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切斯特曼认知模因翻译策略的贡献与局限

［基金项目］ 本论文为 2009 年辽宁省教育厅高等学校科研项目的阶段性成果 ， “基于摄入性改写的翻译策略研究 ” ， 项目名称是 项目编号为 2009B109 。 ［收稿日期］ 20110308 ［作者简介］ 陈吉荣， 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在站博士后 ， 英语语言文学博士， 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研究方向：翻译理论。
பைடு நூலகம்
· 18·
文取向过渡到译文取向的过程。 此外， 切斯特曼还指出， 当前的翻译模因池充满 了高度异质性的多种模因， 也存在一定的理论上的 混乱。但正如波普尔对理论的认识那样， 既然翻译 策略是解决某一具体翻译问题的一个方法 ， 翻译策 略的性质取决于它所要解决的问题的性质 。 上述三个方面的内容分析都表明， 切斯特曼认 为翻译策略是一种认知模因， 这是切斯特曼对翻译 策略性质的根本认识。研究者多注意到切斯特曼在 翻译规范理论研究方面的突出作用， 而他对翻译策 略的研究也有新意， 对翻译策略的理论研究也做出 。 了贡献 二、 认知模因翻译策略的贡献 切斯特曼的翻译策略理论尝试在实际应用层面 做出统一的解释， 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论证将认知模因作为翻译策略研究的理论形 态 围绕 切斯特曼的翻译策略理论衍生于模因论， 论证了将认知模 翻译策略问题的各个层面来讨论， 因作为翻译策略研究的理论形态。 例如， 第一个模 因是翻译策略研究的最基本层次： 字 （ 词） 。“字对 的翻译是早期策略研究的核心术语， 有着悠久 字” 翻译传统的英、 法、 美、 中、 阿等国家在翻译史的开始 时期都经历过字对字的翻译阶段 。第二个模因阐释 翻译策略的经典化问题， 它作为翻译策略的基本形 态之一起着重要作用。第三个模因将翻译策略与翻 译认知风格相联系， 注重创造性策略， 以实现翻译的 修辞学意义。第四个模因意在指出， 翻译的自然策 略与建构策略相折中之时， 就能以最小的策略上的 努力实现最大的翻译效果。这是翻译本体损失的辩 证性认识， 同时也是对解决翻译问题所用的潜在的 、 意识层次的方法进行逻各斯式的解读 。第五个模因 即对翻译过程中发生 与翻译策略的转换模式有关， 的细微语言变化进行语言学的解释 。这对后来翻译 策略研究的影响很大， 对当代翻译的语料库研究也 有一定意义。第六个模因是指跨文化交际视野中的 翻译策略。其特点“是以韩礼德的社会符号学语言 理论为基础、 奈达的社会符号学翻译法、 符号学意义 、 观为核心 兼收其他学科适用于翻译研究的成果综 （ 陈宏薇， 2002 ：542 ） 。 合而成的方法 ” 引自张柏然， 第七个模因与翻译目的有关， 与交际模因之间的关 系是既有继承也有发展。 到了第八个模因， 切斯特 曼从图瑞描述译学的研究性质出发， 对翻译策略中
的认知模因进行了梳理。他认为翻译认知模因的关 ：“译者头脑中的真实经验是什么， 键问题在于 译者 的自我意 识 如 何， 译者的决策过程是如何起作用 （ Chesterman， 1997 ：40 ） 的 ？” 切斯特曼正是从上述八个模因思考了翻译策略 包含语言认知、 风格认 在实际应用中的理论形态， 知、 交际认知和主体性认知四个方面 。 2． 建立关于翻译策略的层次性分类 翻译策略的讨论是译学界常谈常新的研究问 题， 它在理论描述上是翻译能力、 翻译规范和翻译伦 理等理论问题必要的验证理据， 具体的翻译策略讨 论则是结合具体文本的描述性和分析性解释 ， 关于 翻译策略本身的系统性分类并不多见 。切斯特曼根 对翻译策略进行了三个角 据翻译策略的语用意义， 度和三个层次的划分， 这对今天的策略研究仍有指 导意义。 总结来看， 切斯特曼翻译策略的三个角度包括 过程角度和迁移角度。 模因角度是将翻 模因角度、 译策略与翻译理论研究史相平行对比而进行的翻译 策略宏观角度的历时性研究。在翻译学的发展进程 中， 这些认知模因翻译策略有的被复制、 有的被淘 汰、 有的被改进， 但都在不同历史时期起着重要的作 用。这是翻译策略发展的历史性特点 。这些翻译模 因在当代更为多元化， 其分类也更趋精细和深入。 过程角度包括层级翻译策略、 整体策略和局部策略， 也包括理解策略和生产策略。他们之间也有部分重 合， 都是翻译策略发展过程中的必经阶段。 如整体 策略与理解策略相似， 都是与对原文本的分析有关， 并关涉翻译任务的整体特性。这一带有参数性质的 策略有时在翻译过程中占主要地位 。局部策略与生 产策略相似， 事实上是不同理解策略的结果， 关注译 者如何操纵语言材料从而生产一个合适的目的语文 本。切斯特曼还用语言学的学科知识来进一步区分 他认为理解策略可看作语篇 过程角度的翻译策略， 语言学策略， 而生产策略则可看作是认知语言学策 略。它们虽然各有侧重， 但这种策略的分类学基础 是一个：迁移。 切斯特曼对迁移角度的策略分析最为精彩， 正 是在这个角度上， 他建立起策略分类的三个层次及 其下的三十多个级阶。 三个层次包括： 句法 / 语法 策略（ 代号为 G） 、 语义策略 （ 代号为 S ） 、 语用策略 （ 代号为 Pr ） 。 分类的三十多个级阶可细分为 ： “句 法 / 语法策略包括： G1 ，直译； G2 ，借词； G3 ， 移 位；G4 ，单位转换； G5 ，改变词组结构； G6 ，改变
个方面：概念范畴、 模因分类和策略性质。 模因的概念最早是由生物学家道金斯提出的。 “根据道金斯的观点， 模因是一个文化信息单位， 那 些不断得到复制和传播的语言、 文化习俗、 观念或社 会行为等都属于模因。 模因可以看作是复制因子， 也可以看作是文化进化单位。人们的观念可以经由 与生物进化相类似的方式进化。有些观念比另外一 些观念更具生存力； 观念可以因人们的传播得到流 传， 并可能在流传过程中发生变异。 两种观念可以 通过重组或整合产生新的观念， 而新的观念经常包 ” 2007 ： 含了原先旧观念中的某些因子 （ 何自然等， 129 ） 。切斯特曼赞同模因的复制性、 流传性和开放 并将其引入翻译策略研究。 他认为翻译 性的特点， 策略可以看作是被译者广泛使用的并且被公认为概 念性工具的标准， 受训的译员学习这些标准， 并将其 代代相传成为一个模因池。而这个模因池不是一成 不变的， 它是开放的， 处在不断的发展、 调整和变化 1997 ：87 ） 。 之中（ Chesterman， 根据语言认知的发展规律， 切斯特曼的认知模 因翻译策 略 包 括 八 个 主 要 模 因： 第 一 个 模 因 是 词 （ 或字） ；第二个模因是上帝之言； 第三个模因是修 辞学；第四个模因是逻各斯； 第五个模因是语言科 学；第六个模因是交际； 第七个模因是目标； 第八个 模因是认知。除了上述八个模因， 切斯特曼还划分 出五个高级的翻译模因， 这些可以看作翻译策略的 动机取向： 源语目标对等不可译性意译 / 直译书 写即翻译。这五个高级认知模因翻译策略表明由原
上海翻译
Shanghai Journal of Translators
2011 No． 3
论切斯特曼认知模因翻译策略的贡献与局限
陈吉荣
（ 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辽宁 大连 116029 ）
［ 摘要］ 切斯特曼的认知模因翻译策略将语言认知中的学习策略和交际策略作为理论背景 ， 探讨翻译策略的实际应用 。 它在具体的翻译方法层面对翻译策略研究做出了贡献 。主要体现在：论证将认知模因作为翻译策略的理论形态 ， 对翻译 策略过程进行认知行为理论的解释 ， 并且建立起关于翻译策略的三个角度 、 三个层面及其下三十多个级阶的具体分类 。 该理论在策略动因分析 、 理论解释和译者研究等方面还可以进一步拓展 。 ［ 关键词］ 翻译策略；认知模因；切斯特曼 ［ H 059 中图分类号］ ［ 文献标识码］ A ［ 9358 （ 2011 ） 03001805 文章编号］ 1672-
引言 英国理论家芒迪曾指出翻译策略研究的重要 性， 他从西方翻译理论发展简史、 翻译流派简介和跨 学科的翻译研究等角度论述了翻译理论发展的模 式， 突出 了 翻 译 策 略 所 起 到 的 重 要 作 用 （ Munday， 2001＆2008 ） 。吕俊在 《面向 21 世纪的译学研究 》 中 也指出， 翻译理论的发展变化与翻译策略的发展变 2002 ：190203 ） 。 翻译策略研 化休戚相关 （ 张柏然， 究在不同历史时期、 不同研究方法中彰显不同面貌。 当代翻译策略研究主要包括实证性翻译策略研究和 意识 形 态 性 翻 译 策 略 研 究。 以 洛 赫 舍 （ Lrscher， 1991 ） 为代表的西方翻译实证研究学派对翻译策略 的定义 和 性 质 有 系 统 的 研 究； 而 韦 努 蒂 （ Venuti， 1995 ） 的翻译历史性策略与鲁宾逊 （ Robinson， 2006 ） 的人本主义翻译策略都带有一定的意识形态性特 点。这些学者所讨论的翻译策略是翻译过程中解决 问题的侧面， 系统描述了解决翻译问题时潜在的 、 意 识层次的方法。 与上述研究不同， 切斯特曼认为策略作为核心 术语具有心理学、 社会学、 语言学、 应用语言学和翻 1997 ：87 ） 。 切 译理论领域等多重意义 （ Chesterman， 斯特曼将语言认知中的学习策略和交际策略作为翻 译策略研究的理论背景， 在翻译方法的应用层面对 翻译策略研究做出理论描述。 一、 认知模因翻译策略的主要内容 切斯特曼的认知模因翻译策略主要内容包括三
· 19·
从句结构；G7 ，改变句子结构；G8 ，改变衔接；G9 ， 层次转换；G10 ，改变组合。语义策略包括：S1 ，使 用同义词；S2 ，使用反义词； S3 ，利用上 / 下义词； S4 ，反译；S5 ，抽象化和具体化；S6 ，改变分布；S7 ，改变强调；S8 ， 解释；S9 ， 改变比喻；S10 ， 其它语 义策略。语用策略包括：Pr1 ，文化过滤；Pr2 ，改变 清晰度；Pr3 ，改变信息； Pr4 ，改变人际关系； Pr5 ，改变语言行为；Pr6 ，改变连贯； Pr7 ，局部翻译； Pr8 ，改变译者可见度； Pr9 ，编译； Pr10 ，其他语 （ 韩江洪， 2004 ：46 ） 。 用策略” 切斯特曼对翻译策略的层次和级阶划分， 不仅 使其翻译策略理论构建具有系统的理论表征和可操 作性， 而且为设定具体的翻译评价标准做好理论准 而 备。这一部分不仅在译例的选择上较有针对性， 且从实践层面回应了作者关于翻译策略的八种模因 形态分类， 使理论构建在实践层面得以进一步落实 。 就翻译策略的具体层面而言， 这种系统性分类非常 全面。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 切斯特曼对翻译策略的分 类特别提出补偿策略。 他认为“补偿已经成为许多 翻译策略背后的显著动机。补偿的有效性在于决策 者应把译本作为一个整体来看而不是把它看作任何 较小的语言单位。译者在一个文本中某一点的策略 本身可以看作是文本某些其他点上的补偿策略 。而 且这种补偿是后顾性的： 在一个文本后面某点上的 策略选择可能使译者回溯到一个较先的点上 ， 并在 （ Chesterman， 1997 ： 115此处 做 出 补 偿 性 的 改 变 ” 116 ） 。这一观点得到研究者认同， 如夏廷德认为切 斯特曼的补偿观点在动机、 层次、 呼应性和后顾性等 方面有所创新， 特别是他的补偿策略后顾性回应了 图里对补偿策略的忠告， 是非常独到的见解 （ 2006 ： 170 ） 。 至此， 我们可以说， 切斯特曼对翻译策略的具体 有创新， 在理论的侧重点上也有所突 分类很系统， 破。 3． 对翻译策略过程进行认知行为理论的解释 切斯特曼没有对翻译策略的定义做静态的范畴 而是从认知行为理论的角度解释策略作为一 界定， ： “策略是译者寻求符合规 个过程的特点。 他认为 ， 范的方式 不是寻求对等， 而是仅仅寻求译者所认为 的最好的译本。因此， 策略是一种过程， 一种做事的 方法。翻译策略因此就是把翻译看作一种行为， 应 （ Ches把它放在更宽泛的行动理论语境下来看待 ” terman， 1997 ：88 ） 。 切斯特曼采用斯坦纳对认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