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山巨源绝交书
- 格式:doc
- 大小:41.50 KB
- 文档页数:9
古诗与山巨源绝交书翻译赏析《与山巨源绝交书》出自古文观止。
其诗文如下:【前言】《与山巨源绝交书》,是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写给朋友山涛(字巨源)的一封信,也是一篇名传千古的著名散文。
这封信是嵇康听到山涛在由选曹郎调任大将军从事中郎时,想荐举他代其原职的消息后写的。
信中拒绝了山涛的荐引,指出人的秉性各有所好,申明他自己赋性疏懒,不堪礼法约束,不可加以勉强。
他强调放任自然,既是对世俗礼法的蔑视,也是他崇尚老、庄无为思想的一种反映。
【原文】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吾尝谓之知音。
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何从便得之也?前年从河东还,显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事虽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
足下傍通,多可而少怪,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知耳。
间闻足下迁,惕然不喜;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手荐鸾刀,漫之膻腥。
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
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或谓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
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
今空语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
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
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欲卿相,而三登令尹。
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
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
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之岩栖,子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揆一也。
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
故君子百行,殊途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
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反之论。
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ORg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
吾每读尚子平、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
少加孤露,母兄见骄,不涉经学。
性复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
每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
又纵逸来久,情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而为侪类见宽,不功其过。
又读《庄》、《老》,重增其放。
故使荣进之心日颓,任实之情转笃。
古诗与山巨源绝交书翻译赏析《与山巨源绝交书》出自古文观止。
其诗文如下:【前言】《与山巨源绝交书》,是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写给朋友山涛(字巨源)的一封信,也是一篇名传千古的著名散文。
这封信是嵇康听到山涛在由选曹郎调任大将军从事中郎时,想荐举他代其原职的消息后写的。
信中拒绝了山涛的荐引,指出人的秉性各有所好,申明他自己赋性疏懒,不堪礼法约束,不可加以勉强。
他强调放任自然,既是对世俗礼法的蔑视,也是他崇尚老、庄无为思想的一种反映。
【原文】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吾尝谓之知音。
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何从便得之也?前年从河东还,显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事虽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
足下傍通,多可而少怪,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知耳。
间闻足下迁,惕然不喜;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手荐鸾刀,漫之膻腥。
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
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或谓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
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
今空语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
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
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欲卿相,而三登令尹。
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
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
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之岩栖,子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揆一也。
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
故君子百行,殊途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
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反之论。
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ORg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
吾每读尚子平、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
少加孤露,母兄见骄,不涉经学。
性复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
每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
又纵逸来久,情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而为侪类见宽,不功其过。
又读《庄》、《老》,重增其放。
故使荣进之心日颓,任实之情转笃。
案盈机〔同“几〞,小桌子〕,不相酬答,那么犯教伤义〔指触犯封建礼教失去礼仪〕,欲自勉强,那么不能久,四不堪也。
不喜吊丧,而人道以此为重,已为未见恕者所怨,至欲见中伤者;虽瞿然〔惊惧的样子〕自责,然性不可化,欲降心〔抑制自己的心意〕顺俗,那么诡故〔违背自己本性〕不情〔不符合真情〕,亦终不能获无咎无誉如此,五不堪也。
不喜俗人,而当与之共事,或宾客盈坐,鸣声聒〔guò,喧闹〕耳,嚣尘臭处,千变百伎〔jì,手段〕,在人目前,六不堪也。
心不耐烦,而官事鞅掌〔职事忙碌〕,机务缠其心,世故烦其虑,七不堪也。
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会当显著,为众人所知〕,世教所不容,此甚不可一也。
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此甚不可二也。
以促中小心〔指心胸狭隘〕之性,统此九患,不有外难,当有病,宁可久处人间邪?又闻道士遗言,饵〔服食〕术黄精,令人久寿,意甚信之;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废,安能舍其所乐而从其所惧哉!夫人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
禹不逼伯成子高〔伯成子高:禹时隐士。
《庄子·天地》:“尧治天下,伯成子高立为诸侯。
尧授舜,舜授禹,伯成子高辞为诸侯而耕。
禹往见之,那么耕在野。
禹趋就下风,立而问焉,曰:‘昔尧治天下,吾子立为诸侯,尧授舜,舜授予,而吾子辞为诸侯而耕,敢问其何故也?’子高曰:‘昔尧治天下,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畏;今子赏罚,而民且不仁,德自此衰,刑自此立,后世之乱自此始矣。
夫子阖行邪,无落吾事!’俋俋乎耕而不顾。
〞〕,全其节也;仲尼不假〔借〕盖〔雨伞〕于子夏〔《孔子家语·致思》:“孔子将行,雨而无盖。
门人曰:‘商也有之。
’孔子曰:‘商之为人也,甚吝于财。
吾闻与人交,推其长者,违其短者,故能久也。
’〞〕,护其短也;近诸孔明不逼元直以入蜀〔徐庶的字。
两人原来都在备部下,后来徐庶的母亲被操捉去,他就辞别备而投奔操,诸亮没有加以阻留〕,华子鱼〔三国时华歆的字〕不强幼安〔管宁的字。
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原文及翻译译文1、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原文及翻译译文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原文及翻译嵇康原文: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吾常谓之知言。
然尚未熟悉于足下,何从便得之也?前年从河东还,显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事虽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
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或谓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
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
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欲卿相,而三登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
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
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之岩栖,子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揆一也。
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故君子百行,殊途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
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返之论。
夫人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
禹不逼伯成子高,全其节也;仲尼不假盖于子夏,护其短也;近诸葛孔明不逼元直以入蜀,华子鱼不强幼安以卿相,此可谓能相终始,真相知者也。
足下见直木不可以为轮曲木不可以为桷盖不欲枉其天才令得其所也故四民有业各以得志为乐唯达者为能通之此足下度内耳。
不可自见好章甫,强越人以文冕也;己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也。
吾顷学养生之术,方外荣华,去滋味,游心于寂寞,以无为为贵。
纵无九患,尚不顾足下所好者。
又有心闷疾,顷转增笃,私意自试,不能堪其所不乐。
自卜已审,若道尽途穷则已耳。
野人有快炙背而美芹子者,欲献之至尊,虽有区区之意,亦已疏矣。
愿足下勿似之,其意如此,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
嵇康白。
(有删改)译文:秘康谨启:过去您曾在山嵚面前称说我不愿出仕的意志,我常说这是知己的话。
但我感到奇怪的是您对我还不是非常熟悉,不知是从哪里得知我的志趣的?前年我从河东回来,显宗和阿都对我说,您曾经打算要我来接替您的职务,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实现,但由此知道您以往并不了解我。
我从前读书的时候,听说有一种既能兼济天下又是耿介孤直的人,总认为是不可能的,现在才真正相信了。
与山巨源绝交书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1),吾常谓之知言(2)。
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3),何从便得之也?前年从河东还(4),显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5),事虽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
足下傍通(6),多可而少怪(7);吾直性狭中(8),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知耳。
闲闻足下迁(9),惕然不喜(10),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11),手荐鸾刀(12),漫之膻腥(13),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
(1)称:指称说嵇康不愿出仕的意志。
颍川:指山嵚。
是山涛的叔父,曾经做过颍川太守,故以代称。
古代往往以所任的官职或地名等作为对人的代称。
(2)知言:知己的话。
(3)经:常常。
此意:指嵇康不愿出仕的意志。
(4)河东:地名。
在今山西省夏县西北。
(5)显宗:公孙崇,字显宗,谯国人,曾为尚书郎。
阿都:吕安,字仲悌,小名阿都,东平人,嵇康好友。
以吾自代:指山涛拟推荐嵇康代其之职。
嵇康在河东时,山涛正担任选曹郎职务。
(6)傍通:善于应付变化。
(7)多可而少怪:多有许可而少有责怪。
(8)狭中:心地狭窄。
(9)间:近来。
迁:升官。
指山涛从选曹郎迁为大将军从事中郎。
(10)惕然:忧惧的样子。
(11)“恐足下”二句:语本《庄子·逍遥游》:“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
”意思是说:“即使厨师(庖人)不做菜,祭师(祭祀时读祝辞的人)也不应该越职替代之。
这里引用这个典故,说明山涛独自做官感到不好意思,所以要荐引嵇康出仕。
(12)鸾刀:刀柄缀有鸾铃的屠刀。
(13)漫:沾污。
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14),或谓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
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
今空语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15)。
老子、庄周(16),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17),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18)!又仲尼兼爱(19),不羞执鞭(20);子文无欲卿相(21),而三登令尹(22),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23)。
嵇叔夜与山巨源绝交书 康白:足下昔称吾於颍川,吾常谓之知言。
称,谓说其情不原仕也,惬其素志,故谓知言也。
虞预晋书曰:山嵚守颍川。
嵇康文集录注曰:河内山嵚守颍川,山公族父。
庄子曰:狂屈竖闻之,以黄帝为知言。
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於足下,何从便得之也?言常怪足下,何从而便得吾之此意也?言常怪足下,何从而便得吾之此意也?前年从河东还,显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晋氏八王故事注曰:公孙崇,字显宗,谯国人,为尚书郎。
嵇康文集录注曰:阿都,吕仲悌,东平人也。
康与吕长悌绝交书曰:少知阿都志力闲华,每喜足下家复有此弟。
事虽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
言不知己之情。
足下傍通,多可而少怪,言足下傍通众艺,多有许可,少有疑怪,言宽容也。
周易曰:六爻发挥,旁通情也。
法言曰:或问行,曰:旁通厥德。
李轨曰:应万变而不失其正者,唯旁通乎?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知耳。
偶,谓偶然,非本志也。
尔雅曰:偶,遇也。
郭璞曰:偶,值也。
间闻足下迁,惕然不喜,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庄子曰: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
手荐鸾刀,漫平声之膻腥,毛诗曰:执其鸾刀,以启其毛。
庄子,北人无择曰:帝欲以辱行漫我。
高诱吕氏春秋注曰:漫,汙也。
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
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或谓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
并,谓兼善天下也;介,谓自得无闷也。
赵岐孟子章句曰:伯夷、柳下惠介然必偏,中和为贵。
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
今空语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
空语,犹虚说也。
共知有通达之人,至於世事,无所不堪。
言己不能则而行之也。
太玄经曰:君子内正而外驯。
庄子曰:与物委 而同其波。
周易曰:悔吝者,忧虞之象也。
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
吾岂敢短之哉!史记曰:庄子名周,尝为蒙漆园吏。
列仙传曰:李耳为周柱下史,转为守藏史。
论语曰:柳下惠为士师。
汉书曰:东方朔著论,设客难己位卑,以自慰喻。
大人先生傳阮籍大人先生,盖老人也。
不知姓字,陈天地之始,言神农黄帝之事,昭然也。
莫知其生年之数,尝居苏门之山,故世或谓之间。
养性延寿,与自然齐光,其视尧舜之所事若手中耳。
以万里为一歩,以千岁为一朝,行不赴而居不处,求乎大道而无所寓。
先生以应变顺和天地为家运去势隤魁然独存,自以为能,足与造化推移。
故黙探道徳,不与世同,自好者非之,无识者怪之,不知其变化神微也。
而先生不以世之非怪而易其务也。
先生以为中区之在天下曾不若蝇蚊之着帷故终不以为事而极意乎异方竒域游鉴观乐非世所见徘徊无所终极遗其书于苏门之山而去天下莫知其所如徃也或遗大人先生书曰天下之贵莫贵于君子服有常色貌有常则言有常度行有例程立则磬折拱若抱皷动静有节趋歩商羽进退周旋咸有规矩心若懐氷战战栗栗束身修行日愼一日择地而行唯恐遗失诵周礼之遗训叹唐虞之道徳唯法是修唯礼是克手执珪璧足履绳墨行欲为目前检言欲为无穷则少称乡闾长闻邦国上欲图三公下不失九州岛牧故挟金玉垂文组享尊位取茅土扬声名于后世齐功徳于徃古奉事君上牧养百姓退营私家育长妻子卜吉宅虑乃亿祉逺祸近福永坚固已此诚士君子之髙致古今不易之美行也今先生乃被髪而居巨海之中与若君子者逺吾恐世之叹先生而非之也行为世所笑身无由自达则可谓耻辱矣身处困苦之地而行为世俗之所笑吾为先生不取也于是大人先生乃逌然而叹假云霓而应之曰若之云尚何通哉夫大人者乃与造物同体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道俱成变化散聚不常其形天地制域于内而浮明开达于外天地之永固非世俗之所及也吾将为汝言之徃者天尝在下地尝在上反复顚倒未之安固焉得不失度式而常之天因地动山陷川起云散震壊六合失理汝又焉得择地而行趋歩商羽徃者羣气争存万物死虑支体不从身为泥土根㧞枝殊咸失其所汝又焉得束身修行磬折抱鼔李牧功而身死伯宗忠而世絶进求利以丧身营爵赏而家灭汝又焉得挟金玉万亿祗奉君上而全妻子乎且汝独不见夫虱之处于禈中逃乎深缝匿乎壊絮自以为吉宅也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禈裆自以为得绳墨也饥则囓人自以为无穷食也然炎丘火流焦邑灭都羣虱死于禈中而不能出汝君子之处区内亦何异夫虱之处禈中乎悲夫而乃自以为逺祸近福坚无穷已亦观夫阳鸟游于尘外而鹪鹩戏于蓬艾小大固不相及汝又何以为若君子闻于予乎且近者夏丧于商周播之刘耿薄为墟丰镐成丘至人来一顾而世代相酬厥居未定他人已有汝之茅土将谁与久是以至人不处而居不修而治日月为正阴阳为期岂 情乎世系累于一时来东云驾西风与阴守雌据阳为雄志得欲从物莫之穷又何不能自达而畏夫世笑哉昔者天地开辟万物并生大者恬其性细者静其形阴藏其氣陽發其精害無所避利無所爭放之不失收之不盈亡不為夭存不為壽福無所得禍無所咎各從其命以度相守明者不以智勝闇者不以愚敗弱者不以迫畏强者不以力盡蓋無君而庻物定無臣而萬事理保身脩性不違其紀惟兹若然故能長久今汝造音以亂聲作色以詭形外易其貌内隱其情懐欲以求多詐偽以要名君立而虐興臣設而賊生坐制禮法束縛下民欺愚誑拙藏智自神强者睽眠而凌暴弱者憔悴而事人假廉以成貪内險而外仁罪至不悔過幸遇則自矜馳此以奏除故循滯而不振夫無貴則賤者不怨無富則貧者不爭各足於身而無所求也恩澤無所歸則死敗無所 竒聲不作則耳不易聽淫色不顯則目不改視耳目不相易改則無以亂其神矣此先世之所至止也今汝尊賢以相髙競能以相尚爭勢以相君寵貴以相加驅天下以趣之此所以上下相殘也竭天地萬物之至以奉聲色無窮之欲此非所以養百姓也於是懼民之知其然故重賞以喜之嚴刑以威之財匱而賞不供刑盡而罰不行乃始有亡國戮君潰敗之禍此非汝君子之為乎汝君子之禮法誠天下殘賊亂危死亡之術耳而乃目以為美行不易之道不亦過乎今吾乃飄颻於天地之外與造化為友朝飡湯谷夕飲西海將變化遷易與道周始此之於萬物豈不厚哉故不通於自然者不足以言道闇於昭昭者不足與達明子之謂也先王既申若言天下之喜竒者異之忼愾者髙之其不知其体不见其情猜耳其道虚伪之名莫识其真弗达其情虽异而髙之与向之非怪者蔑如也至人者不知乃贵不见乃神神贵之道存乎内而万物运于外矣故天下终而不知其用也逌乎有宗扶揺之野有隐士焉见之而喜自以为均志同行也曰善哉吾得之见而舒愤也上古质朴淳厚之道已废而未枝遗华并兴豺虎贪虐羣物无辜以害为利殒性亡躯吾不忍见也故去而处兹人不可与为俦不若与木石为邻安期逃乎蓬山角李潜乎丹水鲍焦立以枯稿莱维去而逌死亦由兹夫吾将抗志显髙遂终于斯禽生而兽死埋形而遗骨不复反余之生乎夫志均者相求好合者齐颜与夫子同之于是先生乃舒虹霓以蕃尘倾雪盖以蔽明倚瑶厢而徘徊总众辔而安行顾而谓之曰泰初真人唯大之根専气一志万物以存退不见后进不覩先发西北而造制启东南以为门微道而以徳久娯乐跨天地而处尊夫然成吾体也是以不避物而处所覩则宁不以物为累所逌则成彷徉足以舒其意浮腾足以逞其情故至人无宅天地为客至人无主天地为所至人无事天地为故无是非之别无善恶之异故天下被其泽而万物所以炽也若夫恶彼而好我自是而非人忿激以争求贵志而贱身伊禽生而兽死尚何显而获荣悲夫子之用心也薄安利以忘生要求名以丧体诚与彼其无诡何枯槁而逌死子之所好何足言哉吾将去子矣乃扬睂而荡目振袖而抚裳今缓辔而纵筴遂风起而云翔彼人者瞻之而垂泣自痛其志衣草木之皮伏于岩石之下惧不终夕而死先生过神宫而息潄呉泉而行回乎逌而游览焉见薪于阜者叹曰汝将焉以是终乎哉薪者曰是终我乎不以是终我乎且圣人无懐何其哀夫盛衰变化常不于兹藏器于身伏以俟时孙刖足以擒龎睢折胁而乃休百里困而相嬴牙既老而弼周既顚倒而更来兮固先穷而后收秦破六国并兼其地夷灭诸侯南面称帝姱盛色崇靡丽凿南山以为关表东海以为门门万室而不絶图无穷而永存美宫室而盈帷㡩击钟皷而扬其章广苑囿而深池沼兴渭北而建咸阳欐木曽未及成林而荆棘已藂乎阿房时代存而迭处故先得而后亡山东之徒虏遂起而王天下由此视之穷达讵可知耶且圣人以道徳为心不以富贵为志以无为用不以人物为事尊显不加重贫贱不自轻失不自以为辱得不自以为荣木根挺而枝逺叶繁茂而华零无穷之死犹一朝之生身之多少又何足营因叹而歌曰日没不周方月出丹渊中阳精蔽不见阴光代为雄亭亭在须臾厌厌将复东离合云雾兮徃来如飘风富贵俛仰间贫贱何必终留侯起亡虏威武赫夷荒召平封东陵一旦为布衣枝叶托根柢死生同盛衰得志从命升失势与时隤寒暑代征迈变化更相推祸福无常主何忧身无归推兹由斯理负薪又何哀先生闻之笑曰虽不及大庻免小矣乃歌曰天地解兮六合开星辰霣兮日月隤我騰而上將何懐衣弗襲而服美佩弗飾而自章上下徘徊兮誰識吾常遂去而遐浮肆雲轝興氣蓋徜徉回翔兮漭瀁之外建長星以為旗兮擊雷霆之 礚開不周而出車兮歩九野之夷泰坐中州而一顧兮望崇山而廻邁端余節而飛旃兮縱心慮乎荒裔釋前者而弗脩兮馳䝉間而逺逌棄世務之衆為兮何細事之足頼虚形體而輕舉兮精微玅而神豐命夷羿使寛日兮召忻來使緩風攀扶桑之長枝兮登扶揺之隆崇躍潛飄之㝠昧兮洗光曜之昭明遺衣裳而弗服兮服雲氣而遂行朝造駕乎湯谷兮夕息馬乎長泉時 而易氣兮輝若華以照㝠左朱陽以舉麾兮右 陰以建旗變客飾而改度遂騰竊以脩征陰陽更而代邁四時奔而相逌惟仙化之倐忽兮心不樂乎久留驚風奮而遺樂兮雖雲起而忘憂忽電消而神逌兮歴寥廓而遐遊佩日月以舒光兮登徜徉而上浮壓前進于彼逌兮將歩足乎虚州掃紫宫而陳席兮坐帝室而忽㑹酬萃衆音而奏樂兮聲驚 而悠悠五帝舞而再屬兮六神歌而代周樂啾啾肅肅洞心達神超遥遥茫茫心徃而忘反慮大而志矜粤大人微而弗復兮揚雲氣而上陳召大幽之玉女兮接上王之美人體雲氣之逌暢兮服太清之淑真合歡情而微授兮先艷溢其若神華姿 以俱發兮采色煥其竝振傾 髦而垂鬢兮曜紅顔而自新時曖曃而將逝兮風飄颻而振衣雲氣解而霧離兮靄奔散而永歸心惝惘而遥思兮 廻目而弗睎揚清風以為旟兮翼旋軫而反衍騰炎陽而出疆分命祝融而使遣驅 㝠以攝堅兮蓐收秉而先戈勾芒奉轂浮驚朝霞寥廓茫茫而靡都兮邈無儔而獨立倚瑶廂而一顧兮哀下土之憔悴分是非以為行兮又何足與比類霓旌飄兮雲旂靄樂遊兮出天外大人先生被髪飛鬢衣方離之衣繞紱陽之帶含竒芝嚼甘華噏浮霧飡霄霞興朝雲颺春風奮乎太極之東遊乎崑崙之西遺轡隤䇿流盼乎唐虞之都惘然而思悵爾若忘慨然而歎曰嗚呼時不若歳歳不若天天不若道道不若神神者自然之根也彼勾勾者自以為貴夫世矣而惡知夫世之賤乎兹哉故與世爭貴貴不足尊與世爭富富不足先必超世而絶羣遺俗而獨徃登乎太始之前覧乎沕漠之初慮周流於無外志浩蕩而自舒飄颻於四運飜翺翔乎八隅欲從肆而彷彿滉瀁而靡拘細行不足以為毁聖賢不足以為譽變化移易與神明扶廓無外以為宅周宇宙以為廬强八維而處安據制物以永居夫如是則可謂富貴矣是故不與堯舜齊徳不與湯武竝功王許不足以為匹陽丘豈能與比縱天地且不能越其壽廣成子曽何足與竝容激八風以揚聲躡元吉之髙蹤被九天以開除兮來雲氣以馭飛龍專上下以制統兮殊古今而靡同夫世之名利胡足以累之哉故提齊而踧楚挈趙而蹈秦不滿一朝而天下無人東西南北莫之與隣悲夫子之脩飾以余觀之將焉存乎於兹先王乃去之紛泱莽軌沕洋㳅衍溢厯度重淵跨青天顧而逌覽焉則有逍遥以永年無存忽合散而上臻霍分離蕩瀁瀁洋洋飈涌雲浮達於揺光直馳騖乎太初之中而休息乎無為之宫太初何如無後無先莫究其極誰識其根邈 綿綿乃反復乎大道之所存莫暢其究誰曉其根辟九靈而九索曾何足以自隆登其萬天而通觀浴大始之和風 逍遥以逺逌遵大路之無窮遺太乙而弗使陵天地而徑行超濛鴻而逺跡左蕩莽而無涯右幽悠而無方上遥聽而無聲下脩視而無章施無有而宅神永太清乎敖翔崔巍髙山勃 雲朔風横厲白雪紛積水若陵寒傷人陰陽失位日月隤地坼石裂林木摧火冷陽凝寒傷懐陽和微弱隆陰竭海凍不流綿絮折呼噏不通寒傷裂氣并代動變如神寒倡熱隨害傷人熙與真人懐太清精神専一用意平寒暑勿傷莫不驚憂患靡由素氣寧浮霧凌天恣所經徃來微玅路無傾好樂非世又何爭人且皆死我獨生真人遊駕八龍曜日月載雲旗徘徊逌樂所之真人遊太階夷原辟天門開雨濛濛風 登黄山出栖遅江河清洛無埃雲氣消真人來真人來唯樂哉時世易好樂隤真人去與天回反未央延年壽獨敖世望我何時反趈澷澷路日逺先生從此去矣天下莫知其所終極蓋陵天地而與浮明遨遊無始終自然之至真也鸜鵒不踰濟貉不渡汶世之常人亦由此矣曾不通區域又况四海之表天地之外哉若先生者以天地為卵耳如小物細人欲論其長短議其是非岂不哀也哉与山巨源绝交书嵇康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山涛叔父山嵚,曾任颍川太守),吾常谓之知言。
然经怪(常常奇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何从便得之也?前年从河东还,显宗(公孙崇,字显宗)、阿都(吕安小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事虽不知,知足下故不知之。
足下傍通(善于应变,无所不通),多可而少怪(对世事多所认同而少有批评);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知耳。
间知足下迁,惕然不喜,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手荐鸾刀,漫之膻腥,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
吾昔读书,得并(兼善天下)介(耿介孤直)之人,或谓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
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
今空语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
老子、庄周,吾师之也,亲居贱职(老子,春秋时期哲学家,曾但任周的柱下史,守藏吏;庄周,战国时期哲学家,曾为宋国蒙县溱园吏);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即展禽,春秋时鲁人,曾担任士师之职,管讼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