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性的叛逆与另类的光彩_论李碧华笔下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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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李碧华《青蛇》的“反传奇”色彩李碧华的小说《青蛇》是一部充满了"反传奇"色彩的作品。
她通过对传统传奇故事进行解构和颠覆,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故事世界,呈现出独特的叙事方式和意境。
李碧华在《青蛇》中打破了传统传奇故事中的英雄形象。
传统传奇故事通常都以男性英雄为主角,他们勇敢、聪明、无所不能,在战斗中克敌制胜,最终成为受人景仰的英雄。
在《青蛇》中,李碧华塑造的主角是七绝、小青和青蛇,她们都是女性角色。
这些女性角色不再是传统英雄的形象,她们既有弱小的一面,也有坚强的一面。
她们不是凭借武力和勇气战胜敌人,而是通过智慧和巧思来解决问题。
这种对传统英雄形象的颠覆,使得《青蛇》中的女性角色更加丰富和鲜活。
李碧华在《青蛇》中突破了传统传奇故事的二元对立。
传统传奇故事往往以善与恶、正义与邪恶的对抗为核心,英雄和反派之间的斗争是故事的主要推动力。
在《青蛇》中,李碧华拒绝了这种简单的分割方式,她将善恶、正邪相互交织,以至于无法辨析。
小青是一条蛇精,原本应该被视为邪恶的存在,但她却对人类充满了慈爱和怜悯;而法海作为青蛇的敌人,本应是正义之士,但他却追求着无止境的力量。
通过这种反串的手法,李碧华让读者对正邪之间的边界产生怀疑,挑战了传统传奇故事中的二元对立。
李碧华在《青蛇》中揭示了传统传奇故事的道德缺陷。
传统传奇故事往往把正义和义愤作为人物行动的基础,却忽略了对复仇心理的深入思考。
在《青蛇》中,李碧华通过青蛇“为父报仇”的动机,揭示了复仇行为的残酷和毁灭性。
青蛇为了达到复仇的目的,不惜放火烧杀,无所不用其极。
最终她却陷入了无尽的悲痛和痛苦中。
通过这种对复仇心理的揭示,李碧华提醒读者要反思传统传奇故事中的英雄行为是否合乎伦理和道德标准。
李碧华笔下女性的抗争精神及其现实意义作者:唐啟瑜来源:《文教资料》2019年第09期摘 ; ;要:在李碧华的小说中,女性是绝对的主角,通过对女性形象的建构和性格的赋予,塑造敢爱敢恨、勇于抗争的女性形象。
这些人不满父权社会压迫,寻求自身的自由与解放,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契合了女性主义文学的发展,引发了对现代社会女性生存的反思,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李碧华 ; ;女性形象 ; ;抗争 ; ;现实意义李碧华的小说因奇幻诡谲的写作和对现实的讽刺而闻名,所塑造的角色形象突出、爱憎分明,成为众多学者的研究对象。
近年来,对其小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对于经典文学作品的改写;第二,从小说与电影的改编角度进行研究;第三,小说的叙事特色;第四,探讨小说对于“文革”的描述;第五,对小说体现的宿命观和女性主义的把握。
在这些研究中,对宿命观的研究着重于讨论宿命的偶然、必然和循环往回与传统文化的轮回观相符,强调宿命难违。
对女性主义的探讨多将男性和女性相比较,歌颂女性的抗争,控诉一些男性软弱、自私的劣根性。
宿命观的论述中侧重宿命的不可更改,弱化角色自身对宿命做出的始终不渝的反抗和忍受。
而对男女角色的探讨则不免陷入绝对,给人较为刻板的印象。
在她的笔下,女性有着鲜活的生命特征,其对命运的抗争更值得尊重和探讨。
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李碧华深谙这种“毁灭”的力量。
她笔下的女性角色,受困于自身局限和环境的束缚,逃不开命运的捉弄。
与悲剧命运相对的,是对人性的光辉一面的坚定信念和对美好爱恋的无止境的追求。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李碧华笔下的女子至死也不肯罢休,在魑魅魍魉的世界中不放弃反抗。
从反抗走向绝望,绝望中依旧反抗的执着。
这种可能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对封建婚姻选择权的争取这是在婚姻制度方面的反抗,表现为女性自主寻找和选择托付终身的对象。
在她的作品中,几乎所有女性都表现出了这种择偶理念。
论李碧华小说的“另类”情爱书写李碧华作为香港著名的通俗小说家,其创作的言情小说一直为港澳台及大陆读者所喜爱。
她的很多作品重印达十数次,是名副其实的畅销书作家。
而她的多部小说也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等影视作品,以另一种传播方式受到观众的热捧,然而与其他言情小说家不同的是,李碧华所写的爱情多是“非常”情景下的“非常”故事,故事选材比较“另类”、“极端”,既有人妖之间的爱恨痴缠,又有人鬼同途的上下求索,同时还有同性之间的奇情孽恋以及穿越时空的前世今生。
在小说的创作技巧与手法上,李碧华也显得相当“另类”。
首先,她非常善于对传统文本、爱情经典以及名言俗语进行戏仿,在旧故事的基础上标新立异,敷演出新故事,以故事新编的形式实现小说文本的建构,而通过对中国历史长河中那些流传己久的经典爱情故事进行戏仿,李碧华实现了对传统情爱的颠覆,凸显出当代人的情感困惑,与此同时,李碧华善于在自己的小说中改写名言俗语,往往以古典的形式表现现代的内容,其中充满了哲理意味与创新精神。
其次,她善于在小说创作中借鉴影视作品的创作技巧,由于李碧华在创作小说的同时也一直进行着电影、电视剧的编剧工作,这样在创作小说的时候则难免会吸收和借鉴一些剧本创作的优点,因此李碧华的小说文本则具有着一些剧本的鲜明特征,譬如行文紧凑、叙述简练、空间化与感官化强烈、人物独白与对白较多等等。
最后,李碧华的言情小说达到了“雅俗共赏”的境界,从内容上来说,李碧华的小说内涵丰富,化俗为雅;从语言上来说,李碧华的语言生动精炼,俗中见雅;从接受对象来说,李碧华的小说受众广泛,宜雅宜俗。
当然,在李碧华“另类情爱”的书写背后亦有其内在的本质及归宿,在李碧华的小说中,很多情节与人物虽看似荒诞不羁,实际上却是最为本真的人生。
而李碧华的“另类情爱”之所以能够获得众多读者的认同与青睐,其根源便在于这些另类故事正是当下大众生存境遇的真实写照。
可以说,李碧华的小说正是披着‘另类”的外衣,实际上是以荒诞写现实,以传奇写俗态。
内容提要李碧华的小说以犀利的笔锋、纠结的情节和浓烈的情感在当代文学中可谓独树一帜,其笔下的人物饱满鲜明,各具特色,但他们都有相同点,都是一群尘世中挣扎于爱恨纠葛的痴男怨女。
李碧华笔下的女子多为痴情所误,终生都沉溺于爱火中备受煎熬,而男子却胆小怯懦,只贪恋情欲与美貌,不懂得付出真心,所以在她的作品多以悲剧收场。
作为炙手可热的畅销作家,李碧华以独特的女性视角通过一段段恋情塑造了许多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
这些女性形象大多具有反抗性和新世纪女性自主独立的特质,如《青蛇》中的青蛇,《胭脂扣》里的妓女如花和《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里的川岛芳子等女性形象。
李碧华塑造了许多率真的痴情女子,这些女性的共同点是她们都敢爱敢恨,敢于抗争,刚强独立,与自己的命运进行抗争。
这些人物的塑造都夹杂着作者对于女性意识觉醒的情感,她借这种独特的方式传达了她对女性意识的看法。
李碧华在描写女性美丽的同时注重对现代女性独立特质的描写,唤醒女性的反抗意识,使女性具有独立的人格,表达出女性意识觉醒的思想。
李碧华笔下的女性形象从传统的伦理道德和封建男权利制文化束缚中解放出来,对以男权话语为中心的父权制社会大胆质疑和有力反拨,从而引发无数对人生、人性的思考。
关键词:李碧华小说女性形象浅议李碧华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形象李碧华的小说以犀利的笔锋、纠结的情节和浓烈的情感在当代文学中可谓独树一帜,其笔下的人物饱满鲜明,各具特色,但他们都有相同点,都是一群尘世中挣扎于爱恨纠葛的痴男怨女。
李碧华笔下的女子多为痴情所误,终生都沉溺于爱火中备受煎熬,而男子却胆小怯懦,只贪恋情欲与美貌,不懂得付出真心,所以在她的作品多以悲剧收场。
李碧华以其独特的视角和女性细腻的情感将尘世间的爱恨纠缠描摹的淋漓尽致,彷佛带领读者跨越时空的界限穿梭于各个朝代背景,领略一场场情感盛宴。
李碧华塑造了许多率真的痴情女子,她创造出的女性形象敢于抗争,对传统认定的角色与形象进行颠覆。
毫无疑问,女性是李碧华小说绝对的主角,这些女性或者是蛇妖、女鬼,或为戏子、婊子,形象往往怪异另类,栩栩如生。
论李碧华小说中的戏子形象本文档格式为WORD,感谢你的阅读。
摘要:奇情才女李碧华为我们创造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人物,而其笔下的戏子形象也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本文将从几个重点人物来看看李碧华小说中的戏子形象,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不疯不成魔的虞姬、年少气盛的裴元庆、阳刚正气的美猴王等等。
关键词:李碧华;小说;戏子形象李碧华是香港著名女作家,她的作品近些年来广受好评,而根据小说改编成的电影搬上荧屏后更是吸引了万千观众。
她笔下有一群俊男美女,有一段段传奇故事,他们穿梭古今,爱恨交织,有着血与泪的纠缠与奋不顾身的抗争。
“李碧华写爱情可不像琼瑶般传播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浪漫爱情福音,也不像亦舒总在重复中产阶级金童玉女的爱情趣味;她反而处处流露犬儒世故,处处嘲弄男女爱情的欺骗性质与山盟海誓的虚伪矫情;她的主角往往不是天真烂漫、玉洁冰清的少男少女,而是久经风雨的老江湖,女的寻且常带几分妖娆,然而,嘲讽归嘲讽,对爱情的企盼与乌托邦想象还是曲折地折射出来。
”在作品中,李碧华描写了大量敢爱敢恨的女子,她们美丽果敢,执着追求自己的爱情,甚至牺牲自己,令人又爱又怜,同时,李碧华对中国古典文学的热爱,在她作品中融入了大量的古典元素,她加入了唱词、戏文、民俗描写等等。
她也爱写梨园生活,写戏子,俗语有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而李碧华笔下的男戏子个个都光彩照人,有着鲜明的个性,但也有着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命运,他们在李碧华的笔下熠熠生辉。
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李碧华创作的《霸王别姬》取材于中国传统曲目,放在大时代动乱的背景下,颠覆了传统的英雄美人的故事,加入了社会历史题材的问题,使得故事更为丰富。
在段小楼、程蝶衣、菊仙三角纠缠的背后也深藏着更深刻的内涵。
段小楼从小在京剧班中长大,他是条真真正正的汉子,他在戏中饰演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而他的霸气在戏里戏外都演绎得淋漓尽致,从小对师弟的处处照顾到果断为妓女菊仙解围并娶其为妻,拒绝给日本人唱戏,他的铮铮傲骨,以及责任意识让我们看到了作为一个真爷们的担当。
山东省农业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11年 第28卷 第3期・143・女性目光下的女性和感情——浅谈李碧华小说的女性形象塑造和爱情命运主题张 晓 阳(山东师范大学,山东 济南 250014)摘要:李碧华是言情小说家,她以其独特的个性和独辟蹊径的小说赢得了读者的广泛注意。
基于这种“先娱己,然后再娱人的享受”的理念,她创作出了多部小说。
李碧华的小说有很多情节穿越古今,并来往于阴阳两界,从这种角度上来说,奇诡与妖艳成为李碧华创作的小说的两大特点。
同时,和同时期的林白、陈然一样,她的小说是随着自己的心性来孤芳自赏,用女性独特的叙事方式来表达和征求着属于女性自己的话语权。
在李碧华的文学作品中,我们可以充分的感受到她的那种独特犀利的文笔特征和鲜明的个性特征,以及不可忽略的让人深深思索的女性个人形象和情感命运主题。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40(2011)03-0143-03作为香港文坛乃至中国文坛的一代奇女作家,李碧华在言情小说写作方面很有造诣。
虽然她行踪神秘,但是她一生中从事过包括记者在内的多种职业,这就使得她对人世看得很清楚,特别是对感情的描写非常的驾轻就熟。
一般而言,作为吸引受众和读者的一个重要手段,对两性情感的描写始终是文学创作特别是小说创作中的一个重要主题。
李碧华的作品正是以言情小说的内容和路线而深受喜爱的。
但是,李碧华小说中所具有的独特的内涵、深刻的主题以及妖艳诡异的文风和独辟蹊径的艺术创作技巧,都是一般的言情小说家所不具备的。
李碧华的作品追根究底的来说,从《胭脂扣》和《潘金莲之前世今生》等小说起,她就一直钟情于对情感的描写,她的作品富有神秘的情感神韵,这也是源于李碧华一直在用独特的女性主义视角来探讨女人,进而描写爱情和命运,然后将这三者进行有机的结合,探讨三者之间奇妙的关系。
第一节“怨女”形象的塑造小说描写中的女性主义视角是我国20世纪90年代文学创作的一道亮丽风景,女性主义的视角以其独特的艺术审美引起了众多评论家的关注和阐释。
浅析李碧华《青蛇》的“反传奇”色彩《青蛇》是李碧华创作的一部著名小说,被誉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一。
作品以清朝末年为背景,通过对传统传奇故事的颠覆和重构,展现了一个充满反叛与解构的“反传奇”世界。
在小说中,李碧华通过对传统神话的再创造,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文学意象,深刻地揭示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弊端和变革的可能性。
本文旨在浅析《青蛇》中的“反传奇”色彩,探讨小说中的独特文学魅力。
李碧华的《青蛇》在情节安排上颠覆了传统的神话传奇结构。
传统的神话传奇往往以英雄的成长和战胜邪恶为主线,充斥着对正义与邪恶的二元对立、人物形象的一维化以及对权力的崇拜。
《青蛇》却以妖精白素贞和许仙的爱情故事为主线,通过讲述二人的纠葛、互相扶持和相爱的故事,对于正邪、美丑、冷暖等传统二元观念进行了颠覆。
小说中的白素贞并非以貌取人,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坚持,从一个被动的角色逐渐转变为一个独立坚强的女性形象,使得小说具有了更为深刻的现实主义色彩。
《青蛇》通过对传统神话的重塑,对中国传统文化观念进行了辩证解构。
在传统的传奇故事中,妖魔鬼怪往往被视为邪恶的象征,英雄们则通过战胜妖魔来获得胜利。
李碧华的《青蛇》却对此进行了反观。
小说中的白素贞和小青是两位美貌的女子,她们被妖魔化身,但却不是邪恶的象征,而是在追求自由、爱情和人性解放的道路上,不断颠覆传统伦理和价值观念。
通过对妖魔形象的重塑,李碧华试图向读者展现不同于传统神话的审美观念,并呼吁人们对传统观念进行重新审视。
李碧华的《青蛇》中透露出了对传统文化的不满和反叛。
传统的神话传奇故事往往以英雄的成功和功绩为主题,强调了权力和胜利的意义,而《青蛇》却从吴宗宪的视角出发,对这种传统文化进行了批判。
小说中的人物吴宗宪是一个爱慕虚荣、想方设法平步青云的小人物,他在传统伦理中既无法找到自己的定位,也无法获得成功,最终被深深地伤害。
李碧华通过吴宗宪的命运,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权力和成功观进行了颠覆,呈现出一种对传统的反批判。
从女性形象塑造看李碧华小说的艺术风格李碧华的小说塑造了许多既痴情率直又叛逆怪异敢于抗争的女性形象,她将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反差进行对比,构筑出充满传奇性和戏剧性的故事情节;这些女性形象往往取材于传奇、历史故事,其中流现着浓厚的宿命观,传奇性叙事也构成了李碧华小说最为核心的艺术风格。
标签:李碧华女性形象创作风格艺术特色李碧华是香港当代文学史中的一位奇情才女,在香港文坛乃至整个华文文学界,她都是一个很独特的存在。
她集文化人、传播人、教育人、生意人与创作人等身份于一身,本着“先娱己、再娱人”的创作原则,追求着自己的创作理念。
她的文风诡异、冷峻,别具一格,清丽又不拘常理,多走言情小说的内容和路线,说不尽的痴男怨女,走不出的情天恨海。
她擅长写情,揭示人物的复杂丰富的心灵世界,表现对情的执着追求。
但她又不止于写情,她在写情中融入了历史的、社会的、美学的、哲学的意蕴,所以小说中人物形象独具一格,故事情节别出心裁、瑰奇诡异,雅俗共赏,非一般的言情小说可比拟。
根据她的小说改编的电影《霸王别姬》、《胭脂扣》、《青蛇》等在国际影坛上也有很高的声誉。
李碧华的小说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众多的读者和观众的关注。
李碧华的小说多以三、四十年代为背景,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展开矛盾冲突,表现对情的执着追求。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李碧华的小说都有独特的魅力,其笔下的人物被评论界认为是“自由穿梭在现实和灵界之间”[1]的精灵。
这又以女性形象、艺术特色等更加精彩绝伦、扣人心弦。
一、李碧华小说的女性形象李碧华喜欢写女人,她经常以女性作为她的书写主题,对女性的爱怜、对爱情幻象的嘲讽,都是不言而喻的。
她在许多小说里怜惜女性的软弱和痴情,却又不时地让她的女主角对命运指派身份生出抗拒、反叛,比男性更执着地谋求自身的理想。
无论是《胭脂扣》中的如花、《霸王别姬》中的菊仙、《生死桥》中的丹丹还是《青蛇》中的青蛇都在其笔下栩栩如生。
她笔下的女子无不是痴心一片而又不甘命运、敢于抗争。
从女性形象塑造分析李碧华小说的艺术风格摘要:李碧华的小说通过历史和传奇构筑了许多既具有戏剧性又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情节,塑造了很多既率性痴情又叛逆倔强的女性形象,而这些女性形象又隐约透露出宿命论的意味。
本文拟对李碧华小说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分析,以此探究李碧华小说的艺术风格。
关键词:李碧华女性形象艺术风格小说创作有“天下言情第一人”之称的李碧华是我国现代文坛尤其是华文文学领域中的极具个性色彩的女作家。
作为记者、电视编剧、电影编剧及舞剧策划的她,在创作过程中,始终坚持“先娱乐自己、再娱乐他人”的原则,不断追寻并践行这一创作理念。
她的小说中充满了情天恨海、怨女痴男、悲欢离合。
并由此形成了清丽、冷峻,又不拘常理、洒脱诡异的文风。
一、李碧华小说在中具有传奇色彩的女性形象特点作为当代香港最受欢迎的编剧之一的李碧华,与其说她很善于编故事,不如说她更擅长写情,尤其是女性爱情。
虽然她笔下的女性在追求自身价值,实现自身理想上表现得比男性更为坚强、更为执着,但字里行间,李碧华也流露出对笔下女性恨铁不成钢式的爱怜以及对其沉迷于爱情幻想的无情嘲讽。
这种创作手法使得她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格外有魅力,不管是《生死桥》里的丹丹、《胭脂扣》中的如花、《青蛇》里的青蛇、白蛇,还是《霸王别姬》里的菊仙都个性鲜明、栩栩如生。
在李碧华的笔下,她小说中的女性大都是不甘屈从于命运又痴心满满、为爱痴狂,具有很强的抗争、反叛意识的女性。
尽管在大的社会历史背景中,这些女性的抗争是如此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作为个体而言,她们为爱痴狂,飞蛾扑火般全力以赴追爱的姿态却格外打动人。
敢作敢当、不肯认命、为爱痴狂等特征几乎是李碧华小说中女性形象的共性。
(一)追逐爱情的形象特点李碧华小说中的女性大都以不顾一切的生命追求去诠释了一场又一场爱情悲剧。
在她的文学作品中,不论是女鬼蛇仙还是普通女性,往往都具有为情痴狂、一往情深的角色特点。
《胭脂扣》里的如花,明明是一个女鬼,却对阴阳隔阂毫不顾忌,宁愿减寿跨越阴阳追求她心中那份念念不忘的爱情。
宿命与反抗:对李碧华小说的女性主义解读
严英秀
【期刊名称】《甘肃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07(023)005
【摘要】李碧华小说以鲜明的女性主义立场和独特的女性主义视角,塑造了富有叛逆思想和抗争意识的女性形象,对两性关系进行了深度拷问,向"吃女人"的男性霸权文化表示了强烈的质疑和有力的反抗.同时,也对女性自我弱势心理作出了深刻的审视和批判.
【总页数】4页(P59-62)
【作者】严英秀
【作者单位】甘肃联合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30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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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华研究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0612率性的叛逆与另类的光彩)))论李碧华笔下的女性形象郑渺渺摘要:李碧华以她传奇性的书写,创造出了许多既痴情率性又叛逆怪异敢于抗争的另类女性形象,对传统认定的角色与形象进行颠覆,体现出其清醒的女性独立意识和对以男权话语为中心的父权制社会的大胆质疑和有力反拨,不仅极大地丰富了当代文学的人物画廊,同时也给我们提供了新的审美经验,具有独特的社会意义和审美价值。
关键词:李碧华小说;女性形象;女性意识中图分类号:I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0163(2006)2-0033-05在香港当代文坛上创造出/自己的天空0[1] (第500页)的李碧华是一位很独特的女作家。
李碧华的小说多从传奇、历史故事取材,在传奇性的书写中传达自己的情感把握和价值取向。
她笔下的人物常常有一种跨越生死惊世骇俗的追求和抗争,因此被评论界认为是/自由穿梭在现实和灵界之间0[2]的精灵,尤其以女性形象表现得最为鲜活和突出。
本文将主要从李碧华的八部长篇小说5胭脂扣6、5生死桥6、5潘金莲之前世今生6、5诱僧6、5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6、5秦俑6、5霸王别姬6和5青蛇6入手,对其笔下女性形象的生命特征作一番考察和梳理,并探讨形成其特征的原因以及这些女性形象在李碧华创作和当代文学中的意义和价值。
一李碧华喜欢写女人,而且特别喜欢写所谓的/坏女人0,所以从5胭脂扣6到5潘金莲之前世今生6再到5生死桥6等,李碧华小说中的女性/不是婊子就是戏子0[3](第264页)。
李碧华自己也曾经说过:/我觉得好女人只有一种姿态)))通常是很柔顺的样子,坏女人却有很多面,她可以阴柔,也可以讨巧,,探讨她们复杂的心理,这过程本身就像推理剧,案中有案。
0[3](第264页)李碧华是从艺术创造的角度来表达她对所谓的/坏女人0的偏爱,但我觉得原因不仅如此。
西方女权主义曾经指出19世纪男性作家塑造的多是天使型人物,没有自我,甘愿为男性奉献或牺牲,是男性欲望化的对象。
一旦有了自己的个性光彩就成了妖妇,就要像5简爱6里的疯女人一样被关起来。
作为一个女性作家,李碧华也许正是试图通过这种/坏女人0的变形来颠覆男性眼中欲望化的形象。
我们可以发现,其笔下的这一系列/坏女人0形象,绝非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流,只是由于不符合封建传统/贤良淑德0的女性品德要求而被迫纳入/坏女人0的行列。
她们或因为另类的抗争而背上千古骂名,或因为不甘受蹂躏而惨遭扼杀。
李碧华常常以这样独特的情感把握和艺术创造,让这些被历史遗弃或湮灭的女子喊出了自己不屈的声音,展现出生命的奇异色彩,由此构成了当代文坛人物画廊中一道璀璨亮丽的独特风景线。
纵观李碧华笔下的女性形象,我们可以看出其主要体现出如下特征:1、不顾一切的痴情女子:李碧华擅长写情。
她笔下的情总是充满了浪漫、激越、凄艳的色调,而她笔下的女主角,也都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般的痴情人物。
她们总是以其不顾一切的生命追求演绎了一出出/惊天地,泣鬼神0的爱情悲剧,让人看了血脉贲张心潮奔涌。
例如在5胭脂扣6中,女鬼如花不顾阴阳两隔,五十年不渝地苦苦追寻爱情,甚至减寿十年也心甘情愿,其超越生死的/痴情0具有一种惊世骇俗的艺术力量。
在5诱僧6中,红萼公主的痴情同样是超越生死的。
她不顾一切追随爱人石彦生亡命天涯,最终不惜以死殉情。
还有不惜千年的道行去冒生死违天命,千年的修炼只为了一场杏花春雨的邂逅的痴情白蛇(5青蛇6);为了痴心相许的唐怀玉,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和生命,以死来祭奠爱情的丹丹(5生死桥6);甚至还有那个曾经横行一时,竟也会为了心底那一点柔情而甘冒引火烧身、前途尽毁的危险的女司令川岛芳子(5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6),,。
总之,在李碧华的女性人物画廊里,几乎都是一些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的刚烈女子。
也许,李碧华塑造了这么多的痴情女子,只是为了追寻心中的美好梦想,希望在物欲泛滥情感疏离的现代社会唤回一种执著的真情。
李碧华曾在接受采访时说道: /对我来说,写小说也好,写剧本也好,都是将心中的梦想实现。
于是我写了天长地久的感情,写了如花这样的痴情女子。
0[4]这些女子对于爱情的那一份超越生死的执著与坚持,确实展现出其另类生命中动人心魄的奇异色彩。
2、不肯认命的叛逆心灵:李碧华笔下的女子们大多是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0的人物类型。
她们或者出身卑微苦苦挣扎,或者命运多蹇沉沦苦海,但这些女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绝不认命。
她们不愿逆来顺受,不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不满足于悲哀的现状,不安分于平庸乏味的底层生活。
她们是一群有欲望有追求有期待的叛逆女子,相信靠自己的力量能够颠覆现状改变命运,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不顾一切拼死一闯。
于是,5青蛇6中原本应该平静地生活在西湖底的白蛇终于不甘寂寞,固执地来到人间追寻爱情,只为能遇到一个/眉目清朗,纯朴,虔诚0的少年,了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0的夙愿。
5生死桥6中的丹丹则为了心中那一份莫名的爱情渴望,只身独闯上海滩。
即使在爱情遭到重挫之后,她仍然不甘退却,而是凭借非凡的毅力与勇气,硬是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空,成为闻名上海滩的/土布皇后0。
5胭脂扣6中的女鬼如花,本可忘却过去,顺利转世投胎,却为了前世那份生死相许的承诺和超越时空的爱情幻想,不惜折寿以换取阳世十天,追寻前世不了的姻缘。
正是这种不认命感不安分感不满足感和叛逆精神使得李碧华笔下的女性成了一群奇女子,她们以独特的追求和叛逆书写了自己不屈不挠有血有肉的奇异人生,给读者带来一种全新的生命感悟和审美经验。
3、敢作敢为的抗争意识:敢作敢为的抗争意识可以说是李碧华笔下女性最突出最鲜明的形象特征。
我们可以看到,李碧华小说中的女子几乎都在反抗,哪怕力量悬殊弱不胜强也绝不退缩,哪怕付出尊严和生命的代价也不会言败,哪怕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在所不惜。
正是这种抗争意识,使这些女子少了传统女性那种楚楚可怜、惹人爱怜的柔弱,多了一份坚强与独立的男子气概。
而且,在这种奋不顾身的顽强抗争中,她们一个个展现出其鲜活生动撼人心魄的性格特征,如青蛇的泼辣、红萼的执著、朱莉莉的放任、潘金莲的复仇,,都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5青蛇6中,青蛇不顾一切去追求属于姐姐的许仙,可是当她发现许仙是一个懦弱的男人之后,她又爱上了强硬的法海。
当她察觉到男人都是不可相信的时候,没有因失望而自怨自艾或饮恨吞声,而是悲愤地奋起抗争,甚至不惜手刃曾经爱过但却伤害了自己和姐姐的男人。
在这里,青蛇大义凛然,性格极其鲜明。
在5潘金莲之前世今生6中,潘金莲在轮转台下大叫:/我要报仇!0她拨翻孟婆汤,冲进轮转台,/要靠自己的力量,把坑害过自己的男人,一个一个揪出来算账0[5](第9页),为死不瞑目的自己讨个公道。
尽管她的转世之身还是无法得到如愿的爱情,但她依然无怨无悔继续抗争。
丹丹、红萼、如花等人也都是这样,为赢得理想爱情而不懈抗争。
虽然她们常常身不由己,她们的反抗也不一定会有效果,她们的结局也往往是悲惨的,但是她们却在反抗中逐渐地觉醒了,认清了社会现实也证明了自己。
总之,李碧华刻意塑造出这些具有强烈觉醒意识和反抗精神的女性形象,正是努力说明,哪怕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小女子,在强势男权社会的大环境中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制服被扼杀的,那不屈不挠的生命力让她们的形象在当代文学的人物画廊里熠熠发光,充满了理想的色彩,也体现出作家鲜明的女性主义视角。
二从上文的分析不难看出,李碧华以其怪异甚至有点/变态0的女性形象向传统认定的角色叫板,首先体现出了其对以男权话语为中心的父权制社会的大胆质疑和有力反拨。
首先,从5胭脂扣6开始,李碧华的作品就一直在探讨女人、爱情与命运的关系,并试图通过这种探讨,追寻在这个男性主导的社会里,女性的地位在哪儿?李碧华敏锐地意识到,女性的命运至今没有得到质的改变,女性依旧在用青春和生命不断演绎着前世今生被男性强权所压抑所吞噬的惨烈悲剧。
于是她一方面赋予处在挣扎中的/坏女人0以执著而叛逆的个性,弘扬一种永恒的女性生命力;另一方面又向传统的道德观念和封建男权开火,暴露其/吃女人0的深沉本质,锋芒直指整个男权社会,亮出了自己鲜明的女性主义旗帜。
我们可以看到,在李碧华笔下的人物世界中,女子是绝对的主角。
她们或多情勇敢,具有自己独特的追求;或叛逆怪异,绝不向男权社会屈服。
与之相反,她笔下的男主角则是另外一种形象,借5青蛇6中的白蛇之口我们可略见一斑:那是一种)))叫女人伤心的同类,,苏小小的男人,叫她长怒十字街;杨玉环的男人,因六军不发,在马嵬坡赐她白练自缢;鱼玄机的男人,使她嗟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0;霍小玉的男人,害她痴爱怨愤,玉殒香销;王宝钏的男人,在她苦守寒窑十八年后,竟也娶了西凉国的代战公主,,[6](第241页)从中不难看出作者对男人的失望和鄙夷。
其笔下比比皆是怯懦、背叛和不可信任的男子,如5胭脂扣6中十二少的负义、5青蛇6中许仙对白蛇的背叛、5诱僧6中石彦生的反复无常,还有5潘金莲之前世今生6中武松面对真爱的懦弱和虚伪。
而在5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6中,女主人公一生都生活在男人背叛之中,父亲的和情人的。
我们再进一步考察李碧华笔下男主人公的表现,不管是痴情如蒙天放、英勇如石彦生、忠厚如武龙、体贴如唐怀玉,也都不过是一群懦弱而自私的男人罢了。
他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甚至还常常必须在女人的荫庇下才能苟活于世。
李碧华无情地暴露出这些男人/美妙气质0下的利己主义心态和可怜的懦夫相。
在5青蛇6中,李碧华一反/才子佳人0的固定模式,不再炮制坚实伟岸的男子汉形象,而/蓄意0刻画出许仙的委琐、疲惫、临阵逃脱、贪生怕死,乃至雌化现象)))朝三暮四、水性扬花、哭哭啼啼、婆婆妈妈。
在她的笔下,许仙还是一个阴险小人,他懦弱的表面下隐藏了一颗精明异常的心。
他不仅早就明了白青二蛇妖身的秘密,却佯装不知,坐观其争风吃醋,而且还心安理得地享受她们奉献上来的一切。
更加过分的是,他在对美如天仙的白蛇充分享用后还妄图吃里扒外,勾搭更鲜嫩的青蛇私奔,/整宗事件,他获益良多,却始终不动声色。
他简直是财色兼收,坐享其成0[6](第345页)。
其次,清醒和独立的女性意识,可以说是李碧华塑造这一系列坚强、独立、叛逆的女性形象的重要原因。
古往今来,处在男权统治下的女性都极力想摆脱强加在她们身上的巨大枷锁。
但是,几千年积淀下来的男权传统文化的根深蒂固使得这副枷锁异常坚牢,女性始终未能完全挣脱。
同时作者还意识到,女性还未具备成熟的现代独立人格,尽管她们都渴望真正的爱情,都有对未来的美好理想,但传统的强权势力使得她们盲目无助,虽左冲右突却依然突不出层层重围,于是她们的呼声便被湮没了。
正如法国女权主义者西苏说的: /女人不是被动,便是不存在。
0[7]女性只能被动地要求爱或被爱,而无法主动地索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