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锋创作到温情写实——对余华小说的艺术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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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余华小说作品艺术性的探讨作者:周静来源:《语文建设·下半月》2014年第05期摘要:作为一名先锋派的小说家,余华属于那种特立独行的作家。
他总是能用最直接最简单的艺术手法来表现出自己的思想和追求。
在文学作品创作过程中,余华不在乎传统的叙事方式,他有自己的创作风格,有自己的艺术特色。
他不断地追寻并叙述着自己对现实世界的迷茫和思考。
本文通过对余华小说作品的研究,探讨并分析其作品的艺术性价值所在。
关键词:余华小说作品艺术特征引言由于特殊的历史背景,80年代的中国文坛异常活跃,余华就是那一批成长起来的作家。
从1987年开始,余华先后完成了《十八岁出门远行》和《我没有自己的名字》等四部短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等三部长篇小说的创作。
强烈的自我挑战和自我超越,使得余华在文学上的思想和内涵得到了不断的转型和升华,从而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以及研究领域的广泛关注。
他的作品先后被翻译成八种外文传播于海内外,其中《活着》获得了多项国际文学奖项。
余华是一个笔耕不辍、风格多变的当代小说家。
一、弃恶扬善的思想艺术凡是读过余华作品的读者,都会被充斥着暴力和血腥的内容所震撼,更会被暴力和血腥背后隐藏的温情和关爱所感动。
余华对现实世界采取了怀疑与拒绝的态度,而更倾向于追求一种精神的真实。
通过不断地重复人世间的冷漠与残酷,对其进行酣畅淋漓的刻画和描写。
余华表达了一种对人的荒诞性处境和荒谬感的思考,充溢其中的是对命运悲剧和人性恶的绝望。
绝望之中,余华又将自己对人世间的温情、关怀与爱表露无疑。
这使我想到了清代学者胡文英评价庄子的话:庄子眼极冷,心肠极热,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肠热,故悲慨万端。
虽知无用,而未能忘情,到底是热肠挂住;虽不能忘情,而终不下手,到底是冷眼看穿。
善与恶始终是人性的两面,弃恶扬善,先抑后扬,通过恶彰显善的可贵,借助死领悟生的可贵,这是余华一直在追求的思想境界。
《活着》是一部典型的宣扬弃恶扬善的作品。
年轻的富贵不学无术、无所事事,各种沉迷,各种堕落,而到最后却终于迷途知返,回归善良。
浅谈余华小说的写作特点余华是中国当代文坛上知名的小说家,他的作品以细腻的情感刻画和深刻的社会洞察力著称。
他的作品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国际上也获得了广泛的认可和赞誉。
本文将从余华小说的写作特点入手,探讨他的创作风格和独特之处。
一、题材取材广泛,内容现实深刻余华小说的题材涵盖了生活的各个方面,从家庭、校园、城市到乡村、战争、政治等,他的作品展现了中国社会不同阶层人们的命运和情感。
余华的创作倾向于对社会现实问题的反思和探究,关注人的内心世界,思考社会道德伦理和人性的真谛。
例如,他的代表作《活着》以农民家庭为背景,叙述了一个人在苦难中保持活力和生命力的故事。
另一部著名作品《许三观卖血记》则以许三观的人生经历为主线,反映了当时农村缺乏希望和机会的生存状态。
这些作品从不同角度表现了社会的种种现实,展现了生命的坚韧和人性的温暖,同时也充分展现了余华小说的写作特点。
二、叙述风格简洁高效,情感细腻深刻余华的小说文字简单明了,句子通俗易懂,具有语言的生动性和感染力。
他的叙述方式常常采用回忆和叙述相结合的手法,以一种半自传体的方式表达情感和思考。
同时,余华小说的情感刻画也是他的创作特点之一。
他能够深入人物内心,透过细节刻画塑造人物情感,为人物赋予了丰富的感情生命。
他的作品中,人物命运的变迁和社会风云的变革虽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人物自身的成长和心灵的历程。
三、创作思想鲜明,批判现实余华小说是他对社会现实的观察和批判的体现。
他通过对现实的关注,让作品中的人物和事件具有了深厚的现实内涵,带有批判的思想精神。
在余华的小说中,人物和事件的命运都存在着不可避免的历史因素和社会背景。
此外,余华小说的批判精神也表现在对旧传统和权威的审视上,他勇敢地揭露社会的黑暗面和不公,用文学的方式揭示社会现实和人性价值的深度层次。
四、形式创新,表现多样余华小说的形式创新一直受到读者和文学评论家的关注和尊重。
在小说的创作中,他不断尝试并发掘新的表述方式和叙述策略,以不同的角度描绘人物和事件,达到了艺术的多样化和表现的广度。
余华小说的先锋性表现摘要:余华是当代中国先锋作家中成就最突出的一位,他的作品突破传统小说在形式、语言方面的限制和常规模式,在叙述形式、叙述语言、叙述母题、叙述结构等方面体现出自己特有的品质。
本文将从他作品的先锋话语、暴力与死亡母题、叙述模式等几个方面探究其小说作品的先锋性表现余华小说的先锋性主要表现在:1先锋话语余华以一种先锋的姿态走上文坛后,便在他的小说创作中表现出超越常规语体界限的叙事特征。
传统小说中的词语、句子是用来描摹客观实践的自然行程的,它的意义在于传达出现实世界的表象与内容,即作者直接用感官感觉到的世界形态。
但是余华看到世界并非一目了然,要想使得外部现实做最真实的表现,就要在语言上打破常规并做一些创新。
而语言的创新不是没有规则的,它来自心灵对这个世界的感觉。
在余华的小说中,语言不再依照客观逻辑,而仅仅是依据“叙述”本身的规则,而这个关于“叙述”的叙述使文本的传统界限受到严重的损毁,同时,也表达了对现实的寓言式书写。
在余华前期小说创作中表现出对远离现实的“幻觉”的着迷,如他的《四月三日事件》、《一九八六年》、《世事如烟》、《劫数难逃》等。
余华便用这种不确定性的语言将生活中那些只是概念化言语的所谓喜悦、悲伤、战栗、痛苦等形象生动逼真地表现出来。
通过整个的话语系统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全新的不曾被人感知过的世界。
如在《世事如烟》中,作者故意将故事中的人名以符号来代替:濒死者标号为“7”,负辱自杀的十六岁少女是“4”,与17岁粗壮孙子共眠的祖母为“3”,垂钓者是“6”。
余华说:“没有了姓名的男人和姑娘同时又有了无数姓名的可能”,犹如“没有被指定的交谈也同时表达了更多的可能重复的心理历程”。
符号式的不确定性语言更具寓言性。
2“疯狂的幻觉世界”———“小说的真实”对“再现现实的反拨”余华在他的《虚伪的“事实上到《现实一种》为止我有关真实的思考只是对常识的怀疑作品》一篇中这样说道,”。
余华作品的风格和深刻的主题探讨余华是一位备受赞誉的作家,他的作品因其深刻的人文关怀、对人性的深入挖掘以及对社会现实的批判性观察而广受推崇。
他的小说通常探讨一系列引人深思的主题,这些主题不仅揭示了人类生存的复杂性,也反映了社会的多面性。
首先,余华的作品常常围绕人的生存状态和生存意义进行探讨。
例如,在他的著名小说《活着》中,通过对主人公福贵一生的描绘,余华深刻反思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引发了读者对生存本质的深思。
其次,余华的小说常常描绘人物在极端困境中的苦难经历和对生活的顽强挣扎。
这些作品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坚韧性,如在《许三观卖血记》中,主人公许三观面对生活的艰辛,通过卖血来维持家庭生计,展现了人性在苦难中的光辉。
此外,余华的作品经常将个人的命运与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相联系,探讨历史变迁对普通人生活的影响。
在《兄弟》中,通过两兄弟的命运波折,余华展现了中国从文化大革命到改革开放的巨大社会变迁,以及这些变迁对个人命运的深远影响。
死亡是余华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主题之一。
他通过人物的生死经历来探讨生命的脆弱性和死亡的不可避免性,如在《第七天》中,主人公在死后七天的游历中,见证了人间的种种悲欢离合,反映了生命的无常和死亡的普遍性。
家庭关系和亲情在余华的小说中占有重要位置。
他通过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来展现人性的温暖和冷漠,如在《在细雨中呼喊》中,主人公孙光林在家庭的冷漠和暴力中挣扎,揭示了家庭关系对个人成长的影响。
社会阶层之间的矛盾和不平等也是余华作品中经常探讨的主题。
他批判社会不公和人性的贪婪,如在《现实一种》中,通过一个家庭内部的悲剧,揭示了社会阶层差异和人性的黑暗面。
在一些作品中,余华运用荒诞性的情节和黑色幽默的手法,以一种独特的视角来反映现实生活的荒谬和不合理。
例如,在《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中,主人公的荒诞遭遇和黑色幽默的叙述方式,揭示了社会底层人物的无奈和辛酸。
余华的小说也探讨个人在社会和历史压力下的自我选择和追求自由的可能性。
29神州文化浅论余华创作风格的转变李晓薇南京林业大学人文院摘要:20世纪80年代,中国掀起了先锋派小说的创作风潮,这类小说以暴力而著称,余华就是其中的代表。
但是在90年代以后,处于种种原因,余华的创作风格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由原来的激进地追求强烈感官刺激的先锋小说转向了朴素而又传统的现实主义小说。
他开始直面人性的光芒,注重对生命的关怀,在悲剧中体委温情。
基于此,本文将结合余华的作品浅谈其创作风格转变的具体表现以及其风格转变的原因。
关键词:余华;风格转变;苦难;温情一、创作风格转变的具体表现90年代以后,余华相继撰写了《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在细雨中呼喊》等几部小说。
这些作品中所流露出来的温情使我们意识到,余华那冰冷的心在慢慢地融化。
尽管他的作品中仍然脱离不开苦难、孤独、死亡等阴冷的词汇,但人们开始慢慢地感受到余华对普通大众的关怀以及对生命的怜悯之情。
下面将结合具体的作品分析余华风格转变后悲剧中的温情。
(一)《活着》中的温情美《活着》讲述了一个富家少爷徐福贵年轻时因嗜赌成性、骄奢放纵而败掉了所有的家产,但即便如此,至亲仍对它不离不弃,妻子家珍带着女儿凤霞、儿子有庆坚定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亲人的关爱使得福贵痛改前非,开始靠演皮影戏过起了安分守己的日子。
福贵从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富家少爷变成了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
但是命运的毒手并未从此停住,上天将他最爱的母亲、女儿、儿子、女婿、外孙、妻子一个个硬生生地从他身边夺走,只留下一头老牛与他孤独作伴、共度余生。
在《活着》中,余华用苦难重重的绝望梦魇了社会民众的现实生活,但是拨开那层迷雾,我们会发现,人与人、人与动物之间的那种温情美。
年轻的福贵嗜赌如命,妻子家珍在屡屡劝说无果的情况下离开了他。
但是在福贵输光了所有的家产、被迫靠变卖母亲的首饰过活的时候,家珍又带着儿子女儿回到了富贵的身边。
家珍本是米商老板的女儿,完全没必要跟着徐福贵过这种穷苦的日子,但是在丈夫困窘的情况下,她毅然地选择了共担生活中的风风雨雨。
从《活着》来看余华“先锋”向“现实”的转变11级汉语言文学(2)班 45号侯健明摘要:余华1980年代的创作以“愤怒”的写作显示了先锋文学的挑战性姿态,把人类内心最深处的黑暗、残酷及卑琐释放出来,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令人惊恐不安和绝望的世界。
而其1990年代的创作以幸存者的言说表达了虚伪的“活着”的人生关怀,明确显示出向“现实”转变的倾向。
这表明他已进入了“新写实”的行列, 他的人生态度、文学观念等都已发生了变化。
关键词:先锋、现实、转变一、80年代余华先锋小说的历程作为“先锋派”的代表人物,余华是在主题和叙事上最“冷酷”的一个,他前期的小说总是与常理相对抗,对传统文化、文学观念进行挑战,对人性中恶的一面予以揭露,“死亡”成为描写最多的主题。
余华在80年代的小说中,主要是用语言将一种完全个人化的真实变成一种对所有他人的真实。
余华的小说以一种冷静的笔调描写死亡和暴力、血腥和冷酷,在此基础上揭示人性的残酷和存在的荒谬。
他是基本沿着残雪生存探索的路子走的,即善于超现实画面的营造,但余华与残雪不同之处在于余华更强调了语感和叙述的策略,这点余华由于同一时期的苏童近似。
余华小说主要特点有两点:一,刻意追求“无我”的叙述效果,创造出一个冷漠的叙述者。
二,发掘人性中“暴力”的本性,并用富有诗情画意的叙述进行描写。
1987年1月《北京文学》上刊出年轻作者余华的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迅即引起读者的注意。
作品不安排理出牌,不仅叙事次序前后颠倒,故事的内容也似漫无头绪。
然而这篇小说却预告着“余华现象”的到来。
在以后的十年里,余华以一系列的作品引导我们进入一个荒唐的世界:这是一个充满暴力与疯狂的世界:骨肉相人情乖离不过是等闲之事。
在那世界的深处,一出出神智迷离、血肉横飞的大戏正在上演。
而余华告诉我们这也是“现实一种”,也有它的逻辑。
他不仅以文字见证暴力,更要读者见识他的文字就是暴力。
事实上,1985年开始小说变革也可以说是小说文体变革,最后归结为叙述语言的变革。
转身的距离:从冷酷残忍到悲悯温情——试论余华小说创作风格的转变原因内容摘要:本文以余华早期的先锋小说和后期长篇小说为研究对象,旨在寻找余华在先锋小说的创作高潮之际突然转向与先锋小说风格截然相反的长篇小说的创作这一现象的深层原因。
文章以余华作品的叙述风格和思想内涵上的转变为切入点,深入分析余华早期先锋作品为什么要通过远离常规的叙述方式来暴露人性丑陋与残忍?在将这一风格发展到高潮时期,余华又为什么会通过长篇小说的创作来表现悲悯、苦难、温情的主题呢?这是余华自身成长和思想观念的转变造成的,还是因为作家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而做出的改变。
我们需要全面来看余华整个文学创作之路,从各个方面来寻找作家在创作中做出的改变。
关键词:余华先锋小说长篇小说叙述方式思想内涵目录转身的距离:从冷酷残忍到悲悯温情——试论余华小说创作风格的转变原因余华先锋小说创作风格的形成转身的距离:从冷酷残忍到悲悯温情——试论余华小说创作风格的转变原因提起余华,有的人认为余华的小说充满了人性丑陋、暴力、血腥、死亡,给人一种冷酷无情,难以捉摸的感觉,有人甚至评价说余华血管里流动的都是冰渣子;然而,也有人认为余华的小说充满了苦难、温情、悲悯、和生命难以承受的厚重。
出现这两种对立的两种极端,并不是因为读者自身鉴赏能力的差异所造成的,而是余华的创作确实经历了两种极端的蜕变:创作生涯之初,他选择了冷酷而残忍的先锋之路,而在创作成功之际,却又一个突然的转身,选择一条充满温情和感动的道路。
为何如此,本文将从其创作风格的形成和转变成因两个方面来进行分析和研究。
一、余华先锋小说创作风格的形成(一)弃医从文余华高考落榜之后进入了海盐县的卫生院,开始了他的牙医生涯。
虽然余华对这份工作兢兢业业,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十分落寞。
他说:“我实在不喜欢牙医工作,每天八小时的工作,一辈子都要去看别人的口腔,这是世界上最没有风景的地方,牙医的人生道路让我感到一片灰暗。
”①于是余华暗暗下定决心要通过写作来改变他的牙医命运了。
10神州文学先锋到现实叙事的转变——以余华《活着》为例刘玮依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会计学院摘要:我国许多作家早年都以先锋作家身份出场,作品多在揭露人性的阴暗与丑恶,带有较强的实验性。
而经历时代的变迁,又逐渐由曲折的形式探索,过渡到严肃的生活思考,转型之路满载着当代作者艰辛不易。
在这一背景下,研究由先锋到现实叙事的转变轨迹,对于文学创作有着极大的帮助。
因此,本文选取余华作者的小说《活着》,研究先锋到现实叙事的转变,希望能为文学创作与发展提供一定帮助。
关键词:先锋到现实;叙事转变;方案;《活着》余华是当代文学中颇具影响力与争议的著名作家,写作多年依然保持着创作的鲜活力量,其早年以激进的先锋创作姿态闻名,后期峰回路转,作品呈现出鲜明的写实特征。
观之前后作品叙事方法悬殊,风格大相径庭,给现代文坛制造了热议许久的重要课题。
一、余华小说《活着》的研究价值历经时代变迁、社会变革,创作的转变是每个作家都不可避免的问题。
在我国九十年代,先锋文学就经历了巨大转变,已经成为当代文学发展历程中的一个关键节点。
而作者余华的小说《活着》,成为了先锋文学转折的重要标志,从实验性、探索性的“技术世界”中抽离而出,转向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及精神境遇。
且力求在条理清晰的故事中,重构文学创作与现实生活的有效对话关系。
余华的《活着》减弱了先锋小说的创作模式及实验性,以较为平时的语言叙述人文精神的话题,故事情节完整,追求理性的深度。
对于探索文学创作由先锋到现实叙述的转变轨迹,有着较强的研究价值。
为当代创作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与素材,是对文学自由探索精神的本质求索,这也是文学创作的真正意义所在。
二、余华《活着》由先锋到现实叙事得转变体现1、叙事由第三人称到第一人称在《活着》之前,甚至在开始创作《活着》的时候,作者余华还在沿用那种保持距离的冷漠式叙述方式。
据作者自己所述,他在这种叙述方式之下,发现创作《活着》时,越发难受,总感觉隔了一层东西。
而后他才开始使用第一人称,以人物自己的角度来发言。
论余华小说创作的特点在先锋派小说家当中,余华是较为独特的,他的小说对传统的叙事方式和美学风格给予彻底的否定,传达出对现实世界异于常人的认识和感受;他的小说不断地叙说着对自己现实世界中人及人的命运思考、怀疑、迷惑讲述着一个个人们无法逃离的厄运,展示一幕幕的人生悲剧;以下笔者尝试从哪些方面来阐述余华的小说创作特点; 一、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形式的意义,在于它对内容的塑造作用;恰当的形式能使内容得到恰如其分的表现,不恰当的形式,不仅不能使内容充分表现出来,而且会损害内容的表达; 艺术表现形式一般是指叙述手法和语言的运用,余华的作品对形式的偏好和新形式的创作极大地引起了读者的注意;其实好的故事并不排斥适当的形式,鲁迅的作品就是形式和故事内容的巧妙结合;余华在写活着时,由于形式上的装饰意味消失了,叙述重心倾向到人们的命运本身;活着以平实的手法,将富贵的苦难一生娓娓道来,尽管他经历了儿子、妻子、女儿、女婿,外孙众多亲人死去的打击,饱尝着孤独无依的痛苦,终日与老牛为伴,但仍以豁达坚韧的人生态度生活在世间;尽管这篇小说与余华八十年代的作品一样,写出许多死亡和那令人发指的暴虐残忍的场面,但往昔梦幻、神秘的感觉已经消退,也摆脱了那阴暗的氛围,从虚幻天空回落到现实大地,小说中完整的故事,清晰的情节线索,达观乐生的生活态度与冷静平实的写作手法,把生存的人生价值包容在从容的形式叙述之中; 随着许三观卖血记的出版,人们又一次惊叹,余华不仅把故事讲述得精彩绝伦,而且形式感也很强;余华自己也坦言:“我觉得我是从内心深处把握分寸去写作,这不是技巧能够解决的;”1许三观卖血记昭示了余华崭新的精神气象,悲悯、温情接纳勾销了冷漠无端的暴力,彰显了人生存的艰难和价值;而且余华为表达“这是一本平等的书” 2 而采取取消作者身份的叙述方式,这也是决定了叙述的节奏和规律,像民歌般迁流漫衍, 流淌着作者平民化、生活化的平和节奏;许三观卖血记的形式中最值得提的是幽默的叙述方式,在某种程度上,幽默不仅是一种缓解苦难的方式,而且又是一种叙述策略;因而有了乐观、智慧和平等的思想;通过幽默的方式余华缓解了文本与内容的紧张关系,并建立了文本与现实的新型关系;选择了幽默意味着余华自己经历了与现实的各种冲突之后,开始获得某种宁静、平和与宽广的境界;小说当中,许三观在天灾之年为儿子们炒红烧肉;许三观因与林芳芳的私情被揭露后,天天被罚在家煮饭炒菜的情形;许三观和阿方及根龙因卖血而喝了太多水之后的走路情形;这些对苦难所进行的喜剧化处理,有效地缓解了八十年代余华的暴力与叙事的紧张关系,形成自己艺术的又一次突破; 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的相继面世标志着余华在小说创作中的某种突破;当血肉充盈的意义深度支撑起小说丰满的身躯之后,人们又一次感到在余华的小说中新的形式大厦正拔地而起,旧日的砖瓦仍然使用,但余华已经盖出别样的大厦;余华不但追求艺术表现形式的创新,而且,在他内心的深处,还苦苦寻觅着一种宝贵的东西——人性善二、人性善的渴望与呼唤许多评论者都指出,暴力和血腥充满了余华前期的所有作品;的确,余华自己也曾说过他自己在追求一种精神的真实;试图展示一个不曾被重复的世界,一个不被试验重复的世界,因而他对现实世界采取了怀疑与拒绝的态度,他倾听到的是世界崩溃的声音,这种怀疑的态度导致他的作品中一再出现了破坏,当然也就与暴力紧紧联系在一起;处女作十八岁出门远行中“我”一踏入社会,感受到的就是欺诈与暴力,而之后的河边的错误、一九八六年、现实一种;余华将这种暴力由陌生人之间演绎到亲人之间,甚至自残;余华为何如此不厌其烦地为我们展示一幅幅鲜血淋漓的人生图景,一次次暴露人性之恶呢面对世事的险恶与人性的可怕,余华充满了愤懑与焦虑,不遗余力地刻画了人性之恶正是因为他心中强烈的渴望人性之善;正如鲁迅先生在讲述阮籍嵇康反封建的行为时所说:“表面上毁礼教者,实则倒是承认礼教,太相信礼教,因为魏晋时所谓崇奉礼教,是用以自利于是老实人认为如此利用,亵渎了礼教,不平之极;无计可施,激而变成不谈礼教,不信礼教;甚至反对礼教——但其实不过是态度;至于他们的本心,恐怕是相信礼教;当作宝贝”;3这也足以说明为何余华前期作品中避而不谈人性之善,一味去展示人性之恶;余华正是因为把“善”当作宝贝,而看透了现实社会中善的虚伪与不真实,因而就用一种异态的眼光去看世界,用一种异态的方式去反映现实;其实,细读余华前期的作品,我们不难发现余华那双焦灼的企盼善良人性的眼睛;十八岁出门远行写“我”被欺骗与抛弃之后有这样一段文字“天色完全黑了,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遍体鳞伤的汽车和遍体鳞伤的我;我无限悲伤地看着汽车,汽车也无限悲伤地看着我,我伸手去抚摸了它,它浑身冰凉,那时候起风了,风很大;山上树叶摇动时声音像是海涛的声音,这声音使我恐惧;使我像汽车一样浑身冰凉;”遭到遗弃的孤独无助的“我”多么地需要一份关爱,一份温暖,一份帮助现实不是如此吗在活着中;作者把人性善良表现得那么充分与突出;福贵年轻时放荡不羁,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用他的话来说是“什么浪荡的事都干过”,但其后却是浪子回头,迷途知返,善良人性回归于他的身上;他的女人家珍忍辱负重;吃苦耐劳,善良美丽,女儿虽又聋又哑,但心地却很好,偏头女婿二喜更是忠厚老实,有情有义富贵经历的所有死亡事件,几乎都是善良人性的一次次夭折,令人心生同情;但也正是由于善的毁灭,更强化了人性善的弥足珍贵;读来虽令人心酸,但却又能感到丝丝温馨,而富贵之所以面对种种灾难而顽强的活下来,也许正式因为他周围洋溢着善良的人性;许三观卖血记中的许三观卖血几乎都是为了别人,一个普通的人为了维持正常的生存状态只有靠卖血,尤为感人的是他为给儿子治病在去南京的路上卖血是痛苦的历程,这都表现出了人性的光辉;秋菊打官司中的秋菊再担以法律保护自己的权益,直到她的丈夫被村长殴打后,她便一级级上告讨个公道,跋扈的村长始终给她以屈辱,直到她生孩子村长帮了大忙,她才与村长化解了冤仇;正当村长在一片欢乐的气氛纵喝秋菊的满月酒的时候,秋菊的不断上告起了作用,法律降临了,村长被警察带走了;发人深省的是最后秋菊又走在打官司的路途上,不过这次是为了放村长回来;结局很感人,一种温情的感动,正如村长冒着大雪与其他人一起将告他的秋菊送进医院的温情一样,都是人与人之间在苦难之时的善的散发;也正是那人性善所产生的温情化解了秋菊往日的屈辱;余华往往通过一些特殊的事情将人性善揭示出来;而记述这类事件时,他通常保持冷漠的叙述态度,成为一名平静的叙说者;三、平静的叙说者为与死亡、暴力的叙事相呼应,余华还采取了冷漠低调的叙述态度,并常常使用非常人的视角,如一九八六年、死亡叙述,前者通过精神病患者的经历把暴力用原生态式展示,把历史的残酷性呈现出来,而后者却用死者的视角来审视人类的常有感情,这种方式更强化了故事残酷荒诞的意味;余华说自己是“愤怒而冷漠”的叙述者,作者个体的情感高度抽空,“我”只作为叙述的需要而存在;正如巴赫金所说:“小说的语言正如小说的主人公一样,不把自己束缚在任何一种已有的统一的语调之中,不把自己完全交给任何一个表示评价的语调体系,即使在小说语言不事模拟讽刺,不表讥笑的情况下,它也宁愿完全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冷静地叙述;”4 无论是展示鲜血淋漓的残酷世界还是叙写小人物的凄凉处境,余华的叙说都是平静甚至是冷漠的,在他的作品中始终听到一个个人物自己的声音,这是余华一贯于全部作品之中的叙述风格; 现实一种是余华描写血腥与暴力的极致之作,无论是自残还是兄弟间的相残,他都是把残暴近于原生态地展示出来,而不作任何的主题道德评价与判定,甚至叙述的口吻带又一种冷漠,他这种对于死亡及血腥场面不动声色的叙述使许多评论家都指出他的创作具有一种自然主义倾向; 到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中,他的这种叙述丰富而仍然是如一的;活着中的福贵一生可谓是命运多舛;而余华只是以一种平实的笔调和口吻去讲述着福贵一生中一个又一个凄凉的悲剧故事,以至于让人感觉到他的叙说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谨慎地使用每一个词语,尽量避免和控制自我感情的暴露;许三观卖血记中的许三观卖血的痛苦经历,也被余华原生态地展示出来; 余华的这种叙述方式与他创作态度和目的又直接关系,他的小说创作,想为人们展示一个本真的世界,是一个剥离了层层掩盖完全裸露的世界;为了加强这种逼真感,他就要极力减少主观干预,甚至隐藏叙述者;正如现代小说修辞学的理论开拓者布斯所说:“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直接向读者说话,避免写任何提醒他是在读小说的语句”;5 余华的小说叙述正在努力地实现这一原则,因为他正努力地使自己的作品接近世界的本真,平静甚至有点冷漠的叙说就成了他前后期作品中统一的叙述风格; 其实,无论是血腥场面的展现还是凄凉命运的诉说,在余华平静抑或冷漠的口吻中都隐藏着一种悲天怜人的情怀,他一直在苦苦思索着人的命运,探究焦虑着人生苦难的生存状态四、苦难意识的表达苦难意识是西方现代主义艺术家们所极力表现的;他们认为,苦难是整个人类的生存状态,并且是永远不可逾越的生存状态;如艾略特就将现代文明看成是一片精神荒原,人类在其中忍受着一种永无止境的苦难历程;卡夫卡笔下的人物永远是那么孤独与绝望,他们在生活中找不到一些光明与幸福;深受西方现代派特别是卡夫卡影响的余华,他的创作中苦难意识几乎贯穿了所有的作品;“余华的小说明显在展示苦海无边,无可逃避的图景”; 6 余华的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的不同还在于对苦难的不同态度;在中短篇中,苦难是无边丑恶和黑暗,人只能咬牙切齿地诅咒和揭露;在长篇中,苦难是人必须生存的环境,人活着必须忍受苦难;余华在<活着>前言中写道:“我感到我写下了高尚的作品;”这句话宣布了余华对苦难的不同态度,“人是为了活着而不是为别的东西活着”;余华在作品中赞美人忍受苦难的韧性和对世界的乐观——苦难成了人被赞美的必要条件; 从世事如烟到难逃劫数再到偶然事件,作品中每个人在命运面前是那么的渺小与无力,他们在命运中安排下走向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结局,这就是人的悲剧与软弱,人永远地在痛苦与不幸这个怪圈中挣扎,幸福对于人生来说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通话,即使偶尔出现,也是稍纵即逝;而之后则要面临更大的灾难与不幸,“我于黄昏时分独行,正感到孤独无助之时,有幸搭乘上一辆汽车;在得到短暂的温馨之后,我重新又被遍体鳞伤地抛弃;”这是十八岁出门远行里18岁的主人公初次出门远行时感受到外面世界;而后期的活着中的富贵一生就生活在灾难与不幸之中,这个贫困而温馨的家庭每次都会有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灾难降临;活着中的苦难给人的感受不只是愤慨,而更多的是无奈和心酸;尤其是富贵的乐观,所有亲人被他一个一个亲手埋葬之后,他乐观地与一头老牛相依为命,人们不能不在泪光中为他和他所忍受过的苦难祝福,因为他的苦难好多人都经受过,只不过他的苦难更多些而已; 许三观卖血记中的许三观为了生存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去卖血,这无尽的肉体痛苦伴随着他的一生;作者写到许三观去上海的路上卖血的情景:“在这一天下午,许三观在百里的医院卖了血以后他双手抱住自己,在街道中间抖成一团,他的两条腿就像是狂风中的枯枝一样,剧烈地抖着,然后枯枝折断似的,他的两条腿一弯,他的身体倒在地上”;为了生存,人必须得面对一个又一个的苦痛与灾难,这就是余华为我们提供的现实生存状态,不论是前期还是后期的作品,余华都在传达着一种苦难的人生;“他以冷漠的叙述令人惊骇地提供了苦难生存的标本,从而抹去了幸福生活的表象,展示了灰色人生的苦难真实”;7这是沉淀在余华所有作品中的人生意识,也是余华对现实世界人的生存状态的独特感悟,只不过在前期作品中,这种苦难的叙述让人感到恐惧与压抑,而后期作品则是以“轻松的风格加深了他一直保持的某种苦难意识”;8总之余华笔下的人物存在下去;苦难是人人都要经受的,没有人能逃得了,我们这些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当代人也不例外;所以,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得记住:生活的意义在于不断地战胜苦难;余华笔下的苦难意识大多数产生于一些小人物身上,这就体现出他创作平民化的倾向五、创作观念的平民化倾向余华作品中的小人物代表了占人口的大多数的一类人;余华在赞美他们的生存韧性之外并未向他们提出更高的要求,赞美之外更多的是泪光中的同情,我很赞同作家的这种对小人物的人道主义立场;我们也可设身处地地考虑一下他们的社会地位和精神状态; 余华笔下的平民,处于社会的下层,日常生活的主要内容的不停地劳作,劳作的基本目的大多是跟上一般物质生活水平或更好一些,做到此点需要付出艰辛的劳动,还要负担起传宗接代的任务——不断劳动以获得足够的物质以抚养子孙成人和准备稍长远的嫁娶:富贵先要养活儿子,然后又要养活孙子:许三观是在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也要卖血来讨好一个村长,以让儿子有一个较好的出路;他们一年到头大多数时间便只有淹没在劳作之中了;一旦苦难来临,他们便更要拼命地劳作,在精神上也显示了他们品质中的伟大之处;苦难来临之时,那种被不断描述的温情最能体现余华对小人物们顽强地忍受苦难的赞赏;在拼命挣扎也只能顽强维持生存的年月,福贵的儿子死了,福贵怕病中的妻子经受不住打击,不告诉她,自己却每天偷跑到儿子的坟前去哭;那种困境中相扶持的夫妻感情总让人感动万分;许三观也会在不知是否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的一乐生重病的时候,不顾生命地卖血换钱;正是苦难年月使这些小人物生活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他们在苦难中表现出的、由善生发的温情尤其使我们感动; 余华的客观在于,他笔下的小人物此时可以无比善良,另一时刻也可以卑鄙无耻,这些小人物们代表着每一时代最下层的普通百姓;他们卑微地忍受苦难,卑微地挤出一点生物性的生存空间;他们的最高和最低目标都是能够“活着”;如许三观卖血记中的许三观的十几次卖血多是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活;他们的生活中除了非常时期的阶级压迫、政治压迫造成的苦难之外,其他便是正常的天灾人祸和他们自己无事生非招来的麻烦,再就是众多小人物的恶本性,他们的恶都是不加掩饰的人性中的本恶;此本恶最基本的发泄就是小人物之间的内耗;许三观又一次卖血是为了通奸,并非为了苦难,演出一场龌龊的闹剧;在家里稍稍有了剩余的精力便骂许玉兰让他做“乌龟”,许玉兰便要例行公事般坐到门槛上去哭,直闹得四邻皆知;再又在细雨中呼喊中的小学教师会天才地想办法折磨学生;除了自己的生存之外,小人物活着的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繁衍后代,所以他们为了子孙卑微的奋斗也是为了有一条“根”,绝不是他们伟大到了人类文明的延续贡献力量,而是为了老态龙钟之时有个照应; 余华笔下的人物都是些被动地面对生活中的小人物,他们的存在只是生物性存在;也许我们可以说:许三观在丝厂工作,许玉兰卖油条,福贵种庄家已经在最平凡的岗位上为这个社会做贡献了;这些小人物的积极性显示了中华民族的惊人而伟大的忍耐力;总而言之,余华作为一名小说家,具有格外强烈的自我挑战和超越意识;无论在个人的创作思想上,还是在作品主体内涵或文体结构上,都有明显的特色,使得他在当代作家中脱颖而出,也使得他成为先锋作家中的佼佼者。
关于余华小说的先锋叙事及其转型背景介绍余华是中国当代著名的作家之一,他的小说以先锋叙事风格而著称。
所谓先锋叙事,即是指不受传统叙事方式约束,打破时间、空间、人物、情节等传统结构,突破小说传统表现形式,创造出新的形式和艺术效果。
余华小说的第一部作品是1984年发表的短篇小说集《世事如烟》,其中的《活着》极具影响力,至今仍被广泛翻译成多国语言。
在《活着》中,余华运用先锋叙事技巧,通过讲述一个男人的一生,叙述了中国近代的历史进程和社会变迁。
这部小说的成功,吸引了大量读者和研究者对余华的关注。
先锋叙事的特点余华小说的先锋叙事手法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好评。
与传统小说不同,先锋叙事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在于它具有以下特点:1.非线性结构先锋叙事的小说往往是非线性的,不按照时间和情节的先后顺序来叙述故事,而是在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上自由穿梭,通过断章取义、回溯、预示、倒叙等手法构建起来。
通过这种方式,小说不仅展现了人物多维的生活经历,而且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2.令人深思在先锋叙事的小说中,作者往往通过小说中的角色和情节,表达对现实世界和人性的思考与探索。
读者在阅读时,会被一些深刻的问题和哲理所吸引,以此来思考自己的生活方式、内心的想法和对未来的展望。
3.多样化的文学形式和表现手法先锋叙事的小说文学形式和表现手法多种多样。
例如,余华的《兄弟》运用了多重叙述手法,让读者听到了不同的声音,通过描写多种人物的生活故事,塑造了丰富的人物形象。
4.对传统文学结构的颠覆和创新先锋叙事的小说不局限于传统的文学结构形式,打破传统的角色、时间等限制,更多地关注情感和人性。
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许三观卖血记》等作品中,作家突破传统文学,从一个普通人物的视角出发,生动刻画了中国农村人民的生活和命运,引起了读者对于文学固化的思考。
先锋叙事的转型近年来,余华小说中的先锋叙事已经发生了一些转型。
虽然作者仍然继续在小说中运用先锋叙事的手法,但他在创作过程中也越来越注重对于传统文学的借鉴、评判以及再现。
南方文坛2021.6Southern Cultural Forum翻阅余华的长篇新作《文城》,扑面而来的仍是熟悉的气息:叙事背景中依旧隐现着暴力、刑罚、罪恶、阴谋、死亡等交织成的艺术图景;叙事题旨上仍然牵涉着时空乱象的揭示与生存本相的追问,生命个体的悲苦命运、坚韧追寻与温情守望;叙事风格上再度延续着重复式的诗学、怪诞性的笔触和暴力化的美学。
如若把这部作品放置于余华的创作历程当中来观照,可发觉它不出所料地淡褪了先锋时期大风灭烛式的一腔孤勇,也不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那般的质朴动人,然其中闪烁的料峭的新变,也让我们窥见余华这个蜚声国内外文坛的作家在文学创作道路上力图实现自我突破和自我超越的艰难试炼。
小说以主人公林祥福携女寻妻的故事为情节主线,并续之以妻子小美的生平经历为情节副线,在人物悲欢离合的情爱叙事中又铺展出民国初年军阀混战匪祸横行民不聊生的乱世风云画卷,从而书写着时代的动荡与情义的稳固、生活的变数与命运的定数、现实的残暴与理想的幻灭。
相较前作如《兄弟》的毁誉参半和《第七天》的滑坡倾向,这部暌违八年的长篇新作,能否让先锋作家出身的余华重临文坛高地,恰如其笔下的林祥福一般求仁得仁求义得义呢?一、情爱之路的追寻余华一贯擅长通过铺展人物的“行走”和“寻找”路线来牵动整体叙事,从而映射出一个人或一群人在路上的人生抉择和命运浮沉。
只不过这次的主人公不再是18岁背着红色书包出门远行的少年,不再是仗剑天涯为父寻仇的阮海阔,也不再是穿梭于此岸世界与彼岸世界的寻父者杨飞,而是抛弃家产怀抱乳儿远走异乡寻找妻子的地主少爷林祥福。
小说正文部分以林祥福携女出现在溪镇开篇,继而时光倒流追叙他来溪镇前的人生经历,并一直叙述到他的死亡,正文后的补叙部分讲述了关于小美和阿强的隐藏故事。
小美和阿强本是出逃夫妻,要奔赴京城,却在途中把盘缠挥霍一空。
正无可奈何之际,遇到家境殷实、知书达礼的林祥福。
阿强心生一计,谎称两人是兄妹,来自文城,后把小美留在林祥福家中寄住,自己先跑去定川等她。
余华小说先锋叙事的解读摘要:余华的小说叙事以其超凡脱俗的先锋叙事完成了对传统叙事模式的裸露与颠覆,其这一“个性化叙事”既是余华作为先锋作家的标志,也可以视之为是余华对中国当代文学所作出的贡献与价值,研究它是我们进入这个作家隐秘文学世界的有效途径。
关键词:余华小说先锋叙事八十年代后期,西方现代主义及后现代文学思潮潮水般涌入中国,出现了大批惊世骇俗、充满着反叛和颠覆意味的作品,引发了一次艺术内在结构的变异与新生,突破了中国文学艺术叙述方式的稳定系统,被坛称之为“先锋小说”,余华,作为其中的重要代表作家,其很多作品都成为了先锋小说的典范之作。
“所谓先锋精神,意味着以前卫的姿态探索存在的可能性以及与之相关的艺术的可能性,它以不避极端的态度对文学的共名状态形成强烈的冲击。
”真正所谓的先锋精神,应该就是一种不断探索与创新,是对内涵与形式的永不厌倦的探索,正如余华本人所谈到的,“我觉得最大的误解是把先锋文学变成了理论的,而不再是把它当成真正的作品”余华的创作正是以建立、颠覆、重构的过程和不懈的探索印证着先锋精神的一个个脚印。
一、虚构:对“真实性”的质疑余华曾说:“人类自身的肤浅来自经验的局限和对精神本质的疏远。
只有脱离常识,背弃现状世界提供的秩序和逻辑,才能自由地接近真实。
”用这段话来解释其早期的作品是再恰切不过了,无论是《十八岁出门远行》,还是《四月三日事件》’这些小说自始至终充满种种不确定性,令人难以捉摸的情境像梦境一样在读者的大脑中浮现,充斥着怪诞和不可思义。
于是在创作时,余华不再忠诚描绘事物的形态,“我开始使用一种虚伪的形式,这种形式背离了现实世界提供给我的秩序和逻辑,然而却使我自由地接近了真实”。
对真实性的这种理解决定了余华独特的写作方式,他的写作以虚构为核心,大多沉醉于无边无际的幻觉、没有终结的语词游戏、无法遏止的表达欲望、莫名其妙的暴力行径、失去家园而没有归宿的任意逃亡和随遇而安的死亡。
二、偶然性:作品内在的隐喻结构当代叙事学认为故事即为一种结构。
九十年代余华小说的艺术特色作者:刘善智来源:《报刊荟萃(下)》2017年第06期摘要:余华是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进入90年代后,他小说的艺术特色以重复、质朴又不失风趣的语言来表现生活的真实,以单纯而丰富的民间化叙事立场来表达对普通百姓的悲悯之情,以重复手法的灵活运用使小说前后呼应,浑为一体。
关键词:余华;小说;艺术特色在先锋小说家当中,余华是最能体现先锋小说先锋地位的作家之一,也是一位风格独异的小说家。
说他是一位最能体现先锋小说的先锋地位的小说家,是因为余华的小说创作是最具有原创性,他以不可代替的余华风格开辟了小说从“写什么”到“怎么写”的一个根本性转变,从而是先锋小说对传统的写作模式和美学风格的反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作为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进入90年代后,他小说的思想主题转变为对普通人物的生活苦难寄予温情,从描写人性恶转为人性善。
其小说的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
一、重复、质朴但又不失风趣的语言表现了生活的真实余华作品的艺术特色首先体现在语言方面。
他前期作品的语言风格夸张奇崛,后期的作品则变成平白质朴,用了大量接近人民的口语。
作品中多用短句,少用长句,不用繁复华采的词汇,使老百姓都能读懂,作品就赢得最广大的读者群。
他的语言简洁、精致、流畅。
像余华曾结合自己的创作说过:“对于我们来说,无论是旧小说,还是新小说,都已经成为传统——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使这种传统更接近现代,也就是说使小说这个过去的形式,更为接近现在。
这种接近现在的努力将具体表现在叙述方式、语言和结构、时间和人物的处理上,就是如何寻求最为真实的表现形式。
”作品的语言表达上很特别,例如许三观六十岁卖血被拒绝后流下眼泪:“他的眼泪在他脸上纵横交错地流,就像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就像裂缝爬上了快要破碎的碗,就像蓬勃生长出去的树枝,就像渠水流进了田地,就像街道布满了城镇,泪水在他脸上织成一张网。
”这五个连续的比喻看似无理论、无感慨、无文采的语句却恰恰写出了人物文化水平和性格,作品中运用描写得不多,但却能恰到好处。
浅谈余华创作风格的变化余华是我国当代著名作家,他早期小说主要写血腥、暴力、死亡,写人性恶,他展示的是人和世界的黑暗现象。
90年代以后,余华小说的创作风格发生了明显变化,这一时期他的代表作品大都逼近生活真实,以平实的民间姿态呈现一种淡泊而又堅毅的力量,提供了历史的另一种叙述方法。
标签:余华创作风格变化余华是我国当代著名作家,他出生于浙江杭州,1983年开始创作,处女作《星星》发表在《北京文学》1984年1期。
主要作品有中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河边的错误》,《现实一种》,《鲜血梅花》,《在劫难逃》,《世事如烟》,《黄昏里的男孩》等,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
余华的早期小说主要写血腥、暴力、死亡,写人性恶,他展示的是人和世界的黑暗现象。
他小说中的生活是非常态、非理性的,小说里的人物与情节都置于非常态、非理性的现实生活之中。
但是进入90年代以后,余华小说的创作风格发生了明显变化,这一时期他的代表作品大都逼近生活真实,以平实的民间姿态呈现一种淡泊而又坚毅的力量,提供了历史的另一种叙述方法。
余华的创作转型,不仅体现在主题内容上,还体现在故事叙述方式上。
下面笔者试着以余华这一时期的代表作《活着》为例,从主题的变换、人物形象的刻画、叙事艺术等方面来浅析余华创作风格的转变。
一、小说主题从“人性恶”转向“人性善”作为中国当代小说“先锋派”的代表作家,余华前期作品带有很明显的先锋派“再叙事”特征作家随心所欲地操纵词语,用再叙事来抗拒日常生活经验强行塞给他们的真是尺度。
从《十八岁出门远行》到《黄昏里的男孩》,他的作品无不用一幕幕的悲剧,一场场的血杀,一个个的死亡,用触目惊心的血腥和暴力表达了作者对于“在世”的彻底怀疑。
但是进入90年代,余华在作品中已经意识到了人的精神存在的丰富性,在意识到苦难存在的同时,也意识到了希望的存在。
把善良、爱等重新上升到了文学审美的范畴之中,以独特的话语运作确证了这些东西从来不曾在人类的精神世界中消失,而且其在人类的生存中注入了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