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派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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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SONG OF YELLOW RIVER 2023/ 22乐段落和主题进行自由地组合和变换,使得钢琴作品的结构更加开放和多样化。
3、自然和情感的表达中国钢琴作曲家开始关注自然景观和人情世故的描绘,通过音乐表达出对自然美和人情感的抒发。
运用琴键的音色变化、细腻的音乐表情和情感层次的构建,创造出具有强烈感染力的钢琴作品。
受印象主义音乐的影响,中国钢琴作曲家通过音乐的形式和技巧来再现自然景色的美妙,例如通过和弦的变化和音色的转换来描绘大自然中的光线和色彩变化,通过旋律的流动和节奏的变化来表达出自然中的起伏和流动,并且也通过音乐的情感表达来呈现人情世故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细腻的音乐表情和情感的层次来描绘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情感状态。
二、钢琴作品《山泉》的创作背景《山泉》是一首充满诗意和抒情的钢琴作品,以细腻的音乐语言和丰富的音色表达,展现了山泉的清新、活力和流动之美。
这首曲子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中国山水画中常见的山泉景观,以及对大自然的深深敬畏和致敬之情。
钢琴曲《山泉》的整体结构自由而富有变化,不拘泥于传统的音乐形式。
以柔和的音符与温暖的和声开篇,仿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山泉上,给人带来一种宁静和安详的感受。
随后,音乐逐渐转变为流畅而悠扬的旋律,模拟着山泉水流的起伏和奔放。
在旋律的延展与和声的变化中,钢琴音乐展现了山泉的活力和生命力,给人以愉悦和振奋的感觉。
钢琴曲《山泉》在和声和色彩的运用上也十分丰富多样。
作曲家运用了丰富的和弦变化与和声组合,使得曲子的音色更加丰满和鲜明。
通过运用模糊的和声边界和色彩对比,作曲家创造了一种音乐上的变幻和层次感,使得曲子更加具有个性和独特的音乐形象。
这种丰富的和声色彩与和声音效果,让钢琴曲《山泉》充满了生动的音乐表现力,使听众仿佛置身于山泉的流动之中。
钢琴曲《山泉》通过音乐表达了对自然美和生命力的赞美,同时也寄托了作曲家对大自然的热爱和敬畏之情。
以自由流动的时间感和丰富多样的形式处理,展现了作曲家对传统音乐形式的突破和创新。
浅谈19世纪印象派与中国海派绘画的异同发布时间:2022-03-29T01:38:42.833Z 来源:《素质教育》2021年11月总第397期作者:张玉鹏[导读] 油画在中国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风雨历程,有成就和问题,也有发展与期望。
油画在中国的影响是深远的,经过中国水墨画思维洗涤后的现代艺术家,形成了其独特的审美素质。
中国海上画派就是其独特的代表,海派绘画除了尊重线和绘画语言的特点,还在绘画颜色特征上学习借鉴了西方的印象派绘画。
19世纪西方油画中的印象派印象主义Impressionnism(1874-1886):不依据可靠的知识,以瞬间的印象做画。
张玉鹏山东省寿光市田柳镇王高小学262713油画在中国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风雨历程,有成就和问题,也有发展与期望。
油画在中国的影响是深远的,经过中国水墨画思维洗涤后的现代艺术家,形成了其独特的审美素质。
中国海上画派就是其独特的代表,海派绘画除了尊重线和绘画语言的特点,还在绘画颜色特征上学习借鉴了西方的印象派绘画。
19世纪西方油画中的印象派印象主义Impressionnism(1874-1886):不依据可靠的知识,以瞬间的印象做画。
艺术家是抓住其中独特的一面去做画,直接在画布上颜色,他们的重点在于绘画的整体效果,对细节的处理相对较少。
印象派选择在户外阳光下直接对景物进行绘画,寻求光色变化中表现对象的整体感和气氛。
1.印象派绘画的表现形式。
在艺术观点上,印象派画家反对古典学派的正统地位,反对日益落入俗套、矫揉造作的浪漫主义绘画(Romanticism),而是在C·柯罗、巴比松画派和G·库尔贝等人的写实画风推动下,吸收荷兰、西班牙、日本等国家绘画的营养,还受到了现代科学技术的影响,特别是光学的启迪,认为色调完全产生于光的变化。
印象派绘画用点取代了传统绘画简单的线与面,从而达到传统绘画所无法达到的对光的描绘。
当我们在近处观察印象派绘画时,我们看到混乱的颜色;但当我们从远处观察印象派绘画时,这些点会像七色光合在一起一样,达到异想不到的效果。
寻找女性意识——从印象派讲到中国当代的女性油画家口林晓华(福建闽江学院,福建福州,350001)[摘要]在艺术史上,对女性艺术家的介绍是少之又少。
随着社会的不断前进,19世纪末女权运动开始在世界各地波及开来,为争取和男性一样平等的女性自我精神和价值以及能力的表达开始出现,展示了女性特有的魅力。
女性在各方面具有了自我的意识,也在艺术上注重了女性话语权的把握,女画家们开始在自觉或是不自觉的艺术创作中将个人的情感历程和生活经历融入其中,出现了一些具有女性意识的作品。
[关键词]女性油画家;女性意识;印象派;中国当代女性油画家[中图分类号]J2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C N22—1285(2013)01—001卜05女性艺术活动从古至今在世界各地都一直在进行着,甚至有人认为绘画就是从女人开始的。
“上古说文云:画嫘,舜妹也,画始于嫘,故叫画嫘。
”在世界的各个民族和国家里,大都是由女性来完成民间的艺术,比如刺绣、剪纸、纺织等。
长期以来的男权主义决定了人们一直以来的思想就是“男主外、女主内”。
在西方的艺术界,男性更是无视女性油画家的艺术作品,他们习惯地将目光停留在女性的美貌和身体上,用男性的标准来评论女性油画家的作品。
在艺术史上几乎没有女性艺术家的位置。
在近现代,印象派中开始出现了一些女性油画家,她们一改以往男性油画家“专权”的画风,开始有意识地创作能够代表女性意识的油画作品。
一、印象派作品中的女性意识19世纪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重要最伟大的世纪,印象派就诞生在19世纪的法国,而这个时期世界的艺术中心是在法国的巴黎。
印象派绘画则成为了艺术史上“所有艺术运动中最受欢迎的运动”。
艺术史上女性画家的活动范围相较于男性画家要小的多,在男性画家作品里常出现的酒吧、妓院和咖啡馆都不会出现在女性画家的作品中,因为这些地方对于女性而言是禁区,所以女性画家所能描绘的空间也都是在传统社会赋予她们被认为是应该呆的地方——家,或是作为家的延伸的郊区,以及为数不多的可以与男人共享的戏院和歌剧院。
浅谈印象主义与中国绘画的相互影响作者:张润媛来源:《青年文学家》2014年第05期摘要:印象主义是19世纪六七十年代产生于欧洲文化艺术中心法国的一种艺术风格,是世界现代艺术历史上最为光辉的时期之一,其矛头是反对古典主义的陈陈相因和浪漫主义的矫揉造作。
印象主义在中国一经传入便得到了广大人民的喜爱与学习。
印象派绘画同中国油画艺术的相互渗透,为中国油画开拓了新的事业和道路。
关键词:印象派;中国印象派绘画;中国印象派画家作者简历:张润媛,女,1989年出生,籍贯:河北省唐山市,单位:北京理工大学,专业:美术学(油画),研究方向:油画创作技法与研究。
[中图分类号]: J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4)-05-0-01二十世纪初,中国天津的李叔同(1880年―1942年)赴日本留学,是中国最早接受印象派艺术思想的中国画家。
正如胡跃进在《印象派绘画在中国的传播及其影响》一文中提到的:“当时的教育家姜丹书曾给他的作品这样的评价:‘上人于西画,为印象派之作风,近看一塌糊涂,远看栩栩欲活,非有大天才真功力者不能也。
’”[1]从李叔同的绘画作品当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确是当时艺术界流行的“准印象派”艺术的开拓者。
虽然在中国第一个开始接受印象派思想的是美术家是李叔同,但真正开始主张将印象派理论运用于实践的是美学家刘海粟,他是印象派和后印象派在中国的重要引入人。
刘海粟虽没有受过欧洲绘画的专业教育,但他在对日本的考察后,便信心满满的在中国推广印象派思想。
印象主义在中国一经传入便得到了广大人民的喜爱与学习,印象派绘画同中国油画艺术的相互渗透,为中国油画开拓了新的事业和道路。
(一)印象主义绘画的创作理念对中国绘画的影响:印象派画家借助光学等科学理论的实验成果对绘画形式和技法进行了大胆探索,促进了欧洲绘画技法的全面改革,也给有志向革新中国绘画的艺术家们以鼓励和启示。
印象派主张走出画室,在大自然中作画的方法,也弥补了中国晚期文人画中的缺陷。
50位中国油画先驱!油画真正传入中国并立足中国画坛且成为一个独立画种始于20世纪。
这100年来,油画这个具有西方文化“基因”的外来绘画品种,要存活于东方文化的“母体”并得到发展,“中西合璧”的本土化是历史的必然。
对近现代中国美术发展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蔡元培的中西融合思想,其核心即是明确主张中国美术要走一条“中西融合”的道路。
任何一位有使命感的中国画家在接受西方绘画技法之后,几乎都在思考着油画语言及样式的民族性探寻和本土化问题,思考如何与中国本土的传统文化相交融,逐步为世人所理解和接受,并在不断构建中实现超越并融入世界,从而使这一外来的艺术形态在中国发展壮大。
——范迪安(中央美术学院院长)李铁夫,1869-1952生于广东鹤山,艺术大师,革命家。
中国近现代油画艺术与民主革命先驱。
李铁夫是中国最早到英、美学习美术的画家,其艺术生涯中有40余年是在欧美度过的。
在漫长的留学时间里,李铁夫先后在英国阿灵顿美术学校和纽约美术大学等学校研习西方的油画和水彩画,并师从美国著名画家蔡斯和萨金斯,掌握了源自荷兰、西班牙的精湛的油画写实技法。
李铁夫 / 画家冯钢百李叔同,1880-1942祖籍浙江平湖,生于天津。
中国油画、广告画的先驱。
李叔同作为中国最早一批美术留学生,其绘画作品、风格和艺术主张对中国近代美术史具有重要意义。
他在日本留学期间,就读于东京美术专门学校西洋画科,跟随黑田清辉、长源孝太郎等画家学习绘画。
因此其艺术风格受到当时流行于日本的西方印象派绘画的影响,在坚持西洋画基础写实训练的同时注重画家对事物光与色的主观感受。
李叔同 / 半裸女像张弦,1893-1936生于浙江青田县,二三十年代他曾两次赴法留学,30年代初任上海美专教授,对东西方绘画均有所研究。
1932年加入决澜社。
崇尚野兽派及后印象派画风,并曾提出油画与民族形式结合的问题。
张弦 / 英雄与美人陈抱一,1893-1945现代油画家,生于上海,原籍广东。
象征派20、30年代新诗创作中的一个流派。
源出于19世纪末叶法国兴起的象征主义。
1857年发表诗集《恶之花》的诗人波特莱尔被认为是象征派文学的先驱。
1886年让·莫雷亚斯在巴黎《费加罗报》上发表《象征主义宣言》,第一次提出“象征主义”的名称。
它的代表人物还有兰波、魏尔兰、马拉梅等人。
象征派艺术的哲学基础是主观唯心主义。
在题材上,它表现了世纪末一部分知识分子的颓废的思想感情和对于病态的“心灵与官能的狂热”的追求;在艺术方法上,它发展了神秘主义哲学家提出的“对应论”的观点,把自然万物视为可以向人们发出各种信息的“象征的森林”,强调通过暗示、烘托、对比、联想等手段来传达诗人内心的微妙世界。
象征派在20世纪初传入欧洲其他国家,成为西方现代派文学的一个重要源头。
写实派:写实绘画从表面看,是一个古典和传统的样式。
从最早的西班牙岩画到十九世纪的法国学院派、印象派;从前苏联的绘画到中国社会主义时期的讲究题材的油画,都是写实的面貌。
但是,一个绘画样式能够逾千年不衰,并不是仅靠传承或某一教学体系所决定的。
现代科学研究证明,艺术是人的物质形态外化延伸的结果。
在人的大脑里面,一些区域对形、色彩、比例、平衡进行专门的感应、解析,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在生活中对物质形态的判断标准基本相同。
从写实绘画来看也是一样。
比勃鲁盖尔、伦勃朗早数百年,在荒漠的欧洲大地并不知晓的东方,已经有马远、范宽、周昉、张暄这样的写实画家了。
尽管近代的东西方有了彼此间相互影响的诸多机会,也的确存在因为文化上的交流,产生过像后期印象派画家高更、凡高作品中的浮士绘痕迹;存在于中国油画家作品中追求塑造和色彩的欧洲绘画体系的结晶。
但是,写实绘画在中国真正得以传承和发扬光大的原因,却来源于一个更大的渊源,那就是超越存在于我们作为人的基因特性,和艺术家对与生俱来的人性基因的认同。
印象派在中国1874年,莫奈在巴黎展出他那幅著名的风景画《印象·日出》。
当时中国艺术界对发生在遥远的欧洲的这一艺术事件一无所知。
在京城里,大清王朝的同治皇帝病入膏肓,慈禧皇太后再次垂帘听政,开始实施她独揽大权的宫廷阴谋。
在中国南方,聚集在上海的任伯年、虚谷、蒲华、吴昌硕等画家格调清新的作品,得到上层文士和市民阶层的一致好评。
他们被称为“海派”画家——中国的“海派”是与法国的印象派处于同一历史时期的另一波创新浪潮。
在法国印象派画家取得历史性成功之后的1887年,一个日本年轻人到巴黎学习美术,并对印象派绘画产生巨大兴趣,他就是黑田清辉(Kurodo Seiki 1866—1924)。
黑田清辉于1893年带着印象派外光写生画法赋予他的艺术激情回到日本,立即引发日本艺坛的巨大波澜。
经过一番争论之后,黑田清辉以倾向于印象派的艺术观念改造了东京美术学校的西画教学,并创立了印象派画风占主导地位的绘画团体“白马会”。
1905年,中国天津的李叔同(1880—1942)去日本留学,次年入东京美术学校,成为黑田清辉教授的追随者,他的作品从1909年开始,连续两次参加白马会展览。
李叔同就这样成为中国绘画史上最早接受印象派艺术观念和绘画风格的画家。
中国早期美术教育家姜丹书记述李叔同的绘画,说他的风格属于印象派:“上人于西画,为印象派之作风,近看一塌糊涂,远看栩栩欲活,非有大天才真功力者不能也”。
现存于东京美术学校的李叔同毕业作品《自画像》让我们看到李叔同确实是当年东京美术学校所流行的“准印象派”(刘晓路语)风格的实践者。
虽然中国青年去欧美留学的不比去日本留学晚,但中国美术家对印象派的了解与接受,主要是通过日本美术教育这一环节展开的。
“印象派”这一词语,也间接地来自Impression school的日译,古代汉语中没有“印象”一词,当然更没有“印象派”一说。
由前引姜丹书描述李叔同画风的话里,可以感觉到印象派绘画开始传入中国时,中国艺术界对它缺乏确实的理解。
“近看一塌糊涂,远看栩栩欲活”实际上与前辈文人批评西方写实绘画“笔法全无,随工亦匠”之说近似;吴冠中回忆他少年时期听到人们对欧洲现代绘画的评价是“远看西洋画,近看鬼打架”;他去参观刘海粟画展,展览会上有文字提醒观者“须离画十一步半”观赏……这种种说法都反映了当时中国公众对印象派以及西方现代绘画的片面印象,但不同的是姜丹书提出印象派画家都是具有“大天才真功力”者,这一断语透露了20世纪初期的中国文人对西方绘画的态度已经出现了根本性转变。
李叔同虽然是最早接受印象派影响的中国美术家,但他归国后短暂任教期间的主要贡献在绘画写生教学的普及而非印象派艺术的启蒙。
真正推广和实践印象派艺术的是李叔同之后的留日学生,如关良、陈抱一等。
关良(1900—1986)1917年到东京学绘画,他曾回忆对印象派绘画从不理解到理解的过程:“有一次我参观印象派画家的几十幅作品,开始怎么也看不懂,真不知他们的作品好在哪里。
有的竞像小孩子的画,毛毛糙糙,引不起‘美’的感觉。
但仔细想一下,既然他们是世界上公认的印象派大师……肯定在这里面会有他的一些独到的可取之处。
我看不懂可能就是‘曲高和寡’……连续十多天的朝夕揣摩,虚心求教,心胸豁然开朗……看了展览会上的作品,再到生活中去仔细观察,感到这些作品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关良回忆录》,上海书画出版社,1984年出版)具有强烈开拓意识的美术教育家刘海粟,是印象派、后印象派的重要推介者。
虽然刘海粟本人不曾接受西洋画的系统训练,但他在对日本作短期访问后,立即满怀激情地推崇西方绘画的新浪潮。
1919年6月,刘海粟撰写《西洋风景画史略》介绍了印象派:“风景画法,自一千八百七十年间,印象派之画家辈出,即非常进步。
缘印象派诸家多作风景画,而有设色鲜明与直接野外写生之二大特点……此等画家,在户外空气之下,先行采取瞬息的自然现象,然后回室内修饰之,此为诸先达所不及之新发明也。
诸印象家有皮沙落尔、枯落乌读蒙耐(1840—)、路诺乃尔(1843—)、希司捋尔(1839—1899)等。
其能宣传此主义者,当推蒙耐……蒙耐亦少作风景画,而多绘人物画为生活者也。
”(上海《美术》杂志第二期) 文中那些诘屈聱牙的外国姓名,依次是毕沙罗、克洛德·莫奈、雷诺阿、西斯莱,但他似乎是把爱德华·马奈与克洛德·莫奈混为一谈了,这是早期谈论印象派的中国艺术家常犯的错误。
早期去美国留学的闻一多,1922年入芝加哥美术学院学习绘画。
1923年转科罗拉多大学艺术系,在美作画受印象派影响。
他的同学,文学家梁实秋说闻一多“学了印象派的画法,用碎点,用各种颜色代替阴影……他不用传统画法,他用粗壮的笔调大勾大抹”。
1925年,闻一多曾撰写《塞藏赞》(塞尚)、《毕痴来》(比亚兹莱)等评介文章。
留日学习绘画的陈抱一(1893—1945),作品具有鲜明的印象派色彩。
据他回忆:“民七八年以后,留欧习画的人先后归来……就大体的作风倾向而说,似可分为两部类,一种是洋画上最通俗的方式;另一种是带上一点印象派风味的,例如邱代明、陈宏、刘抗。
就中比较,最显著的一位是张弦。
民十一二年以后……在一些程度较好的美术青年的眼光中,已渐次能够辨别某一种旧派某一种新派……他们会从大部分陈旧的通俗派洋画之中,找到一些笔调较活的印象派作风。
”(《洋画运动过程略记》)虽然李叔同很早就出家为僧,关良的趣味转向水墨画,闻一多归国后将他的创作定位于文学和诗歌,陈抱一特别赏识的张弦又过早去世,但印象派绘画仍然以迅猛的速度和规模赢得越来越多的爱好者。
沿海各大城市主要的美术院校——国立的北平艺专、杭州艺专、私立的上海美专等学校的西洋画教学都倾向于印象派及后印象派风格。
坚持学院写实绘画的实际上则有国立中央大学艺术教育系和私立苏州美专,学院风格的写实主义和印象主义基本上呈现平分秋色的局面。
30年代的中国绘画展览和出版物中随处都可以看到印象派风格的作品。
前面提到的“远看西洋画,近看鬼打架”之谐语,恰反映了当时中国人将印象派以及后印象派作品等同于西洋画的事实。
在艺术理论领域,介绍和探讨印象派的著述于20年代末期开始流传。
在这方面做出显著成绩的有吕澂、林文铮、倪贻德等人。
1920年代担任国立艺术院艺术史教授兼教务长的林文铮,谈西方绘画史如数家珍,他将人类绘画的发展历史归纳为印象主义、写实主义、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
它们“周而复始,循环发展”。
他把原始人的艺术也归入印象主义,但它与现代的印象主义不同:“印象派的艺术,是想把自然界表面上的刹那真相永记载在作品中……印象主义可以说是写实主义的单纯化,精巧化……印象主义是介乎最精确之写实和最散漫的放肆主义之间”(《由艺术之循环规律而探讨现代艺术之趋势》,1928)。
从他的话里可以感觉到,中国艺术家很快就理解和认同了印象派艺术。
西方写实绘画从进入中国到为中国艺术界接受,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而印象派从始为中国人所知到大行其道,间隔的时间显然要短得多。
除了历史环境的变迁之外,印象派绘画与中国文人水墨画在某些方面有相通之处,是其中原因之一。
被誉为近世最具传统学养的水墨画家黄宾虹曾说“泰西绘事,亦由印象而谈抽象;因积点而事线条。
艺力既臻,渐与东方契合”。
他把印象派的出现视之为与东方艺术契合的艺术进步( 黄宾虹《论中国艺术之将来》, 1934年1月30日《美术》创刊号)。
1929年的第一届全国美展中,已经出现了不少具有印象派风味的作品。
评论家将全国美展中的作品风格归为六大类型,对印象派和后印象派地追随各居其一。
留法归国的女画家潘玉良以色粉画参展,评者谓其技巧得自法国D'egas等名家,“不让大艺术家孟耐Manet等专美於前”(《妇女杂志》十五卷七号,1929年7月)。
在中国艺术家对印象派和后印象派越来越具有好感的时候,对它们的批评也随之而来,这种批评不是来自传统文人画家,而是来自留学巴黎的油画家,最突出的就是坚守学院派写实传统的徐悲鸿,他认为中国美术界对印象派的赞美是由于赞美者之“不知学”。
但徐悲鸿对印象派画家并不一概否定,他对莫奈赞誉有加,他反感的是马奈和雷诺阿,一言以蔽之曰“庸”、“俗”。
1933年7月,雷诺阿作品《小艺术家》在巴黎以17万法郎售出,法国艺术家奔走相告,常书鸿感慨万端地在巴黎撰写《雷诺阿的胜利》,刊登在国内刊物上:“雷诺阿和莫奈可说是印象派前锋队伍中两个最独特的具备着卓绝的情操、艰苦奋勇穷毕生精力向时代挑战着的纯艺术家……人说雷诺阿是胜利了!然而请不要忘记他在仇视和讥刺中的奋斗,他不断地追求,而且这个胜利的酬报是在1933年距他死后14年的今朝。
”印象派之后的各种绘画流派层出不穷,中国人以惯有的大而化之将其统称之为“新派画”。
在“新派画”的篮子里,几乎塞进了19世纪末期以来的所有绘画新流派:印象主义、后印象主义、立体主义、未来主义、超现实主义、达达主义……这样做确实省事而且省心,人们不必再为辨别那些奇奇怪怪的风格和主张而伤脑筋,费唇舌。
与此同时,在艺术界之外,出现了另一种概括方式——将新派画统称之为“印象派”。
如果有谁看到他不熟悉、不理解的西洋画而又不想唐突褒贬时,便会说:“印象派嘛”!使中国“新派画”的浪潮突然趋于平息的,不是由于学院派的抨击,而是日本军队的炮火。
陈抱一在上海的画室毁于日军炮火,是极具象征意味的悲剧性事件。
按说陈抱一是最不该遭受日本人攻击的中国人——他留学于日本,娶日本姑娘为妻,并按照日本规格建起了自己的画室,画着日本洋画家风格的印象派绘画。
在杭州,被视为“新派画”大本营的国立杭州艺专,在战火逼近时仓惶撤退,林风眠、吴大羽这些新派画家的大作统统毁于日本军人之手。
于是当日的“新派画”家们开始奋起创作抗日宣传画了。
1949年新中国诞生,苏联对西方现代艺术的批判影响了中国理论家对印象派的看法——印象主义是资产阶级艺术的颓废流派,是资本主义文化没落的结果,印象主义是形式主义的最后避难所,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的美术家们正在同艺术中的印象主义的复活进行坚决斗争。
(《苏联大百科全书·印象主义》)实际上苏联画家并不是全都赞同这种观点,不止一个苏联画家从印象派得到形式上的启发,而50—60年代的中国油画家正是从某些苏联画家那里吸收着印象派的艺术营养。
在艺术院校里,有关印象派的出版物仍然在教师和学生中流通,某些教师仍然在向学生传授印象派的绘画观念和技巧。
从海外归来的卫天霖、周碧初、吴冠中等人的作品,一直保持着与印象派绘画风格的联系。
从理论上对印象派的否定持续到1956年。
当年苏联举行全苏美术家代表大会,会上有人公开质疑对印象派艺术家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击。
风声传到中国美术界,便吹动不大不小的涟漪。
为印象派鸣不平的中国美术家为数不少,北京中央美术学院连续举行有关印象派艺术的讨论会,许多学生和教授激动地提出自己的看法,但他们大都采取含蓄婉转的方式讲话,例如抹平印象主义与现实主义之间的差异,希望以此取得印象主义的合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