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指与转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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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称转喻在文学语篇中的诗学功能
指称转喻在文学语篇中具有十分重要的诗学功能。
指称是指文学语言中用单一的术语叙述复杂的情节,而转喻指的就是运用一定的想象使文学语言变得丰富、生动。
若没有指称转喻的存在,文学语言就很乏味,连续的描述把读者沉沦,把文学活力都压抑得僵硬了。
比如,但丁的《神曲》中,作者把地狱描绘的更加生动,把相处的痛苦描绘得神思恍惚,当地狱中,凶猛的恶魔在穿梭,这时,他用指称转喻把地狱比成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船,用船载着痛苦漂泊,凶猛的恶魔就是船上的掌舵家,文学语言更加动感,犹如置身其中,那只有转喻才能够达到的境界。
总的来说,指称转喻赋予文学语言独特的神韵和魔力,是把艺术文学水准提升的重要手段,直击读者内心深处,让文学语言不仅仅只有文字描绘,而是把文学故事娓娓道来,让文学语言描绘的更加壮观与绚丽。
古往今来,从古代文学到现代文学,章句指称转喻都是贯穿其中不变的精神,它为一部文学之美加上非凡的印记。
语言的主观性作者:伍宗玲来源:《现代语文(语言研究)》2010年第05期摘要:本文综述了沈家煊先生近十年的相关研究,简单介绍了沈家煊先生运用认知语言学原理进行研究的相关论文,重点阐述了语言的主观性及汉语语法教学方面的论文。
“主观性”是语言的一种特性,即说话人在说出一段话的同时表明自己对这段话的立场、态度和感情。
关键词:认知语言学主观性汉语语法教学一、认知语言学认知语言学不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而是跟生成语言学一样代表一种解释语言现象的路向(approach)。
认知语言学对语言持这样的一些假设:1.语言能力是人的一般认知能力的一部分,因此语言不是一个自足的系统;2.句法不是语言的一个自足的组成部分,跟语义、词汇密不可分;3.语义不仅仅是客观的真值条件,还跟人的主观认识密切相关。
沈家煊先生的大部分论文中都渗透着认知语言学的相关理论。
《认知语法的概括性》以三个个案研究为例来说明认知语法以追求概括性为首要目标,力图找出一些基本的认知原则对语言不同层次、不同方面存在的并行现象作出同一的解释。
《转指和转喻》从认知语言学对待转喻的观点出发,论证汉语“的”字结构转指中心语的现象本质上是一种“语法转喻”。
转指的规律跟认知上转入的规律基本一致。
《“在”字句和“给”字句》以“在”字句和“给”字句为例,说明只有把握句式的整体意义,才能解释许多分词类未能解释的语法现象,才能对许多对应的语法现象作出相应的概括。
句式整体意义的把握跟心理上的“完形”感知一致,都受一些基本认知原则的支配。
沈家煊先生在介绍语义演变的动因和机制时,也运用了语用学及认知语言学等语言学原理,阐释了语言演变不是源自语言本身,而是源自语言的使用,而且大部分是源自成人的语言使用。
说话人和听话人在语用预测支配下的“在线”(on-line)交谈是语义演变的最主要的机制。
语义既有语用的性质又有认知的性质,跟“转喻”和“隐喻”的认知能力有关。
《李白和杜甫:出生和“出场”——论话题的引入与象似原则》描述了语言的意义是客观和主观的结合,语言学的研究可以而且应该和认知心理学的研究结合起来。
语言学研究 “一律”的词汇化、语法化以及认知阐释刘红妮(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200234)[关键词]“一律”;词汇化;语法化[摘 要]“一律”最初是松散的定中短语,整体和部分没有突显与否之分;当其高频连用发生词汇化演变为形容词时,突显的是部分间的“一样,相同”;当其进一步发生语法化为总括副词时,突显的是整体的“全部,没有例外”。
在“一律”词汇化和语法化的演变过程中,句法、语义和认知三者都在起作用。
[作者简介]刘红妮,博士研究生,从事语言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H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9506(2007)11-0091-05“一律”在《现代汉语词典》①里有两个义项,一个是形容词,表示“一个样子;相同:千篇一律;强求一律”;一个是副词,表示“适用于全体,无例外:我国各民族一律平等。
”,也即“范围副词”②。
在历史上,“一律”本来是一个短语,董秀芳指出:“汉语双音词的最主要来源:从短语演变为双音词。
”③“一律”也经由了从短语演变成词的过程。
但“一律”是由数量词“一”和名词“律”构成定中式短语。
关于这类词,董秀芳认为:“(汉语中修饰成分是表数量的定中式双音词)这一类词为数始终比较少,而且词化程度不高,很多没有流传下来。
现代汉语中偏语素为表数量的定中式双音词也不多,有不少是简缩语。
可见,数量定语与其中心词是比较难固化为一个双音词的。
”④她提到“百姓、四方、一夫、四海、六合、五逆、八戒”等。
另外她还认为:“一般说来,只有当由数词参与构成的定中形式具有一个专指的意思时才可能发生词汇化,如‘三代’是特指夏、商、周三代;‘三王’是特指夏禹、商汤和周文王;‘五色’是特指青、赤、黄、白、黑等等。
”⑤笔者认为,董秀芳正确地指出了问题的一个方面,但是还有另一方面似乎没有注意到,即她所注意到的数词除了“一夫”除外,其余都是非“一”的数词。
但当这类词中的数词是“一”时,情况就并非她所说的那样。
比如像“一律”这样由“一+名词”的定中式的双音词既不是简缩语,也没有专指的意思,却有很多都发生了词汇化或语法化,比如“一律、一概、一旦、一边、一面、一度、一味”等等。
英语翻译教学中转喻能力培养方法转喻作为一种常见的修辞格经常出现在人们的日常交际语言中。
在英语翻译教学过程中,可以提高学生的英语實际应用能力,对学生转喻能力的培养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对英语翻译教学中的转喻能力培养方法进行研究。
通过对学生转喻能力的培养,帮助学生在英语实际应用能力中得到更好的提升。
标签:英语翻译;教学;转喻;能力培养引言转喻是一种常见的修辞格,经常出现在人们的日常交际语言中。
转喻主要通过关系概念化过程、概念映射、对同一功能领域的两个概念用涵项连接的方式等形成非对称性映射〔1〕。
转喻认知主要是通过一句话对另一理想化认知模型中的某一实体概念进行概述。
其中不仅限制于从语言现象中辨认的低层转喻,还有从语法转喻及言外转喻的高层转喻。
2010年教育部颁发文件中明确指出,英语教学应以实际应用与交际为主要目标,重视学生英语实际应用能力的培养〔2〕。
在英语翻译教学过程,随着学生对英语翻译的实际应用,转喻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法,更是一种人的认知思维〔3〕。
转喻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成为英语翻译教学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1 英语翻译转喻能力的培养方法转喻(Metonymy)作为一种修辞格,在认知语义学崛起时建立,主要以喻体代替本体,而在转喻句中喻词与本体都不会出现,而是直接将本体说成喻体〔4〕。
借喻通过喻体来产生更加含蓄、深厚的情感表达,同时也让句子更加简洁明了。
概念转喻映射结构图,如图1所示:而转喻也分为高层与底层,高层转喻时作为研究间接语言与语法的一种重要手段。
标志性的转喻主要出现在场景理论中,将其概念范围拓展到语言行为领域〔5〕。
将场景中的间接语言看做整体场景的表达,而不同间接的表达作为部分,因此一个场景就由多个间接表达所组成。
转喻思维也就可理解为场景中的一个间接表达能够激活整个场景,从而获得整体意义〔6〕。
因此转喻中认知背景也是影响转喻最重要的因素,高层转喻思维基本操作模式图,如图2所示:1.1 英语翻译教学中指称转喻能力的培养转喻指利用一个概念指代另一个概念,也是转喻中最常见的一种经典转喻方式。
英语中的借代借代是英语中除明喻和隐喻以外最常用的修辞格。
它是用一种事物的名称使人联想起与之密切联系的另一种事物的修辞方式.这种修辞手段能使语言生动活泼,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恰当地使用借代还能起到幽默、含蓄和讽刺作用。
英语的借代可分为转喻、提喻和换称三类。
一、转喻(Metonymy)英语转喻是用一种事物的名称代替另一种事物的名称的方式。
包括以下几种情况:1.以容器代替内容:1)The kettle is boiling. Shall I snake tea? (壶烧开了,彻茶吗?) 句中用壶来代替壶中的水。
2 ) The coat would be beyond his miserable pocket (他那点儿少得可怜的钱买不起那件大衣)句中用衣袋来代替衣袋中的钱。
2.以工具代替行为者:1) They are said to be the best pens of the day. (据说他们是当代最优秀的作家)句中用笔代替作家。
2)"We1l, Mr. Weller,"says the gentleman, "You are a very good whip, and can do what you like with your horses, we know. "(Charles Dickens) (“是啊,韦勒先生”,那位绅士说,“你是个出色的鞭杆子,能够任意指挥你的马,我们是知道的。
)句中用鞭杆子代替车把式.3.以作者名称代替其作品名称:①The captain had fallen in possession of a complete Shakespeare.(Jack London)(船长得到一套莎士比亚全集)句中用莎士比亚代替莎士比亚作品。
② But you have not seen my Corots. They are in the music room. (Oscar wilde )可是你还没有看见我收藏的科罗特的风景画,它们挂在我的音乐室里。
转喻 指称的认知语用阐释*陈新仁(国家 985工程 汉语言文学与民族认同 哲学社会创新基地,南京大学,南京210093)提要:转喻历来被看作一种修辞格。
随着认知语义学的崛起,人们对转喻的 修辞说 提出质疑,认为该类语言使用涉及(话语意思)推理中的常规运算,与日常话语理解并无本质不同。
本文认为,认知语义学正确地揭示了 转喻 用法的认知机理和理解属性,但否认 转喻 的修辞动机及修辞属性未必中肯。
另一方面,传统修辞对 转喻 用法的修辞性解释过于简单化、单一化,说服力不够。
本文认为,有必要区分 转喻 与转指,将指称纳入指称的总体范围内,并在认知语用学的框架内进行系统的分析;同时,引入认知修辞观,对不同语境中的 转喻 现象进行动态分析,以揭示 转喻 指称的多重语用动因、理解原则。
本研究可以表明认知语义学与语用学存在互补性,也可以为其他传统修辞格的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指称;转喻;关联;修辞中图分类号:H03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0100(2008)02-0084-6A P rag m atic Cognitive Approach to M etony m ic R eferenceChen X i n ren(N an jing U niversity,N anji ng210093,Ch i na)M e tony m y has trad itiona lly been consi dered a rhe t o rical dev i ce.W it h the r i se of cogn iti ve se m anti cs,there has ar isen the challeng e to t he rhe t o rical v ie w of t he li ngu i stic phenom enon,argu i ng that it i nvolves the sa m e ki nd of i n f e rence as found in the comprehens i on o f dail y uses o f l anguag e.Th is paper,wh ile endorsing t he cogn iti ve se m an tic ana l y si s of t he i nferen tia l processes and m echan is m s under l y i ng m e t ony m y,den ies the tota l rejecti on of its rhetor i ca lm oti va ti on and effects and i ntends t o m od ify the trad iti onal concepti on of m etonymy as a fi gure of speech t hat see m s oversi m p lified and explanator ily i nadequate.To these ends, the paper argues tha tm etonym ic usage be exam ined w ith i n t he ove ra ll fra m ewo rk o f re ference and analyzed i n the ligh t o f cogniti v e pragm atics.A pragm atic cogn itive v i ew of rhe t o ric w ill be introduced to discuss the use o fm etonym y i n var i ous dyna m ic contex ts so as to reveal its var ied m otivati ons and pr i nciples of co m prehensi on.T his research w ill atte mpt to show tha t cognitive se m anti cs and pragm atics are basicall y comp l em entary t o each other and t hat o the r trad iti ona l rhe t o rical dev ices can a lso be thus stud i ed.K ey word s:re ference;me t ony m y;relevance;rhetor i c1引言在传统修辞学中,夸张(hyperbo le)、隐喻(m etaphor)、反语(irony)、转喻(m etony m y)、提喻(synecdoche)、间接肯定法(litotes)等辞格描述的语言非字面用法(non literal us es of language)具有修辞性。
对于⼀个具有⼀定英语⽔平的⼈来说,谙熟其修辞⽅式,不仅有助于辨别该语⾔的各种修辞现象,了解修辞运⽤的规律,从⽽提⾼分析语⾔表现技巧的能⼒,⽽且还可以有⼒提⾼准确、有效地运⽤语⾔的能⼒。
为此,本⽂想就英语中⼏种常见的修辞格粗略地谈谈⾃⼰的看法。
⼀、⽐喻(the figures of speech) ⽐喻是语⾔艺术的升华,是最富有诗意的语⾔形式之⼀,是语⾔的信息功能和美学功能的有机结合。
英语中常见的⽐喻有三类:明喻、隐喻和转喻。
1.明喻(the simile) 明喻通常是把被⽐喻的“本体”和⽤以⽐喻的“喻体”同时说出,说明本体事物象喻体事物,⽤介词like ,连词as,as if,as…so,动词seem等以及句型A …to B as C…to D等等表⽰“好像”意思的⽐喻说法就叫明喻。
⼈们往往有这样的错觉,认为⽐喻修辞只适⽤于⽂学类的各种⽂体,⽽⾮⽂学类论著,如科技之类应⽤⽂体,为了表达的正确性、严密性与科学性,是排斥⽐喻的。
事实上,在英语的科技类的论著中,为了把描象的事物说得具体化、形象化,把深奥的道理说得通俗、浅显、明⽩,也经常使⽤⽐喻。
例如: (1)Bacteria are so small that a single round one of acommon type is about 1/25,000 of an in ch across when thesebacteria are magnified 1,000 times, they look only aslarge as apencil point. 细菌是这样⼩,⼀种普通类型的圆形细菌直径⼤约只有1/25,000英⼨。
这种细菌放⼤⼀千倍看起来也只有铅笔尖那么⼤。
(2)There now exists a kind of glass so sensitive to light that,like photographic film,it wil l record pictures and designs. 现在有⼀种对光⼗分敏感的玻璃,它像胶卷⼀样能记录图像和图案。
“程度副词+名词”结构的转喻机制摘要:现代汉语中“程度副词+名词”的结构是近些年很流行的表达方式。
本文以语言的转喻本质为出发点,指出“副词+名词”结构是一种转喻现象,即用整体(名词范畴)代替部分(名词的主要特征),从而对“程度副词+名词”结构提供了更合理、更科学的解释。
关键词:“程度副词+名词”结构转喻一、引言根据传统汉语语法,副词常置于动词或形容词之前起修饰作用,而通常不用来直接修饰名词。
但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程度副词+名词”结构(简洁起见,以下简称为“副名结构”)作为一种独特的句法结构形式,以其独特的表义功能和语用特点在口语色彩较浓的语言材料和语言交际中得到了广泛应用。
通过考察“程度副词+ 名词”结构,可以发现它们的功能相当于形容词或形容词性短语,能承担多种句子成分:(1)作谓语:这条街的灯光很资产阶级;( 2)作状语:他十分绅士地点了点头;( 3)作补语:他已经变得很中国了;( 4)作定语:他露出了非常绅士的笑容。
本文拟从认知语言学出发,用转喻的认知模型对副名结构进行探讨。
二、转喻的认知模型从认知语言学角度来讲:转喻是一般的语言现象;转喻也不仅仅是语言现象,而是人们一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
沈家煊在《指转和转喻》一文中曾总结了转喻的认知模型如下:(1)在某个语境中,为了某种目的,需要用概念a指称目标概念b。
(2)用概念a指代概念b,a 和b须在同一个“认知框架”内。
(3)在同一个认知框架内a和b密切相关,由于a的激活,b(一般只有b)会被附带激活。
(4)a要附带激活b,a在认知上的“显著度”必须高于b。
(5)转喻是a和b在某一认知框架内相关联的模型,这种关联可叫做从a到b的函数关系。
三、转喻的认知模型框架下的副名结构(1)关于副名结构现象,邢福义指出:“从语义看,典型名词进入该类结构。
用的不是本然意义,而是一种临时赋予的‘异感’意义。
”例如:小上海急了,他还是挺汉子的,属于那种宁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的人。
转喻、提喻、换称的区别转喻(metonymy)提喻(synecdoche) 换称(antonomasia)这三种修辞手法都属于关系类修辞,他们的共同之处都是用某一事物的名称指代另一事物的名称。
目前国内有关英语修辞的教科书中就常将这三种修辞手法混为一谈,使老师和学生对此模糊不清。
其实,如果将这三种修辞手法的定义和用法弄清,就不难区分了。
下面就这三种修辞手法的定义、用法以及它们之间的异同做些比较。
1.转喻的定义与用法用某一事物的名称代替另一事物的名称的修辞手法叫做转喻或借代。
这两种事物之间有着密切相关的联系。
转喻通常用下列几种方式指代。
(1)根据人名或商品品牌名:Uncle Sam(山姆大叔)——Americans or the American government(美国人/美国政府)John Bull(约翰牛)——the English nation or a typical Englishman(英国/地道英国人)He is reading Shakespeare. 他在读莎士比亚作品(Shakespeare’s works 用作者指代作品)He went in debt just to keep up with the Joneses.他为了玉邻里攀比而负债。
(Joneses :neighbors 用“琼斯家”指代“邻里”)We drove a Ford to Hyde Park. 我们驾驶一辆福特牌小轿车到海德公园去。
(Ford :a car whose make is Ford 用品牌名指代实物)(2)根据实物名称Finally she married money. 她最终嫁给了有钱人。
(a rich man用“钱”指代“有钱人”)I live near an airport and passing planes can be heard nightand day.我住在飞机场附近,日夜可听到过往的飞机声。
认知语言学中的转喻探析【摘要】认知语言学认为:转喻是一般的语言现象;其实它也是人们一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
转喻是用人们认知上的两种东西之间的关联,使一物转指另一物成为可能,常见的有用来源指称结果事物,用局部指称整体等方式。
【关键词】转喻认知模型显着度应用转喻是用人们认知上的两种东西之间的关联,使一物转指另一物成为可能,常见的有用来源指称结果事物,用局部指称整体等方式.例如:炉子着了。
(炉子指代炉中的火)白宫没有表态。
(白宫指代美国政府)他瞎了。
(他指代他的眼睛)要了解认知语言中的转喻概念需要理解转喻中的两个名词:“认知模式”和“显着度”。
沈家煊先生把转喻的认知模式表述如下:“①在某个语境中,为了表达某种目的,需要用概念A指称目标概念B;②用概念A指代B,A和B须同在一个“认知框架”内;③在同一个认知框架内,A和B密切相关,由于A的激活,B(一般也只有B)会被附带激活;④A要附带激活B,A在认知上的“显着度”必须高于B;⑤转喻是A和B在某一认知框架内相关联的模型,这种关联可以叫做从A到B 的函数关系。
”上述模型用一个最明显的例子说就是:“炉子点着了。
”是用炉子(概念A)转喻火(目标概念B),炉子和火同在“容器-内容”这个认知框架里,两者密切相关,概念炉子的激活会附带激活概念火。
炉子在认知上比火显着,炉子是可以看得见的,而火在炉子里面是看不见的。
火被点着时,我们看到的不是火在燃烧,而是炉子在冒烟。
这就是转喻的一般规律。
沈家煊先生还指出,认知框架是人根据经验建立的概念与概念之间的相对固定的关联模式,对人们来说,各种框架是自然的经验类型。
常见的认知框架有:容器――内容;整体――组成部分;领有者――领有物;劳作者――工具;物体――性状;机构—―所在地;当事――行为/经历;施事―― (工具) ――动作――受事/结果;施事――动作――与事/目标――受事。
例如:他喝三瓶。
(容器指代内容)我教大四。
(层次水平指代学生)转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名词概念是“显着度”。
转指和转喻论文作者沈家煊论文关键词转喻/转指/认知/显著度,论文来源当代语言学9,论文单位京,点击次数174,论文页数3~15页1999年1999月论文网/paper_91880581/ 本文从“认知语言学”对待转喻的观点出发,论证汉语“的”字结构转指中心语的现象本质上是一种“语法转喻”。
转指的规律跟认知上转喻的规律基本一致。
文中提出一个转喻/转指的认知模型,“认知框架”和“显著度”是其中的两个重要概念。
这种认知理论比以往关于“的”字结构转指的论述有更强的概括力和解释力。
1.转指是一种“语法转喻”本文把“X的+中心语”中的“X的”统称为“的”字结构,不管X是谓词性还是体词性成分。
“的”字结构脱离后头的中心语独立并且指代中心语,这叫“的”字结构的“转指”(下简称“转指”),如“开车的(人)”,“小王的(书包)”(见朱德熙1983)。
转指受一定的限制,例如我们可用手指着一只书包说“这是小王的”,但一般不会在家长会上指着小王的爸爸向人介绍说“这是小王的”。
又如“开车的”转指开车的技术,得有较特殊的语境:(1)你在技校都学会了哪些技术?开车的,修车的,多着呢。
(袁毓林1995)现将文献中提到的转指受限制的情形归纳如下,其中(2)—(5)的X是名词性成分,(6)—(8)的X是动词性成分,(9)的X是形容词。
*号是表示相对受限制,不是绝对不成立。
(2)经理的(外套)*经理的(身份)半年的(利息)*半年的(时间)灰姑娘的(裙子)*灰姑娘的(故事)(3)小王的(书包)*小王的(爸爸)塑料的(拖鞋)*塑料的(弹性)兔子的(窝儿)*兔子的(尾巴)(4)词典的(封皮)*词典的(出版)爸爸的(书桌)*爸爸的(赞扬)(5)中国的(河流)*中国的(长江)琉璃瓦的(建筑)*琉璃瓦的(天安门)(6)托运的(行李)*托运的(手续)买房的(个人)*买房的(问题)访美的(人员)*访美的(报告)(7)到站的(火车)*到站的(时间)迟到的(同学)*迟到的(原因)切脉的(大夫)*切脉的(方法)(8)他赞成的(意见)*他提出的(意见)他反对的(立场)*他采取的(立场)他否定的(结论)*他得出的(结论)(9)白的(衬衫)*雪白的(衬衫)干净的(衣服)*干干净净的(衣服)漂亮的(姑娘)*美丽的(姑娘)“转喻”(metonymy)又叫“借代”,通常认为是一种修辞手法。
转指和转喻论文作者沈家煊论文关键词转喻/转指/认知/显著度,论文来源当代语言学9,论文单位京,点击次数174,论文页数3~15页1999年1999月论文网/paper_91880581/ 本文从“认知语言学”对待转喻的观点出发,论证汉语“的”字结构转指中心语的现象本质上是一种“语法转喻”。
转指的规律跟认知上转喻的规律基本一致。
文中提出一个转喻/转指的认知模型,“认知框架”和“显著度”是其中的两个重要概念。
这种认知理论比以往关于“的”字结构转指的论述有更强的概括力和解释力。
1.转指是一种“语法转喻”本文把“X的+中心语”中的“X的”统称为“的”字结构,不管X是谓词性还是体词性成分。
“的”字结构脱离后头的中心语独立并且指代中心语,这叫“的”字结构的“转指”(下简称“转指”),如“开车的(人)”,“小王的(书包)”(见朱德熙1983)。
转指受一定的限制,例如我们可用手指着一只书包说“这是小王的”,但一般不会在家长会上指着小王的爸爸向人介绍说“这是小王的”。
又如“开车的”转指开车的技术,得有较特殊的语境:(1)你在技校都学会了哪些技术?开车的,修车的,多着呢。
(袁毓林1995)现将文献中提到的转指受限制的情形归纳如下,其中(2)—(5)的X是名词性成分,(6)—(8)的X是动词性成分,(9)的X是形容词。
*号是表示相对受限制,不是绝对不成立。
(2)经理的(外套)*经理的(身份)半年的(利息)*半年的(时间)灰姑娘的(裙子)*灰姑娘的(故事)(3)小王的(书包)*小王的(爸爸)塑料的(拖鞋)*塑料的(弹性)兔子的(窝儿)*兔子的(尾巴)(4)词典的(封皮)*词典的(出版)爸爸的(书桌)*爸爸的(赞扬)(5)中国的(河流)*中国的(长江)琉璃瓦的(建筑)*琉璃瓦的(天安门)(6)托运的(行李)*托运的(手续)买房的(个人)*买房的(问题)访美的(人员)*访美的(报告)(7)到站的(火车)*到站的(时间)迟到的(同学)*迟到的(原因)切脉的(大夫)*切脉的(方法)(8)他赞成的(意见)*他提出的(意见)他反对的(立场)*他采取的(立场)他否定的(结论)*他得出的(结论)(9)白的(衬衫)*雪白的(衬衫)干净的(衣服)*干干净净的(衣服)漂亮的(姑娘)*美丽的(姑娘)“转喻”(metonymy)又叫“借代”,通常认为是一种修辞手法。
本文赞同认知语言学的观点:转喻不是什么特殊的修辞手段,而是一般的语言现象;转喻也不仅仅是语言现象,而是人们一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
我们的思和行所依赖的概念系统从根本上说具有转喻的性质。
(Lakoff & Johnson 1980)一位退休职工说:“回到单位,见到的尽是新面孔。
”用新面孔指代新人,那是因为人们一般先通过观察人的脸相来辨识人。
你想看我小孩长得什么样,给你看一张他的大头像,你会感到满足,如果给你看一张他躯干的像片,你不仅不满足,还会感到奇怪。
可见人类辨识人的行为是受“脸相指代长相”这个转喻支配的。
有语言心理学的证明,人在理解转喻、隐喻、讽刺等所谓修辞手法时的心理投入并不比理解一般语言的投入多(可参看Gibbs 1994)。
按照认知语言学的假说,语言并不是一个“独立自足”的系统,人的语言能力是人的一般认知和思维能力的一部分,两者密不可分。
既然转喻是一般的认知和思维方式,头脑中的概念和概念结构本质上具有转喻的性质,那么语言中的语法概念和语法结构自然也具有转喻的性质。
因此本文认为,语法中的“转指”本质上就是“转喻”,是转喻这种一般的认知方式在语法上的体现,可称之为“语法转喻”(grammaticalmetonymy)。
转喻有自身的规律,转指的规律也就跟转喻的规律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本文的目的就是要说明转指受一般转喻规律的制约。
2.转喻的认知模型转喻好象没有规律,例如我们既可以用部分来指代整体,说“他想找个帮手”,“见到的尽是新面孔”,也可以用整体来指代部分,说“他瞎了”(眼睛瞎了),“电视机烧坏了”(烧坏的是零部件)。
但是转喻又不完全是任意的,不是任何一样事物都可以用来指代另一样事物。
“壶开了”可以说,指水开了,但是壶坏了不会说成“水坏了”;水变质了,也不会说“壶变质了”。
“转喻”虽然不是可预测的,却是有理可据的(motivated),是解释得通的。
要说明“的”字结构的转指规律,我们追求的不是可预测的、有强制性的规则(实际不存在这样的规则),而是可以作出解释的理据。
我们假设转喻的认知模型如下。
这个模型自然也适用于“的”字结构的转指。
转喻的认知模型1)在某个语境中,为了某种目的,需要指称一个“目标”概念B。
2)概念A指代B,A和B须同在一个“认知框架”内。
3)在同一“认知框架”内,A和B密切相关,由于A的激活,B (一般只有B)会被附带激活。
4)A附带激活B,A在认知上的“显著度”必定高于B。
5)转喻的认知模型是A和B在某一“认知框架” 内相关联的模型,这种关联可叫做从A到B的函数关系。
(注:近代数学把函数看作变换或对应。
设A和B是两个集合,如果对于A中的每个元素有一个对应法则,使它与B中某一元素b对应,这个对应法则可定为A到B的函数。
)以“壶开了”为例,用壶(概念A)转喻水(目标概念B),壶和水同在“容器和内容”这个认知框架内,两者密切相关,概念壶的激活会附带激活概念水。
壶在认知上比水显著:壶是看得见的,水在里面看不见,水开时我们看到的是壶嘴直冒气、壶盖砰砰跳。
可见的比不可见的显著,这是一般的认知规律。
3.认知框架“认知框架”是人根据经验建立的概念与概念之间的相对固定的关联模式,对人来说,各种认知框架是“自然的”经验类型。
说其“自然”,那是因为它们是人认识自身的产物,是人与外界交互作用的产物,一句话,是人类自然属性的产物。
(注:有人认为这种“认知框架”不是建立在经验基础上的,而是天赋的,或在一定程度上是天赋的,这不是本文要讨论的问题。
)例如,“容器—内容”这个认知框架就是人最初通过认识自身而建立的:人体就是一个容器,有内外之分,生活最基本的事情是呼吸、进食和排泄。
壶和房屋之类的容器就是人在这种基本认识的基础上制造出来的。
又例如,儿童通过体验自己的四肢跟人体的联系,建立起“整体—部分”这样一个认知框架,通过反复用手拿起玩具又松手放下的体验建立起“施事—动作—受事”这样的认知框架。
人还凭这样的认知框架来给新的经验分门别类。
例如,我们有一个关于辩论的认知框架,它包括交谈的双方和双方之间唇枪舌剑的攻防。
遇到一次有点像辩论的交谈,就拿它跟这个认知框架相比较,然后确定是否把它归入辩论一类。
认知框架是心理上的“完形”(gestalt)结构,完形结构作为整体比它的组成部分在认知上反而简单,也就是容易识别、记忆和使用,这已经得到许多心理学实验的证明(例如Pomerantz etal.1977)。
现将一些主要的认知框架列举如下,右边是相关的转喻/转指的例子:容器—内容(胃和胃中食,壶和壶中水)壶开了。
整体—组成部分(人体和四肢,一年和四季)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领有者—领有物(学生和书包,小孩和玩具)小王的(书包)劳作者—工具(作家和笔,铁匠和锤子)他是个笔杆子。
物体—性状(桌子和大小,女孩和胖瘦)苗条的(姑娘)机构—所在地(美国政府和白宫)白宫没有表态。
当事—行为/经历(宝宝哭,他失败了)老哭的(孩子)施事—动作—受事/结果(老张开车,小宝写字)开车的(人),小宝写的(字)施事—动作—与事/目标—受事(玲玲送老师一束花,老张把书放在箱子里)玲玲送老师的(花)老张放书的(箱子)最后三个属于Lyons(1977:498)所说的“配价图式”(valencyschemata),它们是人“形成一个情景概念并加以描写的最基本和最普通的方式”,也就是人建立的关于活动或事件的认知框架。
作为主观的心理构造物,认知框架跟客观实际不完全一致,总是要比客观实际简单。
例如实际发生的是老张深夜在公路上驾车飞跑,但是人作为认知的主体把这一情景归入“施事—动作—受事”这样一个认知框架,施事“人”和受事“车”在认知框架内,而开车的时间“深夜”、地点“公路”、方式“飞快地”一般不在这个框架内。
这样的认知方式跟完形感知是一致的,例如:附图我们总是把此图看作是一个圆部分叠加在另一个圆上,尽管实际被叠加的可能是其他(较复杂的)形状。
因为圆相对来说是一个“好”形状,是一个“完形”。
(参看Anderson 1985∶56)同样,听到或看到“开车的”,根据“施事—动作—受事”这个认知框架(完形)可推知指的是施事“人”,而不是时间,地点或方式。
也就是说,“人开车”是一个完形,而“深夜开车”、“公路上开车”、“以飞快地开车”等不是完形。
“时间”“原因”“方式”“涉事”“目的”等所谓的“环境格”一般不处在这样的认知框架内,也就不能成为转指的对象。
这就是“*到站的(时间)”,“*迟到的(原因)”,“*切脉的(方法)”等(见(7))转指受限制的原因。
把“配价图式”看作认知框架比看作句法上的配价结构有利。
有的中心语虽然不是句法上的配价成分,但却是认知框架的概念成分,因而可以是转指的对象。
例如“毒蛇咬的(伤口)”,“伤口”不是句法上的配价成分,“毒蛇咬伤口”不成立(除非“伤口”是咬的对象),但“伤口”作为毒蛇咬的结果显然处在“施事—动作—结果”这个认知框架内。
相反,句法上的配价成分不一定是相关认知框架的概念成分,试比较:(10)这方面他最在行。
他最在行的(方面)这些人他最在行。
*他最在行的(一些人)大主语“这方面”跟“他最在行”在同一认知框架内,说某人在行,总是跟在行的某个方面联系在一起,缺了它就不是一个完整的认知图式(注:张国宪(1995)把“在行”看作“双价形容词”。
);而说某人在行,不一定跟某些人相联系,“这些人”因此不在认知框架内。
采用认知框架还便于跟谓词的词义联系起来。
对“切、捆、犁”这样一些动词而言“工具”是配价图式中的成员,对“放、堆、装”这样一些动词而言“处所”是配价图式中的成员(参看周国光1997),试比较:(11)我捆书的(绳子)*我借书的(绳子)<BR>咱们堆化肥的(屋子)*他们卖化肥的(屋子)用认知框架还可以解释“一价名词”未能涵盖的转指现象:(12)头发稀少的(老人)儿子上大学的(家长)袁毓林(1994)指出,(12)转指成立是因为“头发”和“家长”是“一价名词”,分别以“某人”和“某子女”为配价。
这里实际涉及的是“复合认知框架”,由两个子框架组成,就头一例而言,一个是“整体—部分”框架(“老人”和“头发”),一个是“物体—性状”框架(“头发”和“稀少”),“头发”是这两个子框架的共有成分。
然而看(13):(13)两个人合住一间的(客房)九十块钱一桌的(酒席)百年难遇一次的(地震)“客房”等不属于袁毓林(1994)定义的“一价名词”,但是这里也存在一个复合认知框架,由一个“数量分配”(两人一间)子框架和一个“事物—数量”(一间客房)子框架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