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古诗十九首》中的悲剧感

  • 格式:doc
  • 大小:40.00 KB
  • 文档页数:5

下载文档原格式

  / 5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论《古诗十九首》中的悲剧感

摘要:《古诗十九首》是汉末文人五言诗的代表作,它真实地展示了汉末下层文人的生存状态和心灵历程,抒写了他们在饱尝人间忧患之后真实的内心情感世界以及对生命意识和人生永恒价值的深邃思考,表达出一种人物内心深沉而复杂的悲剧感。这种源自于汉末社会大量出现的异乡游子及闺中思妇这些特殊人群的特殊心态的悲剧感,在《古诗十九首》中的任何一类乃至任何一首作品中都有不同程度和形式的表现,因为纪录、表达了人类普遍的痛苦情绪,千年之下仍旧直指人心,打动你我。本文试图通过文本内容解读的方式揭示和细化分析《古诗十九首》中深藏的悲剧感以求从文学角度去认识汉末社会和《古诗十九首》的永恒文学价值和人文价值。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汉末文人悲剧感思妇游子

《古诗十九首》是一组不同凡响的诗歌作品,自其诞生之日起,就得到极高的评价。刘勰称其“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1〕,王世贞称“(十九首)谈理不如《三百篇》,而微词婉旨,遂足并驾,是千古五言之祖”,〔2〕确非虚言。由于诸多原因,《古诗十九首》的作者虽有各种推测,诸如枚乘、傅毅或曹植、王粲所作,但均无据可考,皆属妄言虚谈。往昔《文选》的作者萧统曾指明:“并云古诗,盖不知作者”〔3〕,目前学术界公论以为,《古诗十九首》出自汉代文人之手,但非一人一时一地之作。尽管这些作品并非一人一时一地之作,但它们却存在着一个很大的共性,即都拥有一个颇为一致的主题:对时光易逝的感伤和空间辽远的恐惧,这是寂寞中的无奈,亦是孤独中的伤痛。它以其摄人心魄的悲剧感引起了读者的广泛共鸣。陈祚明对此有一段非常准确的评价说:“《十九首》所以为千古至文者,以能言人同有之情也。人情莫不思得志,而得志者有几?虽处富贵,慊慊犹有不足,况贫贱乎?志不可得而年命如流,谁不感慨?人情于所爱,莫不欲终身相守,然谁不有别离?以我之怀思,猜彼之见弃,亦其常也。失终身相守者,不知有愁,亦复不知其乐,咋一别离,则此愁难已。逐臣弃妻与朋友阔绝,皆同此旨。故《十九首》虽此二意,而低回反人人读之皆若伤我心者,此诗所以为性情之物。而同有之情,人人各具,则人人本自有诗也。但人人有情而不能言,即能言而言不能尽,故特推《十九首》以为至极。”〔4〕这段话指出了《古诗十九首》所表达的情感,是人生来共有的体验和感受。从诗歌的内容上来讲,它触及了人生最基本的情感:离别的情感、失意的情感、忧虑人生无常的情感,而这三类情感无疑构成了生存悲剧的三个面,立体的呈现出了末世人群尤其是敏感而位卑又流离失所的下层文人的生存悲剧,

《古诗十九首》深刻地再现了汉末文人在汉末社会思想大转变时期,追求的幻灭与沉沦,心灵的觉醒与痛苦,王康概括其内容为“逐臣弃友、思妇劳人、托境抒情、比物连类、亲疏厚薄、死生新故之感,质言之、寓言之、一唱而三叹之”。〔5〕从题材来看,《古诗十九首》共有两类题材,分别是思妇诗和游子诗。无论是思妇诗或游子诗,都是一个问题的两面,也就是知识分子怀才不遇的悲情,其主题取向则是悲剧感的展现。离别之情多相思,相思无尽是悲凉。它们通过思妇之词、游子之歌衍生出思妇伤怀、游子思归、士子失意、友情淡薄、及时行乐、感叹人生短暂和忧虑人生无常等各种情感,看似独立,实则是体现同一个问题即生存悲苦的不同侧面。思妇、游子和失意文人之间存在着内在的必然的联系,所以各种情感之间也就相互影响、相互推动,也就更加剧了其情感中的悲凉意蕴。

离别情感见悲感思妇伤怀是我国古典诗歌中一个相当传统的主题,而抚慰和排遣内心的孤独可谓是中国古代思妇诗的主要基调。中国古代妇女在多数时代是属于被压抑的对象,地位偏低。古代诗文因此一惯有弃妇诗和思妇诗的写作传统,在先秦时代就有其滥觞。《诗经·王风·君子于役》就是一首典型的思妇诗。不过当时还没有“思妇”一词,据《文选》记载,“思妇”一词最早见于战国文献,“姊归思妇,垂高巢,其鸣喈喈。〔6〕”一句就含“思妇”一词,但此时,“思妇”是指鸟名。真正为思妇定名的是曹丕,他有诗句“慊慊思妇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7〕,从此“思妇”才确指怀念远出丈夫的妇人。《古诗十九首》

不是古代思妇诗的文学原点,但其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思妇诗,在十九首中约占了近一半的比例,如:“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行行重行行》本文以下所引的十九首诗原文均据龙生祥译注,2004年青海人民出版社《古诗十九首与乐府诗》一书,以下不再赘注)[8],徘徊复徘徊,向往复向往,送君千里却终有一别,为什么要生别离,诗中没写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君”不得不走,于是便产生了一种相思两处、各在天涯的痛苦。诗中流露的是女主人公面对辽远空间的畏惧和恐慌;而“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则是对人生时光易逝的感伤,这份悲感犹如在大漠中独行的旅人时时被死亡提醒般令人恐惧。“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青青河畔草》)荡子不归,辜负了岁月年华,更勾起了思妇对美好时光的回忆和眷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庭中有奇树》)庭中奇树开了花而情人却远在他乡,手持朵朵鲜花之时思念之情更不能已。青春独卧,情思难寄,忧伤的女子似乎只有在孤独的伤痛中把红颜老去,这里以乐景衬哀情,孤独悲凉之感跃然纸上。“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何来迟。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冉冉孤竹生》)主人公把自己比作“寂寞开无主”的幽兰,无奈地怨嗟着“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她耿耿于“悠悠隔山坡”,然而,道阻且长,会面已不可知。“凛凛岁云暮,蝼蛄夕鸣悲。……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辉。”(《凛凛岁云暮》)美人千古哀怨,夫君已有外遇,致使佳人寒夜独宿。情深如梦,因思成梦,故而才有“梦想见容辉”的欢快而又伤感的梦境出现。梦里欢乐,夫妻携手同车归,让人流连忘返。可悲的是这毕竟只是梦,梦醒后的失望,更让女子恍恍惚惚。本只望“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对于主人公来讲,只是她单相思的白日梦而已,夫君依旧沉湎新欢,不知何之,“徙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春梦了无痕,佳人重感伤!倚门落泪,唯梦聊以自慰。“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孟冬寒气至》)。月满月缺,岁岁年年,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韶华红颜就这样随时光蹉跎而凋零。回忆之中,忽得心上人一封家书,挑灯百读之余,更是天天放置于袍袖之间,一有时间就拿出来抚摩、观看,相思无助之余只有睹物自怜。“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客从远方来》)夫君迢迢万里以外,托人捎来一端锦绮,让美丽女子惊喜交集。物轻心意重,女子心中燃起无限的欣喜与盼望,千针万线,把所有的痴情和等待,皆缝入合欢被中。而“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迢迢牵牛星》)几句更可视为十九首中思妇诗的总结,它明写天上的牵牛和织女两星,实刻人间悲剧,状写夫妇离别之苦,却透露出诗人的主观悲感。

失意情感见悲感与思妇相关联的是游子,正是有了外乡游子才多了闺中的思妇。这一种关联也很自然地连带着游子们的悲剧,但游子们的悲剧似乎比思妇们有更深层的意蕴。因为思妇多是单纯的闺中思夫的孤独,而游子却多了一层在人世间、在异地的人群中那种无助少援的伤感与孤独,尤其是十九首诗中汉末文人中的游子。湖北学者章可敦比较了《诗经》和《古诗十九首》中游子诗的相异处,他认为“游子诗在古代诗歌中数量不少,由于社会形态的不同,表现手法的各异,价值观念的更新,导致诗歌中的思念主体有所不同。《诗经》所处落后的农耕社会,思念的主体是故土和父母,因较少受礼教的影响,风格直朴坦率。《古诗十九首》所处私有制社会,思念的主体则是妻子和家庭,因受封建礼教的影响,其风格婉转温丽。”〔9〕婉转温丽的风格正是游子愁肠百转的心理折射,由此可见汉末游子对人间冷暖和时世艰难的感受更为深切。如:“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西北有高楼》)诗人被楼上飘下来的歌声所吸引,寂寥之中,缓步而来,伫立于一座高楼之下,谛听美人鼓琴唱曲,凄切一幕,心有所感:“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他把歌者设想成一个失意之人,其实那正是诗人自己的精神化身;自命为歌者的知音,实际是慨叹“知音稀”的孤独伤痛,和对方同病相怜。诗人满腹诗书,却得不到“知音”的赏识,诗中那弦歌声中的慷慨悲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