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提诺的神秘主义美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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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主义在西方哲学中的角色西方哲学一直以其求真理、探索人生意义的传统而闻名。
然而,其中深受神秘主义影响的思想流派却往往被人们忽视,而这些神秘主义观念却在西方哲学史上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本文将探讨神秘主义在西方哲学中的独特地位,以及其对哲学发展所产生的深远影响。
神秘主义的本质神秘主义是一种超越理性思维的哲学思想,强调直觉、内在体验和超自然力量的重要性。
神秘主义者相信人们可以通过心灵的洞察和灵性的体验认识到超越日常现实的真理。
在西方哲学史上,神秘主义根植于希腊哲学、基督教神秘传统以及中世纪的阿拉伯哲学,形成了独特而深刻的理论体系。
神秘主义与哲学的关系在西方哲学传统中,神秘主义与理性主义、经验主义等思潮并存,但常常被视为边缘化的流派。
然而,正是神秘主义的探索精神和对超自然现象的关注,推动了许多重要哲学家的思想发展。
例如,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提诺、柏拉图等人的思想中就融合了神秘主义元素,对于西方哲学史的演进产生了深远影响。
神秘主义思想的现代影响尽管现代哲学倾向于强调逻辑推理和科学方法,但神秘主义思想仍然在一些当代哲学家的作品中有所体现。
从马丁·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到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宇宙观,都可见神秘主义思想对当代哲学的潜在影响。
神秘主义的独特视角为哲学提供了一种超越物质世界的思考框架,引发人们对人类存在意义的深刻思考。
神秘主义在西方哲学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虽然常被忽视,但其对哲学思想的影响却深远而持久。
通过神秘主义所强调的直觉、内在体验和超自然力量,人们得以超越理性思维,探索更深层次的存在意义。
因此,神秘主义的精神在西方哲学史上独具价值,值得我们的深入关注和思考。
在面对哲学领域中神秘主义的概念时,我们不应忽视其在西方哲学传统中的重要性。
神秘主义为人们探索人生意义和超越世俗经验提供了一种特殊的视角,对于哲学思想的发展产生着深远而独特的影响。
普罗提诺的象征论【篇一:普罗提诺的象征论】引言:“中世纪”这个概念,出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指的是希腊罗马古典文化期与古典文化“复兴”期之间的时代,大致相当于公元四、五世纪到十四、十五世纪这一千多年的时间。
在历史学家看来,所谓“中世纪”,一般是指欧洲的封建制时代。
在中世纪,基督教开始了它对欧洲的统治并使它成为一种与封建制度相适应的封建教阶制的宗教。
基督教原起于住在巴勒斯坦的希伯来民族,后来在罗马帝国里得到了迅速而广泛的传播。
就在《论崇高》的作者朗吉弩斯向社会发出强烈的抗议呼声的时候,残酷的专制,血腥的镇压,正在无情地摧残着揭望自由的人们,人们在绝望中陷入一种变态心理,对人生感到厌倦,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一种无可奈何和希求,因而鄙视现世,把幸福的希望寄托于渺茫的彼岸”。
这就为基督教在罗马帝国民众中传播和发展提供了条件,同时,希腊的宗教信仰也更广泛地流行于罗马民间,而且希腊有许多富有人情味的神话,到了罗马时代,便演变为一种迷信。
他们由希腊人对女神的崇拜,刻成了对基督教圣毋的祟拜。
从前希腊人重视人本主义和现世主义;到了这时已被基督教重视神权主义和来世主义所取代。
可见,基督教在当时还属于被压迫人们的一种信仰。
所以,‘它在罗马开始传播的时候,曾遭到当权者的残酷镇压。
然而基督教并不因此而终止,相反,它日益扩大,不久便得到更多人的信仰,终于迫使统治者承认它的合法地位。
公元二世纪,罗马统治者对基督戮采取怀柔政策,改镇压为利用,以维持危机四起的统治。
到了第四世纪,当政者更把基督教正式定为国教。
从此,基督教由被压迫者的宗教,变成了压迫者的宗教,即成为欺骗和奴役人民的工具。
正当罗马统洽者利用督教麻痹人民精砷的时候,为基督教哲学和美学和文艺理论铺平道路的第一个人就是新柏拉图主义的创始人-普罗提诺。
他继承和发展了柏拉图德客观唯心主义的哲学思想,并融合了当时的教会神学,形成所谓“新柏拉图主义”。
他是“亚力山大理亚学派希腊哲学家的殿军,中世纪宗教神秘主义的始祖,是站在古代与中世纪交界线上的一个思想家”普罗提诺哲学思想的集中体现是“太一”说。
普罗提诺与奥古斯丁恶的思想比较研究作者:高旭来源:《新西部下半月》2011年第05期【摘要】本文对比分析新柏拉图主义者——普罗提诺和奥古斯丁二人关于恶这个问题的认识和恶的思想内容,对这个问题的解答揭示了他们思想上的传承演进关系:普罗提诺认为,人的灵魂受到质料的影响就不再是纯洁的,而是变得邪恶了。
奥古斯丁认为,人在世俗生活中,不是按照上帝的意志行事,因此使人的世俗生活充满了恶。
两人思想的异同:具有相同的理论渊源:新柏拉图主义思想;主要差异:第一,二元论与一元论的不同;第二,“太一”与“上帝”二者神性的不同;第三,纯粹的希腊式与基督教式的不同;第四,自律与他律的不同。
【关键词】普罗提诺;奥古斯丁;新柏拉图主义;人性恶我们人类世世代代都在追求幸福,然而在通往幸福的路上,总横亘着形形色色的恶。
为什么会出现种种的恶,人性究竟是善的还是恶的?这是我们世世代代都会面临和追问的一个问题,这不仅是一个关乎我们生存的问题,它也是无数哲学家曾经思考过的问题。
然而,古希腊哲学首先是以自然哲学的形式出现的,在他们那里,恶的问题并没有作为一个哲学的主题而被纳入研究的视野。
在苏格拉底之前,恶作为与善相对的东西,很大程度上只是作为一个伦理道德意义上的问题而被考虑的。
对于世界的善恶和正义性问题的思考只是零星的出现,而普罗提诺和奥古斯丁对恶的问题却有着相对深入的研究和追问,他们对于恶的思想的探究,在很大程度上对西方人性恶的思想起了决定作用。
一、普罗提诺恶的思想1、形成背景普罗提诺生活的三世纪,是一个黑暗而乏味的世纪,“在那个悲惨的时期,每一个时刻都触目惊心,由于蛮族的入侵和军队的暴动,罗马帝国的每一个省都战乱不止,衰败的帝国似乎已到了分崩离析的最后,也是最致命的时刻。
”[1]他的一生“几乎是和罗马史上最多灾多难的一段时间相始终”。
[2]政治混乱、经济萧条、社会动荡导致罗马帝国精神也在改变。
希腊罗马全胜时代的蓬勃活力乐观精神逐渐消退,现实中看不到头的苦难导致了悲观主义盛行。
赫拉克利特逻各斯逻各斯的含义很多,如何认定和理解,学术界的看法不一。
我们认为,应该将其主要地理解为万物必须依据和遵守的尺度或比例、普遍原则或必然性,相当于我们所说的“规律”,虽然有时它也指普遍理性,不过这两个方面或许亦有其一致性。
因为他指出,这个逻各斯不仅永恒存在着,而且“万物都根据这个逻各斯生成”,“逻各斯乃是共同的”。
谁不认识并进而服从逻各斯,谁就无法获得智慧,把握真理,相反,“如果不听从我而听从这个逻各斯,就会一致说万物是一,就是智慧”。
爱利亚学派爱利亚学派是早期希腊哲学中最重要的哲学流派,其重要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爱利亚学派开始转变哲学研究的重心,变本原的追溯为存在的探讨,从而为本体论的产生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另一方面,他们首次使用了逻辑论证方法,为哲学思想的表述确定了基本的话语方式,最终演变为整个西方哲学主要的表达方式。
芝诺反对存在众多的论证有两个:第一,从无限大与无限小的角度论证。
如果存在众多,就必然由许多部分构成。
这些部分要么有广度和厚度;要么无广度和厚度。
如果有广度和厚度,由于任何一个部分的边界都不会是最外的,所以,这种广度和厚度就可无限相加下去;如果无广度和厚度,既使把这样的部分永远相加,也依然等于零。
因此,“如果存在着众多,那么它必然既是大又是小,小会小到没有体积,大会大到无限”。
第二,从有限与无限的角度论证。
如果存在众多,存在的数目必须同实际存在的事物相等,但假如事物就是这么多,它们在数目上就是可数因而是有限的。
但是另一方面,假如存在的事物是众多的,它们在数目上又是无限的,“因为在存在的东西之间永远有另一个中介,中介之间又还会有其它中介,所以存在着的东西便会无限多”。
既然承认众多就会导致体积上既无限大又无限小,数目上既有限多又无限多的矛盾,那么,存在就不能是众多,只能是单一。
这就是芝诺所要得出的第一个结论据亚里士多德在《物理学》中的叙述,芝诺反对存在运动的论证有四个:第一,“二分法”。
古希腊的美学思想古希腊美学思想公元前6~5世纪之间,希腊进入奴隶社会的全盛时期。
工商业奴隶主掀起的民主运动,促进了文学艺术的发展,悲剧、喜剧、音乐、雕刻等,都达到了高度的繁荣,同时又推动了自由辩论和对于知识的重视,与自然科学结合在一起的哲学取得了空前的发展。
对美和艺术进行哲学思辨性的反省和思考,产生和形成了希腊最早的美学思想。
它支配了以后西方美学思想的发展。
最早提出较有系统的美学思想的,是一些研究宇宙构成的哲学家。
他们认为宇宙是由某种或某些元素,按照一定的“秩序”构成的;人的心灵也是由同样的元素构成的,因之人能够认识世界。
公元前 6世纪的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数的秩序、比例和尺度,不仅构成了宇宙万物,而且构成了宇宙的和谐。
美,就是从和谐中产生的。
例如音乐的美,就是由不同长短高低的声音,按照数的比例关系所形成的和谐。
整个宇宙是一曲和谐的音乐。
他们有“天体音乐”的讲法,其他如“黄金分割”、“多样统一”等美学上的形式观念,也是根据数的秩序提出来的。
节奏、对称、和谐等形式观念,是希腊美学思想的理论基础。
赫拉克利特继承了毕达哥拉斯关于和谐的观点,不过他认为和谐不是由"联合同类的东西"造成,而是由“互相排斥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从而“造成最美的和谐”,和谐是从斗争中产生的。
德谟克利特则提出文艺创作中灵感与模仿两个重要的美学观念。
到了苏格拉底,希腊哲学的重点从宇宙论转到政治伦理方面,美学思想也强调对于人类社会的效用。
苏格拉底认为同样的东西,当它适合目的,对人有用的时候,是美的;反之,当它不适合目的,对人无用的时候,就是丑的。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对美和艺术进行了真正的系统的哲学思考,建立起完整的体系,从而成为以后西方美学思想的奠基者。
柏拉图在《理想国》、《会饮篇》、《伊安篇》、《大希庇阿斯篇》、《法篇》等对话中,把美学思想融贯在哲学思想中,广泛地探讨了美与艺术的问题。
他认为,世界的根本是“理念”,现实世界是从理念世界派生出来的,事物的美也是从美的理念派生出来的,美的理念是“美本身”。
第四章 美感的本质与特性美学除了研究美的本质与特性、美的形态、美的范畴外,还要研究美感,即审美心理。
美学作为研究“人与现实的审美关系”的科学,审美关系连接着主客两头,前面已经对审美对象(审美客体)进行了分门别类的研究,美感研究的是审美主体的审美心理,研究审美意识的本质与特征。
美感属于审美心理学研究的范畴。
是当代美学研究的主体和中心。
在西方,自从被称为“现代美学之父”的费希纳1876年在其《美学导论》一书中提出应区分“自上而下的美学”和“自下而上的美学”之后,美学研究的重心从注重美的本质的哲学探讨,转向注重审美主体的审美经验、审美感受。
什么叫“自上而下的美学”和“自下而上的美学”?费希纳把对美的哲学探讨,即从一定的哲学体系出发,经过哲学思辨和逻辑论证,用演绎的方法从一般到特殊来探讨美的本质的传统美学称之为“自上而下的美学”(又称为“哲学美学”)。
费希纳主张美学必须从哲学体系中解放出来,着重研究主体的审美感受,经过不断的归纳去寻求美的法则。
他把采取这种研究方法的美学称之为“自下而上的美学”(又称为“科学美学”)。
20世纪以来,“自下而上的美学”已经逐步成为西方美学研究的主流。
这就表明审美心理研究在美学研究中的重要地位。
在中国,李泽厚从60年代起就提出要注重审美心理研究,明确指出审美心理学是美学研究的中心和主体。
尽管是一家之言,但无疑指出了审美心理在现代美学研究中的重要地位。
他说:“对审美经验、审美感受、审美态度,或总称之为审美意识、审美心境的研究,早已成为近代西方美学的主流……美学作为美的哲学日益让位于作为审美经验的心理学;美的哲学的本体论让位于审美经验的现象论;从哲学体系来推演美、规定美、作价值的公理规范让位于从实际经验来描述美感、分析美感、作实证的经验考察。
”(《李泽厚哲学美学文选》,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01页)李泽厚的弟子滕守尧的博士论文《审美心理描述》(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版)就是按照李泽厚的美学体系,专论美感心理机制的著作。
古希腊美学之普罗提诺的美学观
基本观点:
⼀是物质世界的美不在于物质世界本⾝,⽽在于物体分享到由神所放射的理性。
这是以普罗提诺“放射说”的哲学思想为基础的。
⼆是物质美在于其整⼀性。
美的整体中不可能有丑的事物。
丑就是由于物质没有完全将理性赋予形式。
三是神或理性是真善美的统⼀,美即善,丑即“原始”的恶,原始就是物质未被灌注理性前的状态;
四是物质美通过视觉和听觉来接受,但需要⼼灵来根据理性来判断;
五是美离不开⼼灵,⼼灵因理性⽽美。
其他事物之所以美,是因为⼼灵在那些事物上印上⾃⼰的形式;
六是艺术美在于艺术家的⼼灵所赋予的理性。
(物质美是上帝所赋予物质的理性的结果,艺术美是艺术家的⼼灵所赋予的理性的结果)
评价:
⽚⾯抬⾼精神⽽否定物质;
⽚⾯抬⾼理性⽽否定感官;
抬⾼对神的观照⽽否定社会实践;
表现为⼀种反理性主义,这⾥的理性是指⼈平常的理智,⽽普罗提诺认为理性和理智是神赋予的,平常的理智对其是⼀种障碍;
普罗提诺认为理式是⼀切美的来源,艺术作品是艺术家凭借⼼灵将理式赋予形式于物质和材料,具有主观唯⼼主义倾向。
第四讲古罗马文艺美学一、古罗马文艺美学概述公元前4-3世纪:亚历山大东征TTT东西文化交流TT —希腊化古罗马文明是继古希腊文明之后在西方兴起的又一伟大的古代文明。
古罗马历史分为两个时期:共和国时期(公元前510 一公元前27)帝国时期(公元前27 一公元476)古罗马在文化上的成就主要表现在法律和建筑方面。
公元前1世纪至公元1世纪是罗马文艺的繁荣时期,三大诗人维吉尔、贺拉斯、奥维德和演说家、散文家西塞罗、凯撒等人都活跃在这一时期。
古罗马文艺美学的主要代表人物是贺拉斯、朗吉弩斯和普罗提诺。
古罗马文艺美学特征:1、具有尊崇古典的倾向2、具有强烈的重视形式技巧的倾向3、具有倡导崇高风格的倾向二、贺拉斯的《诗艺》(一)贺拉斯生平贺拉斯(公元前65 一公元8年)罗马杰出诗人、批评家。
著有《诗艺》。
(二)摹仿论1、古典主义原则:摹仿希腊艺术摹仿希腊古典艺术,是贯穿《诗艺》的一个重要原则——这就是古罗马的古典主义原则。
“应当日日夜夜把玩希腊的范例”“你与其别出心裁写些人所不知、人所不曾用过的题材,不如把特洛亚的诗篇改编成戏剧。
”2、“合式”原则要求艺术创作从内容到形式各个方面都应遵循严格的规则,做到“恰到好处”、“合情合理”,这表现在对人物性格、人物语言、题材、体裁、风格等各方面的要求之中。
强调“合式”的同时也强调艺术创新。
3、现实主义创作论“我劝告已经懂得写什么的作家到生活中到风俗习惯中去寻找模型,从那里汲取活生生的语言吧。
”以活生生的现实生活作为创作的源泉与确立创作原则的根据,这是现实主义文学艺术对于创作的真实性的基本要求。
贺拉斯要求根据生活的现实性原则展开叙述与描写,即使是虚构,也应接近真实。
如人物语言方面:“如果剧中人物的词句听来和他们的遭遇(或身份)不合,罗马的观众不论贵贱都将大声哄笑”。
“神说话,英雄说话,经验丰富的老人说话,青春、热情的少年说话,贵族妇女说话,好管闲事的乳媪说话,走四方的货郎说话……其间都大不相同。
第22卷第2期2007年6月 柳 州 师 专 学 报Journal of L iuzhou Teachers CollegeVol.22No.2June2007西方古典文论视野中的“灵感说”喻 琴(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北京100872) 摘 要:“灵感说”,一直是中西文论研究的重要命题。
主要表现为不同历史时期文艺理论家关乎创作灵感问题的批评言论,或结合作家、作品的评论,或总结作家的创作经验而旁及灵感现象,尚未有一个理论家对作家创作灵感的问题做过细致的研究,建立起系统的学说体系。
本文试图对西方文论家论文艺创作灵感问题的主要观点略加概述,就“灵感说”在西方古代的原起和近代的嬗变作大体的梳理,较清晰地显现出西方古典文论中“灵感说”的概貌。
关键词:西方文论;灵感说;神启论;天才论中图分类号:I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020(2007)02-0039-04 灵感,是文艺创作中的一种特殊的思维形式。
它是艺术家在生活积累、艺术实践的基础上,由于偶然的机遇而产生的对作品构思的一种顿悟。
“灵感说”,一直是中西文论研究的重要命题。
主要表现为不同历史时期文艺理论家关乎创作灵感问题的批评言论,或结合作家、作品的评论,或总结作家的创作经验而旁及灵感现象,尚未有一个理论家对作家创作灵感的问题做过细致的研究,建立起系统的学说体系。
在中国古代文艺理论中,主要在佛(禅)家、道家(老庄)学说,以及刘勰、陆机、严羽、王夫之等人的文学思想理论中,表现为“虚静说”、“兴会论”、“意兴论”、“应感论”、“神思论”、“天机论”、“灵机论”、“顿悟说”、“妙悟说”等,已经得到了学者们系统地研究,并发表了许多有价值的论文,体现了我们对中国古代“灵感说”的有力关注;西方文论中的“灵感”问题的言论,相对更零散而不成系统,虽丰富但不易概括,学界对这一学说的发掘也仅止乎柏拉图、贺拉斯、黑格尔等人的相关思想。
因此把“灵感说”放到历史语境中加以仔细考察,显现出它在西方古典文学理论和批评视野中的历史概貌,对我们清晰地把握它很有必要。
普罗提诺的神秘主义美论【摘要】本文试图探讨新柏拉图主义者普罗提诺美学思想的美论部分,从美的本原、物体美、灵魂美和心智美等层次来分析其论美的思想。
普罗提诺作为新柏拉图主义者,他的最大功绩是将柏拉图的哲学神秘化。
尽管他宣称自己的学说并不新颖,古已有之,能做的只是去阐释它们,用柏拉图的见证来证明它们。
[1]但是,正是他以自己的神秘主义发展了柏拉图的学说,使之成为中世纪基督教神学的基础,并潜在地化作西方文化的精神命脉。
普罗提诺的神秘主义可以被视为是其哲学思想的核心,尽管他也从未表明过自己的哲学思想是原创的,也未标示过自己有独特的体系存在。
但是深入到他的思想之中,我们仍可以看到其中有一种哲学的建构。
这种建构基于两大部分:一是超感觉世界的终极第一原理太一向下,经由第二原理心智到第三原理灵魂,最后进入最低一级的可感现象世界,这是一条逐级下降的道路;二是与此相反的上升之路,即肉身化的灵魂超越自身,经由心智复归到所由出的太一,达到与神合一的至福境界。
[2]在普罗提诺这里,他不再致力于认识客体,而是寻找个体灵魂的精神状态,以禁欲的态度将灵魂提升到上界,与神相结合,至于欣喜若狂的至福状态,最终以神的启示代替哲学研究,“完成了哲学的自戕。
”[3]依托于这样一种神秘主义的哲学,他从神秘主义出发来思考美和艺术的问题,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美学观;普罗提诺虽然没有建立起可以称之为“美学”的体系,但他对美和艺术的思考构成了他神秘主义美学思想的主体,并以此在西方美学史上作出了贡献。
以下着重考察其神秘主义美学思想中论美的部分。
一、美的本原[美不是由于对称与和谐]在普罗提诺以前的古希腊学者,只有柏拉图对美注入了极大的热情。
我们知道,柏拉图在《大希庇阿斯篇》中借苏格拉底与希庇阿斯二人来讨论美,最终只是发出“美是难的”的感叹,而未能给美下一定论。
普罗提诺算是第二个专门谈论美的问题的学者。
在他的弟子波菲利为他整理出的《九章集》中,第一集第六章和第五集第八章分别被冠以《论美》和《论心智美》的标题,[4]其论美的思想得到集中体现。
关于柏拉图以前的美学思想,波兰学者塔塔科维兹曾作过这样的总结,认为至少有三种关于美的理论。
一是以毕达哥拉斯学派为代表,认为美依赖于尺寸、比例、秩序和和谐;二是智者学派的主观主义理论,认为美通过视听给人以愉悦;三是苏格拉底的功用观,即认为事物的美在于能实现其作用的合适性中。
[5] 到柏拉图,他则撇开感性事物的美,而致力于探究“美本身”。
普罗提诺作为柏拉图哲学的信奉者,在追问美的方式上是相似的。
他首先接受美诉诸视听的说法,肯定美主要诉诸视觉,文词和音乐的美则诉诸听觉。
而视听只是低层次的感觉,依此上升到高级的精神层次,就有了美的生活、行为、性格、学问和道德品质。
普罗提诺假定有“高于这一切的美”,[6]他的依据是建立在这样的提问上:是什么使眼睛看到物体的美,使耳朵听到声音的美,使来自心灵的东西都美?那么是否存在一种使一切事物都美的本原,还是有一种只体现于外的美,另有一种无形的美,进而它们的本原又是什么呢?这样的提问方式使得他将美划分为两大类,就是可见的有形的物体美,和无形体的、精神领域的美。
他说道,有些事物如物体,它的美不是由于其内在的本质,而是因与某物相联;另外有些事物如德行,其本身就美。
而同样的物体有时美,有时又不美,是不是物体和美分属不同的实在呢?由此普罗提诺开始了他探讨美的独特旅程。
在他看来,弄清楚了事物的美,就有了深入研究美的问题的立足点,所以须先对事物中的美有所理解。
首先,对于物体的美,人们的一般观点是,部分与部分、部分与整体之间的对称,加上悦目的颜色,构成视觉可见的美,于是人们将这种美和其它一切美归于对称和适度。
关于美在于对称、适度和由此产生的和谐的观点,是自毕达哥拉斯以来古希腊人的普遍观点。
毕达哥拉斯学派用比例、尺寸和数来解释音乐的和谐,并将和谐看作宇宙的一种属性,和谐意味着各个部分的协调一致,并且有秩序,体现为对称和适度。
这种观念被柏拉图继承和发展。
[7]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亦说“美是由大小和有序的安排组成的”,[8]这里显然是与尺寸和秩序相关的。
直到斯多亚学派的西塞罗等,依然将恰当的比例和得体(和谐的另一义)看作是美的本质特征。
可以说,美在于对称、适度和和谐是西方古代美学思想中一个较普遍的看法。
但是,普罗提诺却反对上述观点。
他先是揭示出“美在于对称”这一观点的内在矛盾。
如果是对称产生美,那么美的事物就必定是复合的整体,而事物的部分只有在对称的整体中才美,则事物的各部分本身就不会显得美;但是各部分若不美,整体也不会美,因为美的整体不可能由丑的部分来构成。
接着他又举出一些事物说明美和对称并不能对等。
其一,有美的事物不在于对称,如太阳的光辉、黄金、夜里的星光,它们是单纯的,却让人觉得美;其二,有些事物在单纯或整体状态都美,如构成整体美的声音,其每一个清晰的音,本身就是美的;其三,有对称的事物不一定美,如人的面孔是一直对称不变的,但是有时显得美,有时显得不美,所以面孔的美也不能归于对称。
有形的物体的美不在于对称,那么无形的精神领域的美就在于对称吗?显然也不能。
谁也不能在美的事业、法律、知识或学问中找到对称。
那么它们的美是否能归于和谐呢?普罗提诺举了“节欲就是愚蠢”和“公道是一种宽大的愚直”这两句恶人的言论,它们看起来是和谐、协调和彼此一致的,但是能说它们也是美的吗?反之,有德行的心灵的美,比上面一切美更为真实,它既没有体积或数量上的对称,心灵的部分的结合又不是按照一定的比例。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事物的美(不论是物体的还是精神的)不取决于对称与和谐,“我们不得不承认,真正打动人的美是照亮对称的东西,而非对称本身”。
[9]这样,普罗提诺转而探究那事物背后的美。
二、物体美[美在于分有了理念;领会美在于见到这理念]普罗提诺所说的物体美,是感官所接触到的感性美,是自然界中可见可触的有形体的美。
他肯定物体美的价值,“它是第一眼就可以感觉到的一种特质,灵魂仿佛有所悟,就断定它美,认识了便欢迎它,宛若情投意合。
”而灵魂只去亲近那与它同类的东西,属于灵魂的东西是美的:灵魂若是遇到丑的事物,就会“悸动不安”,将它视作不相投合的异己之物,而拒绝、摈弃它。
灵魂是接近“更高的真实界”的,它在见到美的物体时就“惊喜若狂”,由此“回想到自己和自己的一切”。
[10]灵魂由见到尘世的物体美而回忆到更高层次的美,乃至最高境界的美,这是与柏拉图相同的。
但是普罗提诺更加强调了灵魂自身有美的理念存在,灵魂是由尘世的美到真实界的美的中介。
物体的美是“此岸的美”,灵魂的美是“彼岸的美”,它们如何相似而都美呢?普罗提诺说:“这是因为它们分有了理念。
[11]因为凡是无形式而本该取得一种形式或理念的东西,在没有分有得心智或理念之时,还是丑的,与神圣心智不相容的。
而这就是绝对丑。
此外,凡是未由一种形式或心智统辖着的东西,因为它的物质尚未完全按照理念而形成,它也是丑的。
”[12]这里普罗提诺显然承袭了柏拉图的观点。
柏拉图在《会饮篇》、《斐利布斯篇》、《斐德若篇》等对话中都强调美的理念,它是绝对的、独立的、单纯的和永恒的,而尘世中的物体是个别的、生灭的和变化的,它们只有分享到美的理念才能显得美。
但是在尘世的物体如何分享到美的理念,或者说美的理念怎样使得物体成为美的东西而显得美这一问题上,普罗提诺又吸收了亚里士多德的形式质料说。
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第1卷第9章中反对柏拉图将理念看成是静止不动的,它与具体的可感世界是分离的,和万物只是被动地分有作为模型存在的理念的观点。
进而他提出“四因说”,认为形式因包含动力因和目的因,作用于质料因而形成可感世界。
普罗提诺借用运动的形式质料说改造了静态的分有理念说,他说道,天生的美或自然美,被创造成功的东西,人的美如海伦或美神的美,它们之所以让人一见就惊叹,就在于“创造者降伏了物质”,“授予创造物一种形式”。
[13]理念是这样创造出美的事物的:“于是,理念到来了,把一种由许多部门组成的东西加以组织安排,使之成为一个统一体,于是创造了一个和谐统一的东西。
”这样理念似乎就具备一种整合和构型的功能,理念不再是静止的,它形成统一事物的过程是具有运动学意义的。
他是这样理解物体美的产生的。
因为理念是统一的,当它落到由杂多组成的东西上时,就使之获得统一的形式而成为整体,理念的美也就“使得它的各部分和全体都美”;而当它临于“统一而且均匀的东西”上时,美就“授给了整体”。
[14]总之,物体美是由于分有了理念而得来的,但是这种分有不是被动地分得,而是理念赋予物质一种作用力,使之具有整体的形式美,从而理念和物质结合起来,放射出美的光辉。
既然美的理念是使物体成其为美的原因,理念和物质的结合产生物体美,那么欣赏美的物体,能够见出物体中的理念,自然是领会到了美的奥妙。
普罗提诺说:“领会美有赖于一种指定的审美功能。
”这种“审美功能”是心灵的许多功能的一种,它是最“适宜于”判断美的。
既然是评判,就应该有某种尺度,他说:“也许,这种功能在评判时是以它本身的理念为准绳。
”[15]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普罗提诺将判断美的标准悄悄移到人的心灵中,即欣赏者主体自身。
他似乎认为既有物体自身的理念美,又有心灵内在的理念美,而且心灵的理念美先于物体的理念美而存在。
他要追问的是:存在于物体上的美如何能符合那先于物体而存在的美?他举了一个例子来具体说明这个问题,譬如“当建筑师发现矗立于面前的房子符合他内在的房子的理念时,他依据什么样的原则来断定它美呢?”[16]他的回答是这样的,房子的砖石被抽去后,只是内在的理念,这理念是印在外在杂多的物质整体上,这是不可分割的东西呈现于种种变化之中。
人们发现物体的美,是用“感官在物体中见到一种理念”,感官接触到美的物体时,它立刻感觉到“一种出类拔萃的形式”。
本来自然物质是无形式的,它只有在理念的统辖下才具备形式。
感官与物体相遇的同时,就见出美的形式,并且立即将杂多的物质“纳入那内在的不可分割的统一体中”,这就使得物体具有一种“内在的协调”,物质经由形式得以“彼此结合,相亲相爱”。
普罗提诺将人的感官觉察到物体的美的形式,比作有如一个好人发现某个青年人身上有符合他自己内心美德的德行迹象。
[17]这一比设建立在这样的假定上,即人的心灵里有先在的美的理念,美的物体中亦有内在的美的形式存在。
人的感官与物体相碰撞时,感官捕捉到物质材料中的内在形式,与自己内心的理念相符契。
这样人就判定物体是美的,人通过这种心灵的审美功能评判美,从而领会到美,由惊讶而喜悦。
由此,美不再是外在于主体而存在的客观物,领会美也不是去认识这外在于“我”的美:而毋宁说美是既存在于主体中也存在于物体中,美感就是人们在心中的美与造物中的美相契合时带来的惊叹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