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和他的恩师陈垣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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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功先生和他的几位恩师作者:赵仁珪来源:《中国民族博览》2021年第18期“敬老崇文”是中央文史研究馆的办馆方针,体现了党和国家对文化事业和从事这一事业的资深文人的尊重。
这些人在享受这一尊重的同時,也应该身体力行地传承这一美德。
已故的第六任老馆长启功先生就是这方面的典范,他和恩师之间的感人故事就是对“敬老崇文”的最好诠释。
翻检一下启先生所写的各种简历,即使仅仅三四百字,也必定详尽地填上自己从何年、从师何人及何业。
他的解释是:如果没有他们过去的教诲,就没有我现在的启功,他们就是我的大树,就是我的井,就是我学、艺生命的源头。
而在生活中启先生也常在各种场合谈起这些老师:戴姜福、贾羲民、吴镜汀、溥心畬、溥雪斋、齐白石等人,当然还有他的大恩师陈垣先生,并饱含感情地写下很多纪念文章,如《记我的几位恩师》、《溥心畬先生南渡前的艺术生涯》、《记齐白石先生轶事》及纪念陈垣先生的长文《夫子循循然善诱人》等。
终身不渝的感恩之心作为学生对老师的“敬”与“崇”,首先要保有一颗由衷的、终身不渝的感恩之心,这才称得上人性善、人性美,这才能与那种用之则敬,不用则弃,以致借标榜老师来树立自己的功利之徒、市侩小人判若云泥。
贾羲民(字尔鲁)先生,是启先生学习绘画的第一位老师,贾先生虽在绘画史上没有太高的地位,但他博通经史,尤善于书画鉴定,他的画属于典型的“文人画”。
这种画风对启先生影响至深。
而启先生从他身上受惠最深的当数书画鉴赏和鉴定。
那时故宫每月前三天的门票由一元优惠到三角,贾先生每月都趁机带启先生去看画,边看边讲,启先生自称自己的书画知识就是这样“熏”出来的,并常感慨道:“这就叫‘润物细无声’啊。
”吴镜汀(名熙曾)先生的画名就高得多了。
他的画更注重画理安排和笔墨技巧,在当时被称为“内行画”,尤擅长模仿和解析不同画家的不同笔法,并示范、传授给学生。
在吴先生的指导下,启先生临摹了很多大师的作品,不但在绘画技巧上打下更坚实的基础,而且也大大提高了鉴别能力,因为一看笔法,就知道这是谁的习惯和路数。
陈垣老校长轶事文/陈智超纵论北师大老校长陈垣教授的一生,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讲。
第一,他是一位大史学家。
被公认为是世界级学者,上世纪20年代与王国维齐名,30年代与陈寅恪并称“史学二陈”。
第二,他是一位大教育家。
从教时间74年,从18岁开始一直到去世,其中担任大学校长长达46年之久,这在历史上是空前的,目前也是绝后的。
第三,他是一位炽热的爱国者。
为什么他在学术、教育方面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应该说,爱国主义是基本动力。
一、参加科举陈垣校长清光绪六年十月初十出生在广东新会县棠下镇石头乡,换算成公历就是1880年的11月12日。
6岁前,他一直生活在新会石头乡。
虽然只有短短5年时间,但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对他影响甚大。
陈垣出生在一个药材商人的家庭,创业者是他的祖父陈海学。
陈垣是家中的长子。
1885年,父亲陈维启带着5岁的陈垣从新会到广州。
一年后,陈垣便进入私塾学习。
当时的私塾,经过启蒙阶段后,就是学习“四书”“五经”。
陈垣12岁的时候,偶然在私塾老师书架上发现张之洞著的《书目答问》。
他后来回忆:“书中列举很多书名,下面注着这书有多少卷,是谁所作,什>>1969年,启功等学生看望老师、老校长陈垣32·EDUCATOR33·EDUCATOR么刻本好。
我一看,觉得这是个门路,就渐渐学会按着目录买自己需要的书看。
”第二年,他又读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眼界大开后,他不满足于只学习儒家经典,而是广泛阅读所能看到的书,尤其是史籍。
14岁时,广州发生大疫,学馆解散,陈垣曾回忆道:“因此不用学习科举的八股文,所以有时间读自己喜欢读的书,在三年时间里看了读了不少书,打下初步基础。
”当时有些长辈认为他读四书五经以外的“杂书”是不务正业,父亲陈维启力排众议,支持他买书、读书。
陈垣多年后在家书中深情回忆说:“余少不喜八股,而好泛览。
长老许之者夸为能读大书,其非之者则诃为好读杂书,余不顾也。
幸先君子不加督责,且购书无吝,故能纵其所欲。
且说“启功三进辅仁”已故著名学者启功先生,年轻时家贫,中学未毕业便辍学了,只能靠临时教些家馆来勉强维持生计。
后在辅仁大学校长陈垣先生帮助下,得以进入辅仁附中教一年级国文。
尽管他的课深受学生欢迎,但仅仅一年多,就被分管附中的辅仁大学教育学院院长张怀辞退。
辞退的理由很简单:启功中学都没毕业,怎么能教中学呢?这不符合制度。
陈垣先生得知后,又把他安排到辅仁大学美术系做助教。
这是启功二进辅仁。
但不幸的是,辅仁大学美术系也归教育学院分管。
启功做了一年助教后,再次被张怀院长以资历不够为由解聘,不得不再次离开辅仁大学。
他在外面漂了几个月后,又被陈垣先生召回,跟着陈校长教大一国文课。
从此,启功先生终生与辅仁(后并入北京师范大学)结缘,再也没有离开过。
在陈垣校长的耳提面命、言传身教之下,启功发奋努力,成为一代文化大家。
启功三进辅仁,留下一则佳话。
如同启功终生感激陈垣先生的知遇之恩一样,人们也感激陈垣先生慧眼识珠、惟才是举,为中国培养了一位文化大家。
如果没有陈垣,就没有后来的启功。
那将是多么巨大的损失!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怀的刻板教条、墨守成规、重学历不重才学。
“三进辅仁”是启功先生人生中的一段重要经历,可以说决定了他人生的走向。
在先生的《启功口述历史》和赵仁珪先生的《启功评传》中都有详细介绍。
谈起这段往事,一般人都或明或暗表达了对张怀的批评。
可是,冷静地想想,张怀院长做错了吗?他没有错。
他是遵纪守法、严格按规章制度办事的典范。
启功中学未毕业,却来教中学,这确实不符合制度。
后来更甚,竟然让他去教大学,那更是严重违反制度,甚至破坏制度了。
所以,他完全有理由辞退启功。
不仅如此。
启功是陈垣校长推荐的人,陈垣是张怀的顶头上司,如果世故一点,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反正是你校长安排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了问题你负责,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张怀不,违反制度的事,即使是校长安排的,也不能同意。
这种坚持原则、敢于斗争的勇气,是令人钦佩的。
启功二三事观后感我在大学读的是中文系,第一次知道启功,是看到隔壁宿舍同学在墙上挂着一幅启功的字,一下子被那样娟秀潇洒的字吸引了,后来才知道启功是皇室血脉,在书法界地位很高。
我这个同学,模仿他的字倒是很像。
很多年过去了,启功先生电影《启功二三事》出现了,我觉得这是一部好电影!传记性的电影,不被看好正常,不过有人说这是一部烂片,只能说这部影片里那些人生道理,确实需要人生阅历,才能明白。
老话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有些感动,需要生活的积淀,还有对人生的体悟的聪慧。
先看师生之情。
启功入门老师告诉启功为师是传道啊,电影里老师教授的是道。
书画外的功夫。
当然电影里最能表明为师之道,师生之情的是启功的老师,陈垣。
中国历史学家﹑宗教史学家、教育家。
面对生活都不能维持的启功,陈垣一次次帮助学生,给他自信。
而启功就是拿自己的努力回报老师。
当启功后来被征服委任政府科长时,在老师面前,完成了最好的回报。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启功多少年还记得老师的生日。
因为文革,老师离开人世,自己却不能灵前叩拜,回到家中,书写诗词,生同父子,烧之,跪拜,祭奠。
影片中还有文革红卫兵,因为爱慕启功的字,不顾危险,偷他写的大字报,黑夜也暗自偷来学字。
启功说你别来了,我拍连累你,他说老师以后您还给我留门。
文革中,师道被毁,但整部影片都在讲师道传承,师生之间那至真的感情。
那份对于伦理中最重要的温暖。
文革历史对我们的重要意义,似乎我们都在遗忘,遗忘历史,民族心灵的厚度就会没有,从而变的鄙陋。
再说夫妻之道启功总把写的不好字扔掉,而他的妻子总是偷偷把那些藏起来。
一直到他的妻子宝琛去世,文化大革命结束,在妻子的遗物中,发现那些自己扔的,都被妻子收藏的好好的。
一个人即使觉得自己最不好,最溃败,而在爱人眼里,却依然是有价值的。
我爱你,爱你优秀的一部分,也珍惜你不好的部分,因为我相信,有一天不好会变成更好。
老人最后自己一个人,拾起自己那些曾经扔掉撕掉的字,难言哭泣,因为他知道,每一张,都是妻子,一次次对自己的爱,每一次拾起,都是对自己的珍视。
没有文凭的大师作者:张光茫来源:《课堂内外·创新作文初中版》2013年第03期一张文凭,对现代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在中国近现代史上,有那么一个闪光的群体,他们没有任何文凭,却靠着自己的自学,成为一代大师。
史学大师陈寅恪,毕生没有获得任何文凭。
陈先生被人们尊为“教授之教授”,而他本人终其一生连个“学士”学位都没有。
抗日战争后期,他侄子陈封雄曾经问他:“您在国外留学十几年。
为什么没有得个博士学位?”陈先生回答:“考博士并不难,但两三年内被一个专题束缚住,就没有时间学其他知识了。
只要能学到知识,有无学位并不重要。
”陈先生国学基础深厚,国史精熟,又大量吸取西方文化,故其见解多为国内外学人所推重,成为没有文凭的大师。
钱穆是历史学家、国学大师,一生从未上过大学,最高的文凭仅为高中,更未出国留学,通过10多年乡教苦读,他探索出一套独特的治学方法和治学门径。
1930年,因顾颉刚的鼎力相荐,他才离开乡间,北上燕京大学,开始任国文系讲师,从此走上高校教书之路。
钱穆在走上大学讲台前,先做过10年乡村小学教师和8年中学教师。
在这18年中,他笃志苦学,读书极勤,“未尝敢一日废学”。
钱穆一生著书立说,达1700万言之多。
钱穆说:“我把书都写好放在那里,将来一定有用。
”因此,钱穆是完全靠自修苦读而在学术界确立地位的一个学者。
金克木是著名文学家、翻译家、学者,被誉为“燕园四老”之一,但只上过一年中学,论文凭,不过是小学毕业而已。
小学生而能成为一代大家,自然是奇才。
不过在金克木自己那里,更看重的,不是所谓才能,而是自学的精神与动力。
后来,金克木在北大图书馆当馆员,他利用一切机会博览群书,广拜名师,勤奋自学。
此时借书条成为索引,借书人和书库中人成为他的导师,他白天在借书台和书库之间生活,晚上再仔细读借回去的书。
后来的人们惊叹金先生如此博学多才,怎么想得到这位当年北大图书馆的小职员,竟是如此这般进入到知识与文化海洋中的呢?启功是著名教育家、古典文献学家、书画家,其学历仅为初中毕业。
陈垣(1880年11月12日—1971年6月21日)广东新会人。
中国历史学家、宗教史学家、教育家。
1910年毕业于光华医学院。
一生经历中华民族大灾难和大动荡,但矢志于治学,著作宏富,成就斐然。
在中国宗教史、元史、中西交通史及历史文献学等领域的研究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
陈垣与王国维齐名,又与陈寅恪并称为“史学二陈”。
陈垣也是中国著名的教育家,培养了启功、柴德赓、容肇祖等一大批卓有成就的学者。
现今北京师范大学东门的励耘学苑,“励耘”二字取自该校原校长陈垣的“励耘书屋生平经历少年时,陈垣受“学而优则仕”的儒家思想影响,曾参加科举考试,未中。
后以经世致用为宗旨治学。
1905年,在孙中山先生领导的民主革命影响下,他和几位青年志士在广州创办了《时事画报》,以文学﹑图画作武器进行反帝反清斗争。
继之辛亥革命,陈垣和康仲荦创办《震旦日报》,积极宣传反清。
1912年被选为众议院议员。
后因政局混乱,潜心于治学和任教。
信仰宗教陈垣学术思想评传他曾在一段时期内信仰宗教,从1917年开始,陈垣发奋著述中国基督教史,于是有《元也里可温考》之作。
他认为﹐中国基督教初为唐代的景教,以次为元代的也里可温教、明代的天主教、清以后的耶稣教。
元亡,也里可温就绝迹于中国。
但作为宗教史来说,它又是世界宗教史的一个组成部分。
他这一著作不但引起中国文学界的注意,也受到国际学者和宗教史研究专家的重视。
此后,他又先后写成专著《火祆教入中国考》(1922)、《摩尼教入中国考》(1923)﹑《回回教入中国史略》(1927)。
在研究宗教史的同时,他还注意研究元史,从事《元典章》的校补工作,并采用了两百种以上的有关资料,写成《元西域人华化考》一文,在国内外史学界获得高度评价。
在研究《元典章》的过程中,他曾用元刻本对校沈刻本,再以其他诸本互校,查出沈刻本中伪误﹑衍脱﹑颠倒者共一万二千多条,于是分门别类,加以分析,指出致误的原因,1931年写成《元典章校补释例》一书,又名《校勘学释例》。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几位好老师1一位好老师,胜过万卷书。
有时,一位好老师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意义非凡。
在很多人关于自己老师的回忆与文字里,人们可以看到一种朴素而温暖的师道光芒,看到一份份浓浓的师生情谊,值得今天的我们一再感悟。
在学生人品的养成方面他是严苛的凡认识蔡先生的,总知道蔡先生宽以容众;受教久的,更知道蔡先生的脾气,不严责人,并且不滥奖人,不像有一种人的脾气,称扬则上天,贬责则入地。
但少人知道,蔡先生有时也很严词责人。
我以受师训备僚属有25年之长久,颇见到蔡先生生气责人的事。
——傅斯年在学生傅斯年眼中,蔡元培是一位严师。
但严厉的同时,又总能抓住机会,对学生进行适度的规劝教育。
在傅斯年《我所景仰的蔡先生之风格》中记述了一件小事:当时在北大,总有一些学生会在墙上贴一些“壁报”,来发表自己对于学校、老师或同学的不满,以此发泄情绪。
一次,几位同学合伙在墙上贴了一张“壁报”,将平时一位“看不惯”的同学大骂了一顿,其中也有傅斯年写的一张“匿名壁报”。
过了几天,蔡元培在一次大会演说中提到了这件事。
他认为,同学之间若有矛盾或不满情绪,大可以当面讲出,“至于匿名揭帖,受之者纵有过,也决不易改悔,而施之者则为丧失品性之开端。
凡作此事者,以后都要痛改前非,否则这种行动,必是品性沉沦之端。
”这一番话,让傅斯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觉得自己在“匿名壁报”中的作为有失君子风范,做人要“正心”和“诚意”,不能暗处恶语伤人。
这一番话也让很多学生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让他们明白了做人应光明磊落,有责任有担当。
此后,北大的匿名“壁报文学”逐渐绝迹。
对学生性格人品的养成方面,蔡元培较为严苛,但对于生活中的小事,他却从不计较。
自北京大学毕业后,傅斯年考取了庚子赔款的官费留学生,先后在英国和德国学习,蔡元培赴德旅行时,几位曾在北大念书的学生自告奋勇,承担起照料蔡元培先生的工作。
但傅斯年办事却总是会出一些小纰漏,用他自己的话说,“凡在我的一份中,无事不办了一个稀糟。
教育家名人故事:留在北平抗日——陈垣七七事项后不久,日军攻克北平。
北京大年夜学、清华大年夜学南迁,大年夜批师生南下。
当时陈垣老师没有南下,而是留在了北平。
年月日,日本向中国降服佩服的第二天,辅仁大年夜学举行开学仪式。
陈垣老师说:辅仁大年夜学已有年没有举行开学仪式,由于国旗拿不出来,国歌不能唱,以致措辞也要受到限定。
日本攻克徐州时,逼迫各个黉舍都要庆祝,挂出伪满的旗,以是干脆就不举行开学仪式和不举行升旗。
当初为什么他不脱离北平呢?一个缘故原由是辅仁大年夜学是德国教会办的,并没有南迁的盘算,陈垣老师假如南下,只能丢下辅仁大年夜学的师生,单身脱离北平。
他是一位学者,脱离了他的大年夜批图书就无法进行事情。
离不开辅仁大年夜学,离不开他北平的册本,这应该是一个缘故原由。
虽然自己没有脱离北平,但他对想要脱离北平的人,他的同伙、晚辈等,是很支持的。
陈垣老师留在北平,另一个紧张缘故原由是他感觉自己有责任留在北平。
留在北平做什么?他为什么坚信自己要留在北平,而且要做很多工作,这要有坚决的信念。
什么信念?陈垣老师坚信日本的侵占肯定是要掉败的。
他在抗战时期写了好几本书。
这几本书既是学术著作,更紧张的是战争的著作。
有一本书叫《南宋初河北新玄门考》,他说:自永嘉(西晋的一个年号)以来,河北已经被外族侵陵好久了,但为什么着末中国会规复呢?中国的人口还越来越多呢?便是千百年来先夷易近困难培养而成的这么一种夷易近心。
当时他只能用中国历史上的夷易近族斗争来比喻抗日战斗,由于夷易近族斗争也是有长短之分的,也是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的,是可以从中汲取履历教训的。
这是第一点,他坚信侵占者是不能长久的。
别的,必要斟酌到现实。
掉守区的人夷易近弗成能都跑到后方去,包括掉守区的常识分子也弗成能都跑到后方。
掉守区必要有人坚持正气。
陈垣老师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掉守区坚持正气的人。
陈垣老师能留在掉守的北平,由于有一套理论、一套信念在支持着他。
他留在北平便是要树立起一壁旗帜。
启功和他的恩师陈垣二三事
陈垣(1880.11.12—1971.6.21)。
中国历史学家﹑宗教史学家、教育家。
字援庵,又字圆庵,笔名谦益、钱罂等。
陈垣是广东新会人,出身药商家庭,在民主革命的影响下﹐他和几位青年志士在广州创办了《时事画报》,以此为阵地进行反帝反清斗争。
民国初,于1912年被选为众议院议员。
后因政局混乱,潜心于治学和任教。
他曾任国立北京大学﹑北平师范大学﹑辅仁大学的教授﹑导师。
1926~1952年,任辅仁大学校长;1952~1971年,任北京师范大学校长。
1949年,他还担任过京师图书馆馆长﹑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馆长。
1949年后,还任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第二所所长,历任第一﹑二﹑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
启功是当代著名教育家、书法家、古典文献专家、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曾任全国政协常委、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等职。
这样一位大学者,但是他的成才之路并不平坦。
而每每在十分艰难困苦之际,总有一个人施以援手。
他就是著名历史学家陈垣先生,所以启功由衷地称他为恩师。
启功生于1912年,字元白、元伯。
他是清世宗雍正的第五子和亲王弘昼的第八代孙。
他的曾祖父溥良袭爵为奉国将军,他主动放弃爵位,参加科举考试,及第后官至礼部尚书。
启功的祖父毓隆也以科举入仕,官居四川学政。
启功的父亲十九岁就夭折了,启功家的花销全由祖父承担。
启功出生的时候正值清王朝灭亡,步入共和的第一年,因此启功并未受到皇家丝毫的荫庇。
启功十岁时,祖父也仙逝了,是祖父的两个学生邵从煾、唐淮源募集了2000元善款,以扶助老师的弱孙,启功和母亲、姑母一家三口的衣食才算有了着落。
启功从小由祖父和姑母启蒙,三、四岁时被送到私塾读书,五、六岁时在祖父指导下,读《论语》、《尔雅》,学诗词,习书法。
十二岁进北京汇文小学,插班读四年级,后升入汇文中学。
十五岁拜画师贾羲民学画,后又拜在吴镜汀、齐白石的门下学画,同时随戴姜福、溥心畲学中国古典文学及诗词写作。
后由于个人兴趣和家庭经济等问题,中途辍学。
1933年,溥良的门生、曾任教育总长的傅增湘把启功推荐给了时任辅仁大学校长的陈垣先生。
启功拿了自己的几篇文章和一幅画作,去拜见陈垣先生。
陈垣认为写作俱佳。
他对启功说:我的叔叔简墀和你的祖父溥良,是同年的翰林,这样说起来,我们还是世交呢!陈垣当即把启功安排在辅仁中学担任教员,他当时称启功为小孩。
启功非常感激陈垣的知遇之恩,备课认真,很得好评。
然而没隔多久分管附中的教育学院院长发现启功连中学也没有毕业,认为他资历不行,把启功解聘了。
陈垣先生得知此事后,又把启功召回,把他安排到辅仁大学美术系担任助教。
启功在美术系教一些绘画知识,如题款、落款、钤印等。
也真凑巧,分管美术系的还是那个教育学院的院长,他仍然以学历不够格而将启功辞退。
启功失去了工作,只能再以教学馆、卖画维持生计。
陈垣由于他当时名声不大,润格很低,所以生活相当拮据。
1938年9月,陈垣再次伸出援手。
在辅仁大学秋季开学时,他对启功说:你就回辅仁跟我教大一年级的国文课吧。
这是启功第三次到辅仁。
这次启功破格当上了大学的教师。
启功并没有辜负陈垣校长的期望,他教授过《中国文学史》、《中国美术史》、《历代文选》等课程,由于他学识渊博,深入浅出,颇受学生欢迎。
但是好景不长。
在1957年的反右风暴中,因为当时启功曾称赞徐燕荪的画作有个性,并引用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诗句形容,一些人由此罗织罪名,说启功不满当时的大好形势,想脱离党的领导,于是被划为右派。
划了右派,工资没了,只能领取每月30元的生活费。
无奈只得变卖家中书画。
有一次,陈垣先生在荣宝斋看到一批书画,好像是启功收藏的东西。
经询问确实如此。
陈垣就把这些书画买下,托人送到启功家里,并且附上100元,以补无米之炊。
此举对启功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两年后,启功被摘帽。
继续在北师大讲授《作品选》。
1966年,文革狂潮又接踵而至,启功作为封建余孽,当然也在被冲击之列。
但是他既不是什么当权派,也还称不上学术权威,所以并不算是主要的批斗对象。
陈垣抗战时期,陈垣在艰苦的条件下带领师生坚持独立办学,拒绝与日伪合作,当时辅仁大学是沦陷区唯一一所没有日伪直接进驻的
大学。
在大学的讲堂上,陈垣先生讲述抗清志士顾炎武的《日知录》,纵论抗清民族英雄全祖望的《鲒埼亭集》等,勉励学生爱国抗敌。
他还发表史学论著抨击敌伪汉奸,后人誉之为抗战史学。
1949年,蒋介石曾三次派飞机接他同去台湾,但陈垣坚持不走。
新中国成立后,陈垣担任北京师范大学校长、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全国人大常委等职。
1951年11月1日,毛泽东在怀仁堂举行国宴时,与陈垣同席,他向别人介绍说:这是陈垣先生,读书很多,是我们国家的国宝。
陈垣的高尚气节和品德,渊博的学问,给启功树立了鲜明的榜样,这些也成了启功做人的准则。
启功对陈垣的师恩,时时不忘,他曾说:陈垣与他当时师生之谊,有逾父子。
启功在《上大学》一文中说:恩师陈垣这个‘恩’字,不是普通恩惠之‘恩’,而是再造我的思想、知识的恩谊之‘恩’!文革中,北师大的造反派欲把陈垣定为反动学术权威,在周恩来总理的保护下,才免遭冲击。
在文革艰难的岁月里,启功几次偷偷前去探望老师,给了老师以精神上的慰藉。
1971年陈垣先生因病逝世,启功十分悲痛。
因为当时启功的身份连参加老师追悼会的资格也没有,只能挥泪写下一幅挽联寄托哀思:依函丈卅九年,信有师生同父子;刊习作二三
册,痛余文字答陶甄。
陈垣先生逝世后,启功一直难忘知遇之恩,总想用一种方式来纪念老师,表达缅怀之意。
1988年8月,启功义卖了一批书法绘画作品,筹集资金,在北师大设立了一个以陈垣书斋励耘书屋为名的励耘奖学助学基金。
1991年,在陈垣先生诞生110周年之际,启功赴香港举行启功书画义展,共筹得人民币163万元。
当时学校建议以启功的名字命名奖学金,启功却予以坚辞。
他说:以先师励耘书屋的‘励耘’二字命名,目的在于学习陈垣先生的爱国主义思想,继承和发展陈垣先生辛勤耕耘、严谨治学的精神,奖掖和培养后学,推动教学和科研事业的发展。
1991年11月,励耘奖学金正式设立,在庆祝大会上,赵朴初先生欣然赋诗,云:输肝折齿励耕耘,此日逾知师道尊。
万翼垂天鸾凤飞,千秋不倦诲人心。
这也正是启功报答师恩的实际行动。
(沈鸿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