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原因及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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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的语法不规则现象浅谈摘要:语法规则中,副词一般不修饰名词,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原有的语法法规则已不是绝对的了,出现了新的现象“副词修饰名词”.下面就简单探讨这种现象出现的主要原因及合理性。
下面就谈谈个人的理解:关键词:“副词+名词”,“很女人”,“很中国”,“很青春”等等。
Summer: crammer regular center, the adverb usually don’t modifies the noun, but in the wake of development of society , the regulation of original grammar has been not absolute, new phenomenon appeared “the adverb modifies the noun “.following probe into this situation about it’s main reason and reasonability . following take myself understand: Keyword: the adverb modifies the noun , very woman ,very china , very youth and so on .语言在人类社会中起着巨大的作用,他在人们的交际中起着调节作用,使人们互相了解;在思维和行为方面起着调节作用,使在传递信息的过程中整个社会达到一致的行为。
语言的发展依赖现实社会的物质基础,是一定社会现实的真切反映。
随着社会的发展,语言从以往的艰涩难懂逐渐向着简单化,经济化,便于交际化的方向发展。
然而经过一批又一批的语言学家研究得知,虽然语言是在变化发展的,但是语言他的语法有着自己的发展规律,不是任意的,没有规则的发展。
黄伯荣语言研究中说:“语言是以语音为物质外壳,以词汇为建筑材料,以语法为结构规律的一种音义结合的符号系统。
现代汉语词性与句子成分分析现代汉语词性与句子成分分析现代汉语词性现代汉语的词按其性质可以分为12类:即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代词、副词、介词、连词、助词、拟声词、叹词。
其中前6种是实词,后6种是虚词。
一、名词:表示人和事物名称的实词。
如:“黄瓜、白菜、拖拉机、计算机”。
1、表示专用名称的叫做“专用名词”,如“、、白、白居易”。
2、表示抽象事物的名称的叫做“抽象名词”,如“畴、思想、质量、品德、友谊、方法”。
3、表示方位的叫做“方位名词”,如“上”“下”“左”“右”“前”“后”“中”“东”“西”“南”“北”“前面”“后边”“东边”“南面”“中间”等。
二、动词:表示人或事物的动作、行为、发展、变化的实词。
1、有的动词表示一般的动作,如:来、去、说、走、跑、学习、起飞、审查、认识“等。
2、有的动词表示心理活动,如“想、重视、注重、尊敬、了解、相信、佩服、惦念”等,这样的动词前面往往可以加上“很、十分”。
3、有的动词表示能够、愿意这些意思,叫做“能愿动词”,它们是“能、要、应、肯、敢、得(dei)、能够、应该、应当、愿意、可以、可能、必须”,这些能愿动词常常用在一般的动词前面,如“得去、能够做、可以考虑、愿意学习、应该说明、可能发展”。
4、还有一些动词表示趋向,叫做“趋向动词”,如“来、去、上、下、进、出、上来、上去、下来、下去、过来、过去、起;,它们往往用在一般动词后面表示趋向,如“跳起来、走下去、抬上来、跑过去”。
5、“是”“有”也是动词,跟动词的用法一样,“是”也成为判断动词。
三、形容词:表示事物的形状、样式、性质等的词。
如:“多、少、高、胖、死板、奢侈、胆小、丑恶”。
四、数词:表示事物数目的词。
如:“一、二、两、三、七、十、百、千、万、亿、半”。
五、代词:可以代替实词和短语的词。
表示指称时,有定指和不定指的区别。
不定指往往是指不确定的人、物或某种性状、数量、程度、动作等。
他不常指某一定的人物,也就不可能有一定意义,介乎虚实之间。
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原因及规律姚振武提要本文认为,“VP”名词化的实质是陈述转化为指称,其根本机制不在于有无形式标记,这一点可以通过有些“VP”不要任何形式标记而实现名词化和转指这一事实得到证明。
无论是有形式标记的名词化还是无形式标记的名词化,都可以用亚里斯多德范畴说的基本观点进行统一的解释,即在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代表现实世界“本体”范畴的名词性成分,才有可能用关于它的陈述来指称它。
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问题是语法学界的一个焦点问题。
传统的看法认为,动词、形容词处在主、宾语位置上就名词化了。
这种观点近几十年来不断遭到非议,已很少有人坚持了。
朱德熙先生认为,汉语谓词性成分可以名词化,但“凡是真正的名词化都有实在的形式标记”。
一个谓词性成分加上形式标记“的”,就转成名词性的了,意义上也可以转指与这个谓词性成分相关的施事、受事、与事、工具等,如:开车的(施事)、新买的(受事)、你刚才跟他打招呼的(那个人)(与事)、裁纸的(刀)(工具)等等。
〔1〕本文即讨论这种与转指相关的名词化问题。
朱先生的研究,相当深刻地揭示了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事实和规律,是我们进行研究的重要基础。
但我们也进一步看到,汉语中有些谓词性成分不用加任何形式标记也可以名词化,并且名词化后也是转指与这个谓词性成分相关的施事、受事、与事、工具等等。
关于这类情况在古代汉语中的表现,我们已有文章探讨。
〔2〕下文将表明,在现代汉语中事实也是如此。
谓词性成分(以下必要时记作“VP”)名词化的实质就是陈述转化为指称。
为什么一个VP通过一定的途径(加或者不加形式标记)就可以实现这种由陈述到指称的转变呢?这种在语言中大量存在的基本事实,既然不能仅仅用“形式标记”来解释,那么,其根本的原因及规律到底是什么?下面尝试作一些探讨。
我们知道,传统语法是以古希腊亚里斯多德的范畴说为重要理论基础的。
这种学说认为,现实世界分为十个范畴,即:范畴名称例子本体“人”或“马”数量“二尺长”或“三尺长”性质“白的”或“懂法语的”关系“二倍”或“一半”或“较大”地点“在市场里”或“在某个地方”时间“昨天”或“去年”姿态“躺着”或“坐着”状况(具有) “穿鞋的”或“武装的”动作“开刀”或“烧灼”遭受“被开刀”或“被烧灼”这十个范畴并不是并列的,其中“本体”占有特殊的位置,它指现实世界不依赖任何其他事物而独立存在的各种实体及其所代表的类,其他范畴则只存在于本体之中,是本体的属性,而语言的结构反映了现实世界的结构,上述范畴反映到语言结构中,就是本体表现为主语,本体的属性——其他九个范畴表现为谓语,从而构成一个判断。
关于汉语名词化问题的几点思考汉语名词化是一种特殊的语法现象。
半个世纪以来,汉语语法学界关于名词化问题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止过。
学界主要对名词化的结构类型、功能类型、性质等进行了思考、分析和探讨。
由于大多数研究者受制于现代汉语词类研究者一直强调的“词有定类,类有定词”的认知模式、再加上客观主义语法观的影响,没有考虑到语法的主观运用受制于汉语缺乏形态这一事实,因而至今在认识上仍存在较大分歧。
标签:汉语名词化名物化纷争思考一、引言名词化作为一种特殊的语法现象,受到国内外语言学家的格外关注。
西方语言学家认为,名词化是“指从其他某个词类形成名词的过程或指从一个底层小句得出一个名词短语的派生过程”(戴维·克里斯特尔,2000),是指名词从其他词类的派生(Trauth&Kazzazi,2000)。
名词化本身是一个过程,这一过程不管是派生或是零转换,其结果都是出现或产生名词。
由于西方语言学家对名词化的界定基于印欧语这个语言事实,名词化所产生的名词或形成的名词性短语都是具有形态标记的。
同印欧语相比较,“现代汉语最根本的特点是:不依赖严格意义的形态变化,而借助于与语序、虚词等其他语法手段来表示语法关系和语法意义”(邵敬敏,2003)。
因此,汉语的形态标记是非普遍性的,汉语语法关系和语法意义是相对复杂的。
相对于印欧语而言,汉语名词化显得要复杂得多,而且也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出现或产生名词。
正因为如此,汉语名词化自提出开始,就成为语法学界争论的热点问题。
半个世纪以来,汉语语法学界关于名词化问题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止过,学界主要对其结构类型、功能类型、性质等进行了思考、分析和探讨,至今在认识上仍存在较大分歧。
二、汉语名词化问题的起源名词化问题源于20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初以词类问题为主要内容的中国文法革新大讨论。
当时中国语法学界针对汉语词类划分的标准存在三种不同见解:一是“依句辨品”,即将句子成分功能作为判定词性的标准,以黎锦熙为代表;二是“广义的形态”,主张划分词类应以词语的短语组合功能为标准,首倡者是方光焘,积极赞同者有胡裕树、张斌等人;三是“词义·语法范畴”(或“词汇·语法范畴”),认为汉语词类是“从个别和具体的里头把一般的抽象出来”,以当时苏联汉学家兼语法学家龙果夫教授为代表。
现代汉语语法基础知识现代汉语语法是研究汉语语言结构规律的科学,它包括词法、句法和篇章法等部分。
汉语的语法特点主要体现在词序、虚词的使用以及句子结构等方面。
以下是现代汉语语法基础知识的详细介绍:1. 词法词法是研究词的构成、分类和变化规律的学科。
汉语中的词可以按照词性分为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介词、连词、助词、语气词等。
汉语的词没有形态变化,词义和词性主要通过词序和虚词来表达。
2. 句法句法是研究句子结构和句子成分的学科。
汉语的句子结构通常由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等成分组成。
汉语的句子结构相对灵活,可以通过调整词序来表达不同的语气和强调。
3. 词序汉语的词序是表达语法关系的重要手段。
在汉语中,主语通常位于谓语之前,宾语通常位于谓语之后。
定语一般位于它所修饰的名词之前,状语位于谓语之前,补语位于谓语之后。
词序的变化可以改变句子的意义或强调。
4. 虚词虚词是汉语中没有实际意义,但起到连接、修饰、限定等作用的词。
汉语的虚词包括介词、连词、助词、语气词等。
虚词的使用对于表达句子的逻辑关系和语气非常重要。
5. 句子成分句子成分是指构成句子的各个部分,包括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和补语。
主语是句子的主体,谓语是句子的谓语部分,宾语是动作的承受者,定语用来修饰名词,状语用来修饰动词、形容词或其他副词,补语用来补充说明谓语。
6. 句型句型是根据句子的结构特点进行分类的类型。
汉语的句型包括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等。
每种句型都有其特定的结构和用途。
7. 篇章法篇章法是研究文本中句子如何组织成段落、段落如何组织成篇章的学科。
在汉语中,篇章的组织通常遵循一定的逻辑顺序和衔接手段,如时间顺序、空间顺序、逻辑顺序等。
8. 语法规则汉语的语法规则是指导语言使用的规范,包括词的组合规则、句子的构造规则等。
掌握这些规则有助于正确理解和使用汉语。
通过以上基础知识的学习,可以更好地理解和运用现代汉语,无论是在口语交流还是书面表达中都能够更加准确和得体。
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原因及规律现代汉语语法, 现代汉语提要本文认为,“VP”名词化的实质是陈述转化为指称,其根本机制不在于有无形式标记,这一点可以通过有些“VP”不要任何形式标记而实现名词化和转指这一事实得到证明。
无论是有形式标记的名词化还是无形式标记的名词化,都可以用亚里斯多德范畴说的基本观点进行统一的解释,即在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代表现实世界“本体”范畴的名词性成分,才有可能用关于它的陈述来指称它。
***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问题是语法学界的一个焦点问题。
传统的看法认为,动词、形容词处在主、宾语位置上就名词化了。
这种观点近几十年来不断遭到非议,已很少有人坚持了。
朱德熙先生认为,汉语谓词性成分可以名词化,但“凡是真正的名词化都有实在的形式标记”。
一个谓词性成分加上形式标记“的”,就转成名词性的了,意义上也可以转指与这个谓词性成分相关的施事、受事、与事、工具等,如:开车的(施事)、新买的(受事)、你刚才跟他打招呼的(那个人)(与事)、裁纸的(刀)(工具)等等。
〔1 〕本文即讨论这种与转指相关的名词化问题。
朱先生的研究,相当深刻地揭示了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事实和规律,是我们进行研究的重要基础。
但我们也进一步看到,汉语中有些谓词性成分不用加任何形式标记也可以名词化,并且名词化后也是转指与这个谓词性成分相关的施事、受事、与事、工具等等。
关于这类情况在古代汉语中的表现,我们已有文章探讨。
〔2〕下文将表明,在现代汉语中事实也是如此。
谓词性成分(以下必要时记作“VP”)名词化的实质就是陈述转化为指称。
为什么一个VP 通过一定的途径(加或者不加形式标记)就可以实现这种由陈述到指称的转变呢?这种在语言中大量存在的基本事实,既然不能仅仅用“形式标记”来解释,那么,其根本的原因及规律到底是什么?下面尝试作一些探讨。
我们知道,传统语法是以古希腊亚里斯多德的范畴说为重要理论基础的。
这种学说认为,现实世界分为十个范畴,即:范畴名称例子本体“人”或“马”数量“二尺长”或“三尺长”性质“白的”或“懂法语的”关系“二倍”或“一半”或“较大”地点“在市场里”或“在某个地方”时间“昨天”或“去年”姿态“躺着”或“坐着”状况(具有)“穿鞋的”或“武装的”动作“开刀”或“烧灼”遭受“被开刀”或“被烧灼”这十个范畴并不是并列的,其中“本体”占有特殊的位置,它指现实世界不依赖任何其他事物而独立存在的各种实体及其所代表的类,其他范畴则只存在于本体之中,是本体的属性,而语言的结构反映了现实世界的结构,上述范畴反映到语言结构中,就是本体表现为主语,本体的属性——其他九个范畴表现为谓语,从而构成一个判断。
名词化成分及其指称、陈述性体现名词化问题的两个重要部分是动受式和受动式,前者的核心动词可以分词化,后者包含动名词成分,名词化的差别使两种构式句法表现不尽相同;受动式的宾语部分概念宽泛,双音节受动式和多音节受动式在节律指派上表现不同,前者是单字缩减的结构,后者是宾语提前的结构;名词性成分的指称和陈述性质取决于主要动词的语义属性。
从前的研究成果黎锦熙(1924),高明凯(1960)认为凡是充当主宾语的动词成分是完全被名词化的成分。
随着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动词在保留原本属性,即不被名词化的前提下就可以充当主语或宾语(朱德熙,卢甲文,马真1961,朱德熙1984a,郭锐2002)。
此外,(刘月华1989,王冬梅2003,高顺全2004)提出,以及物动词为核心的结构在充当宾语时可以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受事成分在动词之前的受动式。
石定栩(2011)认为名词化成分可以具备“指称”用法和“陈述”用法。
可是石的论述也有很多的缺点,漏洞,本文会在后面部分予以提出并改进。
受动结构的特点1 受动结构在概念上的宽泛性石定栩在论述动受式的名物化时指出过三个对立句式。
(1)a.*我赞成她的记者不见。
b.我赞成她的不见记者。
c.*我赞成她的肖玉兆不见。
石认为“不见记者”,“不见肖玉兆”作为动受式动词短语,本质上保留了动词短语的属性,这两个短语最多可以像(1)b那样被名物化,即便名物化后做了“赞成”的宾语,也并未丧失动词的属性。
(1)a,c错误,原因是两个动词短语变成了受动式,被完全名词化了,动词属性完全消失了,借此石用以论证动受式的动词短语实质。
笔者认同动受式的动词性归属,可是不同意(1)a,c的错误是因为后来构成的受动式欠缺了动词短语的基本属性。
之所以(1)a,c是错误的,是因为受动式的形成是有先决条件的:位于动词前表示接受意义的名词短语在语义上必须是泛指的,而且最后形成的受动式短语也必须是概念宽泛的短语,它们代表一类事物。
【标题】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原因及规律[*]【正文】提要本文认为,“VP”名词化的实质是陈述转化为指称,其根本机制不在于有无形式标记,这一点可以通过有些“VP”不要任何形式标记而实现名词化和转指这一事实得到证明。
无论是有形式标记的名词化还是无形式标记的名词化,都可以用亚里斯多德范畴说的基本观点进行统一的解释,即在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代表现实世界“本体”范畴的名词性成分,才有可能用关于它的陈述来指称它。
***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问题是语法学界的一个焦点问题。
传统的看法认为,动词、形容词处在主、宾语位置上就名词化了。
这种观点近几十年来不断遭到非议,已很少有人坚持了。
朱德熙先生认为,汉语谓词性成分可以名词化,但“凡是真正的名词化都有实在的形式标记”。
一个谓词性成分加上形式标记“的”,就转成名词性的了,意义上也可以转指与这个谓词性成分相关的施事、受事、与事、工具等,如:开车的(施事)、新买的(受事)、你刚才跟他打招呼的(那个人)(与事)、裁纸的(刀)(工具)等等。
〔1 〕本文即讨论这种与转指相关的名词化问题。
朱先生的研究,相当深刻地揭示了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事实和规律,是我们进行研究的重要基础。
但我们也进一步看到,汉语中有些谓词性成分不用加任何形式标记也可以名词化,并且名词化后也是转指与这个谓词性成分相关的施事、受事、与事、工具等等。
关于这类情况在古代汉语中的表现,我们已有文章探讨。
〔2〕下文将表明,在现代汉语中事实也是如此。
谓词性成分(以下必要时记作“VP”)名词化的实质就是陈述转化为指称。
为什么一个VP通过一定的途径(加或者不加形式标记)就可以实现这种由陈述到指称的转变呢这种在语言中大量存在的基本事实,既然不能仅仅用“形式标记”来解释,那么,其根本的原因及规律到底是什么下面尝试作一些探讨。
我们知道,传统语法是以古希腊亚里斯多德的范畴说为重要理论基础的。
这种学说认为,现实世界分为十个范畴,即:范畴名称例子本体“人”或“马”数量“二尺长”或“三尺长”性质“白的”或“懂法语的”关系“二倍”或“一半”或“较大”地点“在市场里”或“在某个地方”时间“昨天”或“去年”姿态“躺着”或“坐着”状况(具有)“穿鞋的”或“武装的”动作“开刀”或“烧灼”遭受“被开刀”或“被烧灼”这十个范畴并不是并列的,其中“本体”占有特殊的位置,它指现实世界不依赖任何其他事物而独立存在的各种实体及其所代表的类,其他范畴则只存在于本体之中,是本体的属性,而语言的结构反映了现实世界的结构,上述范畴反映到语言结构中,就是本体表现为主语,本体的属性——其他九个范畴表现为谓语,从而构成一个判断。
【标题】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原因及规律[*]【正文】提要本文认为,“VP”名词化的实质是陈述转化为指称,其根本机制不在于有无形式标记,这一点可以通过有些“VP”不要任何形式标记而实现名词化和转指这一事实得到证明。
无论是有形式标记的名词化还是无形式标记的名词化,都可以用亚里斯多德范畴说的基本观点进行统一的解释,即在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代表现实世界“本体”范畴的名词性成分,才有可能用关于它的陈述来指称它。
***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问题是语法学界的一个焦点问题。
传统的看法认为,动词、形容词处在主、宾语位置上就名词化了。
这种观点近几十年来不断遭到非议,已很少有人坚持了。
朱德熙先生认为,汉语谓词性成分可以名词化,但“凡是真正的名词化都有实在的形式标记”。
一个谓词性成分加上形式标记“的”,就转成名词性的了,意义上也可以转指与这个谓词性成分相关的施事、受事、与事、工具等,如:开车的(施事)、新买的(受事)、你刚才跟他打招呼的(那个人)(与事)、裁纸的(刀)(工具)等等。
〔1 〕本文即讨论这种与转指相关的名词化问题。
朱先生的研究,相当深刻地揭示了汉语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事实和规律,是我们进行研究的重要基础。
但我们也进一步看到,汉语中有些谓词性成分不用加任何形式标记也可以名词化,并且名词化后也是转指与这个谓词性成分相关的施事、受事、与事、工具等等。
关于这类情况在古代汉语中的表现,我们已有文章探讨。
〔2〕下文将表明,在现代汉语中事实也是如此。
谓词性成分(以下必要时记作“VP”)名词化的实质就是陈述转化为指称。
为什么一个VP通过一定的途径(加或者不加形式标记)就可以实现这种由陈述到指称的转变呢这种在语言中大量存在的基本事实,既然不能仅仅用“形式标记”来解释,那么,其根本的原因及规律到底是什么下面尝试作一些探讨。
我们知道,传统语法是以古希腊亚里斯多德的范畴说为重要理论基础的。
这种学说认为,现实世界分为十个范畴,即:范畴名称例子本体“人”或“马”数量“二尺长”或“三尺长”性质“白的”或“懂法语的”关系“二倍”或“一半”或“较大”地点“在市场里”或“在某个地方”时间“昨天”或“去年”姿态“躺着”或“坐着”状况(具有)“穿鞋的”或“武装的”动作“开刀”或“烧灼”遭受“被开刀”或“被烧灼”这十个范畴并不是并列的,其中“本体”占有特殊的位置,它指现实世界不依赖任何其他事物而独立存在的各种实体及其所代表的类,其他范畴则只存在于本体之中,是本体的属性,而语言的结构反映了现实世界的结构,上述范畴反映到语言结构中,就是本体表现为主语,本体的属性——其他九个范畴表现为谓语,从而构成一个判断。
因此,主语总是和名词相联系,谓语总是和动词、形容词相联系。
〔3 〕这就是传统语法的基础。
正如英国哲学家罗素(Bertrand Russell)所说:“一个形容词其存在乃是有赖一个专名词所意味的东西的,然而却不能反之亦然,我以为这就是亚里斯多德的意思。
”〔4〕一般认为,传统语法的优点是直观性强,便于理解、接受。
而我们进一步看到,把语言中主语、谓语的本质关系归结为现实世界本体和其属性的关系,是古希腊先人对人类语言的朴素而又深刻的把握,具有相当的合理性。
依照这种观点,谓语不但可以陈述主语,而且也完全可能指称主语,因为谓语所体现的是主语所代表的事物的属性。
当然,按照现代语言学的观点,主谓结构多种多样,不那么简单。
但是我们发现,只有那些能体现客观世界“本体——属性”关系的主谓结构,其谓语才有可能指称主语,其他主谓结构一般不具备这样的性质。
陈述转化为指称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名词化,当然也就必然指称化;另一种是仅仅指称化,而尚未名词化。
〔5 〕本文主要讨论前一种情况。
现在我们以“施事——动作——受事”这种最典型的语义关系(以下称为“S关系”)为例,先看看汉语动词及动词性成分是怎样在没有形式标记的情况下转化为名词的。
首先说明,在体现S关系的句子中,不仅施事可以做主语,与动词相关涉的其他成分如受事、与事、工具等(这些成分常常做动词宾语或介词宾语)都可以做主语。
〔6〕例如:那些肉我早就切完了(受事主语)这位同学我与他一块儿切肉(与事主语)这把刀我切肉(工具主语)吕叔湘先生指出:“似乎不妨说,主语只是动词的几个宾语之中提出来放在主题位置上的一个。
好比一个委员会里几个委员各有职务,开会的时候可以轮流当主席”。
〔7 〕吕先生所指的就是上述例句中所体现的情况。
这些例句的主语和谓语的关系,都可以理解为本体与其属性的关系。
这也就是本文把谓词性成分名词化归结为谓语指称主语的根本原因。
因此,当下文说动词或动宾结构指称受事、与事、工具时,与上述“本体——属性”的观念是完全一致的。
下面是名词化的实例。
第一类。
(1)例如“教授”。
“教”是动词,“授”也是动词,“教授”合在一起还是动词。
可是它转化为名词就成了“教授者”的意思。
我们认为,在以“教授”为动作的S关系中,动词对它的施事发生指称作用,结果就产生了作为名词的“教授”。
这一类的词还有领导、编辑、看守、警卫、调度、指挥、招待、裁判、督察、编导、编审、编译、翻译、校对、出纳、传达、收发、陪伴等等。
这是单个动词名词化指称施事的例子。
(2)例如“管家”。
“管家”是个动宾结构(你管家我放心),转化成名词就成了“管家者”的意思。
这是在以“管家”为动作的S 关系中,动宾结构对它的施事发生指称作用的产物。
这一类的词还有编剧、导演、领班、包工、监工、领队、领航等等。
这是动宾结构名词化指称施事的例子。
第二类。
(1)例如“摆设”,是动词,转成名词成了“所摆设的”的意思。
名词“摆设”可以看作是在以“摆设”为动作的S关系中,动词对受事发生指称作用的产物。
相类的例子还有陈设、穿戴、负担等等。
这是单个动词名词化指称受事的例子。
(2)例如“藏书”,是动宾结构,收藏书籍的意思。
转化为名词成了“所收藏的书”的意思。
名词“藏书”可以看作是在以“藏书”为动作的S关系中,动宾结构指称受事的产物。
相类的例子还有拨款、贷款、存款、包车、包饭、包席、画像、画图、编号、编目、备料、补票、订货、插话、欠债、发面、回信、回话、耕地、烤肉、炒肉丝、煎鸡蛋等等。
这是动宾结构名词化指称受事的例子。
第三类。
例如“同事”,是动词。
转化为名词成了“同事者”的意思。
名词“同事”可以看作是在以“同事”为动作的S关系中,动词指称与事的产物。
相类的例子还有同学、同路、同谋、相好等等。
第四类。
(1)例如“补助”,是动词,转化为名词后成了“用来补助的(钱或物)”的意思(例如“领补助”)。
名词“补助”可以看作是在以“补助”为动作的S关系中,动词对它的施事所凭借的工具发生指称作用的产物。
相类的例子还有补贴、救济、开关、赞助等。
这是单个动词名词化指称工具的例子。
(2)例如“绑腿”,是动宾结构,转化为名词成了“用来绑腿的”的意思。
名词“绑腿”可以看作是在以“绑腿”为动作的S关系中,动宾结构指称施事所凭借的工具的产物。
相类的例子还有裹脚、护膝、兜肚、靠背、扶手、围腰、套头、标点、点心、镇纸等等。
这是动宾结构名词化指称工具的例子。
以上我们看到了,在S关系的范围内,动词及动宾结构可以名词化并指称各种与它们有关的成分。
这些有关的成分,概括起来可以还原为亚里斯多德范畴论中的本体范畴,而动词及动宾结构则可还原为本体的属性。
本体与属性的关系,就是在上述S关系范围内,动词及动宾结构既可以陈述主语,又可以名词化后指称主语的真正原因。
以上所举都是同一个形式而分属动词(或动词性成分)和名词两类的例子。
我们说其中的名词是由动词(或动词性成分)转化来的,而不说动词(或动词性成分)是由名词转化来的,因为这不仅符合上述动词名词化的总规律,而且还可以通过对这些词的构成的分析得到证明。
这些例子,作为动词(或动宾结构),都是合成性的,而作为名词,除了第二类之(2)外,都是单纯性的。
这是指,它们的组成成分的意义不能直接体现它们作为名词的意义。
合成性的转化为单纯性的,只要所指和语法功能发生变化即可完成。
而单纯性的转化为合成性的则难以解释。
第二类之(2)(以下称为a类)名词化后之所以仍是合成性的,是因为动作在作用于受事的同时还对它的性质发生了影响,所以动词有可能在转化后的定中结构中变成定语。
从表面上看,a 类与其他动词性语素作定语的定中结构(以下称作b类)结构关系是同类的,但只要仔细观察就可发现二者有明显的不同。
a 类的中心语是作定语的动词性语素所表示的动作的对象,整个结构必然同时又是一个动宾结构,而且作为a类,它必然是这个动宾结构所表示的动作的结果。
例如“炒肉丝”,“肉丝”是“炒”的对象,名词性“炒肉丝”必然是动词性“炒肉丝”的结果。
b类却不具备这样的性质。
例如“制造厂”,“厂”并不是制造的对象,因此“制造厂”不可能同时又是一个动宾结构。
同类的还有“加工厂”“销售商”“专卖店”“买方”“卖方”等等。
a 类里的某些动词在很少的情况下也能组成b类结构,如“炒勺”“炸锅”等。
但这里的“勺”和“锅”已不是动作的对象,而是工具,所以整个结构也不可能解释为动宾结构。
一个谓词性成分名词化以后,必然带来它内部结构关系的变化,而这种变化的结果又必然符合构词规则。
例如,动宾结构“管家”,名词化以后则成了不可切分的单纯词。
a 类结构也不例外,不同在于,它是由动宾结构变成了定中结构而已。
在山西平遥方言里,a类词与它们的动宾结构原形之间存在着变调关系,〔8〕例如:(附图 [图])这一事实表明了a类词与它的动宾结构原形之间的转化关系,如果仅仅因为有无形式标记而承认平遥方言的“蒸茄子”,否认普通话的“炒肉丝”,恐怕是相当困难的。
赵元任指出,在北京话中,“烙饼”“炒饭”作为动宾结构,重音在“饼”“饭”上,而作为名词,则“饼”“饭”既可重读,也可轻读。
〔9 〕这种同一个动宾结构同时存在两种转化模式(带或不带形式标记)的情况很能说明问题。
就名词而言,重读时着重显示了它与原形的紧密联系(形式完全一样,意义密切相关),与上述“炒肉丝”之类相当;轻读时则着重显示了转化的形式标记(重音轻化),与平遥方言“蒸茄子”之类相当。
如果“烙饼”等是由上述“制造厂”之类的定中结构类推而成,则不会同时有两种形式。
带有形式标记的名词化,在瞬间就可完成,是共时的。
而我们所说的无形式标记的名词化,其完成则需要一段时间。
它往往是先在少数人中间发生,然后逐步扩散开来,最终得到社会的承认。
两种名词化所需的时间、所经由的途径确实有所不同,但都属于谓词性成分名词化的范畴。
朱德熙先生在《关于先秦汉语名词和动词的区分的一则札记》〔10〕一文中也指出,无论是古代汉语还是现代汉语中,都有一类“名词和动词可以互相转化”而没有“在形式上即声调上产生对立”的词,即(A)类词。
如:胶、锄、流、火……(古代)胶、弓、冰、结……(现代)朱先生指出的(A)类词中就包括动词转化为名词的现象,与我们所指出的谓词性成分无形式标记的名词化是完全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