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167期)

２０１８年第２期(总第１６７期)㊀㊀㊀㊀㊀㊀黑龙江社会科学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ＩｎＨｅｉｌｏｎｇｊｉａｎｇ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Ｎｏ.２ꎬ２０１８㊀㊀㊀㊀㊀㊀㊀㊀Ｇｅｎｅｒａｌ.Ｎｏ.１６７哲学问题研究当代西方激进左翼学者 新共产主义 评析胡㊀绪㊀明(上海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ꎬ上海２０００９３)摘㊀要: 共产主义回归 是近期流行于西方左翼思想界的一股理论热潮ꎮ不同思想家之间由于学术背景㊁社会经历㊁理论旨趣等因素的差异ꎬ对共产主义的阐释在总体上呈现为哲学先验论㊁激进政治学㊁新政治经济学批判㊁辩证法等多元的理论范式ꎮ只有在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中与之展开批判性的对话ꎬ才能正确把握西方左翼 共产主义观念 的理论要义ꎮ关键词:共产主义假设ꎻ非物质劳动ꎻ共有的共产主义ꎻ辩证的共产主义中图分类号:Ｂ１㊀㊀文献标志码:Ａ㊀㊀文章编号:１００７－４９３７(２０１８)０２－０１２４－０５①㊀２００９年ꎬ在伦敦大学伯克贝克学院召开的 共产主义观念 大会ꎬ虽然说由齐泽克发起组织并主持的ꎬ但无论是就会议主题ꎬ还是讨论内容而言ꎬ这次会议实际上成了巴迪欧 共产主义假设 的专题研讨会ꎮ收稿日期:２０１７－１２－３０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 西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历程及影响研究 子课题 西方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及实践关系研究 (１６ＺＤＡ０９９)作者简介:胡绪明(１９７３ )ꎬ男ꎬ安徽六安人ꎬ副院长ꎬ教授ꎬ硕士生导师ꎬ哲学博士ꎬ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ꎮ㊀㊀面对资本全球化强势推进和新自由主义迅速蔓延ꎬ特别是２０世纪８０ ９０年代发生的柏林墙倒塌和东剧变事件ꎬ西方左翼思想界曾经一度湮没在 历史终结 的喧嚣嘈杂中而集体失语ꎮ当历史的车轮刚刚踏进２１世纪门槛ꎬ在当今资本主义最发达的美国就相继爆发了 ９ １１事件 ㊁金融危机㊁占领华尔街运动等重大事件及其引发的一系列全球性经济危机㊁政治骚乱和恐怖主义ꎬ这对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及其鼓吹的自由民主制度给予沉重打击ꎮ面对 现实的社会主义 的崩溃和新自由主义的破产ꎬ在当代西方左翼思想界迅速兴起了一股 共产主义回归 热潮ꎮ面对苏联东欧社会主义的大面积塌方和全球资本主义及其新自由主义濒临崩溃这一双重现实ꎬ以齐泽克㊁巴迪欧㊁朗西埃㊁哈特㊁奈格里㊁柄谷行等人为主要代表的西方激进左翼学者吹响了共产主义 集结号 ꎬ基于激进的革命主体性话语和替代性政治建构一种 新共产主义 ꎬ旨在恢复被污名化了的共产主义观念ꎬ其标志性事件是分别在伦敦(２００９)㊁柏林(２０１０)㊁纽约(２０１１)和首尔(２０１４)召开世界范围的 共产主义观念 大会ꎮ面对西方左翼理论家掀起的这股 共产主义复兴 思潮ꎬ任何一种非批判的横加指责或无原则的拍手点赞ꎬ都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的态度立场ꎬ相反ꎬ我们要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方法与其展开积极的批判性对话ꎬ既要厘清这种 新共产主义 的思想基础与理论主题ꎬ同时也要甄别澄清其与马克思共产主义学说的理论边界ꎬ彰显马克思共产主义之现实性与理想性 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 的内在张力及其思想的原则高度ꎬ为坚定中国道路的 四个自信 提供必要的学理支持ꎮ㊀㊀一㊁巴迪欧: 共产主义假设 永恒纯粹的平等观念㊀㊀在当代西方激进左翼思想界ꎬ巴迪欧无疑是一位影响广泛的旗帜性人物ꎮ尤其是２００８年他在英国著名的«新左派评论»杂志上发表的题为«共产主义假设»(ＴｈｅＣｏｍｍｕｎｉｓｔＨｙｐｏｔｈｅｓｉｓ)一文引起了广泛而持续的讨论ꎬ从某种意义上说ꎬ他是当今西方左翼思想界正在兴起的 回归共产主义 热潮的始作俑者ꎮ① 共产主义假设 这一概念不是巴迪欧的理论发明ꎬ而是来自法国前总统萨科齐指责２００８年由西方左翼思想界组织开展４２１的纪念法国五月风暴４０周年活动的一次公开讲话: 我们拒绝受任何东西困扰ꎮ经验上的共产主义消失仍然不够ꎮ我们想驱逐它的一切形式ꎮ甚至共产主义假设ꎮ 巴迪欧对 共产主义假设做了与萨科齐相反的解释ꎬ认为共产主义假设决不意味着共产主义乌托邦ꎬ而是一种以永恒的平等原则反抗各种社会形式下的强权政治和不平等的观念ꎮ 如果我们抛弃这个假设ꎬ那么在集体行动的领域就没有任何值得做的事情了ꎮ如果没有共产主义观念ꎬ历史和哲学中任何变化都不会引起哲学家的兴趣 事实上ꎬ我们被赋予了一个哲学的任务ꎬ甚至是一个义务ꎬ那就是帮助这一假设的新的存在形态问世ꎮ [１]作为一种所谓的永恒纯粹的平等观念ꎬ巴迪欧的 共产主义假设的理论基础是 事件 本体论哲学ꎬ其理论架构是基于 政治 历史 主体 三位一体的 共产主义理念 ꎮ在«存在与事件»一书中ꎬ巴迪欧集中阐述了他的 事件 本体论哲学ꎮ在他看来ꎬ 事件 (ｅ￣ｖｅｎｔ)一方面作为一种纯粹的偶然性和不可能性ꎬ体现为对历史延续性和现存秩序的打破和撕裂ꎬ 一个事件就是一个纯粹的偶然ꎬ它不可能从先前的情势中推导出来 [２]ꎻ另一方面ꎬ 事件 作为一种不可能性的可能性ꎬ能够把不可能性带到我们面前ꎬ也就是说ꎬ 事件 同时还意味着一种新的可能性的创造ꎮ简言之ꎬ 事件 既不是原有历史轨迹的延续ꎬ也不是现实本身蕴涵的可能性的实现ꎬ而是一种全新可能性和历史视域的开启ꎮ巴迪欧从这种 事件 哲学出发ꎬ把 共产主义假设 的历史划分为两个序列ꎮ在第一个序列中ꎬ共产主义假设与推翻现行秩序的群体运动和起义相联系ꎬ革命的目的是消灭旧的社会形式ꎬ实现平等者的共同体ꎮ这一序列在巴黎公社起义中达到顶峰ꎬ巴黎公社以实际行动确立了共产主义假设ꎬ但没有找到实现的途径ꎮ第二个序列是从俄国十月革命开始的ꎬ这一序列面临的核心任务是如何实现共产主义假设并取得胜利ꎬ因而组织和斗争策略问题成了共产主义假设的核心问题ꎬ列宁主义政党成了共产主义假设的物质载体ꎮ第二个序列取得了巨大的成功ꎬ俄国㊁中国㊁捷克斯洛伐克㊁朝鲜㊁越南㊁古巴都相继以这种形式取得了政权[３]ꎮ巴迪欧认为ꎬ从１８７１年到１９１４年是一个历史的间歇期ꎬ今天我们正处在第二个间歇期ꎬ共产主义运动处于低潮ꎬ阶级敌人处在绝对的优势地位ꎬ一切新的共产主义尝试都受到禁锢ꎮ因此ꎬ今天我们需要的不是直接的行动ꎬ而是重新思考共产主义假设的意义及其存在条件ꎮ为此ꎬ巴迪欧在«共产主义假设»中阐述其 共产主义假设 的基本思想ꎮ巴迪欧的 共产主义假设 试图把自己的事件本体论运用到当下的激进政治ꎮ他明确拒斥经济主义ꎬ在他看来ꎬ革命的基础不是客观必然性而是主观意志ꎬ共产主义假设不是建立在客观规律基础上的ꎬ而是建立在主体对 真理 事件 的忠诚基础上的ꎮ不难发现ꎬ巴迪欧的 共产主义假设 是以偶然性的事件哲学完全否定了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的经济因素的基础性作用ꎬ从而也彻底解构了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中的无产阶级革命理论ꎮ因而ꎬ这种脱离社会历史进程的共产主义假设的理论ꎬ实质是一种抽象的㊁非历史的因而也是狂热的激进政治构想ꎮ㊀㊀二㊁齐泽克: 共产主义观念 激进政治的行动纲领㊀㊀齐泽克一方面追随巴迪欧的 共产主义假设 ꎬ但同时又指出: 仅仅对共产主义观念保持忠诚是不够的:人们应当在历史现实中对对抗进行定位ꎬ使其成为实践的紧迫性 [４]９０ꎮ在他看来ꎬ 共产主义是关于激进哲学和激进政治的观念ꎬ共产主义作为今天的激进行动的理论前提ꎬ要同国家主义和经济主义保持距离ꎬ并要和２１世纪的政治经验相结合ꎮ [５]对于激进政治学来说ꎬ 我们当然不应当抛弃无产阶级概念或无产阶级立场概念ꎻ相反ꎬ当前的事态格局迫使我们把它激进化到一种远远超越马克思想象的存在层面ꎮ我们需要一个更加激进的无产阶级主体概念ꎬ一个被还原到笛卡尔意义上的我思之渐趋于零点的主体ꎮ [４]９２由此可见ꎬ齐泽克就把巴迪欧基于事件哲学的 共产主义假设 归到激进政治学的理论架构中去了ꎮ齐泽克强调ꎬ共产主义的意义不在于它仅仅是一个康德意义上的调节性的理念或先验的规范性的平等主义的理想范畴ꎬ而应该是摆脱现存社会对抗的客观要求ꎮ 马克思有关共产主义不是作为一种理想ꎬ而是作为反抗这类对抗性的一场运动的观念仍然完全有效ꎮ [４]８８在他看来ꎬ资本主义的统治是通过对诸如少数民族㊁有色人种㊁妇女等这些 他者 的排斥实现的ꎬ他们虽然生存在资本主义社会中ꎬ却不是这个社会秩序的一部分ꎮ５２１因此ꎬ在资本主义实践中ꎬ发现其内在的对抗性对回归共产主义而言ꎬ是至关重要的ꎬ这是因为ꎬ单纯对共产主义观念保持忠诚是不够的ꎬ人们应当在历史实在中确定赋予这个观念以实践紧迫性的对抗性 [４]９０ꎮ在他看来ꎬ当今资本主义社会内部的对抗性主要体现在:生态灾难日益逼近的威胁㊁私有权和知识财产公共性的树立㊁新的技术特别是生物工程技术中包含着资本主义无法消化的社会伦理意义ꎬ以及从隔离墙到新贫民窟的各种社会隔离形式ꎮ齐泽克进一步指出ꎬ前三种对抗性涉及的是 文化公共体 外在自然公共体 和 内在自然公共体 等我们社会存在的共享实体日益被私有化和 圈占 ꎬ这种对抗性属于主体 实体意义上的对抗ꎬ主体最终沦为 无实体的主体 就是这种对抗性的必然结果ꎻ而第四种对抗性属于主体 主体意义上的对抗ꎬ即被排斥者与被包括者之间的对抗[４]９１ꎮ相较于前三种对抗性而言ꎬ这种对抗性是最关键的ꎬ它是其他对抗的参照点ꎬ没有这种对抗ꎬ其他一切都失去了颠覆性的锋芒ꎮ对此ꎬ齐泽克给出的理由是ꎬ 这就是为何我们应当坚持第四种对抗性 被排斥者同被包括者分离开来的隔阂 和其他三种对抗性之间质的差异的原因:只是由于涉及被排斥者ꎬ才证明使用共产主义这个术语的正当性ꎮ [４]９７齐泽克对共产主义的思考存在着明显的矛盾ꎮ一方面ꎬ他忠于巴迪欧的事件哲学ꎬ相信共产主义是 不可能的可能性 梦想ꎻ另一方面ꎬ他又认同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中以无产阶级革命的方式获得解放的观点ꎮ但问题在于ꎬ在马克思那里ꎬ共产主义条件是工业资本主义创造生产力和无产阶级ꎬ而齐泽克所依赖的是处在资本主义结构之外的 被排斥者 ꎮ虽然 被排斥者 这一概念极具正义感和道德感召力ꎬ但它们已经与马克思共产主义那里的无产阶级概念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ꎮ因此ꎬ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ꎬ齐泽克对马克思共产主义的这种激进政治学阐释ꎬ已经不可避免地滑向了后马克思主义激进的革命话语中了ꎮ㊀㊀三㊁哈特㊁奈格里: 共有的共产主义在当代西方激进左翼思想界中ꎬ哈特㊁奈格里拒绝像巴迪欧那样把共产主义理解为先验的 共产主义假设 ꎬ而是通过把德勒兹和福柯生命政治学 嫁接 到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中ꎬ重新阐释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ꎬ致力于从资本主义内部发掘实现共产主义的力量ꎮ哈特曾明确表示: 马克思主义留给我们的一个重要遗产ꎬ就是让我们看到资本主义之外的替代性方案ꎬ让我们认识到这种可能是自资本主义内部诞生的ꎬ而不是自资本主义外部发生的 我关心的是如何挑战资本主义ꎬ如何推翻资本主义社会ꎬ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因此就完完全全是资本主义的他者 共产主义也是从资本主义那里来的 而是说真正的挑战是在资本主义内部推翻资本主义的能力ꎮ [６]哈特和奈格里对共产主义阐释的核心概念是 非物质劳动 ꎬ主要包括知识的生产㊁信息的传播㊁符号的解释和情感的交流等区别于传统的有形产品的物质生产活动ꎮ哈特认为ꎬ在马克思那里ꎬ资本主义的剥削是通过流动资本对非流动资本的支配实现的ꎬ如资本相对于劳动来说是流动的ꎬ金融资本相对于工业资本是流动的ꎬ这正是今天资本主义危机是金融危机的原因ꎮ马克思通过流动/非流动这对范畴解释了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关系㊁资本家与地主之间的关系ꎮ但哈特认为ꎬ今天解释社会冲突的核心范畴不再是流动性与非流动性ꎬ而是物质财产与非物质财产ꎮ从理论上说ꎬ非物质劳动概念具有理论上的优势ꎬ非物质财产ꎬ如知识㊁情感等等ꎬ是可以共享的ꎮ符号解释㊁情感交往和社会服务既创造价值又直接生产主体ꎬ在这里ꎬ经济和政治不再存在鸿沟ꎮ马克思在谈到共产主义时曾指出ꎬ在资本主义社会ꎬ个人劳动只有通过交换才能间接地成为社会劳动ꎬ只有到共产主义社会ꎬ个人劳动才能直接地成为社会劳动ꎮ但在哈特看来ꎬ马克思所指的共产主义实现条件已经包含在当下的非物质生产形式之中ꎮ非物质财产当下就是公共性的ꎬ它在本质上与私有制相对立ꎮ哈特坚持马克思的观点ꎬ共产主义无非是消灭私有财产的积极表达ꎮ共产主义不是对物的占有ꎬ而是对人的本质的重新占有ꎬ是从人出发并为了人而对我们的主体性的占有ꎮ他相信ꎬ今天的资本主义已经包含着公共体的萌芽ꎮ在我们时代谈论共产主义ꎬ核心问题不是物质财产的生产和分配ꎬ而是对非物质生产和公共财产中包含的人类本质和力量的重新占有ꎮ共产主义不是抽象的假设而是现实的存在ꎬ它的基础包含在劳动和生产非物质化趋势之中ꎮ马克思认为ꎬ资本主义的工业生产创造了自己的掘墓人ꎬ哈特认为ꎬ资本主义的非物质生产出自己的掘墓人ꎮ６２１在哈特㊁奈格里看来ꎬ共产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差别ꎬ对资本主义来说是私有财产ꎬ对社会主义来说是共有财产ꎬ对共产主义来说则是共有(ｃｏｍｍｏｎ)[７]ꎮ哈特㊁奈格里不是从资本主义社会外部寻找实现共产主义的力量ꎬ而是在生产劳动这一核心领域思考共产主义主体条件的变化ꎮ然而ꎬ他们的问题在于ꎬ他们以非物质劳动概念虚构了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ꎬ在这种 新政治经济学批判 理论架构中ꎬ所谓的 非物质劳动 仍然属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范畴ꎬ 非物质劳动 终究还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活动ꎻ另外ꎬ他们虽然正确地理解了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的本质方面ꎬ即通过对私有财产的积极的扬弃创新占有人的本质ꎬ但他们以 共有 这一抽象的范畴来定义共产主义ꎬ在较大程度上剥离了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的历时性ꎬ因而终将遮蔽了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所蕴含的现实性与理想性之间的内在张力[８]ꎮ总之ꎬ哈特㊁奈格里以 共有 之名褫夺了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内在的原则高度ꎮ㊀㊀四㊁劳勒㊁奥尔曼: 辩证的共产主义在当代西方左翼理论阵营中ꎬ詹姆斯 劳勒和伯特尔 奥尔曼的理论主张略显 另类 ꎬ其主要原因在于ꎬ相当于其他激进左翼学者而言ꎬ尽管他们在 市场社会主义 论域中有过激烈的思想交锋并持相反意见ꎬ但在对马克思共产主义的辩证法阐释方面ꎬ却表现出基本一致的理论立场ꎮ①劳勒对马克思共产主义研究者发表过批判性见解ꎬ认为在对共产主义的本质理解上ꎬ一直存在着 虚无主义的共产主义 和 辩证的共产主义 两种对立的研究方法ꎬ前者看不到在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之间存在着 中间地带 ꎬ而坚持一种抽象的非此即彼的理解逻辑ꎬ认为资本主义本质上被消极地视为一种祸害并最终为共产主义所取代ꎻ后者在对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之间的关系上坚持辩证法逻辑ꎬ认为共产主义是逐渐在其资本主义的母体中形成并从母体中获取力量的[９]ꎮ奥尔曼也持相同观点ꎬ他认为: 今天我们应该研究和呈现的共产主义所用的方法应该以资本主义为中心ꎬ即在资本主义的背景下从资本主义的角度来研究共产主义ꎬ这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特征之一 ꎬ 共产主义产生于资本主义的夹缝之中 [１０]ꎮ有意思的是ꎬ劳勒和奥尔曼他们都是引马克思«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对共产主义的经典论断ꎬ以及«资本论»中有关 工人合作社 的论述为他们自己的观点进行佐证ꎮ毋庸置疑ꎬ劳勒和奥尔曼对共产主义的辩证阐释是深刻的ꎬ他们都正确领会到了马克思在批判资本主义 旧世界 中发现共产主义 新世界 的科学方法论的思想高度ꎬ唯有站在这个思想高度上ꎬ我们方能识破新自由主义鼓吹的所谓 历史终结论 的虚无主义本质ꎬ唯有站在这个思想高度上ꎬ我们方能真正获得马克思的共产主义作为科学社会主义之 科学 的思想要领ꎬ共产主义与各种非批判的实证主义之间的边界方能真正彰显ꎮ但与此同时ꎬ我们也应该看到ꎬ劳勒和奥尔曼对共产主义的辩证阐释存在的理论缺陷:他们过于倚重用辩证的方法诠释资本主义的历史运动为实现共产主义所提供的物质条件(当然这也是他们深刻的地方)ꎬ但在他们那里ꎬ马克思共产主义关于历史主体的思想维度都是付之阙如的ꎮ另外ꎬ无论是劳勒还是奥尔曼ꎬ都没有对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所蕴含的价值理想维度做出应有的阐明ꎮ结㊀语西方激进左翼学者面对２０世纪传统社会主义模式遭遇重大挫折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陷入低谷的境况ꎬ以激进的 共产主义观念 作为行动纲领ꎬ重新激活马克思共产主义话语的革命性叙事和主体性力量ꎮ西方左翼学者 新共产主义 的理论主题主要表现在:其一ꎬ告别传统的社会主义模式ꎮ２０世纪一些西方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溃败宣告了将社会主义作为共产主义一个阶段的传统观念的终结ꎬ也宣告了彻底告别传统社会主义的历史经验ꎬ回到马克思共产主义的原初语境ꎬ重新发明 新共产主义 作为后社会主义解放政治的行动纲领ꎬ无疑是西方左翼学者所共识的一个突出的理７２１①当然ꎬ劳勒曾公开表明他与奥尔曼之间存在的分歧ꎬ认为奥尔曼只是在共产主义 景象 同资本主义的 分析 之间的内在联系的层面来理解马克思的共产主义ꎬ而没有在 共产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的内在联系 来理解ꎮ(詹姆斯 劳勒:«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共产主义»ꎬ参见欧阳康主编:«当代英美哲学地图»ꎬ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５年版ꎬ第６７３页)在笔者看来ꎬ他们的这种分歧在总体上没有影响到对马克思共产主义的辩证法阐释ꎮ论主题ꎮ其二ꎬ重构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ꎮ基于对传统社会主义模式的全面否定和当代资本主义新发展的理解ꎬ西方左翼学者以生命政治学的 共有 非物质生产 等核心概念重构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ꎬ为其 新共产主义 提供理论支持ꎮ其三ꎬ主张共同性参与的多元政治ꎮ基于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改组重构ꎬ西方左翼学者以所谓的共同性参与的多元政治替代马克思的阶级斗争与国家理论ꎬ而所谓 非部分的部分(朗西埃)㊁ 被排除者 (齐泽克)则是其 新共产主义 的革命主体ꎮ西方激进左翼学者 新共产主义 的理论范式主要体现在:第一ꎬ相较于马克思共产主义来说ꎬ西方左翼学者诉诸激进的革命主体性话语和替代性政治想象展开对共产主义的经济基础与阶级主体的双重改造ꎬ这与马克思基于历史唯物主义提出的作为 消灭现存状况的运动 与实现 自由人联合体 辩证统一的共产主义学说具有根本的异质性ꎮ第二ꎬ相较于后马克思主义而言ꎬ虽然西方左翼学者大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者ꎬ但其 新共产主义 表现出来的对全球资本主义的批判和对共产主义未来的期待这一理论气质与对马克思主义彻底丧失信心的后马克思主义立场大相径庭ꎬ总体上并没有完全脱离马克思主义的话语体系ꎮ总体而言ꎬ我们一方面要为西方左翼学者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跌入低谷的情境下ꎬ以集体回归共产主义的激进方式对共产主义的未来充满信心 点赞 ꎻ另一方面ꎬ我们更要站在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高度ꎬ对其 新共产主义 的乌托邦特质保持清醒的认识ꎬ对于左翼学者关于资本全球化时代实现共产主义的可能性条件等重大的时代性课题ꎬ也要予以积极的回应ꎮ参考文献:[１]㊀ＡｌａｉｎＢａｄｉｏｕ.ＴｈｅＭｅａｎｉｎｇｏｆＳａｒｋｏｚｙ[Ｍ].ＬｏｎｄｏｎａｎｄＮｅｗＹｏｒｋ:Ｖｅｒｓｏꎬ２００８:１１５.[２]㊀孔明安ꎬ等.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新思潮研究[Ｍ].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ꎬ２０１２:１８６.[３]㊀ＡｌａｉｎＢａｄｉｏｕ.ＴｈｅＣｏｍｍｕｎｉｓｔＨｙｐｏｔｈｅｓｉｓ[Ｊ].ＮｅｗＬｅｆｔＲｅｖｉｅｗꎬ２００８ꎬ(１):３５.[４]㊀ＳｌａｖｏｊＺｉｚｅｋ.ＦｉｒｓｔａｓＴｒａｇｅｄｙꎬｔｈｅｎａｓＦａｒｃｅ[Ｍ].Ｌｏｎ￣ｄｏｎａｎｄＮｅｗＹｏｒｋ:Ｖｅｒｓｏꎬ２００９.[５]㊀ＣｏｓｔａｓＤｏｕｚｉｎａｓꎬＳｌａｖｏｊＺｉｚｅｋ.ＴｈｅｉｄｅａｏｆＣｏｍｍｕｎｉｓｍ[Ｍ].ＬｏｎｄｏｎａｎｄＮｅｗＹｏｒｋ:Ｖｅｒｓｏꎬ２００８:１１５. [６]㊀迈克尔 哈特ꎬ秦兰君.概念的革命和革命的概念[Ｊ].马克思主义与现实ꎬ２０１２ꎬ(１). [７]㊀汪行福.为什么是共产主义 激进左派政治话语的新发明[Ｃ]//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评论.北京:人民出版社ꎬ２０１０.[８]㊀胡绪明.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的理论特质及其生存论意蕴[Ｊ].社会科学战线ꎬ２０１５ꎬ(１１). [９]㊀詹姆斯 劳勒.虚无主义的共产主义与辨证的共产主义[Ｊ].段忠桥ꎬ吕梁山ꎬ译.国外理论动态ꎬ２００６ꎬ(２).[１０]㊀奥尔曼.共产主义:乌托邦的 马克思主义幻想 还是辨证的马克思主义科学方法[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ｗｗｗ.ｄｉａｌｅｃｔｉｃａｌｍａｒｘｉｓｍ.ｃｏｍ.[责任编辑:张圆圆]８２１。

‘中国卫生质量管理“第28卷 第10期(总第167期)2021年10月C h i n e s eH e a l t hQ u a l i t y M a n a ge m e n t V o l .28N o .10(S N167) O C T .2021 ㊃21 ㊃D O I :10.13912/j .c n k i .c h qm.2021.28.10.06*基金项目:十三五课题 突发急性重症呼吸道传染病救治新技术和新方案研究 ;国家科技重大专项(2017Z X 10204401)曾慧慧1 蒋荣猛2 马旭东3* 通信作者:马旭东1 北京妇幼保健院/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妇产医院/北京市感染(传染)性疾病治疗质量控制与持续改进中心 北京 1000262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地坛医院 北京 1000153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医政医管局医疗质量处 北京 100044我国单病种质量管理历史沿革及思考*曾慧慧1 蒋荣猛2 马旭东3*ʌ摘 要ɔ 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是我国医改的重要工作内容之一㊂近30年来,我国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持续发展,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效㊂但也存在区域间发展不平衡㊁现有技术局限等问题㊂‘关于进一步加强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的通知“是指导未来我国单病种医疗质量管控工作的最新文件㊂认为未来需不断加大普及宣传力度,丰富研究方法与工具,注重运用信息化手段,并积极开展运行机制㊁质量评估等研究,以不断提高单病种质量管理的精细化程度㊂ʌ关键词ɔ 单病种;医疗质量;质量管理;质量控制;精细化中图分类号:R 197.323 文献标识码:AH i s t o r i c a l E v o l u t i o na n dT h i n k i n g o fS i n g l eD i s e a s e Q u a l i t y M a n a g e m e n t i nC h i n a /Z E N G H u i h u i ,J I A N G R o n g m e n g ,M A X u d o n g .//C h i n e s e H e a l t h Q u a l i t y M a n a ge m e n t ,2021,28(10):21-23A b s t r a c t Q u a l i t y m a n a g e m e n t a n d c o n t r o l of s i ng l e d i s e a s e s i s o n e o f th ei m po r t a n t c o n t e n t s o fm e d i c a l r e f o r m i nC h i n a .I n t h e p a s t 30y e a r s ,t h e q u a l i t y m a n a g e m e n t a n d c o n t r o l o f s i n g l e d i s e a s e s i nC h i n a h a s b e e n d e v e l o p i n g c o n t i n u o u s l y a n d h a s a -c h i e v e d p e r i o d i c a l r e s u l t s .H o w e v e r ,t h e r e a r e a l s o r e g i o n a l u n b a l a n c e dd e v e l o p m e n t a n d l i m i t a t i o n s o f e x i s t i n g t e c h n o l o g i e s ."N o t i c e o nF u r t h e r S t r e n g t h e n i n g t h eQ u a l i t y M a n a g e m e n t a n dC o n t r o l o f S i n gl e d i s e a s e s "i s t h e l a t e s t d o c u m e n t t o g u i d e t h e f u -t u r em e d i c a l q u a l i t y c o n t r o l o f s i n g l e d i s e a s e s i nC h i n a .I n t h e f u t u r e ,t h ew o r k o f s i n g l e d i s e a s e q u a l i t y m a n a ge m e n t a n d c o n t r o l i nC h i n a n e e d s t o c o n t i n u o u s l y i n c r e a s e t h e p o p u l a r i z a t i o n a n d p u b l i c i t y ,e n r i c h r e s e a r c hm e t h o d s a n d t o o l s ,s t r e n g t h e n t h e a p p l i -c a t i o n of i n f o r m a t i o nm e a n s ,a n d a c t i v e l y c a r r y o u t r e s e a r c h o n o p e r a t i o nm e c h a n i s ma n d q u a l i t ye v a l u a t i o n ,s o a s t o c o n t i n u o u s -l y i m p r o v e t h e r ef i n e m e n t o f q u a l i t y m a n ag e m e n t o f s i n gl e d i s e a s e s .K e y w o r d s S i n g l eD i s e a s e s ;Q u a l i t y o fM e d i c a l C a r e ;Q u a l i t y M a n a g e m e n t ;Q u a l i t y Co n t r o l ;F i n e F i r s t -a u t h o r 's a d d r e s s B e i j i n g M a t e r n a l a n dC h i l dH e a l t hC a r eH o s p i t a l ,B e i j i n g O b s t e t r i c s a n dG y n e c o l o g y H o s pi t a l A f -f i l i a t e d t oC a p i t a lM e d i c a lU n i v e r s i t y ,B e i j i n g C e n t e r f o rQ u a l i t y C o n t r o l a n dC o n t i n u o u s I m p r o v e m e n t o fT r e a t m e n tf o r I n f e c -t i o u sD i s e a s e s ,B e i j i n g,100026,C h i n a 1 单病种相关概念单病种即病症单一㊁无并发症的单纯性疾病,如急性心肌梗死㊁哮喘㊁结肠癌㊁糖尿病等㊂其需同时具备以下条件:具有明确发病原因和机制的临床常见病和多发病,临床可明确诊断㊁治愈的疾病㊂单病种的诊疗流程和治愈标准明确,治疗方案个体差异小,疗效确定,医疗成本容易核算㊂单病种付费是以单病种为基础,对其医疗过程所产生的费用进行独立核算的一种支付方式㊂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以病种为管理单元,通过构建基于病种诊疗全过程的质量控制指标和评价体系进行医疗质量管理,以规范临床诊疗行为,持续改进医疗质量和安全[1-2]㊂单病种质控大多基于循证依据,临床上按图索骥即可获得预期管理结果㊂它是医疗质量管理的重要手段和切入点[2],目前单病种质控已经成为医院等级评审的重要内容[3]㊂与单病种相关的两个概念为临床路径和疾病诊断相关分组(D i s -e a s eR e l a t e d G r o u p s ,D R G s )㊂临床路径是指针对某一疾病建立的一套标准化治疗模式与治疗程序,是综合个体经验形成的集体行为规范㊂Copyright©博看网 . All Rights Reserved.我国单病种质量管理历史沿革及思考 曾慧慧 蒋荣猛 马旭东‘中国卫生质量管理“第28卷 第10期(总第167期)2021年10月㊃22 ㊃ C h i n e s eH e a l t hQ u a l i t y M a n a ge m e n t V o l .28N o .10(S N167) O C T .2021临床路径可减少对患者管理的随意性行为,但不减少变异,需要进行阶段性评价,持续优化其对医疗质量的改进作用㊂D R G s 依据患者诊断,将具有某一方面相同特征的病例归为一组,并把医院对患者的治疗和所发生的费用联系起来,依据病情不同㊁患者不同㊁治疗手段不同对应不同D R G s ㊂D R G s 可以实现医疗资源利用标准化,以利于宏观预测和控制医疗费用㊂因此,单病种付费逐渐向D R G s 付费过渡是必然趋势㊂2 单病种管理沿革单病种概念最早起源于美国,此后被多个国家引入㊂在疾病分类管理基础上,20世纪70年代,美国推行了D R G s 医疗服务支付方式,以此来有效控制每个病种的治疗成本,最大程度地避免供给诱导需求现象[4]㊂20世纪80年代末,美国开始探索应用临床路径[5]㊂我国于20世纪80年代开始进行单病种管理探索,近30年来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持续发展,常见病㊁多发病和常见手术㊁技术被逐步纳入单病种质控㊂我国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第一个官方标志性工作是:1992年在原卫生部医政司的领导下,中国医学科学院和北京市原卫生局编写了‘单病种质量控制标准(试行草案)“,并将之作为全国‘综合医院分级管理的标准(试行草案)“附件之一,该标准将102种临床常见病与多发病列为病种质量评价范围㊂2008年,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出版了‘单病种质量管理手册“一书,该书对单病种进行了详细研究㊂2009年,原卫生部颁布‘卫生部办公厅关于印发第一批单病种质量控制指标的通知“(卫办医政函 2009 425号)㊁‘卫生部办公厅关于开展单病种质量管理控制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卫办医政函 2009 757号),公布了急性心肌梗死㊁心力衰竭㊁肺炎,脑梗死㊁髋及膝关节置换术㊁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等6个单病种质量控制指标,指导各地有序开展单病种质控工作㊂2010年,‘卫生部办公厅关于印发第二批单病种质量控制指标的通知“(卫办医政函 2010 909号)提出了4项围手术期预防感染相关质量控制指标及9项肺炎(儿童㊁住院)质量控制指标㊂2012年,‘卫生部办公厅关于印发第三批单病种量控制指标的通知“(卫办医政函 2012 376号)发布了12项剖宫产相关质量控制指标,10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期)住院相关质量控制指标,6项围手术期预防深静脉血栓相关质量控制指标㊂此后,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建立了 单病种质量监测平台 ,持续监测单病种质控指标并发布质控结果;并组建了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医政医管局系统管理下的全国性医疗质量管理组织,持续提升单病种医疗质量精细化㊁科学化管理水平,保障医疗质量和安全㊂自2015年起,原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开始发布年度‘国家医疗服务与质量安全报告“㊂为进一步加强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2020年7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颁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的通知“(国卫办医函 2020 624号)[1],将51种病种/技术纳入国家监测的单病种范围,并围绕质量控制㊁资源消耗两个维度对其中的关键环节制定了质量监测项㊂2020年7月30日,新增单病种目录达51种,其中内外科疾病共42项,妇产科及儿科相关单病种9项㊂在单病种管理规范化进展中,我国临床路径管理工作和D R G s工作也在逐步推进[6],单病种付费和D R G s 等医保支付方式改革正在持续进行中㊂3 单病种管理思考检索分析2010年-2020年中国知网(C N K I )收录的以 单病种 为关键词的3863篇论文发现,单病种管理相关文献数量呈逐年递增趋势,研究内容涉及各单病种质量管理及效果㊁单病种付费㊁医院管理机制㊁质量控制方法及措施以及单病种和临床路径㊁D R G s 相关研究等㊂文献中提及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的部分问题如下:(1)现单病种医疗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区域间发展不平衡㊂我国各地单病种管理的质和量存在区域间差异,不同地方单病种管理的病种㊁付费标准㊁区域政策法规等都存在差别㊂(2)单病种管理是基于群体的宏观管理策略,而患者就医是基于个性化治疗需求的个体行为,在实践中可能会出现错位及冲突[7-8]㊂(3)现有单病种管理技术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单病种管理质量的快速提升㊂基于国家现有单病种管理政策文件要求,目前我国单病种质量管理规模及质量需进一步提高㊂我国人口基数大,幅员辽阔,经济人文和疾病谱存在明显区域差异,这使我国单病种医疗质量管理工作面对工作量大㊁基线不齐的现状,亟需科学的管理方法和高效的管理工具㊂既往多个文献研究对单病种质控管理提出了具体的优化建议:(1)加强针对医务工作者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宣传普及,使之认可单病种管理的必要性,了解单病种知识和相关国家政策,主动予以配合;(2)完善医疗机构医疗数据库,优化临床路径;(3)增强单病种付费制度适应性,建立明确的进入-退出机制;(4)持续推进适宜的D R G s 系统研究及落地推广;(5)加大单病种管理力度,制定相关制度和考核标准,规范医务人员行为等[9]㊂目前,单病种质量管理研究方Copyright©博看网 . All Rights Reserved.我国单病种质量管理历史沿革及思考曾慧慧 蒋荣猛 马旭东‘中国卫生质量管理“第28卷 第10期(总第167期)2021年10月C h i n e s eH e a l t hQ u a l i t y M a n a ge m e n t V o l .28N o .10(S N167) O C T .2021 ㊃23 ㊃法及工具都在不断丰富㊂如,博弈理论被用于分析新合作医疗背景下政府㊁医院和患者的行为模式[10-11];段金利等采用博弈论讨论医疗服务市场的参与主体,分析医疗服务行为模式[12]㊂各种统计方法㊁智能决策系统㊁自动化计算方法等也被应用于单病种管理中㊂李琳筛选具有代表性的单病种,将各病种数据与医院医疗质量控制中心制定的病种评价标准进行比较分析,认为能够比较客观地评价医疗质量[13]㊂宋俏莉等在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建设了临床辅助决策系统,通过系统应用减少了医疗差错和医疗事故发生,使传统诊疗过程更加智能化[14]㊂杨利谦等应用临床决策支持系统进行急性心肌梗死的单病种质控,结果显示,对低年资医师有效,提高了质控标准执行率,并改善了患者预后[15]㊂徐盼等使用T O P S I S 逼近于理想值的排序方法 ,结合秩和比综合评价法,进行单病种质量监测,提高了医院质量管理整体水平[16]㊂‘关于进一步加强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的通知“(国卫办医函 2020 624号)是指导我国未来单病种医疗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的最新文件,其要求充分利用信息化手段开展工作,提高医疗质量管理的精细化程度㊂信息技术会使单病种质控管理更加高效㊂目前,各医疗机构信息化发展进入了快车道㊂如,实施电子病历评级后,相应数据质量提升,单病种质控更加容易实施㊂人工智能与医疗行业尤其是与医院场景的深度融合是难点,但新技术的快速发展可以让医生在集成云平台环境下自主使用A I 算法工具集,从而形成单病种全流程的A I 辅助方案㊂万熠等[17]面向单病种的预防㊁筛查㊁诊断㊁治疗全过程,设计了医疗数据分析和医疗算法模型服务平台,形成了覆盖单病种全流程的人工智能辅助方案,且能根据实际持续优化㊁更新㊁迭代㊁升级㊂未来,基于我国已有的单病种质控工作经验,在国家政策指导下,需通过构建基于单病种诊疗全过程的质量控制指标和评价体系进行医疗质量管理;需基于新理念㊁新技术,持续加强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促进单病种管理制度优化升级;需规范临床诊疗行为,对单病种医疗质量进行精细化㊁科学化管理,确保医疗质量和安全;在信息化和人工智能等科技技术迅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需进一步丰富单病种管理工具种类;继续深入开展单病种医疗质量管理的运行机制㊁质量评估㊁处理等方向的研究,为进一步高效推广单病种质量管理夯实基础㊂参考文献[1]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单病种质量管理与控制工作的通知:国卫办医函 2020 624号[E B /O L ].(2020-07-30).h t t p ://w w w.n h c .g o v .c n /y z y g j/s 7657/202007/b 31755433b 8e 4a 50b 23906b 9f 1a 07393.s h t m l .[2] M a r kR C ,J e r o d M L ,S t e ph e nP S ,e ta l .W a c h t e ra c c o u n t a b i l i t y me a s u r e s-u -s i n g m e a s u r e m e n tt o p r o m o t e q u a l i t y i m -p r o v e m e n t [J ].N E n gl J M e d ,2010,363(7):683-688.[3]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医政医管局.国家卫生健康委关于印发三级医院评审标准(2020年版)的通知:国卫医发 2020 26号[E B /O L ].(2020-12-28).h t t p://w w w.nh c .g o v .c n /y z y g j /s 7657/202012/c 46f 97f 475d a 4d 60b e 21641559417a a f .s h t m l .[4] R a jt a r M.H e a l t hc a r er e f o r m a n d D i a g n o s i sR e l a t e d G r o u p si n G e r m a n y :t h e m e d i a t i n g r o l e o f h o s pi t a l l i a i s o nc o mm i t t e e s f o r J e h o v a h 's W i t n e s s e s [J ].S o c i a l S c i e n c e &M e d i c i n e ,2016,166:57-65.[5] Z e y n e p O.I m pl e m e n t a t i o no fD R G p a y m e n t i nf r a n c e :i s s u e sa n dr e c e n td e v e l -o p m e n t s [J ].H e a l t hP o l i c y ,2014,117(2):146-150.[6]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办公厅.关于印发有关病种临床路径(2019年版):国卫办医函 2019 933号[E B /O L ].(2020-01-01).h t t p ://w w w.n h c .g o v .c n /y z y g j /s 7659/202001/b 3c 9e 097b 0c 1471a 969d 7a 63b e 471759.s h t m l .[7] L u t h iHJ ,W i d m e rPK.D R Gs ys -t e md e s i g n :af i n a n c i a l r i s k p e r s p e c t i v e [J ].O pe r a t i o n sR e s e a r c hf o rH e a l t hC a r e ,2017,23:13-14.[8] D u n nA.H e a l t h i n s u r a n c ea n d t h ed e m a n d f o rm e d i c a l c a r e :i n s t r u m e n t a l v a r i a -b l e e s t i m a t e s u s i n g h e a l t h i n s u r e r c l a i m s d a t a [J ].J o u r n a lo f H e a l t h E c o n o m i c s ,2016,3(1):74-88.[9] 梁秀林,侯红英.再谈单病种付费改革的问题与对策[J ].中国卫生经济,2018,37(10):28-29.[10] Z h o u WH ,W a n Q ,Z h a n g RQ.C h o o s i n g a m o n g h o s pi t a l si nt h es u b s i d i z e d h e a l t h i n s u r a n c e s y s t e m o fC h i n a :as e qu e n -t i a l g a m ea p p r o a c h [J ].E u r o pe a nJ o u r n a lof O pe r a t i o n a lR e s e a r c h ,2017,257(2):568-585.[11] 黄 涛,颜 涛.医疗信任商品的信号博弈分析[J ].经济研究,2009(8):125-129.[12] 段金利,张岐山.单病种限价政策背景下医疗服务市场参与主体的行为分析[J ].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3):59-64.[13] 李 琳.运用秩和比法对单病种医疗质量进行评价[J ].中国卫生统计,2019,36(6):930-931.[14] 宋俏莉,曹晓均,宋燕燕,等.基于H I M S S7标准重建临床辅助决策系统[J ].中国卫生质量管理,2017,24(6):8-10.[15] 杨利谦,赵海静,王泽阳,等.基于高级临床决策支持系统的AM I 单病种质控效果评价[J ].中国医院管理,2020,40(5):5-7.[16] 徐 盼,宋 斌.单病种质量监测算法机在医疗系统中的应用[J ].现代计算机,2020(6):42-45,54.[17] 万 熠,胡伟平,胡天龙,等.基于容器云架构的诊验理影人工智能云平台[J ].通讯世界,2020,27(10):166-189.13910092912163收稿日期:2021-01-22修回日期:2021-06-24责任编辑:吴小红Copyright©博看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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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３教学改革与实践第1期 总第167期浅析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的关系冯　印 沈明浩（长春科技学院，吉林　长春　１３０６００）摘 要：实践教学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话题，如何在理论教学的基础上提升实践教学的质量和水平，是高等教育教学过程的重要问题。

研究从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的关系问题出发，充分揭示了实践教学过程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探寻其推进的基本方式，以求找到整体提升教学水平的最优途径，实现实践教学的技巧化、模式化、功能化。

关　键　词：理论教学；实践教学；关系研究中图分类号：Ｇ６４２．０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０６５７（２０１７）０１－０１１３－０３收稿日期：２０１６－１１－２５作者简介：冯 印（１９８６－　），女，吉林省长春市人，长春科技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食品微生物与功能性食品。

一、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的辩证关系从《教育大辞典》可知实践教学被称为相对于理论教学的各种教学活动的总称，主要培养学生实践活动的能力，包含实验以及实践活动在内的、各种软件和构造构思、工程测绘以及社会调研等。

其目标是让学生获得感性知识以及相关技术，养成理论联系实际的作风和独立工作的能力。

理论教学及实践教学虽然在特点及用处上存在极大的不同，但是并非是两种对立的教学体系。

第一，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都是教育系统的重要因素，任何一方的缺席与不完善都会直接影响高校教育体系的品质，给教育品质带来负面的影响。

第二，它们二者之间联系密切、互相影响、相辅相成，理论知识是实践教学的指南针，指引着实践教学正确的方向，同时为实践活动中产生的现象带来正确合理的理论及依据；反过来，实践教学对理论教学带来的积极影响也是十分重要的，它能够使学生在学习理论的过程中更加深刻地理解理论依据，同时使其在理论创新活动中拥有经验素材。

在现代教学中，对学生的理论教学基本要求中就包括了实践能力。

现在多数学生的理论知识不扎实、动手能力差，且相对缺乏创新思维；如今的实践教学内容十分匮乏，大大阻碍了教学质量的发展和进步。

2021年5月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May2021第（1卷第3期（总167期）Journal of Xi z an Jiaotong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Vol.41（Sum No.167）DOI：10.15896/j.xjtuskxb.202103001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I 新发展格局下中国城市高质量发展的重大问题展望刘秉镰X孙鹏博2（1.南开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天津300071；2.南开大学经济学院,天津300071）［摘要］当前中国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城市发展是中国社会经济实现高速发展的主阵地与增长动力。

本文从中国城市经济发展的特征与困境出发，从动能转换、演化路径和维度解构三个方面阐释了新发展格局下的大国城镇化之路，构建了中国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体系。

结合新发展格局的现实背景以及''十四五”时期的新目标、新要求、新使命，从分类产业结构调整与经济发展新动能培育、空间格局优化与城市发展分类推进、城乡融合发展与经济发展提质增效、市场化要素配置与政府有效治理有机结合、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与内需红利释放以及深化开放型城市建设六个方面提出新发展格局下中国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现路径。

［关键词］城市发展；新发展格局；高质量发展；大国城镇化［中图分类号"F1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45X（2021）03-0001-08当前是中国重大的历史转折时期，社会经济发展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回顾中国40多年的改革开放历程，城市发展是我国社会经济实现高速发展的主阵地与增长动力％国家局的，截至2019年末，我国城市数量已经由1979年的132个增加到672个，城市化率达到了59.58%，城市建成区面积达到6.03万平方千米，仅GDP100强城市占全国的GDP比重就超过了70%%城市发展和建设已经成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动源%中国城市程“S”后半程的现实下，推动城市高质量发展，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成国大主体、国内国的新发展格局，更关乎实现生活，人的全面发展以衣的％虽然经过70多年的艰苦奋斗，我国城市建设取得了大成，是的地主，府主导、外生型的城市发展道路已逐渐暴露出种种弊，主现为城质量不高、城市与大农工构成的“城市二元结构”问题，土地城于人口城城市发展失序等现象％垃圾围城、“十面霾伏”、交通拥堵等一系列城市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影响“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美丽中国”建设，而且阻碍了中国社会经济的健康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岀，我国经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厘清中国城市经济发展的特征，剖析中国城市发展的现实困境，阐释实现中国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从新发展格局下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径，对在新发展格局下实现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顺利实现“十四五”时期规划新目标、新［收稿日期］2021-03-10.［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202DA041）%［作者简介］开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刘秉镰（1955—）,男，南开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孙鹏博（1992—）,男，通信作者，南1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http：〃要求、新使命,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中国城市经济发展的特征与问题中国城市发展正逐步从“摊大饼”式的粗放发展模式向宜居、集约、绿色、高效的高质量发展模式转变％然而，在这一过程中呈现出许多中国式城市发展的典型特征和与之相伴的一系列问题％本文认为，中国的人口、经济、社会发展特点和模式与西方国家完全不同％因此，不能照搬发达国家的城镇化模式，而应该从中国城市发展的特点现实约发，中国城市发展和建设的内在问题，为在新发展格局下实现城市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借鉴％（一）我国城市发展中的“中国式特征”1.城市规模超高速扩张与超大规模人口空间迁移与中国的经济发展相一致，中国的城市发展也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通过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城乡人口迁移与流动，中国走出了一条以低成本实现从农业人口为主导向城市人口为主导的城乡协调发展之路，呈现出“城市土地规模与人口规模超高速度扩张，乡村人口集中向城市聚集”的典型特征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人口城市化率从1978年的17.92%发展到2020年超过60%，城镇人口由7682万人上升到约85亿人。

２０１８年第２期(总第１６７期)㊀㊀㊀㊀㊀㊀黑龙江社会科学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ＩｎＨｅｉｌｏｎｇｊｉａｎｇ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Ｎｏ.２ꎬ２０１８㊀㊀㊀㊀㊀㊀㊀㊀Ｇｅｎｅｒａｌ.Ｎｏ.１６７历史学研究民国初期安徽大别山区铁砂矿的开发与利用基于三份调查材料的分析王㊀㊀旭(扬州大学社会发展学院ꎬ江苏扬州２２５００２)摘㊀要:利用«安徽六安县金家寨一带铁砂调查报告书»«安徽沙铁采炼法»«皖豫鄂浙冶铁工人状况»三份调查材料ꎬ可对民国初期安徽大别山区铁砂矿的开发与利用情况进行探讨ꎬ诸如产地㊁生产者及经营者㊁工具设备及相关技术㊁销售区域㊁产销路径及交通条件㊁工人工资及销售价格㊁产量等方面ꎮ民国初期安徽大别山区铁砂矿的开发和利用较之晚清时期虽有所发展ꎬ但产量没有质的突破ꎬ冶炼技术㊁设备以及运输条件也未有明显改进ꎮ该资源的开发状况可以看作是这一时期民族资本主义工业艰难发展的一个缩影ꎮ关键词:民国初期ꎻ安徽大别山区ꎻ铁砂矿ꎻ调查材料ꎻ民族资本主义中图分类号:Ｋ９０１.９㊀㊀文献标志码:Ａ㊀㊀文章编号:１００７－４９３７(２０１８)０２－０１５３－０７收稿日期:２０１７－１２－２０基金项目: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历史时期大运河沿线市镇的变迁及个性化发展模式研究 (１７ＤＤＡ０１１)作者简介:王旭(１９８７ )ꎬ男ꎬ安徽安庆人ꎬ讲师ꎬ硕士生导师ꎬ历史学博士ꎬ从事历史地理学研究ꎮ㊀㊀安徽大别山区矿产资源丰富ꎬ铁砂矿则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种矿产ꎮ所谓铁砂矿是一种统称ꎬ除了铁砂外ꎬ还包括磁铁矿㊁金红石㊁钛铁矿㊁赤铁矿及锆英石等资源ꎮ这种矿产是大别山脉的鸡窝矿经长年风化后ꎬ由雨水冲刷入河床而形成的外生矿ꎬ广泛分布于淠㊁史㊁杭埠等河流的河床之中ꎮ其藏量相当丰富ꎬ据地质部门勘探ꎬ仅六安地区淠河流域上自霍山㊁金寨两县东西淠水源头ꎬ下至马头集段ꎬ就达３００多万吨ꎮ且铁砂含铁品位较高ꎬ大多都在６０％以上ꎬ开采条件便利[１]ꎮ不过ꎬ对于这一资源的研究ꎬ目前仅见地质学㊁矿物学㊁化学工业方面的成果[２]ꎬ尚未见历史类专文ꎮ作为一种重要的矿产资源ꎬ政府和地方民众对其认识和开发存在一个长时段的变化过程ꎬ而地方志书在叙述该资源时无不强调开发历史的悠久ꎮ如«安徽省志 轻工业志»载: 汉代ꎬ今安徽金寨㊁舒城等８县境内已能以铁砂㊁木炭炼取土铁 [３]ꎻ«安徽省志 地质矿产志»也称: 早在西周㊁战国和秦汉时期ꎬ境内长江沿岸的铜官山㊁贵池等地即已炼铜㊁铁以及大别山区史河㊁淠河的铁砂ꎬ唐宋年间尤盛ꎮ [４]但对其细节却语焉不详ꎮ实际上ꎬ对大别山区铁砂矿的开采和利用仅可上溯到清嘉道年间[５]ꎬ不过由于当时售价过低ꎬ且开采效率低下ꎬ开发规模并不大ꎮ民国初期ꎬ由于民族资本主义的介入ꎬ政府颁布了一些鼓励工矿业发展的优惠政策ꎬ加以当时相对有利的国际环境ꎬ铁砂矿的开发才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ꎬ不过这种发展仍有其缺陷和不足ꎮ㊀㊀一㊁开发概况及资料说明辛亥革命推翻了清廷统治ꎬ为民族资产阶级的发展提供了契机ꎮ１９１４年ꎬ北洋政府颁布«矿业注册条例»«矿业条例施行细则»等法律法规ꎬ为工矿业的发展提供了一些优惠政策ꎬ加之当时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ꎬ列强忙于战争ꎬ减轻了对民族资本主义发展的压迫ꎬ而大战期间ꎬ国际钢铁价格上涨ꎬ也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国内工矿业的发展ꎮ时人云: 惟在此以前三四年间ꎬ国内矿床之探索ꎬ日有发现ꎬ内外矿商之投资ꎬ日见踊跃ꎬ各地矿厂之产额ꎬ亦年有增加ꎮ [６]作为一种开采成本低廉的资源ꎬ铁砂矿的开发也随之升级ꎮ如在潜山县ꎬ民国六年(１９１７)«潜山物产调査记»载:㊀㊀土中之铁砂每随水流沉河底ꎬ居民淘之ꎬ３５１铁炉铸之ꎬ是名生铁ꎮ邑之北部有铁炉六所ꎬ亦可见其出铁之富也[７]ꎮ又民国九年«潜山县志»卷四«食货志 物产»载:㊀㊀矿产以铁为大宗ꎬ山洪涨后ꎬ泥沙满河ꎬ土人淘取铁沙ꎬ就山建炉冶之ꎬ业此者甚众ꎮ其法置沙洪炉ꎬ倾汁为瓦ꎬ制成铁块ꎬ或铸造锅罐并各种用具ꎬ运输出境ꎬ岁计巨万焉ꎮ从潜山县之例看ꎬ这一时期 业此者甚众 ꎬ炼炉的数量也相当多ꎬ仅县北一带就有６处ꎮ所炼之铁ꎬ除了用以制作 锅罐 等器具的生铁外ꎬ还有 铁块 (熟铁)ꎬ品质较高(«安徽沙铁采炼法»ꎬ详后)ꎮ销售区域也不限于本地ꎬ 运输出境ꎬ岁计巨万 ꎮ反映出较之晚清时期已有较大的发展ꎮ如光绪三十一年(１９０５)«霍山县志»载:㊀㊀铜锡旧无传说ꎬ铁矿所在多有ꎬ但识其苗者尚少ꎬ境内所出皆淘沙熔炼而成ꎮ其溶冶之法ꎬ先以高炉煽沙化汁ꎬ倾出成瓦ꎬ为生铁ꎬ用以铸造钟磬锅罐农具等器ꎻ生者再入地炉沙炼ꎬ即成熟铁ꎮ钢则购自芜湖及外洋土人ꎬ无能制造者ꎮ泰西炼钢法极简易ꎬ以生熟铁相间ꎬ合以炭养ꎬ倍如火力ꎬ炼之即成ꎮ新译西书具有其法ꎬ能仿行之ꎬ利必倍徙ꎮ惟铁质颇佳ꎬ州下多喜购用ꎬ因河道浅塞㊁簰运维艰ꎬ成本既重ꎬ故出境者无几[５]ꎮ可见晚清时期ꎬ砂铁多 用以铸造钟磬锅罐农具等器 ꎬ且多在本地销售ꎬ 出境者无几 ꎬ冶炼技术亦不甚高明ꎬ尚未习得西法ꎮ概而言之ꎬ民国初期对铁砂矿的开发和利用较之晚清时期已有较大的发展ꎬ俨然成了当地重要产业ꎮ不过对于这一时期铁砂矿的开采和利用情况ꎬ这些认识还是过于 粗线条 ꎬ下面笔者将主要利用三份调查材料对其细节进行探析ꎮ第一份是１９２５年虞和寅在«农商公报»第１１卷第１０期刊登的«安徽六安县金家寨一带铁砂调查报告书»(以下简称«报告书»)ꎮ这份调查报告其实早在１０年前就已经完成 １９１５年第５３期«安徽公报»中就有对这次调查的批文: 批矿科技术员虞和寅详报调查六安金家寨等处铁砂情形ꎬ由安徽巡按使公署批ꎮ详悉所查金家寨史河所产铁砂淘取融化成铁运售情形颇为详悉ꎬ应即存备查考ꎮ此批ꎮ中华民国四年七月日ꎮ «报告书»文内也载: 此次调查日期自民国四年六月九日至同年同月十四日ꎮ 由于当时虞和寅的身份是安徽省财政厅矿务技术员ꎬ且调查活动是由安徽巡按使公署所批示ꎬ故这次调查具有 官调 性质ꎮ这份«报告书»相当全面ꎬ包括总论㊁地质及矿床㊁沿革㊁淘铁砂法㊁制炼概论㊁制铣铁法㊁制炼铁法㊁铁棚职工员数㊁劳动时间及赁金㊁产铁额及最近五年间之铁价㊁贩路用途及输出节期㊁铁棚一年间费用及其利益㊁运费及厘金矿税等内容ꎮ第二份是１９２０年陶平叔在«实业杂志»第３７期上刊发的«安徽沙铁采炼法»(以下简称«采炼法»)ꎮ该文主要对砂铁的炼制方法以及运输方式进行了论述ꎬ且所述内容相当详细深入ꎬ应是经过深入调查而成文ꎮ文章同时又在«中华工程师学会会报»１９２０年第７卷第１１期以及«江苏实业月志»１９２１年第３０期上刊登ꎬ可能在当时影响较大ꎮ作者陶平叔(１８９５ １９８１)ꎬ江苏无锡人ꎬ１９１２年毕业于南洋公学ꎬ１９１８年毕业于日本国立东京工业大学纺织科ꎬ曾在浙江省立工业专科学校㊁中央纺织染工程研究所等处任职ꎬ建国后历任南通纺织学院㊁交通大学㊁华东纺织工学院教授[８]ꎮ撰文之时ꎬ陶平叔刚从大学毕业ꎬ在浙江省立工业专科学校工作ꎬ所以他的调查更多地体现出专业技术人员的认识ꎮ第三份是１９２０年李少穆在«新青年»(此据上海书店１９８８年影印本)第７卷第６号 劳动节纪念号:走进工人 上刊发的«皖豫鄂浙冶铁工人状况»(以下简称«状况»)ꎮ此文主要关注的是从事铁砂淘取㊁冶炼㊁运输的工人及炭户的相关情况ꎬ而非铁砂资源本身ꎮ作者李少穆是早期共产党人ꎬ曾翻译安利科马赉斯太的«两个工人谈话»[９]ꎮ他是陈独秀所办«劳动界»一刊的主要编辑人员ꎬ并发表有«女工与育婴堂»等文ꎻ该刊是上海最早创办的向工人阶级宣传马列主义ꎬ引导工人运动的刊物[１０]ꎮ综合分析这三份材料ꎬ就能够较为全面地了解当时铁砂矿的开发和利用情况了ꎮ因为它们具有如下特点:第一ꎬ时间上的连贯性ꎮ«状况»虽发表于１９２０年ꎬ但文中有 记者当欧战方殷之时ꎬ曾作多次调查 这样的文字ꎬ说明调查时间跨度较长ꎮ而«报告书»完成于１９１５年㊁«采炼法»发表于１９２０年ꎬ因此三份材料大体上能反映出辛亥革命以后大约１０年间的情况ꎮ第二ꎬ空间上的差异性ꎮ«报告书»的调查地点是六安金家寨(今金寨县城)ꎬ位于皖西地区ꎬ属淠河(淮河)流域ꎻ«采炼法»主要是以安庆潜山县一带为调查区域ꎬ位于皖西南地区ꎬ属潜水㊁皖水(长江)流域ꎻ再结合４５１具有全面调查性质的«状况»ꎬ能够比较全面地看出当时整个安徽大别山区的情况ꎮ第三ꎬ调查者的身份不同ꎮ虞和寅是政府工作人员ꎬ故«报告书»具有 官调 性质ꎬ而«采炼法»«状况»则为民调 性质ꎻ再者虞和寅是国民党人ꎬ陶平叔是专业技术人员ꎬ李少穆是共产党人ꎬ三人身份阶级不同ꎬ观察视角各异ꎮ第四ꎬ调查对象存在差别ꎮ«报告书»«采炼法»较多关注的是铁砂资源本身ꎬ其目的是倡导开发和利用此资源ꎬ而«状况»则主要关注的是人ꎬ即劳动者的生活状况ꎮ㊀㊀二、铁砂矿开发与利用情况详述(一)产地关于具体的产区及产量ꎬ今已难以统计ꎬ不过大别山区诸县均有生产确是事实ꎮ«状况»载: 统计记者亲身所到之处ꎬ如安徽潜山县前后河ꎬ有土炉四十座ꎻ太湖县店前河一带ꎬ有二十座ꎻ英山县有十五座ꎻ霍山县头陀河至诸佛庵一带ꎬ有三十座ꎻ舒城县晓天至下浒山一带ꎬ有二十座ꎻ桐城与舒城交界之处ꎬ有十座ꎻ六安毛坦厂一带ꎬ有二十座ꎻ河南省商城与固始两县之官畈㊁桐香树㊁银山畈各处ꎬ有七十座ꎻ湖北之罗田㊁麻城两处ꎬ亦有三十座ꎮ 可见产地不仅包括安徽ꎬ还涵盖了河南㊁湖北的一些地区ꎬ遍及整个大别山区ꎮ随着淘炼铁砂技术的传播ꎬ源自大别山脉的河流所流经的县区估计都成了铁砂产地ꎮ在金家寨一带ꎬ 铁棚林立ꎬ不遑枚举ꎮ 调查所知者言之ꎬ其三十有三ꎮ计在商城境内者二十三棚ꎬ在六安县境内者一棚ꎬ在固始县境内者九棚ꎮ 这些铁棚 距离自二三里以至三四十里不等ꎬ各于其地收买邻近土人淘得之铁砂及所产之栗材ꎬ以供化炼之用 («报告书»)ꎮ可见当时大别山区铁棚的分布相当密集ꎬ对铁砂矿的开发与利用已经颇具规模ꎮ(二)生产者及经营者生产者根据分工不同ꎬ可细分为淘砂工㊁冶炼工和运输工ꎮ淘砂工俱为附近贫民ꎬ 散在各处ꎬ为数甚多 («报告书»)ꎮ仅据«状况»统计的２９０座土炉ꎬ便 有此项手工业者ꎬ约四千人 ꎬ平均每座土炉需要约１４个淘砂工ꎮ冶炼工则可细分成不同的工种ꎬ通常ꎬ每座土炉需用１２人ꎬ其中炉司正副２人㊁掌钳２人㊁打鎚４人㊁拉箱２人㊁打杂２人(«状况»)ꎮ不过ꎬ１２人之数也并非通例ꎬ会随着炼炉的大小而增减ꎬ称呼也有所差异ꎮ在金家寨北３里的船坊街中兴和铁局ꎬ除职员自经理以下６人外ꎬ高炉有风箱夫４人(昼夜各２人)㊁装料及出铁夫２人(昼夜各１人)ꎬ共６人ꎻ低炉有风箱夫１人㊁炒铁１人㊁铗铁夫２人㊁锤铁夫４人ꎬ共８人ꎮ整个铁局大概是２０人左右ꎬ其中一线工作人员１４人ꎬ这应是当时普通铁棚的正常规模ꎮ由于大别山区炼制砂铁多用木炭ꎬ故在淘工㊁炼工之外ꎬ还有炭户ꎬ人数也相当多ꎮ据«报告书»载: (一炉)每二十四小时ꎬ须用(炭)三十担ꎮ每担售钱五六百文不等ꎮ此种炭窑ꎬ全在高山峻岭㊁人迹罕到之区ꎬ故送炭夫每日竟有往返一次者ꎬ约计此项运夫ꎬ亦不在万人以下ꎮ 这些炭户不仅要烧制木炭ꎬ还要负责将木炭运送到冶炼处ꎮ砂铁炼成之后需要外运ꎬ故又有运铁工ꎬ其数亦不可胜计ꎬ«状况»载: 均平每炉至少须雇三十人运送ꎬ故照上列二百九十家ꎬ即须有运送夫万人左右ꎮ 这些淘工㊁炼工㊁炭夫㊁运工原来多是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ꎬ铁砂矿的开发将他们吸纳入工业领域ꎬ解决了不少人的生计问题ꎮ故«报告书»说ꎬ 惟今年百物腾贵ꎬ贫民每日非二百文不能度生 ꎬ建议 多设铁棚 ꎬ言 其有造于贫民ꎬ实非浅鲜ꎬ盖一铁棚足养贫民百余口 ꎮ铁棚的经营者则多为当地的绅商ꎬ且业主更易频繁ꎮ以船坊街某棚为例:清光绪二十九年(１９０３)其由商城县李某创设ꎬ三十一年即由相长发接办ꎬ三十四年又由胡宝文接办ꎬ胡宝文接办一年即行闭歇ꎬ后又由张墨青继续开办ꎬ改名为中兴和铁局ꎬ资本约六七百元ꎮ在短短６年的时间里ꎬ四易业主ꎬ究其原因ꎬ乃是因为这些铁棚大多为私人开办ꎬ规模小㊁经济力量薄弱㊁技术水准不高㊁木炭供应不稳定ꎬ非常容易受到社会局势㊁国家政策㊁自然环境等因素的影响ꎮ(三)工具㊁设备及相关技术铁砂冶炼均用 土法 ꎬ«采炼法»称: 其制造法传自古昔ꎬ由来极久ꎬ故方法简陋ꎮ 淘铁砂的器具有淘砂铲㊁砂篑㊁淘砂槽㊁淘砂笊㊁淘砂耜等数种ꎬ形制颇为简易ꎮ淘得粗砂后再设铁砂精淘场滤出纯铁砂ꎬ其方法是:在河流两岸选择适宜位置ꎬ堆砂隆起ꎬ中设倾斜水道ꎬ水道稍高处为流水入口ꎬ嵌以淘砂槽ꎬ中置粗铁砂ꎬ引河流过其上ꎬ以淘去沙砾ꎬ留取之铁砂即为精砂ꎻ随后用淘砂笊 在槽上反复淘汰之ꎬ继用淘砂耜淘之如前 ꎬ所剩者即为黑色之纯铁砂ꎬ可用于炼制生铁ꎮ粗砂与纯砂的比例大概是４ʒ１ꎮ炼铁的设备及工具有高炉㊁低炉㊁风箱㊁铸铁槽㊁铁瓢㊁炒棒㊁大铁杆㊁５５１铁铗㊁铁垫㊁铁鎚等ꎮ制炼之法ꎬ俱用 间楼炼法 ꎬ其程序可分为两段: 先于高炉内入铁砂及木炭(不用溶剂)烧之ꎬ溶制铣铁后复于低炉锻之ꎬ使成炼铁是也ꎮ(四)销售区域销售区域大多为周边省县ꎮ如在英山县ꎬ 土人淘取铁砂ꎬ售于炉家ꎬ用栗炭溶为铁ꎬ有生铁㊁熟铁二种ꎮ生铁可铸锅罐ꎬ熟铁可制农器ꎬ除供本地用外ꎬ亦有出售外县者ꎮ [１１]在舒城县ꎬ民国十一年(１９２２)知事鲍庚所撰«舒城县大概情形»载: 皖中各县ꎬ所售之豆腐铁ꎬ大半出自舒城ꎮ [１２]在六安金家寨ꎬ除在本地销售外ꎬ 余俱运至三河尖售与各铁行ꎬ复由三河尖运至河南埠㊁五沟营㊁周家口(以上在河南省内)ꎬ颍州㊁亳州㊁寿州㊁怀远(以上在安徽省内)等处ꎬ然后由该处分销于河南㊁安徽㊁江苏各内地ꎮ盖金家寨一带所产炼铁ꎬ实以三河尖为聚散之总市场ꎬ故该处铁行甚多ꎬ其大者则有王益泰㊁协盛永㊁公太益㊁协同栈等数行ꎮ 都说明所产之铁并不限于本地区销售ꎮ除了在周边诸省县销售外ꎬ应还有一部分砂铁会出口外销ꎮ«采炼法»说 (砂铁)其大部分运销于九江㊁安庆㊁芜湖㊁大通各地 ꎬ这里的 大通 是指铜陵的大通镇ꎬ中英«烟台条约»签订后ꎬ与安庆同为外轮的停泊地点和上下货物的 寄航港 ꎮ九江㊁安庆㊁芜湖㊁大通等处当时都是开放商埠或对外联系较为紧密的通商口岸ꎬ帝国主义国家在此设置洋行收购内地物资ꎬ砂铁运输至此应多是出口ꎮ(五)产销路径及交通条件产销大致遵循 淘取 土法炼制(铁棚) 集市 府州县城 通商口岸 这样的路径(有些铁矿砂运至集市即为终点ꎬ有些则会贩运到府州县城㊁通商口岸)ꎮ据«状况»载: 至于运送一项ꎬ炉主须雇人运铁至大镇出卖ꎮ最近市场ꎬ亦有山路百余里ꎬ运送人约需四天始可往返ꎮ 较为明晰地展现了 铁棚 集市 这一段的运输情况ꎮ砂铁被运送到集市后多卖给商行ꎬ如上述三河尖市的王益泰㊁协盛永等行ꎮ在水网较为密集的地区ꎬ多采用水路运输ꎬ而在水运不太发达的地区ꎬ则需雇人挑运到附近集市ꎮ在潜山县一带ꎬ 土民均从河中取沙制成沙铁ꎬ此项沙铁制成后ꎬ则以水吼岭村之街市为市场ꎬ凡附近沙铁均集散于此ꎬ盖水吼岭四围数十里内之村庄(约在五十以上)均沙铁制产地也ꎮ 水吼岭村成为附近５０余村砂铁集散之 集市 ꎮ至于 集市 府州县城 这一段的情况ꎬ又有记载说: 沙铁集中于水吼岭村之后ꎬ即用竹筏(长三丈阔九尺)运至石牌(怀宁县城)ꎬ约程百里ꎬ共需二日ꎬ每竹筏载三十余担ꎬ至石牌后方得改装民船直至安庆ꎬ每船约载五百担ꎬ需一天ꎮ故自水吼岭村至安庆共需三日ꎬ至为不便ꎮ 由此可知ꎬ在金家寨一带ꎬ从铁棚运至集市需要两日ꎬ而在潜山一带ꎬ从集市运送到州城大概需要三日ꎬ故在理想情况下ꎬ从冶炼地运送到州城大致需要五日ꎬ运时较长ꎮ至于运输方式ꎬ则多是依靠挑夫㊁竹筏ꎬ效率不高ꎮ(六)工人工资及销售价格铁砂售价及炼铁工人的工资ꎬ三份文献中的记载不同ꎮ首先看铁砂售价ꎮ«报告书»载 纯铁砂售与铁棚ꎬ每斤值钱一文 ꎬ«采炼法»则载每斤１０文左右ꎬ而«状况»则说每斤铁砂可售５㊁６文ꎮ再看炼铁工人的工资ꎮ«报告书»载: 高炉工头赁金每日每人三百文ꎬ饭费二百五十文ꎬ合计五百五十文ꎻ低炉工头赁金每日每人一百二十文ꎬ饭费三百文ꎬ合计四百二十文ꎻ高炉职工赁金每日每人一百文ꎬ饭费二百五十文ꎬ合计三百五十文ꎻ低炉职工赁金每日每人六七十文ꎬ饭费三百文ꎬ合计三百六七十文ꎮ «采炼法»载: 工头ꎬ每工八百文ꎻ工人ꎬ每工四百文ꎮ «状况»载: 炉司正手ꎬ每日五百文ꎻ炉司副手ꎬ每日三百文ꎻ掌钳ꎬ每日二百六十文ꎻ打铁㊁拉箱㊁打杂ꎬ每日二百文ꎮ饭食由炉主供给ꎮ 铁砂售价和工人工资的差异应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有关ꎬ大体来说ꎬ当时皖西南地区铁砂的价格以及工人工资要高于皖西地区ꎮ晚清时期ꎬ长江沿岸的芜湖㊁安庆等地被辟为通商口岸ꎬ皖西南地区受这些通商口岸的影响较大ꎬ市场化程度较之皖西为高ꎮ至于运夫的雇价ꎬ据«状况»载: 此辈工价极廉ꎬ每担约二百六十文至三百六十文不等ꎬ伙食自备ꎮ 可能是由于雇价太低ꎬ这些挑夫 去则挑铁ꎬ回时则为山乡店铺批货挑回 ꎬ成为山内与山外市场物资的转运者ꎮ砂铁的售价ꎬ目前仅见皖西地区的数据ꎮ«报告书»载: 本地现时零售铁价ꎬ每炼铁(熟铁)一斤值钱四十四文ꎬ至其批发之价ꎬ则以三河尖之市价为准ꎮ 详见下页表１ꎮ熟铁的售价有批发和零售之分ꎬ批发价在一年之中存在浮动ꎬ但幅度不太大ꎬ每万斤的变化在３０两以内ꎮ从１９１１ １９１５这５年的价格看ꎬ总体上呈现上扬的趋势ꎬ每年以５－１５两的价格上６５１涨ꎮ«报告书»说: 近时炼铁销路甚广ꎬ价亦逐年腾贵ꎬ即倍前产出ꎬ亦无滞留之虞ꎮ 由于铁价持续上涨ꎬ故铁棚能获得较大商利ꎬ 大约除职工赁金外ꎬ其他棚内一切杂费ꎬ约需制钱五百千文ꎬ而每年出铁十万斤左右ꎬ可得利益金七㊁八百元云ꎮ 皖西南地区的铁价虽未找到相关数据ꎬ不过从市场化程度以及铁砂售价㊁工人工资的情况看ꎬ应该要高于皖西地区ꎮ六安三河尖市熟铁批发价变化情况㊀表１㊀㊀㊀㊀㊀㊀(１９１１ １９１５)单位:银两/每万斤１９１１１９１２１９１３１９１４１９１５最贵时价格２２０２３０２４０２４０２６０最贱时价格２００２００２２０２３０２３０年内差价２０３０２０１０３０平均价格２１０２１５２３０２３５２４５年际增长幅度５１５５１０㊀㊀(七)产量铁价虽高㊁销路虽广ꎬ但产量却不见大幅增长ꎬ甚至还一度陷入停滞ꎮ«报告书»即称: 然而本地产铁ꎬ仅保旧额ꎬ不见增加者ꎮ 首先看淘砂情况ꎮ在金家寨一带ꎬ 一人一日间平均可淘粗铁砂四砂篑 每篑盛铁砂一百二十斤左右 ꎬ即每人每天大约可以淘５００斤粗砂ꎬ如以纯砂计算ꎬ则 一人一日可淘铁砂百余斤 ꎮ由于人均劳动量相对均衡ꎬ故推测其他地区的淘砂量也大致如此ꎬ不过具体情况还要视各地区河流铁砂的含铁量和淘砂季节而定ꎮ再看产铁量ꎮ大体上ꎬ一座炼炉每年的产量约为１０万斤ꎮ在潜山地区ꎬ以天来计算ꎬ一炉二十四小时之内可出沙铁八百余斤ꎬ所需原料ꎬ则铁沙一千四百余斤 ꎻ如以年来计算ꎬ 每炉一年之中ꎬ只工作一百二十天ꎮ二十四小时可制成生铁九担ꎬ共计产三十一万三千二百担 ꎮ以一天出铁８００斤㊁一年生产１２０天计算ꎬ一炉一年的产铁量也即约为９.６万斤ꎮ而在金家寨一带ꎬ 高炉大小种类一昼夜间可出铣铁约一千斤及铁渣四㊁五百斤 ꎮ以１２０天计算ꎬ一年就产铣铁１２万斤㊁铁渣４.８－６万斤ꎬ产量大致与潜山地区相当ꎮ不过ꎬ炼铁量还需以 年中收买栗木炭之多寡为准 («报告书»)ꎬ亦即存在时间上的差异ꎬ这种差异又可分为两类:其一是年际差异ꎮ受到气候及降雨量的影响ꎬ每年的产铁量并不固定ꎮ在潜山地区ꎬ 每年销行之额既无统计之可言ꎬ又因降雨量及寒暑气候之如何ꎬ而每年产额亦随变化无常ꎮ 铁砂矿是河流上游山脉矿石冲刷而来ꎬ而冲刷量又与降雨量直接相关ꎬ故存在年际波动ꎮ其二是月份差别ꎮ在金家寨地区ꎬ产铁量以１㊁２㊁１１㊁１２这４个月(１２０天)间最多ꎬ 铁棚亦以此时制炼最盛 ꎮ这是因为冬季天气比较寒冷ꎬ适合开炉炼制ꎮ不过总体来看ꎬ产铁量并不高ꎬ这有一些数据方面的证据ꎮ根据１９４１年«资源委员会季刊»第１卷第１期所列«中国土法铁矿产量估计表»ꎬ可另制表２ꎬ以见安徽的情况ꎮ㊀表２安徽土法铁矿产量估计(１９２６ １９３４)单位:吨１９２６１９２７１９２８１９２９１９３０１９３１１９３２１９３３１９３４类㊀型矿砂生铁矿砂生铁矿砂生铁矿砂生铁矿砂生铁矿砂生铁矿砂生铁矿砂生铁矿砂生铁产㊀量６０００２４００６０００２４００６０００２４００５０００１６００５０００１６００５０００１６００５０００１６００５０００１６００５０００１６００总㊀计８４００８４００８４００６６００６６００６６００６６００６６００６６００㊀㊀１９２６ １９３４年虽已超出了本文所述 民国初期 的时间范围ꎬ但作为一种长时段的发展趋势ꎬ仍能反映更早时期的情况ꎮ根据表格后的备注信息ꎬ可知安徽的数据是根据立煌㊁霍山等县的情况得出ꎮ由于当时在大别山区尚未对矿山进行大规模开采ꎬ故所谓 土法铁矿 估计应是指利用河流铁砂所炼之铁ꎮ既然是估算ꎬ数据当然不会太准确ꎬ但仍能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当时的实际情况ꎮ从１９２６ １９３４年这９年的数据可以直观地看到:１９２６ １９２８年产量均保持在８４００吨ꎬ随后６年则都为６６００吨ꎬ产量不仅没有增加ꎬ甚至还略有下降ꎮ«报告书»中对原因有所分析ꎬ认为有二:一是燃料供应不足ꎮ 本地铁棚制铁ꎬ以栗木制成之炭为燃料ꎬ而本地附近所产栗木ꎬ年有限度ꎬ由他处输入ꎬ则运费尤昂ꎬ即以近年而论ꎬ各铁棚因木炭缺乏ꎬ时呈停炉之惨状 ꎮ二是 食料价值腾贵 ꎮ物价过高导致 一人一日平均工价连伙食费在内约需钱四百文内外ꎬ而制炼费遂及影响７５１也 ꎮ由于山区的物资供应困难ꎬ而粮食又难以自给: 本地年中所产之米ꎬ仅足供本地四五月间之需ꎬ余俱由他处运来ꎬ故米价甚贵ꎬ银洋一元ꎬ仅贸易中等米八升ꎮ 宣统三年(１９１１)时一斗米尚只需五六百文ꎬ而到了民国四年(１９１５)则需要１６００文左右ꎮ«报告书»的分析不无道理ꎬ也具有普遍意义ꎬ但并不全面ꎮ可再补充如下几点原因:第一ꎬ抵制铁砂外运以及维护 利权 运动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砂矿业的发展ꎮ晚清民国时期ꎬ由于绅商群体的崛起及民族意识的醒悟ꎬ与外商争权㊁争矿之事屡有发生ꎬ最为著名的事件就是中英铜官山矿权纠纷案[１３]ꎮ具体到铁砂资源ꎬ利权争夺也相当激烈ꎮ在潜山县ꎬ据«申报»１９１７年１２月２０日所刊«皖省近事»载:㊀㊀皖省潜山县境ꎬ本系崇山峻岭ꎬ煤铁等矿林立ꎬ素未开采ꎮ前有张家杰等在该县组织铁砂公司ꎬ近该县公民储春浦(系省议员)等以铁砂关系军用要品ꎬ张之公司闻有搀入外股情事ꎬ特呈请省公署敕县严禁铁砂外溢ꎬ以挽利权ꎬ现黄省长已令潜山县知事查复ꎮ此处张家杰等人组织的铁砂公司即中实铁砂公司ꎬ该公司由于有 搀入外股 之事ꎬ被省议员储春浦等人举报ꎮ虽然他们的举报没有过硬的证据ꎬ而只是 听说 ꎬ但黄姓省长仍相当重视ꎬ 令潜山县知事查复 ꎮ省政府对此事件的态度一方面说明铁砂一类 军用要品 的开发 忌讳 外资入股ꎬ另一方面也从侧面反映出类似的事情可能在当时非常普遍ꎮ在邻近的太湖县ꎬ１９１８年５月２日«申报»刊登了«敕禁私收铁砂»一文ꎬ载:㊀㊀实业厅呈复陆谦ꎬ在太湖县后部河一带设炉收买铁砂ꎬ确有外资嫌疑ꎬ应请严禁ꎬ省长令该厅赶速令其撤消ꎬ仰仍转行该县知事ꎬ以后如有似此禀请设炉炼砂者ꎬ随时驳阻ꎬ以免交涉ꎮ同年７月１７日又刊文称:㊀㊀太湖㊁潜山铁砂近有人盗卖于外人ꎬ现被该县绅民查知ꎬ已电省长ꎬ严行禁止ꎬ以免利权外溢ꎮ在类似的报道中多次提到 利权 ꎬ这是一种包裹着政治主权内核的经济独立权诉求ꎮ近代中国工矿业的发展与外国势力密不可分ꎬ进入民国以后ꎬ民族资本和国有资本越来越重视工矿业的开发ꎬ与此同时ꎬ资本主义国家旧有的外商开矿模式已无法适应新形势的需求ꎬ于是纷纷改变掠夺模式ꎮ如日本商人通过借款办矿㊁输出技术等方式与矿商签订购砂合同ꎬ买断了繁昌㊁当涂等地的铁矿石ꎬ形成了长期供应关系ꎮ而对于外资注入和外售铁砂之事ꎬ官民的态度都是极力反对ꎬ这种 维权 作为一种爱国行为ꎬ当然值得肯定ꎬ但有时容易变成盲目排外ꎬ这不仅使外资无法注入ꎬ技术长期得不到革新ꎬ而且还大大限制了砂铁的外运ꎮ第二ꎬ交通及通信不便ꎮ关于这一点ꎬ前文已有所叙述ꎮ«报告书»在 结论 部分说: 交通自史河顺流而下ꎬ水涨时二三日可达三河尖ꎬ运输亦非甚难ꎮ 但在 交通及附近著名市镇 条中却载:(金家寨)负山临河ꎬ故陆路崎岖ꎬ跋涉为艰ꎬ所赖以交通者ꎬ厥为史河ꎬ但史河河床虽广ꎬ而倾斜颇大ꎬ故水流湍急ꎬ易盛易竭ꎬ深自一二尺以至四五尺不等ꎬ仅浮载重约一万斤之竹筏或木排而已ꎮ 由于铁棚距离周边较大的市镇基本上都有一两百里的路程ꎬ故所谓 运输亦非甚难 可能只是调查者希望政府增加开发投资而采取的权宜说法ꎮ就整个大别山区来说ꎬ在现代铁路㊁公路网形成之前ꎬ货物的外运大多靠肩挑人扛ꎬ有些地区虽有水运ꎬ但运铁时节多是秋冬季节ꎬ这时恰是河流的枯水期ꎬ运力有限ꎮ且由于交通不便ꎬ还导致地区之间的汇兑㊁通信困难ꎮ在潜山一带ꎬ 自水吼岭村至安庆共需三日ꎬ至为不便ꎬ其运费每担须一角五分ꎮ且水吼岭村与安庆间汇兑艰难ꎬ通信不易ꎬ殊足为铁沙业发达之阻碍ꎮ第三ꎬ２０世纪２０年代以后ꎬ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ꎬ相对有利的国际环境消失ꎮ一方面ꎬ国际市场对矿砂㊁钢铁的需求量下降ꎬ国内的生产也随之萎缩ꎬ铁矿砂的外销亦受到影响ꎻ另一方面ꎬ帝国主义国家大战之后将更多的精力投到东方ꎬ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受到压制ꎮ第四ꎬ铁砂的炼制大多采用土法ꎬ所出之铁质量不高ꎬ市场竞争力有限ꎮ如金家寨一带所用 间楼炼法 ꎬ导致 铁砂中所含铁分损失甚多 盖其一部入于铁渣ꎬ其得为铣铁者仅当原料中所含铁分之半数耳 ꎬ故大多仅 可供制造农具及家用釡锅刀等之用 ꎮ在潜山一带ꎬ 所得铁质亦欠纯粹ꎬ只足供零星铁器及炼钢等原料ꎮ 且由于淘砂多用人力及河流中的铁砂量存在年际和月际的波动ꎬ在尚未采用机械采砂之前ꎬ原材料的供应难以得到稳定的保障ꎮ第五ꎬ大别山区铁砂的储量虽然不少ꎬ但难与皖南地区的铜官山㊁桃冲等大型矿山相比ꎬ不受政８５１。

论当代中国的时代精神邢云文①(北京师范大学,北京　100875) 〔摘要〕　把握当代中国时代精神的精髓,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立场和方法,把时代精神和民族传统精神的继承、发展,与当代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结合起来。

当代中国的时代精神可以概括为“求真务实、改革创新、和谐发展、以人为本”四个方面。

其中,求真务实是前提,改革创新是核心,和谐发展是规范,以人为本是目的,这四个方面统一于当代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中。

〔关键词〕　时代精神,求真务实,改革创新,和谐发展,以人为本〔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175(2007)05-0053-02 当代中国时代精神的基本内容,可以概括为“求真务实、改革创新、和谐发展、以人为本”四个方面。

其中,求真务实是前提,改革创新是核心,和谐发展是规范,以人为本是目的,这四个方面统一于当代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中。

一、求真务实把求真务实作为当代中国的时代精神,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本质要求。

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所要求的理论和实践、知和行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所谓“求真”,就是“求是”,也就是依据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思想路线,不断地认识事物的本质,把握事物的规律。

所谓“务实”,则是要在这种规律性认识的指导下,去做、去实践。

求真与务实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必然要求和本质体现。

党的思想路线集中而鲜明地反映了马克思主义的这一基本特点和实质。

实事求是作为党的思想路线的集中概括,着重强调的是马克思主义“认识世界”的科学精神和认识任务;求真务实作为党的思想路线的核心内容,着重突出的则是马克思主义“改造世界”的科学精神和实践任务。

把求真务实作为当代中国的时代精神,还在于它是中国革命和建设经验的总结。

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求”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规律之“真”,“务”中华民族解放道路之“实”,形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理论,并领导全国人民夺取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建立了新中国。

２０１８年第２期(总第１６７期)㊀㊀㊀㊀㊀㊀黑龙江社会科学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ＩｎＨｅｉｌｏｎｇｊｉａｎｇ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Ｎｏ.２ꎬ２０１８㊀㊀㊀㊀㊀㊀㊀㊀Ｇｅｎｅｒａｌ.Ｎｏ.１６７社会发展与社会建设㊀㊀编者按:中国已经逐渐进入老龄化社会ꎬ据有关部门预测ꎬ到２０３５年老年人口将达到４亿人ꎬ失能㊁半失能的老人数量会进一步增多ꎮ在这种社会发展形势下ꎬ如何使老年人生活得健康幸福ꎬ使他们老有所养㊁病有所医㊁住有所居㊁困有所帮ꎬ有尊严㊁有品质地度过自己的老年生活ꎬ就成为摆在全社会面前的一项重大课题ꎮ本期所刊发的四篇文章将从不同角度对此问题进行深入探讨ꎬ期望能对完善相关的社会保障制度ꎬ以及养老问题的进一步研究产生帮助作用ꎮ社会资本㊁身心健康与老年人主观幸福感胡㊀荣１ꎬ肖和真１ꎬ龚灿林２(１.厦门大学公共事务学院ꎬ福建厦门３６１００５ꎻ２.福州大学社会学系ꎬ福州３５０１１６)摘㊀要:基于ＣＧＳＳ２０１２年的数据ꎬ考察了社会资本㊁身心健康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ꎮ逻辑斯蒂回归分析表明ꎬ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对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影响显著ꎮ在社会资本因子中ꎬ社会信任对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影响显著ꎬ同时公共事务讨论因子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大于公共事务参与因子ꎮ关键词:社会资本ꎻ身心健康ꎻ主观幸福感ꎻ老年人中图分类号:Ｃ９１３.６㊀㊀文献标志码:Ａ㊀㊀文章编号:１００７－４９３７(２０１８)０２－００８５－０９收稿日期:２０１８－０１－０３作者简介:胡荣(１９６２ )ꎬ男ꎬ福建寿宁人ꎬ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ꎬ副院长ꎬ博士ꎬ从事社会资本与政治信任研究ꎻ肖和真(１９９０ )ꎬ女ꎬ福建泉州人ꎬ社会学与社会工作系博士研究生ꎬ从事农村社会学研究ꎻ龚灿林(１９９２ )ꎬ男ꎬ福建寿宁人ꎬ硕士研究生ꎬ从事社会工作研究ꎮ㊀㊀１９９９年以来ꎬ中国老年人口数量快速增长ꎮ根据２０１０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可知ꎬ６０岁以上的人口数量达到了１.７亿ꎬ占全国总人口的８.８７％ꎬ比２０００年的统计数据上升了２.９３个百分点ꎬ成为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ꎮ中国老龄化进程表现出 两高两大 的基本特征ꎬ即高速㊁高龄ꎬ基数大㊁差异大[１]ꎬ人口结构的老龄化使得老年人的生活状况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问题ꎮ近年来ꎬ国内关于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研究日益增多ꎮ与现有的研究不同ꎬ本文打算把社会资本和身心健康的指标放在一起ꎬ同时考察它们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ꎬ并比较城乡样本的异同ꎮ㊀㊀一㊁文献回顾与问题的提出幸福感主要分为客观幸福感和主观幸福感(ＳｕｂｊｅｃｔｉｖｅＷｅｌｌ－ｂｅｉｎｇꎬ简称ＳＷＢ)ꎮ不同学者对主观幸福感含义的界定有不同认识ꎮ一些研究者在认知层面上对幸福感进行解释ꎬ认为幸福感是依据自己所持的准则对自身的生活质量的总体评价(Ｓｈｉｎ＆Ｊｏｈｎｓｏｎꎬ１９７８ꎻＤｉｅｎｅｒꎬ２０００)[２]ꎻ另一些研究者则在情感层面ꎬ将幸福感定义为一个人对自己当前的幸福状况的评价[３]ꎮ本研究主要分析基于情感体验的个人主观幸福感ꎬ指的是人们对现实生活的主观反映和总体满意度ꎬ与人们自身的价值取向和需求密切相关[４][５]ꎮ关于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研究发现ꎬ个体的积极情感从２０岁到８０岁呈下降趋势[６]ꎬ这是因为老年人往往身体状况较差ꎬ面临 老㊁病㊁死 的５８可能性较大ꎬ所以ＳＷＢ较低ꎮ但是有一些研究指出ꎬ随着年龄的增长ꎬ人们的生活满意度不但不会下降ꎬ反而有升高的趋势ꎬ并且保持稳定[７]ꎮＥａｓｔｅｒｌｉｎ指出ꎬ老年人生活压力较低ꎬ期望较低ꎬ更容易得到满足[８]ꎬ因此ꎬ老年人的幸福感并不会太低ꎮ那么ꎬ在中国社会中ꎬ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情况到底如何?许加明指出ꎬ高龄老年人的ＳＷＢ显著低于低年龄老年人[９]ꎮ陈彤在针对西部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调查中发现ꎬ６０－６９岁年龄段的老人男性得分显著低于女性ꎬ而在８０－８４岁年龄段的老人男性得分显著高于女性[１０]ꎮ王枫和王福兴等人在２０１０年针对文化程度与老年人ＳＷＢ关系所做的研究发现ꎬ文化程度与ＳＷＢ呈正相关ꎬ受教育水平相对较高的老年人在ＳＷＢ上的得分要高于受教育程度较低的老人[１１]ꎮ但是ꎬ杨贵芳等人在２０１１年的研究却发现ꎬ文化程度与ＳＷＢ呈负相关ꎬ文化程度越高的老年人ꎬＳＷＢ越低[１２]ꎮ学术界针对性别㊁年龄和教育程度这三点因素对老年人ＳＷＢ的影响尚未达成一致ꎬ仍存在一定的争议ꎬ部分研究表明年龄㊁性别和教育方式对老年人ＳＷＢ的影响并未存在显著性[１１][１３][１４]ꎬ因此ꎬ这三个影响因素对老年人ＳＷＢ的影响有待进一步分析和探究ꎮ老年人随着生理变化㊁经济地位的变化以及社会角色的转变ꎬ造成自我价值感和幸福感的下降ꎮ经济收入是影响老年人ＳＷＢ的物质基础ꎬ多数的研究表明ꎬ经济因素对老年人的ＳＷＢ影响显著ꎬ有工作的㊁经济状况较好的老年人ＳＷＢ较高[１５]ꎮ但是ꎬ当经济水平达到一定程度之后ꎬ人的幸福感更多是受到非经济因素的影响ꎮＢｊ ｒｎｓｋｏｖ在其研究中指出ꎬ社会资本是分析幸福感高低的重要解释因子[１６]ꎮ帕特南指出: 没有哪个领域能像健康和幸福感那样更好地体现社会交往的重要性ꎮ [１７]Ｂｊ ｒｎｓｋｏｖ通过对１９８３ １９９８年的英国人口普查数据研究了社会资本与幸福感的关系ꎬ他指出ꎬ社会资本对主观幸福感的正向提升作用主要依赖于社会信任对居民幸福感的正向驱动作用[１８]ꎮＳａｒｒａｃｉｎｏ的研究发现ꎬ社会资本在发达地区和不发达地区中的作用不同ꎮ在低收入国家中ꎬ正式和非正式的社会交往都会增进幸福感ꎬ但是在高收入国家中ꎬ只有非正式的社会交往会提高人们的幸福感ꎬ同时社会信任只对高收入国家居民的幸福感有显著影响[１９]ꎮＲｏｄｒｉｇｕｅｚ－Ｐｏｓｅ和ｖｏｎＢｅｒｌｅｐｓｃｈ通过对欧洲２５个国家的４８５８３名受访者的调查发现ꎬ社会资本对幸福感的影响深刻ꎬ其中非正式的社会交往㊁普遍信任和制度信任是关键影响因素[２０]ꎮ社会交往是一种非家庭成员的支持(ａｓａｓｏｕｒｃｅｏｆｂｅｎｅｆｉｔｓｔｈｒｏｕｇｈｅｘｔｒａ－ｆａｍｉｌｉａｒｎｅｔｗｏｒｋｓ)ꎬ通过参加社会交往形成的社会网络是社会资本的基本组成部分ꎬ在这种网络中的互动渗透着信任ꎬ个人在这个网络中获得身份后ꎬ通过这个身份获得资源[２１]ꎮ身份作为一种资产ꎬ有利于发展 横向网络 ꎮ因此ꎬ社会活动的参与也是增加人际信任的一个重要途径ꎬＨｅｌｌｉｗｅｌｌ等的研究认为ꎬ人际信任能提高人们的生活满意度和快乐感ꎮ老年人的社会交往主要来源于参与社会团体和休闲㊁锻炼群体ꎮ老年人在社会团体活动中ꎬ与同伴群体的交往㊁建立信任关系使他们建立充实感㊁成就感和归属感ꎬ较少体验孤独感ꎬ有较高的ＳＷＢ[２２][２３][２４]ꎮ研究表明ꎬ社会活动的参与以及与他人的交往都对个人心理健康形成重要影响ꎬ社会交往的缺失容易造成老年人ＳＷＢ的下降ꎮ另一方面ꎬ已有大量的研究表明ꎬ健康与老年人的ＳＷＢ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ꎬ老年人的健康状况越好ꎬＳＷＢ越强[１３][１４][２５][２６]ꎮ这里的健康包括了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两个方面ꎮ心理健康和主观幸福感采用的都是主观自我报告形式ꎬ个体的认知倾向和性格特质会对问题做出不同的回答[２７]ꎮ研究发现ꎬ老年人ＳＷＢ与心理健康存在显著相关ꎬ在结构上存在较好的关联[２８]ꎮ 健全的精神寓于健康的身体 ꎬ身体健康状况也是影响幸福感的重要因素ꎮ李艳玲等发现ꎬ老年人的幸福感与良好睡眠有直接相关[２９]ꎮ在国外大量研究中可以发现ꎬ当一个人身体较健康时ꎬ他更能体验到生活的快乐ꎬ主观幸福感也比较高[３０]ꎮ从以上文献回顾可以看出ꎬ现有的研究在探讨老年人幸福感的时候ꎬ或多或少探讨了社会资本和身心健康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ꎬ但这些研究没有同时从社会资本和身心健康的角度研究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ꎮ与现有的研究不同ꎬ本项研究打算同时从社会资本和身心健康的角度研究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ꎮ也就是说ꎬ我们将在同一个模型中放入社会资本和身心健康的变量ꎬ看它们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ꎮ既然社会资本和健康都对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有显著影响ꎬ那么ꎬ在相互控制了社会资本和健康的指标之后ꎬ社会资本和健康各自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又有多大变化?这是本项研究试图回答的问题ꎬ也是本文不同于以往研究的地方ꎮ本项研究的另一个特点是将城乡老年人放在一起进行比较研究ꎮ现有的研究大多是将城乡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分开探讨[３１][３２][３３][３４][３５][３６]ꎮ总体而言ꎬ中国老年人ＳＷＢ整体上处于中等偏下水平ꎬ呈现城市高农村低的趋势ꎬ农村老年人由于６８经济条件差ꎬ缺乏养老经济保障ꎬ其生活质量和ＳＷＢ都不如城镇老人[３７][３８]ꎮ同时ꎬ中国老年人的情感体验不如国外老年人丰富ꎬ他们拥有较多的正负情感体验[３９]ꎮ但是ꎬ中国的城镇地区和农村地区受经济㊁文化因素的影响ꎬ经济发展情况㊁文化观念存在较大的差异ꎬ将老年人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ꎬ忽略了处于不同地区以及文化环境中ꎬ老年人与老年人之间存在的差异ꎮ这种假定影响因素对所有老年人的边际影响是相同的假设ꎬ存在一定偏误ꎮ虽然部分研究考虑到了中国城镇和农村的高度异质性ꎬ但是也仅仅是将视角局限于城镇或农村ꎬ将它们作为分开的两部分讨论ꎬ没有将两者整合在同一个框架下ꎮ因此ꎬ本研究首先将城乡老年人幸福感问题作为研究主题ꎬ探究当今中国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现状和问题ꎬ再将城镇和农村老年人作为两个独立样本ꎬ对比两者在主观幸福感中的差异ꎮ㊀㊀二、数据与变量的测量本项研究的数据来自２０１２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ＣｈｉｎｅｓｅＧｅｎｅｒａｌＳｏｃｉａｌＳｕｒｖｅｙꎬＣＧＳＳ２０１２)ꎬ总样本是１１７８５人ꎮ本研究只选取年龄在６０岁以上的样本ꎬ共３２５１人ꎮ其中ꎬ７０岁以上老年人占４２.８％ꎮ男性１７６８人ꎬ占５４.４％ꎬ女性１４８３人ꎬ占４５.６％ꎮ城镇居民占４７.７％ꎬ农村居民占５２.３％ꎮ以下我们将分别说明作为本次研究因变量的主观幸福感㊁作为主要预测变量的健康和其他控制变量ꎮ(一)因变量:主观幸福感主观幸福感(ＳＷＢ)是一种主观感受ꎬ没有客观标准ꎬ所以测量起来较为困难ꎬ现在通常采用的测量方法是自陈量表法ꎬ即通过问卷设置问题来获得ꎮ同时ꎬ自评的健康状况比实际的健康状况对ＳＷＢ的影响更大[４０]ꎮ本研究中主观幸福感取自于问卷中的题: 总的来说ꎬ您觉得您的生活是否幸福? 回答分别为:(１)非常不幸福ꎻ(２)比较不幸福ꎻ(３)说不上幸福不幸福ꎻ(４)比较幸福ꎻ(５)非常幸福ꎮ主观幸福感是定序变量ꎬ以此为因变量ꎬ通常的做法是建立定序逻辑斯蒂回归ꎬ但其前提是平行性检验不显著ꎮ由于无法满足这一条件ꎬ我们将这一定序变量进行重新编码为二分变量ꎬ其中ꎬ(１)(２)(３)编码为 不幸福 ꎬ赋值为０ꎻ(４)(５)编码为 幸福 ꎬ赋值为１ꎮ我们以重新编码后的二分变量作为因变量建立二元逻辑斯蒂回归ꎮ如表１所示ꎬ中国老年人的幸福感状况总体上较为良好ꎬ感觉到 非常幸福 和 比较幸福 的分别占据了１８.２％和５８.９％ꎬ而认为 非常不幸福 和 比较不幸福 的仅仅占了１.４％和７.２％ꎬ由此可见ꎬ中国大部分老年人主观体会着比较高的幸福感ꎮ㊀表１受访者的主观幸福感选㊀㊀项频㊀数百分比非常不幸福４４１.４比较不幸福２３３７.２说不上幸福不幸福４５３１３.９比较幸福１９１５５８.９非常幸福５９０１８.２合计３２３５１００.０㊀㊀(二)预测变量１.健康变量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对健康的定义可知ꎬ健康指的是身体㊁精神和交往上的完美状态而不只是身体无病ꎮ因此ꎬ本研究的健康变量包括了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两个方面ꎮ身体健康变量来自于问卷中对被访者目前的身体健康状况的询问ꎬ答案分别为 很不健康 比较不健康 一般 比较健康 很健康 ꎬ依次赋值为 １ 至 ５ 分ꎮ㊀表２受访者的健康状况选㊀㊀㊀项频㊀数百分比身体健康很不健康２３１７.１比较不健康９２０２８.３一般９４８２９.２比较健康９４４２９.０很健康２０８６.４合计３２５１１００.０心理健康总会７１２.２经常３５７１１.０有时８５１２６.２很少１１４４３５.２从不８２１２５.３总计３２４４１００.０㊀㊀心理健康变量来自于问卷问题:在过去的四周中ꎬ您感到心情沮丧的频繁程度ꎬ回答为:(１)总会ꎻ(２)经常ꎻ(３)有时ꎻ(４)很少ꎻ(５)从不ꎬ分别赋值１至５分ꎮ从表２可知ꎬ总体而言ꎬ中国老年人的身体状况不如心理健康状况乐观ꎮ其中ꎬ身体 很不健康 和 比较不健康 的分别占据７８７.１％和２８.３％ꎬ而 很健康 和 比较健康 的分别占据了６.４％和２９.０％ꎬ两者呈现持平现象ꎮ心理健康中ꎬ大部分老年人认为自身很少或从不出现心理问题ꎬ分别占据了３５.２％和２５.３％ꎮ２.社会资本社会资本有助于提供社会支持ꎬ增强人们之间的信任感ꎬ降低个人生活压力ꎬ提升个人健康和幸福感ꎮ社会资本中ꎬ公民参与㊁信任和社会交往都会提高公民幸福感ꎮ其中ꎬ公民参与因子取自于问卷中的两个问题: 在过去１２个月中ꎬ您是否参与环境问题㊁教育问题㊁安全问题和消费问题的讨论 过去１２个月中ꎬ您是否参加过社区志愿服务㊁文体志愿活动㊁弱势群体志愿活动以及政治事务活动 ꎮ这８个项目的Ｃｒｏｎｂａｃｈ'ｓａｌｐｈａ系数为０.８０１ꎬＫＭＯ统计值为０.８６８ꎬ表明其较高的内在一致性ꎬ适合进行因子分析ꎮ通过主成分法对这８个项目进行因子分析后ꎬ获得两个因子ꎬ分别命名为 讨论公共事务因子 和 参与公共事务因子 ꎮ其中ꎬ 讨论公共事务因子 包括参与环境问题㊁教育问题㊁安全问题和消费问题的讨论(因子负荷分别为０.９８７ꎬ０.９８７ꎬ０.９８８ꎬ０.９８２ꎻ特征值为３.９ꎻ解释方差达４８.６１％)ꎻ 参与公共事务因子 包括参加社区志愿服务㊁文体志愿活动㊁弱势群体志愿活动以及政治事务活动(因子负荷分别为０.６９５ꎬ０.７５７ꎬ０.７８３ꎬ０.５２９ꎻ特征值为１.９ꎻ解释方差达２４.４２％)ꎮ㊀表３公民参与因子项目因子分析讨论公共事务因子参与公共事务因子共量是否参与环境问题讨论.９８７.０３６.９７５是否参与教育问题讨论.９８７.０２０.９７４是否参与安全问题讨论.９８８.０３９.９７８是否参与消费问题讨论.９８２.０３６.９６５是否参与社区志愿者活动.０２２.６９５.４８３是否参与文体志愿者活动.０２３.７５７.５７４是否参与弱势群体志愿活动.０３４.７８３.６１５是否参与政治志愿活动.０１５.５２９.２８０特征值３.８９１.９５５.８４解释方量(％)４８.６１％２４.４２％７３.０３％㊀㊀中国是关系社会ꎬ信任是人们在交往过程中对他人的一种依赖与寄托的情感ꎬ本质上属于一种社会资本形式ꎬ是个人幸福生活的重要条件和根本途径ꎮ信任指标来自于问卷中的问题:总的来说ꎬ您同不同意在这个社会上ꎬ绝大多数人都是可以信任的ꎬ答案为 非常不同意 比较不同意 说不上同意不同意 比较同意 非常同意 ꎬ分别赋值为 １ 至 ５ 分ꎮ参与体育活动能够保持社会交往ꎬ增强个人的自尊心㊁自信心和归属感ꎬ对老年人提高生活满意度的作用不言而喻ꎮ本研究选取了问卷中的问题作为参与体育活动的指标:过去一年ꎬ您是否经常在空闲时间参加体育锻炼ꎬ回答分别为:(１)从不ꎻ(２)一年数次或更少ꎻ(３)一月数次ꎻ(４)一周数次ꎻ(５)每天ꎮ依次赋值为 １ 至 ５ 分ꎮ(三)其他控制变量老年人因身体机能衰退等原因退出职场ꎬ收入渠道减少ꎬ主要依靠积蓄㊁子女赡养以及退休金生活ꎬ测量老年人社会经济地位ꎬ财富指标比收入指标灵敏性更高[４１]ꎮ因此ꎬ我们将家庭经济状况代替收入指标ꎬ作为衡量老年人的收入指标ꎮ此外ꎬ老年人的经济状况满意度不但取决于当下实际的经济状况好坏ꎬ还取决于与他人经济状况的比较[１５]ꎮ综上所述ꎬ我们选择了问卷中的问题:您家的家庭经济状况在所在地属于哪一档ꎬ回答从 远低于平均水平 低于平均水平 平均水平 高于平均水平 远高于平均水平 依次赋分为 １ 至 ５ 分ꎬ作为测量老年人的经济情况的变量ꎮ由于收入差距带来的不平等感可能影响幸福感ꎬ本研究将社会公平感也作为一个控制变量ꎬ取自问卷问题: 总的来说ꎬ您认为当今的社会公不公平? 答案为 完全不公平 比较不公平 说不上公平但也不能说不上公平 比较公平 完全公平 ꎬ依次赋分为 １ 至 ５ 分ꎮ此外ꎬ老年人８８由于身体机能的衰退ꎬ身心或多或少会受到慢性疾病的困扰ꎬ影响老年人生活满意度ꎮ中国老年人普遍存在看病难的问题ꎬ部分研究表明ꎬ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与医疗保障有密切关联ꎬ公费医疗能显著提高农村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ꎮ因此ꎬ本研究将城市基本医疗保障㊁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障以及公费医疗纳入医疗保障因子中进行研究ꎮ此变量为二分变量ꎬ未参加为 ０ ꎬ参加了为 １ ꎮ除了以上变量以外ꎬ本研究的控制变量包含一些基本的人口学变量ꎬ例如性别(男＝１)㊁年龄㊁户口类型(农村户口为 １ ꎬ城市户口为 ０ )㊁受教育程度(小学及以下＝１ꎬ中学＝２ꎬ高中＝３ꎬ大专＝４ꎬ本科及以上＝５)ꎮ由表４可知ꎬ被访者男女性别和城乡户口类型比例相对均衡ꎬ教育水平都比较低ꎬ集中于小学和初中之间ꎮ大部分被访者的家庭经济情况处于平均水平ꎬ社会信任和社会公平感程度比较高ꎮ其中ꎬ医疗保障覆盖率较高ꎬ大部分被访者都得到了医疗保障的支持ꎬ但是老年人普遍锻炼频率比较低ꎬ大部分集中于一年数次或更少ꎮ㊀表４回归分析中变量的描述统计变㊀㊀㊀量ＭｅａｎＳＤＭｉｎＭａｘＮ因变量㊀主观幸福感０.７７０.４２０１３２３５自变量㊀社会资本㊀㊀讨论公共事务因子０１.－０.４８３８.９９１６４５㊀㊀参与公共事务因子０１－１.６６７.３１１６４５㊀㊀社会信任３.６６０.９３１５３２５０㊀㊀体育锻炼２.１４１.６１１５３２４５㊀健康变量㊀㊀身体健康２.９９１.０５１５３２５１㊀㊀心理健康３.６９１.０７２１５３２５１控制变量㊀性别０.５４０.４９０１３２５１㊀年龄６９.２６７.３５６０９６３２５０㊀户口０.５２０.５００１３２５１㊀教育程度１.６３０.９９１５３２５０㊀家庭经济状况２.５８０.７７８１５３２２８㊀社会公平感３.３０１.０４１５３２４８㊀医疗保障０.９３０.２６０１３２４９㊀㊀三、研究发现本项研究的因变量是主观幸福感ꎬ经过重新编码为二分变量之后ꎬ采用二元逻辑斯蒂回归模型进行分析ꎬ为了更直观地看出自变量变化一单位对因变量产生的影响ꎬ我们在表中呈现的是优势比(ｏｄｄｓｒａｔｉｏ)ꎮ如下页表５所示ꎬ控制变量中性别㊁年龄㊁户口以及教育程度这些人口学因素对因变量的影响不具有统计显著性ꎮ这与已有的研究结果一致ꎬ有关研究表明老年人的性别和年龄与主观幸福感无关ꎮ虽然变量不存在统计显著性ꎬ但是提供了一种变化趋势ꎬ即男性比女性老年人的幸福感更低ꎬ农村户口的老年人比城市户口的老年人幸福感更低(优势比小于１)ꎮ后者在许多研究中已经得到验证ꎬ前者笔者认为可能是因为男女老年死亡概率的差别ꎬ女性丧偶之后比老年男性更常与其他家庭成员同住ꎬ因此ꎬ女性老年人总的主观幸福感比较高ꎮ在其他控制变量中ꎬ家庭经济状况㊁社会公平感以及医疗保障等对因变量的影响具有统计显著性ꎮ家庭经济状况越好㊁社会公平感越强以及医疗保障越到位的老年人ꎬ主观幸福感越强(优势比大于１)ꎮ其中ꎬ社会９８公平感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最大ꎮ作为本项研究主要预测变量的社会资本和健康因子都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有非常显著的影响ꎮ在社会资本的变量中ꎬ讨论公共事务因子㊁参与公共事务因子和社会信任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提升有促进作用ꎮ具体来说ꎬ讨论以及参与公共事务对老年人幸福感有所增加(优势比大于１)ꎬ社会信任感的增加也会提升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ꎮ其中ꎬ讨论公共事务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提升影响最大ꎬ参与公共事务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提升影响次之ꎬ社会信任感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最小ꎬ参与体育锻炼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提升并没有显著作用ꎬ这些结论与以往的一些研究结论存在一定差别ꎮ身心健康变量对提高老年人主观幸福感有促进作用ꎬ健康状况越好的老人ꎬ其幸福感越强ꎮ其中ꎬ心理健康程度越高的老年人ꎬ主观幸福感越强ꎮ当一个人身心较健康时ꎬ能够较多地体验到生活的快乐ꎬ主观幸福感也较高ꎻ当一个人的身心不健康时ꎬ更倾向于体验生活中的不幸ꎬ主观幸福感会明显下降ꎬ这也印证了良好的健康状况能提升老年人的幸福感的研究结论[４２]ꎮ㊀表５影响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因素分析:二元逻辑斯蒂回归模型回归系数(Ｂ)标准误(Ｓ.Ｅ)优势比(Ｅｘｐ)控制变量㊀性别(男＝１)－.２０５.１３７.８１５㊀年龄.００３.００８１.００３㊀户口(农村户口＝１)－.１８５.１６５.８３１㊀教育程度.１２７.０９６１.１３６㊀家庭经济状况.３７９.０７１１.４６１∗∗∗㊀社会公平感.６０２.０６８１.８２６∗∗∗㊀医疗保障.４９４.２４３１.６４０∗预测变量㊀社会资本㊀㊀讨论公共事务因子１.１１９.２９２３.０６２∗∗∗㊀㊀参与公共事务因子.１５２.０８７１.１６４∗∗∗㊀㊀社会信任.２７４.０７１１.３１５∗∗∗㊀㊀体育锻炼.０９６.０５３１.１０１㊀健康因子㊀㊀身体健康.２６６.０７３１.３０４∗∗∗㊀㊀心理健康.２８８.０７０１.３３４∗∗∗常数－５.０６６.７９０.００６∗∗∗Ｎ３２５１－２Ｌｏｇｌｉｋｅｌｉｈｏｏｄ１４３１.０９５ＰｓｅｕｄｏＲ２.１６３㊀㊀注:∗Ｐ<０.０５ꎬ∗∗Ｐ<０.０１ꎬ∗∗∗Ｐ<０.００１０９㊀㊀众所周知ꎬ长期以来中国农村和城市在各个方面都存在很大差异ꎮ那么ꎬ城乡二元格局在对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上是否存在差异呢?与以往的研究不同ꎬ本项研究把城乡老年人的样本放在一起进行比较分析ꎮ为此ꎬ我们分别建立了城市和农村两个子样本的回归模型(参看表５)ꎮ影响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因素分析:㊀表６二元逻辑斯蒂回归模型城市老年人农村老年人控制变量㊀性别(男＝１).６９４.８３８㊀年龄１.０１７１.００１㊀教育程度１.０１７２.１８３∗∗㊀家庭经济状况１.５０７１.４４４∗∗∗㊀社会公平感２.０１４∗∗∗１.７０６∗∗∗㊀医疗保障１.９２８１.４３９预测变量㊀社会资本㊀㊀讨论公共事务因子４.２３５∗∗∗２.３５４∗㊀㊀参与公共事务因子１.１６４１.１７７㊀㊀社会信任１.３２６∗∗１.３０７∗∗㊀㊀体育锻炼１.１２１１.０６４㊀健康变量㊀㊀身体健康１.３９４∗∗１.２４０∗㊀㊀心理健康１.４２１∗∗∗１.２８５∗∗㊀㊀常数.００１∗∗∗.００５∗∗∗Ｎ１５５０１７０１－２Ｌｏｇｌｉｋｅｌｉｈｏｏｄ５４２.０４９８７６.１３２ＰｓｅｕｄｏＲ２.１７４.１４７㊀㊀注:(１)表格中报告的为优势比㊀(２)∗Ｐ<０.０５ꎬ∗∗Ｐ<０.０１ꎬ∗∗∗Ｐ<０.００１㊀㊀从表５的两个模型中ꎬ我们可以看到ꎬ不管是城市样本还是农村样本ꎬ社会信任㊁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三个变量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都有统计显著性ꎬ而且回归系数不相上下ꎮ值得注意的是ꎬ控制变量中教育程度和家庭经济状况两个变量在城市样本中对因变量的影响不具有统计显著性ꎬ但在农村样本中却有显著性ꎮ在农村样本中ꎬ教育程度每提高一个层次ꎬ受访者认为自己幸福的可能性增加１１８.３％ꎮ家庭经济状况提高一个层次ꎬ认为自己幸福的可能性增加４４.４％ꎮ从总体看ꎬ农村老年人的受教育程度和家庭经济状况都要比城市老年人差很多ꎮ在总体教育水平都不高的情况下ꎬ在农村样本中ꎬ老年人的教育程度较高者具有较高的主观幸福感ꎮ同样地ꎬ在总体经济情况与城市居民有很大差距的情况下ꎬ家庭经济状况的提升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提升农村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ꎮ这既印证了已有研究的发现ꎬ即经济状况在一定情况下对主观幸福感有影响ꎬ也反映了农村和城市的巨大差距ꎮ无论是在受教育程度还是家庭经济状况方面ꎬ农村与城市还是有较大差距ꎮ而社会资本中的公共事务讨论因子虽然对城乡两个样本的影响都有统计显著性ꎬ但影响程度却相差较大ꎮ在城市样本中ꎬ讨论公共事务因子对因变量影响的优势比为４.２３５ꎬ而在农村样本中的优势比只有２.３５４ꎮ显而易见ꎬ参与公共事务的讨论更能提升城市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ꎮ㊀㊀四㊁讨论与结论本研究以中国综合社会调查的数据(ＣＧＳＳ２０１２)为基础ꎬ从社会资本和身心健康的视角分析了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状况ꎮ研究发现ꎬ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都会提升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ꎮ在社会资本因子中ꎬ社会信任对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影响显著ꎬ同时公共事务讨论因子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大于公共事务参与因子ꎮ社会资本对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具有正面影响ꎬ这与国内外的一些研究结论一致ꎮ在社会资本的各变量中ꎬ讨论公共事务因子对老年人主观性幸福感具有显著性影响ꎬ而参与公共事务因子对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并未有显著影响ꎮ存在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老年人大部分已经退出了职场和家庭权威位置ꎬ拥有大量的空闲时间ꎬ但是ꎬ由于身体机能的衰退ꎬ他们参与公共事务存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ꎬ因而他们较少参与到社区活动中ꎬ他们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方式由身体力行参与志愿活动转变为讨论公共事务和为解决公共问题出谋划策ꎮ这种现实因素导致了参与公共事务这个因子对提升他们自身的主观幸福感没有带来实质性的影响作用ꎬ而讨论公共事务使得他们不至与社会完全脱节ꎬ老年人通过参与各种公共事务的讨论ꎬ既丰富了日常生活ꎬ又能使老年人结交到更多志趣相投的朋友ꎬ增加与其他老年人的交流㊁接触ꎬ扩大了老年人的社会交往空间ꎬ并从中获得一定的归属感和自我满足感ꎬ排解了孤独和无助感ꎬ进而提升了他们的主观幸福感ꎮ那为什么农村样本中讨论公共事务因子对于因变量的影响不如城市样本呢?相对于城市老年人ꎬ１９。

脑血管造影术的术前及术后护理中国当代护理杂志2010年第20卷第4期(总第167期)见病,围手术期的营养支持和术后化学治疗是治疗恶性肿瘤的主要手段之～.营养药物的高浓度和化学药物的化学性,酸碱性及高浓度的刺激使静脉发红,疼痛,硬化成条索状,导致静脉穿刺困难.化疗药物外渗,临床发生率可达48%,给患者带来不必要的伤害.甚至延误治疗.而PICC置管术后各种药物通过PICC管道注入大静脉迅速被稀释,解除了药物对血管,组织的损伤.而且留置时间长,与传统颈内静脉,锁骨下静脉,股静脉穿刺比较不是盲穿而是直视,故穿刺成功率高,无需局部麻醉,缝针,创伤小,避免了以往深静脉穿刺引起的气胸,血胸等并发症.降低了穿刺风险,减轻了临床护理的工作量,提高了胃肠道恶性肿瘤患者治疗的有效性和延续性.但PICC导管毕竟是一种异物,长期留在体内难免会出现各种问题,因此要求护士在护理工作中,一定要有高度的责任心,严格无菌技术,加强巡视,做17好相应的护理,保证治疗的顺利进行.参考文献1.赵沽.白血病患者应用改良的HCC的护理96例[J].实用护理杂志, 2003;19(11):112.杨继军,骆慧玉,齐榕,等.鼻咽癌患者使用PICC期间的护理安全[J]. 中国实用护理杂志,2007;23(1):45～463.包莉萍,程如虹,魏红梅.PICC置管术在胃肠道恶性肿瘤患者中的应用[J].护士进修杂志,2008;23(6):5564.赵虹,王萍,谷莹,等.PICC在神经外科危重患者中的应用及护理[J].齐鲁护理杂志,2006;12(4B):7315.蒋朱明,蔡威.临床肠外与肠内营养[M].jt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oo8.281—328脑血管造影术的术前及术后护理重庆第三军医大学附属新桥医院神经内科(400037)余桂芳摘要经股动脉全脑血管造影术是颅内血管病诊断,治疗的基础.结合300例病人的护理经验,总结术前,术后的护理要点,以及并发症的观察,处理,护理措施,强调要配合医师认真做好术前的心理护理,术后并发症观察的必要性.关键词全脑血管造影术护理神经介入放射中图分类号:R473.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495-2970(2010)04一(0017)一(O2) 1临床资料2009年5月至2009年12月我院神经内科住院的缺血性脑血管病(脑供血不足,脑梗塞)行脑血管照影300例,男198例,女102例,年龄3O～82岁.平均年龄58.3岁.人院后均行TCD,MRI,CT及颈部超声检查.主要症状为头昏,言语不清,偏瘫等.2方法患者取仰卧位.用利多卡因局麻腹股沟区动脉博动最明显区域,用Seldinger法经股动脉置入导管鞘,然后用5F的造影管,先后进入左右两侧颈总动脉或颈内动脉和椎动脉,在DSA监视下行全脑血管造影.3护理3.1术前护理3.1.1了解有无以下禁忌证严重出血倾向,严重的心肺肝肾功能障碍,穿刺部位有感染,生命体征不稳,休克,濒死状态.3.1.2常规护理完善各项检查,血常规,肝,肾功能,Pr—A T,HIV,心电图等,双侧腹股沟备皮;检查股动脉及足背动脉搏动情况;术前禁食,禁水6h;术前建立静脉通路,同时了解患者的全身情况,了解患者是否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病史.术前3d给予口服肠溶阿司匹林300mg及氢氯吡格雷75mg每天一次,以降低血小板的凝集.3.1.3心理护理由于患者对新技术不了解,难免会出现紧张,恐惧等多种心理问题.因此,护士首先要了解患者的心理状况,做好沟通,讲解手术方法,操作过程及手术中可能出现的反应,更好的取得患者的配合j.同时介绍成功病例,减轻患者顾虑,不主张过分宣教术后并发症.3.1.4病人准备术前训练患者床上大小便,必要时留置尿管3.2术后护理3.2.1生命体征的观察术后返重症监护室,严密观察生命体征的变化,注意患者的尿量,适当补液.患者卧床24h,穿刺侧肢体制动,保持伸直位,动脉止血压迫器固定好,观察术侧肢体足背动脉搏动情况及皮温,动脉止血器4—6小时适当松动,防止过度压迫,影响术侧下肢血液循环.3.2.2观察有无造影剂引起的不良反应由于造影剂最终由肾脏排泄出体外,使用造影剂会对肾脏有一定的影响,所以做完造影后,尤其对老年人,原有肾功能损害者及心衰的患者,应注意观察手术后的尿量情况J.3.3术后常见不适及防治3.3.1腰背酸痛是介入术后常见的不适症状,采用卧位变换练习,可缓解腰背酸痛.术后6h可适当变换体位,帮助按摩背部.健侧下肢自由活动.保持术侧下肢伸直状态下,协助患者侧卧,向健侧翻身,背部垫软枕等护理.3.3.2入睡困难为患者创造舒适,温馨,安静的环境,利于患者入睡,由于紧张造成的给予解释,告知患者手术是成功的,让患者了解自己的病情,消除顾虑,必要时根据医嘱给予镇静剂.3.4术后并发症观察及护理穿刺部位出血或血肿:由于反复多次穿刺损伤血管壁,术后压迫包扎时间过短,过早下床活动, 肝素用量过多,患者凝血机制差等所致.护理过程中应加强巡视,严密观察穿刺部位,如发现穿刺部位发绀,局部瘀斑,应及时通知医生,对症处理.术后严密观察穿刺处有无渗血,血肿形成,如有渗血及血肿形成需观察其范围,足背动脉搏动情况,下肢皮肤颜色及温度,并测量周长.为预防血肿发生,术后嘱患者l8卧床24h以上,12h内制动穿刺侧肢.4出院指导向患者讲解出院后继续服用抗凝剂的必要性,宜食用清淡易消化,低脂低胆固醇饮食,按医嘱服药,并了解药物的副作用及注意事项,积极有效地控制血压,调节血脂,血糖的重要性和增强肢体康复锻炼的信心.参考文献中国当代护理杂志2010年第20卷第4期(总第167期1.李文景,赵秀娟,李贤.脑血管介入检查治疗的护理.护理实践与研究,2008;5(9)2.刘影,杜易芳,李丹妮.脑血管造影术后护理体会.中国伤残医学.2007;15(2)3.侯岩芳,姚恒臣,李晓雯,等.心理干预对介入治疗心脏病患者心理状态的影响[J].护士进修杂志,2004;19(1):lO～11乳腺癌患者的饮食护理广州军区广州总医院(510010)李欢摘要在乳腺癌患者的护理中饮食营养护理是康复的关键之～.通过饮食营养护理,改善患者的营养状况,在促使患者康复过程中,取得了满意的效果.'关键词乳腺癌饮食护理AbstractInthebreastcancercareofnutritioneal-~isoneoftherecoverykey.Throughthedietc areimprovepatientnutritional8tatII8,inthepromotionofpa.fientrehabilitationprocess,andachievedsatisfactoryresults.Ke,Wordsbreastcancerdietcare中图分类号:R473.73文献标识码:A临床护理是一门科学,而饮食护理是其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环节.它直接关系到患者的康复和机体复原,抵抗力的增强. 笔者对54例乳腺癌患者应用饮食护理作为营养支持,配合临床治疗,患者体质恢复较快,同时减少了静脉供给营养时间和输液量,得到了较满意的效果.乳腺癌是恶性肿瘤侵略并破坏乳房正常组织而形成的癌病肿瘤,也可能扩散到身体其他地方.乳腺癌产生的原因之一,是长期的饮食结构,生活习惯等因素造成体质过度酸化,人体整体的机能下降,引起上焦代谢循环变慢,造成甲状腺疾病和内分泌失调,免疫功能下降,从而发展为乳腺组织异常增生,终致癌变. 乳腺癌是全世界女性最常见的癌病,世界一年约有5O万人死于乳腺癌….在欧美国家,平均每四个女性癌症患者中就有一个罹患的是乳腺癌.2003年台湾的医疗统计报告发现乳腺癌位居女性癌症死亡率的第四名.东方女性好发年龄多发生在40—50 岁,西方女性多好发于30—40岁J.近年的临床治疗发现:乳腺癌的十年存活率平均达百分之六十,第一期乳腺癌治疗后的存活率达百分之八十,零期乳腺癌治疗后的存活率更接近百分之百,因此早期发现及治疗非常重要J.我科对2009年54例I,Ⅱ期乳腺癌患者进行了饮食护理,得到了患者的认可,现将护理体会报告如下.l临床资料自2009年1月一2009年11月我们共收治乳腺癌患者54例,均为女性,年龄28—63岁,平均年龄46岁.术后患者全部愈合良好.2乳腺癌患者饮食护理2.1乳腺癌术前饮食护理乳腺癌的症状多种多样,常见的有:乳腺肿块,乳腺疼痛,乳头溢液,糜烂或皮肤凹陷,腋窝淋巴结肿大等.一般人对恶性肿瘤的认识都有不同程度的片面性,一旦确诊为乳腺癌,首先,患者表现的是恐惧心理,包括焦虑,悲观,沮丧等;其次,多数患者对自身乳腺癌的恶性程度心中无数, 害怕癌症已经扩散,转移,手术不能彻底清除或者由于医生的技文章编号:1495—2970(2010)o4一(0018)一(o2)术及手术条件不够而导致手术失败,因此神情紧张,不思饮食, 导致营养不良,以致影响术前身体的状况.而对病人进行适当的心理护理,合理调节乳腺癌术前饮食,就可以增强患者对治疗的信心,从而有效提高医护质量,保证治疗的顺利进行,同时为患者术后恢复打下良好基础.乳腺癌术前饮食有以下原则: 2.1.1摄人高热能高碳水化合物食物.高碳水化合物饮食可供给乳腺癌患者足够的热能,减少蛋白质消耗,防止低血糖,还可以保护肝细胞免受麻醉剂损害.此外,还可增加机体抵抗力, 增加热量,以弥补乳腺癌患者因进食不足引起的热能的消耗.2.1.2食用含高蛋白的食物.乳腺癌患者必需摄取足够的蛋白质.如果饮食中缺乏蛋白质,就会引起营养不良性水肿,对乳腺癌术后伤口愈合及病情恢复不利.高蛋白饮食,就可以缓解因某些疾病引起的蛋白质过度消耗,减少乳腺癌术后并发症,令乳腺癌患者尽快康复.2.1.3高维生素膳食.维生素A可促进组织再生,加速伤口愈合;维生素K主要参与凝血过程,可减少术中及术后出血.维生素B缺乏时,会引起代谢障碍,伤口愈合和耐受力均受到影响; 维生素C可降低毛细血管通透性,减少出血,促进组织再生及伤口愈合.因此,乳腺癌患者术前一定要多吃富含维生素的水果, 蔬菜,或者是补充维生索片.以上总结的乳腺癌患者术前饮食原则是指在手术前的一段时间内,在临近手术时不要食用.一般乳腺癌患者在手术前12 小时应禁食,术前4—6小时要禁水,以防止麻醉或手术过程中呕吐或并发吸人性肺炎,若是胃肠道内有食物残渣,也将影响手术的顺利进行.2.2乳腺癌术后饮食护理乳腺癌患者术后由于应用一些其他药物治疗,导致食欲低下,恶心,呕吐,腹泻等症状.由于疾病对身体已经造成很大的影响,乳腺癌患者手术后身体更加虚弱. 此时,乳腺癌患者术后的饮食调理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乳腺癌患者的术后饮食注意事项如下:。

2019年8月2019年第8期0引言煤矿瓦斯也叫矿井瓦斯，主要成分为CH 4，是煤的伴生矿产资源。

在煤矿开采过程中，通常会伴随着瓦斯气体的释放。

CH 4是一种强烈的温室气体，温室效应约是CO 2的21倍。

如果将含有大量CH 4的煤矿瓦斯直接排入大气，不仅是巨大的资源浪费，还会造成强烈的温室效应。

1煤矿瓦斯综合利用概况煤矿瓦斯分为高浓度瓦斯和低浓度瓦斯，它们被广泛应用于发电、居民用气、汽车燃料等领域。

高浓度瓦斯是指CH 4体积分数在30%以上的瓦斯，低浓度瓦斯是指CH 4体积分数在30%以下的瓦斯。

2008年4月，环境保护部、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发布的GB 21522—2008煤层气（煤矿瓦斯）排放标准（暂行）规定，自2010年1月1日起，现有矿井及煤层气地面开发系统，煤矿瓦斯抽放系统的高浓度瓦斯（CH 4体积分数≥30%）禁止排放。

该标准未对低浓度瓦斯的排放做出规定。

2010年以前，根据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颁布并于2005年1月1日起实施的《煤矿安全规程》中“利用瓦斯时，瓦斯浓度不得低于30％”的规定，CH 4体积分数低于30%的煤矿瓦斯都被直接排空。

2010年1月21日，根据国家安全生产监管总局令（第29号）《关于修改〈煤矿安全规程〉部分条款的决定》，该项规定修改为：“抽采的瓦斯浓度低于30%时，不得作为燃气直接燃烧；用于内燃机发电或作其他用途时，瓦斯的利用、输送必须按有关标准的规定，并制定安全技术措施。

”取消了对低浓度瓦斯利用的限制[1]。

目前，CH 4体积分数在30%以下的煤矿低浓度瓦斯的利用，主要有三种途径：瓦斯浓缩提纯、内燃式发电和蓄热式氧化利用。

近年来，中国煤矿瓦斯抽采量和利用量显著增加，但利用率的增长较为缓慢。

目前，中国煤矿瓦斯利用率仍不足40%。

1.1高浓度瓦斯的利用CH 4体积分数高于80%的较高纯度瓦斯，约占煤矿瓦斯总量的1%，由于CH 4含量很高，可直接用于燃气发电，也可用于城市燃气，还可以作为原料气，用于天然气化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