑意盈盈,吟哦之声就是在此处飘扬而出。
一双秋水微漾的眼睛飘忽游荡,往花园里倾吐绵绵之意。
然后,看到了柳生,不觉“呀”的一声惊叫,顿时满面羞红,急忙转身离去。
这一眼恰好与柳生相遇。
这女子深藏绣楼,三春好处无人知晓,今日让柳生撞见,柳生岂不昏昏沉沉如同坠入梦中。
刚才那一声惊叫,就如弦断一般,吟哦之声戛然而止。
”3可以看出这是典型的传统爱情的描写手法,对小姐惠的描写是基于男性的幻想基础上,勾勒出充满模糊神秘的深闺中大家闺秀的形象体现了余华写作中典型的男性对女性的幻想和虚构。
浅谈余华小说中的女性地位作者:贾佳来源:《新西部下半月》2015年第08期【摘要】文章分析了我国著名作家余华女性观的成因,探究女权意识和文学作品的微妙联系。
阐述了余华小说中所体现的女性性格特征,大多是十分典型的在苦难的轮回里以她们柔弱的肩膀承载着生存之重的女性形象,苦难隐忍,温顺善良;也鞭笞了少数自私恶俗的女性形象。
解析了女性形象在作品中的作用和其独有的特征,即作品中塑造的女性形象都不可避免的以各种方式成了男性的附庸。
余华作为一个男性作家,却有了初步的女权意识,并尝试通过自己的小说向男权至上的文坛发起最有力的挑战。
【关键词】余华;余华小说;女性权势;女性地位一、余华女性观的成因1、主体经验的局限性人类发展是先历经了母系氏族社会然后才是父系社会。
女性在文学中一直处于附属或弱势地位。
男权占据主导这一意识对作家创作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
余华是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家,他的小说作品并没有能够摆脱之前小说传统的男权占据主导地位的影响,这种影响贯穿了他整个创作的过程。
他小说中塑造的女性形象无论从哪个方面解读都是处于相对低下的地位,尽管他笔下的女性形象纷繁迥异,但我们仍然能够从他笔下窥探出男权意识影响下的女性观。
体现最明显的就是余华在小说中处理人物关系时,一贯将女性设置为弱势群体。
这其实并不难理解,因为在中华五千多年的历史中,女性毕竟一直都是都是处于劣势的群体。
但余华对女性形象的塑造显然也带有他对理解和尊重女性的色彩,最直接的体现便是这一弱势群体在余华的笔下演变成了男性的附庸。
不管在最初的先锋时期还是转型之后,不管作者笔下的情节怎么变化,作品中塑造的女性形象都不可避免的以各种方式成了男性的附庸。
2、作家自身的人生经历在小说中的体现童年时代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是我们人生的基础。
很多作家的创作素材的选取都离不开童年,余华也不例外。
作家整个的创作过程,都是以他本身所经历的事情为依据的。
他是在医生家庭出生的,他的童年大概就是在医院度过的。
论余华小说的叙事艺术余华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他的作品以独特的叙事艺术和语言风格著称。
他出生于1960年,祖籍山东高唐,浙江省嘉兴市海盐县人。
他的写作生涯开始于1978年,当时他高考落榜后进入卫生院当牙科医生。
余华在1983年发表了他的首部短篇小说《第一宿舍》,并在1987年发表了一系列短篇小说,如《十八岁出门远行》、《四月三日事件》和《一九八六年》等,这些作品确立了他在文坛上的地位。
他的首部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于1990年出版,而他的代表作之一《活着》于1992年出版。
余华的写作风格以其深刻的社会洞察力和对人性的独特理解而著称。
余华的小说常常以第一人称叙述,这种叙述方式使读者能够深入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更好地理解人物的思想和情感。
例如,在《在细雨中呼喊》中,余华使用第一人称叙述者“我”来讲述故事,通过“我”的视角展现了主人公孙广才的生活和思想状态。
余华的小说也以其独特的语言风格而著名。
他运用简洁、质朴的语言,将普通人的生活描绘得生动而真实。
同时,他打破了人们常用的传统文字语言运用方式,独出心裁地把过去认为不合语法规则的词语组合在一起,形成全新的语句,让人读来耳目一新。
在叙事结构上,余华也打破了传统的小说结构形式,采取时空错位、分裂、语句倒装等手法,让情节呈现多重性,增加了故事的感染力。
例如,在《活着》中,余华通过时空错位和分裂的手法,将主人公福贵的经历与现实生活中的场景交叉呈现,让读者更深刻地感受到福贵所经历的悲欢离合。
余华的小说以独特的叙事艺术和深刻的社会洞察力为人称道。
他的作品展现了他对人性、社会和生命的独特见解,让读者深刻地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余华,中国当代文学的杰出代表,以其独特的叙事风格和深入人心的主题,赢得了国内外读者的广泛赞誉。
在他的作品中,死亡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重要主题。
本文将从“死亡叙事”的角度,探讨余华小说中的人物形象。
一、无法叙述的死与先锋小说的叙事经验余华的小说经常涉及死亡,但这些死亡往往无法用常规的方式叙述。
余华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多维解读和深层分析摘要:本篇文章旨在深度探究余华的作品里所展现的女性角色特征与呈现。
通过对余华多部艺术作品的详尽解析,这篇文章展示出女性角色在余华创作中多维度的表现。
研究探讨了这些女性形象是如何表达社会现状、历史演变及人的内心世界的。
研究揭示,虽然余华笔下描绘的女性角色数量不庞大,但它们各有特色,并且常常深藏着丰富的社会和人性的深刻反思。
这篇文章不只是丰富了关于余华作品研究的角度,还为分析当代文学里的女性形象开辟了全新的研究方向。
本文将针对女性角色的多样特性、形成原因以及社会价值进行详细讨论,旨在为解析余华的文学作品提供刷新的角度。
本研究通过全面探究余华小说中描述的女性形象,生动展现了余华如何透过他的文艺创作来反映和批驳社会问题,以及他对于女性议题的深入洞见。
这项研究对于深化对余华的文学观的认识以及深入探讨现代中国文学中针对女性的议题都具备不可忽视的价值。
关键词:余华;女性形象;社会意义;人性思考目录一、引言 (3)二、女性形象的类型与特点 (3)(一)悲剧性与坚韧独立的女性形象 (3)(二)无灵魂意识隐忍与柔弱依赖的女性形象 (3)(三)抗争性与矛盾复杂的女性形象 (4)三、女性形象背后的成因与背景分析 (5)(一)作家个人的人生经历和创作理念 (5)1.余华个人成长经历的影响 (5)2.余华创作理念的影响与体现 (5)(一)社会的文化背景 (5)1.社会地位与性别观念 (5)2.女性经济不独立 (6)四、余华的女性形象与叙事策略 (6)(一)女性形象与视角选择 (6)(二)女性形象和情节发展 (7)五、女性形象背后的社会文化意义 (8)(一)展现历史变迁对女性个人命运的影响 (8)(二)反映社会现实中呈现的性别关系 (9)(三)揭示人性深处的多样性与复杂性 (9)(四)反映当时社会的文化价值观 (10)六、结语 (11)参考文献 (11)一、引言余华被誉为中国现代文学界的杰出人物,他的文学作品因其独到的叙述方式和对人性的深入关心而受到了普遍的好评。
苏州科技学院毕业论文论文题目余华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析院(系) 人文学院专业汉语言文学(师范)学生姓名林琳学号0920301234起迄日期2012年11月10日~2013年6月1日指导教师孙虎职称副教授填写日期: 2013 年 6 月 10 日余华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析摘要余华作为当代文坛的著名作家,他的作品有着自己一贯的鲜明特色,余华是八十年代以一篇《十八岁出远门》登上文坛,以其鲜明地文学特征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关注。
到了九十年代,余华一改以往的先锋派作风,转为写实长篇小说的创作,再次掀起了一股强劲的“余华风”。
本文从余华的女性观入手,探究余华女性观的形成原因、余华在此女性观的主导下刻画了哪几类人物形象、这些女性形象有哪些共同的精神特质三个方面进行讨论。
关键词女性形象;弱化群体;女性生存;人性文学Yu Hua's novel analysis of the image of women inAbstractYu Hua as famous contemporary literary writer, his work has distinctive features of their usual the Yu Hua boarded a 18-year-old taking a trip in the eighties literary, aroused widespread concern in its vividly literary characteristics. The 1990s, Yu Hua changed the avant-garde style, into the creation of realistic novels, once again set off a strong "Yu Hua wind", in this article I want to start from Yu Hua's view of women, and to explore the reasons for the formation of Yu Hua's view of women Yu Hua portrayed in this view of women under the auspices of which types of characters, the image of these women have a common ethos discuss three aspects described by Yu Hua focuses on which types of female image.Key words The image of women;Weakening groups;Female Survival;Human nature literature目录一引言 (1)二余华女性观及其成因 (4)(一)余华女性观 (4)(二)余华女性观成因探源 (5)1、主体经验的局限性 (5)2、作家人生经历的影响 (6)三余华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类 (7)(一)男权社会的牺牲品 (8)(二)扭曲的人性 (10)(三)苦难态度的诠释者 (11)四余华小说中女性形象的精神特质 (14)(一)主体意识缺失 (14)(二)物品化 (15)五结论 (16)参考文献 (18)致谢 (19)附录A (20)附录B (23)一引言1986年,余华以一篇《十八岁出远门》的先锋小说登上文坛,从此打着“先锋派”作家的身份在文坛大行其道。
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后现代主义近年来,中国现代文学中出现了一股后现代主义的潮流。
后现代主义作为一种文学思潮,强调对传统观念和现实世界的怀疑,以及对语言和叙事方式的反思。
它打破了传统文学的边界,给予作家更大的创作自由,同时也引发了大量的争议和讨论。
在中国现代文学中,后现代主义的代表作品之一是莫言的《红高粱家族》。
这部小说以红高粱这一象征性的意象为线索,通过多重叙述的方式,展现了中国农村社会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多样而复杂,他们的命运被历史和现实所束缚,同时也具有一定的超现实主义色彩。
莫言通过对语言的创新和对叙事方式的颠覆,使得小说具有了独特的艺术魅力。
另一个重要的后现代主义作家是余华。
他的小说《活着》以一个普通农民的命运为主线,通过对生死、痛苦和希望的深入探讨,揭示了人性的脆弱和社会的残酷。
小说中的叙述方式颠覆了传统的线性叙事,通过碎片化的叙述和非线性的时间结构,使得读者在阅读中感受到了时间的流动和生命的无常。
余华的小说语言简洁而富有力量,给人以深深的触动。
除了莫言和余华,中国现代文学中还有许多其他后现代主义作家的作品值得关注。
比如,王小波的《黄金时代》通过对女性主义和现代性的思考,以及对语言和叙事方式的创新,展现了一个独特的现代都市生活的图景。
另外,杨绛的《洗澡》通过对家庭和社会关系的反思,以及对时间和记忆的探索,呈现了一个微妙而复杂的现代人生活的图景。
后现代主义在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兴起,不仅仅是对传统文学的一种冲击,也是对社会现实的一种反思和呈现。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面临着巨大的变革和挑战,传统的价值观和观念已经不再适应现实。
后现代主义作家通过对语言和叙事方式的创新,以及对社会现实的关注,试图找到一种新的表达方式,以及对社会问题的思考。
然而,后现代主义作品也面临着一些争议和批评。
一些人认为,后现代主义作品过于追求形式上的创新,忽视了对现实问题的关注,使得作品显得空洞和无聊。
另外,由于后现代主义作品常常采用碎片化的叙事和非线性的时间结构,使得读者在阅读时感到困惑和迷茫。
余华小说研究论余华长篇小说苦难书写的双重性⊙徐佳梅[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浙江宁波315211]摘要:苦难是人的一种生存状态,也是重要的文学母题。
余华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四部长篇小说延续了对于苦难主题的书写。
同时,在亲情观及生命观方面又表现出了悖论和双重性,具有一定的复杂性和深刻性。
关键词:余华长篇小说苦难书写双重性苦难是文学的重要母题,古今中外的苦难文学叙事中包含了大量关于生命、人性、社会、政治、历史等方面的内容。
20世纪90年代以来,余华在一片惊讶声中完成了一次几乎断裂式的转型,如果说《在细雨中呼喊》(下文作《细雨》)还能依稀看到余华先锋的身影,那么《许三观卖血记》(下文作《许三观》)和《活着》则彻底投怀于民间世界。
新世纪之后的力作《兄弟》更是余华转型前后风格的大综合,以长篇幅实现余华对于两个大时代的摹写。
这四部长篇小说的苦难书写在表现亲情及生命观方面存在着双重性甚至悖论,反映了余华对于苦难的多层面思考。
一、苦难与亲情的疏离与互补亲情是人类最普遍的情感需要,余华的小说从未摒弃对亲情的探索。
如果说其先锋文学阶段作品中,颠覆亲情、爱情是服务于对人类文明掩盖下的野蛮的揭露,那么90年代的四部长篇小说中家庭关系是其亲情观的重要着力点。
在家庭关系问题上,余华笔下的中国社会并未脱离费孝通对于乡土中国的最初理解:差序格局①的社会结构。
家庭伦理是社会伦理道德的重要组成部分,《孟子》:“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②而余华的这四部长篇小说,在父子、兄弟与夫妻三重关系的态度上并未保持步调一致。
在父子关系方面,余华的长篇小说在人物的选择上表现出了对于男性的极大偏爱,塑造了众多“父子”群像:《细雨》中的孙有元与孙广才,孙广才、王立强(养父)与“我”;《活着》中的徐福贵和有庆、福贵与其父亲;《许三观》中的许三观和一乐、二乐、三乐;《兄弟》中宋凡平和宋刚、李光头等。
浅析《活着》中体现的生存悖论摘要长篇小说《活着》是先锋文学代表作家余华的一篇成名之作,小说采用特殊的叙事方式与视角讲述了主人公“福贵”在经历种种家庭变故后,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他远去,最后只剩下孑然一身的自己和一头老牛乐观坚强的活着的故事。
全书以“福贵”的视角来叙述,将他的遭遇及感受直接展现在读者面前。
其实贯穿小说核心的是几大生存悖论命题的思考,因此本文从文本信息出发,通过分析《活着》中的生与死、贫与富、偿还与原谅三个命题以图探知作者对于生存悖论的真谛的思考。
关键词《活着》;生存;矛盾;生与死;贫与富《活着》是余华艺术体验及文学创作观念转变的标志性作品。
余华的这种转变大概是进入90年代以后开始的,从1990年的《在细雨中呼喊》开始,直至《活着》已是转变成熟的阶段了。
具体的转变大致表现在从90年代之前的较为典型的“先锋派”文学创作,即用强烈反叛性的表现手法对人的存在进行探索。
前期的余华的创作是用一种冷静到冷酷的笔法去描绘死亡与杀戮,还有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伤害的残酷现实。
由于在这些作品中,是以极尽冷峻的笔调在叙事,反而使作者本身的角色定位显得模糊了,比如在他的短篇小说《现实一种》中,讲述兄弟之间的暴力与杀戮,极尽血腥与残忍,人与人之间是没有任何善意与温情可言的,正如余华在《活着》序言中所说:“我一直是以敌对的态度看待现实。
”[1]。
而到了《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作品中,很显然我们看到的就不仅仅是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虚无意识与悲观情绪,而是加入了作者自己的意识引导,即悲悯意识及由此引发的对人生存状态的更加深层次的思考。
这也就使得余华的作品为越来越多的普通大众所接受,从另一种意义上说这也代表“先锋派”文学走向通俗化、大众化的一种趋向。
在作品《活着》之中,这种悲悯意识所引发的人的生存状态的深思,被植入在“福贵”一家的故事之中,其中将生存命题中的几个矛盾展开在故事之中,以引发人们对人生存状态更深刻的理解。
小说论丛余华小说中的叙事空缺——以《河边的错误》为例⊙郝子靖[天津大学, 天津 300350] 摘 要:《河边的错误》是余华对侦探小说的戏仿,其中运用了大量叙事的空缺,使推理出真凶的逻辑链发生断裂,从而造成了某种意义上作案凶手、作案手法和作案动机的空缺。
叙事的空缺丰富了小说的主题内涵,提升了故事情节的荒诞性。
小说运用了视角的切换、人物的模糊化处理以及象征等艺术手法,这些艺术手法和空缺相辅相成。
除了先锋小说外,研究其他小说中的空缺也具有一定的价值。
关键词:《河边的错误》 空缺 主题内涵 艺术手法传统的小说叙事是因果相连、环环相扣的,是有一种内在的逻辑在里面的,它具有一种“历史的完整性”,而后现代主义小说“力图消除历史的起源性或历史的连续统一性”a。
也就是说,它打破了小说中事件的因果关系,故意空出来逻辑链中的一环,使小说变得非连续性,从而也丰富了小说的内涵,变得多解性。
余华作为先锋派的代表,在很多小说中同样运用了空缺叙事这一叙述策略,《河边的错误》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部作品是对侦探小说的戏仿,它空有一个侦探小说的架子,实际上并不是严格的侦探小说。
传统的侦探小说主要强调对作案凶手、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法的推理,“一切都须以一种理性的方法来解释”, 而且“必须遵循连续的同一性”b,强调证据的充足和严密的逻辑推理。
而在《河边的错误》中,由于缺乏充分的证据和严密的推理,使得逻辑链上出现了漏洞,从而导致在凶手、动机和手法这三个要素上出现了疑点;同时,小说在人物和背景等交代上产生了空缺,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从而增添了小说的荒诞性和主题的不确定性。
一、 空缺的内容(一)证据在证据方面,首先是证物的空缺。
凶器是一把柴刀,而么四婆婆遇害前一个月也遗失了一把柴刀,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用的这把柴刀”c。
而后来,警察搜查了疯子的房间,找到了这把柴刀,“上面沾满血迹。
经过化验,柴刀上的血迹与么四婆婆的血型一致”d。
而在第二起命案中,也同样在疯子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把沾有血迹的柴刀。
科研论文2015-2016学年度第1学期浅谈余华作品中的女性形象院(系)名称:文法学院专业名称:汉语言文学专业***************浅谈余华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摘要:本文以余华的《活着》等长篇小说为例,并通过对这几部小说的深度阅读,详细分析了这些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指出了贤惠型、泼辣型、无灵魂无意识型三种集中表现出来的三种女性形象。
并进一步指出这些女性形象物品化和主体性缺失的两种精神特质,对其进行深入分析。
最后再结合男权意识进行更深一步分析。
关键词:女性形象;精神特质;男权意识余华是20世纪80年代开始进入读者视野的,他的小说以一种冷静的笔调描写死亡和暴力,给人以血腥冷酷之感,在此基础上揭示人性的残酷和存在的荒谬。
直到20世纪90年代余华的写作风格发生了转变,他的小说在描写底层人民生活的血泪时仍然保持了冷静的笔触,但更为明显的是加入了悲天悯人的因素。
一直以来,学术界和文学界对余华的评价都褒贬不一,细数关于余华的种种评价,我们会发现,很少有评论者关注余华笔下的女性形象。
本文就以《活着》等长篇小说为例,对余华笔下的女性人物进行分析,从一个不同的侧面解读余华作品所蕴含的丰富意义。
第一,以《活着》的家珍为代表的贤惠型贤惠型女性,是余华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也是余华着意褒扬的女性形象。
她们温良贤淑,吃苦耐劳,忍辱负重。
这样的女性,被设计为具有强大忍耐力,认同自己命运的人。
无论外界包括自己的家人给予再多的凌辱、压力,无论发生什么困难,这些女人都能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坚强地承受。
这样的女人在余华的笔下具有地母一般的毅力和胸怀,拥有一种拯救人类的力量。
如《活着》中的家珍、《在细雨中呼喊》中孙广才的妻子以及《兄弟》中的李兰等。
余华作品中这种贤惠型女性不外乎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温柔贤惠、逆来顺受家珍是城里米行老板的女儿,生活条件优越,还受过教育。
后来嫁给了当时家境富裕的徐福贵,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当福贵整天逛窑子、下赌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家珍为了让自己的丈夫浪子回头。
议余华小说《活着》的生命悖论作者:崔常琪来源:《语文学刊》 2014年第11期崔常琪(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大连116081)[摘要]余华在他的小说《活着》里,通过人类对命运不断抗争的描述,诠释了生存与死亡这一永恒悖论下个体生命的人生选择与精神世界,暗含着基督教的原罪意识。
[关键词]余华;活着;生命悖论[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4)11-0056-01[作者简介]崔常琪,女,辽宁省葫芦岛市人,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生。
一、冰冷叙事下的共鸣纵观余华的小说《活着》,无形的命运之手时刻扼着人们的咽喉。
主人公福贵出生于地主家庭,为人纨绔,即便是父亲屡次鞭打也不悔改,直到他因赌博败光了家产,才产生了恐惧的情绪,但福贵父亲却只是长叹,这异于往常的反应,和父亲一夜之间现出的老态,让悔恨的情绪首次在福贵的身上生出了萌芽。
第二天父亲把赌债全换成了铜钱,让福贵担着送到城里,磨得红肿的肩膀让福贵想通了“钱来的千难万难”的道理。
[1]27之后父亲的离世,家珍的离开使福贵完成了思想上转变,终于从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变成人生的奋斗者。
但余华的小说脱离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传统思路,而是让厄运接二连三的到来。
福贵承包了五亩地,又迎回了家珍,辛苦的劳作让我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天不遂人愿。
在福贵为生病的母亲请医生的时候被军队抓了壮丁,两年后他终于从战场上捡了条命,母亲却早已因病去世,女儿凤霞也高烧成了聋哑人。
但面对这一系列打击,一家人仍旧奋发向上,耕地、养羊,儿子有庆也送去了学校读书,几千年来中国农民就是这样不停地和命运抗争,却又一次一次地被逼到绝境。
有庆去献血,却因抽血过多而死亡,“有庆不会在这条路上跑来了”。
[1]134福贵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没有抹杀有庆对生活的希望,他仍每天给小羊割草。
他得到长跑比赛第一名的欢乐场景还历历在目,却在转瞬之间失去了生命的温度。
余华小说女性悖论式叙事的后现代性冯艳华【摘要】Yu Hua's novel, the female offbeat attention successfully deconstructs the classic and authority, ex-pressed as the female to the male power society reflection and criticism of reality, a unique Postmodernist and femi-nist fusion of creative tendency.%余华的小说一方面叙述了失语的女性和第二性的女性的真实的存在,表现了一种男权中心主义;另一方面,余华通过对女人真实的生存状态的叙述,让在男权压制下的女人从空隙中对男权进行了反叛和颠覆,从而解构了男权中心主义的权利话语。
通过对女性的另类关注成功解构了经典和权威,表达了作为女性对男权社会的反思和批判,显示出独特的后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融合的创作倾向。
【期刊名称】《山东青年政治学院学报》【年(卷),期】2012(028)006【总页数】4页(P145-148)【关键词】余华;女性;叙事;后现代性【作者】冯艳华【作者单位】青岛农业大学,山东莱阳265200【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6.7余华不是一个女性主义作家。
女人始终都没有成为他的小说叙事的中心对象,甚至女性有的时候是缺席的。
目前,很多学者对余华作品中的女人的这种生存状态归因于余华的男权中心主义思想,即余华采取一种完全的男性视角,对女性人物进行俯视的、全知全能的叙述,因而他笔下的女性都是男性视野下的女性,是男性凭借着文学想象力和创作力而建构起来的女性。
但是,在余华作品中的女人身上、行动或者言语中,不可否认地存在着对男权的一种颠覆和反叛,对“菲勒斯中心主义”的解构,尽管这种颠覆、反叛和解构是隐性的。
“余华以其独特的直面内心的写作方式在跨越九十年代的中国文坛,亮起了一道炫目的光束,其文本的丰富意义在今天已为众多论者从多个方面予以阐释、述及。
与此同时,我们也发现余华小说的主要人物迄今为止仍然没有走出男性的视角中心,无论是在其中短篇还是长篇里,女性形象一直处于被遮蔽的状态。
”[1]余华不是一个女性主义者,他的叙事仍然停留在男性的视角下,然而,正是从男性的视角下叙述的女性生存状态,我们可以窥视到女性在先锋文学中的生存状态,同时也窥视到中国女性的地位和社会生存状态;可以说正是这种被遮蔽的状态,使余华接近了中国“女性”的生存的真实,余华说过“我觉得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在努力的更加接近真实。
”[2](P3)这里面,同时也包含了“中国女性的生存状态的真实”。
余华小说文本中的女性是一群喑哑失声的“物体”,她们没有自己的声音和话语权。
依丽格瑞指出女性语言与痴呆症患者的语言在内在结构上的类似性。
她指出痴呆症患者的语言特色是“被谈论多于讨论,被表述多于表述,因此,痴呆症患者不再是一个发言的真正主体……他只是从前发出言语的一个可能的发声筒而已”。
[3](P127)女人失语的原因是父权制的压制造成的,她的这种理论是对菲勒斯中心主义话语中女人失语的写照。
《活着》中的家珍是一个“好女人”,但是,这个“好女人”的标准,也是男权文化的标准,福贵作为一个少爷的时候,爱赌博和往妓院里钻,家珍作为一个女人并没有对福贵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意愿,也并没有半点怨言,在福贵的眼里,“家珍”和他“娘”一样,都是“好女人”,对男人顺从和忍让,对男人没有反抗和怨言。
当福贵最后一次倾家荡产和龙二赌博时,“家珍”带着肚子里的儿子去赌场找“福贵”,却被“福贵”又打又踢地拖了出来,后来“福贵”落魄为穷人后,问“家珍”恨不恨“他”的时候,“家珍”却说“不恨”。
难道“家珍”真的不恨吗?还是不敢恨呢,或者是没有恨的意识呢?根本原因在于她作为一个女人,在她的内心深处,男人是她权威,是中心,她没有理由去恨,去爱,这不是她所能做的。
还有《活着》中的“哑巴”凤霞,凤霞“不能说话”的生理缺陷极富有象征意味,她既丧失了语言表达的权利,也失去了摆脱“被叙述”命运的机会。
凤霞的“失语”,既是现实生活的灾难,也是处于男性秩序边缘的女性的灾难;失语的凤霞,正是余华笔下被叙述的女性状态的浓缩和象征。
“由于在语言的创造与解释中女性的缺席和男性的控制性,妇女缺乏自己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体验,无名感是妇女的普遍处境。
”[4](P56)失语是女性的现实感受,但深层地看,它体现的是女性在社会历史文化中的处境,因为语言不单单是一种表达的工具,它更重要的价值在于“是构成知识、社会实践、主体性、形成权利关系的方式”。
[4](P57)女人在余华小说中是失语的存在,这种失语的根源在于菲勒斯中心主义的存在,也是女性的一种真实的精神生存状态。
中国几千年的文学明显是以男性为中心的文学,它主要叙述的是男性的生活,表达的是男性的意志,体现的是男性的权威;女性只是一种物品存在于男性的生活中,女人在文学中体现为物品化,而很少真正地作为人来进行描写。
女性一直是历史的缺席者,无论是在人还是社会历史范畴中,女性都是处在男权文化之外的边缘位置,始终处于“第二性”的被叙述地位,在父亲话语中女人是被置于“阳性主体”自我再现体系之外的:“她是缺席、否定性、黑暗的大陆,或者了不起是个次要的男人。
”[3](P134)可见,女人在男性的体系中仅仅是“他者”而已。
我们不能不承认,在余华的小说里,女人卑贱沦为“第二性”,只为男性的需求而调整自己、而存在,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生命,女性的存在是男性欲望实现的对象。
《古典爱情》中的柳生不顾惠小姐的警告和请求,迫不及待地打开惠小姐的坟墓,暴露出柳生对惠小姐的欲望渴求。
柳生急切地打开坟墓的动因之一就是想要目睹惠小姐的真实的躯体,因此当他面对赤身裸体的惠小姐时,惠小姐完全成为了柳生欲望的对象和渴望占有的客体,也正是柳生欲望的作祟,使惠小姐丧失了起死回生的机会。
完全除却人类本能冲动的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情在现实中既不真实也不值得称颂,然而满足人类正常的本能欲望却要以牺牲女性的幸福甚至生命为代价,这才是现存世界的不公之处。
小说以这样的结局,在打破传统才子佳人“大团圆”的叙事窠臼的同时,又落入男权中心话语的陷阱:女性是男性欲望的对象。
《在细雨中呼喊》的孙母是家庭和丈夫的一件“工具”:劳动的工具、泄欲的工具和生育的工具。
她不仅每天要跟随丈夫下地劳作,而且要温顺地满足丈夫随意的性要求,生育更是她作为一件“物体”的责无旁贷的用途之一。
“家庭乃至家族,从它出现的一刻起,便是以男性为标志,为本位,为组织因素的。
……女性的一生都受家庭的规定,妇女的本质和地位,亦即她的家庭地位。
‘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礼记·郊特性》)。
妇女在家庭中的服从,是她社会生存处境的统称。
”[5](P6)余华笔下叙述的一系列的女人镜像,比如惠、家珍、孙母、冯玉青和李兰等等,始终处于“第二性”的被叙述的边缘位置。
“余华始终站在男性立场上,以男性视角为男性做出有意或无意的辩护和开脱。
他在颠覆“男性至上”的神话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男权中心主义的泥淖,披上父权制文化的衣钵,戴着男性本位的有色眼镜,观察着、叙述着他的小说世界里的男人和女人们。
”[6]但是,也正是这种男性视角的女人形象的叙述,使余华掉进男权中心主义的泥淖,也让我们更加真实地看到了中国先锋小说中女人的真实面貌。
余华虽然从男性的视角对女性镜像进行想象和建构,女性在余华的作品中处于边缘地位,但是,这群边缘地位的女性并不是完全没有女性意识的,“余华笔下的女性大都带有某种歇斯底里的叛逆,她们不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只对自己的感觉负责。
她们几乎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以‘她’作为一种符号代表,所以在这些作品中,女性角色身份的指称大都以‘她’字来完成。
”[7]“菲勒斯中心主义”是“逻各斯中心主义”的一种表现,后现代主义作家余华通过后现代的小说叙事在颠覆“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同时,也通过女性的书写颠覆了“菲勒斯中心主义”。
余华的作品中充满了暴力,暴力的写作成为余华非理性写作的一个重要内容,也成为余华对社会现有秩序进行反叛和解构的一种方式,女性作为社会性别中的另一半,余华不可避免地写到了女性的暴力对男权的解构。
作为后现代主义激进派的代表的巴特勒把性别看成表演性范畴,他在《性别风波》中说:“性别是对身体重复的风格化的过程,是在与时俱固、相当严格的规范架构中,为了给予实体(substance)(某种自然存在)外在风貌的一系列重复的行为。
”[8](P95)性别表演不是对某一特定角色的表现,并没有一个事先存在的“自我”,来决定该怎样表演角色。
表演角色建构性别,也建构自我。
并且他对性别进行了广义的定义“性别是一种行为,一种建构了它自身心理内在的社会虚构。
”[8](P96)因此,根据巴特勒的理论,当女性认知性别是一种表演性的时候,她们就可以对男权中心主义进行操纵、重新建构,然后把女性的话语权写进表演的脚本中。
《祖先》中“我”的父亲由于没有勇敢地站起来解救“我”而招致我的母亲甚至全村人的嗤笑,“我”的母亲感到父亲的胆怯行为让她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人。
我的母亲“怒气十足”地把父亲推向了水田。
但是,母亲却没有想到,她和货郎的调情才是“我”的被偷的原因所在,母亲在父亲的注视下和货郎调情,并且在“我”被偷后对父亲表示愤怒,父亲成为了一懦弱的男人;而当“浑身长满黑毛的家伙”再次出现的时候,“我”的母亲砍死了“祖先”,并且那个被砍死的“祖先”的肉被村里的人瓜分而吃掉,从而完成了女人对男人的暴力征服,彻底解构了“父亲”的男权地位。
《难逃劫数》中露珠对东山的“毁容”她毁灭了被东山抛弃的可能,是她对男性一直在婚姻中占主导地位的一种自我的保护,也是对男人的权威和征服女人优越性的一种毁灭。
余华小说中女人的苦难和男人的压制密切相关,同时,女人的反叛和报复也和男权的压制有着无法逃脱的因果关系。
在男人的统治、权威、压制以及霸权下,女人在痛苦的呻吟和被压制歇斯底里地进行着对男权的反叛和报复。
德里达提出了延异的概念,德里达说:“事实上,这种对于话语新地位批评追索的最令人神往之处,就是它公然申明放弃对于中心、主体、地位特殊的意义、本源、乃至绝对的元始的一切指涉的意义。
”[9](P141)德里达的延异概念指出了符号的意义取决于符号的差异,因而意义的传达就不可能是直线的传递;因为不存在中心意义,因而就不可能有从中心向四周的辐射和传播,这样意义就只能是一个不断地向外扩散的过程。
意义的随意性、零乱性、不完整性不断拆解形而上学的中心和本源,并且,拒绝形成任何新的中心和本源。
“逻各斯中心主义的消解意味着取消意义,意义的延异意味着否定了中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