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晚明徽商与景德镇民窑青花瓷艺术风格之变

花 瓷 高 端 市场 的 形 成 。
他边饰 。 从题 材 上来看 ，民窑青花 瓷选题 不 断 向文人 化靠拢 ， 新悦 目的青花 文人 山水 画兴起 ，而就花 鸟 清 题材 而言 ， 除了纯粹 的吉祥 寓意而 充满 了文 人所喜 去
闻 乐见 的生 活情 趣 ，许 多 以前 极 少 见诸 瓷器 的 小动
民窑青花 瓷只是 简单地在 中心 画上主题纹饰而省 略其
最 后 ，徽 商垄 断金 融业 ，投 资瓷 业 ，具有 强 大 的
收 藏 和购 买 能力 ，从 而 大 大促 进 了青花 瓷 业 的发 展 。
徽 商对 景德 镇金 融 业形成 垄 断 ，并利 用其 遍布 全 国 的 金 融体 系来 实现 资 金 的运 转 ，从 而保 证 了景德 镇 民窑 青花 瓷 的可 持续 发 展 。徽 商 还投 资于 青花 瓷作 坊 ，使 晚 明作 坊 规模 迅猛 增长 ，出现 了大 型手 工工 场 ，青花 瓷 生产 能 力大 幅度 上升 。徽 商在 景 德镇 大量 聚集 ，其 自身亦是 景德镇青 花瓷 的重要消 费者 ， 动 了景 德镇青 推
士 大夫 的响应 ， 到徽商 文人集 团亦 为追 随者 ， 得 其水 平之 高甚至 得到董 其 昌高 度赞誉 。 董其 昌甚 至数度 前 往 徽州 与徽 商 文人 集 团交 流 ，观 看其 宋 元文 人 画藏
品， 可见徽 商文 人画风 气之盛 。 商 文人画 审美喜 好 徽
景 德镇 才 在晚 明 时期成 为商 品 经济 繁荣 、商 贾云 集之 江 南 一大 都会 ，青 花 瓷 民间作坊 遍地 开 花 ，生产 和 营
晚 明时形成 为 景德镇 最 重要 的行 帮之一 。徽 商利用
。
江南 两大 都会 的苏 州 、杭 州亦 是徽 商强 势介 入之
地 。
徽商的最大特色之一是对文化修养和文化艺术事业 的重 视程 度极 高 ，因而 徽商 是典 型 的儒 商 阶层 。晚 明 徽 商在 强大财 力 的支持 下 ，对文 化 艺术格 外重视 。晚 明徽商 非常热 衷 于书 画收 藏 ，使 晚 明成 为中 国艺术 品
质 的版 画 ， 中大 都表现 出文人 画形式 。 明徽州版 其 晚 画不 断流入景 德镇 ， 民窑 青花 瓷大量地 以版 画为蓝本 进 行制 作 ， 中有 许多相 当精 致之作 ，以初具 水平 的 其
晚 明徽商 的大规 模介入使景德镇 民窑青 花瓷不断呈
现文 人画倾 向。 明代 早 中期 ， 官窑青花 瓷 以各种 官样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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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 发达 的商运网络将难 以计数 的景德 镇 民窑青花瓷运
销 至 各地 ，从 而使 景 德镇 青花 瓷 占据 了全 国绝 大 多
数 瓷器 市场 。而徽 州海 商 则将 景德 镇 青花 瓷进 一 步 运 销 至 日本 、东 南 亚 等 地 。 这 样 ，在 徽 商 的 帮助
势， 逐渐 取代 宫廷 趣味 而成为 当时 民窑青花 瓷艺术 审
入 晚 明嘉靖 、万历 时期后 ，随着徽 商 的大 举介 入 ， 青花
德 镇 ，其 中一 部分 极可 能 为窑利 所 诱而 进入 瓷业 部 门
直接 反映 到 了景德 镇 民窑青花 瓷上 ， 使其 呈现 出 日益 浓郁 的文 人画倾 向 。 这一 倾 向在进 入万历 后期后 变 而
得更 加显 著 ， 是 因为 明末 天启 、崇祯 年 ，徽商 势力 这 更 为强盛 ，占据 了江 南地 区的经 济主导 ， 同期 的官 而 窑 出现衰败 ， 使得徽 商审美 爱好成 为主 体 ， 新安派 画
突兴的。
晚 明 嘉靖 、万 历 年 之 后 ，徽 商 的势 力 进 一 步 得 到 增
强 ， 以致 达 到 “ 徽 不 成 镇 ” 的局 面 。徽 商 活 跃 在 无 生 产 与销 售 的各 个 领 域 ，最 集 中地 从 事 四种 核 心 行
业 ：食 盐 、 典 当 、 茶 叶和 木 材 。徽 商 对 晚 明经 济 的 发 展起 到 了极 大 的促 进作 用 ，晚 明江南 地 区新兴 城镇 呈 迅猛 发展 之 势与徽 商 的贡献 有极 大 的关系 。在扬 州
县 、 黟 县 、 休 宁 、 绩 溪 、 祁 门 、婺 源 。 关 于 徽 商
二 、 晚 明徽 商 对 景 德 镇 民 窑 青 花 瓷 生 产 的 影
响 景 德 镇地 区紧 邻 古徽 州 ， 与徽 州 【 水 相连 ， 民 Ｉ ｊ
兴起 的时 间历来有 几 种不 同的 说法 ，如 东晋说 、宋代 说 和 明代 中期 说 等 。不 过 ，就 徽 商 个 体 而 言 ， 其起
案纹饰 为 主 ， 人画 式构 图很少 见 ， 民窑青花 瓷则呈 文 而
现两种 倾 而 粗 者则 随意涂 抹几 笔 ， 与文 人 画境 界均 相距甚 远 。 而进
青花分水 技法 表现 “ 墨分 五色 ”之 效果 。 总之 ，晚 明徽 商利 用 自身 在 文化 艺 术领 域 的强
、
晚 明徽 商 的 兴盛 及 对 文 化 艺 术 事 业 的影 响
家 ，使其 成 为 明末 主 流画 派之 一 。徽 商还 大 力资 助
版 画 印 刷 事 业 ，使 徽 派 版 画成 为 晚 明 版 画 中 的翘
楚 。
徽商 系 指 以古徽 州府 籍为 主体 的商 人集 团 ，是 中 国古代最 著 名 的商帮之 一 。徽州 主要 由六 县组成 ：歙
■ 刘中荣 王小玲
（ 景德镇曙光瓷厂 景德镇市 ３ ３ ０ ￣ ３ ０ ０
晚 明是 中国文化 艺术 重 要 的变 革转 折 期 ，景德镇 陶瓷 艺术 也不例 外 。晚 明景德 镇 民窑瓷 业 以青 花 瓷为 主导 ，其 艺术风 格发 生非 常显 著 的变 化 ，表现 出与前
大不相 同的艺术 风格 。影 响晚 明景 德镇 民窑青 花 瓷艺 术 风格发 生 大转变 的 因素很 多 ，而徽 商 的巨大影 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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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晚明徽商与景德镇民窑青花瓷艺 风格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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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 文 人 画 家 崛 起 。就 陶 瓷 艺 术 来 讲 ， 景 德 镇 、宜
显然 处 于其 中最核 心 的地位 ，几 乎所有 的影 响 因素最 终都 可 以归 结到徽 商身 上 。因此 ，对徽 商与 景德 镇 民 窑 青花 瓷生产 之 问的 关系进 行深 入研 究 ，在 此研 究基 础上则能透彻理解景德镇 民窑青花瓷艺术风格转变 的最
物 、 通花 草也 被用于 青花 瓷题 材 中 ，清新 自然 、妙 普 趣横 生 。从 笔法上 来看 ，洗 练率 意 、挥洒 豪放 ，和 文
人水 墨画 同出一辙 ， 而其 所表现 之意境 亦与文 人画相
同。
三 、 晚 明 徽 商 影 响 下 的 景 德 镇 民窑 青 花 瓷 艺 术
风 格 之 变 景德镇 民窑青 花 白元 代至 明 中期 ，一 直 处 于不 温 不火 的发 展态势 ， 从窑 址遗存 来看 ，生产规 模 小，工艺 技术 水平 落后 ， 胎釉俱 粗 ， 制亦粗 率 ， 绘 少有 精 品 问世 ，
达 到空前 绝后之 巅峰 。 晚 明 民窑 青花 瓷 的文 人 画倾 向表现 在 构 图 、题
材 、笔法等 各个 方面 。从构 图上 来看 ，晚 明民窑青 花 瓷不 断地将 图案边饰 等非 文人画 因素简化 或摒弃 ， 使 画面 布局 日益疏 朗简法 ， 在 明末时更 为 明显 ， 这 许多
与 官窑 品质相差 甚远 。 晚 明嘉靖 时期之后 ， 而 民窑青 花 瓷 生产规 模却迅 速扩 大 ， 品质 亦大幅 度提 高 ， 艺术水 平
亦变得 多样 而丰 富 ， 其原 因是 多方面 的 ， 徽商 的强 势 但
介入显然是使 晚明青花 瓷艺术风格 发生显著变化的重要
影响 因素 。
为的深入 发展 。 商还通过 其控制 的 出版 业达 到对 民 徽 窑青花 瓷艺术 的影 响。 商资助 印制各类 具有 极高 品 徽
大 根源 。
一
兴 、德化 等 地 出现 一 批 艺 术名 家 ，其 作 炙手 可 热 。
晚 明徽商 不惜 巨资 投 资于本 土 文化 事业 ，使徽 州 文 化 艺 术格 外 发 达 。晚 明徽 州 是全 国文 化 中心 地 带 ， 从 书 画 而 言 ， 徽 商 毫 不 吝 惜 地 资助 本 土 新 安 派 画
收藏 的 高峰 期 ，实力 雄 厚的 徽商 收藏 家不 仅 收藏 历 代 书画 与工 艺美 术 品 ，对 同时代 名家 之 作亦 广泛 收
藏 ，从而 对 晚 明艺 术市场 形 成极 强 的推 动力 。在 其 推 动下 ， 晚明书 画 与工 艺 品制作 空 前发 展 ，涌现 出
大批 名家 高手 ，书 画 艺术如 董 其 昌、 陈继 儒等 一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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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景德 镇 民窑青 花 瓷 的国 内外市 场迅 速扩 大 ，从 而 极大 地 刺激 了其 发展 。 总之 ， 正是 有 了徽商 的帮助 ，
这 是 因为 ， 明董其 昌倡 导文人 画后 ， 到广大 文人 晚 得
源 较早 ，但 形成 一个 具有 重要 影响 力的 商帮则 应是 在 明代 中期 成 化 、弘 治年 问 。成 弘 年 问 ，徽 州 富 商 大 费 已经 以江 南 为中心 ，广泛 地 活跃在 全 国各地 。进 入
风相 似 ，历 来交 往甚 密 。青花 瓷 是 明代 瓷业 的主 流
产 品 ， 明代 中前 期 景 德镇 还 只 是 官 窑青 花 瓷独 秀 ， 而 民窑发 展 则相对 缓 慢 ，而至 晚 明时 ，景德 镇 民窑 青 花瓷 却 出现 了迅猛 发 展之 势 头 ，而 这 与 晚 明徽 商 的大崛起 有 着直 接而 密切 的联 系 。如果 没有 徽 商 的 强 势介入 ，晚 明景德 镇 民窑 青花 瓷 瓷业 是难 以达 到
即成 为徽 商 的主要 聚集 地之 一 ，成为江 南重 要都 市之
一
首先 ，大批 徽 商入 驻景 德 镇从 事 商业 经 营活 动
推 动 了景德 镇 民窑 青花 瓷 市场 的繁 荣 昌盛 。景 德镇 是 徽商 外 出 的最重 要通 道之 一 ，至 今仍 有 徽饶 古道 遗 存 。大批 徽 商 留驻于 景德 镇 从事 商业 活 动 ，并在
在 徽 商的影 响下 ， 民窑 青花 瓷 日益 与文人 画意全
面相合 ， 这样 也促使 更多 的徽商 关注 于青花瓷 ， 而 并
定制具有 文人 画意 的青花瓷 。 商 的这 种定制 行为应 徽 当是相 当普遍 的， 明末题款 来看 ， 写各种 文人 书 从 题
斋名称 的所谓 堂名款 日渐 增 加 ， 则显 示 了徽 商定制行
从 事青 花 瓷绘 画 ，从而 大大 提 高瓷 艺 品位 ，更适 应 新 兴 士人 阶 层 的需要 。徽 州艺 术 的大量 引 入促 使景 德镇 青 花 瓷绘 画水 平大 幅度 提 高 ，为繁 荣瓷 艺作 出 了 巨大
贡 献 。
家成 为 民窑竞相模 仿 的楷 模 ， 民窑青 花瓷文 人 画倾 向
销极 为兴盛 。
第 二 ，在 徽 商支 持下 形成 的繁荣 的徽 州文 化 亦大 举 进 入景 德镇 ，使 景 德镇 青花 瓷文 化染 上 了深深 的徽 派 气 息 。徽派 版 画大量 流入 景 德镇 ，并 成 为景德 镇 陶 瓷绘 画 的蓝本 。徽 州 新安 画家 亦 能非常 便利 地进 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