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典丹溪翁传原文及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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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翁传译文【1】丹溪翁是婺州义乌县人,姓朱,名震亨,表字彦修,学习的人尊称他叫丹溪翁。
他自幼爱好学习,每天能记千字。
稍微长大,跟从辞官居乡的老先生学习经书,攻读科举考试的学业。
后来听说许文懿公得到朱熹四传的学说,在八华山讲学,又前去拜他为师。
逐渐知道道德性命的学说,广博深奥,专精严密,于是成为理学家。
有一天,许文懿对他说:“我患病卧床已久,如果不是精通医学的人,就不能使我病愈。
你是聪明非凡的人,大概肯从事医学技艺吧?”丹溪翁因为母亲患脾病,对于医学也粗略学习过,等到听了许文懿的话,便感慨地说:“读书人如果能精通一门技艺,用来推行由爱己而及于众人的仁爱,即使在当世没有出仕,也像做官一样了。
”于是全部毁弃原先所学的科举学业,专心在医学方面尽力。
当时正在盛行北宋陈师文、裴宗元等编定的《和剂局方》,丹溪翁日夜学习它,不久他醒悟说:“拿古方来治疗当今的疾病,它们的情况不能完全符合。
如果要设立医学法度,确定治疗规范,符合医治准则,就必须依据《素问》、《难经》等各种医经!但是我们本乡的各位医生很少能够通晓《素问》、《难经》的。
”于是整理行装外出游访,寻求别的老师请教。
他渡过浙河,奔走吴县,穿越宛陵,到过南徐,最后抵达建业,都没有遇到良师。
等他返回武林,忽然有个把他郡中罗先生来相告的人。
罗先生名叫知悌,表字子敬,世人称他太无先生,曾是南宋理宗时的宫中近侍,学问上对于医学精通,得到金代刘完素的再传,并且广博地通晓张从正、李杲两位医家的学说。
然而他心胸狭小得很,凭借医技厌烦侍奉他人,难以称心如意。
丹溪翁去拜访他,共多次往返,不能跟他接交。
后来丹溪翁求见更加诚恳,罗知悌这才接待他,问道:“你不是朱彦修吗?”当时丹溪翁已经具有医学声名,罗知悌所以知道他。
丹溪翁见到老师以后,就面向北方两次叩拜进谒,接受他传授的医术。
罗知悌接待丹溪翁也很高兴,就把刘完素、张从正、李杲三位医家的著作传授给他,为他讲述并发挥三位医家的学术要旨,而完全依据于医学经典理论,并且说:“全部抛弃你过去学习的内容,因为那不是正确的。
丹溪翁传丹溪翁者,婺之义乌人也,姓朱氏,讳震亨,字彦修,学者尊之曰丹溪翁。
翁自幼好学,日记千言。
稍长,从乡先生治经,为举子业。
后闻许文懿公得朱子四传之学,讲道八华山,复往拜焉。
益闻道德性命之说,宏深粹密,遂为专门。
一日,文懿谓曰:“吾卧病久,非精於医者,不能以起之。
子聪明异常人,其肯游艺於医乎?”翁以母病脾,於医亦粗习,及闻文懿之言,卽慨然曰:“士苟精一艺,以推及物之仁,虽不仕於时,犹仕也。
”乃悉焚弃向所习举子业,一於医致力焉。
时方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定《大观二百九十七方》,翁穷昼夜是习。
即而悟曰:“操古方以治今病,其势不能以尽合苟将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必也《素》、《难》诸经乎!然吾乡诸医鲜克知之者。
”遂治装出游,求他师而叩之。
乃渡浙河,走吴中,出宛陵,抵南徐,达建业,皆无所遇。
及还武林,忽有以其郡罗氏告者。
罗名知悌,字子敬,世称太无先生,宋理宗朝寺人,学精於医,得金刘完素之再传,而旁通张从正、李杲二家之说。
然性褊甚,恃能厌事,难得意。
翁往谒焉,凡数往返,不与接。
已而求见愈笃,罗乃进之,曰:“子非朱彦修乎?”时翁已有医名,罗故知之。
翁即得见,遂北面再拜以谒,受其所敎。
罗遇翁亦甚懽,卽授以刘、李、张诸书,为之敷扬三家之旨,而一断於经,且曰:“尽去而旧学,非是也。
”翁闻其言,涣焉无少凝滞於胸臆。
居无何,尽得其学以归。
乡之诸医泥陈、裴之学者,闻翁言,卽大惊而笑且排,独文懿喜曰:“吾疾其遂瘳矣乎!”文懿得末疾,医不能疗者十馀年,翁以其法治之,良验,於是诸医之笑且排者,始皆心服口誉。
数年之间,声闻顿著。
翁不自满足,益以三家之说推广之。
谓刘、张之学,其论脏腑气化有六,而於湿热相火三气致病为最多,遂以推陈致新泻火之法疗之,此固高出前代矣。
然有阴虚火动,或阴阳两虚湿热自盛者,又当消息而用之。
谓李之论饮食劳倦,内伤脾胃,则胃脘之阳不能以升举,幷及心肺之气,陷入中焦,而用补中益气之剂治之,此亦前人之所无也。
然天不足於西北,地不满於东南。
朱丹溪传(原文+译文)【原文】丹溪翁者,婺之义乌人也,姓朱氏,讳震亨,字彦修,学者尊之曰丹溪翁。
翁自幼好学,日记千言。
稍长, 从乡先生治经,为举子业。
后闻,许文懿公,得朱子四传之学,讲道八华山,复往拜焉。
益闻道德性命之说, 宏深粹密,遂为专门。
【译文】丹溪翁,婺州义乌县人,姓朱,名震亨,字彦修,学医的人们尊称他为丹溪翁。
丹溪翁从小好学,每天能记忆千字的课文。
渐渐地长大时,跟从家乡的先生学习儒经,修习科举考试的学业。
后来听说许文懿先生得到了竹子第四代传人传授的学说,在华山将受道学,又到那里去拜师求教,进一步领会到关于道德和人性与天理之关系的学说是那样的博大精深、纯正周密,于是就把它作为专门的事业。
【原文】一日,文懿谓曰:“吾卧病久,非精于医者,不能以起之。
子聪明异常人,其肯游艺于医乎?”翁以母病脾,于医亦粗习,及闻文懿之言,即慨然曰:“士苟精一艺,以推及物之仁,虽不仕于时,犹仕也。
”乃悉焚弃向所习举子业,一于医致力焉【译文】一天,许文懿对他说:“我生病卧床已久,不是精于医学的人,不能够使我康复。
你很聪明,超乎常人,也许愿意从事医学这门技艺吧?!”丹溪翁由于母亲患有脾病,对于医学也粗略学过,等到听了许文懿的话,就慷慨地说:“读书人如果精通一门技艺,用来推广惠及万物的仁德,即使在当世没有做官,犹如做官一样。
”就完全烧毁抛弃了以前修习的科举考试之学业的书籍,专心地在医学上下起了功夫。
【原文】时方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定大观二百九十七方,翁穷昼夜是习。
既而悟曰:“操古方以治今病, 其势不能以尽合。
苟将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必也《素》、《难》诸经乎!然吾乡诸医,鲜克知之者。
”遂治装出游, 求他师而叩之。
乃渡浙河,走吴中,出宛陵,抵南徐,达建业,皆无所遇。
【译文】当时正在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校订的《校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一书,丹溪翁不分昼夜地研习此书。
不久就醒悟了,说:“拿着古代的方剂来治疗现在的疾病,那时势必不能够完全适合的。
丹溪翁传医古文及其翻译丹溪翁传医,出自唐朝著名医学家丹溪张仲景之子张锡厚,是中医古籍之一。
Danxi Weng Zhuan Yi, is a medical book that originated from the son of the famous Tang physician, Danxi Zhang Zhongjing, named Zhang Xihou.丹溪翁传医一书内容主要是传授临床经验和医学知识,被誉为中医实践与理论相结合的优秀典籍。
Danxi Weng Zhuan Yi mainly teaches clinical experience and medical knowledge, and is praised as an excellent book that combine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ractice with theory.在该书中,作者详细列举了350余种药物和病证,并对中医的基本理论进行了阐述和解释。
In this book, the author provides a detailed list of more than 350 kinds of medicine and diseases, and explains and expounds on the basic theori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丹溪翁传医不仅是一部医学著作,也是一部具有文化价值的古代文献。
Danxi Weng Zhuan Yi is not only a medical work, but alsoa piece of cultural value in ancient literature.该书对于研究中医药学历史、理论、经验都具有重要意义,目前已经成为中医专业学习和研究的必读之作。
This book has important significance for the study of the history,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has become a must-read for students and researchers inthe field.在丹溪翁传医的影响下,世界各地都产生了许多传承和发展中医药学的学派和流派。
课文重点今译1丹溪翁传1.操古方以治今病,其势不能以尽合。
苟将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必也《素》、《难》诸经乎!然吾乡诸医鲜克知之者。
〔译文〕拿古方来治疗当今的疾病,它们的情况不能够完全符合。
如果要设置医学法度,确立治疗规范,符合医治准则,就必须依据《素问》、《难经》等各种医经!但是我们乡里的各位医生很少能够通晓这些经书的。
”2.罗遇翁亦甚欢,卽授以刘、张、李诸书,为之敷扬三家之旨,而一断于经,且曰:“尽去而旧学,非是也。
”〔译文〕罗先生接待丹溪翁也很欢畅,就把刘完素、张从正、李杲的医书传授给他,为他陈述并阐发三位医家的学术要旨,而完全取决于医学经典理论,并且说:“全部抛弃你过去所学的东西,因为那是不正确的。
3.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
夫行,本也;辞,从而生者也。
苟见枝叶之辞,去本而末是务,辄怒溢颜面,若将浼焉。
〔译文〕天下有道时,人们的行为就美好;天下无道时,人们的言辞就虚华。
行为是根本;言辞是依从根本而派生的末节。
如果听到虚华的言辞,舍弃根本而追求末节,便怒气充溢脸面,好像将被玷污似的。
4.左丘明有云:“仁人之言,其利溥哉!”信矣。
若翁者,殆古所谓直谅多闻之益友,又可以医师少之哉?〔译文〕左丘明曾说:“仁德之人的教诲,它的益处真大呀!”确实如此啊。
像丹溪翁这样的人,大概就是古代所说的正直、诚信、博学多闻的良师益友,又怎能因是医生而轻视他呢?2扁鹊传1 扁鹊者,勃海郡郑人也,姓秦氏,名越人。
少时为人舍长。
舍客长桑君过,扁鹊独奇之(以….为奇),常谨遇之。
【译文】扁鹊是勃海郡郑人,姓秦,名叫越人。
年轻时做人家客馆的主管人。
馆客长桑君常来住宿,扁鹊特别觉得他不平凡,常常很恭敬地接待他。
2 扁鹊曰:“血脉治也,而何怪?(宾语前置:怪何?)昔秦穆公尝如此,七日而寤。
今主君之病与之同,不出三日必閒。
”居二日半,简子寤。
【译文】扁鹊说:“血脉正常,你惊怪什么?从前秦穆公曾经患过像这样的病,过了七天才醒。
丹溪翁医友文言文翻译原文:丹溪翁者,婺之义乌人也,姓朱氏,讳震亨,字彦修,学人尊之曰丹溪翁。
翁自幼好学,日记千言。
稍长,从乡先生治经,为举子业。
后闻许文懿公得朱子四传之学,讲道八华山,复往拜焉。
益闻道德性命之说,宏深粹密,遂为专门。
一日,文懿谓曰:“吾卧病久,非精於医者,不能以起之。
子聪明异常人,其肯游艺於医乎?”翁以母病脾,於医亦粗习,及闻文懿之言,卽慨然曰:“士苟精一艺,以推及物之仁,虽不仕於时,犹仕也。
”乃悉焚弃向所习举子业,一於医致力焉。
时方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定大观二百九十七方。
翁穷昼夜是习,旣而悟曰:掺古方以治今病其势不能以尽合苟将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必也《素》《难》诸经乎然吾乡诸医鲜克知之者。
遂治装出游,求他师而叩之。
乃渡浙河,走吴中,出宛陵,抵南徐,达建业,皆无所遇。
及还武林,忽有以其郡罗氏告者。
翁往谒焉,凡数往返,不与接。
已而求见愈笃,罗乃进之,曰:“子非朱彦修乎?”时翁已有医名,罗故知之。
翁旣得见,遂北面再拜以谒,受其所敎。
罗且曰:“尽去而旧学,非是也。
”翁闻其言,涣焉无少凝滞于胸臆。
居无何,尽得其学以归。
乡之诸医,闻翁言,即大惊而笑且排。
独文懿喜曰:“吾疾其遂疗矣乎!”文懿得末疾,医不能疗者余十年。
翁以其法治之,良验。
于是诸医之笑且排者,始皆心服口誉。
翁之医益闻,四方以病来迎者,遂辐辏于道,翁咸往赴之。
其遇病施治,不胶于古方,而所疗皆中。
然于诸家方论,则靡所不通。
他人靳靳守古,翁则操纵取舍而卒与古合。
一时学人咸声随影附,翁教之忘疲。
节选自《九灵出房集·丹溪翁传》)译文:丹溪翁是婺州义乌县人,姓朱,名震亨,表字彦修,学习的人尊称他叫丹溪翁。
他自幼爱好学习,每天能记千字。
稍微长大,跟从辞官居乡的老先生学习经书,攻读科举考试的学业。
后来听说许文懿公得到朱熹四传的学说,在八华山讲学,又前去拜他为师。
逐渐知道道德性命的学说,广博深奥,专精严密,于是成为理学家。
有一天,许文懿对他说:“我患病卧床已久,如果不是精通医学的人,就不能使我病愈。
1.素问道之书也。
词简而义深。
去古渐远。
衍文错简。
仍或有之。
故非吾儒不能读。
学人以易心求之。
宜其茫若望洋。
淡如嚼蜡。
遂直以为古书不宜于今。
厌而弃之。
相率以为。
局方之学。
间有读者。
又以济其方技。
漫不之省。
医道隐晦。
职此之由。
可叹也。
震昌三十岁时。
因母之患脾疼。
众工束手。
由是有志于医。
遂取素问读之。
三年似有所得。
又二年母氏之疾。
以药而安。
因追念先子之内伤。
伯考之瞀闷。
叔考之鼻衄。
幼弟之腿痛。
室人之积痰。
一皆殁于药之误也。
心胆摧裂。
痛不可追。
然犹虑学之未明。
至四十岁复取而读之。
顾以质钝。
遂朝夕钻研。
缺其所可疑。
通其所可通。
又四年而得罗太无讳知悌者为之师。
因见河间。
戴人。
东垣。
海藏诸书。
始悟湿热相火为病甚多。
又知医之为书。
非素问无以立论。
非本草无以主方。
有方无论无以识病。
有论无方何以模仿。
夫假说问答。
仲景之书也。
而详于外感。
明着性味。
东垣之书也。
而详于内伤。
医之为书。
至是始备。
医之为道。
至是始明。
由是不能不致疑于局方也。
局方流行。
自宋迄今。
罔间南北。
翕然而成俗。
岂无其故哉。
徐而思之。
湿热相火。
自王太仆注文。
已成湮没。
至张。
李诸老始有发明。
人之一身。
阴不足而阳有余。
虽谆谆然见于素问。
而诸老犹未表章。
是宜局方之盛行也。
震昌不揣芜陋。
陈于编册。
并述金匮之治法。
以证局方之未备。
间以己意附之于后。
古人以医为吾儒格物致知一事。
故目其篇曰格致余论。
未知其果是否耶。
后之君子。
幸改而正诸。
2.①批判了当时学习上《素问》以易心求之,不求甚解,并认为古书不适合今天,产生厌倦和抛弃的思想,转而舍本求末,把《局方》之学作为主要的学习内容,又有人完全不了解方剂,因此使得医学的理论被埋没。
②因为“古人以医为吾儒格物致知一事”所以书名加了格致,并且涉及内容相当广泛,篇次排列没有规律,颇有随笔杂记之韵味所以叫余论。
症候:痢疾病因病机:外感时邪,内伤饮食,内伤七情,脾肾阴虚,本病病位虽然在肠,但肠与胃密切相连,如湿热、疫毒之气上攻于胃,或久痢伤正,胃虚气逆,则胃不纳食,而成为噤口痢。
宝典丹溪翁传原文及译文丹溪翁传丹溪翁者,婺之义乌人也,姓朱氏,讳震亨,字彦修,学人尊之曰丹溪翁。
翁自幼好学,日记千言。
稍长,从乡先生治经,为举子业。
后闻许文懿公得朱子四传之学,讲道八华山,复往拜焉。
益闻道德性命之说,宏深粹密,遂为专门。
一日,文懿谓曰:“吾卧病久,非精于医者不能以起之。
子聪明异常人,其肯游艺于医乎,”翁以母病脾,于医亦粗习,及闻文懿之言,即慨然曰:“士苟精一艺,以推及物之仁,虽不仕于时,犹仕也。
”乃悉焚弃向所习举子业,一于医致力焉。
时方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定大观二百九十七方。
翁穷昼夜是习,既而悟曰:“掺古方以治今病,其势不能以尽合。
苟将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必也《素》《难》诸经乎。
然吾乡诸医鲜克知之者。
”遂治装出游,求他师而叩之。
乃渡浙河,走吴中,出宛陵,抵南徐,达建业,皆无所遇。
及还武林,忽有以其群罗氏告者。
罗名知悌,字子敬,世称太无先生,宋理宗朝寺人,学精于医,得金刘完素之再传,而旁通张从正、李杲二家之说。
然性褊甚,恃能厌事,难得意。
翁往谒焉,凡数往返,不与接。
已而求见愈笃,罗乃进之曰:“子非朱彦修乎,”时翁已有医名,罗故知之。
翁既得见,遂北面再拜以谒,受其所教。
罗遇翁亦甚欢,即授以刘、张、李诸书,为之敷扬三家之旨,而一断于经,且曰:“尽去而旧学,非是也。
”翁闻其言,涣焉无少疑滞于胸臆。
居无何,尽得其学以归。
乡之诸医,泥陈裴之学人,闻翁言,即大惊而笑且排。
独文懿喜曰:“吾疾其遂瘳矣乎~”文懿得末疾,医不能疗者余十年。
翁以其法治之,良验。
于是诸医之笑且排者,始皆心服口誉,数年之间,声闻顿着。
翁不自满足,益以三家之说推展之,谓刘、张之学,其论脏腑气化有六,而于湿热相火三气致病为最多。
遂以推陈致新,泻火之法疗之,此固高出前代矣。
然有阴虚火动,或阴阳两虚,湿热自盛者,又当消息而用之。
谓李之论饮食劳倦,内伤脾胃,则胃脘之阳不能以升举,并及心肺之气,陷入中焦,而用补中益气之剂治之,此亦前人之所无也。
然天不足于西北,地不满于东南。
天,阳也;地,阴也。
西北之人,阳气易于降;东南之人,阴火易于升。
苟不知此,而徒守其法,则气之降者固可愈,而于其升者亦从而用之,吾恐反增其病矣。
乃以三家之论,去其短而用其长,又复参之以太极之理,《易》《礼记》《通书》《正蒙》诸书之义,贯穿《内经》之言,以寻其指归。
而谓《内经》之言火,盖与太极动而生阳,五性感动之说有合;其言阴道虚,则又与《礼记》之养阴意同。
因作相火及阳有余阴不足二论以发挥之。
于是翁之医益闻,四方以病来迎者,遂辐辏于道,翁咸往赴之。
其所治病凡几,病之状何如,施何良方,饮何药而愈,自前至今验者何人何县里主名,得诸见闻,班班可纪。
浦江郑义士,病滞下,一夕,忽昏仆,目上视,溲注而汗泻。
翁诊之,脉大无伦,即告曰:“此阴虚阳暴绝也,盖得之病后酒且内,然吾能愈之。
”急命治人参膏,而且促灸其气海。
顷之,手动,又顷而唇动。
及参膏成,三饮之,苏矣。
其后服参膏尽数斤,病已。
天台周进士,病恶寒,虽暑亦必以绵蒙其首,服附子数百,增剧。
翁诊之,脉滑而数,即告曰:“此热甚而反寒也”,乃以辛凉之剂,吐痰一升许,而蒙首之绵减半。
仍用防风通圣饮之,愈。
周固喜甚,翁曰:“病愈后,须淡食以养胃,内观以养神,则水可生,火可降,否则附毒必发,殆不可救。
彼不能然,后告疽发背死。
一男子病小便不通,医治以利药,益甚。
翁诊之,右寸颇弦滑,曰:“此积痰病也,积痰在肺。
肺为上焦,而膀胱为下焦,上焦闭则下焦塞,譬如滴水之器,必上窍通,而后下窍之水出焉。
”乃以法大吐之,吐已,病如失。
一妇人产后,有物不上如衣裾,医不能喻。
翁曰:“此子宫也,气血虚,故随子而下。
”即与黄当归之剂,而加升麻举之,仍用皮工之法,以五倍子作汤洗濯,皴其皮。
少选,子宫上。
翁慰之曰:“三年后可再生儿,无忧也。
”如之。
丹溪翁传2一贫妇寡居病癞,翁见之恻然,乃曰:“是疾世号难治者,不守禁忌耳。
是妇贫而无浓味,寡而无欲,庶几可疗也。
”即自具药疗之,病愈后复投四物汤数百,遂不发动。
翁之为医,皆此类也。
盖其遇病施治,不胶于古方,而所疗皆中。
然于诸家方论,则靡所不通。
他人靳靳守古,翁则操纵取舍而卒与古合。
一时学人咸声随影附,翁教之忘疲。
翁春秋既高,乃徇张翼等所请,而着《格致余论》《局方发挥》《伤寒辨疑》《本草衍义补遗》《外科精要新论》诸书,学人多诵习而取则焉。
翁简悫贞良,刚严介特,执心以正,立身以诚,而孝友之行,实本乎天质。
奉时祀也,订其礼文而敬泣之;事母夫人也,时其节宣以忠养之。
宁歉于己而必致丰于兄弟;宁薄于己子而必施浓于兄弟之子。
非其友不友,非其道不道。
好论古今得失,慨然有天下之忧。
世之名公卿,多折节下之,翁谓直陈治道,无所顾忌。
然但语及荣利事,则拂衣而起。
与人交,一以三纲五纪为去就。
尝曰:“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
”夫行,本也;辞,从而生者也。
苟见枝叶之辞,去本而末是务,辄怒溢颜面,若将浼焉。
翁之卓卓如是,则医又特一事而已。
然翁讲学行事之大方,已具吾友宋太史濂所为翁墓志,兹故不录。
而窃录其医之可传者为翁传,庶使后之君子得以互考焉。
论曰:昔汉严君平,博学无不通,卖卜成都。
人有邪恶非正之问,则根据箸龟为陈其利害。
与人子言,根据于孝;与人弟言,根据于顺;与人臣言,根据于忠。
史称其风声气节,足以激贪而厉俗。
翁在婺得道学之源委,而混迹于医。
或以医来见者,未尝不以葆精毓神开其心。
至于一语一默,一出一处,凡有关于伦理者,尤谆谆训诲,使人奋迅感慨激厉之不暇。
左丘明有云:“仁人之言,其利博哉~”信矣。
若翁者,殆古所谓直谅多闻之益友,又可以医师少之哉,译文:丹溪翁是婺州义乌县人,姓朱,名讳震亨,表字彦修,学习的人尊称他叫丹溪翁。
他自幼爱好学习,每天能记千字。
稍微长大,跟从辞官居乡的老先生学习经书,攻读科举考试的学业。
后来听说许文懿公得到朱熹四传的学说,在八华山讲学,又前去拜他为师。
逐渐知道道德性命的学说,广博深奥,专精严密,于是成为理学家。
有一天,许文懿对他说:“我患病卧床已久,如果不是精通医学的人,就不能使我病愈。
你是聪明非凡的人,大概肯从事医学技艺吧,”丹溪翁因为母亲患脾病,对于医学也粗略学习过,等到听了许文懿的话,便感慨地说:“读书人如果能精通一门技艺,用来推行由爱己而及于众人的仁爱,即使在当世没有出仕,也像做官一样了。
”于是全部毁弃原先所学的科举学业,专心在医学方面尽力。
当时正在盛行北宋陈师文、裴宗元等编定的《和剂局方》,丹溪翁日夜学习它,不久他醒悟说:“拿古方来治疗当今的疾病,它们的情况不能完全符合。
如果要设立医学法度,确定治疗规范,符合医治准则,就必须依据《素问》、《难经》等各种医经~但是我们本乡的各位医生很少能够通晓《素问》、《难经》的。
” 于是整理行装外出游访,寻求别的老师请教。
他渡过浙河,奔走吴县,穿越宛陵,到过南徐,最后抵达建业,都没有遇到良师。
等他返回武林,忽然有个把他郡中罗先生来相告的人。
罗先生名叫知悌,表字子敬,世人称他太无先生,曾是南宋理宗时的宫中近侍,学问上对于医学精通,得到金代刘完素的再传,并且广博地通晓张从正、李杲两位医家的学说。
然而他心胸狭小得很,凭借医技厌烦侍奉他人,难以称心如意。
丹溪翁去拜访他,共多次往返,不能跟他接交。
后来丹溪翁求见更加诚恳,罗知悌这才接待他,问道:“你不是朱彦修吗,”当时丹溪翁已经具有医学声名,罗知悌所以知道他。
丹溪翁见到老师以后,就面向北方两次叩拜进谒,接受他传授的医术。
罗知悌接待丹溪翁也很高兴,就把刘完素、张从正、李杲三位医家的著作传授给他,为他讲述并发挥三位医家的学术要旨,而完全依据于医学经典理论,并且说:“全部抛弃你过去学习的内容,因为那不是正确的。
”丹溪翁听了他的讲述,问题都解决消散,在心里没有一点聚积的疑问。
过了不长时间,就完全掌握了老师的学说而返回家乡。
丹溪翁传3乡里的拘泥陈师文、裴宗元学说的各位医生,听了丹溪翁的言论,就大为惊讶地又是讥笑又是排斥,唯独许文懿高兴地说:“我的病大概将要治愈了吧~”许文懿得四肢疾病,医生不能治疗的时间已十年有余了,丹溪翁按照他自己的疗法医治,的确有效验。
在这种情况下,原先又讥笑又排斥的那些医生们,才都在心里佩服在口上赞誉。
几年之间,丹溪翁的声誉大震。
丹溪翁不自我满足,更把刘、张、李三位医家的学说推广发展。
他认为刘完素、张从正的学说,他们论述脏腑感受致病之气,有风寒暑湿燥火六种,而湿热相火三气导致疾病最多,于是用推陈致新泻火的方法治疗,这固然是超过了前代医家。
然而有阴虚火动,或是阴阳两虚而湿热自盛的病证,又应当斟酌地使用。
又认为李杲论述饮食劳倦、内伤脾胃的疾病,是胃脘阳气不能升发,连及心肺之气,都陷入中焦,而用补中益气的方剂治疗,这也是前代医家没有阐述的。
然而西北地区天不足,东南地区地不满,天就是指阳气,地就是指阴气。
所以西北地区的人们,阳气容易不足;东南地区的人们,阴火容易亢盛。
如果不了解这点,而只是拘泥李杲的补中益气法,那么脾胃阳气不足的病人当然能够治愈,但对于那些阴火亢盛的病人也沿用这种治法,我怕反而增加病人的疾病。
于是把三位医家的学说,去其短而取其长,又根据太极之理检验,还根据《易经》、《礼记》、《通书》、《正蒙》等书中的有关内容,更把《内经》的理论贯穿始终,来探寻其学说的主旨。
他认为《内经》中论述的火,大概跟太极动而产生阳气、五行中火性恒动理论相符合;他又认为《内经》中论述的人体精血阴气最容易虚损,又跟《礼记》中谈到的养育阴气的意思正好相同。
丹溪翁于是提出了相火易动和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两条理论,来阐发他的观点。
从此,丹溪翁的医术更加闻名。
各地因为疾病来迎请的人,就聚集在路上,丹溪翁都前往奔赴病人家里。
他所治的病有多少,病状怎样,施用何种良方,服用何种药剂治愈,从过去到现在,取得效验的是哪些人,住在何县何里以及病人姓名,从人们的所见所闻中了解这些情况,清清楚楚地可以记载。
浦江郑义士患痢疾,一天晚上忽然昏倒,两目上视,小便失禁并汗液泄出。
丹溪翁为他诊察,脉象虚大没有规律,就告诉家人说:“这是阴虚而阳气突然断绝,是由于病后饮酒并且行房事而得这种病,然而我能治愈他的病。
”赶快让人配制人参膏,并且急忙灸病人的气海穴。
一会儿病人手能动,又过一会儿嘴唇也能动。
等到人参膏配制好,给病人饮服三次,病人就苏醒了。
以后病人又服用几斤人参膏,疾病痊愈。
天台周进士患恶寒证,即使在暑天也须用棉织物蒙裹着头部,服用附子数日,病情加重。
丹溪翁为他诊察,脉象滑而数,就告诉病人说:“这是热极而反现的寒象。
”于是用辛凉药剂,病人服后吐出一升左右痰水,蒙头的棉织物就减去了一半;接着用防风通圣散给他服用,病愈。
周进士实在高兴得很,丹溪翁说:“病愈后必须用清淡饮食来养育胃气,排除杂念来保养精神,那么肾水得以滋生,心火才能下降;否则,附子的毒性必将发作,恐怕就不能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