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苏童《妇女生活》中的三种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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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及悲剧原因作者:吴双来源:《文存阅刊》2017年第09期摘要:苏童是先锋小说流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与马原、格非、残雪,刘震云等人齐名,同时,他也是当代文学的领军人物。
在苏童的小说中,他塑造了不同种类的人物形象,但都具有鲜活饱满的共同特征。
其中,苏童刻画的最好的又给人深刻印象的作品则是他的“妇女生活”系列,此类小说塑造了一系列耳熟能详的女性形象,如颂莲、小萼、娴、芝、萧等等。
作为一名男性,苏童以其独特的男性视角将女性形象塑造的如此生动形象、活灵活现,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
关键词:苏童;女性悲剧;男权意识;语言艺术一、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众所周知,苏童塑造的女性形象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使人久久不能忘怀。
其实,苏童最早是开始写“少年人”系列的小说,之后转向“枫杨树乡村”系列。
但是,最经典的小说莫过于对女性的刻画。
(一)颂莲《妻妾成群》中的颂莲可谓是苏童笔下最为经典的女性形象之一了。
颂莲是在父亲对其茶厂经营不善而割腕自杀的情况下,嫁入陈府的。
颂莲虽是四太太,但其实她在陈府中过得并不是那样逍遥自在。
陈佐千过五十大寿时,颂莲为他精心准备了一条灰色的羊毛围巾作为礼物,当颂莲看到其他人准备的礼物既奢华又贵重时,而自己准备的却是如此的“寒酸”。
颂莲为挽回面子,所做出的一系列举动,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使她陷入了更为窘迫的尴尬境地。
这件事导致了颂莲的失宠。
与此同时,也为最终的发疯埋下了伏笔。
不久之后,颂莲目睹了梅珊出轨被抓后扔到枯井,因为心理上承受不了,最后揪着自己的头发狂叫,导致精神失常。
故事的结局,我们很容易想到,颂莲从此平淡的在陈府中度过她悲哀的一生。
女性没有通过自身的努力争取自己的合法权利,反而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很显然这条道路是走不通的,结局也必然透露着悲哀。
(二)秋仪与小萼秋仪和小萼是苏童在《红粉》中塑造的两个女性形象。
《红粉》讲述了在新中国成立初,解放军通过对妓院的取缔后,她们两个各自所经历的生活。
施虐受虐循环中的悲剧女性——苏童小说女性人物心理探析王钟屏【摘要】苏童小说中的众多女性形象,饱受男权文化制度的压榨,其心理普遍带有强烈的社会受虐倾向,但在受虐的过程中,为了寻找精神平衡,其心理又具有强烈的施虐冲动。
在施虐受虐的循环中,她们反复演绎着女性作为第二性的人性悲剧。
%Most of the female images in Su Tong's novels are deeply exploited by patriarchal culture system and thus they have a strong mental tendency of social masochism. However, in order to find spiritual balance, they also have a strong psychological impulse of sadism during the process of masochism. In the cycle of sadism and masochism, they repeat the human tragedy of females as the second sex.【期刊名称】《湖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2(017)002【总页数】4页(P128-131)【关键词】苏童小说;女性形象;父权制;施虐;受虐【作者】王钟屏【作者单位】宜宾广播电视大学,四川宜宾644002【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67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曾提到“最初的阶级压迫是同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同时发生的”。
[1]有压迫的出现就有权力运作的空间。
“几千年来,男权社会使女性长期处于被压迫被奴役的附属地位,身上压抑的枷锁越来越沉重。
女性甚至成为男性赏玩的“物品”和“生产”的工具,被异化为非人,成为有价值的物。
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抗争——以其“妇女系列”小说为例(陈飞龙2008040978 汉语言文学3班)摘要:苏童一直被看作是一位“先锋派”的代表性作家,先锋派的作品一般都具有文本艰涩难读、理念过强的弱点。
然而苏童却凭借着他的出色建构故事的才能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缺点。
苏童不仅开拓了当代文学的想像视野,还表现出超越传统写作的具有其独创特点的审美姿态,显示出他自己的写作特质。
而对女性命运与生存境遇的关注,正是苏童小说的特质之一。
苏童笔下的女人大多是不够安分的,他们大多都是生活在不断的斗争状态之中。
这些斗争又有着不同的类型,其中包括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斗争、女人与封建的思想观念的斗争、女人与自身悲剧命运的斗争等。
关键词:苏童女性抗争欲望苏童从八十年代开始逐渐活跃于中国的文坛,一直被认为是“先锋派”的代表性作家之一,先后发表了《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城北地带》、《刺青时代》等一大批带有先锋色彩的作品。
然而渐渐地作家的锋芒似乎有所收敛,转而去关注那隐藏于人心之内的人性,并且以他独特的视角和锋利的笔法向我们展示了人性中的种种荒诞和畸形。
他的笔下塑造了诸如富家子弟、市井草民、军队战士等形形色色的人物。
然而他关注最多的却是作为社会弱势群体的各类女性,正如王干曾说的“综观苏童的小说.写的最好的,最富有典型意义的形象,是那些叽叽喳喳。
聪敏而又尖刻,美丽而又淫乱的女性形象”①。
如《妻妾成群》中的封建家庭卫道士毓如、卓云及封建家庭叛逆者梅珊、颂莲,《妇女生活》中的命运相似的四代女人:娴的母亲、娴、芝、萧,《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的相依为命的简氏姐妹,三个整日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叽叽喳喳,勾心斗角的女人粟美仙、杭素玉、顾雅仙,《红粉》中的妓女出生并且不为社会接受的苦命女子秋仪和小萼。
这些女子无疑都是些悲剧式的女子,她们有的因为被男子抛弃而悲苦一生,有的出身卑微从而招至这个社会的唾弃,有的整日斗来斗去然而最后却是伤到了自己。
然而无论结局是怎么样,她们的命运悲剧其实是由来已久的,她们在社会生活中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也没有独立的人格。
试析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作者:刘璐萍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24期摘要:苏童是中国当代著名的作家,刻画细腻生动的女性形象是苏童尤为擅长的,他被誉为最了解女性、最擅长写女性的作家。
苏童作品中描写的女性形象是多种多样的,她们有贵族阶层的知识女性、普通阶层的妇女和社会最底层的妓女,但她们在苏童眼中无一例外都是美好的。
关键词:苏童;女性形象;阶层[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4-0-02一、贵族阶层的知识女性小说《妻妾成群》应该是苏童比较为大众所熟知的代表作品之一,也曾经被张艺谋改编成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
小说的主人公颂莲是温婉贤淑的知识女性的最典型代表。
颂莲是一个女大学生,作为一个新旧时代交替时期的女性,由于原先家庭富裕,颂莲上过大学,她有学识有文化。
可是她的家庭却是旧式家庭,由于家境败落不得已嫁入封建式的大家庭,给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做姨太太。
为了生存她需要竞争,而她却将自己的学识、知识用在阴谋诡计与人明争暗斗之上。
她为了自己的尊严和虚荣,为了在这个大家庭中占有一席之地,她力求赢得陈佐千的宠爱,即使他已经是一个年近六十并且性能力衰退的糟老头,颂莲依旧想通过“床上的机敏”[1]来博取陈佐千的欢心。
当她机敏地领悟到陈家大宅的生存“奥秘”之后,她的虚荣心和生存意志反倒促使她将自己的文化学识和聪明才智用在与人争宠之上,这无疑是愚蠢而又肤浅的。
她与毓如、卓云、梅珊三位太太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结果,只能是人性的丧失、精神的失常并且最终走向了死亡。
颂莲的人物形象是非常丰富而又矛盾的,她的外表是漂亮、温婉并且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的,她原本也有着满腹学识、有自己的人生理想,是率真聪明的,但是随着在大宅院中生活得越来越久,她的内心渐渐发生了变化,她变得阴险狡诈,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这种变化又不能让人把错全部强加在她身上,环境改变了她,她也是男权社会的受害者。
苏童“妇女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唐紫荆
【期刊名称】《九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22(41)4
【摘要】苏童的“妇女系列”是以《妻妾成群》《红粉》《妇女生活》《另一种妇女生活》为代表的专门描写女性的小说。
在这些小说里,他塑造了形象、个性不一的女性。
从这些女性形象里面,可以看到男性作家视角下对于女性角色的理解和描写的创新。
但同时,也可以看出男性作家对于女性解读的局限和误解。
【总页数】5页(P77-81)
【作者】唐紫荆
【作者单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中国语言文化学院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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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论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王一丹摘 要:聚焦于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是当下苏童女性研究中的重点。
文章试图通过分析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的类型及特征,进而探究红粉女性形象特征的原因。
最后通过联系作者之前和之后的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引出苏童塑造的红粉女性形象的文学史意义。
关键词:苏童 红粉系列 女性形象引言“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比如《红粉》中的小萼,也许这是因为女性更令人关注,或者我觉得女性身上凝结了更多的小说因素。
”[1]“女性形象”是苏童小说中一个绕不开的存在,在其众多的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占据了大量的篇幅,无论是《妻妾成群》中陈佐千的四房太太,还是《红粉》中的秋仪和小萼,亦或是《妇女生活》中的娴、芝、萧,《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的简氏姐妹和三个店员,她们都极具特色,在苏童的笔下顾盼生姿。
苏童以其独特的女性观和历史观,充分探讨女性身上形成的性格特征,深刻关切女性的命运。
目前对于苏童女性形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他的“红粉”系列上,主要针对其中具体的女性形象和女性悲剧的成因进行深入研究分析。
对于之前的“枫杨树”系列和之后的“香椿树”系列中对女性形象的研究较少,进而得出苏童塑造女性形象的文学史意义的研究少之又少。
本论文将以苏童笔下的女性人物形象为切入点,细致全面的展示苏童对于女性形象的认识,进而梳理苏童关于女性形象特征的女性观和历史观,最后引出苏童塑造的红粉系列女性形象的文学史意义。
一、“红粉”女性形象类型及特征分析(一)争宠夺爱的妻妾们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之间似乎永远存在着明争暗斗,她们既可以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也可以无事生非,上演着勾心斗角的戏码。
《妻妾成群》中以毓如、卓云和颂莲等为代表。
大太太毓如是以一个信佛老太太的形象出场的。
当陈佐千带着颂莲去见她时,她在佛堂里念珠诵经,口中念念有词,罪过,罪过,始终没抬眼看颂莲一眼,就连颂莲想要替她捡佛的太太眼里是非常低贱的,是得不到认可的。
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作者:郭纬航指导老师:康铁成摘要:苏童是当代别具风格的小说家,他建构了以女性形象为核心的自己的文学世界。
而在他塑造的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中,大多数女人以悲剧收场。
这既与男权制度对女性的长期统治所带来的深刻影响有关,也与女性人性的扭曲和心理的变态是分不开的。
关键词:苏童女性形象人性扭曲悲剧根源苏童是一位当代文坛中引人注目的优秀小说家,他的创作,风格飘逸灵动,他塑造了众多女性形象,最令人惊叹的是他对女性的强烈关注和独特的想象。
在其对女性的种种描写与剖析中,充斥着很多女人的战争及女人对男人的反抗。
在某些作家笔下代表美丽、善良、纯洁的女性形象,在苏童笔下变成了一个个在欲海里挣扎的疯狂女人。
“她们在证实自己生存意义及其价值的同时,把斗争的准星瞄准了自己的同类。
”[1]于是我们就看到了女人之间的互相怜惜很少出现,就连姐妹反目、母女仇恨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一、女性形象分析(一)颂莲《妻妾成群》讲述了接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学生颂莲在家庭衰败之后嫁给了五十多岁的陈左迁做四姨太的故事。
“为了在陈府受宠,妻妾之间勾心斗角,颂莲在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中由‘新欢’到‘旧爱’,在自我与本我的矛盾冲突中走向了死亡的另一种方式——精神失常。
”[2]颂莲因其父亲生意失败自杀身亡导致家境败落并中断了自己的学业,当继母让其选择“做工”或“嫁人”时,颂莲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嫁人”。
“当继母说是做妾,名分委屈一点时,颂莲冷笑了一声,名分是什么,名分是我这样的人应该考虑的吗?”[3](p38)这时的颂莲已经已经选择了自我放逐,一种迫于生存的自我放逐。
“新女性”颂莲甘愿去做陈左迁的偏房姨太,其本身就是对现代教育中“一夫一妻”制的绝妙反讽。
当她走进封建大家庭,人性的残酷一面就必然会凸现出来。
颂莲有着很强的适应能力,她一进陈府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角色——陈左迁的姨太太和旧家庭的新主人。
作为姨太太,她凭着自己的天生丽质去争得陈左迁的宠幸,积极寻求自己的家庭地位;同时又要提防着其他姨太太的妒忌和威胁;作为新主人,她又要在仆人面前树立威信,维护自己在家庭中的尊严。
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析作者:张明荟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09期摘要:苏童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先锋派的代表作家,成功地塑造了一批具有典型性的女性,本文将围绕《米》《妻妾成群》《红粉》这三部作品展开阐释,她们过分依赖男性,生活糜烂,丧失自身的母性,这些与男权社会、女性自身都有关系。
剖析苏童笔下的女性,对进一步解读苏童作品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苏童;女性;男权社会[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9-0-01一、苏童笔下的女性群像苏童曾说:“我喜欢以女性的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比如《红粉》中的小萼,也许这是因为女性令人关注,也许我觉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小说的因素。
”女性在苏童的写作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他所塑造的女性不是冰心笔下像雅倩这样温柔和善的知识女性,他笔下多是社会边缘的女性,像妓女、姨太太,她们性格扭曲、命途多舛、红颜薄命。
下面就苏童的三部典型作品《米》《妻妾成群》《红粉》,分析在他作品中女性的形象特点。
(一)女性被物化看待和女性的自我物化在苏童的笔下少见“女为悦己者容”,她们被作为物品游离在男权主义横行的社会之中,苏童把视野放在对人性的关注上,关注女性的生存困境。
关于物化,分为两种:男性将女性物化对待,女性的自我物化。
织云生性风骚,在见过六爷一次之后,被自己的父亲当做交易的筹码。
女性不再是一般印象的单纯善良,而是化身红粉骷髅,野性与兽性相互交织,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带有某种批判性,女性变成男人们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意把玩的玩偶,她们痴迷地辗转于各色男人之间。
颂莲的争风吃醋、小萼的好吃懒做,她们为了男人不择手段。
(二)女性身上的母性意识被刻意淡化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女性一直被渲染成相夫教子的温婉形象,而这种形象在苏童作品中却很少见,这个群体丝毫没有妇德可言。
她们思想扭曲,为了一己私利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米》中的织云在小小年纪就攀上当地豪强六爷,自己私生活混乱导致分不清肚子中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为了抓住六爷,开始一种奢华享受的生活,以自己腹中的孩子作为筹码,此时织云身上母性消失殆尽,放大了女性自身的原始欲望。
从“两个空间”解读苏童《另一种妇女生活》作者:裴梦瑶来源:《语文教学与研究(综合天地)》2017年第06期在苏童《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男权主义的压制并不表现得十分明显,而书中的女性形象却依旧是市井的、善妒的、自私的、阴暗的,可见苏童在小说的创作中有着反对“被男权迫害而心理扭曲”的女权主义观点,而更多地揭示女性天生所具有的性格弱点。
苏童通过简素芬从代表着封建保守的“楼上”世界“下楼”到了代表着市井社会的“酱店”这两个空间的转换,表现了一般女性无论在哪一种世界里都具有潜在的阴暗、市侩的性格弱点。
一、“楼下”世界里的女性整个故事在一座酱园里发生,酱园原本是简家的老字号,解放充公后楼下成为了公家营运的油盐酱醋商店,足不出户的简氏姐妹守着酱园的二楼。
苏童选择酱园作为这个故事的发生点不得不赞其选址巧妙,文中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故事正好发生在油盐酱醋的酱店里。
酱店终日洋溢着酸味和四处飞舞的苍蝇正好象征着三个女店员的关系。
顾雅仙、杭素玉、粟美仙三个人的工作索然无味,她们三个是庸俗的、无聊的。
“正午及午后时分这里经常是空寂而索然的。
3个女店员头顶上的楼板便吱吱呀呀地响起来,那是简氏姐妹在楼上走动和打扫发出的声音。
她们往往是小心翼翼的,即使这样,女店员也能从中判断简氏姐妹离群索居的每一个生活细节。
尤其是顾雅仙,她能准确地分辨楼上的姐妹在马桶里解手的声音,甚至听得见针线从绣花棚架上坠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1]这一段的描写我们看到的是三个女店员空虚无聊的生活,连楼上人的生活细节杂碎的声音都要仔细听,表现了她们爱看他人隐私、好事猎奇的形象。
酱店里的三个人勾心斗角,心胸狭隘,相互猜疑,发现柜台账上的钱少了第一反应并不是账记错了,而是坚定地怀疑钱被其他的店员私吞了,体现了她们内心的阴暗、龌龊。
无聊的生存状态增长了她们好事造谣的特点,“这种事情自然会在香椿树街上张扬出去,有妇女在街上拉住匆匆路过的粟美仙,向他刺探顾雅仙与孙汉周的关系,粟美仙微笑着站住,她的神情是洞察一切的。
从矛盾冲突角度谈苏童《另外一种妇女生活》的女性形象作者:韩肖肖来源:《语文建设·下半月》2016年第07期[摘要]苏童的小说处处呈现出凄艳、冷绝的特点,加之文中特有的南方女性形象,使得其小说更加典雅,小说《另外一种妇女生活》便是如此。
该小说运用了矛盾的策略,展示在女人身上相互敌对的主题。
但是从小说的题目来说,就可以看出苏童并非如常态,而是采用了一种先锋文学特有的旁观和冷静态度,窥视这种妇女形象。
苏童用自己所独有的笔触深刻记录了香椿街的那一群女性,以一个男性的眼光审视了这个复杂而又矛盾百出的女性小群体。
本文就从矛盾冲突角度谈谈小说《另外一种妇女生活》中的女性形象。
[关键词]苏童;《另外一种妇女生活》;矛盾角度苏童的小说《另外一种妇女生活》,讲述的是五个相互独立而又关联紧密的女人,故事的核心是简少贞的情感发展和生活方式。
简少贞小时候的家教非常严格,与其他人接触的机会也很少,父母去世之后,简少贞常年居住在阁楼上,严格地遵守传统的妇女道德,紧紧地守着父母留下的遗产。
简少贞还有一个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姐姐简少贞憎恶男人,对阁楼之外的世界充满厌弃之情,在对妹妹的情感上,简少贞几近病态,完全超乎了姐妹之间的感情。
姐姐因为长期保护妹妹,从而有一种传统的封建家长的感觉,而妹妹也因为在姐姐的长期保护下,懦弱而没有主见。
下面笔者具体从矛盾冲突的角度分析小说《另外一种妇女生活》。
一、矛盾冲突下的简氏姐妹简氏姐妹是地主出身,因为父母死的早,姐姐简少贞就担当起了父母的任务,扮演着家长的角色。
也因为姐姐简少贞一直扮演着封建家长的角色,因此她一直想控制妹妹的思想,让妹妹服从自己的管束。
简少贞命令妹妹必须要听自己的话,但是时间长了,妹妹简少芬再也受不了姐姐的啰嗦,失去了耐心,也不再对姐姐逆来顺受。
于是随着情节的发展,简少芬和姐姐简少贞慢慢变得不再和睦,女人之间的矛盾与隔阂就此产生。
女人之间的矛盾就是这样,往往小事酿成了不可开交的大事,在这一点上苏童准确地把握了女性心理。
苏童笔下的女性绣像阅读书目&参考资料《妇女生活》《另一种妇女生活》《红粉》“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说《妻妾成群》中的颂莲,《红粉》中的小萼,也许是因为女性更令人关注,也许我觉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
”------苏童《红粉·代跋》“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说《妻妾成群》中的颂莲,《红粉》中的小萼,也许是因为女性更令人关注,也许我觉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
”------苏童《红粉·代跋》女性绣像------过渡转型小萼、秋仪(《红粉》)------解放初期,封建社会走出来的妓女;受奴役和压迫,依附意识颂莲(《妻妾成群》)------女学生,有一定独立人格;反叛欲望,争夺与自我保护娴、芝、萧(《妇女生活》)------建国初期、改革开放时期;有独立人格且经济上能独立;冷漠、自私、乖戾,互相仇视,互相抱怨简少贞、简少芬(《另一种妇女生活》)------离群索居女店员:顾雅仙、粟美仙、杭素玉------相互为敌,各自算计,贪图便宜上官红衫,史菲(《女孩为什么哭泣》)------现代女性;不甘受男性控制,男性成她们调侃对象苏童笔下女性特点一.女性不再是美的化身:真实展现女性的原欲在苏童小说中,我们也看不到能像杜十娘那样能够为爱献身的纯情女性,也没有看见像刘兰芝那样识大体、知大理的好媳妇。
我们只看到一个个生活在人性阴暗面的女人在为自己的生活辗转反侧、费尽心机,她们可以是貌美如花、可以是大家闺秀,甚至为帝王,但是在权势、利益、男性面前却无一例外地表现出残忍和自私的一面。
在《另一种妇女生活》里简少贞强行把简少芬留在身边,忍受妹妹及外界的抱怨,换来的却是孤老的时候无人安慰和照顾。
酱园里老中青三个女人相互为敌,各自算计,贪图便宜。
这些都真实地表达了女性的原欲,塑造了一个个充满欲望的女性形象。
女性最突出的一个弱点———嫉妒,而这样嫉妒往往也只会作用在其他女性身上,而不是男性。
评苏童《妇女生活》中的三种女性形象苏童是当代独具风格的小说家,在他的众多作品中,有一部分以女性的生存境遇为主题的小说是很有代表性的。
有人说身为男性的苏童比女人还了解女人,这话不假,他塑造了一系列丰满、鲜明、动人的女性形象。
他笔下那些女人们虽然生活在不同的时代,然而她们作为女性,身上却有着相同的性格特征:美丽、软弱、庸俗、刻薄……《妇女生活》便是苏童女性系列中的一篇,它是由“娴的故事”、“芝的故事”和“箫的故事”这三个部分组合而成。
这三个故事塑造了三位不同的女性,却由于娴是芝的母亲,箫是芝的养女这一线索贯穿为一个整体。
苏童以历史生活为背景,让处于不同历史中的三代女人在生活中做困兽犹斗式的奋斗。
发出沉重的叹息,表现出他们生命的躁动和灵魂的扭曲,由此可以看出苏童对女性的关注与思考。
他以沉着冷静的笔调写着一家三代人凄凉悲切的轮回式的命运,有着对女性命运的同情与关怀。
最先上演的是第一代“娴的故事”。
娴不甘平凡,做着强烈的明星梦,为当明星她义无反顾地做了孟老板的地下情人,拍了一生中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两部片子。
随后伴随着娴的怀孕以及从医院的逃离,最终还是被孟老板无情地抛弃了。
在娴看来是由于她的不慎怀孕,更由于她怕疼不肯堕胎以至于失宠于孟老。
板娴后来闭门思过,她想如果那天做了手术,一切都会好起来。
悲剧的另一起因是她太年轻,她怕疼,就因为怕疼断送了以后的锦绣前程,多么可悲啊!她完全没有意思到自己和别的女演员一样,不过是孟老板的掌上玩物,如同一件衣服,再新鲜再时髦,也有过时破旧的一天。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悲剧与生俱来的,是早就注定的。
从悲痛中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愤怒,当然她的愤怒并不是由于格受辱,而是因为失去了孟老板就失去了她的享乐、荣耀和她的“幸福”。
难怪有人说女人不能承受任何打击,“她们像纸一样脆弱而浅薄“,如果说娴的过去是由于她的年轻,不谙世事,尚可原谅的话,那么后来对于她母亲的情人的诱惑“不设防”就是她的自甘堕落了。
这时的娴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人都没有感情,对于母亲的愤怒,绝望,她只是采取漠然的态度。
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芝,她恨屋及乌,将对孟老板的愤恨、失望迁怒于女儿身上,从而开始酿造了下一代的悲剧。
接着讲述了私生女“芝的故事”。
生活在母亲阴影之下的芝,自她投胎在母亲腹中的那刻起就注定了她一生的不幸。
亲生母亲娴认定芝的到来断送了她的“锦绣前程”和一生的幸福。
生活在这样一个沉闷而无爱的家庭里,芝的性格是扭曲的,人格也是不健全的。
她仇恨自己的家庭,也难以融合到别的家庭之中。
她和邹杰生长于不同的土壤,自然从生活方式到思维方式都难以融合在一起,也就注定了他们的婚姻悲剧式的结局。
无依无靠,强烈的危机感和无助感强化了她潜意识中由恋父情结转化成的依附意识。
在她和邹杰结婚后,表现出对丈夫近乎疯狂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源于她心中无依的恐慌。
而作为母亲的娴在邹杰面前言语轻桃,更令芝难以容忍的是娴竟然窥视她和邹杰的性生活这如同一只苍蝇一直堵在芝的心里,再加上她的不育,最终导致了芝精神上的彻底崩溃。
自杀未遂后,芝采取了极为极端的手段监控邹的一切,不允许邹杰跟年轻女性说话,对邹杰的任何单独行动都表示优虑紧张。
特别令邹杰难以相的是,芝竟然检视他换下的内裤,她的疯狂终于把邹杰逼得卧轨自杀。
最后一个是第三代“箫的故事”。
箫是邹杰从儿童福利院抱回来的弃婴,由于芝梦想的是一个儿子因而对箫的女性性别一直耿耿于怀。
而作为外祖母的娴对她没有丝毫兴趣,她把箫只当作养只波斯猫。
被这样一个畸型的家庭领养,没有爱,没有关怀,唯一把箫放在眼里的只有养父,但养父对她不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感情,而是掺杂了性、揉合了情欲。
箫从心底里憎恶这个家,仇恨家里的每一个人,为了逃避娴和芝以及照相馆楼上的阴暗潮湿的家,箫在十六岁那年自愿报名去了农场插队。
两年后,箫又返城市了,此时的箫得了可怕的风湿性关节炎,她的心也更加淡漠。
为了结婚有房,她毫不迟疑地把养母送到精神病院,对娴更是恶言相加。
生活把箫塑造成了一个现实又带点俗气女人,因而她吸引不住她那大学毕业的,由于没有房子而将就与她结婚的丈夫。
小杜有了外遇,满以为道德的力量会靠向自己这一边,没想到反而挨了小杜一记沉重的拳头,一句“我干下流事?我再下流也没跟自己的养父睡觉。
你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的自由”就把箫彻底击跨了。
箫的婚姻最终也是一个悲剧,她本想亲自杀了那个负心的人,可正如小杜所说“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我一点也不怕,你怎么打得过我呢?一般说来,女人都敌不过男人”。
箫彻底地领悟到不论是她外婆、养母还是她自己以及所有的女人,她们的共同敌人都是男人,但女人却又是为男人而死的。
箫觉得悲哀,气愤和无奈。
从1938年至1987年,三个女人如同在一个圆弧的不同时间点上起步,到完成自己的悲剧时才戏剧性地发觉尽管时间不同,但她们的人生轨道和最终的结局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一、女人对男性的依附性她们都想依靠男人、控制男人、主宰男人,都自己的未来寄托在男性身上,而最终又以男性对她们的背叛为结局。
娴在孟老板身上寄托着从小培养成的明星梦,最终被孟老板所遗弃;芝死死地抓住邹杰,以为他可以给她依靠和安稳,可结果却把他逼上了自杀的绝路;箫一直努力维持着无爱的婚姻,可还是遭到了小杜的移情背叛。
男性与女性构成了人类的二元世界,然而随着母权社会灿烂光芒的剥落,人类文明史便成了男性至上的历史,世界成了以男人为中心的世界,女性成了被压制、被贬抑、被排除乃至被取消的对象。
作家把女性的依附意识看成是与生俱来的,这也就为说明女性作为“第二性”准备了有力的依据。
《圣经》里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变成的,也就是说女人是男人的部分,于自己身上的一根肋骨,男人对女人们的弱点摸得一清二楚。
因而当被抛弃的时候,无论是娴、芝还是箫都免不了捶足捣胸、大声诅咒、精神崩溃、舍身相拼。
文中娴芝萧三代人的命运就是依附男人的循环,他们都对男性有着牢固的依附性。
除了依附男性,她们找不到更好的出路,在对男性的依附过程中,她们的心理也倾向于自轻自贱,认定了女人是不能离开男人的,认为男人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二、女人与女人的对抗性当她们生活在幸福中时最嫉恨她们的都是女人,甚至是自己的母亲。
娴、芝、萧一家三代母女之间仿佛天生就带着对母亲莫名的仇恨,在相互的咒骂和怨恨中,母女之情已被毁灭得彻彻底底。
在她们倒霉时也不要指望会被女人同情,而是极度的嘲讽与满足。
这也就从侧面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被男人所宠爱的女人,自然要被女人嫉恨,而得不到男人爱的女人,也自然得不到女人的尊重。
”从中可以看来,她们都是可怜悲哀的女人,在得不到幸福的时候苦苦寻觅,等到得到它的时候又担心别的女人横刀夺爱,这也是女性普遍面临的困境。
三、由过度的欲望导致的悲剧性欲望过度膨胀就必然走会向悲剧。
随着女性的畸形欲望过度膨胀,她们通过自身的力量是无法满足的。
虽然她们恶毒,但毕竟是单薄的女人,要想满足超乎自己能力的欲望,唯有死死的抓住男人们。
娴就是对孟老板的过度欲望从而造成了自己的人生悲剧,她轻浮的令人难以置信,她可以随意而然的跟他母亲的男朋友上床。
而当被她的母亲发现时,看着母亲在追打那个男人时她却可以平静的大笑道:“打吧,狠狠的打,这种男人该打。
”最后母亲被她的冷漠与无知逼得跳海;娴的女儿芝对男人的依赖与控制达到了精神病的程度,她会莫名奇妙的认为他的丈夫跟自己的养女有性关系,最后将自己的丈夫逼死,自己也逃脱不了悲剧的命运。
同时,自始至终都在围绕三位女性的亲身经历进行剖析,在这个过程中她们都或多或少的进行着“审视”,或者是从“审祖”的角度,或者是从“审母”的视角,更多的是通过“自审”的角度来透析自己的人生。
一、审祖娴从名义上是箫的外祖母,尽管箫不是娴的亲外孙女,但是“养育之恩”过天”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我们从文中发现,子孙之情在娴和箫之间根本不存在,她们更多的是相互抱怨,相互挖苦,甚至相互折磨。
箫曾愤恨地说:“她存心不让人安静,我恨死她了。
”显然,这不是孙辈该对祖辈说的话,但是箫总是想到三十前娴是怎么对待她的,她便给娴在物质上的“虐待”,断了娴喝了几十年的牛奶,取而代之的是速溶豆浆,在娴的哭闹声中还振振有词的说:“给你喝豆浆算我孝顺了……我已经吃了三十年泡饭了,我连速溶豆浆也没喝过。
”这些话明显是对以前娴的所作所为有太多的不满,从而加以报复。
到了最后,箫对弥留之际的娴纯粹是精神和心灵上的“虐待”,箫明知娴和孟老板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故意用话去刺激她挖苦她“既然这么怕热,你当初怎么不跟那个老板去香港,香港有冷气,再热也不怕,还有佣人伺候,你为什么不跟他去?”这句话足以揭开娴隐藏许久的伤疤,娴最终是在外孙女句句嘲讽和挖苦中解脱的。
二、审母苏童更多的关注女性自身的弱点,如好“趋势”、好“嫉妒”、好“猜测”等等,他笔下的女性大多将自身遭遇的不幸归于彼此的存在,甚至于自己的母亲。
《妇女生活》中母女之间的人伦之情也毁灭于她们相互的尖刻怨恨中,这部作品存在这两对母女关系,一对是娴与芝,她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一对母女;另一对则是芝与箫,她们之间是养母。
养女芝的到来无疑是充满悲剧的,私生女的身份让娴对她有更多的怨恨,因为芝的出生间接导致了孟老板的逃离,从而让娴沦落如此。
尽管娴赋予了芝生命,但是她对自己的女儿是恨屋及乌,将对孟老板的愤恨、失望迁怒于女儿身上。
作为一个母亲,娴身上没有任何母性。
因此她根本不会得到亲生女儿的感恩,相反芝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母亲把我生下来,就是让我承担她的悲剧命运,我恨透了她。
”当芝的丈夫提议搬回原来的家中时,芝说“就住在这儿吧!她迟早要死,死了就安心了。
”母女之间毫无亲情可言,有的只是厌恶和怨恨。
箫是芝的养女,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注定是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从伦理的角度看虽然芝不是箫的亲生母亲,但也是箫的养母。
可是箫却不这么认为,她不记得芝是怎么养她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的,根本不领芝的情,她对芝更多的是冷淡。
甚至为了结婚,她毫不迟疑地把养母送到精神病院。
三、自审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想法,都会用双眼去看周围的事物,都会用心灵去感受旁边的人。
娴终日做着她的明星梦,在电影画报中寄寓她那一丝缥缈的希望,她的命运也正是由于她的“不安分”给自己的以后的生活带来了悲剧。
她成天想着如何跟头牌明星争夺主角,如何让自己的形象在银幕上光彩照人,而悲剧的开始正是由于她的不慎怀孕,然而她却因为怕疼不肯堕胎,以至于孟老板的抛弃。
“娴后来闭门思过,她想如果那天做了手术,一切都会好起来。
”天真的娴还是一直生活在自己制造的理想中,殊不知她只是孟老板手中的一颗棋子,等到厌倦的时候,就会随手扔掉的。
娴从悲痛中活过来后常常为了自己的胆小“揪着自己的头发,深深体会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觉。
”直到生命的最后,还在自怨自艾,每当回忆起往事,她总是后悔万分,但是也只能“无可奈何花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