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丁玲早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及文化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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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丁玲早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及其文化内涵

——以《莎菲女士的日记》为例

[内容摘要]丁玲早期的小说塑造了梦珂、莎菲等一系列五四知识女性形象,展示了中国女性觉醒时复杂而丰富的内心世界。《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莎菲”是新文学史中具有强烈现代意识的新女性,她是封建礼教的叛逆者,女性话语的建构者,她追求理想自我与和谐的爱情,但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出路,是个悲剧人物。本文通过分析莎菲的女性形象及其文化内涵,揭示丁玲早期小说独特的女性意识。

[关键词]莎菲;反叛;自我意识;女性话语;悲剧色彩

20世纪20年代末期,丁玲带着她的《梦珂》、《莎菲女士的日记》等作品登上文坛,她的出现犹如明星般照亮中国文学界,她所塑造的女性形象也是文学史上值得纪念的绚烂。她早期的小说创作关怀中国妇女解放,表现出一种对于女性自我意识的发掘,从而也造就了丁玲小说在探索妇女解放问题上最有价值的特色,如刘思谦所说的,“女性意识到了这里,才不仅从封建之父的庞大身影中决裂出来,而且开始从‘五四’女儿的两性精神同盟中分离出来,成长为独立的性别主体意识。”①其发表于1928年2月的《小说月报》上的中篇日记体小说《莎菲女士的日记》(以下简称为《日记》)震动整个文艺界,《日记》站在女性主义的角度,大胆暴露主人公的性欲心理,使得以男性为中心的封建礼教受到了挑战。

一、叛逆的绝叫者

无论是亚当的肋骨所创造的夏娃,还是“好奇害死猫”的潘多拉,亦或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奔月嫦娥,在这些故事里,女性是卑微可耻的,她们自私、轻率、撒谎、虚荣、忘恩负义、不可理喻。回顾女性几千年来“被书写”的历史,“在中国两千年的历史上,女性自身被抹杀了,并且这种抹杀本身也被掩盖了。于是,在漫长的封建社会,女性只是一个空洞的能指,她不能指向任何的所指,又可任男性填充进任何的内容。她在社会及家庭伦理秩序中是被统驭的对象,在经济秩序中是依附在男人身上的寄生者,在文化层次上,她只是一个被命名者。这个失去话语权的被压抑着的性别,呈现一种无名又无言的状态。她不是没有自己的历史,而是无由说出自己的历史。”②所以,我们听不到这些女人的声音,无

①刘思谦:《“娜拉”言说——中国现代女作家心路历程》,上海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第141页。

②刘思谦、屈雅君:《性别研究:理论背景与文学文化阐释》,南开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247页。

从了解她们的所思所想,女性在文学作品中,要么是贞洁烈妇,要么是红颜祸水,就算是被誉为“四大美女”之一的西施,也是祸国殃民的女间谍。只有女性自己书写自己,才能摆脱他人强加的意志,从被书写到书写自己,女性们等待了漫长的几千年。

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当中国的启蒙先驱们高举“人的解放”的大旗冲进封闭了几千年的“铁屋子”(鲁迅语)时,苏醒的有一半是女性,女作家们的女性意识被催醒了,她们开始反省自己到底是谁。新文化运动最突出的精神成果在于对人的发现和对女性的发现,在这种时代背景和启蒙思想的召唤下,一批女性走入社会,涉足文学。冰心、冯阮君、苏青、萧红、丁玲、张爱玲等女作家脱颖而出,她们从传统道德中挣脱出来,建立女性自己的话语,开始创作真正意义的女性文学③。对此,戴锦华、孟悦在《浮出历史地表》中有描述:“现代女作家因一场文化断裂而获得了语言、听众和讲坛,两千多年始终蜷伏于历史地心的缄默女性在这一瞬间被喷出、挤出地表,第一次踏上了我们历史那黄色而浑浊的地平线。”④丁玲无疑是其中杰出的代表,她的成名作《莎菲女士的日记》历来被认为是具有强烈女性意识的作品。在丁玲之前已有冰心等作家塑造了一批“五四”新女性形象,但“莎菲”表现的最具现代性。方英在《丁玲论》中曾说:“出现于女性作家作品中的女性姿态,丁玲代表的是最现代的。这种现代性,体现在丁玲笔下的女性,都是一些叛女型,是完全脱离了粉脂气的新型女性。她们既不属于新老闺秀派,又不是新的贤妻良母,或者小家碧玉。她们具有鲜明的时代色彩与反叛意识,显示了现代女性的自我意识。”作品中的莎菲是坚忍而痛苦的知识女性,她孤傲不群,藐视礼教,外表冷漠而内心炽热,追求人格自由独立和理想的爱情,追求“我要,我要使我快乐”,虽然道路中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但始终以勇敢的姿态与封建思想进行斗争。

《日记》大胆正视女性的情感欲望,直接描述女性的性心理,作品产生了惊世骇俗的效果,成为女性真正自我书写的开始。对此,茅盾指出莎菲是“心灵上负着时代苦闷的创伤的青年女性的叛逆的绝叫者,是五四以后解放的青年女子在性爱上的矛盾心理的代表者。”⑤

二、女性话语的建构者

在古代社会中,女性无性爱意识,她们只是男性传宗接代的工具,因为“古代所仅有的那一点夫妇之爱,并不是主观的爱好,而是客观的义务;不是婚姻的基础,而是婚姻的附加物。”⑥传统文本中,男性形象放置在文本中心,男性的价

③女性文学是诞生于一定历史条件下的以“五四”新文化运动为开端的、具有现代人文精神内涵的、以女性为言说主体、经验主体、思维主体、审美主体的文学。

④戴锦华、孟悦:《浮出历史地表》,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2页。

⑤茅盾:《女作家丁玲》,见黄昌勇:《砖瓦的碎影》,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52页。

⑥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见李玲:《中国现代文学的性别意识》,人民文学

值观念和审美眼光支配作品情节发展的方向,女性则处于配角位置,是被男性审视和观看的。所以,女性无论在社会还是文学作品中,都处于劣势,必须依附于男性。在20世纪20年代,五四女作家虽然已经开始以女性作为文学的主人公,但性爱却是创作中的禁区,作品中几乎所有的男女之爱都仅限精神而无肉体的描述,爱情是纯之又纯的圣洁之物,性爱在文中不是被回避就是遭到扭曲。这种现象,说明了父权制的传统文化对于女性的压抑何其强大。

基于上述情况,丁玲创作的话语形态着重放在重新设置男女两性关系上。沈从文曾经指出:“女作家笔底的爱在冰心女士同绿漪女士的时代,是母亲的爱,夫妇的爱;在冯阮君的时代,是母亲的爱与情人的爱相冲突的时代;到了丁玲女士的时代,则纯粹是‘爱’了。”丁玲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做了颠覆性的设置,《日记》中的莎菲勇敢追求理想的爱情,认为精神之爱与肉体之爱同等重要,莎菲以自己的性爱需求对传统的父权制文化给以强烈的冲击。在这部作品中,女性的感官、心理、个性和追求被极力张扬,而男性的主导地位消失不见,男性人物降化为陪衬,丁玲推翻了男性为审视者的范本,颠覆性的把男性写为女性的审美对象。在莎菲的自我告白中,读者可以和莎菲一起欣赏男性的美:

“那高个儿可真漂亮,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美,从来我还没有留心到。只以为一个男人的本行是会说话,会看眼色,会小心就够了。今天我看了这高个儿,才懂得男人是另铸有一种高贵的模型……”

“他,这生人,我将怎样去形容他的美呢?固然,他的颀长的身躯,白嫩的面庞,薄薄的小嘴唇,柔软的头发,都足以闪耀人的眼睛,但他还另外有一种说不出,抓不到的丰仪来煽动你的心。如同,当我请问他的名字时,他会用那种我想不到的不急遽的态度递过那只擎有名片的手来。我抬起头去,呀,我看见那两个鲜红的、嫩腻的、深深凹进的嘴角了。我能告诉人吗,我是用一种小儿糖果的心情在望着那惹人的两个小东西。”

这表现出男女关系的变化,女性开始有了自己对异性美的欣赏,并有愉悦的感受,表明女性减少了被社会伦理规范的束缚,女性开始成长为真正成熟完美的人,并已有了主宰男性的欲望和要求。渴望征服凌吉士的莎菲骚动不安,她嘲笑毓芳和云霖之间“不需要拥抱那爱人的裸露的身体”的禁欲主义,在她看来,“两性之间的大胆”,“是也会像把肉体来融化了的感到快乐”,追求“我要,我要使我快乐”。性作为现实人性的正当要求,丁玲还其合理的地位。郁达夫对于男性欲望的大胆表露,被郭沫若成为是“对于深藏在千百万年的背甲里面的士大夫的虚伪,完全是一种暴风雨式的闪击”,对比来说,丁玲对于女性欲望的勇敢表述,应和郁达夫处在同等位置上。

三、理想爱情的追求者

出版社,2002年版第19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