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香椿树街”少年形象及其审美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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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欣赏 / 小说论丛 >苏童小说中“香椿树街”的审美意蕴探寻⊙张 婷[苏州大学文学院, 江苏 苏州 215006]摘 要: 在苏童的小说中,有一处特征鲜明的地标:香椿树街。
经由苏童的诗意观照和反复书写,作为文学地标的“香椿树街”愈发鲜活生动,其包蕴的审美意义也愈渐丰富。
本文试从“南方想象的诗意建构”“南方少年形象的塑造”“书写态度的温情转向”三个方面,探寻苏童“香椿树街”系列小说的审美意蕴。
关键词:苏童 “香椿树街”系列小说 南方想象一、南方想象的诗意建构苏童从幼时起就生活在苏州齐门外的一条街道。
“多年来,我体验这条街道也就体验了南方,我回忆这条街道也就回忆了南方”a。
苏童所说的“这条街道”,正是香椿树街的原型。
虽然幼时的经历和记忆不一定会对作家成人后的文学创作产生影响,但不可否认的是,苏童对于江南烟雨、前尘旧梦,自有一份迷恋。
这也是他将香椿树街作为他小说中的第二故乡、作为承载他南方想象的文学地标,反复书写的原因。
只不过,在古往今来文人骚客的诗词歌赋中所传颂的温婉、灵秀的江南,到了苏童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样。
晦暗的日常生活和沉滞的精神状态构成了香椿树街的基本样貌,人们在这里生老病死,文化在这里萎靡凋零。
就在这样的叙述背景下,苏童以他自溺、感伤的声调,讲述着一个个属于他的南方故事。
香椿树街“有着坑坑洼洼的麻石路面”b“房子傍河建立,黑黝黝地密布河的两岸”“河水不复清澄,乌黑发臭……水面上漂浮着烂菜叶、死猫死鼠、工业油污和一只又一只的避孕套”“整条香椿树街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个大人物,没有一处热闹有趣的地方,没有任何一种令人心动的事物”。
c藏污纳垢的河流、蝇虫乱舞的里弄、烟尘滚滚的化工厂是香椿树街的布景,粗俗卑劣的父母、莽撞无知的少年是香椿树街的主角;嘈杂混乱的市井生活、沉滞压抑的生活氛围、自私麻木的世情人心,共同构建了一个晦暗的世界。
在《舒家兄弟》中,舒家父亲与林家母亲邱玉美多次私会偷情;女孩涵丽在懵懂怀孕后投河自尽,妹妹涵贞因为几颗话梅被糖果店老板诱奸;男孩舒农意图放火烧死欺侮虐待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在《南方的堕落》中,梅家茶馆的老板娘姚碧珍的仪态骚情,与无耻小人李昌通奸;红菱姑娘被自己的父亲强暴,怀孕后从乡下逃到城里,又被李昌占有,再次怀孕,最后被李昌狠心扔进河里……苏童的香椿树街故事中隐含着一种“审丑”的眼光,环境的脏和人性的恶互为表里、互相衬托。
苏童短篇小说童年书写的内蕴作者:卢莉莎来源:《文学教育》2018年第05期内容摘要:苏童的创作中,屡屡出现的童年书写实则有着丰富的内蕴。
异于寻常的美好童年书写,他是借助暴力、晦暗的童年书写来触碰那段历史的伤痛,在其童年书写的内蕴中反顾时代和人生的悲剧。
本文以苦难为焦点,对苏童短篇小说童年书写中蕴含的历史之痛、人性之恶、生存之苦进行深入剖析。
关键词:苏童短篇小说童年书写历史之痛人性之恶生存之苦当代文坛中,有多位作家青睐童年书写,苏童就是其中之一。
苏童小说的主要叙事通常是南方小镇香椿树街的少年成长模式,但他笔下少年的眼中,世界已不再是纯真美好的净土,而是血腥暴力的图景,甚至有时,少年形象本身也成为暴力的帮凶,可以说,苏童的童年书写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一个时代的荒芜。
苏童也正是通过这样的童年书写来触碰历史的伤痛,反顾那个时代幻影里所折射出的人性的悲歌和生存的荒诞。
苏童的中长篇小说以及短篇小说均存在不同程度的童年书写,关于他长篇小说中的童年书写,已有学者从叙事视角的角度做过研究,但对苏童短篇小说中的童年叙事,却鲜有研究,尚留有很大的研究空间,故本文聚焦于苦难,从历史、人性、生存等几个层次,对苏童短篇小说童年叙事的内蕴进行抽丝剥茧的深入探究。
苏童出生于“文革”后期,他曾在《六十年代,一张标签》中说:“生于六十年代,意味着我逃脱了许多政治劫难,而对劫难又有许多模糊而奇特的记忆”。
他未曾经历那段悲痛的历史,却目击了那段历史的悲痛,他以旁观者的姿态,自然地将这历史之痛隐于他小说的童年书写当中。
他未去刻意书写这段历史,而往往是把这段特殊的历史时期作为背景在文本中自然显现。
他笔下“香椿树街”少年们出生和成长的年代,正是混乱的“文革”时期,那是一段政治狂欢、暴力充斥、人性迷惘的岁月,而他们的童年却天然的与“文革”重叠在一起,使他们的成长带有那个特殊时代的印记。
苏童的短篇小说《红桃Q》中对文革的别样回忆,就是对那段血淋淋的历史的见证。
从苏童的童年体验看其“香椿树街”系列作品的创作(优秀范文五篇)第一篇:从苏童的童年体验看其“香椿树街”系列作品的创作从苏童的童年体验看其“香椿树街”系列作品的创作摘要:苏童从1984年至今,写了三十多年的香椿树街,可见香椿树街是他创作过程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近十年来国内对苏童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本和人物形象分析上,很少有研究者涉及作者与作品的关系。
我将从苏童的孤独体验、缺失性体验、神秘体验三个角度探寻苏童“香椿树街系列”作品的创作和自我体验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苏童;成长背景;孤独体验;缺失性体验;神秘体验作家的创作有虚构有写实,但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方式营造自己的世界:从自我实际出发写现实生活,亦或是故意偏离现实生活追寻一种看似与现实毫无联系的世界,批评都有权利在其创作与生活中寻求某种内在的联系。
因为,我们很难想象作家完全脱离实际,依靠天马行空的想象塑造的人物能够直指人心,让读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作为一个产量高且风格多变的作家,苏童自然也不例外。
他曾在自己的文章《虚构的热情》中写到“所有的小说都是立足于主观世界,扎根于现实生活中”。
他本人的态度也表明:小说的创作虽然高于生活,但是却依旧来源于现实生活。
作家的主观意识在现实的客观基础上得到丰富,变得厚重。
评论界按照苏童作品的内容与题材将其作品大致分为四类:历史题材系列,香椿树系列,枫杨树系列,红粉系列。
在这四个系列中,苏童创作了大量以“街头少年”为主角的小说,集中在“香椽树街系列”。
这是苏童在作品创作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这一点,可以从他后期创作《城北地带》的动机看出:他在完成一系列“街头少年”作品后,又提笔写下《城北地带》这个从氛围、细节、人物特征上看,都与《香椿树街少年》短篇类似的中长篇小说。
苏童自己也解释道:“我一直未能割舍我的那些‘街头少年’小说,觉得在写了那么多短篇以后,应该写一个长一点的东西,把他们串起来,集中表现。
”“我觉得很过瘾,觉得是圆了一个梦”。
ʌ文学研究ɔDOI:10.14168/j.issn.1672-8572.2020.01.15细雨中的香椿树街苏童与余华小说中的少年形象对比姜㊀雪①(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ꎬ辽宁大连㊀116081)摘㊀要:美国著名的发展心理学家爱利克 埃里克森认为如果一个儿童感到他所处于的环境剥夺了他在未来发展中获得自我同一性的种种可能性ꎬ他就将以令人吃惊的力量抵抗社会环境ꎮ青春期这一特殊的心理发展阶段一直是苏童和余华的小说中关注的焦点ꎬ他们以第一人称或第三人称开展对少年的叙事描写ꎬ将少年置身于家庭㊁学校ꎬ甚至广大的社会环境中ꎬ揭开少年们彷徨㊁孤僻㊁自我封闭以及暴力的血色青春ꎮ苏童与余华笔下的少年形象既有同工之美ꎬ也有异曲之妙ꎮ关键词:苏童ꎻ余华ꎻ少年形象中图分类号:I207.42㊀㊀㊀㊀㊀㊀文献标志码:A㊀㊀㊀㊀㊀㊀文章编号:1672-8572(2020)01-0102-04一㊁苏童小说中的少年形象香椿树街 是苏童小说中标志性的空间坐标ꎬ关于这个地名ꎬ苏童自己曾说: 其实不是我触及那两个地方就有灵感ꎬ而是一旦写得满意了ꎬ忍不住地把故事强加在枫杨树乡和香椿树街头上ꎮ [1]2苏童的笔以南方湿润的土壤为墨水ꎬ致力于将全世界有同样精神困苦的人都搬到这条街上来ꎮ他倾心所讲述的主要是女性的宿命性悲剧和少年的血色青春ꎮ其中少年们成了香椿树街上最为张扬㊁热烈㊁明艳的一抹色彩ꎮ从1989年发表在«钟山»上的«舒农或者南方的生活»ꎬ到1992年发表在«作家»上的«回力牌球鞋»ꎬ1993年«作家»上的«刺青时代»ꎬ«小说家»上的«游泳池»ꎬ1993年㊁1994年连载在«钟山»上的«城北地带»ꎬ再到1999年发表在«作家»上的«古巴刀»ꎬ发表在«大家»上的«独立纵队»ꎬ2003年发表在«钟山»上的«骑兵»ꎬ2009年人民文学出版的«河岸»再到2013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黄雀记»ꎬ苏童笔下涌现出了一个又一个个性鲜明的少年形象ꎬ舒农㊁舒工㊁鲁鲁㊁陶㊁小拐㊁孙红旗㊁达生㊁叙德㊁陈辉㊁小堂㊁库东亮㊁保润㊁柳生 这些少年生长背景大多相同ꎬ生活在无爱的家庭中ꎬ父母爱㊁兄弟情淡化ꎬ成人世界混乱肮脏的一面冲击着少年的心理ꎬ导致他们的性格出现异化ꎮ这些少年一方面心底里仍保留着孩童的纯真的向往ꎬ另一方面行为和思想方式却已经出现自我角色混乱ꎮ他们好奇的窥探着成人的世界ꎬ却对随之而来的肮脏无力消化ꎮ他们对无爱家庭感到痛恨同时也无能为力ꎬ压抑到极点的少年甚至产生弑父㊁逃亡㊁纵火等极端行为ꎮ 香椿树街 涌现的一批批边缘少年形象的塑造不仅在文学史上有一席之地ꎬ也对青少年教育工作有一定的影响ꎮ二㊁余华小说中的少年形象余华的少年时期是伴随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动荡的时代风云变幻成长的ꎬ加之此后短暂的牙医生涯ꎬ这使得他面对笔下的人物时有着超乎想象的客观冷静ꎬ也使得他塑造的人物呈现出了独树一帜的美学风格ꎮ他笔下的少年形象与苏童笔下的略有不同ꎬ其中暗藏的性格本质性不同是前者面对精神困顿㊁希望破灭后整个人便灰暗委顿下来ꎬ后者则201 ㊀第22卷第1期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Vol.22No.1㊀㊀2020年2月㊀㊀㊀㊀㊀㊀㊀JournalofEasternLiaoning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㊀㊀㊀㊀㊀㊀㊀Feb.2020㊀①收稿日期:2019-05-24作者简介:姜雪(1995 )ꎬ女ꎬ内蒙古通辽人ꎬ硕士研究生ꎬ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ꎮ在困境中或努力生存下来或获得了永久的解脱ꎮ余华1987年发表在«北京文学»上的«十八岁出门远行»㊁1993年出版的«在细雨中呼喊»以及2004年出版的«我胆小如鼠»㊁2008年出版的«兄弟»ꎬ使得孙光林㊁孙光平㊁苏杭㊁苏宇㊁国庆㊁鲁鲁㊁李光头㊁宋刚 这些有着不同性格经历却同样内心孤独㊁凄惶无助的少年走进我们的视线ꎮ余华将少年世界和成人世界对立起来ꎬ少年试探性介入成人世界ꎬ见证了苦难㊁荒淫㊁冷漠和死亡ꎬ感受到绝望进而开始逃离ꎬ最终却以悲剧收场ꎮ余华通过还原本真的感觉的方式还原真假参半㊁鱼目混珠的生活真实[2]20ꎮ这种真实使我们在阅读的同时ꎬ情不自禁地便将自己与他们相提并论了ꎬ少年时代的那种孤独㊁凄惶㊁无助的记忆超越时间ꎬ独自来到ꎮ三、同工之美(一)风雨中成长的青春苏童和余华小说中的所有少年的成长背景无一是幸福的ꎮ首先是母爱的缺失ꎮ«刺青时代»中男孩小拐出生没几天他母亲就死了ꎻ«骑兵»里左林的母亲被运煤的卡车撞死ꎬ像飞鸟一样飞走了ꎻ«香椿树街故事»中鲁鲁的母亲是一个对他没有半点关爱的妓女ꎻ«在细雨中呼喊»里国庆被父亲抛弃后ꎬ只能靠反复回忆母亲而获得一点温情ꎻ孙光林的母亲唯唯诺诺毫无主见ꎻ«河岸»中库东亮的母亲只是把他当作和他父亲一样的麻烦ꎻ«黄雀记»中柳生母亲的絮叨像一只闹钟 你的快乐是捡来的ꎬ夹着尾巴做人吧 [3]119ꎬ母爱的缺失使得这些少年在成长过程中身心健康发展受到阻碍ꎮ其次是父亲的荒唐ꎮ«河岸»中库东亮的父亲库文轩对他采取监禁式的教育ꎻ«舒家兄弟»中这样描述舒农的少年生活: 就这样舒农迎来了他少年时代最难忘的夜晚ꎮ他记得他被黑布蒙住眼睛被绳子绑住手脚被棉花团塞住耳朵的那些夜晚ꎬ父亲和邱美玉就在他身边做爱 [4]27ꎻ«在细雨中呼喊»里这种荒唐在孙光林㊁孙光平的父亲孙广才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ꎬ他不仅光明正大的和寡妇偷情ꎬ还将家中的财物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寡妇家ꎬ他以 过过眼 为借口ꎬ在和孙光平相亲的姑娘胸上 摸了一把 ꎬ后来更因为猥亵儿媳妇被儿子砍掉了耳朵ꎻ«兄弟»中李光头的父亲偷看女人屁股时掉进粪池淹死ꎬ使得李光头和他有了一样的癖好ꎻ«骑兵»里左林的父亲为了化解纠纷ꎬ跪在大街上给傻子当马骑ꎮ父亲的荒唐是导致这些少年悲剧性宿命的最具影响力的因素ꎮ父亲的伤害使得他们更加孤独ꎬ进而衍生出羞耻㊁暴力和逃离ꎮ所以舒农烧了自己的家ꎻ库东亮多次想踏上那辆开往幸福的车ꎻ孙光平拿斧子割去了父亲的耳朵ꎮ少年那种 走进现实世界时的懵懂㊁冲动㊁敏感㊁孤独甚至不知所措 ꎬ那种 成长途中与那个时代芜杂㊁零乱㊁荒唐的成人世界的隔膜与猜忌 [1]2ꎬ是少年们悲惨命运的开始ꎮ(二)生理教育的匮乏亲情的缺失加上农民根深蒂固的粗糙使得少年们无法在青春期接受正确的生理知识教育以及心理引导ꎮ他们的生理知识完全来自对成人世界的好奇与窥视ꎬ进而进行模仿这一过程ꎮ«舒农»里的两兄弟舒农和舒工就是最好的例子ꎮ舒农除了偷看父亲和苏美玉偷情ꎬ还将他们扔到河里的避孕套收藏起来ꎮ舒工学着父亲和楼上的苏美玉女儿谈恋爱ꎬ还模仿父亲对舒农进行暴力ꎻ«在细雨中呼喊»里苏宇的性启蒙是他父母藏起来的黄书以及父亲和寡妇光明正大的调情ꎬ他便认为那是正确的ꎬ如郑亮父亲说的那句 农民嘛ꎬ都这样 ꎬ所以对女性的渴望使他在胡同里猥亵了陌生女人ꎬ成了人人厌恶的流氓犯ꎻ同样一个家庭出来的苏杭则表现为拿小镜子在厕所偷窥女同学ꎬ性侵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ꎻ«黄雀记»里的柳生更是在水塔强暴了仙女ꎬ嫁祸给保润ꎬ使得三个人的人生完全葬送ꎮ余华在«在细雨中呼喊»里曾借孙光林之口为少年的性冲动做了解释: 我当初对厕所的选择让我看到了自己无处藏身的少年ꎬ这样的选择是现实强加于我ꎬ而非出于自愿 [5]80ꎮ青春年龄的少年们对生理上的变化既恐惧㊁又享受隐秘的欢愉ꎮ因为缺少正确价值观的导向ꎬ他们只能任由生理的欲望ꎬ悄悄主持自己的一部分言行ꎮ(三)性格呈现两极分化走向苏童和余华笔下的少年性格大多呈两极分化走向:一种是由于自身的自卑而衍生出对暴力和权力的病态向往ꎻ另一种畏畏葸葸地走在路的最边缘ꎬ内心却滋生着很多阴暗的想法ꎮ前者如«桑园留念»里的肖弟㊁毛头到小拐到后来的猫头ꎬ豁子㊁301㊀第1期㊀㊀㊀㊀㊀姜㊀雪:细雨中的香椿树街 苏童与余华小说中的少年形象对比红旗㊁小堂㊁陈辉㊁达生㊁孙光平ꎬ他们由于自身生理缺陷而感到自卑进而产生英雄梦ꎮ他们渴望着得到少年中的权利ꎬ通过成立帮派㊁打架斗殴来解决问题ꎮ«刺青时代»中描写过这些少年的斗殴:拿着刀你捅我ꎬ我劈你ꎬ五十一名少年在垃圾瓦砾堆上的浴血之战 [6]131ꎬ这些少年追逐的是自己已经丧失的尊严ꎬ所以他们竭尽全力ꎬ他们歇斯底里ꎬ认知的扭曲导致他们的性格乖张㊁行为暴力ꎮ后者如库东亮㊁舒农㊁孙光林㊁苏宇以及«我胆小如鼠»中的 我 ꎮ这类少年主要的性格特征则表现为阴郁ꎬ带着仇恨和压抑惶惶不可终日ꎬ被成人和同龄人两个世界同时抛弃ꎮ«舒家兄弟»中描写舒农 喜欢朝人多的地方走ꎬ站在人群外侧张望一会儿ꎬ然后离开 [4]270ꎻ«我胆小如鼠»中的 我 的父亲在世时ꎬ经常对母亲说: 杨高这孩子胆子太小了ꎬ他六岁的时候还不敢和别人说话ꎬ到了八岁还不敢一个人睡觉 [7]7ꎻ«在细雨中呼喊»里孙光林的自述揭示了这群惯于沉默的少年的内心ꎬ 孤单是为了维护自尊ꎬ交朋友只是为了故作镇静和虚张声势ꎮ 这些落单的少年被别人叫作 空屁 小阴谋家 叛徒 孬种 这些胆小自卑的少年是很多青少年的缩影ꎮ四、异曲之妙(一)清晰的精神寄托香椿树街和细雨中呼喊的这些少年经历的同样都是内心的成长ꎬ那是恐惧㊁迷惘㊁心旌飘摇的历程ꎮ但对比苏童笔下的少年形象和余华笔下的可以清晰地看出ꎬ苏童笔下的少年几乎都有很明确的精神寄托ꎬ而余华笔下的少年则很少有ꎮ例如«城北地带»中小拐因为自身的残疾而将全部精神寄托在复兴野猪帮上ꎬ他想用他自认为的英雄似的荣耀感来和内心的自卑抗衡ꎻ和小拐有着相似经历的左林亦是如此ꎬ«骑兵»中的左林因为罗圈腿被嘲笑ꎬ所以他 独来独往ꎬ心中怀着一个焦灼而令人费解的秘密ꎮ连我都觉察出左林对骑兵生活的疯狂的妄想 ꎻ«独立纵队»中的小堂对加入独立纵队这一帮派有着难以想象的执念ꎻ«游泳池»里的达生为了在游泳池里游出一个漂亮的蝶泳ꎬ将想驱逐他的管理员歪脖老朱溺毙在水池里ꎻ«舒家兄弟»中的舒农因为无爱家庭的束缚想变成一只自由自在的猫ꎻ«黄雀记»中的保润近乎疯狂的纠缠仙女要跟她跳小拉ꎻ«回力牌球鞋»中陶执着于回力鞋ꎬ最后鞋被收破烂的老头收走了ꎬ他便走到哪里都喜欢观察别人的鞋ꎮ在肮脏㊁混乱的生活环境以及粗俗㊁猥琐的精神环境影响下ꎬ困顿㊁压抑㊁恐惧挥之不去ꎬ少年们不免产生了逃亡的心理ꎮ逃到哪里去呢?逃到自己的梦想中去ꎬ而这一逃亡事实上是一个陷阱ꎬ是在追求希望的过程中迅速地绝望ꎮ于是ꎬ逃亡最终成了一种无望的挣扎ꎮ(二)残存的少年心性这些并未得到世界温柔对待的少年们都以自己的方式凶狠的还击着世界ꎮ在这样不利于少年身心健康发展的空间里ꎬ少年们过早的成熟ꎬ他们模仿成人的那套生存规则ꎬ变得色情㊁暴躁㊁疯狂㊁冷漠ꎮ这种早熟ꎬ苏童和余华笔下的少年都具备ꎬ但是就少年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而言ꎬ不难发现苏童笔下的少年仍残存着些许少年心性ꎮ例如«古巴刀»中的陈辉因为想加入帮派而给三霸送各种各样的刀ꎬ陈辉的送礼还停留在孩童似的讨好层面ꎻ«黄雀记»中擅长捆人的保润ꎬ当柳生请他捆自己发疯的姐姐时ꎬ保润像个老成的手艺人一样抠了下鼻孔说: 我从来不捆女人 ꎬ但当柳生说给他送一篮猪爪子ꎬ因为喜欢吃ꎬ保润马上打破了自己伪装的成熟ꎬ同意把她带过来捆ꎬ十足的小孩儿心性ꎻ«河岸»中父母离婚后ꎬ权衡利弊选择了父亲的库东亮清晰的为他和母亲的关系下了结论: 我是我母亲的客人 以及 不是她灭亡ꎬ就是我疯狂ꎻ不是她疯狂ꎬ就是我灭亡 [8]57ꎮ但是他还是会偷偷看母亲ꎬ在她工作的粮油加工站对面的电线杆上写下一个幼稚的报复性标语 打倒乔丽敏 ꎮ苏童笔下的少年是一种伪装的成熟ꎬ他们举手投足之间仍有少年的稚气ꎬ苏童用这种残存的稚气完成了对成人黑暗世界的拷问ꎮ余华笔下的少年则表现为心理的成熟㊁行事的圆滑㊁话语的老练ꎬ少年心性已经被磨砺得所剩无401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第22卷㊀几ꎮ«兄弟»中十五岁的李光头就已经学会用林红屁股的秘密耐心细致的和男人们讨价还价ꎬ换取三鲜面吃ꎬ文中写道: 他半年里美滋滋了五十六次 [9]20ꎮ这些男人们都说他比很多圆滑的成年人还要精明世故ꎻ«在细雨中呼喊»里的鲁鲁是一个很小的少年ꎬ他已经会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ꎬ鲁鲁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投其所好的送礼方式ꎬ他用母亲留下的钱买了两根大前门香烟ꎬ想以此来 贿赂 司机ꎬ求其在七桥停一下车ꎻ国庆则是以自己的诚实和精干计算ꎬ十三岁便击败了在卖煤这个职业里干了二十多年的同行ꎬ同是这一年ꎬ国庆竟然买了一瓶酒和一条烟前往十一岁的女孩慧兰家提亲ꎮ余华笔下的少年是一种内心的老成㊁世故㊁圆滑ꎬ他们为人处世已经如同成人一般面面俱到了ꎮ这些一如成人一般的少年ꎬ使人心生怜悯的同时生出反思ꎮ结语苏童和余华的作品中ꎬ作者成功塑造了一系列风雨中飘摇的少年ꎬ这些少年使其作品大放异彩ꎮ对比二者笔下少年的形象ꎬ不难发现这些少年既有其共性又有其独特的审美价值ꎮ苏童笔下的少年面对成长困境ꎬ表现出的是少年佯装的成熟ꎬ他们有着清晰的精神寄托ꎮ余华笔下的少年面对成长困境ꎬ表现出的是心理上的早熟ꎬ他们适应成人世界的规则且善于利用规则ꎮ无论是苏童还是余华ꎬ这一群生活在黑暗中ꎬ习惯于游走在人群边缘的少年形象都为当今青少年教育问题提供了参考和借鉴ꎮ参考文献:[1]张学昕.跨越记忆与想象的边界 苏童的小说地理[C].爱知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纪要ꎬ2018.[2]邓青.余华小说少年形象分析[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ꎬ2006.[3]苏童.黄雀记[M].北京:作家出版社ꎬ2013.[4]苏童.香椿树街故事[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ꎬ2007.[5]余华.在细雨中呼喊[M].北京:作家出版社ꎬ2012.[6]苏童.少年血[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ꎬ2011.[7]余华.我胆小如鼠[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ꎬ2004.[8]苏童.河岸[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ꎬ2009.[9]余华.兄弟:上部[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ꎬ2005.YoungsterImagesinSuTong sandYuHua sNovels:AComparisonJIANGXue(SchoolofLiteratureꎬLiaoningNormalUniversityꎬDalian116081ꎬChina)Abstract:ErikHEriksonꎬafamousAmericandevelopmentalpsychologistꎬbelievesthatifachildfeelsthattheenvironmentdepriveshimofthepossibilityofgainingegoinentityinhisfuturedevelopmentꎬhewillresistthesocialenvironmentwithsurprisingstrength.Adolescentpsychologicaldevelopmenthasalwaysbeenthefocusofat ̄tentioninSuTongandYuHua'snovels.Theydepicttheyoungsterimagesinthefirstorthirdpersonandputthemintofamilyꎬschoolandeventhesocialenvironmentsoastouncovertheirhesitationꎬlonelinessꎬself-reclusiveandviolence.TheyoungsterimagesthatSuTongandYuHuadescribehasbothcommongroundanddifferentaes ̄theticstyle.Keywords:SuTongꎻYuHuaꎻyoungsterimage(责任编辑:孙希国)501㊀第1期㊀㊀㊀㊀㊀姜㊀雪:细雨中的香椿树街 苏童与余华小说中的少年形象对比。
49东方论坛2009年第5期从 晦 暗 到 澄 明——论苏童的“香椿树街”系列小说吴 雪 丽(西南民族大学 文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收稿日期:2009-05-22作者简介:吴雪丽(1975-),女,河北灵寿人,西南民族大学文学院讲师,文学博士,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后,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在当代文坛上,苏童以他的“香椿树街”和“枫杨树乡”构建了独特的小说世界,“枫杨树乡”是他虚构的乡土世界旨在完成自我的“精神还乡”;“香椿树街”则是他从小成长的那条苏州城北小街上少年记忆的文学表达。
在“城北地带”“香椿树街”老城叙事的前现代视野中,苏童注目于乡土中国衰败的文化对老城故事的渗透,展示了民间视野里的市井风俗生活,破败、荒凉、沉寂的江南记忆和不曾完成的“少年成长”。
“香椿树街”承载了他晦暗的南方记忆和阴郁的少年往事,那是现代性进化论视野之外时间迟滞的历史,透着事物轮回、人事反复、季节转换的古典情调和颓废诗意。
但随着人到中年,苏童与世界的“对抗”趋向“和解”,在他晚近以来有关“香椿树街”的故事中,开始关注真实的民间疼痛和市井温情。
有关市井生活的写作,也是苏童小说中不多见的最有温情的一部分写作,从早期的凌厉、怪诞的先锋叙事到近年来对生活中弱小者的关怀、对温暖人情的书写,他试图去挖掘被主流话语遮蔽的民间生存方式。
对质朴、简单的生存伦理和生活方式的书写,使我们在苏童一向阴郁的小说世界中,窥见了人性的温暖、晦暗生活里的亮色。
“香椿树街”的系列小说写作贯穿了苏童三十年的文学历程,也见证了一个作家从先锋到民间、从逃离到回归、从人性之恶到人性之善、从晦暗到澄明的写作变迁。
一、晦暗的南方记忆 从阴郁衰败的“枫杨树乡”逃出的故乡父老,进驻城里,难免要在嘈杂庸碌的“香椿树街”上繁衍生息。
在乡土中国的终结处,“老城叙事”打开了另一条进入历史的通道。
“香椿树街”是苏童小说中的第二故乡,是“枫杨树乡”之外的另一个完整的小说世界。
苏童“香椿树街系列”小说中的少年成长的三个关键词周 莉(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 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江苏 南京 210097) 摘 要:苏童的“香椿树街系列”小说讲述了六,七十年代徘徊在古老香椿树街上的一群少年的成长经历。
本文试图通过对具体文本的分析,寻找他们留下的成长轨迹,解析他们成长轨迹中的三个关键词语,并指出作品在人文关怀方面存在的缺失。
关键词:苏童 香椿树街系列 少年 成长从八十年代的《桑园留念》开始,苏童就怀着他难以释怀的少年创作情结创作了一系列的关于香椿树街少年成长的作品。
二十年来,这一系列的创作仍在继续中,那么在这一系列小说中,苏童究竟塑造了怎样的少年形象,记录了怎样的成长轨迹呢?香椿树街少年的故事大都发生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那时的中国仍处于一场混乱之中,成人世界的混乱无序并没有给那个时代的孩子留下过多的创伤。
“在一个铁箍一样严密沉重而又象真空一样虚无和自由的时代,一个最缺乏生机而又最充满浪漫故事的年代,一个密布着意识形态的神话然而又最亲和着大自然的时代”,孩子们甚至借助着政治的神话扩展他们的想象力,红色的名义进行孩童的游戏。
香椿树街的少年们在南方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如霉菌般疯狂的成长,如同一株株未经修剪的藤蔓,自由而放肆地蔓延,攀爬。
他们或是无知无畏,鲁莽冲动;或是身心残疾,性格乖僻,都在香椿树街的世界里留下了或深或浅的足迹。
香椿树街的鲁莽少年们,如《刺青时代》中的小拐疯狂的沉迷于组建帮派的梦想中,整日渴望用暴力征服世界;《城北地带》中的红旗,达生;《舒家兄弟》中的舒农,舒工,等等。
他们体格强健,崇尚阳刚魅力,,粗鲁,无礼言行粗鲁无礼,厌恶责任和义务,只想在鲜血四溅的血腥场面里得到快感和满足。
在理想尽失的年代里,暴力是他们崇拜的神祗。
另一群相反性格的少年,他们阴郁,乖僻,心事重重,因为他们生来就没有得到过上帝得垂爱,残疾和疾病夺走了他们本应灿烂的童年青春。
自卑使他们变得敏感多疑,行为怪异。
鉴赏论苏童小说中的少年形象甘林全 百色学院摘要:苏童小说笔下的少年形象,他们是叛逆的、暴力的、野蛮的,也是单纯而迷惘的,这主要是由于社会环境的侵染、父母亲关怀的缺失,学校教育的缺失等原因造成的。
这些少年形象的塑造,是作家苏童个人的童年记忆的文学艺术表达。
关键词:少年形象;暴力叛逆;童年文学化苏童是一个非常有才华作家,因其变幻莫测的叙事手段和浓郁悱恻的抒情风格而驰名文坛,和余华、格非等人一起被认为是继马原和洪峰之后的先锋派主将。
他的《黄雀记》获得第九届茅盾文学奖,他的小说深受读者喜欢,畅销海内外,很多的小说也被改编为影视剧,流传更加广泛。
在《刺青时代》、《城北地带》、《河岸》、《我的帝王生涯》等,塑造了很多鲜明的少年形象,他们几乎都是叛逆的、暴力的、野蛮的形象。
通过作品,我们看到苏童在自身童年经历的基础之上,审视这个社会,个人家庭,学校的教育,通过此来寻找出造成这些暴力、叛逆的少年是怎么出现的原因。
当然,在这寻找的过程中,也是作家本人个人经历的艺术化表现,即“童年文学化”,带有明显的自传式色彩,具有很强的感染力,这也是苏童作品受到读者喜爱的重要原因。
一、暴力叛逆的少年形象当我们阅读苏童小说的时候,会发现里面有很多的少年形象,他们给读者留下的是他们充满着叛逆、野蛮和暴力的印象。
《刺青时代》中的天平,他做错事,对于作父亲的王德基以暴力教育天平,天平并不是乖乖受罚,他忍受不了父亲的打骂,竟然可以对父亲骂道“操,我操你娘。
”最后竟然还威胁父亲“我已经参加了野猪帮,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我的兄弟不会饶过你的。
”[1](6)王德基没有收手,天平竟然也真的带着自己的兄弟袭击了自己的父亲。
而天平对红旗的报复更是野蛮和暴力的升级,“砖窑上的那几个工人对那场血战不堪回首,他们心有余悸地描摹当时的情景,疯了,那帮孩子都疯了,他们拼红了眼睛,谁也不怕死。
他们说听见了尖刀刺进皮肉的类似水泡翻滚的声音,他们还听见那群发疯的少年几乎都有着流行的滑稽的绰号……那帮孩子真的发疯了,几个目击者摇着头,举起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拿着刀子你捅我,我劈你的,血珠子差点就溅到我们砖窑上。
苏童,是作为先锋派代表人物的60后作家, 从踏上文坛开始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鲁敏是近年来备受关注的70后作家,自1998年小说写作开始,迅速获得了庄重文学奖、人民文学奖。
这两位作家的身上有诸多巧合,同样是“大器早成”,同样是江苏人,同样是江苏省作协副主席,更为巧合的是,两人在2010年10月同时获得了鲁迅文学奖。
二人身上的巧合在作品中则是体现为二人都在自己的作品中构建了一个由“乡村”和“城市”构建的二维世界,致力于了“乡村——城市”小说的创作。
一、故事发生地苏童出生于苏州,然而他的祖籍在江苏扬中。
扬中本是长江中心的一座孤岛,苏北农民的迁徙成就了扬中县的繁荣。
由于苏童的父辈已经从扬中县迁徙至苏州,使得苏童无法感受到扬中故土的气息,但是却使苏童留下了对故乡的依恋与追寻,因此苏童的“乡村”小说,就是以“故乡记忆”为蓝本的,构建“枫杨树故乡”的“枫杨树”系列小说。
苏童的“城市”小说的地点则更加明了。
苏童曾经在《苏童文集》的自序中说过:“我从小生长在类似‘香椿树街’的一条街道上”。
因此,“香椿树街”在“城市”小说中是一个核心地点,在“香椿树街”上,苏童以自己的童年经历为素材,创作出了少年系列小说。
鲁敏作品中的乡村是一个叫“东坝”的地方,“虚构的理想之地,最为沉湎的乡土之所”,在这里蕴藏着鲁敏对于故乡江苏盐城东台的眷恋之情,她在东台生活了十四年,那里留有她对于人世间的最初记忆,这些关于童年的记忆通过她丰富的文学想象被加工成一篇有一篇“乡村”小说。
然而与苏童作品截然不同的是,鲁敏的“都市”是一个无名的、非具体的、模糊的世界,我们无法凭借她笔下的丝丝线索去推断城市的具体身份,然而,这种未知与模糊似乎恰好使故事的戏剧性凸显,充分表现了市场经济背景下的城市中普通市民的烦恼与困顿。
二、审美倾向(一)“枫杨树故乡”与“香椿树街”作为苏童笔下的两处重要的地理标记,“枫杨树”和“香椿树街”以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为我们展示了苏童心中的那片心灵的家园,这里的乡村和城市、历史和现实、过去和当下互相对立而又相互交织着,我们也随之陷入了苏童所构建的一个巨大的空间之中。
论香椿树街小镇的市井环境对少年成长的影响作者:王一帆来源:《汉字文化(教育科研卷)》2017年第05期【提要】苏同笔下的香椿树街是一个街市,一个无序的市场,它粗俗鄙陋。
香椿树街的人物形象大都带有市井的特点,形形色色的市井人物组成了这个糜烂带有血腥气味的南方小镇。
香椿树街具有市井文化的显著特征,有明显的商业倾向,精于算计,斤斤计较,尔虞我诈,充满了混乱与阴郁。
同时它有自己的潜规则,自由闲散,随性,它是一種底层人的生活状态。
【关键词】香椿树街市井环境少年成长影响一、香椿树街的自然与人文环境香椿树街少年的成长环境是很特殊的,阴暗潮湿的香樟树街,随处都散发着腥臭的味道,雨水在路面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水洼。
一个完全虚拟的香椿树街取自于作者少年生活记忆的总和。
苏童在谈到《香椿树街故事》的时候说道:“南方对我是有魅力的,到现在我还孜孜不倦地将‘香椿树系列’写下去,我之所以在我的记忆里长久地筛选某些东西,是因为背后有一种精神在支撑着我,这种精神就是所谓的南方精神,尽管我没有哪一部作品淋漓尽致地表现过这种精神。
”香椿树街有作者作为熟悉的成长记忆,它是作者创造出的虚拟空间,于作者的记忆,它又是真实的尊在,作为所有故事的发源地,它被作者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在一个城市与乡村的交界处,一条肮脏的河流在这里流过,“河流是一种意向,它代表着罪恶、肮脏、动荡的现实和丑陋的人性”。
一边是化工厂的生活区,一边是葵花地,住在不同区域的孩子们水火不相容。
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它是少年人成长的地方。
长长的铁路是孩子们喜欢去的地方,尽管那里有危险,可他们还是喜欢到那里去。
那里有他们对外界的向往,也有他们勇敢的挑战。
香椿树街是中国南方无数亦城亦乡小镇的缩影,它如千万个在地图上无法找到标识的小街道一样,蕴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些故事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
这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
它完全来自于作者的构想,可它又是那样真实,人们可以从香椿树街上看到许多自己熟悉的景象,那些带有暴力倾向的少年仿佛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苏童“香椿树街”少年形象及其审美意蕴
周玉婷
摘要:苏童广为流传的小说有很多部,如,宫廷历史、枫杨树等系列的小说,但比较著名的当属“香椿树街”系列的小说,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
“香椿树街”系列小说充分体现出苏童的童年生活。
苏童细腻的描述了苏州城北老街一群有特点的少年,如,“堕落”、“另类”等,以及这些少年的成长历程,以另类的手法体现了苏童对童年生活的印象以及自身的情愫。
并且有独特的审美意蕴,如,“暴力”美学、凄美意象等,对现代的青少年具有重要的教育意义。
基于此,本文分析了“香椿树街”少年形象塑造,以及研究了“香椿树街”少年形象背后的审美内涵。
关键词:少年形象;审美含义;苏童
一、“香椿树街”少年形象塑造
(一)少年“恶”的萌生以及呈现
“香椿树街”小说中少年形象的特点主要表现在少年一些“恶”的观念和具体作为方面,尤其是主要刻画少年“性冲动”、“凶暴”等方面。
少年“恶”的观念,首先突出在盲目推崇“凶暴”并且发自内心的欣赏“凶暴”方面。
在“香椿树
街”小说里,少年们好像一群不被社会关注、社会所抛去的一些流浪少年,使少年们心理都有比较强的暴力观念和复仇带来的痛快感觉。
“暴力”成为了一把利器,是他们争取生活权利的有效手段,也是他们谋求社会地位的有效手段。
葛红兵曾经说过:“少年和苏童相联系的词汇,用“凶暴”是再合适不过的”。
其次,另一方面“恶”的呈现为“性冲动”方面。
香椿树街”小说里有着不同程度的渲染以及这种“异味”的具体举动。
苏州城北老街上暴力以及情欲的大肆缠绕、蔓延,促进了少年“恶”的萌生。
(二)“逃亡”观念以及宿命性悲剧
社会道德的舆论绑架下,一群具有“恶”行为的少年们以“逃亡”作为最后结果。
于是在“香椿树街”系列小说中最常说的就是“逃亡”。
从客观层面来看,格非等小说也时常书写“逃亡”,它不能体现出苏童小说的独具特点。
我们需要注重的是,苏童叙述的“逃亡”具有独特的哲理性,并且充分体现出少年们的宿命性悲剧。
“香椿树街”小说中的“逃亡”更加像圈套,在充满生机、希望的过程中又马上转变为一种失望、绝望。
最终“逃亡”便成为没有希望的反抗,使逃亡不但具有一定的诱惑力,而且又是一种宿命性的悲剧结果。
二、“香椿树街”少年形象背后的审美内涵
(一)“暴力”美学
“香椿树街”小说中少年形象背后最为显著的审美内涵便是“暴力”美学。
少年“暴力”原因不尽相同以及所体现的行为也不尽相同,并且具有繁琐、多样的特点,有深藏在心中的宣泄式形式的打斗。
“暴力”在历史以及现实理念中,无论在行为还是字词上具有秘而不宣的特点。
可是苏童在阐述“暴力”的过程中,精妙之处是体现出了对美学性的进一步升华和文学化处理手段。
单从叙述手段来看,“香椿树街”小说中苏童对“暴力”使用了平静、冷静的书写手段,以叙述以及旁观的角色在小说中开展观察,对整个故事的发展情况进行客观的叙述和书写,不掺和一些有代表性的判斷以及主观的感情色彩。
从美学角度来说,“香椿树街”小说中苏童“暴力”写作的不动声色以及残酷现实的披露,充分展现了文学的巨大魅力以及对艺术的进一步研究,使苏童对“暴力”的书写更具美学的含义。
(二)凄美的意象
假如说西方文化前卫性对暴力之美产生了直接影响,意象的创造和小说中显现的凄美情绪和我国传统文化具有紧密的联系,特别是和江南文化中的颓废紧密相连。
意象在苏童的小说中呈现的是另一种美学携带物。
在《香椿树街》这种类型的小说中,主干实际上就是少年。
通常情况下,少年包含少男和少女两种。
在《香椿树街》这种类型的小说中,描述了很多的少
女形象,但是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少女在这种小说中体现出不被重视的地位。
例如在“像天使一样美丽”这本小说中,主角小媛长相非常丑陋,走起路来好像男人一样,然而少男在这本小说中处于主要地位。
从总体上来看,《香椿树街》中的少男形象可以分为两种,第一是少男像小拐等瘦小、软弱的被欺凌者;第二种是像舒工、红旗等身体强壮的暴力者。
从少男或者少女最终命运方面来看,他们最终都是比较凄惨的结局,进而给人们呈现出一种令人感动的凄美画面。
三、总结
总体来说,“香椿树街”小说中,苏童叙述的少年形象展现出丰富的文学内涵,对现实社会具有很大的启发。
苏童采取一系列的手法充分表达出来少年“恶”的萌生以及呈现、“逃亡”观念以及宿命性悲剧。
使我们备受震撼,被独具特点的少年形象所感染,是苏童小说广为流传的奥秘所在。
可能在我们的心里也住着像“香椿树街”少年形象一样的隐秘的心理观念,和我们的成才结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