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系统论中的规范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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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多元系统论”一伊塔玛·埃文-佐哈尔的“多元系统论”的理论观点多元系统论(Polysystem Theory)是以色列学者伊塔玛·埃文-佐哈尔(Itamar Even-Zohar)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的一种理论。
佐哈尔的多元系统理论是基于俄国形式主义和捷克结构主义而提出的一种普通文化理论。
佐哈尔于1978年将他在1970年至1977年间发表的一系列论文结成论文集,以《历史诗学论文集》(Papers in Historical Poetics)为名出版,首次提出了“多元系统”(Polysystem)这一术语。
佐哈尔认为不应把翻译活动视作个别的文化现象,而应联系到更大的文化层次上加以探讨。
多元系统论实现了对传统语言学和文学界限的突破,并结合翻译研究派的理论,对影响翻译过程的诸多因素及翻译的多元准则等进行了深入研究和有益探讨。
佐哈尔的多元系统论把各种社会符号现象,具体地说是各种由符号支配的人类交际形式,如语言、文学、经济、政治、意识形态等,视作一个系统。
而且,这个系统也不是单一的系统,而是一个由不同成分组成的、开放的结构,也即是一个由若干个不同的系统组成的多元系统。
在这个多元系统里,各个系统“互相交叉,部分重叠,在同一时间内各有不同的项目可供选择,却又互相依存,并作为一个有组织的整体而运作。
”[1]但是,在这个整体里各个系统的地位并不平等,它们有的处于中心,有的处于边缘。
与此同时,它们的地位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之间存在着永无休止的斗争:处于中心的系统有可能被驱逐到边缘,而处于边缘的系统也有可能攻占中心位置。
任何多元系统都是一个较大的整体文化的组成部分,必然与整体文化以及整体内的其他多元系统相互关联,同时它又可能与其他文化中的对应系统共同组成一个大多元系统。
因此,任何一个多元系统内发生的变化都不能孤立地看待,而必须与整体文化,甚至世界文化这一人类社会中最大的多元系统中的变化因素联系起来研究。
多元系统论是一种社会科学的理论,旨在探讨为什么有些社会组织能够持续创新、持久存在,而另一些社会组织却被破坏或消散的原因。
一个多元系统(MNS)也称为“组织系统”,是一组关联的子系统(e.g., 结构、文化、策略),这些部分彼此联系,以协同工作,支撑和推动整个系统。
规范性概念是多元系统论中的重要概念,它表明社会组织系统是如何维持各个元素之间的平衡和稳定。
这些元素包括制度、社会景观和机制,它们与短期或长期发展相关联,从而影响组织系统的行为、成果以及利益相关者的利益的实现。
规范可以分为视觉、行为、语言和精神上的规范。
视觉规范是指组织考虑维护哪些期望的外部形象的观念。
举个例子,你决定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哪些照片,它可能会影响新员工对组织的隐喻。
行为规范则是指针对组织成员所应遵守的规则。
这些规则通常由领导者制定,公司规章制度或反欺诈等有关机构授权,以确保组织成功运行。
语言规范是指每个层次组织成员之间互相沟通的规则,而精神规范指的是组织主张普遍遵守的价值观念。
每个组织都应该认真考虑如何制定、实施和审核有效的规范,以确保各个组件的合作,一致表现和协同作用,以促进组织的繁荣发展。
来自上层管理层的有效支持和参与是保证规范实施的关键,并且还可以帮助组织成员熟悉定义的标准和要求。
规范也发挥着一定的道德功能,从而帮助组织建立健全的社区精神和气氛。
总的来说,规范概念是多元系统论中的重要概念,它旨在确保组织系统的稳定,确保各个组件之间的和谐共处。
有效的规范是维护组织的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
正确的规范会激励组织成员 on保持其最高水平的行为。
系统论的概念与根本原则系统论是研究系统的一般模式、结构和规律的学问,它研究各种系统的共同特征,用数学方法定量地描述其功能,寻求并确立适用于一切系统的原理、原则和数学模型,是具有逻辑和数学性质的一门新兴的科学。
系统思想源远流长,但作为一门科学的系统论,人们公认是美籍奥地利人、理论生物学家L.V.贝塔朗菲〔L.Von.Bertalanffy〕创立的。
他在1952年发表“抗体系统论〞,提出了系统论的思想。
1973年提出了一般系统论原理,奠定了这门科学的理论根底。
但是他的论文《关于一般系统论》,到1945年才分开发表,他的理论到1948年在美国再次讲授“一般系统论〞时,才得到学术界的重视。
确立这门科学学术地位的是1968年贝塔朗菲发表的专著:《一般系统理论——根底、开展和应用》〔《General System Theory; Foundations, Development, Applications》〕,该书被公认为是这门学科的代表作。
系统一词,X于古希腊语,是由局部级成整体的意思。
今天人们从各种角度上研究系统,对系统下的定义不下几十种。
如说“系统是诸元素及其顺常行为的给定集合〞,“系统是有组织的和被组织化的全体〞,“系统是有联系的物质和过程的集合〞,“系统是许多要素保持有机的秩序,向同一目的行动的东西〞,等等。
一般系统论则试图给一个能描示各种系统共同特征的一般的系统定义,通常把系统定义为:由假设干要素以肯定结构形式联结构成的具有某种功能的有机整体。
在这个定义中包含了系统、要素、结构、功能四个概念,说明了要素与要素、要素与系统、系统与环境三方面的关系。
系统论认为,整体性、关联性,等级结构性、动态平衡性、时序性等是全部系统的共同的根本特征。
这些,既是系统所具有的根本思想观点,而且它也是系统方法的根本原则,表现了系统论不仅是反映客观规律的科学理论,具有科学方法论的含义,这正是系统论这门科学的特点。
,贝塔朗菲对此曾作过说明,英语System Approach直译为系统方法,也可译成系统论,因为它既可代表概念、观点、模型,又可表示数学方法。
大 众 文 艺大126摘要:多元系统理论打破了以往仅强调译文与原文语言对等的译论传统,拓宽了翻译学研究的领域,为翻译学研究开辟出一条描述性的、动态的新途径,推动了翻译的文化转向。
然而由于其理论上固有的缺陷——对译者主观能动性的完全忽视,多元系统理论对翻译文学中的一些特例无法作出合理解释,适用范围有限,还有待修正和完善。
关键词:多元系统理论;翻译学;描述性的;主观能动性一、多元系统理论的起源多元系统理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由以色列学者Itamar Even-Zohar提出,然而其源头却可追溯到俄国形式主义时期。
形式主义对多元系统理论最大的贡献在于:形式主义提出了系统的概念,形式主义认为,系统是一种多层次的结构,其构成元素相互联系、相互作用(Baker, 2005: 176)。
形式主义者给文学研究带来革新,提出将文学作品看作是有次序、分等级的结构,而非由各不相干的元素组成的混合体。
他们看重的不是元素本身,而是各元素之间的相互关系。
“在形式主义概念中,文学革命的推动力是用陌生的取代熟悉的,用新鲜的取代传统的那股持续力量。
” (Hermans, 2004: 104)在形式主义思想中,Yury Tynjanov 的思想与埃文-佐哈尔的多元系统理论关系最为密切。
Tynjanov是将文学视为“系统”的第一人。
他认为一个“文学事实”是一个相对的实体。
他声称“一个‘文学作品’、一种‘文体’、一个‘时期’、一种‘文学’、或者‘文学’本身,都代表了各种特征的总和,这些特征在与其它元素构成的网络中获得自身价值”(ibid)。
他还提出了“中心/边缘对立”的概念,这一概念后被Even-Zohar采用。
二、多元系统理论的重要概念以Tynjanov和其他形式主义者的研究成果为起点,Even-Zohar在上世纪70年代初期开启了他自己的系统方法。
当时他的直接目标是解决与翻译理论以及希伯来文学的历史结构相关的问题。
他在这些领域对形式主义概念的运用最终导致了“多元系统理论”的诞生。
多元系统论中的规范概念多元系统论是一门研究系统在多个方面进行分析和综合研究的学科,其中规范概念是一个重要的部分。
这种理论的发展衍生出来的规范概念,包括定义、特性、建模、分析、优化等等。
这些基本的概念是多元系统论的核心概念,是系统行为分析与研究的基础。
首先,以定义为例,它是多元系统论中的重要概念,它的概念体现了一个系统的本质,准确地用语言表达出一个系统的特征和规律性,并为系统行为分析奠定了理论基础。
比如,一个机器学习系统可以被定义为“一种有能力从数据中学习模式的系统”。
此外,它还可以被定义为“以特定方式识别数据中的重要信息的系统”。
这两个定义的不同,反映出系统机器学习的不同特征,为系统设计和行为分析提供不同的视角,有利于更好地理解系统。
其次,特性是多元系统论中另一个重要的概念。
它描述了一个系统的状态,是系统行为分析和设计的基础。
它由一系列重要的参数组成,比如系统运行时间、多个组件之间的关系、信息传递的时间等等。
例如,一个系统可以被定义为“包含三个部件的系统”,它的特性就可以是“三个部件之间的相互作用机制”,这就描述了这个系统在运行时多个组件之间的关系。
接下来,建模是多元系统论中的另一重要概念,它是生成一个系统的过程,它涉及到分析系统的状态、建立模型、构建系统结构等等步骤。
通过建模,可以更好地理解影响系统行为的因素,更好地控制系统的性能,更好地实现系统的目标。
例如,一个机器学习系统可以建模为一个由输入数据、函数、参数和模型参数等元素组成的模型,它可以通过分析数据,根据给定的函数和参数来拟合模型。
再次,分析是多元系统论中的另一个重要概念,它的目的是研究一个系统的行为,分析它是怎样运行的,它的输入和输出是什么,它的性能如何等等。
通过分析,可以更好地理解系统运行的原理,为控制系统性能提供有效的策略。
例如,一个数据挖掘系统可以通过分析系统运行的原理,从中提取有用的信息,为决策提供有效的参考意见。
最后,优化是多元系统论中的另一个重要概念,它的目的是通过改善系统的某些方面来提高系统的性能。
多元系统理论报告1埃文佐哈的多元系统理论1。
1翻译在文学多元系统中既可以占主要(中心)位,也可以占次要(边缘)位置。
埃文一佐哈尔认为,人们一致认为翻译是一种次要系统,这是不准确的.埃文一佐哈尔在阐述多元系统理论时,着重讨论了翻译作为多元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在文学多元系统里所占的位置.他认为,翻译在文学多元系统中既可以占主要位置,可以占次要位置。
具体要根据该文化里其它文学的状态而定。
占主要位置时,翻译在塑造多元系统的中心部分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即翻译文学积极参与建造多元系统的中心的工作,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具体出现在以下三种情况:(l)某一文学处于未成形发展的初期,也就是说该文学还处于“年轻”阶段(即发展初期);(2)某一文学还处于“边缘”或处于“弱势"阶段或两者兼而有之;(3)某一文学处于转折时期,危机时期或出现文学真空时期.1。
2“充分性”与“可接受性”佐哈尔认为,任何系统的产品,制造和使用方式都是由“形式库”控制。
形式库由规则和材料两部分组成.例如,语言的形式库就是语法加词汇。
保守的系统严格按照形式库定下的模式制造产品,可测性很高,称为二级产品;革新的系统则会注人一些新元素,从而扩大和改造形式库,使产品的可测性一个比一个低,结果就是一级产品.一级模式在形式库中占支配地位,从而走进系统的中心时,系统就会发生变化,但这些模式走进中心之后,不久就会固定下来,变成二级模式,系统就会处于稳定状态,形成新的保守主义。
一个系统的行为模式,有时又与它在多元系统中的位置有关。
以翻译文学为例,它处于中心时,往往参与创造一级模式,不惜打破本国的传统规范;处于边缘时,则往往套用本国文学中现成的二级模式。
前者的翻译策略,着重译文的“充分性”,后者则着重“可接受性”。
(佐哈尔所说的一级二级、革新保守,并无褒贬之意)。
2多元系统的合理性2。
1多元系统理论将翻译置于更加广阔的文化场景中观照翻译,拓展了翻译研究的视域,促进了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Hermans指出:多元系统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方式,把翻译与社会文化实践和社会文化过程结合了起来,使翻译成为一个更令人振奋的研究学科,促进了随后出现的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
多元系统论的创始人是以色列的埃文·佐哈尔(Even Zohar)。
1970年,他以“多元系统假说”(polysystem hypothesis)的名称提出,直到1979年才正名为“多元系统论”,他针对的首先是语言系统,其次是文学系统,自1990年代起,他又转向文化系统研究。
在1976年,他发表《翻译文学在文学多元系统中的位置》一文,首次把多元系统论直接应用于文学翻译研究。
产生背景:他不满于1960年代翻译的语言学研究途径,面向原文,局限于语言层面的静态对比,脱离译本产生的社会文化背景,孤立地对译本进行价值判断,认为当时没有一种理论工具能用来描述已发生的现象而不带价值判断。
基本理念:系统指的是存在于一组假定能观察到的事物之间的关系网。
系统的特征在于动态、开放、异质,多元系统是由若干个不同的系统组成的系统,这些系统之间互相交叉,互相依存,这些系统并不平等,而是在多元系统中处于不同的阶层,有的处于中心,有的处于边缘,各个阶层之间无休止的斗争,构成了系统的动态状态。
他还用一级(primary)和二级(secondary)两个术语来表示形式库里革新和保守的对立。
任何一级模式一旦得以进入经典化形式库的中心并且持久化,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二级模式。
翻译文学可视为目标文化里的一个系统,翻译文学在正常情况下处于文学多元系统的边缘位置,而只有在三种情况下占据中心:第一,多元系统尚未形成,文学系统依然年轻,仍在建立过程中第二,文学系统处于大系统中的边缘位置,处于虚弱状态第三,文学系统出现了转折点,危机,真空。
翻译文学处于中心时,它是革新力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译者的主要任务是打破本国的传统规范,参与创造新的一级模式,译文接近原文可能性较大,翻译策略倾向于充分性。
在翻译文学居于边缘时,译文只会模仿目标文学早已确立的规范,成为保守力量的一大支柱,译者的任务是在本国的文学中寻找现成的模式,把原文套进来。
翻译策略则倾向于可接受性。
第四讲翻译文学研究的理论方法多元系统论多元系统论是一种理论方法,用于研究中文翻译文学。
它强调翻译是一个多维度、多元素的系统,翻译过程中涉及到语言、文化、社会和历史等多个方面。
多元系统论的关键概念包括:系统、层次、相互作用和适应性。
系统指的是翻译过程中的各种要素组成的整体。
这些要素可以是语言、文化、历史等。
层次表示翻译中的不同级别,例如,翻译可以在单词、句子和篇章等不同层次进行。
相互作用指的是不同要素之间的相互影响。
适应性是指翻译过程中的要素可以根据不同环境和要求做出相应调整。
多元系统论的主要目标是理解翻译文学作品中的多重因素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
研究者通过分析翻译过程中的具体实例,来探索语言、文化、社会和历史等要素是如何相互作用和影响的。
多元系统论在中文翻译文学研究中的应用非常广泛。
它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理论框架,可以帮助研究者深入理解翻译文学作品的复杂性,并且可以提供有关如何进行优秀的翻译的指导。
此外,多元系统论的方法还可以用于比较研究不同语言和文化背景下的翻译文学作品,从而拓展我们对翻译的理解和认识。
总的来说,多元系统论是一种重要的理论方法,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和研究中文翻译文学作品。
通过分析翻译过程中的多重要素及其相互关系,可以揭示翻译作品的独特之处,并为翻译工作提供指导和启示。
多元系统20世纪70年代初,以色列学者伊塔玛·埃文-佐哈尔有感于那种孤立地比较译文和原文的传统翻译批评, 只反映批评者个人或者其所身处的社会的价值观, 不能算是学术活动, 而现存的翻译理论均不能作为全面地解释翻译这种复杂的文化现象的框架, 于是在俄国形式主义和捷克结构主义的基础上, 发展出一套崭新的理论一一多元系统论。
对于多元系统论,佐哈尔的定义为:可以把符号系统视为一个异质的,开放的结构.因此,它通常并非单一的系统,而必然是多元系统,也就是由若干个不同的系统,這些系統互相交叉,部分重疊,在同一時間內各有不同的選擇,卻又互相依存,並作為一個有組織的整體而運作。
由此可以看出,多元系统的关键在于异质和开放。
所谓异质是指“一个社会拥有两个或者更多的文学系统”也就是两种文学,面对这种复杂的情况, 只研究其中种文学而无视另外一种的存在, 自然比同时研究两种较为“方便”,但是事实上这种研究是非常片面的。
这就是为什么文学的研究不能只是“阳春白雪”,还必须是“下里巴人”,除了研究高雅作品,还需要研究大众文学、儿童文学等等,而文学的高雅还是俚俗不仅仅是文学的本身特质,还包含了很多社会因素。
所谓动态,原则上这个概念是由“共时性”和“历史性”发展而来,但是多元系统本身是与“共时性”划清了界限的,它认为,对翻译文学的研究应当考虑时间因素,考虑演变和发展,而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此基础上,佐哈尔提出了三个对立概念:典范与非典范(canonized and non-canonized)即上文提到的高雅文学和俚俗文学。
多元的文学体裁和风格是社会的需要,多元文化是社会各层次人民的共同需要。
一级与二级(primary and secondary),即创新文学和介绍、引进的文学、多元系统认为翻译作品不能一概而论地归为第二级,因为不是所有的翻译作品都是次要的。
(见下文分析翻译文学地位的部分)中心与外围(centre and periphery)文学系统的中心是系统和核心和权力所在,是最权威位置。
2008年9月第31卷第5期 外国语J ou rna l of F oreign L anguages Sep tember2008 Vol.31No.5文章编号:1004-5139(2008)05-0064-08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多元系统论中的规范概念张南峰(岭南大学翻译系,香港屯门)摘 要:多元系统论从超然物外的描述性视角来研究支配翻译活动及其它文化活动的规范。
规范有模糊性、多样性,本身就是一个多元系统。
一个时期,甚至一个译本,往往有不同的规范在同时运作,这正是多元系统论所预期并且要尝试解释的文化现象。
如果我们认为它无法解释,那只是因为我们对它作了简单化的诠释。
关键词:规范;多元系统;翻译;描述性;规范性The Concept of Nor m s i n Polysyste m TheoryCHAN G N am fung(D ep a rt m en t o f Tra n s l a ti o n,L i ngnan U n i ve rs ity,Tuen M un,Ho ng Ko ng)Abstract∶Polysystem theory l ooks at nor m s that govern translati onal and other cultural activities fr o m a descri p tive pers pective.The m selves a polysyste m,a variety of nor m s operate si m ultaneously in a peri od and even in a single text. This is exactly what the theory p redicts and sets out t o exp lain.Only a si m p lified inter p retati on would lead t o the conclusi on that it is unable t o do s o.Key words∶nor m;polysystem theory;translati on;descri p tive;p rescri p tive 21世纪以来,埃文─佐哈尔的多元系统理论在中国的翻译学界日趋流行,许多研究者译介、阐释或者应用这个理论,还有不少学者把它放在中国的语境中,检验其解释能力。
但是,一些论文有时似乎表现出一种简单化、机械化的倾向,例如认为多元系统论假设一个译者或者一个时期必然要么归化要么异化,假如归化异化两种现象同时存在,则证明多元系统论的解释力有所不足。
另外,“nor m”这个重要概念的翻译问题,也反映出对多元系统论的认识尚有不足之处。
笔者认为,深入地探讨一下nor m这个概念,有助于澄清一些误会。
1.nor m的内涵与翻译埃文─佐哈尔指出,不研究nor m s,就“无法理解任何人类系统的行为”;因此,对cultural nor m s的研究,“是一切功能分层理论的核心”[1:13]。
他的“翻译文学在文学多元系统中的位置”一文,目的之一是要探讨“翻译文学的位置对于翻译的nor m s、行为模式、政策可能有什么影响”[2:50]。
他提出的假说是,翻译文学在文学多元系统中处于中心位置时,“译文在‘充分性’(adequacy)(即复制原文的主要文本关系)方面接近原文的可能性最大”;翻译文学处于边缘时,译文则与充分性会有很大差距[2:50]。
针对这个假设,图里增添了“可接受性”(accep tability)这个术语,并补充说,译文倾向于充分性还是可接受性,取决于译者的initial nor m[4:56-57]。
由此可见,nor m是多元系统论的核心概念之一。
正如林克难所说,准确地理解了nor m的含义,也就掌握了描述翻译学派的精髓[3:15]。
nor m的汉译,林克难查到的有“标准”、“准则”、“规范”、“常模”,他自己则主张译为“行为常式”[3:15]。
他断定,在nor m的以下两项定义之中:46———a standard of p r oper behavi our or p rinci2p le of right and wrong;———a usual or expected amount,pattern ofacti on of behavi our,etc.:average描述翻译学派选取的“决不是”规范性的第一项,而应该是描述性的第二项[3:16],理由是:“描写翻译学派是以宽容大度著称于世的,他们的理论充满了辩证法,主张事物的相对性,反对绝对化。
他们怎么也会用‘标准’来限制翻译工作者的手脚呢?”[3:15]他解释说,描述翻译学派所说的nor m,“不是人为定出的一个标准,而是在某一个历史时期,某一个社会之中,人们对于翻译选材、译法以及译文接受的客观要求”,“是动态的,临时的,可逆的,因时因地因人而异的,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和标准有根本区别;基于这些理由,他不同意把nor m译成“标准”、“准则”或者“规范”[3:16,18]。
潘文国也提出过类似的观点。
他认为, nor m应该译为“常规”而非“规范”,理由是“范”有“典范”的意思,而这正是多元系统论者竭力想避免的[5:36]。
但是,nor m在多元系统论或者描述翻译学派的论述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必须从这个学派的三位先驱──埃文─佐哈尔、图里、赫曼斯──那里寻找答案。
图里说,nor m这个概念是从社会学和社会心理学借来的,意思是“由一个社群所共有的一般价值观和信念──例如何谓是非对错、何谓足够与不足──转化而成的适用于特定场合的行动指示,规定在某个行为层面上什么必须做、什么不许做、什么可以容忍或者允许”;在社会上,nor m s还会用来作为评价实际行为的标准(criteria)[4:54-55]。
由此可见,图里心目中的nor m,意义与“标准”部分重叠。
nor m s可能是约定俗成的、不成文的,但也可能是人为定出的;所以,图里提到,译员培训机构在从事各种“nor m2setting”的活动[4: 62];埃文─佐哈尔则批评传统的规范性翻译研究“或明或暗地订下nor m s,告诉我们译文应该如何如何”[6:1]。
图里认为,就其力量而言,社会文化约束分布在两个极端之间,一端是比较绝对的规则(rule;林克难译为“标准”[3:16],似乎不够准确),另一端是纯粹的个人喜好(idi osyncrasy),而中间地带就由一些主体间的因素(intersub2 jective factor)占据,即nor m s;他甚至主张,那两个极端也可以重新定义为nor m s:规则是比较客观的nor m s,个人喜好是比较主观的nor m s[4: 54]。
但赫曼斯的论述略有不同。
他认为,为了解决人与人之间反复出现的协调问题,就会形成一些conventions(可译为“惯例”或者“常规”),也就是有规律性的行为;人们选择这些行为而不选其它,起初是有任意性的,但却行之有效,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会越来越期望在相同的情形下会出现相同的行为,于是这种期望就不再是较单纯的喜好而有了约束的力量,这就形成了nor m;换而言之,nor m是约束力较强的规范性的社会惯例;惯例只是告诉社会里的成员别人期望他们在特定的情形下怎么做,而nor m则告诉他们在特定的情形下应该怎么做[7:81]。
但是,赫曼斯也说过,广义而言, nor m s“涵盖从惯例到命令的全部范围”[8: 163]。
比较之下,可见广义的nor m涵盖上述两项定义,赫曼斯的狭义的nor m则只包含第一项。
其实,第二项定义之下的nor m也不完全是描述性的,因为别人的期望起码会给我们造成一点压力。
按照赫曼斯的阐述,nor m s和惯例的功能,是总结过去的经验,为将来的类似情况作出大致上可靠的,“多少带有规范性的”预测,以减低偶然性[9:26]。
所以,整体来说,在多元系统论和描述翻译学里,无论是广义还是狭义的nor m,都是个规范性的概念,因为这个词在社会学里本来就是这样。
另外还有一项旁证,就是在他们三人以及其他翻译学者的论著里,由nor m派生出来的形容词nor mative有时与p rescri p tive同义,都是“规范性的”的意思[如6:4;4:263;10: 161]。
多元系统论采用nor m的规范性意义,是不56是要“限制翻译工作者的手脚”呢?这个问题,赫曼斯早有解释。
他说,他是“从力求非规范性的观点来讨论nor m”的:描述性的视角把nor ms视为研究的对象。
这种视角旨在从理论上说明和分析它们的本质及其影响翻译实践的运作过程,但它并不打算为翻译工作者定下规则、nor ms或者指引。
[7:73]其实,任何人类群体(甚至任何动物群体),都必须有一些规矩来约束个体的行为,不然这个群体就不可能维持。
换言之,任何社会文化活动,都是由约束力强弱不等的规矩支配的,翻译也不例外[参4:54]。
有一些翻译的规矩,约束力很强(例如把外语文本译成汉语,就必须写汉字,必须符合汉语文法),可以视为规则,但规则的规律性太强,研究起来比较简单;而另一个极端,即个人喜好,则任意性太大,因此缺乏研究价值。
这两个极端之间的地带,即上述nor m的第一项定义──“正当行为的标准或者(分辨)是非的原则”,有很高的复杂性和不固定性,但其变化又有一定的规律性,所以最有学术意义和趣味。
多元系统论以nor m为研究对象,原因正在于此。
如果说,在规则之下,就只有一些非规范性的“行为常式”,那么,那些算不上规则却有一定的规范性的nor m s往哪里摆呢?难道我们不认为有这样的nor m s在影响翻译行为吗?举个例子说,严复的信达雅,刚提出而仍未发挥影响力的时候,可以说是个人喜好,但不久之后就成为了“译书者的唯一指南,评衡译文者的唯一标准”,“翻译界的金科玉律”[郁达夫语,转引自11:6-7],可以说上升到了接近规则的地位;而到了今天,信达雅已没有多少翻译工作者会再追求,可以说又下降到了个人喜好。
在信达雅这个上升和下降的过程中,必然有两个阶段处于规范性的nor m的位置[参4:54]。
如果我们不承认或者不假设有这类规范性的nor m s 存在,翻译研究还研究些什么呢?描述学派认为,nor m s没有绝对的真假、对错、好坏之分,而是由社会、文化、意识形态建构的[7:84],也就是有文化特殊性(culture s pe2cificity)[4:62],只反映一个文化、一个时代的价值观,会随着价值观的变化而变化。
不过,“文化中人”(persons-in-the-culture)往往把自己提倡或者认同的nor m s视为好的、正确的甚至永恒的,而把与之竞争的规范视为坏的、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