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古诗十九首》中的悲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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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的人生态度_论阮籍的人生悲剧体验及消解方式关键词:阮籍悲剧体验消解方式摘要:阮籍生活在魏晋易代之际,当时社会黑暗,政局动荡,他的人生理想和抱负不能实现。
生命短暂的悲哀、理想幻灭的痛苦、孤独的体验让阮籍深刻品味着人生的悲剧意味,为了摆脱这种痛苦的体验,他寻求了多种解脱方式。
但是这些方式都没能使他从根本上得到解脱,他终生都处于痛苦焦虑、抑郁彷徨的苦闷之中。
一阮籍,字嗣宗,陈留尉氏人,曾任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是“竹林七贤”的代表人物之一。
生逢魏晋易代之际的阮籍,面对黑暗龌龊的社会现实,既无力反抗又不愿妥协,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这一处境使他内心充满了痛苦焦虑的情绪。
他的人生悲剧体验主要来自于以下几个方面:1 “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生命短暂之悲自汉代末年以来,生命短暂、人生无常的哀叹在诗歌中开始大量涌现,《古诗十九首》中有“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飘尘”;曹操《短歌行》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丕“人亦有言,忧令人老。
嗟我白发,生亦何早”;曹植《赠白马王彪》“人生处一世,去若朝露唏…自顾非金石,咄嗟令人悲”。
王瑶说:“我们念魏晋人的诗,感到最普遍,最深刻,能激动人心的,便是那在诗中充满了时光飘忽和人生短促的思想与情感;阮籍这样,陶渊明也是这样,每个大家,无不如此。
”相对于永恒的宇宙,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生命如同一座孤岛,被死亡的浪潮包围、冲击,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死亡的威胁给人的心理蒙上一层浓重的阴影,带给人焦虑紧迫的感受。
阮籍的82首《咏怀诗》中有大量咏叹人生短暂的诗篇:天马出西北,由来从东道。
春秋非有托,富贵焉常保。
清露被皋兰,凝霜沾野草。
朝为媚少年,夕暮成丑老。
自非王子晋,谁能常美好。
(其4)一日复一夕,一夕复一朝。
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
胸中怀汤火,变化故相招。
万事无穷极,知谋苦不饶。
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
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
(其33) 荣华富贵、美好容颜转瞬都将化为尘土,丧失的痛苦使诗人恐惧焦虑。
我读《古诗十九首》《古诗十九首》被认为是建安以前东汉的末世之音,以其“深衷浅貌,短语长情”的特点,折射了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下层文士哀愁苦闷的心路历程,又作为“五言之冠冕”开启了沿袭两千年之久的五七言诗体。
读《古诗十九首》,我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其中弥漫的难以捉摸的人生求索无果而生命迁逝的悲情和人生无常、命运变故的无可奈何。
东汉末年,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尖锐,政治黑暗,社会动荡。
在时代的扰攘中,士子难以谋得生路,漂泊蹉跎。
士人随着天下三分、诸侯割据局面的形成,汉末政治军事利益集团认识到拥有文人谋士的重要性,纷纷蓄士自重,文人的地位才得到根本的,体制的改善。
而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末世,大量文人被无情的抛入社会下层。
但他们或是不甘心屈居于陋室,选择宦游以博取功名,或是为生计而背井离乡奔波于求仕之途。
他们的人生求索、精神挣扎就集中体现在《古诗十九首》之中。
清人陈祚明在《采菽堂古诗选》中说“《十九首》所以为千古至文者,以能言人同有之情也。
”“而同有之情,人人各俱,则人人本自有诗也。
但人人有情而不能言,即能言而言不尽,特故推十九首以为至极。
”《古诗十九首》能够千古常新,也是因为古诗中包含的感情是人之常情,即使在两千年后的今天能够于一定程度上在读者中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直而不野,婉转付物,怊怅切情”。
在《古诗十九首》里很多古诗直抒愁怀,铸成《古诗十九首》的浓重的悲情主义色调。
人生无奈,命途多舛,悲情对游子们来说就像桎梏,嵌套在羁旅的游子身上。
《古诗十九首》中大多描写的是羁留客外的游子宦途失意和思妇的离别相思之苦,表达了人生如寄的漂泊感。
《涉江采芙蓉》《明月皎夜光》《东城高且长》《去者日已疏》等羁旅诗,描写了羁旅游子的漂泊情怀,抒写了游子在旅途中的孤寂、落魄与无所昄依的羁怀愁思。
《凛凛岁云暮》“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生活经常陷入困顿,身体承受饥寒煎熬。
《去者日已疏》“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游子有家却无法归乡的悲哀。
游子们在情感空置与物质匮乏的双重痛苦的体验下,旅途生活也蒙上了厚重的凄苦色彩。
《古诗十九首》意象类型分析摘要被誉为“一字千金”和“五言冠冕”的《古诗十九首》,以情真、景真、事真、意真的风格书写了东汉后期士人们最真实的情感。
本文将从意象这个角度来探讨诗中所用意象的类型、特点,从而更好地认识《古诗十九首》深层次所蕴涵的情感表达。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意象主意象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古诗十九首》的出现,一直受到诗论家极高的评价,刘勰称之为“五言之冠冕”,钟嵘誉之为“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
古今对其研究极其丰富,年代、作者的考证,诗义的理解,诗歌的主题以及在诗歌发展史上的地位等,都引起重视和探讨。
而研究《古诗十九首》的专著更是层出不穷,如刘履《古诗十九首旨意》、吴淇《古诗十九首定论》、张庚《古诗十九首解》、饶学斌《古诗十九首详解》、朱筠《古诗十九首说》、张玉谷《古诗十九首赏析》,等等。
现在对《古诗十九首》研究的角度更是广泛,如文化阐释、时空角度、符号象征、悲剧精神、生存本体论、哲学角度、情感内蕴等,这些研究的角度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对《古诗十九首》思想内容和情感内蕴的解读。
而本文将从其意象的丰富性这个特点去深入研究意象所体现的内在构造以及所蕴涵的情感表现,从而更好地把握其在诗歌史上的地位和对后世文学的影响。
一从意象的生成和发展的流程来看,经过卜筮、礼法、哲学等再伸展到文学领域,使得文学领域的表现更加丰富,而意象也从表意的物质象征这个概念范畴进一步发展到更加内在的精神实质和真实的感情世界。
朱光潜认为,在诗歌的境界中,“凝神观照之际,心中只有一个完整的孤立的意象,无比较,无分析,无旁涉,结果常致物我由两忘而同一,我的情趣与物的意态遂往复交流,不知不觉之中人情与物理互相渗透”。
因此,诗歌中意象的运用不仅大大拓宽了诗歌意境的范围和内容的形式,而且使诗人们的情感表达层面更加多样。
诗人们在诗歌创作中“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怿辞,然后使玄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因此在一部分诗歌中,诗人们通过丰富的意象,创作出艺术性和思想性都很高的诗歌作品,生发出丰富内涵的时代性,同时也融入了他们丰富的情感和深层的思考。
《古诗十九首》反映的汉末士人的精神困境作者:王欣悦来源:《文学教育下半月》2014年第07期内容摘要:《古诗十九首》诞生于东汉末叶政治极端黑暗、社会环境极度压抑的社会背景之下,因而组诗的内容浸透着当时士人富于时代性的感情体验:一方面,他们对当时的黑暗环境和自己的不幸际遇而感到悲伤与绝望;另一方面,又对未来前途充满了悲观与迷茫。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汉末士人境遇《古诗十九首》最早著录于梁萧统主持编纂的《文选》,它上承乐府诗歌,下启建安文学。
刘勰称其“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
马茂元先生认为“它所反映的只是处于动乱时代失意之士的羁旅愁怀而已。
”诗中内容可以互相印证,通过一系列的意象表现了失意士子与留守家中思妇的悲哀愁情,表达了他们对生命的思考。
以马茂元为代表的学者们将诗歌内容与当时的社会背景联系起来解读,正所谓“知人论世,以意逆志”。
本文着眼于诗歌内容的分析,以此来窥探当时士人的生存状态和精神困境。
《古诗十九首》产生于极端黑暗压抑的社会环境之中,其内容浸透着当时士人特有的感情体验,是饱经苦难的士人们对自己人生离愁别绪、失意落寞、人生无常际遇的低吟浅唱,内容所反映的是东汉末叶下层士子境遇的哀歌。
具体来说,《古诗十九首》中表现感情如下:(一)人生短暂的苦恼“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青青陵上柏》)“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明月皎夜光》)“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驱车上东门》)“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迢迢牵牛星》)这几句,永恒与短暂的对比,不断冲击诗人们的内心,体现出忧患人生匆匆的意识。
又如《驱车上东门》中,将人生比作被太阳一照就会消失的晨露和寄宿的旅客,感叹寿命不能像金石那样坚固牢靠,即使是圣贤也无法打破岁月轮回而长生不老。
诗人感慨生命短暂,面对短暂的生命,诗人出于安全考虑不能“服食求神仙”,于是开始追求现实享乐。
这种享乐是诗人不愿人生虚度自然而真实的选择,但这种思想更多的是一种伪装,是找不到出路的苦闷和迷茫。
“惊心动魄一字千金”的《古诗十九首》作者:董莉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32期摘要:《古诗十九首》作为汉代文人五言诗的成熟之作,在揭示人生的悲剧性的实质与人生应自我珍视等人生、社会等方面都有是前所未有的突破。
关键词:五言诗;汉代文人作者简介:董莉,唐山学院教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史教学和研究。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32-0-01有“《风》余诗母”(明陆士雍《古诗镜》)之称的《古诗十九首》产生于汉代末年,作为文人五言诗的成熟代表,历来享有盛誉。
南北朝时期的刘勰在《文心雕龙·明诗》中评到“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
同时代的钟嵘在《诗品》中说:“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
”。
明代胡应麟在《诗薮》中评价:“兴象玲珑,意致深婉,真可以泣鬼神,动天地”。
明代谢榛在《四溟诗话》卷三中说:“平平道出,若秀才对朋友说家常话,略不作意。
”这些评价都是立足于《古诗十九首》的结构、意象、语言技巧、表现手法等艺术特征与技法及其与思想内涵的表述的结合上进行的综合性评论。
可以说,评论家们深刻认识到《古诗十九首》作为从《诗经》的政治抒情向魏晋南北朝诗歌的个人抒情过渡时期的成熟、成功之作,在人生真相、社会规律的认知、归纳总结与表达上都达到了一个里程碑式的高度。
在此,只对《古诗十九首》所表达的最基本的两种人生况味谈谈一孔之见。
一、道破天机在茫茫宇宙中人生是脆弱和短暂的,无论富贵与贫贱人生的归处都是死亡,人终难逃脱死亡的结局。
这样的认知与表达使《古诗十九首》奠定了悲伤的基调,整体弥漫着悲剧气氛。
《古诗十九首》的作者已认识到人生是短暂的,在短暂的人生中,除去生命自然消耗外,还要经受来自外界的磨炼与人自身对物质、声名、势位等追求而带来的对生命的损耗甚至是摧残:“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
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回车驾言迈》)。
从《古诗十九首》来分析汉末士人的精神困境《古诗十九首》最早著录于梁萧统主持编纂的《文选》,它上承乐府诗歌,下启建安文学。
刘耙称其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招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
马茂兀先生认为它所反映的只是处于动乱时代失意之士的羁旅愁怀而已。
诗中内容可以互相印证,通过一系列的意象表现了失意士子与留守家中思妇的悲哀愁情,表达了他们对生命的思考。
以马茂兀为代表的学者们将诗歌内容与当时的社会背景联系起来解读,正所谓知人论世,以意逆志。
本文着眼于诗歌内容的分析,以此来窥探当时士人的生存状态和精神困境。
《古诗十九首》产生于极端黑暗压抑的社会环境之中,其内容浸透着当时士人特有的感情体验,是饱经苦难的士人们对自己人生离愁别绪、失意落宽、人生无常际遇的低吟浅唱,内容所反映的是东汉末下层士子境遇的哀歌。
具体来说,《古诗十九首》中表现感情如下:(一)人生短暂的苦恼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青陵上柏》)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明月皎夜光》)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驱车上东门》)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迢迢牵牛星》)这几句,永恒与短暂的对比,不断冲击诗人们的内心,体现出忧患人生匆匆的意识。
又如《驱车上东门》中,将人生比作被太阳一照就会消失的晨露和寄宿的旅客,感叹寿命不能像金石那样坚固牢靠,即使是圣贤也无法打破岁月轮回而长生不老诗人感慨生命短暂,面对短暂的生命,诗人出于安全考虑不能服食求神仙,于是开始追求现实享乐。
这种享乐是诗人不愿人生虚度自然而真实的选择,但这种思想更多的是一种伪装,是找不到出路的苦闷和迷茫。
(二)仕途无望的悲苦心态西汉以来,儒家的积极人世观念深人士人之心,但在东汉末叶的社会环境下独善其身尚且困难,更不用说实现兼济天下的抱负。
这种仕途无望的悲凉感在《回车驾言迈》中体现得最明显。
诗人在旅途中见到事物变迁后,发出了时光飞逝,应当努力建功立业的感叹。
人生短暂,只有荣禄和声名才能永存,因此自警自励努力建立功业以谋取不朽的荣名,但是理想与黑暗社会政治严重冲突,他没有建功立业、扬名后世的机会,一切不过是个幻想的泡影,士人的自我勉励之中饱含的是仕途无望的无尽忧伤。
《古诗十九首》与汉末文人的生命意识摘要:《古诗十九首》写出了文人对于生命的普遍感受,表现出强烈的忧生之嗟,其生命意识的萌发是汉末社会现实状况和文人生存境况外化的结果。
这种生命意识具体表现为因理想失落而致的对原有生命价值范式和意义模式的质疑与否定;对生命本体意义的深切体悟与追寻;哀叹生命的短促,以“向死而生”的态度直面现实。
《古诗十九首》的生命意识充满了深沉的悲剧意味,具有强烈的悲剧美。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生命意识;悲剧美《古诗十九首》是一组出于东汉末年文人之手的五言古诗,最早见于梁萧统所编的《文选》中,非一人一时所为,《古诗十九首》是汉代五言诗的典型代表,体现了其最高成就,古往今来都受到人们的高度评价。
钟嵘誉其为“惊心动魄,一字千金”(《诗品》),刘勰称其为“五言之冠冕”(《文心雕龙・明诗》),明代王世贞称之为“千古五言之祖”(《艺苑卮言》卷二),在我国文学发展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古诗十九首》内容复杂,不仅写出了人们对于生命的普遍感受,表现出强烈的忧生之嗟,而且艺术地展现了那个时代的现实境况与文人个体和群体的心理特征,产生了感人的魅力,成为让诸多接受者产生共鸣的生命之歌。
一、汉末文人心态与《古诗十九首》生命意识的萌发首先,汉末社会的现实状况直接影响着文人对自身生命的认知。
时代是各种好作品产生的土壤,作家好的作品总是与那个时代特定的环境和氛围密切关联。
《古诗十九首》产生于社会黑暗、政治混乱和下层文人漂泊蹉跎的东汉末年。
这一时期,社会动荡不安,战争连绵,混乱不堪,阶级矛盾尖锐,钩心斗角,争权夺利,党同伐异,群生涂炭,“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乱离中的民众生命如芥草。
《三国志・魏书・董卓》载董卓“尝遣军到阳城,适值二月社,民在其社下,悉就断其男子头,驾其车牛,载其妇女财物,以所断头系车辕轴,连轸而还洛”。
而在桓帝和灵帝当政时期,朝廷卖官鬻爵事件不断,宦官外戚交替专权,统治阶级日益腐败,国家政治机器已被全面腐烛,社会风气每况愈下。
《古诗十九首》的人生思想【摘要】《古诗十九首》所蕴含的人生思想是十分丰富的,大体上包括五类:第一,对功名富贵的追求;第二,对宦途失意的悲叹;第三,游子思妇的哀怨;第四,对人生无常的感慨;第五,及时行乐,强作旷达的无奈。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人生思想荣身立名宦途失意游子思妇相思离别人生有限生死无常及时行乐强作旷达前言《古诗十九首》是东汉末年一群生活境遇相似,人生思想相同,写作风格相近的无名的中下层文人拟写的五言古诗。
它的作者众说纷纭,缺乏充分的考证,至今仍无定论。
南梁萧统将古诗中的十九首作为一组收入他所编的《文选》中,因此,《古诗十九首》即成为作品名。
《古诗十九首》历来被人所称诵,它篇篇都是抒情诗,犹如“秀才说家常话”(明·谢榛《四溟诗话》),在中国五言古诗发展过程中有极其深远的影响,“实五言之冠冕”(南梁·刘勰《文心雕龙·明诗》)。
它的出现标志着五言诗的发展成熟。
尽管它只有十九首,却记录着处在黑暗社会里的下层文人在政治上和个人生活上的真实的心灵写照,抒写着种种人生嗟叹。
同时,它所抒发的正是“人同有之情”(清·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在这人之常情之中影射着丰富而复杂的人生思想。
在这里,我联系东汉末年的社会背景对《古诗十九首》所蕴含的人生思想进行分析。
一.对功名富贵的追求两汉是中国第一个封建盛世,四百多年的历史发展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汉初推崇黄老之学,至武帝时期则“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一跃而成为封建统治的正统;文人士子只有通过举孝廉和明经取士方能入仕。
随着谶纬之学的兴起以及汉末政治黑暗,仕途被官僚集团垄断致使“党锢之祸”的发生,使汉代文人形成了“立身荣名,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生命观。
他们有很强的入世精神,积极地想介入国家进程当中。
这种强烈的济世意识与他们高涨的政治热情是一致的。
如“何不策高足,先踞要路津?无为守贫贱,轗轲常苦辛”(《今日良宴会》),“感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回车驾言迈》)等都反映了失意的中下层文人对荣誉地位的渴望和对功名富贵的追求。
古诗十九首及赏析一行行重行行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这是一首在东汉末年动荡岁月中的相思乱离之歌。
尽管在流传过程中失去了作者的名字,但“情真、景真、事真、意真”(陈绎《诗谱》),读之使人悲感无端,反复低徊,为女主人公真挚痛苦的爱情呼唤所感动。
首句五字,连叠四个“行”字,仅以一“重”字绾结。
“行行”言其远,“重行行”极言其远,兼有久远之意,翻进一层,不仅指空间,也指时间。
于是,复沓的声调,迟缓的节奏,疲惫的步伐,给人以沉重的压抑感,痛苦伤感的氛围,立即笼罩全诗。
“与君生别离”,这是思妇“送君南浦,伤如之何”的回忆,更是相思之情再也压抑不住发出的直白的呼喊。
诗中的“君”,当指女主人公的丈夫,即远行未归的游子。
与君一别,音讯茫然:“相去万余里”。
相隔万里,思妇以君行处为天涯;游子离家万里,以故乡与思妇为天涯,所谓“各在天一涯”也。
“道路阻且长”承上句而来,“阻”承“天一涯”,指路途坎坷曲折;“长”承“万余里”,指路途遥远,关山迢递。
因此,“会面安可知”!当时战争频仍,社会动乱,加上交通不便,生离犹如死别,当然也就相见无期。
然而,别离愈久,会面愈难,相思愈烈。
诗人在极度思念中展开了丰富的联想:凡物都有眷恋乡土的本性:“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飞禽走兽尚且如此,何况人呢?这两句用比兴手法,突如其来,效果远比直说更强烈感人。
表面上喻远行君子,说明物尚有情,人岂无思的道理,同时兼暗喻思妇对远行君子深婉的恋情和热烈的相思--胡马在北风中嘶鸣了,越鸟在朝南的枝头上筑巢了,游子啊,你还不归来啊!“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自别后,我容颜憔悴,首如飞蓬,自别后,我日渐消瘦,衣带宽松,游子啊,你还不归来啊!正是这种心灵上无声的呼唤,才越过千百年,赢得了人们的旷世同情和深深的惋叹。
《古诗十九首》的人生思想【摘要】《古诗十九首》所蕴含的人生思想是十分丰富的,大体上包括五类:第一,对功名富贵的追求;第二,对宦途失意的悲叹;第三,游子思妇的哀怨;第四,对人生无常的感慨;第五,及时行乐,强作旷达的无奈。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人生思想荣身立名宦途失意游子思妇相思离别人生有限生死无常及时行乐强作旷达前言《古诗十九首》是东汉末年一群生活境遇相似,人生思想相同,写作风格相近的无名的中下层文人拟写的五言古诗。
它的作者众说纷纭,缺乏充分的考证,至今仍无定论。
南梁萧统将古诗中的十九首作为一组收入他所编的《文选》中,因此,《古诗十九首》即成为作品名。
《古诗十九首》历来被人所称诵,它篇篇都是抒情诗,犹如“秀才说家常话”(明·谢榛《四溟诗话》),在中国五言古诗发展过程中有极其深远的影响,“实五言之冠冕”(南梁·刘勰《文心雕龙·明诗》)。
它的出现标志着五言诗的发展成熟。
尽管它只有十九首,却记录着处在黑暗社会里的下层文人在政治上和个人生活上的真实的心灵写照,抒写着种种人生嗟叹。
同时,它所抒发的正是“人同有之情”(清·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在这人之常情之中影射着丰富而复杂的人生思想。
在这里,我联系东汉末年的社会背景对《古诗十九首》所蕴含的人生思想进行分析。
一.对功名富贵的追求两汉是中国第一个封建盛世,四百多年的历史发展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汉初推崇黄老之学,至武帝时期则“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一跃而成为封建统治的正统;文人士子只有通过举孝廉和明经取士方能入仕。
随着谶纬之学的兴起以及汉末政治黑暗,仕途被官僚集团垄断致使“党锢之祸”的发生,使汉代文人形成了“立身荣名,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生命观。
他们有很强的入世精神,积极地想介入国家进程当中。
这种强烈的济世意识与他们高涨的政治热情是一致的。
如“何不策高足,先踞要路津?无为守贫贱,轗轲常苦辛”(《今日良宴会》),“感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回车驾言迈》)等都反映了失意的中下层文人对荣誉地位的渴望和对功名富贵的追求。
论《古诗十九首》中的悲剧感摘要:《古诗十九首》是汉末文人五言诗的代表作,它真实地展示了汉末下层文人的生存状态和心灵历程,抒写了他们在饱尝人间忧患之后真实的内心情感世界以及对生命意识和人生永恒价值的深邃思考,表达出一种人物内心深沉而复杂的悲剧感。
这种源自于汉末社会大量出现的异乡游子及闺中思妇这些特殊人群的特殊心态的悲剧感,在《古诗十九首》中的任何一类乃至任何一首作品中都有不同程度和形式的表现,因为纪录、表达了人类普遍的痛苦情绪,千年之下仍旧直指人心,打动你我。
本文试图通过文本内容解读的方式揭示和细化分析《古诗十九首》中深藏的悲剧感以求从文学角度去认识汉末社会和《古诗十九首》的永恒文学价值和人文价值。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汉末文人悲剧感思妇游子《古诗十九首》是一组不同凡响的诗歌作品,自其诞生之日起,就得到极高的评价。
刘勰称其“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1〕,王世贞称“(十九首)谈理不如《三百篇》,而微词婉旨,遂足并驾,是千古五言之祖”,〔2〕确非虚言。
由于诸多原因,《古诗十九首》的作者虽有各种推测,诸如枚乘、傅毅或曹植、王粲所作,但均无据可考,皆属妄言虚谈。
往昔《文选》的作者萧统曾指明:“并云古诗,盖不知作者”〔3〕,目前学术界公论以为,《古诗十九首》出自汉代文人之手,但非一人一时一地之作。
尽管这些作品并非一人一时一地之作,但它们却存在着一个很大的共性,即都拥有一个颇为一致的主题:对时光易逝的感伤和空间辽远的恐惧,这是寂寞中的无奈,亦是孤独中的伤痛。
它以其摄人心魄的悲剧感引起了读者的广泛共鸣。
陈祚明对此有一段非常准确的评价说:“《十九首》所以为千古至文者,以能言人同有之情也。
人情莫不思得志,而得志者有几?虽处富贵,慊慊犹有不足,况贫贱乎?志不可得而年命如流,谁不感慨?人情于所爱,莫不欲终身相守,然谁不有别离?以我之怀思,猜彼之见弃,亦其常也。
失终身相守者,不知有愁,亦复不知其乐,咋一别离,则此愁难已。
逐臣弃妻与朋友阔绝,皆同此旨。
故《十九首》虽此二意,而低回反人人读之皆若伤我心者,此诗所以为性情之物。
而同有之情,人人各具,则人人本自有诗也。
但人人有情而不能言,即能言而言不能尽,故特推《十九首》以为至极。
”〔4〕这段话指出了《古诗十九首》所表达的情感,是人生来共有的体验和感受。
从诗歌的内容上来讲,它触及了人生最基本的情感:离别的情感、失意的情感、忧虑人生无常的情感,而这三类情感无疑构成了生存悲剧的三个面,立体的呈现出了末世人群尤其是敏感而位卑又流离失所的下层文人的生存悲剧,《古诗十九首》深刻地再现了汉末文人在汉末社会思想大转变时期,追求的幻灭与沉沦,心灵的觉醒与痛苦,王康概括其内容为“逐臣弃友、思妇劳人、托境抒情、比物连类、亲疏厚薄、死生新故之感,质言之、寓言之、一唱而三叹之”。
〔5〕从题材来看,《古诗十九首》共有两类题材,分别是思妇诗和游子诗。
无论是思妇诗或游子诗,都是一个问题的两面,也就是知识分子怀才不遇的悲情,其主题取向则是悲剧感的展现。
离别之情多相思,相思无尽是悲凉。
它们通过思妇之词、游子之歌衍生出思妇伤怀、游子思归、士子失意、友情淡薄、及时行乐、感叹人生短暂和忧虑人生无常等各种情感,看似独立,实则是体现同一个问题即生存悲苦的不同侧面。
思妇、游子和失意文人之间存在着内在的必然的联系,所以各种情感之间也就相互影响、相互推动,也就更加剧了其情感中的悲凉意蕴。
离别情感见悲感思妇伤怀是我国古典诗歌中一个相当传统的主题,而抚慰和排遣内心的孤独可谓是中国古代思妇诗的主要基调。
中国古代妇女在多数时代是属于被压抑的对象,地位偏低。
古代诗文因此一惯有弃妇诗和思妇诗的写作传统,在先秦时代就有其滥觞。
《诗经·王风·君子于役》就是一首典型的思妇诗。
不过当时还没有“思妇”一词,据《文选》记载,“思妇”一词最早见于战国文献,“姊归思妇,垂高巢,其鸣喈喈。
〔6〕”一句就含“思妇”一词,但此时,“思妇”是指鸟名。
真正为思妇定名的是曹丕,他有诗句“慊慊思妇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7〕,从此“思妇”才确指怀念远出丈夫的妇人。
《古诗十九首》不是古代思妇诗的文学原点,但其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思妇诗,在十九首中约占了近一半的比例,如:“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行行重行行》本文以下所引的十九首诗原文均据龙生祥译注,2004年青海人民出版社《古诗十九首与乐府诗》一书,以下不再赘注)[8],徘徊复徘徊,向往复向往,送君千里却终有一别,为什么要生别离,诗中没写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君”不得不走,于是便产生了一种相思两处、各在天涯的痛苦。
诗中流露的是女主人公面对辽远空间的畏惧和恐慌;而“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则是对人生时光易逝的感伤,这份悲感犹如在大漠中独行的旅人时时被死亡提醒般令人恐惧。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青青河畔草》)荡子不归,辜负了岁月年华,更勾起了思妇对美好时光的回忆和眷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庭中有奇树》)庭中奇树开了花而情人却远在他乡,手持朵朵鲜花之时思念之情更不能已。
青春独卧,情思难寄,忧伤的女子似乎只有在孤独的伤痛中把红颜老去,这里以乐景衬哀情,孤独悲凉之感跃然纸上。
“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
……思君令人老,轩车何来迟。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
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冉冉孤竹生》)主人公把自己比作“寂寞开无主”的幽兰,无奈地怨嗟着“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她耿耿于“悠悠隔山坡”,然而,道阻且长,会面已不可知。
“凛凛岁云暮,蝼蛄夕鸣悲。
……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
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辉。
”(《凛凛岁云暮》)美人千古哀怨,夫君已有外遇,致使佳人寒夜独宿。
情深如梦,因思成梦,故而才有“梦想见容辉”的欢快而又伤感的梦境出现。
梦里欢乐,夫妻携手同车归,让人流连忘返。
可悲的是这毕竟只是梦,梦醒后的失望,更让女子恍恍惚惚。
本只望“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对于主人公来讲,只是她单相思的白日梦而已,夫君依旧沉湎新欢,不知何之,“徙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春梦了无痕,佳人重感伤!倚门落泪,唯梦聊以自慰。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
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孟冬寒气至》)。
月满月缺,岁岁年年,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韶华红颜就这样随时光蹉跎而凋零。
回忆之中,忽得心上人一封家书,挑灯百读之余,更是天天放置于袍袖之间,一有时间就拿出来抚摩、观看,相思无助之余只有睹物自怜。
“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
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客从远方来》)夫君迢迢万里以外,托人捎来一端锦绮,让美丽女子惊喜交集。
物轻心意重,女子心中燃起无限的欣喜与盼望,千针万线,把所有的痴情和等待,皆缝入合欢被中。
而“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迢迢牵牛星》)几句更可视为十九首中思妇诗的总结,它明写天上的牵牛和织女两星,实刻人间悲剧,状写夫妇离别之苦,却透露出诗人的主观悲感。
失意情感见悲感与思妇相关联的是游子,正是有了外乡游子才多了闺中的思妇。
这一种关联也很自然地连带着游子们的悲剧,但游子们的悲剧似乎比思妇们有更深层的意蕴。
因为思妇多是单纯的闺中思夫的孤独,而游子却多了一层在人世间、在异地的人群中那种无助少援的伤感与孤独,尤其是十九首诗中汉末文人中的游子。
湖北学者章可敦比较了《诗经》和《古诗十九首》中游子诗的相异处,他认为“游子诗在古代诗歌中数量不少,由于社会形态的不同,表现手法的各异,价值观念的更新,导致诗歌中的思念主体有所不同。
《诗经》所处落后的农耕社会,思念的主体是故土和父母,因较少受礼教的影响,风格直朴坦率。
《古诗十九首》所处私有制社会,思念的主体则是妻子和家庭,因受封建礼教的影响,其风格婉转温丽。
”〔9〕婉转温丽的风格正是游子愁肠百转的心理折射,由此可见汉末游子对人间冷暖和时世艰难的感受更为深切。
如:“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
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西北有高楼》)诗人被楼上飘下来的歌声所吸引,寂寥之中,缓步而来,伫立于一座高楼之下,谛听美人鼓琴唱曲,凄切一幕,心有所感:“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他把歌者设想成一个失意之人,其实那正是诗人自己的精神化身;自命为歌者的知音,实际是慨叹“知音稀”的孤独伤痛,和对方同病相怜。
诗人满腹诗书,却得不到“知音”的赏识,诗中那弦歌声中的慷慨悲哀,那“知音稀”的感伤,与其说是对弹奏者心灵感伤的想象,还不如说抒发了作者自身真实的徘徊多转、复杂多苦的悲感。
再看“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
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
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
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
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
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明月皎夜光》)几句,可以想象深沉夜半,诗人幽幽独步,正是心情郁闷的表现。
而怅然之间,诗人愤愤而言:“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昔日的同门之友,高飞翱翔,尽成为显宦达官,自己却被他们弃置身后,不屑一顾。
世态炎凉,友情价值几何!悲愤之余,仰首望去,那几个“箕星”、“斗星”和“牵牛”的星座,徒有其名,既不能颠扬、斟酌,也不能拉车,为此,诗人顿生无名怨气:“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扼!”心中苦楚,只能这样荒谬地在指斥中加以宣泄。
《古诗十九首》言语自然,“平平道出,且无用工字面,若秀才对朋友说家常话,略不作意”〔10〕,但从自然平常的诗语背后,我们不难在脑海中还原出一个主人公,他应当是身着单衣,背负书笈,在秋冬寒风中行走徘徊的士人形象。
乱世之中飘泊天涯,远离故土,其悲剧之心境是可以想见的,如果有一种既有的秩序或体系将其纳入,或者说他有明确的飘泊的目,这或许可以减轻悲感的分量,然而旧有的价值体系已不能容纳他们早已被乱世击溃的心灵。
相反,满负才气,身处乱世,颠沛流离又失职失位反而加重了这一层痛苦。
“越是神经系统发达的动物,对痛苦的感觉也就更高,而且智力愈发达,痛苦的程度就越高.到了人,这种痛苦达到了最高的程度,具有天才的人则最痛苦。
”〔11〕可见,他们在做着两种意义上的飘泊:现实意义和精神层次上的,因而同时也遭受了两种层面上的放逐:现实生活的失职失位和灵魂的无所附着。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从心理学角度看,处于悲剧中的人都有一种倾诉的欲望,要将全部的苦楚心境倾诉在倾听者身上,期望倾听者能理解你,并给予某种心灵的反应。
然而十九首诗中诗人倾诉的结果是令人丧气的:“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这是一更沉、更具精神意义的孤独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