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东亚一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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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解析以及中国对策摘要:奥巴马政府首届任期以来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将中国视为在战略和军事安全领域加以制约防范,在双边经贸、地区稳定和全球治理等诸方面又须竞争与合作并重的“战略竞争对手”,并将亚太地区作为美、中战略竞争的重心。
这一战略作为美国重返亚太的指导方针,势必会对亚洲的局势产生深刻而长远的影响。
分析这一战略有利于理解美国在亚太地区的相关活动,也是我国采取应对措施的必要之举。
关键词:亚太再平衡影响应对措施一、“亚太再平衡战略”的产生美国总统奥巴马2011年11月在夏威夷抓住主办亚太经合组织峰会的机遇高调亮出“转向亚洲”战略。
美政府开始从阿富汗和伊拉克两场战争撤出,同时寻求外交政策新亮点。
奥巴马团队执政以来,美国政府在“巧实力”的概念下调整了战略选择,决定把战略重心转移到亚太。
在2012年6月3日闭幕的本年度香格里拉对话会上,美国防长帕内塔提出了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指出美国将在2020年前向亚太地区转移一批海军战舰,届时将60%的美国战舰部署在太平洋。
2014年4月2日-4月3日,“美国-东盟防务论坛”在夏威夷召开,美国首度以东道主身份主办美国与东盟之间的部长级非正式会议。
会后,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将启程访问日本、中国、蒙古国,奥巴马4月下旬将出访亚洲,美领导人出发前在家门口“挽”住东盟“秀”姿态,实质是重申其战略重心不变。
哈格尔在此次论坛中反复强调,希望向与会东盟防长及代表重申美国对亚太地区的“承诺”,美方期待将这一论坛活动常规化,释放出“亚太再平衡”将会延续的信号。
二、美国推行“亚太再平衡战略”的原因中国外交学院教授苏浩指出,美国将其军事盟国和战略伙伴国与自身的战略利益绑定,将它们推到前沿以对抗美国的挑战者,其效果可以一石三鸟:既将双边军事同盟变为多边同盟网络,从而强化了美国主导的安全秩序;又挑拨了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迟滞了东亚区域一体化进程;同时更是直接锁住中国的海上实力的拓展空间,而又避免了与中国的直接对抗和冲突。
美国称将继续在东亚推动“战略合作”
美国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丹尼尔·拉塞尔4日表示,美国将继续努力推动东亚国家开展“战略合作”。
拉塞尔在华盛顿外国记者中心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说,2014年美方将继续通过自身影响力、外交斡旋和“常识”在东亚推动“战略合作”,美国在这一地区“持续不断和有力的接触”是“一种重要的稳定力量”。
拉塞尔称,作为世界第二和第三大经济体以及美国在这一地区的主要伙伴国,中国和日本必须开展合作以实现自身战略利益和本地区的最大利益。
他说:“没有哪个国家从紧张态势中获益。
所有国家都乐于看到世界第二大和第三大经济体开展合作。
”
拉塞尔表示,像其他国家一样,美国在降低这一地区紧张态势、改善外交关系并开展密切合作方面拥有“既得利益”。
他呼吁有关各方通过“克制、良好判断、外交以及对话”寻求各国都渴望的利益。
安倍晋三出任日本首相一年来不断美化侵略历史,企图挑战战后秩序。
去年12月26日,他悍然参拜供奉二战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激起中国和韩国等受害国强烈愤慨,导致本因领土争端而吃紧的地区局势更加紧张。
拉塞尔上月访问了中国、日本和韩国等国。
2010年,中国周边安全总体保持稳定,但局部发生剧烈震动,呈现“西缓东急、北稳南紧”的态势。
2011年,周边“热点”将有所降温,但某些外来因素的刺激仍可能导致余烬复燃,而对中国最大的安全压力依然来自海上。
海上安全进入多事之秋,陆上安全压力相对减轻2010年,中国海上安全威胁挑战增多,旧的安全隐患集中复发,而新的安全问题也在显现。
从春寒料峭之时的美对台售武,到仲夏酷暑之际的“天安”号引发的美韩联合海上军演,再到秋风瑟瑟之时的南海风波、钓鱼岛海域撞船事件,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隆冬时节,中国周边也未安稳,韩国延坪岛炮击事件,将朝鲜半岛引向战争边缘,美国把核动力航母开进黄海,将中国部分地区纳入其作战识别区。
各类海上危机事件频发,中国海洋利益受到严重挑战。
相对于险象环生的海上安全而言,中国陆上安全相对稳定。
中俄边界继续成为两国发展经济贸易关系的纽带,两国在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上相互协调。
吉尔吉斯斯坦政府更替未对西北安全构成大的冲击,上海合作组织依然是中亚地区稳定器。
中巴关系进一步巩固,中国援巴抗洪赈灾帮助其渡过难关。
尽管中印边界纠纷不时被西方媒体炒热,但加强边境安全对话、维持稳定是两国关系的主流。
中国与东盟自由贸易区正式启动,边境口岸成为贸易互惠的桥梁,双方相互依赖关系日益加深。
2011年,中国海上安全压力依然严峻,但不大可能像2010年那样全线性持续紧张。
朝鲜半岛南北对立很可能从军事转入外交。
持续军事高压对两国国民和政治领导人都是一种煎熬,为避免引发全面军事冲突,美韩海上军演情绪化将有所控制。
经过钓鱼岛撞船事件后,日本在安全问题上将加强同美国的军事捆绑,但也看到中国维护主权的坚定决心。
在内外交困之下,菅直人可能下台,如继续留任,中日关系则会不断修补;反之,中日关系则存在新的变数。
政冷经热可能继续是2011年两国关系的突出特点。
南海周边国家主权纠纷终究要在当事方之间解决,即便是2010年推动美国在东盟地区论坛搅局的国家,也意识到外部力量强势介入,只会使争议问题复杂化,亚洲国家“窝里斗”只会让“渔翁得利”。
东亚峰会吸收美俄参加及其影响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 张铁根内容提要 东盟外长会议决定邀请美国和俄罗斯加入东亚峰会,这是东亚区域合作的重要变化,也使美国加快实现其 重返东南亚 的战略。
近年来美国遏制中国的倾向比较突出,斯坦伯格的 战略再保证 与当年杜勒斯的 岛链战略 一脉相承;美国务卿希拉里在东盟地区论坛会议上大谈南海问题,表明美国高调介入南海主权争端,这将使南海问题更加复杂化。
当前中国的周边环境较为严峻,须冷静观察,沉着应对。
关键词 东亚峰会 美国 遏制中国 南海7月20日,第43届东盟外长会议在越南首都河内举行,会后发表的联合公报称,会议达成一致,将向于2010年10月举行的第17届东盟首脑会议提出建议,邀请美国和俄罗斯加入东亚峰会机制。
公报还说,东盟将就美俄两国参与东亚峰会的具体形式做进一步的研究。
一、东亚合作过程曲折,美俄加入东亚峰会是本区域合作的重要发展十几年来,东亚地区合作经历了曲折的过程。
1990年,时任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出于对当时欧洲和北美经济区域一体化发展迅速,而亚洲则相对落后,以及东盟在亚太经合组织(APEC)中的地位和作用不突出等考虑,首先提出成立 东亚经济集团 (E ast A sia Econom ic G roup,EAEG),但由于担心引起区域外国家的疑虑,后改为 东亚经济核心论坛 (East A sia E cono m ic C aucus,EAEC)。
按照马哈蒂尔的设想,其成员包括东盟(当时为6国,包括印尼、菲律宾、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文莱)、中国、日本和韩国,由日本主导东亚合作,而美国和澳大利亚不能加入。
众所周知,当时马哈蒂尔对美国极其反感,对澳大利亚也颇有微词。
马哈蒂尔的设想一经推出,立即遭到美国的反对,日本顾忌与美国的盟友关系,态度暧昧;韩国则不愿看到日本在东亚事务中处于主导地位,因此对马哈蒂尔的建议也不热心。
此后几年,马哈蒂尔的东亚合作设想无人问津。
东盟成立的背景与一体化历程2017年是东盟成立50周年。
在半个世纪的历史演进中,东盟的一体化历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一、冷战时期的东盟(20世纪60年代末至80年代末)东盟(ASEAN )是东南亚国家联盟(the 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 )的简称,成立于1967年8月8日,创始成员有印度尼西亚、泰国、新加坡、菲律宾和马来西亚五国,是一个政府间、区域性、一般性的国家联合会(协会)[1]。
二战后东南亚国家的联合过程可以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初。
当时,东南亚地区形成了以美苏两大国为首的军事集团对峙的格局。
1954年,美、英、法、澳、新、巴(基斯坦)以及菲律宾和泰国在马尼拉签署了《东南亚集体防务条约》,并于次年在泰国成立了“东南亚条约组织”(SEA TO ),其目的是“联合抵制共产主义在亚洲的扩张”。
然而,这个试图仿效“北约”的反共组织因内部纠纷一直未能有效履行防务行动,拖到1975年被迫解散。
东盟50年:发展中国家一体化的成功典范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东盟一体化进程取得巨大成功,成为发展中国家一体化的成功典范。
在区域治理层面,坚持运用“东盟方式”处理问题,强调互不干涉内政、舒适性、松散性和渐进性;在对外关系层面,坚持运用“平衡外交”原则,维护自身安全。
这些实践经验成为东盟取得成功的主要原因。
尽管东盟面临诸多挑战,但其一体化的发展前景依然充满光明。
■ 陆建人/文DOI: 10.19422/ki.ddsj.2017.06.007东盟成立的初衷也是为了共同防御共产主义势力在东南亚的蔓延,并与美国等西方国家保持密切关系。
但这些从西方殖民统治下独立出来的中小国家,又有着强烈的民族自主意识,有联合起来抵御外部势力威胁的诉求。
1961年,为了寻求地区安全合作,马来亚、泰国和菲律宾三国成立了“东南亚联盟”(the 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 ASA ),但不久就因马来西亚联邦的建立和菲马领土争端而夭折。
TPP协定对中国的影响及应对措施作者:贺兴东马俊红来源:《智富时代》2016年第02期【摘要】国家与国家的交往,往往是一个利益博弈的过程,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已是暗潮汹涌。
正如英国战时首相丘吉尔的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因此,国家之间是战是和,是对立还是合作,完全取决于利益的变化。
TPP协议作为美国重返亚太,制衡中国的重要经济战略,必将对中国的经济乃至整个东亚的政治经济格局产生重大影响,本文从客观上分析TPP协定对中国的影响,并提出了一些应对措施,以期望我国在应对美国重返亚太的战略布局上取得优势。
【关键词】TPP协定;影响;应对措施一、TPP协定的内涵TPP是一个旨在推进成员之间实现贸易和投资自由化的地区协定,之所以能成为当前热点,不仅仅在于TPP协议的“高标准,大容量”,首先在知识产权,政府采购,环境保护,劳工问题,国有企业问题上设置了较高的进入准则,和面向整个亚太地区的容量标准。
还在于TPP 形成的特殊背景及其潜在的重大影响。
美国于2008年加入其中并主导了其谈判议程后,不仅赋予跨太平洋伙伴关系以政治和战略寓意,也使其从多方面对中国在东亚格局中的地位产生现实的或潜在的影响与冲击二、TPP协定对中国的影响(一)TPP协定对中国经济方面的影响首先打击中国产品对外出口,压制中国对外贸易。
TPP自首轮谈判启动后,谈判成员国有望持续增加,特别是日本的加入和韩国有望加入谈判的前景备受外界瞩目。
而中国在这一过程中却一直被排除在外。
一旦TPP达成实质性的协议,这种由12个国家组成的强大的关税同盟必将对中国形成巨大的贸易歧视与贸易转移效应。
亚太地区是中国对外贸易的重要支撑部分,中国对美国和其他东亚国家的出口额占据着中国对外贸易出口总额的一半以上。
美国、日本、韩国和东盟都是排在中国前十位的贸易伙伴,但是我国却没有与上述国家中的任何一个签署了双边自贸协定,一旦这些国家彼此之间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那么中国面临的贸易转移的威胁将会进一步加大。
DOI:10.13510/ki.jit.2011.01.008《国际贸易问题》2011年第1期区域国别市场美国加入TPP的动因分析陆建人摘要:“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PP)因美国宣布加入而引起世界的关注。
它具有跨度大、网络化、质量高、开放性和时代性等一般自由贸易协定(FTA)所没有的特点。
美国加入TPP有四个原因:一是塑造跨太平洋自由贸易区“新样板”,为成立更大的“美式”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打下基础;二是将TPP树为美国区域贸易协定的新模式,“拔高”标准,获得更大利益;三是抗衡东亚经济一体化进程,扭转美国被排除在外的不利局面;四是将TPP作为通往FTA-AP的桥梁,实现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布局。
但TPP谈判举步维艰,面临多重挑战,它能否最终扩大FTAAP尚属疑问。
关键词:TPP;美国;APECTPP本是太平洋两岸四个小国签署的一项区域自由贸易协定(RTA),但自从美国奥巴马总统于2009年11月高调宣布美国要加入该项协定之后,顿时引起了全球的关注。
2010年3月、6月和10月,美国与TPP成员已先后举行了三轮谈判,①尽管谈判进展得并不顺利,但美国已志在必得。
美国更把TPP看作是未来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的雏形。
在2010年11月亚太经合组织(APEC)峰会上,TPP已被列为通向FTAAP的主要路径之一。
目前,全球已有462个RTAs(区域自由贸易协定),②美国何以如此重视TPP这样一个小小的区域贸易协定呢?一、TPP的特点TPP全名Trans-Pacific Strategic 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即“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签署于2005年7月,2006年5月起实施,其成员共四个:智利、新西兰、新加坡和文莱,故又简称P4。
2009年,这四国的人口总和约2465万,GDP总和仅占全球0.8%,对外贸易占全球2.2%。
③无论从人口规模,还是经济规模来看,都很小。
美国全球战略及外交政策的影响摘要:本文介绍了美国全球战略的背景和原因,奥巴马政府的对外战略调整,中美贸易问题分析以及怎样看待巧实力。
对研究中美关系具有重要的意义。
对全球发展问题也进行了分析。
关键词:美国全球战略,中美贸易逆差,奥巴马,巧实力美国全球战略从开始酝酿到正式形成,经过了一个从无到有、从支离破碎到系统完整、从军事战略到全球战略的发展过程。
自奥巴马入主白宫以来美国的对外政策与过去相比有了较大的变化,那究竟有什么变化呢?而中美贸易逆差问题长期以来,也一直在美国国会中吵吵嚷嚷。
在政策实施层面上,奥巴马内阁不但在言论上,更在行动上采纳和贯彻“巧实力”理论。
首先来看一下美国全球战略,美国全球战略从开始酝酿到正式形成,经过了一个从无到有、从支离破碎到系统完整、从军事战略到全球战略的发展过程,大体上可分为酝酿、初步形成、正式形成以及冷战后时期四个阶段。
这种阶段性划分的依据,是国际战略力量对比消长变化的结果,更反映出美国在国内政治经济形势的驱使下从本土扩张到海外扩张、从海外扩张到全球扩张的历史进程。
美国经济实力迅速增长,为实行海外扩张政策奠定了物质基础。
内战中北方工业资产阶级的胜利,为美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扫清了道路。
到19世纪90年代,美国工业生产总值超过了英国,跃居世界首位,接近于英、法、德三大强国的总和。
强大的经济实力为美国重新瓜分世界的要求提供了物质保障,此时美国的领土向西扩张到太平洋岸边。
同时,由于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德国、日本和俄国等国崛起于世界舞台,英国开始走下坡路,按照新的力量对比重新瓜分世界和划分势力范围已成为形势发展的必然。
美国拥有进行海外扩张的理论依据。
在列强的力量对比发生变化、国际竞争愈演愈烈的同时,欧洲正在形成两大军事集团,准备用武力来打破原有的均势。
在此背景下,美国逐渐出现了建立国际新秩序的公众舆论。
美国的军事战略已初露端倪。
美西战争是美国独立战争以后准备最充分的一次战争,“予有准备”被认为是这次战争中采用的军事战略的最大特点。
论美国亚太战略对我国国家安全产生的影响美国实行全球战略调整,把战略重心转向亚太地区,在“重返亚太”战略指导下,奥巴马政府努力构建亚太新格局。
中国成为亚洲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之一、亚洲多数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出口的主要市场国多方面的政治影响和经济地位影响在亚洲有所下降。
所以说,美国的亚太地缘战略,对中国有着一定的影响。
一、政治上美国主导的“雁型安全模式”升级。
美国作为雁首,在2011年以来,美国对其主导的“雁型安全模式”进行了升级。
随着南海争端的升级,美国进一步强化与盟国的安全合作,共同应对地区安全挑战。
这大大影响了中国,使中国与周边国家的政治互信受到影响。
二、经济上美国强势推进TPP,开展对华包围。
对经济安全影响经济安全属于非传统安全范畴,是当代主权国家安全战略的重中之重。
中国亚洲的力量和影响不断增强,美国“重返亚洲”导致与中国的竞争和矛盾上升,主要体现在经济方面。
经济发展与科技进步是当今国际竞争的主角。
美国在亚太地区所主导的未把中国扩展其中的TPP协议,可能将美国引入亚洲地区贸易结构的中心,对中国在亚太地区贸易会产生很大的冲击力,而且有可能把亚太经合组织(APEC)的作用架空,从而削弱中国在亚太地区的经济辐射力与影响力。
三、军事上美国频繁“武力秀”。
对军事安全影响军事安全是传统现实主义安全观的主要观点,是衡量国家安全与否的一个重要依据。
目前,美国在中国部和南部的联合军演和军事基地建设,对中国来说无疑是一种威胁。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中美关系研究中研究员刘学成说:“冷战结束以来,亚洲地区的国际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历史变革。
多重安全结构相互交错,推动着亚洲地区地缘政治与地缘经济的演变。
奥巴马在亚洲地区不是实施战略收缩,‘巧外交’下战略强化,增进与东盟的战略伙伴关系凸显。
”2012年上半年由美国主导和参与的亚太地区联合军演不仅时间近乎贯穿整个上半年,而且军演地域覆盖中国周边大片地区。
不少军演将中国作为潜在的对抗目标,令中国感到来自太平洋的战略压力正在不断加码。
美国与东亚一体化吴心伯2013-1-25 13:10:27 来源:《国际问题研究》(京)2007年5期作者简介:吴心伯,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教授内容提要:一项明智而有远见的美国政策应该是鼓励和支持东亚的一体化,而东亚国家也应在推进区域合作的同时,考虑和照顾美国的合理关切,发展与美国的互利合作,诱导和鼓励美国在东亚合作中发挥积极和建设性的作用。
关键词:美国东亚一体化随着东亚一体化的发展和深化,特别是建设东亚共同体这一目标的提出,美国朝野对东亚一体化进程的兴趣和关注也在上升。
毫无疑问,作为在东亚有着重大的现实利益和巨大影响力的域外国家,美国是影响东亚合作进程最主要的外部因素。
美国如何看待东亚一体化,其主要关切是什么,华盛顿已经和将要采取哪些措施来应对东亚这一意义深远的发展趋势,以及东亚国家应如何在推进区域合作的进程中处理好至关重要的美国因素,是值得研究的。
一、关切与看法美国看待东亚一体化的出发点,是这一进程将如何影响美国在本地区的政治、经济和安全利益。
从结构层面看,美国在本地区的利益是通过保持美国对地区事务的主导权来实现的,而美国的主导地位又是通过特定的地区安排而得以保证的。
在安全上,美国长期保持在本地区的“轮毂—轮辐”式双边安全同盟,并在冷战结束后对一些同盟关系进行了调整和强化。
在经济上,美国试图通过亚太经合组织(APEC)来推进亚太地区的一体化,构建以美国为中心的地区经济秩序。
此外,美国还力求使亚太地区的一体化与全球贸易和金融体系相联系,以反映美国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所主张和维护的理念与规范。
从这样的基本立场出发,美国对东亚一体化的首要关切是它的性质和发展方向。
①例如,东亚共同体将导向较少包容性甚至排他性的地区集团还是更加开放、更具包容性的地区安排?它将是典型的“清谈俱乐部”还是功能性的地区主义架构?从上世纪美国对马来西亚领导人马哈蒂尔提出的“东亚经济核心”的态度即可看出,美国对不包括它在内的地区合作模式甚为反感。
另一方面,美国对冷战结束后亚洲多边主义努力也看法不佳,认为由于过分强调成员间的共识和最低共同标准,这些多边机制进展太缓慢,难以解决本地区迫切的政治、经济和安全问题。
因此,美国希望东亚一体化的制度建构既是开放的和包容性的,又具有较强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其次,谁将在东亚一体化进程中发挥领导作用?美国心目中的理想人选是日本。
尽管在上个世纪90年代华盛顿对东京构建以日本为中心的东亚经济圈十分警惕,但时移势易,随着日美经济关系的变化和政治与安全纽带的加强,美国认为日本领导东亚一体化最符合美国的利益。
但是华盛顿也明白,由于日本与亚洲邻国关系欠佳,加之在中国崛起背景下日本经济实力的相对下降,东京已无力执东亚一体化之牛耳。
华盛顿最担心的是中国成为东亚合作的领导者,不仅由于中国的地区合作理念与美国的偏好存在距离,而且也因为中国的影响力将因之进一步上升,而美国的影响力则遭到削弱。
由此一来,美国似乎更看好东盟继续主导地区一体化进程。
第三,东亚合作架构是否包括美国?美国虽然不是地理意义上的东亚国家,但鉴于其在东亚的重大利益和影响力。
华盛顿对一个不包括美国在内的地区架构本能地感到不适。
但是另一方面,美国也认识到,尽管东亚国家都希望跨太平洋关系是活跃而开放的,但即使是像日本这样的盟友也对美国加入东亚峰会感到犹豫,担心美国的加入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华盛顿主导东亚合作的议程,就像美国在APEC中的角色那样。
另一方面,一些东亚峰会成员国出于牵制中国的考虑,又希望对是否最终邀请美国加入持开放的态度,而美国对成为东亚峰会观察员身份表现出的兴趣,意味着这可能将是美国参与该架构的最终安排。
第四,东亚一体化与本地区现存的其他多边安排的关系。
美国尤其关心的是,拟议的东亚共同体是否会削弱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东盟地区论坛等多边机制。
这些机制不仅是泛太平洋的(即包括美国在内),而且美国也在其中有重要的影响力,因此尽管这些机制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不足,华盛顿也常常对此啧有烦言,但仍视之为推进美国在本地区政策目标的有益的工具。
正如美国国务院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希尔(Christopher Hill)2006年5月在新加坡的一次演讲中强调的那样,亚太经合组织和东盟地区论坛是美国与亚洲和东南亚关系的“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
②此外,华盛顿还在意的是,东亚共同体是否愿意采纳美国所主张的理念和规范,尤其是在反恐、防扩散以及促进自由而开放的市场方面。
第五,东亚一体化是否会削弱美国在本地区的双边同盟结构?双边同盟和前沿军事存在是美国在冷战期间形成的地区安全政策的支柱,华盛顿并没有因为冷战的终结而放弃这些重要的安全资产,而是对其作出重要调整以适应新的安全形势,服务于美国在本地区的新的安全战略目标。
2005年7月,上海合作组织阿斯塔那峰会发表宣言要求美国确定从中亚撤军的时间表,这使美国对亚洲地区多边机制提高了警觉,担心其中一些安排会影响美国在本地区的安全同盟关系和军事存在。
虽然东亚地区一体化主要是在经济领域,但也会逐渐导向更多的安全合作,即使这些合作主要是在非传统安全领域,它还是有可能对美国主导的双边安全同盟体系产生某种影响。
尽管对东亚合作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担心,美国的分析家也在东亚看到了一系列让美国感到放心的基本事实和发展趋势。
他们深信,在可预见的将来,美国将是东亚不可或缺的力量。
经济上,美国仍是吸纳东亚终端产品的最大的市场,是东亚外来投资的重要来源。
安全上,美国的前沿军事存在和双边安全同盟仍是地区安全的重要保障。
即使是在非传统安全合作方面,区域内国家由于政治上的原因或能力问题,无法在必要时推动集体行动或投资于能力建设,而美国既有实施大规模海运和空运的能力,又与大多数东亚国家保持良好关系,能够也愿意为本地区提供安全上的公共产品。
在这个意义上,东亚合作并不意味着本地区可以告别美国的领导作用。
③不仅如此,美国还可以以不同方式或借助不同手段对东亚一体化进程施加影响,使之符合美国的利益。
例如,美国不一定要亲自参与东亚一体化的制度建构,但要确保这一制度建构符合美国的价值和利益。
因此,华盛顿可以鼓励和要求其亚洲盟友如日本、印度主张东亚合作的制度建设要反映开放、良治和法制的规范。
在日本等国的坚持下,2005年12月首届东亚峰会发表的《吉隆坡宣言》中强调,东亚峰会“将是一个开放、包容、透明和外向型的论坛,”将“推动加强全球性的规范和国际公认的价值观”。
④这无疑使美国在缺席此次会议的遗憾中又感到一丝欣慰。
此外,美国的分析家认为,东亚各国在推动多边合作的同时,也在谋求使各自的利益最大化,追求相对收益,这意味着东亚一体化进程中合作与竞争并存。
在他们看来,一些国家对中国“坐大”的担心导致他们主张将印度、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纳入东亚峰会,类似的“均势”行为也反映在其他的地区合作框架中。
这无疑为美国提供了机会,可以利用一些国家提防中国的心理和“均势”行为牵制中国,阻止中国主导东亚合作和在东亚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
二、政策与对策对于东亚一体化的制度建构,美国的基本态度经历了一个微妙的变化过程。
2004年8月,美国国务卿鲍威尔(Colin L.Powell)在谈到拟议中的东亚共同体时表示,美国不认为有此必要。
他还警告说,虽然主权国家有这样做的自由,但它们的行动不应损害美国同亚洲朋友间的“良好而牢固的关系”。
⑤鲍威尔的评论反映出美国对东亚国家谋求新的地区一体化架构的警惕。
不过,随着2005年12月第一届东亚峰会的召开,美国的态度似乎也变得更加现实。
2006年1月,美国APEC高官麦克尔•麦克拉克(Michael Michalak)就亚洲的一体化进程发表评论称,美国不认为“10+3”或东亚峰会会损害美国的利益,美国也不需要参加亚洲国家之间举行的每一次会议和对话,但是麦克拉克强调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和机构的重要性。
⑥ 2006年5月,助理国务卿希尔更明确表示,亚洲国家希望加强他们自己的地区架构,就像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地区集团所做的那样,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这种一体化的制度建构的努力是亚洲内部发展着的经济与金融一体化的反映,这并不令人意外。
美国对此表示欢迎。
⑦尽管美国的态度越来越务实,但由于东亚一体化的目标和路径尚不明朗,美国对这一进程仍在观望和评估,其基本政策尚未完全定型。
目前看来,根据美国在本地区的利益和政策偏好,结合美国思想库的政策建议,可以对美国的政策态势作出如下判断,即:对东亚一体化表示理解甚至谨慎的有条件的支持,同时积极应对,以确保美国在本地区的利益和影响不被削弱。
从对策层面看,美国首先会谋求巩固和扩展其在本地区的安全联系。
⑧双边安全同盟是美国长期以来在东亚安全投资的核心,也是美国推进其利益和对地区事务发挥影响的重要途径。
华盛顿将继续强化与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的同盟关系,拓展与印度的伙伴关系,并试图将这些双边安全关系联系起来,组成以美国为核心的地区安全网络,从而增强美国对地区安全事务的影响力,更好地牵制和平衡崛起中的中国。
事实上,“构造一个亚洲版‘北约’来应付中国,一直是美国政府尤其是新保守主义政府的构想,”⑨而布什政府业已在这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
2007年3月,日本和澳大利亚签署《日澳安全保障联合宣言》,表示日本和澳大利亚将在涉及双方共同战略利益的事务上加强合作与协商,包括定期举行“二加二”外长以及国防部长会谈。
由于美国与日本、澳大利亚的同盟关系,这就意味着以美国为核心的亚太地区三方安全联盟的形成。
华盛顿接下来将试图把印度纳入其中,组成亚太地区四国安全联盟。
经济上,重振亚太经合组织,加强在该组织框架内的合作,推动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的建立。
亚太自由贸易区的主张最先由APEC工商咨询理事会在2004年APEC领导人会议前提出,其基本设想是,通过APEC成员缔结自由贸易协议,建立一个把太平洋周边经济体整合起来的自由贸易区,并改革APEC非强制性原则,使之成为一个约束性机制。
⑩ 2006年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会议前夕,美国表示出对讨论亚太自由贸易协议问题的兴趣。
布什总统在会前访问新加坡发表演讲时称,在亚太经合组织范围内实现自由贸易协议的主意“值得认真考虑”。
他强调说,亚太经合组织是本地区首要的经济论坛,拥有在太平洋地区扩展自由贸易和机会的巨大潜力,美国将致力于使APEC成为推动太平洋地区经济增长的更强有力的组织。
(11) 面对东亚一体化的深入发展,美国将越来越强调亚太经济合作。
如果建立亚太自由贸易区的主张能够被采纳,APEC的发展将获得新的动力,并有望扭转近年来APEC成员热衷于推动双边和次区域合作的势头。
对美国来说,这将减轻东亚一体化对APEC发展产生的负面效应,使美国重新获得在亚太经济合作中的主导地位。
与此同时,美国正在并将继续通过双边努力谋求加强与东亚联系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