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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环境变化


中国的环境变化

出生于1949年的人是典型的“共和国的同龄人”,许多人取名建国、和平。我的曾 用名是“新生”,因为在幼儿园里有不止一位“杨新生”,于是改为现名。“共和国的 同龄人”与“祖国的花朵”相连,曾经是个很令人羡慕、很年轻的称谓。那时,我们经 常地遗憾自己出生太晚,未能降生在枪林弹雨的年代。后来,和所有同龄人一样,我取 得了作为一代人的共同身份:50年代的红领巾、60年代的红卫兵、70年代的知识青年。 在70年代末,当我们开始徒劳地试图“抢回被四人帮耽误的青春”时,大家普遍感到了 出生过早的遗憾,经常羡慕更为年轻的一代:他们不仅拥有青春,而且享受着开放时代 的所有好处。也是在那时,开始感悟生命之沉重,认识我们这一代人的特殊命运——在 我们年轻时,经历了共和国最黑暗、动乱的岁月。

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比较和回忆,横比和竖比幸与不幸。我们和我们的上一代, 倾向于不断论证自己最为不幸。我们所经历的这个“天翻地覆”的“大时代”对社会、 民族肯定是一个大悲剧;但对个体而言,则因人而异。回首往昔,我时常感到难以评论 得失——我们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聊可自慰的是,我不仅是这一段悲剧的亲历 者和见证人,而且在70年代末以来中国社会新的历史进程之中尽力而为,成为积极的参 与者。事情还不仅于此。与现在的青少年相比,有时我甚至暗自幸运——我们总算还有 过单纯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没有堕入暗无天日的“考试地狱”之中。这种幸运还有许 多其它方面,例如,我们曾有许多没有老师、没有家长、没有社会权威的悠闲日子,有 许多阅读、思考和游历的时间;在大规模的旅游开发之前,我就到过了黄山、华山、雁 荡山、武夷山等许多名山大川,也曾在尚未严重污染的黄浦江、长江游泳,从而领略过 真正的自然??

一、少年经历

少年时代的梦想是画家,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了图画上。上中学以后,最景 仰的是上海的山水画家贺天健,因为我通读了他的自传《学画山水画自述》,临摹过不 少他的画——许多年后,在北京的字画拍卖市场上,我终于买到了他的真迹,这是后 话。然而,父亲却严厉地反对、限制我画画的爱好。父母亲都是山东南下的干部,在上 海解放不久即前来上海,我们因此成为这所城市的新移民。母亲出身鲁南临沂一个思想 开明的乡村教师之家,姐妹兄弟数人都参加了抗日战争。父亲则是北平参加“一二九” 运动的大学生,但在多年的革命生涯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书生气了。事实上,我此后的 所有爱好

——器乐、文学、摄影、旅游等等,他都持反对的态度。原因是十分政治化 的:玩物丧志。记得我画过一幅列宁的侧面头像,颇有几分象,没想到父亲大怒,认为 是丑化领袖,使我深受打击。在60年代,我这种家庭的子女,正确的抱负和发展的正路 是追求入团、入党,做可靠的革命接班人。高中毕业后如能上哈军工、北航,搞国防科 技,是最为荣耀的。至于什么叫“接班”,当时并没有明确的概念。只是在文革前夕, 才清晰地感到了作为一个“革干子弟”的“红五类”与别人的不同。

当时的上海,在柯庆施治下对于反对干部特殊化抓得很严。学校致力于培养我们的劳动 人民感情、无产阶级立场。家长更是十分重视艰苦朴素的教育,并以身作则,他们从没 有带我们下过饭馆。直到文革前夕,我填表时在“家庭出身”一栏仍填“职员”,以防 止我们有特殊化的思想。我发现其他同学都知道家长的收入,但我却问不出来。自然, 仍然有许多实际的特殊化。记得那时国庆节,坐车去上海人民广场观礼台看焰火,前来 欢迎的小学生对着我们欢呼“中国外宾!中国外宾!”现在想来,更能感到其中的沉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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