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废名《桥》中的诗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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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废名《桥》之境摘要:废名,抒情诗化小说的代表人物。
这位在中国现代史上特立独行的作家,走着一条与他的时代政治主潮相背离的道路。
《桥》是作者精心打造的一部作品,有“十年造桥”之称。
废名选择在回忆中捕捉实物,在宁静温馨的人生场景中,摒弃往昔的苦痛、生活中的种种困厄,改装后的故乡成了放逐心灵的伊甸园,幻化成一个田园美梦,漾着空灵虚静的世外禅趣。
关键词:废名;物境;情境;意境目录引言(1)一、物境(1)(一)桥之意象(1)(二)过渡之意,两个世界的中介(2)二、情境(4)(一)田园牧歌之情(4)(二)远离尘世的自由悠然(5)三、意境(6)(一)空灵虚静(7)(二)禅之韵味(8)四、结语(9)注释(9)参考文献(9)引言:废名,原名冯文炳,湖北梅县人。
据张中行《负暄锁话》记载,废名是别号,取义可能有三:一是放弃姓名之名,二是放弃声名之名,三是既放弃姓名之名又放弃声名之名。
[1] 他堪称京派小说真正意义上的鼻祖,开辟了抒情诗化小说的新模式,而且对后来的沈从文、汪曾祺等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作品的特别之处是田园牧歌的情调加上古典式的意境营造。
作品不仅刻画了乡村风景、风俗和人情之美,尤其致力于乡间儿女情态的描写,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哲人式的人生态度和禅趣的体悟。
意境是有层次的,王昌龄在《诗格》一书中,称诗有三境:“物境”、“情境”、“意境”。
其中物境“得形似”,情境“得其情”,意境“得其真矣”。
宗白华在《意境·中国艺术意境之诞生》认为意境有三境:第一境是“直观感相的渲染”,第二境是“活跃生命的表达”第三境是“最高灵境的启示。
”[2] 废名笔下的《桥》中对于意境的构成同样也经过了这样由低到高的三种境界。
下面我们就按这样的顺序逐层进入废名先生《桥》中的精神家园。
一、物境物境的构成离不开一个个物象的组合,作家通过物象,在行云流水中构建一个个诗意的空间。
《桥》分上下卷,上卷又分为上下两部,上部18章,18个题目,下部25章,25个题目,共计43个题目。
On the Dhyana of Bridge
作者: 陈邑华
作者机构: 闽江学院中文系,福建福州350108
出版物刊名: 闽江学院学报
页码: 67-71页
主题词: 《桥》 意象 生死观 辩证思想
摘要:废名的长篇小说《桥》是其影响最大,最能标显其个性的诗化小说的代表作。
《桥》不仅营建了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田园梦,更以其特有的禅意成为废名的“特创”,这浓浓的禅意除了研究者们所提出的跳跃式、简洁而空是的语言特点及静寂的禅境外,还有来自于语言自身所承戢的佛禅信息。
这里,笔者将从《树里意象的选择、生死观、辨证思想三方面阐释其佛禅意蕴,从而更好地展现废名小说特有的禅意。
诗化小说研究背着『语言的筏子』 ———废名小说《桥》的诗学解读吴晓东到底是他的夜之美还是这个女人美?一落言筌,便失真谛。
———《桥・天井》对于不可说的东西,必须沉默。
———维特根斯坦以往的评论者大都以晦涩难懂来批评废名的作品,尤其是他的长篇小说《桥》。
周作人便称“据友人在河北某女校询问学生的结果,废名君的文章是第一名的难懂”①。
但晦涩并不意味着读不懂,《桥》的晦涩大体属于能懂的,它的耐读也正由于它的晦涩。
罗兰・巴特曾区分了两种文本:可写文本与可读文本。
所谓“可写文本”是要花费很大力气去阅读的文本,是要一遍遍重读的文本,它是多重性的,只有在一遍遍的阅读中才能逐渐展现深意。
《桥》就是典型的可写文本,用一目十行的方式来读是不行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桥》以其晦涩对传统的浏览故事书的阅读方式构成了挑战。
晦涩更不是一个只用来责难和批评的负面字眼儿。
晦涩其实是一种诗学现象,一部晦涩的作品其实更可能是以简约的语言蕴涵复义性和多重美感的文本。
周作人即指出“晦涩的原因普通有两种,即是思想深奥或混乱,但也可以由于文体之简洁或奇僻生辣,我想现今所说的便是属于这一方面”。
在这里周作人把废名的晦涩主要归于文体问题。
这当然有道理,但恐怕也不尽全面,《桥》之所以晦涩恐怕与废名在小说中试图处理的是意念和心象有更直接的关系。
《桥》可以看作一部心象小说,它营造与组织了大量的意念与心象,套用废名在《桥》中的表述,《桥》乃是一部“存乎意象间”的作品(《天井》)。
有相当多的心象体现了废名个人化的特征,晦涩与这种“个人化”有着更直接的关系。
《桥》中富有表现力的部分正是其中濡染了作家自己的个人化色彩的意念: 走到一处,夥颐,映山红围了她们笑,挡住她们的脚。
两个古怪字样冲上琴子的唇边———下雨!大概是关于花上太阳之盛没有动词。
不容思索之间未造成功而已忘记了。
(《花红山》)在琴子看来,花上太阳之盛的情状是没有动词可来形容的,只好暂时借用了“下雨”,这在人们所习惯了的“下雨”的既有意义之外赋予了它新奇的意义,其中关涉了语言发生学的问题。
废名小说唯美中的苦涩作者:夏二姣来源:《文学教育》 2012年第11期内容摘要:废名的小说描绘了一幅又一幅唯美的乡村画卷,充满着田园气息。
在这样美的背景下,作者构筑了悲剧的人物命运,不断怀念曾经的人和事,充满了感伤和怀旧气息。
他在梦与现实间纠缠,又使梦在现实里破碎,独自舔舐内心的悲与苦。
使得他的小说又充满浓浓的苦涩。
关键词:废名苦涩唯美废名的朋友是这样评价《桥》的:“《桥》里面的东西都太美好,更使人觉得不像现实的。
这里的儿童、老妇、庄汉、和尚、尼姑,无一不可爱,无一不是和平快乐的过日子。
这里的田畴、山水、树林、村庄、阴、晴、朝、夕都有一层缥缈、朦胧的色彩,似梦境又似仙境。
引读者走入的世界是一个‘世外桃源’。
”的确,不仅是《桥》,废名的很多小说都给人如入仙境的感觉。
桃源胜景.乡村如画,绿油油的菜园,律动的竹林,带给人一场清爽的幻景。
字里行间流淌的诗意禅意更是韵味无穷。
而那纯真的三姑娘,活泼的细竹让人不禁忆起童年的美好。
真正是景美,意美,人美。
然而,就像废名自己写的那样“厌世者的文章总美丽”,而美丽的文字里总能品出一股忧伤和苦涩。
太美的背景总将悲伤衬托的那么深刻。
因为拥有过最美好的时刻,所以当苦难来临的时候,才显得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
于是,废名的小说里,有最美的场景,最纯真的时刻,最美的梦,也有无法磨灭的忧伤。
小说中人物的悲剧命运就深刻凸显了这一点,带着浓浓的悲情色彩。
总要经历那么一段无忧美好的时光,然后遭遇诘难,然后更觉从前的快乐,凸显现今的痛苦。
《桥》里的小林、琴子、毛儿、细竹都丧父或丧母。
且文中很多次提到奶奶的笑里含泪,像极了电视剧里的苦情戏的场景。
年少的小林即使无忧的取闹也还是会触碰到伤口,本是儿时最寻常的玩笑,他会因毛儿梦见爸爸而失了兴味。
还有《竹林的故事》里的三姑娘,那样一段无忧的童年,河边父女捕鱼的温馨,却只能用来回忆。
父亲的离去使得她那“爸爸喝酒,我吃豆腐干”的甜脆声音成为了回音。
余下的日子母女相依,在责任和坚强里度日抛却了往日的轻松快乐。
一个镜花水月的世界——废名《桥》的诗化文体和挽歌意绪作者:小教121班沈琦瑶摘要:废名的《桥》是典型的诗化小说,可谓一字一行皆成画。
作者通过乌托邦式的文本的描绘、意念化象喻语言的运用以及“隔岸观火”般角度的叙述,勾勒了一个镜花水月的世界。
但是,“美”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悲观的色彩,这种乌托邦式的唯美更是表达出作者内心的悲观和孤寂,达到了“乐景写哀,倍增其哀乐”的效果。
关键字:废名、《桥》、诗意、挽歌、镜花水月废名“十年造桥”,桥上的风景只得读者频频回首方能一一领会。
但是假若你偶然瞥见这桥上的风景,也绝不会惊觉诧异,如朱光潜先生认为的那样:“《桥》里充满的是诗境,是画境,是禅趣。
每境自成一趣,可以离开前后所写境界而独立。
”废名在《桥》中,描绘的是一幅美丽、宁静、朦胧、梦幻的东方理想王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评论者曾说:“这本书没有现代味,没有写实成分,所写的是理想的人物,理想的境界,作者对现实闭起眼睛,而在幻想里构造一个乌托邦……这里的田畴,山,水,树木,村庄,阴,晴,朝,夕,都有一层缥缈朦胧的色彩,似梦境又似仙境。
这本书引读者走人的世界是一个‘世外桃源’。
”《桥》之所以可以当作诗化的田园小说来读,是因为它以纯粹的封建宗法制农村为背景,展示的大都是乡土的老翁、妇人和小儿女的天真善良的灵魂,给人一种净化心灵的力量。
但是,由于受到传统隐士文化的影响,《桥》中始终笼罩着一种出世的色彩,渲染着一种淡淡的忧郁与悲哀的气氛。
借用周作人在《桃园》“跋”中说的,“废名君小说中的人物,不论老的少的,村的俏的”,都在一种悲哀的空气中行动,“好像是在黄昏天气”。
因此,笔者认为,这一部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桃源般的作品背后,涌动着挽歌般的哀伤。
所以说,《桥》是一个乌托邦幻象文本,它最终构建的是一个挽歌般的镜花水月的世界。
(吴晓东《废名•桥》)一、诗性是如何生成的?(一)乌托邦式的幻象文本构成:女儿国、儿童乐园、乡土生活、民俗世界《桥》的世界是一个镜花水月的世界。
废名《桥》与六朝诗文渊源探析叶紫飞(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浙江金华321004)摘要:用贯通古今的视角和方法来研究中国文学,把一度被人为切断的文学史重新打通,是一个重要的话题。
文章选取废名小说《桥》与六朝诗文渊源的视角切入,探析《桥》与六朝时期诗文创作的交融,追寻其与儒释道思想合流的渊源,剖释“桃花源”主题的蕴含,并结合以上三个方面对《桥》的写作进行探讨。
关键词:废名;《桥》;新文学与传统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6138(2015)03-0069-05DOI:10.3969/j.issn.1672-6138.2015.03.015文·史·哲研究收稿日期:2015-05-21作者简介:叶紫飞(1991—),女,浙江义乌人,浙江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新文学对于传统文学的重估与继承处于一个动态的调整过程中,虽则时常呈现出激烈的反叛姿态,但终究还是无法割断自身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血脉联系。
并且,反抗传统在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对传统知之深切,作家们都在自觉或不自觉地吸收利用着传统文化资源。
且在这“理性”的反传统文化运动中,新文人在“感性”上始终是无法背离传统的,反而都有着各自的偏好。
相对于五四时期反传统的峻急,三十年代倒是有不少新文学作家开始名正言顺地回归传统,于优秀的传统文化资源中进行“占有,挑选”,然后“拿来”[1]。
废名便是其中之一,六朝、唐代、明清文学等均对其产生了较大影响。
他的小说创作在传统文学回归流中有着独特的位置,且能自觉地利用这些传统文学资源进行创作,恰似魏晋时期的文学自觉意识抬头。
因此,本文选取废名小说《桥》与六朝诗文渊源的视角切入,对废名的小说创作进行探讨。
1《桥》:小说中的六朝诗与六朝文废名的小说极重“炼字”,譬如这篇被人戏称为“十年造桥”的长篇小说《桥》,不到十五万字,却花去了作者大量心血,将小说当成诗歌来写、来炼。
作者: 关龙艳
作者机构: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210097
出版物刊名: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页码: 121-129页
年卷期: 2012年 第4期
主题词: 废名;《桥》;李商隐;玉谿诗风
摘要:现代作家废名的小说创作,深受中国古典诗词的影响。
他对晚唐诗人李商隐尤为推崇,并将李商隐所开创的玉谿诗风植入其小说创作,使其小说呈现出明显的意象化、主观化、心灵化的特征,情调感伤,意境深幽,文辞简约,抒情色彩浓郁,读来艰涩难懂而又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美感。
《桥》正是体现废名小说这一风格的代表作。
这座通向玉溪诗风的《桥》潜藏着现代文学与古典文学相通的艺术因子,建构起废名小说“孤绝”的诗化世界。
《桥》废名解读《桥》的空间叙事结构恩格斯说:“一切存在的基本形式是空间和时间。
”文学既是时间的艺术,也是空间的艺术。
但在传统西方文论中,研究者主要关注时间维度,较少关注空间问题。
到了20世纪后半叶,随着关注的视角转向空间,空间叙事理论逐渐发展和完善。
列斐伏尔在《空间的生产》中把空间分为物理空间、心理空间、社会空间。
加布里尔? 佐伦在《走向叙事空间理论》中创造性地提出叙事中空间再现的三个层次:地质学层次、时空体层次、文本层次。
《桥》是作者废名耗费十年心血创作而成的,记叙了小林、琴子、细竹三人由少年到青年的成长及其所感受的风土人情。
本文从物理空间、社会空间、文本空间分析文本的深刻内涵,试图探析作者努力创造的“桥”式的仙境。
一、《桥》的物理空间“叙事的物理空间是指叙事文本中在叙事过程中展现给阅读者的广阔的地理环境和丰富的人文环境。
”物理空间即是指自然世界,包括地点、场景等。
地点是地理环境空间,场景是人物活动与情节发展的空间。
在《桥》中,作者通过对人物生活环境的描写,展现了一个未经污染的纯净的世外桃源。
史家庄是“这一座村庄,几十步之外,望见白垛青墙,三面是大树包围,树叶子那么一层一层的绿,疑心有无限的故事藏在里面,露出来的高枝,更加对了鹞鹰的脚爪,阴森得攫人。
瓦,墨一般的黑,仰对碧蓝深空。
”牛背山上“满山的石头都是黑的。
树枝子也是黑的。
山的绿,树叶子的绿,那自然是不能生问题。
”“青青的天是远在山之上,黑的鹞鹰,黑的石头,都在其间。
”沙滩上“沙白得炫目,天与水也无一不是炫目。
”“静物很多,鹞鹰也是最静不过,鹭鸶与鹞鹰是怎样的不能说在一起~鹞鹰栖岩石,鹭鸶则踏步于这样的平沙。
”不仅仅如此,万寿宫、河、“家家坟”、“松树脚下”、花红山、青石桥、天井、桥、八丈亭、树、观音寺、塔、桃林、天禄山等不仅是主人公玩耍嬉戏的乐园,更是他们的精神寄托之所。
在这些或风景优美,或历史韵味深厚,或意义深远的地方,孩子们可以尽情享受天的湛蓝、水的清幽、山的静美、沙的活力,而在身体获得放松的同时,还能够得到精神的净化与提升。
意念与心象――废名小说《桥》的诗学研读故事与手法人生的意义本来不在它的故事,在于渲染这故事的手法。
――废名《桥・故事》对于人生我动心的不过是它的表现。
――何其芳“故事”在中国始终没有间断的叙事历史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国的传统小说更准确的定义可能正是“故事”。
“故事”的本体性也因此不仅主宰和支配了中国读者的阅读心理,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国人对诸如“生存”、“真实”、“意义”等等基本理念的理解。
《红楼梦》的“假作真时真亦假”对“真”与“假”的辨证其实正隐含了“真实”与“故事”相反相成的内在关系。
在“故事”与“真实”的互动中,最具可能的是“故事”最终取代了“真实”的位置,从而消解了“真实”的理念在国人心理中的重要性。
于是一切都有可能成为故事而被讲述,真实则在一次次的讲述之中被越来越推远。
人们也渐渐更习惯把真实置于一定的距离中去对待去审视,直至成为故事,成为鉴赏和玩味的对象。
如果说在中国早期的《山海经》的记载中,神话在相当大的意义上是被当作上古的真实来看待的,那么到了后来的《神异志》中,真实已然渐渐演化为古人幻想的材料。
六朝时的“志怪”和“志异”在时人的眼中,与其说是真实,不如说是故事。
“故事”的线索就这样源远流长地流贯于中国几千年的叙事传统中,直到20世纪初叶输入了西方现实主义所谓“真实”的理念。
在中国现代小说家中,废名差不多可以说是一个异类。
他的长篇小说《桥》正是这种“异”的表征。
这种“异”表现在他并没有受到多少“写实”“浪漫”等异域文学范畴的影响,甚至也摆脱了传统小说中“故事”观念的圈囿,废名确乎走的是另外一条使文坛感到陌生的路径,刘西渭就称“在现存的中国文艺作家里面”“很少一位象他更是他自己的。
……他真正在创造,遂乃具有强烈的个性,不和时代为伍,自有他永生的角落。
成为少数人流连往返的桃源”1,鹤西则称赞《桥》说:“一本小说而这样写,在我看来是一种创格。
”2朱光潜把《桥》称为“破天荒”的作品:“它表面似有旧文章的气息,而中国以前实未曾有过这种文章。
审美意趣的营造与追寻—废名小说《桥》的创作特色作者:刘良军来源:《电影评介》2009年第20期《桥》是废名先生小说的重要作品,由四十二篇独立成文的山水小品文所组成的,因而可大致称其为一部作品。
读他的这部作品,相信许多人一开始都觉得它不是小说,因为你既找不到贯通整部作品的情节,也找不到很鲜明的故事。
所以,如果你想像通常读小说那样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去读它,那么,你就会很快地陷入不知所云的状态中。
但如果你静下心来,慢慢地品,细细地读,你又会觉得这作品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为何有如此不同的效果?因为废名先生写小说与常人不同,就像严家炎先生所说的那样,废名的小说少有扑朔迷离的故事,有时连人物也是隐隐约约的,废名的小说写生活的欢乐和苦涩,真正看重的乃是诗情和意趣,废名小说其实是供人鉴赏的小品和诗。
而所谓的诗情和意趣实际上就是审美意趣,那么,废名先生又是如何在小说中营造和追寻审美意趣的呢?在此,笔者拟对这一问题作一深入的分析和探讨。
一、以从容、淡定的笔调来描写和追寻审美意趣对于读者来说,审美意趣需要细细地品,慢慢地嚼。
才能领会得到;而对于作者来说,营造意趣,也同样需要一种慢功夫。
废名先生描写审美意趣,体现的正是这种慢功夫。
具体表现在,他看见什么都要爱说上一两句,一草一木,都要唧唧不休,文章的进程推得很慢。
对于他的这种创作笔调上的特点,周作人作了非常好的概括,他说,废名先生的文章就“好像是一道流水,大约总是向东去朝宗了海,他流过的地方,凡有什么汉港弯曲,总得灌注潆洄一番,有什么岩石水草,总要披拂抚弄一下子,再往前走去。
再往前去,这都不是他的行程的主脑,但除去了这些,也就别无行程”。
但也正是这种对所碰到的东西“总得灌注潆洄一番”,“总要披拂抚弄一下子”的写法,使得他的叙述节奏显得非常缓慢,风格因而显得闲适、从容、淡定。
下面我们还是来看看他在《金银花》中的一段描写:一颗树,不同那密林相连,独立,就在道旁,满树缠的是金银花。
2015年第16期 青年时代 YOUTH TIMES.文学研究 .废名小说的诗意特征陈广通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 辽宁 大连 116081摘 要:废名及其作品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他也被认为是“京派文学”、“乡土文学”的代表。
长 期以来废名的作品一直不被大多数人所理解和接受,因为读他的作品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晦涩,让人难以读懂。
但是这只是一 般人的看法,那些平心静气和具有良好文学敏感的人还是能从中受到强烈的艺术感染。
他把中国古典诗歌技巧与西方现代小 说创作技法有机的结合起来,使作品呈现出鲜明的诗化倾向。
作家在竭力实践着自己的美学理想的同时也给了知音者以美的 享受。
本文将从意境、生活情趣和表达方式三方面来探讨废名小说的这一诗意特征。
关键词:废名;诗化;意境;情趣;表达方式 意境是中国古典美学就已广泛重视的审美范畴,它表 现为艺术家通过意象世界的创造使接受者领悟到超越现实人 生经验的精神境界,把意象世界提升到人生哲理的高度。
废 名热衷于意境的营造,这使得他的小说中体现出浓重的诗 化倾向。
这种诗化的意境表现为“深沉静默地与这无限的自 然,无限的太空浑然融化,体合为一”。
[1] 废名小说中的意境是宁静的,体现为对于自然、人生的 直觉与顿悟。
他大量使用坟、落日、箫、孤雁、风铃、碑、 树荫等意象,造成一种神秘、清幽、孤寂的气氛。
在这种气 氛中情感、意境、哲理得到了高度和谐的统一。
在《桥》 中,作者力求用平淡质朴、含蓄凝练的语言来造就一种超脱 的意境。
安宁寂静的风景使《桥》有了存在的意义,虽然小 说也描绘了男女主人公之间若隐若现的爱情,但从全文来 看,物象与风景才是它的关键与重心。
《桥》的结构不同于 情节小说的形式规范,确切地说,《桥》只是由五十二篇独 立成文的山水小品连缀而成。
每一个片段都是一幅景致,每 一幅画面都充盈着情趣盎然的意境。
全篇充满了恬静悠长的 意味,清新淳朴的情韵。
废名写《桥》,满怀着诗情,不紧 不慢地写每一章每一节,在似有似无中蕴涵了太多朴素而诗 化的情境,而后在似尽未尽中真正达到了“言有尽而意无 穷”的境界。
•••••••••••••••••废名小说的意象美废名小说的意象美废名的小说,不以性格丰满的人物,跌宕起伏的情节取胜,而以奇异、鲜明、繁复的意象出奇。
作者在营造他的小说世界时,也许并不经意。
但这些此起彼伏、反复出现的意象却象一幅幅色彩鲜明、层次丰富的油画,那么深深地叠印在读者的心里,汇成了作者特异的审美范畴和人生探求。
“树荫”意象。
作品中出现得最多的意象是“树荫”,树荫是作者童年记忆中一个如梦如幻般美丽清凉的图景,也是作者理想社会的物化表象。
江南水乡,随处可见树,没有树便没有江南,作品中的树或屹立桥头,或挺拔塔顶,或遮荫屋檐,或交织河墩,远路行人躲进树荫,休歇解凉,树荫是他们消热解乏的清凉剂,妇人们到树荫下的河墩上搓衣洗裳,更加从容不迫,更加“无风自凉”。
村里的牛、城里的驴子在坝脚下放,牧人“喜欢伸开他的手脚躺在这里闭眼向天”。
悠闲散淡如神仙一样。
孩子们在门口的树荫下玩耍,“石地上的影子簇簇,便遮着这一群小人物。
”“桥”意象。
“小桥、流水、人家”是典型的江南风景。
废名的小说处处见桥,李妈屋前有座石桥,迎送路过县城的南来北往之客。
陶家村通往菱荡的石桥更加历史悠久,来历不凡,乡人们都知道当年摆渡老汉与何仙姑的美好传说。
莫须有先生挈妇将雏,下乡避难,一路走过王马桥、龙锡桥、赛公桥、仙寿桥这些“伟大的石桥”。
莫须有先生小时“最喜欢过桥”,他对孩子们谈起家乡的桥来津津乐道,孩子们也“最喜欢过桥”,他们对老家的桥也有了一份与生俱来的天然情缘。
童年的小林往往会“忽然”到了城外的桥上,远游的学子小林回乡,也要时时“站到桥上望一望”,去作旧时的怀想,今日的沉思。
桥就像故土、母亲一样,是作者乡情的系念,童年心灵历程的载体。
“桥”包含的共同意绪有孤独、寂寞、沉思、向往。
少年心思,何处评说?唯有“桥”而已。
桥是有“灵魂”的,是童年废名倾诉的“密友”,玩耍的伙伴,哀乐的见证,跨越的中介。
“坟”意象。
死亡是人间的“自然”景象,寻常人们喜聚不喜散,喜生不喜死。
浅析废名小说《桥》的意境美摘要:废名,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诗体小说的意境大师。
他的小说创作,深受中国古典诗词的影响,讲究意味深长的意境。
其长篇小说《桥》营造了波澜壮阔而又互为一体的意境。
他的含蓄蕴藉的文风,对早期诗话小说的发展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并对现当代小说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关键词:废名;小说;《桥》;意境美废名,在现代文学史上,他是一个以“奇才”、“怪才”著称的作家。
诚然,就小说创作而论,废名算不上大家、名家,故后人对其了解甚少、研究甚少,其作品也鲜为人知,“有的是比他通俗的、伟大的、生动的、新颖而时髦的,然而很少一位像他更是自己的[1]。
意镜,是我国古典文论独创的概念,它集中体现了华夏民族的审美理想,也是我国历代诗词歌赋追求的最高境界。
古代文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一旦独善其身,便常寄情于山川草木,鸟兽虫鱼,自然景物也因之而别具某种钟灵脱俗的气韵,形成情景妙合无垠的意境。
废名小说“天人合一”的理想追求与其诗化文体相统一,必然使其小说充满诗的意境。
《桥》,正是废名小说意境创造的集大成者。
在这里,废名向我们充分展示了诗化小说作为“诗”的特有审美特征,其意境之美更让人无法抗拒。
《桥》的意境营造追求整体意蕴的展示,同时又显得境界迭出,层次纷繁。
废名以道地的写诗手法写小说,他不满足于意境的零星存在,而是“追求一种超脱的意境,意境本身,一种交织在文字上的思维者的美化境界”内蕴。
换而言之,是一种连环意境。
《桥》的别具一格的内容和结构,使得这种追求成为可能。
《桥》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故事,自然风光、情绪体验成为小说描写的中心;《桥》的结构也不同于情节小说的形式规范,而是赵景深所谓的“事实上的结构固然没有,情调却依然是统一的”情调式结构。
确切地说,《桥》只是由四十三篇独立成文的山水小品连缀而成。
几乎每一篇都营造了某种“美化的境界”,表达了某些“诗意和内蕴”;或是山林美景的钟灵毓秀,或是风俗人情的醇郁朴讷,或抒写对人生命运的感念与超脱,或表达对世间万物的兴会与参悟。
浅析废名《桥》中的诗意美摘要:废名的小说创作,深受中国古典诗词的影响,讲究意味深长的意境。
其长篇小说《桥》着力于层次纷繁而又融为一体的意境营造;以文为画,在画面中传达如诗如歌的境界;追求“含不尽之意于言外”、含蓄蕴藉的“虚境”美,对现代早期诗话小说的发展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
关键词:废名;小说;《桥》;诗意美在现代文学史上,废名是一个以“奇才”、“僻才”著称的作家。
在二三十年代中国文坛各种流派风云际会之时,废名激流勇退,远离主潮,寂寞而又执着地耕耘于自己的园地,创造出一个极具个人特色的、被评论家誉为“孤高”、“孤绝”的诗体小说。
他的小说新鲜而别致,营造了一个具有诗意的“世外桃源”,犹如一阵阵天外来风,朴野而清灵;又如一颗颗天边的星,幽微而静谧。
《桥》于1925年开始写作,前后延续了十余载,所以人们说废名“十年造桥”,是他的精雕细刻之作。
这部小说没有总体上的情节构思和连贯的故事框架,通篇由片断性的场景构成,小说的每一章写的几乎都是读书作画,谈禅论诗,抚琴吹箫,吟风弄月,每一章独立成段。
这一切都使《桥》逸出了经典意义上的小说成规,因此,朱光潜认为:“《桥》里充满的是诗境,是画境,是禅趣。
每境自成一趣,可以离开前后所写境界而独立。
”下面,我将从四个方面来具体分析《桥》中的诗意美。
其一,《桥》之所以充满着诗意美,是因为它的特殊之处表现在废名对古典诗歌中的意象、典故、情境甚至是完整的诗句的植入。
废名极其擅长直接引古诗入小说,如《桥》中有一句:“琴子心里纳罕茶铺门口一棵大柳树,树下池塘生春草。
”谢灵运的“池塘生春草”就这样直接进入废名的小说之中,嫁接的极其自然,既凝练,又不隔,同时唤起了作者对遥远年代的古朴、宁静的田园风光的追溯和向往。
《桥》中,“就在今年的一个晚上,其时天下大雪,读唐人绝句,读到白居易的《木兰花》:‘从此时时春梦里,应添一树女郎花’,忽然忆得昨夜做了一梦,梦见老儿铺的这一口塘!依然是欲言无语,虽则明明的一塘春水绿。
浅析废名《桥》中的诗意美
摘要:废名的小说创作,深受中国古典诗词的影响,讲究意味深长的
意境。
其长篇小说《桥》着力于层次纷繁而又融为一体的意境营造;以文为画,在画面中传达如诗如歌的境界;追求“含不尽之意于言外”、含蓄蕴藉的“虚境”美,对现代早期诗话小说的发展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
关键词:废名;小说;《桥》;诗意美
在现代文学史上,废名是一个以“奇才”、“僻才”著称的作家。
在二三十年代中国文坛各种流派风云际会之时,废名激流勇退,远离主潮,寂寞而又执着地耕耘于自己的园地,创造出一个极具个人特色的、被评论家誉为“孤高”、“孤绝”的诗体小说。
他的小说新鲜而别致,营造了一个具有诗意的“世外桃源”,犹如一阵阵天外来风,朴野而清灵;又如一颗颗天边的星,幽微而静谧。
《桥》于1925年开始写作,前后延续了十余载,所以人们说废名“十年造桥”,是他的精雕细刻之作。
这部小说没有总体上的情节构思和连贯的故事框架,通篇由片断性的场景构成,小说的每一章写的几乎都是读书作画,谈禅论诗,抚琴吹箫,吟风弄月,每一章独立成段。
这一切都使《桥》逸出了经典意义上的小说成规,因此,朱光潜认为:“《桥》里充满的是诗境,是画境,是禅趣。
每境自成一趣,可以离开前后所写境界而独立。
”下面,我将从四个方面来具体分析《桥》中的诗意美。
其一,《桥》之所以充满着诗意美,是因为它的特殊之处表现在
废名对古典诗歌中的意象、典故、情境甚至是完整的诗句的植入。
废名极其擅长直接引古诗入小说,如《桥》中有一句:“琴子心里纳罕茶铺门口一棵大柳树,树下池塘生春草。
”谢灵运的“池塘生春草”就这样直接进入废名的小说之中,嫁接的极其自然,既凝练,又不隔,同时唤起了作者对遥远年代的古朴、宁静的田园风光的追溯和向往。
《桥》中,“就在今年的一个晚上,其时天下大雪,读唐人绝句,读到白居易的《木兰花》:‘从此时时春梦里,应添一树女郎花’,忽然忆得昨夜做了一梦,梦见老儿铺的这一口塘!依然是欲言无语,虽则明明的一塘春水绿。
大概是她的意思与诗不一样,她是冬夜做的梦。
”这一繁复的语境也是从唐人绝句中衍生出来的,梦中“老儿铺”的一池春水绿,与白居易的诗句互相映衬,诗意性便更加浓郁。
可以看出,古典诗句和典故在小说中经过废名的活用,有了某种诗学的功能。
它不再是独立存在的意象与意境,而是参与了叙述和细节构建。
废名正是由古典诗词中的意境引发小说中虚拟性联想性的情节,从而使传统意味、意绪、意境在现代语境中衍生、生长和创生。
其二,《桥》中另一个突出的特色是追求生活场景的意境化,这点也突出表现了小说的诗意美。
《桥》中写到:“实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什么。
过去的灵魂愈望愈渺茫,当前的两幅后影也随着带远了,很像一个梦境。
颜色还是桥上的颜色。
细竹一回头,非常惊讶于这一面了,‘桥下水流呜咽’仿佛立刻听见水响,望他而一笑,从此这桥就以中间为彼岸,细竹在那里站住了,永瞻风采,一空倚傍。
”一个普通的生活情景,在废名的笔下化为一个空灵的意境,充满诗情
画意,有一种出事般的彼岸色彩。
《棕榈》中写到:“他曾对细竹说:‘你们的窗子内也应该长草,因为你们的头发拖得快要近地。
’细竹笑他,说她们担不起他这样的崇拜。
他更是说:‘我几时引你们到高山上去挂发,教你们的头发成了人间的瀑布。
’凑巧细竹那时同琴子为一件事整了好久,答道:‘那我可是要怒发冲天!’小林说得这么豪放,或许是高歌以当泣吧。
”这一幕场景中,仅仅是女孩子头发长长了,便引发了“人间瀑布”、“怒发冲冠”这么新奇的想象,充满着诗意的色彩。
《桥》中表现出一种田园牧歌的情调,这里的田畴,山,水,树木,村庄,阴,晴,朝,夕,都有一层飘渺朦胧的色彩,似梦境又似仙境,真真的是个世外桃源。
其三,《桥》中的人性之美,也为作品的诗意美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男主人公程小林和两位女主公琴子和细竹虽然构成了经典的三角恋爱模式,但彼此之间的关系远没有《红楼梦》中宝、钗、黛三人间的关系那么复杂。
《故事》一章中,细竹小林共同外出,热恋着小林的琴子因之而生出了无限心事。
废名没有用浓墨重彩去揭示其中的秘密及波澜,只淡淡写道:“‘唉,做个女子真不好……’不由得又流下
两颗泪儿,这时是镜子寂寞,因为姑娘忽然忘了自己,记起妈妈来了。
可怜的姑娘没有受过母爱,又记起金银花,出现得甚是好看。
”短短几句,平平写来,浮现于我们面前的便是一个怀春女子的对镜垂泪,顾影自怜。
爱情的渴望与甜蜜、爱不能言的哀怨与忧伤以及种种情愫、诸多感慨都从字里行间丝丝缕缕地绵延出来。
而且其他的人物,诸如三哑叔,史家奶奶,尼姑,都是那么的善良淳朴。
给小说增添了浓浓的人
情味,更加丰富了诗意美的内涵。
其四,《桥》中以禅意入意境,以大量的哲思禅意入意境,使《桥》的意境之美若古琴轻挑,音韵渺渺,绵绵不绝,让人久久沉浸其间,不思返顾。
譬如《洲》一章,关于城墙、塔与千年矮的描写,就充满了对生命与宇宙的参悟与思索。
古的城墙,古老的塔,古老的传说,古老的树,暮色苍茫,乌鸦归巢,过去与现在,神话与现实,灾难与超脱,寂灭同绚丽交织在一起,让人顿觉无边无际的寂寥与沧桑。
塔与树的千年存在仿佛预示宇宙的辽远与永恒,而光霞的昙花一现却让人感觉生命的微渺与最终的寂寞。
此时的意境,不惟充满哲理,更具某种催人超脱的佛理。
同样的哲理与佛理在《碑》中得到了更为鲜明的体现。
在这里,一切是那样的肃穆寂寥,说不尽的孤独,道不尽的苍凉,仿佛宇宙的洪荒。
然而正在小林沉思恍惚之际,忽发现远远的路旁有一块碑,近前一看,赫
然写着“阿弥陀佛”四个大字,此情此景,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动魂
惊心。
那旷野、那夕阳、那鹞鹰、那碑,仿佛冥冥中的某种昭示,幽森而神秘,让人顿觉不知身为何物,身在何处。
而正在此时,忽然走来一个和尚,与小林在天底下谈着,那声音于旷野的空寂中仿佛也显得格外的虚渺而苍茫。
和尚曾为戏子,扮过关云长,而今繁华落尽,惟剩道袍飘飘。
待走下坡来,回望来路,山依旧,斜阳依旧。
读者至此,恍若大梦醒转,顿觉人生浩渺无际,世事皆虚皆幻。
此时意境领悟的过程如同禅宗的参禅悟道,让人于冥思苦想之后明心见性,大彻大悟。
废名从小便深受民间佛教信仰的熏陶,后又曾专修佛学,这种机缘明显地给其小说创作带来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