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说新语》人物品藻看魏晋的理想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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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世说新语》看魏晋风骨-精选文档从《世说新语》看魏晋风骨常言道:“分久必和,和久必分。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割据混战,随之迎来的是秦汉“大一统”;然而,由于“后汉”之“倾颓”,这种局面势必无法维持,因此,魏晋南北朝时期呈现出一副分裂动乱的局面是必然的。
这一时期,士族门阀制度的长期存在逐渐引起庶族阶层强烈的抗争。
但正是这种政治上的混乱,反而造成社会思想相对自由活跃,某些异端思想也得以流行。
尤其是背离儒教,提倡老庄所谓“自然”哲学的社会思潮――其根本性的内涵是个性价值的体现。
这就使人们冲破秦汉以来的各种高压束缚,追求自由。
在这种人的觉醒的影响下,“文学的自觉”应运而生。
《世说新语》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世说新语》,原名《世说》,乃南朝宋人刘义庆所编,梁人刘孝标作注后方改今名。
共十卷,分三十八个小类,前四类德行、言语、文学、政事即是孔子所提出的四教法。
此外,还有赏誉、任诞、捷悟、惑溺、贤媛、排调、简傲、巧艺、雅量等。
这归根到底都是源于魏晋时期人物品评风气的盛行。
《世说新语》虽然是志人小说的代表,而且鲁迅先生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称其“记言,玄远冷峻;记行,高简瑰奇”。
但是,它实非真正文学意义上的小说。
相反的,由于它在内容上主要记述自东汉到东晋文人名士的言行,反映士族阶层多方面的生活面貌和他们的思想情绪,而使它更具有史料价值和史学意义,甚至可以把它当作一部史学著作来看待。
尽管士族的实际生活,不可能像他们宣称的那样高超,但欲摆脱世俗名利,追求个性自由张扬,使精神得以升华的理想是不容忽视的。
这也是人物身上所谓“风骨”最真实,最透彻的体现。
《容止》篇中对某些名士仪态风采的关注,蕴涵着令人羡慕和赞颂的人格修养。
《任诞》篇则表现出当时人们所推崇的不拘小节、自由放达的情怀。
《言语》篇又是魏晋玄学清谈之风的真实直接的反映,从其言谈中可看出名士们对人生的感悟。
《贤媛》篇更是一反妇女受压迫束缚的常态,使其个性情趣大胆地发挥……魏晋正始以后,人物品评之风大盛,以人物是否有个性、特色为标准,从个体角度,对人的个性、才情、感情加以评价――当时对于人物的个性之美、才情之美尤为赞赏。
《世说新语》中魏晋人的个性之美赏析《世说新语》记载了魏晋时期已故的大臣官员、文人仕女及士大夫们的生活故事,充满着历史文化气息,也展现出当时人们优秀的性格魅力。
从《世说新语》中可以看出,魏晋时期的人们具有诸多优秀的个性素质,使得他们被视为中国古代传世的“性格典范”。
首先,魏晋时期的人们拥有优雅的品格。
他们谦逊恭顺,乐于服从,而且经常表现出有礼貌、宽容和耐心,使得他们在社会上有着良好的口碑。
比如,晋代大臣士大夫苏秦,当他担任丞相时,他表现出宽大包容、温和敦厚的德性,他从不对自己的部属们恶语相向,而是温柔地对他们讲教,这在当时是极为少见的。
其次,魏晋时期的人们学识渊博。
他们熟读古籍,善用名句,深入分析语句的深刻意蕴。
比如苏秦,他具备深厚的文化功力,在礼仪、书法、诗词方面都十分擅长,以至于当他接受朝廷考试时,被称为“苏起,能饮断绝往来”。
此外,魏晋时期的人们还具有独特的礼义道德。
他们秉承“仁义礼智”的优秀传统,既严守五言律,又注重道德修养,尊敬父母兄弟,守约宗族,不仅把“忠诚”当做天职,而且表现出当时社会的“仁义礼智”,这是当时几个朝代前辈所传承的传统文化。
当苏秦担任大臣时,他视政令如礼仪,办事有原则可追溯,他始终秉承“忠”的信念,把忠诚当做天职,以期官渡艰难之时。
最后,魏晋时期的人们也具有深厚的宗教精神。
他们循着佛法的慈悲怜悯之道,把善良和忍让当做生活态度,致力于文人修身、养性,将道德规范体现在实际行动中,从而推动当时社会的文化发展。
在《世说新语》中,记载了苏秦从佛门中修行的故事,他在佛门修炼,不但明白了真理,而且还对佛教的仁慈怜悯有了深刻的认识,继而影响到他的一生,把它付诸行动,成为至今流传至今的美德典范。
总结而言,魏晋时期的人物性格的确具有独特的美。
他们充满礼义,学识渊博,拥有恭顺有礼的品格,同时也注重物欲的理智,遵循佛法的宗教精神,具备了社会责任感,秉承优秀传统,以及面对生活有着深刻的见解,因此,他们被视为中国古代传世的“性格典范”。
人 文 论 坛202INTELLIGENCE《世说新语》:魏晋风度的个性人格贵州大学人文学院 王宇成摘 要:中国士人的基本人格主要形成于社会急剧变动的春秋战国时期,到了魏晋时期,社会政治状况和意识形态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士人的人格追求自然也有所变迁。
本文以记录魏晋名士逸闻轶事的《世说新语》为理论依据,名士的人格进行分析,简要探讨一下中国历史发展过程中士人人格追求的变迁情况。
关键词:世说新语 魏晋风度 个性人格《世说新语》共分三十六门,前四门依次是《德行》、《言行》、《政事》、《文学》,是按照孔门四科来排列的。
这既表现出一种尊崇儒学的倾向,也表现出对传统的继承。
很显然,《德行》就是对传统道德范畴继承的代表。
但实际上其内容很杂乱,而且带有明显的时代的烙印,可以说是新时代下的传统道德范畴的发展。
然而,《世说新语》中真正体现魏晋风度的个性人格的是“方正”、“雅量”、与“任性”等人格特征,这些特征也是主要体现士人人格变迁之所在。
一、“德行”主要包括义、信、孝、俭、仁爱等《德行》中的“德行”主要有义、信、孝、俭、仁爱等。
荀巨伯宁死不弃友的舍生取义的精神是义德的典型代表,华歆与王朗乘船时救人的表现,更是体现从一而终的信、即难不弃的义。
魏晋士人称赏既信则义,而批判虽小信而不义的做法。
孝是其中最为重要的。
仅守孝一项就有十多则,代表人物就有王祥、王戎、周翼、和峤、陈遗、吴道助兄弟等一大批人。
而且根据孝行的不同,还细化为不同的类型,如死孝、生孝、至孝、灭性之孝、心丧、色养之孝、纯孝等等。
这与魏晋时期统治者以“孝”治天下的政策不无关系。
俭德行的代表人物有周镇、王戎、王恭、范宣、殷仲勘等,不仅包括在日常生活中的勤俭节约,能像殷仲勘那样在发涝灾时把掉在地上饭粒“辄拾以啖之”,像王恭那样“身无长物”。
仁爱之德有庾公不肯卖的卢马的那种“已所不欲,勿施于人”,顾荣慷慨施炙于做炙之人,更有裴令公乞物行惠以损有余而补不足的行为。
可见仁德的部分内容仍然受魏晋人的重视和关注。
《世说新语》中魏晋士人关于理想人格的建构与实现作者:马晓坤来源:《人文杂志》2008年第02期内容提要:魏晋时期,才性、情理、性情等命题是玄学清谈的重要内容。
而关于这些问题的讨论也影响了魏晋士人关于理想人格的建构。
本文从三个方面分析了魏晋士人理想人格的内涵:第一,重才智,轻性行;第二,肯定“情之所衷,正在我辈”,第三,情感表达的最高境界不是任情恣性,而是“性其情”,即抑情顺理,以理遣情。
虽然个体不可能完全实现理想人格,但通过不断的自我完善可以无限接近这一境界。
关键词魏晋士人理想人格才性五情以理遣情〔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47-662X(2008)02-0128-05《世说新语》上承东汉桓灵之世,下讫南朝刘宋之初,通过一个个故事片断再现了魏晋士人鲜活生动的生活场景,塑造出栩栩如生的士人群体形象。
他们张扬个性,恃才使气,以体认玄虚,遗落世情为高,相对于注重社会价值的前辈们,他们更关注于个体精神的逍遥抱一,风流得意。
本文选取“理想人格”的角度,在精读文本的基础上,联系当时思想背景来解析他们关于理想人格的建构与实现,希望由此更深入地探究其精神生活与心理特征。
人格指“人在一定的社会制度与传统文化中形成的、旨在调整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包括与自身)之间关系的行为准则,以及在实际行为中所凸现出来的精神素质。
”朱义禄:《儒家理想人格与中国文化》,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7页。
)而理想人格则是人们最为推崇的人格范型,它体现了这一时期文化的基本特征与价值标准。
魏晋时期,社会动荡,思想界也呈现玄、佛、道多元发展的兴盛状态,作为载体与传播者,魏晋士人的思想也呈现出丰富多彩的面貌。
那么,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推崇与实践的理想人格如何呢?才性之辨——重才智,轻性行汉魏之时,才性之辨是名理学家探讨的重要命题。
才指个体才学智慧;而性谓本性或天性。
何晏注“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时说:“性者,人之所受以生也。
从《世说新语》看魏晋人格的超越特质及美学启示作者:黄沁茗来源:《文学教育》 2013年第21期黄沁茗内容摘要:《世说新语》是一部全方位反映魏晋士人人格形象的“原生态叙事”式的经典著作。
魏晋士人以一种超物质实用功利、超世俗礼法常规、超现实生存困境的审美态度待人接物,建构起一种简约玄澹、超然绝俗的人格美范《世说新语》是一部全方位反映魏晋士人人格形象的“原生态叙事”式的经典著作,在中国文化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对后世文人的精神人格、生活方式和审美趣味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宗白华先生在《论〈世说新语〉和晋人的美》一文中指出:“晋人之美,美在神韵。
神韵也就是事外有远致,不沾滞于物的自由精神。
这是一种心灵的美,或哲学的美……”i冯友兰先生在《论风流》一文中指出《世说新语》是“中国的风流宝鉴”,并认为“真名士”的“真风流”的构成条件有四,即玄心、洞见、妙赏、深情。
汤用彤先生亦云:“魏晋人生观之新型,其期望在超世之理想,其向往为精神之境界,其追求者为玄远之绝对,而遗资生之相对。
”ii这些论述都明确揭示了魏晋人格的超越特质。
魏晋士人以一种超物质实用功利、超世俗礼法常规、超现实生存困境的审美态度待人接物,建构起一种简约玄澹、超然绝俗的人格美范式,对于我们克服人为物役和人的异化,培育具有诗性精神的审美人格和诗意栖居的生存智慧是极为宝贵的思想参照。
一.超越物质实用功利任何具体的个人都是世俗之人、现实中人,都有肉体凡身,都有基本的生理和物质方面的需要,都不能脱离具体的衣食住行性等日常俗务而存在,但人可以通过审美超越摆脱肉身的束缚和物质实用性的限制而达到一种自由的精神境界,这是人与其他动物的本质区别之一。
魏晋时代是一个社会动乱、政治黑暗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精神自由、思想解放、审美意识觉醒的时代,很多士人都摆脱了物质实用功利的束缚,采取审美的人生态度待人接物。
试看《世说新语》中的记载:孙绰写了《遂初赋》后,在畎川筑屋住下来,自称已到知足的境界。
结合世说新语对魏晋风度的理解魏晋风度是中国历史上十分重要的一种文化精神,它的内涵很丰富,不仅包括文化、诗词、书法等方面,还涵盖了政治、宗教、思想等各个方面。
而《世说新语》作为有“四书五经”之称的古代经典书籍,也记载着魏晋时期著名人物的生活品行以及他们在思想观念等方面的表现。
因此,结合世说新语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魏晋风度。
首先,《世说新语》详细记述了魏晋著名人物的诸多精彩故事,从中我们可以明白什么是魏晋风度。
例如,记载中的文人墨客班固的故事中,他的博学谦逊使宦官郑恒和朱邵很是佩服,他的精神价值得到了非常高的评价。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博学谦逊就是魏晋风度的典型代表,它代表着魏晋时期文人们崇尚学问、谦虚谨慎的风格,他们崇尚礼让、谦虚礼让,为人而行,忠诚信义,毫无自私的态度和精神。
其次,《世说新语》还为我们提供了对魏晋时期情感表达的一个独特的视角。
例如,记载中的文人秦观的故事中,他的谦虚态度和谦逊态度,以及他对死者的情感,都体现了当时文人所崇尚的情感表达方式。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心底的真情,毫不加炫耀,也不贪图虚名,而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
同时,秦观对自己身份的安排,也体现出了他对魏晋时期礼义、敬法的忠实践行。
最后,《世说新语》中记载的魏晋风度还包括政治思想方面的内容。
例如,记载中的思想家苏洵的故事中,他总是试图捍卫炎黄子孙的尊严,他试图反映民众的期待,并大力支持社会变革。
他崇尚自由、理性和民主,主张清明之政,批评无政府状态,反映出炎黄子孙关心社会秩序的态度。
苏洵提倡的社会改革也符合了当时炎黄子孙的期望,充分体现了魏晋风度的精神内涵。
以上,结合《世说新语》的论述,我们可以清楚地理解魏晋时期的风度:它体现出文人们做事时的博学谦逊、谦虚谨慎,还体现出政治思想上对社会秩序的关注、尊重人权、追求清明之政等重要理念,这些都是魏晋时期人物表现出来的重要风度。
总之,《世说新语》作为重要的古代文献,为我们理解魏晋时期的风度提供了不可多得的资料,其中蕴含的丰富的历史背景、文化传统和思想观念仍然对我们的理解有着至关重要的指导作用。
结合《世说新语》,谈谈你对“魏晋风度”的理解
魏晋风度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文化之一。
它在社会、政治、宗教和经济等方面都有着深远的影响,在影响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无数艺术作品、哲学思想和道德标准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魏晋风度的出现激发了中国文学的发展,而世说新语则将魏晋风度的思想发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世说新语的作者是典型的魏晋风度的代表人物,他的思想反映的是他的时代的想法和价值观,他写的故事也体现出魏晋风度的几个重要内容,如尊重人性、强调道德风尚、对社会问题思考和审视等。
在世说新语中,人们可以看到魏晋风度强调礼节的价值,他们还强调必须以道德标准来审视一个人,他们强调创造者的行为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他们还认为政治家和天才都应该被尊重。
此外,世说新语还反映出魏晋风度对社会秩序的理解。
魏晋时期,人们重视社会的和谐,相互尊重,尊重官僚制度,也把法律放在第一位。
正是由于魏晋人民相信这样的社会秩序,才使得中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和社会。
另外,在《世说新语》中人们还可以感受到魏晋风度对道德的重视。
《世说新语》里有一些例子,它们让人们体会到魏晋时期的人们是如何追求完美的。
在世说新语中,很多故事都反映出人们苦苦地追求真理、追求最高的道德道路,希望在人生的旅途中能够达到完美。
总的来说,从《世说新语》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魏晋风度对品德和艺术的重视,以及对道德的尊重和对社会秩序的依赖。
魏晋风
度被认为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它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政治平衡、和谐社会的重要性。
魏晋风度是中国文化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理解和学习魏晋风度中的思想理念,才能使中国文化能够飞跃发展。
从_世说新语_看魏晋风度魏晋是一个政局动荡不安的时代,也是一个思想活跃的时代。
置身其间的士人,既有朝不保夕的性命之忧,又有对自然、自我和自由的不懈追求,因而形成一种令后世追慕的魏晋风度。
本讲座为我们介绍魏晋士人在复杂政治局面下的生活状态,以及他们对艺术化人生的追求。
背景在中国的历史长河里,魏晋时期无疑是一颗闪亮的明珠、一朵绚丽的奇葩。
作为中国历史上的变革时期,魏晋时期社会动荡、政治混乱,军阀混战、权势角逐,政权更替、人心惶惶。
著名美学家宗白华说过:“汉末魏晋南北朝是中国政治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
”这样的时代造就了诸多名士,他们的政治清明、国家安定的愿望难以实现,还面临选择或言语失当带来的杀身之祸,他们在苦闷中潇洒飘逸、超脱旷达、任意而为、放荡不羁,也就形成了魏晋风度。
《世说新语》是刘宋王朝临川王刘义庆组织编纂的记录东汉末年到南朝晋宋时期名士贵族等的言行轶事的笔记小说集,以生动丰富的内容、简洁幽默的文风展示了魏晋时期名士们的审美趣味和独特风尚,反映了他们的生活态度和精神世界,是研究魏晋风度的绝佳资料。
二、魏晋风度的内涵(一)蔑视礼法,任意而为魏晋时期是人的自觉意识觉醒的时代,汉代大一统的儒家文化随着动荡的政局而逐渐没落,老庄思想兴起,思想的解放使得名士追求一种崇尚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态度,“任性”和“直率”成为他们行为和性格的代名词。
《世说新语·栖逸》中有这样一段文字:“山公将去选曹,欲举嵇康,康与书告绝。
”意思是,山涛将要离开吏部的时候,想举荐嵇康,而嵇康却写了一封信和山涛绝交。
这封绝交信,就是著名的《与山巨源绝交书》。
从嵇康不愿出仕做官这件事,可以看出他对司马氏拒不合作的态度,这既是一种“任性”,更是对世俗礼法的蔑视和对当权政治的不妥协的抗争态度。
《世说新语·任诞》中有另一段文字:“诸阮皆能饮酒,仲容至宗人间共集,不复用常杯斟酌,以大瓮盛酒,围坐,相向大酌。
论《世说新语雅量》与魏晋士人崇尚的人格美张慧【摘要】《世说新语·雅量》篇是魏晋士人雅量风貌的集中体现.雅量是魏晋士人崇尚的人格美,是"内圣外王"的精神境界与优雅从容的行为举止的完美结合.随着东晋玄学对名教与自然二元对立的调和,二者实现协调共处,在士人秉持仕隐兼顾、身名双修的价值理念的前提下,东晋士人实现儒道兼修,也更具有雅量风貌.其中,"风流宰相"谢安便是魏晋士人具有雅量人格美的集中体现.【期刊名称】《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7(000)007【总页数】4页(P104-107)【关键词】《世说新语·雅量》;魏晋士人;人格美;东晋风流;谢安【作者】张慧【作者单位】河南大学文学院,河南开封475001【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6《世说新语》全书共分三十六门类,除孔门四科“德性、言语、政事、文学”之外,《雅量》位于第六门,共四十二条目,足见其重要性。
目前学界不乏对雅量精神内核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类:其一、“雅量”为一种文化品质。
范子烨《说雅量——中古文人的一种文化品格》[1]81~89认为“雅量”是一种高雅的精神品质,一种良好的文化品格。
其二、“雅量”代表着魏晋士人的审美倾向。
祁志祥《“雅量”与“任诞”——从<世说新语>看魏晋玄学的审美取向及其分裂》[2]332~336指出:“雅量”是魏晋时期的一种审美倾向。
其三、“雅量”为一种逸出尘外的超然之气。
樊露露《静穆的伟大——<世说新语·雅量>解读》[3]12~13提到:“雅量”为表现魏晋名士临危不惧、宠辱不惊的一种超然气度。
这些评述分别阐述了“雅量”含义的一个侧面,但对《雅量》篇体现出魏晋士人崇尚的人格美较少探讨。
结合魏晋玄学的发展,立足《雅量》文本,“雅”等于美,是定性修饰词,代表的是行为方式的优雅从容,高雅脱俗。
从《世说新语》人物品藻看魏晋的理想人格张成【摘要】《世说新语》是汉魏六朝小说中成就最高的一部志人小说,记载了东汉后期到晋宋间大量名士的逸闻轶事和清谈风貌。
其中《识鉴》、《赏誉》、《品藻》等人物品藻内容生动地表现出魏晋士人对理想人格的赞美和欣赏,集中体现在:重德行,推崇品格高洁;重才能,赞誉政治才华和艺术才情;重情感,突显率性真意;重神韵,追求人格理想的最高境界。
%Enjoying the most achievement in the novels on people in the period of Han,Wei and Six Dynasties,Shi Shuo Xin Yu records many famous people's anecdotes and their ideal talks in Wei and Jin Dynasty.Some parts in Shi Shuo Xin Yu,such as Shi Bie,Shang Yu and Pin Zao,represent the admiration and appreciation for the ideal personality,which emphasizes noble morality,outstanding political and artistic talent,frankness and pursuit of the highest level of personality ideals.【期刊名称】《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1(000)005【总页数】5页(P52-56)【关键词】《世说新语;》人物品藻;理想人格【作者】张成【作者单位】徽商职业学院基础部,安徽合肥230022【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22南朝刘宋宗室刘义庆编撰的《世说新语》是汉魏六朝小说中成就最高的一部志人小说,主要记载汉末、三国至两晋时期士族阶层的言行风貌和琐语轶事,历来受到人们的喜爱。
《少室山房笔丛》的著者明代学者胡应麟以为:“读其语言,晋人面目气韵,恍然生动,而简约玄淡,真韵不穷,古今绝唱也。
”清代文艺理论家、文学家刘熙载的著作《艺概·文概》也有品鉴《世说新语》的心得之谈:“文章蹊径好尚,自《庄》、《列》出而一变,佛书入中国又一变,《世》成书又一变。
此诸书,人鲜不读,读鲜不嗜,往往与之俱化。
”究其原因所在,《世说新语》以记载魏晋士人的言行轶事为主,所表现的魏晋士人的人格精神独具魅力。
本文拟从《世说新语》中的人物品藻篇目入手,探讨魏晋士人的理想人格,以期获得对现代社会人格构铸的借鉴。
人格的英文personality来源于古希腊语persona,最初指演员戴的面具,而后指演员本人,一个具有特殊性质的人。
现代心理学沿用persona的含义,转意为人格。
其中包含了两个意思:一是指人遵从社会文化习俗的要求而做出的反应,即人格所具有的“外壳”,就像舞台上根据角色的要求而戴的面具,反应出一个人的外在表现。
二是指一个人由于某种原因不愿展现的人格成分,即面具后的真实自我,这是人格的内在特征。
“人格”这一术语虽说是外来的,但与“人格”相关的哲学思想在中国则古已有之。
中国传统哲学主要从社会伦理及生存哲学的角度研究人格,早在先秦时代,中国的人格理论就已经具备了较为成熟的哲学形态,包括人格理想、人格形象、人格精神、人格境界等诸多层面。
中国古代虽没有“人格”这个词,但不乏“人品”、“品格”等相关相近的术语,涉及个人的尊严、价值和道德品质等。
综合而言,所谓人格,是指一个人在社会化过程中形成和发展的思想、情感及行为的特有统合模式,这个模式包括了个体独具的、有别于他人的、稳定而统一的各种特质或特点的总体,是人在一定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的统一。
《世说新语》通过一个个故事片断再现了魏晋士人栩栩如生的群体形象,反映出魏晋士人所推崇的理想人格和审美趋向。
人格审美理想的形成离不开当时人物品藻的社会环境。
魏晋人物品藻的社会风尚应追溯到东汉时期的清议。
清指清正、公正,议指议论,评论。
清议,就是公正的评论,指乡里或学校对士人的褒贬和对官吏的批评。
清议是东汉时期以知识分子为主体的时论,是汉代选举制度的产物,又是政府察举孝廉、贤良方正和征辟僚属的依据。
东汉自中叶以后,外戚专权,宦官祸乱,知识分子“激扬名声,互相题拂,品核公卿,裁量执政”(《后汉书》卷九十七),通过社会舆论以影响政治生活,因而人物品评渐成风气,而且与政治紧密联系。
早期的人物品藻较多采用儒家人生价值观和道德观念作标准,追求道德完美的精神,带有很强的功利性、实用性。
魏文帝曹丕实行九品中正制以后,人物品评的风气更加兴盛。
三国魏刘劭著的《人物志》适应于汉末魏初地方察举用人和品鉴人才的需要,形成了才性之学,成为当时衡量理想人格的重要标尺。
魏晋以后人物品评出现了一个新趋势,即在政治道德的评议之外增加了许多审美的成分,人物品评的标准发生了由“德”向“美”的转变。
与此同时,评论实际政治为内容的清议也开始向辨析名理的玄学清谈演变。
“清谈”是清新、精妙的谈话,是魏晋人创立的一种学术交流和思想交流的方式。
不同学术观点的人都可以在此展开观点,进行交锋,“清谈场上无长幼”。
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中这样形象地评价清谈:“由于它的精微思想和含蓄而富妙趣的语言,因此只能在智力较高、又互相熟悉、旗鼓相当的朋友之间进行,而被认为是一种‘阳春白雪’式的高水平智力活动。
”[1]239简单地说,清谈是一种涉及内容十分广泛的哲理的辩论会,从人物品议、才性问题到老庄之学等,魏晋士人在清谈辩难中表现出活泼飞跃的析理兴趣和思辨精神,把枯燥的哲学思辨变成了智慧艺术。
与此同时,在动荡不定的社会里,清谈让知识分子拥有了远离政治的栖息地,进而成为士人寻找精神享受的方式。
总的来说,从汉末的清议到魏初的人物品评,直至玄学的清谈,魏晋六朝对理想人格的追求经历了一个由重伦理道德到重审美判断的演进过程。
《世说新语》内容上分为三十六门,其中有许多是关于价值取向和以审美为目的的人物品藻方面的记载,主要集中在《识鉴》、《赏誉》、《品藻》、《容止》等门类中,生动地表现出对理想人格的赞美、欣赏,甚至崇拜。
(一)重德行,推崇品格高洁中国传统的哲学思想在理想人格上都注重以德为首。
儒家强调“仁”,泛指人的所有德性,即品德的完美。
道家在论述人格美的时候,也主要推崇人的精神美。
《世说新语》的人物品藻内容中记载了许多有关高洁品格的评价,突出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关于“清”的审美评价。
“清”的本义是水的清澈之貌。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说:“引申之,凡洁曰清,人之洁亦曰清。
”“清”的基本含义是清洁、清净。
在老庄哲学里,“清”是一种纯真自然的状态,《世说新语》的人物品藻《赏誉》篇中,使用了很多“清”的审美评价,将“清”的水清澈之貌的本义进一步引申为人品的高洁,对风流名士称之为“清人”、“清士”,体现出魏晋士人对品格和高洁操守的推崇。
如:山公举阮咸为吏部郎,目曰:“清真寡欲,万物不能移也。
”(《赏誉十二》)王戎目阮文业:“清伦有鉴识,汉元以来未有此人。
”(《赏誉十三》)武元夏目裴、王曰:“戎尚约,楷清通。
”(《赏誉十四》)太傅府有三才:刘庆孙长才,潘阳仲大才,裴景声清才。
(《赏誉二十八》)殷中军道右军:“清鉴贵要。
”(《赏誉一百》)山涛评价阮咸纯洁真挚,贞素寡欲;王戎评论阮文业高雅豁达,有鉴识;武元夏评价裴楷清明通达;时人评论裴景声清廉方正;殷浩评价王羲之有很高的鉴赏力,识见清明,尊贵显要等等,都与“清”紧密地相联系,显示出对人物品格的肯定。
《世说新语》中除使用清真、清伦、清通、清鉴之外,“清”又生发出更多相关的评价语词,如清贞、清蔚、清远、清中、清令、清峙、清和、清疏、清畅、清悟等,既反映了魏晋名士的精神面貌、气质风度,也表现出魏晋士人心目中对理想人格精神美方面的重视。
二是借助象征性的自然物表现对品格的赞誉。
人物品藻到了魏晋时代由政治的转为审美的。
正如宗白华所说“这两方面的美——自然美和人格美——同时被魏晋人发现。
”[2]134借助象征性的自然物表现对品格的赞誉在《世说新语》的人物品藻篇目中俯拾即是。
如:世目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
”(《赏誉二》)公孙度目邴原:“所谓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
”(《赏誉四》)庾子嵩目和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
”(《赏誉十五》)王戎云:“太尉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
”(《赏誉十六》)王公目太尉:“岩岩清峙,壁立千仞。
(《赏誉三十七》)人物品评中出现强劲清肃的风、云中高飞的白鹤、千丈高的青松、高洁的瑶林琼树、巍然屹立的千仞石壁、传说中的仙树玉树等,均是节操、风骨、高洁的象征性的自然物,传达出这些自然物象所体现的资质之美,表现魏晋士人对品格的赞誉。
现代社会的人格培养和构筑依然以德行、品德为根本。
无论是学校传统的德育教育,还是职场中的人际交往和业务合作,德行、人品都是至关重要的。
《世说新语》对人物品格操守的推崇,为今天的人们提供了学习借鉴的范例。
(二)重才能,赞誉政治才华和艺术才情魏晋六朝对理想人格的追求由重伦理道德到重审美判断的演进过程中,“才”是品评人物的标准之一,也是理想人格的重要内涵。
《世说新语》以小说为文化载体反映了魏晋时代的人格理想,对具有政治才能、远见卓识和艺术才情的人与物往往给予极高的评价。
陈仲举尝叹曰:“若周子居者,真治国之器。
譬诸宝剑,则世之干将。
”(《赏誉一》)陈蕃拿宝剑来打比方,夸赞周子居像当世的干将一样,是治国的大才。
《德行一》载郭林宗到汝南郡,拜访为官的袁奉高时“车不停轨,鸾不辍轭”,只停留一会儿就走了;拜会有才德的黄叔度却住了一天两夜。
人问其故,郭林宗评价:袁奉高的才德像小水,虽清,却容易舀起来;而黄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
”这番评价更侧重的是人物的才情风貌。
魏晋时代是个体感性意识觉醒的时代,魏晋士人强烈的自我意识,引发出对人的才干、才情本质的探索,尤其是在紧急和特殊条件下表现出来的审时度势的才能。
《识鉴十》记载了那个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羹、鲈鱼脍,便弃官归乡的张翰,不知引发后人多少深沉的思考和无尽的嘘唏感叹。
张翰在洛阳为官,看到当时战乱不断,就借想吃家乡名菜为由,弃官归家。
“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驾便归。
俄而齐王败,时人皆谓为见机。
”张翰所为的可贵之处,在于对自由心灵的追求不受外物束缚,更在于细微处洞察事态的远见才能,“见机”即是时人对张翰政治远见的肯定。
此外,我们还可以从另一方面看到魏晋人士对非凡才干和艺术才情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