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概念与奎因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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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两个教条的批判摘要:对逻辑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的批判是蒯因的哲学思想中的非常重要的一笔。
在其著作《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中,他提出两个教条——相信分析陈述和综合陈述二者之间有严格的区分和还原论——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他的这一批判不仅为他后来的整体论铺就道路,而且对当时的英美分析哲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本文将从两个教条的具体内容和对英美分析哲学的影响来简单叙述蒯因的思想。
关键词:蒯因;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批判一、引言威拉德·范·奥曼·蒯因(1908--2000)作为20 世纪最重要、最有影响力、最多产的哲学家之一,他的思想--对两个教条的批判--被很多同辈人及后辈人进行研究,至今仍然是分析哲学的一个热门研究话题,关于这个话题的书籍和论文也有很多。
但是,在研究者中对这个问题仍有不同意见。
二、对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区分的教条的批判蒯因于《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的初始篇指出,“一直以来,现代经验主义大体上有两个教条。
一个教条是将陈述分成两类;一类是分析的陈述(因为基于意义而独立于事实);另一类是综合的陈述 (因为基于事实)。
另一个教条是相信还原论:(还原论认为)每个有意义的句子相当于某些以词为基础的逻辑结构,而这些语词指称直接经验。
这两个教条的问题在于没有正确的基础。
”蒯因认为应该放弃这两个教条,放弃前者的结果是使形而上学和自然科学之间的分界线会变得模糊不清;放弃后者的后果是把哲学研究从经验主义转向了实用主义。
蒯因认为康德关于分析陈述的谓词就是已经概念化地蕴涵在主语的内涵中的思想是有局限的,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分析陈述要求句子必须是主谓结构的,二是我们需要去解释蕴涵是什么。
康德的想法的另一种表述是:当一个陈述不依赖事实只凭借其意义就可以判断其为真的话,它就是分析的。
在这里我们就需要去解释意义的概念。
蒯因在这里继承了弗雷格、罗素等人的观点认为:指称和意义是不同的。
意义不同于命名,完全不同的两个意义可以拥有同一个指称。
奎因对经验论两个教条的批判奎因作为逻辑经验主义的杰出代表,他认为现代经验论受两种思想的制约,即分析真理与综合真理截然二分和还原论,奎因把二者称之为制约经验论的两个没有根据的教条。
至此,他从分析性出发,对两个教条进行了批判,从而实现了整体主义知识观。
标签:分析与综合;还原论;批判;整体主义分析真理与综合真理之间的截然二分与还原论,作为逻辑经验主义的两个基本思想,奎因认为是没有根据的。
其一,分析真理与综合真理之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分界线;其二,以意义证实说为基础的还原论与教条一有着密切的关系,奎因认为对教条一的批判实际上也是对教条二的批判。
因此,奎因从分析性出发对两个教条进行了批判,并提出了整体主义的思想。
一、分析性与同义性的解释一般地,人们把分析性陈述定义为:“否定之则陷入自相矛盾。
”奎因认为,这是对“分析性”狭义的理解。
真正广义上的“分析性”与它所需的“自相矛盾”概念都有待于进一步阐明。
奎因提出了在哲学上一般承认的分析性陈述主要包括逻辑地真的陈述和经过同义词替换可以变成逻辑真的陈述,奎因主要针对第二类分析性陈述进行了探讨。
1.定义的方式说明同义性人们认为可以借助定义的方式来解释同义性,奎因认为这种通过定义的方式来解释同义性具有很大模糊性。
他将定义分为三种:词典式定义、解释式定义、缩写式定义。
(1)词典式定义。
由词典编纂者编纂的,编纂者是一位经验科学家。
他通过观察,发现人们已经习惯将两个语词形式作为同义词使用,那么他将会把二者编入词典。
奎因认为如果我们用这样一种已经预设了语词形式用法同一性的定义去分析同义性就会陷入循环论证。
(2)解释式定义。
这种定义并不是单纯地把被定义词解释为一个完全同义的词,而是进一步明确和说明被定义词的意义。
奎因指出解释式定义虽然不像词典式定义一样预设语词形式用法上的同一性,但却要依赖于语境的同一性。
例如“逻辑”一词具有不同的语境,这些语境非常清楚确切,在不同的语境中它的含义也各不相同;如果我们将“逻辑”一词解释为“逻辑学”,那么在“逻辑”一词所具有的各种语境中的某种语境中我们断然可以将逻辑解释为逻辑学,其原因就在于二者在语境上具有同义性。
蒯因对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的批判李阳(上海大学社会科学学部,上海200444)摘要:蒯因在《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中,反对逻辑经验主义关于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的区分,并对还原论或者意义证实说做了深刻的批判,他认为这是逻辑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
蒯因结合实用主义与逻辑经验主义分析的方法,认为本体论问题和自然科学问题都是为科学寻求一种简洁的言语方式以及定义范畴的问题,跟现实经验是不是相吻合取决于是不是以简洁、便利、实用作为准则,本体论问题和自然科学问题是同等的,二者有的只是程度上的区别。
通过对经验主义两个教条的批判,蒯因推动其哲学从逻辑经验主义向逻辑实用主义转变,摧毁了逻辑经验主义哲学的立论基础,对分析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篇论文因此也被称为-0世纪哲学中最有影响的论文之一”。
本文通过简述蒯因对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区分的批判,考量其批判的合理性及存在的问题。
关键词:分析陈述;综合陈述;还原论;批判1“第一教条”的批判关于分析和综合的区分由来已久,这是哲学史上最经典的难题之一,诸多哲学家对此问题给予了关注并给出了不同的解释。
从历史渊源看,休谟提出关于观念间的关系和事实之间的区别,莱布尼茨提出关于理性的真理和事实的真理的区别,康德则明确提出分析判断和综合判断的区分,把分析命题设想为是主词概念中已经包含的东西归属于主词;综合判断则是给主词增添了新的知识内容。
自康德提出自己的观点之后,在哲学史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与争论。
逻辑经验主义者接受康德的区分,区分分析陈述和综合陈述并把二者区分,与必然性和偶然性的区分完全等同起来,因如此,分析与综合陈述的区分就成为是逻辑经验主义的基石。
而与康德观点针锋相对的代表性哲学家是蒯因,在他发表的《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中,对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的截然二分与还原论做深刻的批判。
蒯因在批判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的过程中,“首先对意义的概念,然后对认识同义性的概念,最后对分析性的概念抱悲观的看法。
”因此他认为无需对分析-综合陈述做出区分。
浅析奎因之综合——分析命题的批判通过介绍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划分方法的理论历史来源以及如此划分的目的,并通过分析奎因对分析与综合命题二分法的反驳,阐述奎因对意义、定义、保全真值的相互替代等分析方法的分析,在此基础上指明奎因对于分析与综合命题二分法进行批判的哲学意义和不足。
标签:分析命题;综合命题;批判;意义分析命题和综合命题的区分可以追溯到休谟关于观念关系的知识与事实知识的区分以及莱布尼茨关于理性(推理)的真理与事实的真理的区分。
后来,康德曾明确提出过分析判断和综合判断的概念,康德作出分析判断和综合判断的区分是为了进一步引入他所谓作为真正知识的“先天综合判断”[1]。
20世纪上半叶的逻辑经验主义哲学流派把这一划分当成逻辑经验主义者的基本信条,不过他们嫌“判断”一词主观色彩过浓而换成了“陈述”或“命题”。
在他们看来:分析命题就是通过精释项来精释被精释项,并且被精释项未给精释项增添任何内容,其显著特点就是在精释项和被精释项之间存在着同一性[2]。
例如,第一,一切未婚男人都是没有结过婚的。
第二,等腰三角形是三角形。
综合命题是指在精释项在对被精释项进行精释的过程中,给被精释项增加了新的内容,并且精释项所增加的内容在精释项中不能想到,只能通过经验对其进行验证。
例如,1)明天是个晴天。
2)这朵花是红的。
这样的命题是综合的命题,谓词与主词无必然的联系。
因此,经验证实成为区分综合命题和分析命题的唯一标准。
而奎因并不这样认为,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之间的界限是不明显的很难在分析与综合之间划出明显的界限。
一、奎因对分析性依赖于意义的反驳康德认为:“如果一个命题的真,以意义为依据而不依赖于经验事实,它便是分析的。
”奎因认为,意义这个概念是不清楚的,依赖于意义这个概念来分析分析性是行不通的,主要是由于意义不同于命名,意义和命名不可等同[3]。
对于物质名词来说,不同名词可以是同一事物的名字,但其意义有所不同。
如,两个专名都可以命名同一个对象,同时它们却具有不同的意义。
这才是哲学:蒯因与语义上溯从1930年代到1940年代,许多科学取向的哲学家倾向于采取某种形式的逻辑经验主义。
而蒯因在哲学中最大的影响之一,就是他对逻辑经验主义提出了质疑。
蒯因提出的一些批评是精细的、高技术含量的。
但他所批评的目标可不是一些细节,而是逻辑经验主义的根基:综合命题和先验真的分析命题的可以被区分。
到了1950年代早期,哲学家们,甚至是那些并不完全接受蒯因的精细论证的哲学家们,也都不能再将逻辑经验主义视为理所当然的正确。
这是一个重要的转变。
蒯因对逻辑经验主义的拒斥引出了两个相互联系的观点。
第一,他认为在哲学和经验科学之间没有严格的区分。
哲学和科学是在同一阵线上的,只不过哲学所研究的问题更加理论化,更加抽象。
这是他自然主义思想的组成部分。
第二,他对卡尔纳普的批评为形而上学留出了空间,形而上学是对世界的本质进行一般性的反思,这些反思是基于我们拥有的最佳的科学知识的。
我们还要反思如何对这些科学知识进行最客观和清晰的整编。
蒯因的自然主义思想和对形而上学的接受,反应了分析哲学在半个世纪里的进展。
也许没有蒯因,这些进展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发生。
但是我们很难否认蒯因在其中的重要作用。
(以形而上学为例,两位领军人物,索尔·克里普克和大卫·刘易斯都是蒯因的学生。
)不过,蒯因可能会反对一些人对他的观点的教条式理解。
就自然主义而言,许多哲学家都乐意使用经验科学中的概念和结果,但很少有哲学家认为哲学应该像科学那样,被清晰度、证据和解释效力等标准所约束。
结果就是,哲学家们普遍说自己认可自然主义,但没有几个人能接受蒯因对自然主义化的哲学所设立的那么严格的标准。
形而上学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糕。
蒯因确实认为,哲学家们可以对世界做出非常一般性的见解,(比如,集合存在,但属性不存在)他这么说,是对系统化的科学知识负责的,是为了最大化知识的清晰性和系统性。
不过,许多哲学家都乐意自由地对世界的本质发表见解,很少接受蒯因对这一过程的限制。
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概念与奎因的批评叶闯在《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一文中,奎因从两个方向进攻分析与综合的区分,一是从分析性概念概念的逻辑的或其他方面的困难,一是从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在经验的确证眼前不能区分。
本文考察奎因的批评和逻辑经验主义分析性概念两种典型描述,即艾耶尔(A. J. Ayer)和卡尔纳普(Rudolf Carnap)的分析性概念,试图说明奎因的哪些批评对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概念是有效的,哪些是没有效劳的。
咱们的结论是:奎因在第一个方向上的进攻在限制的条件下是有效的;而若是对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概念更全面地理解的话,他在第二个方向上的进攻是无效的。
§1 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概念及其哲学含义逻辑经验主义对分析陈述和综合陈述的区分包括着明显的熟悉论目的,即为科学知识的逻辑结构,科学知识在经验中的确证提供熟悉论的辩护和说明。
就逻辑经验主义者的理解来看,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在熟悉论的功能及结果上有实质的不同。
逻辑经验主义关于分析性的标准说明相合于休谟最初的说法,或说,它的大体精神与休谟是一致的。
艾耶尔在《语言、真理与逻辑》第一版序言中一开始就说:“在这篇论著中所提出的观点来自于贝特兰·罗素和维特根斯坦的学说,后者本身是贝克莱和大卫·休谟的经验主义的逻辑结果。
像休谟一样,我把所有真命题分为两类:依休谟的术语,一类涉及‘观念之间的关系’,另一类涉及事实。
前一类包括逻辑和纯数学的先天命题,我承认那些命题是必然的,而且是肯定的,仅仅因为它们是分析的。
也就是说,我坚持这些命题不可能被经验拒绝的理由是,它们并无对经验世界作任何判定,而只是简单地记录咱们以某种风格利用符号的决定。
”1这个通常以为与罗素和维特根斯坦有承接关系的分析性的说明,确实是分析哲学中一般地被接受的关于分析性的归纳。
这个归纳中有两点要旨,第一,分析性、先本性与必然性三者至少在外延意义上等同;第二,分析性就是对于事实或经验的独立性,且是以语言为真的(“语言”在这里是广义的,包括逻辑与语义)。
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概念与奎因的批评叶闯在《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一文中,奎因从两个方向进攻分析与综合的区分,一是从分析性概念定义的逻辑的或其他方面的困难,一是从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在经验的确证面前不能区分。
本文考察奎因的批评和逻辑经验主义分析性概念两种典型描述,即艾耶尔(A. J. Ayer)和卡尔纳普(Rudolf Carnap)的分析性概念,试图说明奎因的哪些批评对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概念是有效的,哪些是没有效力的。
我们的结论是:奎因在第一个方向上的进攻在限制的条件下是有效的;而如果对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概念更全面地理解的话,他在第二个方向上的进攻是无效的。
§1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概念及其哲学含义逻辑经验主义对分析陈述和综合陈述的区分包含着明显的认识论目的,即为科学知识的逻辑结构,科学知识在经验中的确证提供认识论的辩护和说明。
就逻辑经验主义者的理解来看,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在认识论的功能及结果上有实质的不同。
逻辑经验主义关于分析性的标准说明相合于休谟最初的说法,或者说,它的基本精神与休谟是一致的。
艾耶尔在《语言、真理与逻辑》第一版序言中一开始就说:“在这篇论著中所提出的观点来自于贝特兰·罗素和维特根斯坦的学说,后者本身是贝克莱和大卫·休谟的经验主义的逻辑结果。
像休谟一样,我把所有真命题分为两类:依休谟的术语,一类涉及‘观念之间的关系’,另一类涉及事实。
前一类包含逻辑和纯数学的先天命题,我承认那些命题是必然的,并且是确定的,仅仅因为它们是分析的。
也就是说,我坚持这些命题不可能被经验拒绝的理由是,它们并没有对经验世界作任何断定,而只是简单地记录我们以某种风格使用符号的决定。
”1这个通常认为与罗素和维特根斯坦有承接关系的分析性的说明,确实是分析哲学中一般地被接受的关于分析性的概括。
这个概括中有两点要旨,第一,分析性、先天性与必然性三者至少在外延意义上等同;第二,分析性就是对于事实或经验的独立性,且是以语言为真的(“语言”在这里是广义的,包括逻辑与语义)。
对传统的经验论者,分析命题、语句或陈述的真决定于观念之间的关系,对语言学转向后的新经验论者,分析命题、语句或陈述的真决定于相应的语言表达的结构和意义。
艾耶尔和卡尔纳普应该都接受上述这两点,但他们对分析性的理解有一些不同。
艾耶尔及其他一些实证主义者更多偏重于从认识论(虽然他们的认识论不是心理学的,而是从逻辑出发的)的角度来考虑分析性,而不是直接从此概念原本的语义学含义来考虑问题。
卡尔纳普清楚对分析性概念的刻画有认识论的功能,能为数学与逻辑知识在科学中的应用提供与经验主义认识论相协调的说明。
但他同时强调分析性概念本身是一个语义学概念,就其本身应该有严格的语义学说明,并在严格的形式语言中加以界定。
但这些不同,大多属于考虑问题的侧重点不同,而他们在有关分析性的基本观念上并无本质的不同。
2应该看到,对逻辑经验主义者来说,意义标准和可证实性原则有两种基本的功用,第一是用来反对形而上学,第二是用来为科学知识(他们认为是唯一的知识)作哲学的辩护。
后一项功用在性质上是认识论的。
逻辑实证主义者要研究和考察科学理论系统中命题的逻辑结构,命题与概念,命题与命题之间的逻辑关系。
科学理论的逻辑分析是哲学的最重要的功能。
可证实性原则所允许的构成知识的两类陈述,分析陈述和综合陈述,是组成科学理论的基本1A. J. Ayer, Language, Truth and Logic, Dover Publications, 1952, p. 31.2这当然并不否认他们在其他重要问题上有实质的分歧。
比如,艾耶尔看重在经验知识体系中基本命题的认识论作用,它们既依赖于语言的约定,又依赖于所予(the given)的性质。
因此,他批评卡尔纳普把基本命题只看作是一种语言选择的结果这样一种论点。
(见他的“Varification and Experience”, Logical语言要素。
这个构成既按其本来的目的包含了作为科学主体的经验陈述,也为逻辑与数学陈述留出了必要的空间。
在此构架之下,两类陈述有本质上不同的语义性质,一类以经验事实为真,一类仅以意义为真。
在某种解释下也可以说,一部分是关于事实的,一部分是不关涉任何事实,而只关涉语言的。
于是,如果信念就是在假定知道语句意义的前提下认为一个语句为真,那在此会有一个自然的推论,关于事实或关于世界的信念可以同关于语言或关于意义的信念分开。
这个区分在一个含义上指逻辑上或概念上可区分,在另一个含义上指在认知上或在认识论上可区分或辨别。
在逻辑实证主义者那里,分析性与先天性是联系在一起的,分析的就是先天的。
而所谓“先天的”就其最基本的含义来说,就意味着知道了一个语句的意义,就足以成为相信该语句为真的辩护(be justified in believing S。
在这里记那个语句为S)。
这其实就是Boghossian 的所谓“认识论分析性”概念3,只不过Boghossian抛弃了逻辑经验主义的分析性中原有的“以意义为真”在非认识论解释下的观念(他把这叫做“形而上学分析性”4),而保留了分析性在原有观念中的另一方面的内容,即认识论方面的内容。
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当然在认识论意义上有着显著不同,一个仅以把握意义就可知为真,另一个必要有对事实的认知的把握才可知为真。
如果从知识辩护(justification)的角度来看(即类似Boghossian所坚持的那种角度),为相信语句真作辩护,一个仅需要把握意义本身,另一个需要对经验事实的认知把握。
于是,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在确证或证明上,会有本质上不同的方式。
无论如何,这种不同是从认识论的角度来看的。
以实证主义的标准观念,在科学理论的体系中,存在着一些不被任何经验的证据所证实或证伪的陈述,这些陈述在认识论的意义上可以同关于世界的陈述区分开来。
奎因反对分析性的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就选在这里,他论证了在知识确证的意义上我们不可能将关于世界的陈述(及相应的信念)与关于意义的陈述(及相应的信念)区别开来。
没有任何陈述可以免于经验的检验。
他认为不能区分的理由在于,如果证实本质上必须以整体论的方式,那我们就无法区分哪些陈述是无论如何都被证实的(他认为如果确有分析陈述,这就是分析性陈述的一个特征,)哪些不是。
下面我们将更详细地分析奎因的这个论点。
§2没有任何陈述不面对经验的检验――奎因否定分析与综合区别的一个论证细致地考察奎因在《经验论的两个教条》这篇文章中对分析性概念的批评,可发现他的批评由三个部分组成。
按他实际上叙述的顺序,第一部分论证,分析性概念本身不能非循环地定义。
具体地说,他断定语义的分析性需求助于“同义性”概念来定义,而“同义性”概念本身要么需借助于“分析性”概念来循环地定义,要么“同义性”是个比“分析性”更不清楚,更加需要定义的概念。
第二部分论证,用“语义规则”概念不能解释分析性。
“语义规则”虽不直接引用“同义性”或“分析性”概念,但它引起的问题与“同义性”概念在定义分析性中所引起的问题性质类似。
第三部分论证,所有陈述都不能免于经验的检验,因此在经验确证面前,所有陈述都处于同样的地位,没有认识论上的实质差别或等级区分。
一、二两部分虽侧重有所不同,但可以归为一个大类,都是考虑分析性的概念定义和解释问题。
我放到下一节统一考察。
这里我们先考察奎因的否定论证的第三部分。
3这个“分析性”的意思我直接用Boghossian的原文表示如下:Mere grasp of S’s meaning by T sufficed for T’s being justified in holding S true。
(Paul Boghossian, “Analyticity”, in A Companion to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 edited by Bob Hale and Crispin Wright, Blackwell Publishers, 1997, p. 334)在这里的S为一语句,T 为一个人。
这个对认识论分析性的说明也见他稍早的另一文章“Analyticity Reconsidered”(Noûs, vol. 30, 1996, p. 363)4他认为没有陈述是以意义为真的。
在他看来,任何语句为真都满足下列等值式:对于任何语句S,S是真的,当且仅当对于某个p,S意味着p(S means that p)并且p。
以意义为真就相当于说,S真的,当且仅当S意味着p。
而哈曼(Gilbert Harman)认为,即使是像“A是A”那样的命题,也反映着世界中对象的否定论证的第三部分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它不考虑分析性这个概念本身的解释问题,也不考虑分析性概念的可定义性问题,它考虑通常所谓的“分析语句”是否在一个经验的理论中具有一种与综合语句不同的认识论特性,使得在面对经验的检验时,我们能够通过这种特性把分析语句或陈述与综合语句或陈述区分开来。
这个区分如果是可能的,则我们已提到的关于世界的信念与关于意义的说明这两类语句或陈述就可分开。
奎因最终的结论是否定把意义与信念分开的可能性。
这个结论之先当然已有对分析与综合区分的否定,或者说这个结论是那个否定的一个推论。
但奎因实际的论证当然只是一个论证,因为一个论证将足够给出两个结果。
从实证主义者原来的想法,在一个科学的理论系统中定能区分出两类陈述,对第一类陈述,任何经验的事实或经验证据对它的真不起判定作用;对另一类陈述则恰好相反,经验事实或经验证据将构成其或真或假的判定。
如果科学理论追求在经验的检验中修正自身,则一类陈述将由经验的原因而修正,另一类陈述的修正不由经验的原因决定(也许在另外的意义上受经验的原因影响)。
奎因断定这种想法在根本上是错误的。
从语句或陈述的经验可证实性来区分出分析陈述与综合陈述,应该是实证主义把握分析性的一个特殊方式。
在逻辑实证主义兴起之前,从传统分析性的定义中也可推出分析性陈述不被经验所证实或证伪,不接受经验的检验的结论,因为无论按分析陈述是以意义为真的定义,还是按分析陈述是事实成分为零的定义,5分析陈述都中立于经验的证据。
或者用奎因的说法,分析性陈述是那种无论如何都被空洞地(vacuously)证明的陈述。
6但逻辑实证主义更明确地就科学理论确证的角度引入分析性陈述在认识论上的独特性,而不仅仅像传统中所做的那样,笼统地认定分析性陈述的先天性。
众所周知,奎因在《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中把分析性陈述分为两类,一类为逻辑的真陈述;一类就是语义的分析陈述,它的特征是能够通过同义词的代换而变成逻辑真理(比如“单身汉是未婚的男人。
”)。
奎因对分析性批评的三个部分中,前两个部分实际上假设了第一类分析性概念是有意义的,然后在此基础上讨论第二类分析性陈述存在及定义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