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绪尔符号学与巴特符号学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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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学是指对符号的系统研究,它研究符号、客体和意义之间的关系,即作为产品的外在结构化符号到作为过程的内在意义的生产。
符号学的起源和发展现代符号学的创始者是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和美国哲学家皮尔斯。
索绪尔将符号学设想为“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皮尔斯则将逻辑学理解为符号学的另一种名称。
此外,现代符号学的形成与现代逻辑学以及德国哲学家卡西尔的符号形式哲学也有密切的联系。
法国哲学家罗兰•巴尔特在符号学研究的发展中具有重要意义,他指明了符号学的两个发展方向:其一是组合范畴的,是对叙事信息的结构分析;其二是聚合范畴的,是内涵单位的分类。
20世纪60年代以后的符号学正是沿着这两个方向前行的。
巴尔特同时还梳理出了符号学的四对概念:语言与言语、能指与所指、组合与系统、内涵与外延。
符号学力图从普遍性和具体性上详细说明意义如何从社会中产生,它起初是以文本为中心的,致力于分析意义系统如何通过文本产生意义。
随着不断的发展,它的注意力越来越放在读者以某种互动形式从文本化信源识别或产生意义的作用上面。
符号学于其他学科的联系符号学的中心概念是“符号”(symbol/sign)。
皮尔斯认为,符号代表客体或解释者头脑中的所指事物,并区别了三种基本符号:图像符号——与其所代表者相似,索引符号——与其代表物有某种联系,象征符号——任意地或约定俗成地与其所指物相联系。
符号是可以指代其他东西的事物,人们能够借以进行抽象的某种方法。
符号学的研究融进了语言学、逻辑学、哲学、人类学、心理学、社会学、生物学以及传播学和信息科学的方法和研究成果,并应用于这些学科之中。
因此,它不是一种严格意义上的学术性学科,而是一种理论取向,不仅提供批判研究的洞察力,也是一种方法论。
因此,符号学方法论一般被视为其他人文社会科学方法论的语义学和逻辑学基础,有人文社会科学的“数学”工具之称。
现代符号学在当代的发展,一方面表现了20世纪中叶以来语义学研究的深化,另一方面表现了语言符号学在各个文化领域中的广泛应用。
语言研究皮尔士与索绪尔符号学异同辨析李丽 西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摘 要:国内外符号学研究通常把索绪尔和皮尔士当作现代符号学的两个重要源头,很多学者认为他们二者观点各不相同互不相干。
本文通过对二者的符号学观就概念、分类以及其深远的影响进行分析,作者认为皮尔士和索绪尔的符号观不仅存在一些差别而且还有相似之处。
关键词:索绪尔;皮尔士;符号学;异同点作者简介:李丽(1990.12-),甘肃兰州人,西北师范大学 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学。
[中图分类号]:H0-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7-162-02一、引言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1857—1913)是二十世纪最著名、影响最深远的语言学家之一。
在他逝世后,他的学生将其论整理编辑成《普通语言学教程》,此书的影响遍及全球,索绪尔被公认为是欧洲符号学的开创者。
皮尔士(Charles Sanders Peirce,1839—1914)被誉为现代符号学之父。
许多学者认为, 索绪尔和皮尔士代表了现代符号学的两支独立的源头, 两者的符号学观互不相干,而且国内符号学研究往往对这两位进行单独研究。
但是经过考证,皮尔士和索绪尔的观点中也有一些相似之处。
本文就皮尔士和索绪尔的符号观异同进行比较和分析。
二、索绪尔语言符号学的主要观点1、索绪尔符号学概念及其分类在语言学史上,索绪尔(2002)最早提出:“符号是语言的主要对象”,“语言符号由音响形象和概念含意构成”,没有概念含意的音响形象不能叫作符号。
“语言符号是一种两面的心理实体”,并使用了术语“能指”(signifier)和“所指”(signified)。
索绪尔认为,所指的意思是使用某一符号的人所指的“某一事物”,也可以说是符号的两个关系物之一,所指和能指之间最大的不同在于能指是一种中介物。
他另外提出,能指和所指两者之间不存在内在的固有联系。
1,什么是符号学?符号学,是一门研究符号,特别是研究关于语言符号的一般理论的科学,是十九世纪末才兴起的,符号学研究的内容十分广泛,目前主要研究符号的本质、符号的发展规律,符号与人类各种活动的关系,符号与人类思维的联系。
(符号学是一门应用性很强的学科,符号学理论,在许多领域都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并且在认识论、社会生物学、宗教学、神话、文学、音乐等方面取得了重大的成果。
现在,世界各国和符号学家正在用符号学的观点来研究动物语言、宗教语言、法律语言、政治语言、广告语言等。
)一些学者对符号学的理解“我们可以设想有一门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它将构成社会心理学的一部分,因而也是普通心理学的一部分,我们管它叫符号学(semiologie)。
它将告诉我们符号是由什么构成的,受什么规律支配。
”(索绪尔,1980)要研究是什么使得文字、图像或声音能变成讯息,就必须研究符号学,而研究符号和符号的运作的学问就是符号学(Fiske,1990,张锦华等译,1995:60)。
符号学(Semiotics)就是研究符号、指示会意和指示会意系统的一门科学。
符号学即关于记号(sign)、记号过程(semiosis)或记号系统的理论研究。
(李幼蒸,1999: 45)2,符号学的历史符号学(semiotics,semiologie,semiotic)是20世纪60年代以后由法国和意大利为中心重新兴盛至欧洲各国,它的源头不外乎胡塞尔的现象学,索绪尔的结构主义和皮尔斯的实用主义。
大约从本世纪60年代开始,符号学才作为一门学问得以研究。
现在符号学已经成为一项科学研究,其理论成果也已经渗透到其他诸多学科之中。
符号的起源是劳动。
早在原始社会,人们就有了实用和审美两种需求,并且已经开始从事原始的设计活动,以自觉或不自觉的符号行为丰富着生活。
从我们祖先的结绳记事到歌舞图腾,都是维护社会传统秩序的信息符号。
符号学(Semiotics 或Semiology)广义上是研究符号传意的人文科学,当中含盖所有涉文字符、讯号符、密码、古文明记号、手语的科学。
罗兰•巴特符号学理论建构及其意义――《符号学原理》解读摘要:罗兰∙巴特是法国当代著名文学思想家和理论家,结构主义运动代表人物之一。
他的符号学理论是在结构主义基础上建构,受索绪尔结构语言学的直接影响。
他所建立的二级意指符号系统是他对符号理论的重要贡献,他的符号理论对整个符号学以及人文学科的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和学术价值。
关键词:罗兰∙巴特符号含蓄意指元语言巴特一生研究领域颇广,但对符号学的研究贯穿他的一生。
他曾在第一届国际符号学会上,将他的一生定位是对符号的历险。
本文主要通过对巴特《符号学原理》的解读,对巴特的符号理论进行简单的梳理,以求对巴特的符号学思想有个宏观的把握和理解。
一、巴特符号理论建构理论基础(一)结构主义思潮巴特作为法国结构主义运动代表人物之一,他的符号学理论的提出受到了结构主义思潮的很大影响。
皮亚杰在《结构主义》提出:一个结构包括了三个特性:整体性、转换性和自身调整性。
结构是一个相对封闭与独立自足的整体。
结构主义是对俄国形式主义和新批评文论思想的推进。
它与形式主义和新批评一样,依然注重文学作品内部的研究。
尤其注重通过文本各要素与整体结构的关系来探讨作品的意义。
巴特符号学理论的建构显示出了结构主义方法论的特色。
(二)结构主义语言学以索绪尔为代表的结构主义语言学理论对巴特符号理论的建构有着直接的影响。
索绪尔提出的语言学概念被巴特加以吸收借鉴。
他在书中严格区分了语言和言语。
他认为语言是一个完整的符号系统,它是由具有音响意义的能指和具有概念意义的所指构成,从而生成意义。
语言学研究是共时性的而非历时性。
索绪尔的“语言与言语”、“能指与所指”等概念也成为巴特符号原理的基本概念。
索绪尔以及他的追随者叶尔姆斯列夫的语言学思想是巴特符号学思想的启蒙和向导。
二、巴特符号理论建构(一)语言结构和言语语言和言语是索绪尔结构语言学研究的核心思想,巴特符号学理论引入了索绪尔关于言语和语言的概念,并加以推进。
西方哲学中的“符号”概念“符号”(symbol)是我们在学术和日常语言中频繁使用的一个外来词。
从西方哲学的意义上说,符号就是意义载体。
例如,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词语“美丽”、公式“1+1=2”、摇头的动作,它们分别指示着特定的交通规则、语义、数学规律和意愿,无一不承载特定意义,因而都是符号。
如此看来,符号可以是物,是词语,也可以是约定俗成的标记,还可以是姿态。
也可以看到,一般而言,符号总是具体而感性的,而它所代表的则是一般的观念。
符号之所以是符号,恰恰在于它能在自身之内把感性和理性、具体和一般合二为一。
从词源学上说,“符号”可以追溯到古希腊词σμβολον(symbolon),它的意思是:“被扔到一起的东西”。
在古希腊,符号通常是某个经由使者在朋友或生意伙伴间传达的信物或公证物。
人们先把某个东西(如硬币、铭牌)一分为二,让每个使者各执其一。
如果两人重逢时能出示各自的一半、并将它们严丝合缝地嵌合起来的话,就可以按照主人的委托完成一桩生意。
因此在最古老的意义上,符号乃是用以保证生意往来中合同和约定的可信性的“身份证”。
词源学考察也向我们暗示出,符号往往是部分的,而它代表的意义则是整体的。
作为载体的符号具有多种形态,对它所代表的意义的解释也因不同文化领域而异。
事实上,“符号”概念内涵丰富而多有歧义,殊难定义,在哲学上也不例外。
不过为了方便理解,我们可以它被考察的方式,对它做出宏观和微观的区分。
宏观意义上的“符号”概念强调符号的存在性质和样态,它所涉及的主要是符号的判定和分类问题。
符号的判定主要是标准问题,根据不同的标准,符号的范围也就有大有小。
比如,有的符号理论家只把语言文字认作符号,有的则把整个世界看作是由符号所充实的。
这里也牵涉到对“符号”与“记号”(sign)从属关系的看法。
在日常语言中二者可以互换使用,指的都是传情达意的载体。
然而在符号理论家那里则有所不同。
有人把“记号”看作一个总概念,而把符号仅仅看作一种特殊的记号;有的则相反,把“记号”看作一种特殊的符号。
浅谈罗兰·巴特的文本理论摘要:作为20世纪著名的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大师,罗兰·巴特的文本理论对当代法国文学界以及当今整个学术界都产生了深远影响,这是其他文艺理论家和批评家难以企及的。
他的文本理论颠覆了传统文艺批评中作者的权威地位,同时又与新批评“作品至上”的观点不同,提出了读者参与文本创作、使作品能指意义增殖的看法,并强调作者在写作时不应涉入主观情感和价值观念,即零度写作。
关键词:结构主义文本阅读读者零度写作罗兰·巴特,法国当代著名的文学批评家和文艺理论家,是结构主义大师,同时又是后结构主义思想的倡导者和支持者。
除了文学,他的思想理论渗透至哲学、符号学、语言学、社会学、时装、摄影、广告等各个领域,故著名批评家卡勒·乔内森称他为“多才多艺的人”。
本文主要针对巴特的文本理论进行简要的论述,从解释文本内涵、分析巴特理论中阅读以及读者的重要性、巴特的零度写作这几个角度进行概述。
巴特的文本理论是在对作品与文本进行区分的基础上,对文本的特点、分类以及如何创造文本的一系列关照。
他认为,文本的意义并不来自外部实在,而是来自内部的差异系统的永不确定的流变。
在传统的文学批评中,批评家致力于寻找语言之外的那个永恒不变的终极所值。
但巴特的文本理论则指出,文本具有复数性和互文性,故将文本分为可写性文本与可读性文本。
并指出,作家在创作时不应涉入主观情感,提倡零度写作。
一、一个结构主义者的转变(一)从德里达到罗兰·巴特巴特在1972年给让·里斯塔的一封信中承认了德里达对自己的影响:“帮助我,让我明白了我面临的(哲学的,意识形态的)关键问题是什么。
他使结构失去了平衡,使符号变为开放的。
”①德里达认为,言语中心主义及逻各斯中心主义,是西方形而上学之源。
言语中心主义理论认为,“言语是心境的符号,文字是言语的符号。
”②在他们看来,符号本身就已经能够反映真实,所以对单独个体的研究比对整体的研究重要。
符号学是研究事物符号的本质、符号的发展变化规律、符号的各种意义以及符号与人类多种活动之间的关系。
符号学的原理应用到各具体领域就产生了部门符号学。
[1]中文名符号学外文名Semiotics定义关于意义活动的学说创始人索绪尔、皮尔斯目录1 符号定义2 符号学定义3 学科历史4 中国符号学5 学派之争6 主要学派▪瑞士索绪尔▪俄国▪原苏联▪法国▪美国▪意大利7 皮尔斯符号学8 四个发展模式9 发展阶段▪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第三阶段10 相关书目符号定义编辑西方著作给“符号学”的定义一般都是:“符号学是研究符号的学说”(Semiotics is the study of signs)。
这个定义实际上来自索绪尔,索绪尔一百多年前建议建立一个叫做“符号学”的学科,它将是“研究符号作为社会生活一部分的作用的科学”。
索绪尔并不是下定义,而是在给他从希腊词根生造的semiologie(来自希腊词semeîon)一词作解释,用一个拉丁词源词解释一个同义的希腊词源词,这在西方是有道理的。
然而索绪尔这句解释成了符号学的正式定义。
在中文里这话是同词反复;在西文中,如果能说清什么是符号,勉强可以算一个定义。
但“什么是符号?”是一个更棘手的难题。
很多符号学家认为,符号无法定义。
赵毅衡给了符号一个比较清晰的定义,作为讨论的出发点:符号是被认为携带意义的感知。
意义必须用符号才能表达,符号的用途是表达意义。
反过来说:没有意义可以不用符号表达,也没有不表达意义的符号。
这个定义,看起来简单而清楚,翻来覆去说的是符号与意义的锁合关系。
实际上这定义卷入一连串至今难以明确解答的难题,甚至可以得出一系列令人吃惊的结论。
首先,既然任何意义活动必然是符号过程,既然意义不可能脱离符号,那么意义必然是符号的意义,符号就不仅是表达意义的工具或载体,符号是意义的条件:有符号才能进行意义活动,意义不可能脱离符号存在。
因此,为了定义符号,我们必须定义“意义”。
浅谈索绪尔的语言符号性质观自从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和美国逻辑学家皮尔斯提出“符号的科学”这一概念后,作为一门独立的科学已经渗透在各个学科。
语言学也被纳入符号学研究之列,称之为语言符号学。
作为语言符号学奠基人——索绪尔对语言符号学的看法和观点更是对现代语言符号学研究奠定了夯实的理论依据。
文章就其眼中的语言符号性质进行阐述。
标签:语言符号学;索绪尔;语言符号性质1. 引言俗话说:“鸟有鸟语,人有人言。
”语言是人类所独有的。
动物虽然也有自己的“语言”,也能相互“说话”,但英国哲学家罗素(B. Russell)这样说过:“一只狗无论叫得多么起劲,它也无法告诉你,它的父母虽然穷但却很诚实。
”语言是人类进行交际的工具。
语言是一个指导人们说话的操作系统和指挥系统,语言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符号系统。
对语言的实质的解释和阐述有很多说法,索绪尔在他的《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指出,语言是符号学的一个分支。
语言是一个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
在此符号系统中,各个要素之间是彼此关联、互相联系的,而不是绝对孤立存在、毫不相干的。
他说:“语言问题主要就是符号学问题……”。
语言作为一种符号(sign)有其特有的特征与性质。
语言一方面是阐释符号学的元语言工具,另一方面,而且更重要的是它本身的性质与特点就反映着符号学精深的内涵,体现着符号学的科学价值。
2. 索绪尔的语言符号观要发现语言的真正本质,首先必须知道它跟其它一切同类的符号系统有什么共同点。
在有些人看来,语言不外是一种分类命名集,即一份跟同样多的事物相当的名词术语表。
但这种观点有其局限性,它假定有现成的、先于词而存在的概念。
索绪尔既是现代语言学之父,又是现代符号学的先驱。
他是第一个认识到语言学要想在众多科学中拥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回答一些具体的理论问题的语言学家。
同时,索绪尔本人对这些问题提出了解决的方法,而这些方法成为后来所有语言学理论的基础或出发点。
索绪尔不仅奠立了现代语言学,而且还奠立了符号学(semiology),使语言学成为符号学的一个特殊而又最重要的分支。
罗兰·巴特符号学视角下的符号意指过程研究发表时间:2020-12-23T15:01:33.493Z 来源:《文化研究》2020年11月上作者:赵昕[导读] 符号学是一门研究生课程,罗兰巴特的符号学强调意指过程也就是意义的出现,罗兰巴特在前人的基础上建立了二级符号意指系统。
韩国大邱大学赵昕 116000摘要:符号学是一门研究生课程,罗兰巴特的符号学强调意指过程也就是意义的出现,罗兰巴特在前人的基础上建立了二级符号意指系统。
在这个系统中能指找到所指以后,还要进行更大的能指转化,使二级符号系统通过语言结构的变化,产生新的社会文化意义。
关键词:罗兰巴特符号学;符号意指;过程研究前言罗兰巴特一生留下了大量的研究专著,创作于上世纪50-60年代的两部符号学经典作品奠定了他作为符号学家的基础,也可以作为符号学的基础理论。
巴特的符号学强调意义的出现过程,这个过程不仅涉及到能指和所指的问题还要上升到意指系统进行研究。
1.意指实践的理论基础在语言学研究范围中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就是对意义的研究,如果把意义作为人们认识世界的前提和工具,那么人们对世界的认识是什么呢?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要研究语言和社会之间的动态关系。
极端心理主义和行为主义认为意义只是一个简单的词和物之间的联系,但是哲学语言派对这个问题持不同的意见,他们从另外的切入点来分析这个问题,他们通过研究语言的规律,建立了一套科学的人工语言具有稳定的语言结构以此来探讨对意义解释不清的问题。
这种对意义的思考是对话语和语境的研究,语言和话语不仅能反映当前的社会状态还可以构建一个全新的社会环境。
语言符号不再是得到意义的作用,成为获取知识的工具,符号也不再成为意义和现实之间的媒介,意义所研究的内容是符号的社会和文化属性问题。
结构主义的方法和原则,是索绪尔研究语言系统的一个新方法,巴特是一位来自法国的结构主义学家,他早期的理论受到索绪尔的影响很大。
他对符号学的研究也很注重意义的产生。
符号学、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批评::共时性和历时性(synchrony and diachrony)费的南.德.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提出的一对区分性概念。
他说,语言学有“共时规律和历时规律”,语言学研究“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再一次划分共时和历时的范围。
这是不能混淆的两个问题:一般地谈论语言的规律,那就无异于捕风捉影。
”关于两种规律的特征,索绪尔解释说:“共时规律是一般性的,但不是命令性的。
”它“只是某一现存秩序的简单的表现,它确认事物的状态,跟确认果园里的树排列成梅花形是同一性质的。
……总之,如果我们谈到共时态的规律,那就意味着排列、意味着规则性的原理”。
“相反,历时态却必须有一种动力的因素,由此产生一种效果,执行一件事情。
但是这一命令性的特征不足以把规律的概念应用于演化的事实;只有当一类事实全都服从同一规则的时候,我们才谈得上规律。
”总括起来说:“任何共时事实都有一定的规律性,但没有命令的性质;相反,历时事实都是强加于语言的,但是它们没有任何一般的东西。
”语言学研究因此分为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共时语言学研究同一个集体意识感觉到的各项同时存在并构成系统要素间的逻辑关系和心理关系。
历时语言学,相反地,研究各项不是同一个集体意识所感觉到的相连续要素间的关系,这些要素一个代替一个,彼此间不构成系统。
”两种时态中索绪尔更强调对语言学作共时态的研究:“索绪尔视语言为一个符号系统,这个系统应该受到‘共时’研究──这就是说,将其作为时间截面上的一个完整系统来研究──而不是‘历时’研究,即在其历史发展中去研究。
”(特里.伊格尔顿《文学理论导引》)索绪尔关于共时性和历时性的区分及其强调共时态研究的立场,直接影响到结构主义批评。
如罗曼.雅各布森关于隐喻和转喻相对立的理论,就被认为“代表了语言的共时性模式(它的直接的、并存的、‘垂直的’关系)和历时性模式(它的序列的、相继的、线性发展的关系)的根本对立的本质。
112㊀JournalofAestheticEducation㊀㊀Vol.10No.6Nov.2019美育学刊2019㊀年第6期㊀第10卷㊀总第55期收稿日期:2019-03-16作者简介:肖朝阳(1988 )ꎬ女ꎬ贵州从江人ꎬ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ꎬ主要从事符号学与时尚文化研究ꎮ罗兰 巴特的时装符号思想研究肖朝阳(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ꎬ山东济南250100)摘㊀要:罗兰 巴特将各种社会现象包括服装都纳入符号学的分析范围内ꎮ在«流行体系»中ꎬ巴特区分了真实服装㊁意象服装㊁书写服装三种服装类型ꎬ他绕开现实层面ꎬ从时装杂志的语言入手分析书写服装ꎮ这种由书写服装建构出的时装修辞系统ꎬ赋予了时尚活动以意义ꎮ巴特发现时装杂志利用语言修辞将服装说得天花乱坠ꎬ除了使时尚主体产生某种幻想外ꎬ最主要的目的是刺激消费者的购买欲ꎬ赢取经济利益ꎮ巴特将时装讨论置于一个 封闭 结构ꎬ不关注事实上的时装变化ꎬ这或许有失偏颇ꎬ但这种研究方法为时装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范式ꎬ对之后的时装与时尚研究产生了影响深远ꎬ因而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ꎮ关键词:罗兰 巴特ꎻ时装ꎻ能指ꎻ所指ꎻ符号ꎻ修辞系统中图分类号:B83-02㊀㊀㊀文献标志码:A㊀㊀㊀文章编号:2095-0012(2019)06-0112-06引㊀言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的语言符号学让结构主义的出现与繁盛成为可能ꎬ多数结构主义思想家都深受其影响ꎮ作为结构主义的重要代表ꎬ法国符号学家罗兰 巴特将索绪尔的语言符号学理论运用于法国大众文化分析ꎮ在巴特看来ꎬ任何符号系统都可成为符号学的研究对象ꎬ无需考虑它们的材质与界限ꎮ这种 泛符号学 观点把符号学的研究拓展到各种领域ꎬ一切文化现象都可成为符号学的分析对象ꎬ例如时装㊁家具㊁饮食㊁摔跤ꎬ等等ꎮ巴特将自己的整个符号学思想分为三个阶段:语言阶段㊁科学阶段㊁文本阶段ꎮ其中 科学阶段 指的是巴特一度沉迷于符号学的科学性ꎬ坚信能够创建一种符号科学ꎬ这个阶段最重要的著作便是«流行体系:符号学与服饰符码»(简称«流行体系»)ꎬ这是一本以科学方法㊁形式化语言描述和分析时装的专著ꎮ该书是巴特继«神话:大众文化诠释»之后再次对大众文化展开的更系统㊁更深入的研究ꎬ只是这次他将目光聚焦于时装杂志上ꎬ这部作品的写作㊁研究过程都远远超过他的其他作品ꎬ从开始写作到出版共耗时近十年ꎬ可以说倾注思虑颇多ꎮ巴特本人对此书似乎格外看重: 在1957年和1963年间我对最富意指性的对象 时装 做了符号学分析ꎮ那本书是非常个人化的㊁禁欲主义式的ꎬ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对一种人们熟知而尚未被分析过的语言结构之文法进行详细构造ꎮ [1]由此看来ꎬ巴特对其时装符号分析颇为自得ꎬ因而可以把时装符号学研究作为巴特符号学思想的重要领域ꎮ一㊁三种时装的释义«流行体系»的研究对象是法国1958年6月至1959年6月间最流行的两本时装杂志«她»(Elle)和«时装苑»(LeJardindesModes)中描绘服装的文字ꎮ针对时装这种复杂的社会文化现象ꎬ巴特根据通讯媒介的性质不同将服装分为三种类型:真实服装㊁意象服装㊁书写服装ꎮ所谓真实服装指穿在人身上的物质材料ꎬ巴特认为这与时尚无关ꎬ在言语之外ꎬ真实服装不涉及任何有关流行的本质ꎮ意象服装主要指以图像形式展示出来的服装ꎬ能够给读者带来强烈的感官刺激ꎮ书写服装是指时装杂志用语言形式描述的服装ꎬ其实体是语词ꎬ如 一条腰带ꎬ嵌着一朵玫113㊀肖朝阳罗兰 巴特的时装符号思想研究瑰ꎬ系在腰间ꎬ一身柔软的天鹅绒洋装 就是书写服装ꎮ但是ꎬ巴特强调书写服装的结构同一般的语法结构存在着明显的区别ꎬ不能将二者等同ꎮ若将服装和话语视为等同ꎬ那么变更话语中的术语将同时变更描述服装的特性ꎬ但事实并非如此ꎮ比如杂志上 夏天穿山东绸 一句ꎬ改写为 山东绸与夏日同在 ꎬ其意义不变ꎬ这对理解服装没有影响ꎮ在这三种服装中ꎬ真实服装是意象服装与书写服装的基础ꎬ意象服装与书写服装结构上有差别ꎬ但都能脱离真实服装构成一个独立的符号体系ꎮ巴特最初的研究设想是构建真实服装的语言结构ꎬ但最终放弃了与社会世事关联更为紧密的真实服装ꎬ转而研究书写服装ꎬ作出这种选择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是列维 施特劳斯的启示ꎮ他在1971年透露: 根据列维 施特劳斯私下告知的一条意见ꎬ我决定采取匀质的研究素材ꎬ只谈论书面的符号(时尚报刊上的描述)ꎮ [2]施特劳斯意见的具体内容我们不得而知ꎬ不过这个意见让巴特很受启发ꎬ让他更加确信符号学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ꎮ其二是巴特尝试将索绪尔能指与所指理论应用到服装研究上遇到了困难ꎮ因为服装是一个连续的整体ꎬ要分离出能指就得找出服装中最小的意指单元ꎬ而如何切割这个连续的整体ꎬ巴特始终没能找到一个恰当的方案ꎮ再者ꎬ所指方面也没一个客观上的明确性ꎮ因此ꎬ从 能指和所指这两个角度来看ꎬ衣服(同时ꎬ所有外于语言的符号体系也是一样)都像是个模糊的对象ꎮ [3]导读2为了解决这些问题ꎬ他回顾索绪尔 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 [4]的观点ꎬ意识到唯有语言的介入(只有把言语行为和语言系统加以区分)才能抵御住现实的动荡变化ꎬ才能得到稳定的研究对象ꎮ因此开展符号学研究的办法就是把符号学视为语言学的延伸ꎬ把符号现象作为一个语言文本来处理ꎮ索绪尔把语言视为最典型的符号系统ꎬ认为对语言的研究是符号学的一大分支ꎮ但巴特认为ꎬ实际生活中找不到语言之外的广泛的符号系统ꎬ交通标志这种简单的信号装置或许不需要语言帮助ꎬ但更具社会性的复杂系统总是离不开语言ꎬ各种工业产品都经由语言转化成符号系统ꎬ因此符号学研究的对象就是一般意义上的语言ꎬ与其说语言学是符号学的分支ꎬ毋宁说符号学是语言学的一部分ꎮ从某种意义上而言ꎬ一切非语言现象都可以作为语言分析的对象ꎬ例如服饰㊁饮食㊁家具等这些非语言符号现象都具有语言符号的特点ꎮ因此ꎬ巴特再三强调: 一旦接触到具有深刻社会学含义的系统ꎬ我们马上遇到语言 每一种符号系统都渗有语言成分ꎮ [5]261就时装而言ꎬ巴特发现时装杂志中的文字书写已经切分开服装的能指与所指ꎬ 出于符号学课题复杂性和一定规则的考虑 [3]前言2ꎬ最终巴特选择 书写服装 作为其符号分析适当的落脚点ꎮ随后ꎬ巴特就 书写服装 的转换过程㊁意义生产机制以及它如何制造流行神话等问题进行了深入剖析ꎮ二㊁时装符号意义的生产机制«流行体系»全书分为 流行体系序论(符号学方法) 和 流行体系分析 两个部分ꎬ前者是理论方法阐述ꎬ后者分析具体的服饰符码与修辞系统ꎮ在符号学方法这一部分中ꎬ巴特论述了 书写服装 的形成过程ꎮ他认为任何特定的服装(如一条长裙㊁一条腰带)都由技术的(techn ̄ologique)㊁肖像的(iconique)㊁文字上的(verbale)这三种结构的运作模式组成ꎮ他提出 转换语 概念以解释真实服装如何转化为书写服装ꎮ转换语是指将一种结构转换为其他结构ꎬ或者是将一种符码转移至其他符码ꎮ这种转换就是 转形 (transformé)ꎬ 在我们的社会里ꎬ时装的流行在相当程度上要依靠转形的作用 [3]5ꎮ三种不同的服装形式之间的转形需要不同的转换语ꎬ从真实到意象㊁从真实到语言㊁从意象到语言之间的转换语差异较大ꎮ从技术服装到意象服装ꎬ基本的转换语为制衣纸板ꎬ其分析图式用来指代服装生产的流程ꎬ例如 这是一件开口至腰部的短衣 (转换语:这是)ꎮ而从技术服装到书写服装ꎬ基本的转换语是一种缝制的过程ꎬ它通常是由一个文本构成ꎬ其目的不是要去描绘什么ꎬ而是要去做些什么ꎬ例如 把你的露背背心扣在背后 (转换语:把你)ꎮ 第三种转换是从意象结构转化为言语结构ꎬ从服装的表象转向叙述 ꎮ[3]6由于时装杂志具有同时传递肖像结构和文字结构的优势ꎬ因此在结构转换中可以省略转换语ꎬ不需要式样图ꎬ只需将语言的首语重复就可完成转换ꎬ要么以极度的方式ꎬ要么是以一种零度的方式ꎬ例如一朵玫瑰嵌于腰间(转换语:零度的首语重复)ꎮ正是这样三种不同结构的运作模式ꎬ它们之间才得以保持明显的区分ꎮ在 流行体系分析 这部分ꎬ巴特从服饰符114㊀JournalofAestheticEducation㊀㊀Vol.10No.6Nov.2019美育学刊2019㊀年第6期㊀第10卷㊀总第55期码和修辞系统两个方面展开分析ꎮ关于服装符码讨论ꎬ他分为能指的结构㊁所指的结构和符号的结构三种类型ꎮ(一)能指的结构在能指的结构分析上ꎬ巴特将杂志对服装的描述当作服饰符码的能指ꎬ并假定它存在一个独立的意指作用的单元内ꎬ从而试图探究服装的意义是如何产生的ꎮ巴特将服饰符码的意指单元分为对象物(objetvisé)㊁支撑物(support)和变项(variant)三个部分ꎮ其中ꎬ对象物和支撑物为物质性的实体ꎬ二者在实体上的关系密切ꎬ有时支撑物包含于对象物当中ꎬ成为对象物的一部分(如衣袖和羊毛开衫)ꎮ在服饰的意指作用中ꎬ对象物与支撑物之间却存在较大的区别ꎮ例如在 一件宽松的罩衫会给你的裙子以浪漫的外表 中ꎬ罩衫和裙子存在着明显的区别ꎬ接受意指作用的只有裙子ꎬ而罩衫只是一个中介物ꎬ起支撑涵义的作用ꎬ自身既不产生意义也不接纳意义ꎮ在母体链中ꎬ支撑物(罩衫)仅起到传输的作用ꎬ即将接收到的各种意义传递给对象物ꎬ但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ꎻ裙子的质料也毫无意义ꎬ不起作用ꎬ却是裙子浪漫情调的寄托之所ꎮ与支撑物相比ꎬ巴特认为对象物更接近于 形式 ꎬ尽管它在质料上与支撑物无法共存并处ꎬ但如果将罩衫(支撑物)的宽松性(质料)剥去ꎬ这件裙子的浪漫色彩也将随之消失ꎬ重新回到毫无意义的状态ꎮ究其根源在于服装与语言不同ꎬ自身不具备意指作用ꎬ但语言可以指涉任何事物ꎬ基于这种事实差异ꎬ意指作用的支撑物成为流行体系中一个至关重要的操作概念ꎮ变项是指一种变化或特征说明ꎬ不涉及物质性ꎬ变项的存在取决于文字系统的差异性ꎬ例如长度单位的变项包括长和短ꎬ上衣的变项包括敞开和闭合等ꎬ时装系统或聚合关系中的每一处差异都可称为变项ꎮ在巴特看来ꎬ变项的丰富变化带来流行能指的不断变化ꎬ一个支撑物可以对应多个变项ꎬ这样也带来了不同系统的变化ꎮ如裙子的基本形式是不变的ꎬ但其长短㊁软硬㊁厚薄等细枝末节可以任意地来回变化ꎬ其中的变化并没有变得不易识别ꎮ在服饰的意指作用中ꎬ对象物㊁支撑物㊁变项这三种要素是同时存在的ꎬ语段上三者是个统一的整体ꎬ不可割裂ꎬ我们可用公式将其表述为:服饰符号的意指=O(对象物)+V(变项)+S(支撑物)ꎮ例如: 一件套头毛衣有一个闭合的领子 ʉ庄重正式(ʉ:同关系义)ꎮ 对象物 是毛衣ꎬ作为差异性的 变项 是闭合ꎬ它区别于敞开而存在ꎬ 支撑物 领子是毛衣的一部分ꎬ这种表述足以阐释意义发展经过的所有阶段ꎬ意义直接与衣服的改变相关ꎬ当流行涉及闭合的领子时ꎬ就不必再涉及衣服的其他部件ꎬ相对领子和它的闭合状态之间的区别ꎬ其他的都不值得一提ꎮ然而这件衣服所拥有的意义只是昙花一现ꎬ如果我们剥去领子的 闭合 性ꎬ这件毛衣的 庄重正式 色彩也将消失殆尽ꎬ重新回到毫无意义的状态ꎮ从某种意义上说ꎬ流行的脆弱性除了跟季节相关外ꎬ同时还表现在言语用词的持续过程之中ꎬ这个过程中的细枝末节变化就足以改变整个结构ꎮ在母体链中ꎬ对象物ꎬ支撑物和变项三个部分的自由组合给服装语言修辞的表达提供了某种可能性ꎮ从某种意义上而言ꎬ这保证了时装集团总能不断声明最新的时尚即将到来ꎬ同时使得任何流行预测的现实化过程充满风险ꎬ因为流行体系不断变化的同时又总在回归ꎮ与其他两种服装相比ꎬ书写服装不再有实用或审美上的功能ꎬ只具有纯粹的传递信息的功能ꎬ那么在意义交流模式中ꎬ如何发现这些意指单元呢?巴特提出了一个 对比替换测试 的模型ꎮ所谓对比替换测试是指人为地替换整个结构中的某个术语ꎬ然后观察这种替换是否引起结构变化或阅读变化ꎬ例如杂志上的 印花布衣服赢得了大赛 ꎬ可用某种蓝色来替换 印花 ꎬ最后发现从印花到蓝色的转换中ꎬ可能包含着社会性别的转换ꎬ即从女性到男性的转换ꎮ也就是说ꎬ衣服的变化可能将伴随着世事的变化ꎮ然而ꎬ巴特发现杂志上的许多表述并未涉及世事情境或个性特征ꎬ只是简单描述服装本身ꎮ巴特认为一件衣服的不同描述都有它特定的目的ꎬ可能是为了传递某种流行的观念ꎬ抑或是同流行时装保持步调一致ꎮ在那些服装与世事不相关的情况下ꎬ蕴含的是服装与流行的关系ꎮ例如 胸系带系于背后ꎬ领子系成小披巾状 表示流行ꎬ如果将句中的 背后 替换为 前面 ꎬ那么它将不再流行ꎮ在表述功能上ꎬ巴特认为流行始终是内隐的ꎬ显得模棱两可ꎬ流行既不会生产服装也不会建立某种功用ꎬ纯粹是种价值观ꎮ简而言之ꎬ巴特根据书写服装的 对比替换测试 检验结果的不同ꎬ将书写服装分为A组(服装与世事)和B组(服装与流行)两种类型ꎮ(二)所指的结构在解读A组和B组这两种类型之前ꎬ有必115㊀肖朝阳罗兰 巴特的时装符号思想研究要再次提及巴特对索绪尔语言符号学观点的修改ꎮ巴特认为非语言符号与语言学符号模式是相同的ꎬ语言学符号是由能指和所指组成的ꎬ非语言符号也由能指与所指构成ꎬ但他很快发现这种能指不是语言符号能指即声音ꎬ 能指的实体始终是物质性的 [5]290ꎬ即皆为具体的㊁物质的㊁可数的㊁可视的ꎮ所指方面ꎬ索绪尔认为语言的所指是 概念 ꎬ带有心理研究的痕迹ꎮ对此ꎬ巴特更青睐斯多葛派对所指的定义ꎮ斯多葛派的哲学家们将所指细分为心理表象㊁实在事物和可言者(dicible)三种类型ꎮ在这三种类型中ꎬ巴特认为所指是那些可用来言说的东西ꎬ而非心理表象和实在事物ꎬ因为所指的定义不可脱离意指过程的内部ꎮ如此看来ꎬ所指是一个纯功能性定义ꎮ巴特将修改后的能指和所指概念用于分析各种非语言文化现象ꎮ在具体的时装系统中ꎬ巴特将服装能指看作是一种中介物ꎬ即具体的㊁物质的㊁可数的㊁可视的等特征ꎻ而所指则是那些可言说的东西即世事或流行ꎮ根据符号由能指和所指组成的意指关系ꎬ巴特将书写服装分为:A组(服装与世事)和B组(服装与流行)两组意指关系ꎮ对A组(服装与世事)来说ꎬ服装是能指ꎬ世事是所指ꎬ主要指服装的样式㊁布料㊁颜色的变化不可避免地伴随着场合㊁职业㊁状态㊁方式等世事的变化ꎮ在B组(服装与流行)中ꎬ服装是能指ꎬ流行是所指ꎬ主要描述服装的布料㊁颜色㊁样式的变化ꎬ或者是对某种价值的肯定ꎬ而不关乎任何世事情境ꎮ如此看来ꎬA组和B组的区别主要就在所指之间的区别ꎮ在A组中ꎬ所指(世事)有其自身的表达方式ꎻ而在B组中ꎬ所指(流行)与能指是同构的ꎬ它们是同时 被言说的 ꎬ也就说ꎬ所指不能脱离其能指而存在ꎮ因此ꎬ巴特只对A组的所指结构进行分析ꎬ并将它细分为平常单元和独创单元两种类型ꎮ所谓平常单元是变动和重复的ꎬ例如:下午㊁晚上㊁春天㊁鸡尾酒会ꎬ可能是衣服穿着时真实功能的写照ꎮ独创单元通常是一种 乌托邦式的意象ꎬ意味着一个梦幻般的世事 充满着复杂的㊁唤起的㊁罕见的和难忘的偶遇 [5]182ꎮ巴特以平常语义单元的句法为例ꎬ将其分为AUT关系㊁ET关系和VEL关系ꎮ其中AUT关系是指所指结构相互矛盾的关系ꎬ如 条纹法兰绒或圆点纹布ꎬ取决于早晨穿还是晚上穿 ꎮ在这个句子中ꎬ通过能指变化来判定所指是 早晨 还是 晚上 ꎬ只能二选一ꎮET关系是一种累积关系即 综合了各种独特的㊁实际的㊁偶然的㊁经验的情境 [3]186ꎮ如 这件丝绸旗袍适合夏天在苏州穿 由限定词 苏州的夏天 限定ꎮVEL关系既是矛盾的ꎬ同时又是包容的ꎮ例如 一件适于城市或乡村穿的毛衣 ꎮ其所指 城市或乡村 是对立的ꎬ但能指 毛衣 是不偏不倚的ꎮ经过深入地分析后ꎬ巴特发现所指结构从AUT关系到ET关系或VET关系的转化ꎬ形成了相关对立的中性化ꎮ中性化系统是通过流行所指结构中建立起来的ꎬ巴特将这个系统比喻为金字塔ꎬ其基底是由大量相关对立组成的(早晨/下午ꎻ夏天/冬天/秋天/春天ꎻ城市/乡村/山区ꎻ随意/正式ꎻ大胆创新/朴实无华ꎬ等等)ꎬ而其顶端ꎬ只有几个对立(白天/夜晚ꎻ户外/屋内)ꎮ从基底到顶端是中性化转换的整个场所ꎮ所指系统从AUT关系到ET关系或VET关系的转换是在中性化的影响下更改其内部结构ꎬ形成一个不稳定的系统ꎮ巴特强调 意指作用在一段时间内是强烈的ꎬ但在持续期却趋于崩溃ꎮ然而ꎬ它又并未完全分解:它屈服了ꎮ这意味着ꎬ流行实际上拥有一个双重的所指体制:在语段上各不相同ꎬ变化的ꎬ特殊的所指ꎬ一个充满着时间㊁地点㊁场合和特征的丰富世事ꎻ在系统层面上的零星所指ꎬ以强烈的 普遍性 为标志ꎮ [3]194(三)符号的结构在符号的结构分析上ꎬ巴特强调服饰符号不是服饰能指或所指单方面起作用的结果ꎬ而是它们之间关系的表现即意指关系作用的结果ꎮ简言之ꎬ服饰符号的意义是经由能指和所指关系来确定的ꎬ关系中的任何单一要素都不能确定ꎮ 意义是复合的ꎬ不是单一呈现的 ꎮ[6]342换言之ꎬ我们应该对服饰符号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的要素进行全方位的考察ꎮ在索绪尔看来ꎬ最初语言符号的基本特征是任意的㊁无理据的ꎬ一旦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关系建立后就约定俗成ꎬ之后便不可轻易变换ꎬ因此语言符号又是有理据的ꎮ然而ꎬ在流行体系里ꎬ巴特发现时装符号与语言符号存在较大差异ꎮ时装符号在语言结构中是任意性ꎬ它不受社会规约的限制ꎬ而是凭借时装集团的绝对权威ꎬ或者ꎬ在书写服装中ꎬ受时装杂志编撰的约束ꎮ在流行结构上ꎬ时装符号的产生并不是逐渐演变的ꎬ它的产生是突然的ꎬ不在每年规定的范围内运作ꎮ在流行的时间上ꎬ时间的线性被打破ꎬ遵循错综复杂的循环时间ꎬ不再受到时间的限制ꎬ它是永恒的新ꎮ在流行系统中ꎬ时装符号即便脱离了时尚语言系统ꎬ它仍然具有交流的权116㊀JournalofAestheticEducation㊀㊀Vol.10No.6Nov.2019美育学刊2019㊀年第6期㊀第10卷㊀总第55期力ꎬ因为不时尚也是流行符号网络体系中的一部分ꎬ这除了在道德上带来羞辱感外别无其他ꎮ因此ꎬ巴特说: 流行是至高无上的ꎬ其符号是武断随意的ꎮ [3]242如果说语言符号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契约行为ꎬ那么流行符号就是一种武断的专制行为ꎬ这种流行符号的专制行为使其发展出了一套较完整的规则和事实修辞体系ꎮ三㊁时装修辞系统的分析动机«流行体系»中对修辞系统的分析ꎬ可看作巴特«零度写作»和«神话学»相应分析的延伸和拓展ꎬ且相比之下更为系统ꎮ巴特借用叶尔姆斯列夫的直接意指和含蓄意指理论ꎬ分析书写服装的层级关系ꎮ叶尔姆斯列夫将符号系统分为表达层(E)和内容层(C)ꎬ它们之间的关系用R表示ꎬ这个符号系统可表示为ERCꎮ在时装符号系统中ꎬ巴特将表达层看作能指ꎬ将内容层视为所指ꎬ能指与所指组合的第一系统为真实服装ꎬ若第一系统的符号作为第二系统的所指(C)与能指结合构成新的符号ꎬ这是直接意指ꎬ若第二系统的符号作为第三系统中的能指与所指构成新的符号ꎬ则是含蓄意指ꎮ就此而言ꎬ含蓄意指的能指是由直接意指的所指和能指结合提供的ꎬ因此ꎬ含蓄意指符号的能指本身就是一个意指系统ꎬ图示如下:修辞系统含蓄意指EC书写服饰符码(直接意指)EC真实服装EC㊀㊀在«符号学原理»中ꎬ巴特将含蓄意指的能指称为修辞学ꎬ其所指称为意识形态ꎮ他指出: 意识形态是含蓄意指之所指的形式ꎬ而修辞学则是含蓄意指的形式ꎮ [7]这个看法成为巴特文化意指阐释的基础ꎬ因为 文化意指(含蓄意指)分析本质上是意识形态研究和修辞学研究 [8]ꎮ在具体分析中ꎬ巴特用服装修辞系统来取代含蓄意指ꎬ并将它细分为能指的修辞㊁所指的修辞㊁符号的修辞三个部分ꎬ这三种修辞拥有同一类型的能指和所指ꎬ前者是服饰写作ꎬ后者则是流行理念ꎮ所以研究服装修辞系统的关键就是分析含蓄意指:如果要分析流行理念则必须分析含蓄意指所指(意识形态)ꎬ而要揭示含蓄意指的意识形态ꎬ就需要对形成含蓄意指能指的那个直接意指进行分析ꎮ总而言之ꎬ与语言系统相比ꎬ时装修辞系统的结构较不稳定ꎬ它的能指是一种扭曲和变形ꎬ常常将意义伪装起来以自然状态呈现而不易察觉ꎮ如果说时装修辞系统的具体分析十分形式化与抽象化ꎬ那么巴特对时装集团指导时装修辞系统动机的论述则富有现实针对性ꎮ时装集团殚精竭虑于时装修辞系统ꎬ其最终目的可归结到购买价值上ꎮ在«流行体系»的序言中ꎬ学者于范犀利地指出巴特将书写服装看作是制造流行的神话系统ꎬ具有明确的商业目的ꎬ其意图并不是要提供一种制作时装的样式ꎬ而是突出了时装交流信息的作用ꎮ巴特把时装杂志看作制造流行的机器ꎬ而这种流行神话则是大众传媒通过文字修辞制造出来的 虚幻 现实ꎬ其根本目的无非是追求经济利益ꎮ我们也许能从大量的时装杂志或广告中领悟到这一点ꎬ聪明的商家总是善于利用书写服装的修辞系统ꎬ给消费者输入各种商品实用价值背后的各种符号意义ꎬ制造各种品牌的神话ꎬ引发人们自觉或非自觉地追求购买的欲望ꎬ从而使消费者找到一种属于自我的感觉体验或自我存在的 价值 ꎮ因此ꎬ时装集团为了钝化消费者精于计算的意识ꎬ它们不得不利用时装修辞系统给时装事物罩上一层神秘的意义面纱ꎬ从而给时尚主体带来某种美好的幻想ꎬ体现了符号叙述的欺骗性ꎮ事实上ꎬ人类从头至尾都在谈论些虚假的㊁想象的事情ꎮ同时ꎬ巴特认为这种欺骗与生活水平息息相关ꎮ例如ꎬ对生活水平高的人而言ꎬ他们拥有更多的机会或渠道获得最新流行讯息ꎬ这样直接意指就能满足他们重获时尚的权力ꎮ相反ꎬ对经常买不起衣服人而言ꎬ直接意指在此将变得毫无意义ꎬ这时就需要含蓄意指系统来补偿直接意指的无用性ꎬ含蓄意指的作用在于制造一个乌托邦的梦想ꎮ也就是说ꎬ越是生活水平较低的人ꎬ就越需要借助含蓄意指即华丽的㊁含混不清的辞藻达到真实与幻象的交换ꎮ如他所强调的ꎬ 一个功能越是神秘(通过将其偶然性夸大)ꎬ它对符号的伪装就越强ꎬ其功能越是要求绝对服从ꎬ符号就越要让位于明显经验性的用途 [3]245ꎮ同理ꎬ一个符号的伪装性越强ꎬ就越能体现物件功能的神秘性ꎬ服装修辞给流行符号以现实的保障ꎬ同时为享乐观念找到借口ꎬ它试图用语言的虚假性本质来替代人造物品ꎬ从而制造一个消费神话ꎮ可以说ꎬ由语言修辞不断建构出来的意义才是消费者购买欲望的内在推动力ꎮ。
2001年3月第17卷 第2期四川外语学院学报JournalofSichuanInternationalStudiesUniversityMar.,2001Vol.17 No.2
索绪尔语言学对西方现代思想的影响综论陈本益(西南师范大学文学研究所,重庆 400715)
提 要:索绪尔语言学提出的语言是符号系统的思想,以及它对能指与所指、语言与言语、共时性研究与历时性研究、句段关系与联想关系的二元对立的划分,对随后的结构主义、解构主义和符号学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它的形式主义性质从根本上决定了后三者的形式主义性质。关键词:索绪尔语言学;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符号学中图分类号:H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31(2001)02-0053-03
AsyntheticviewoninfluencesofSaussure’slinguistictheoriesonmodernWesternthoughtsCHENBen2yi(InstituteofLiterature,SouthwestNormalUniversity,Chongqing400715,China)Abstract:Saussure’sviewoftheLanguageasasystemofsignsandhisdicisionsmadebetweenthefourdichotomies—thesignifierandthesignified,languageandparole,synchronicanddiachronicapproachestolanguagestudy,andsyntagmaticandparadigmat2icrelations,haveexertedasignificantinfluenceonstructuralism,semiotics,anddeconstructionalismthatfollowed.Theformalisticnatureofhistheoryfundamentallydeterminesthenatureofthelatterthreeasformalisticaswell.Keywords:Saussure’slinguistics;structuralism;deconstructionalism;semiotics
●符号学的起源古希腊和罗马的哲学家近四五十年才蓬勃发展●符号学的流派(对符号定义的不同)1.索绪尔的两元符号理论2.皮尔士的符号三分法(将非语言符号引进符号领域)3.卡西尔的泛文化认识论●符号学与翻译翻译的核心是语言活动,语言学的研究却无法对可译性,对等,忠实做出同一回答符号和翻译都是对信息,文本也就是符号的用法,解释和操作有关,在符号学的框架下研究翻译具有可能性●索绪尔的符号学理论解释直译和意译1.索绪尔符号学1.1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1.2一切符号包括能指(signifier)也就是音响和语言外壳和所指(signified)也就是概念,语义内容例如,“猫”这个符号有词形和“四足哺乳的猫科动物”1.3符号的意义是由所指和能指的关系(任意和约定俗成的),符号和符号之间的关系决定的1.4能指和所指的关系的任意的(语言学中索绪尔提出的design features of language)相同的所指在不同语言中有对应所指,翻译成为可能2二元符号学视角下的直译和意译前提:在句子语法关系,表达方式一致的基础上2.1语际转换时,能物色到与原语符号(句子中重要的词语和词组)所指相应的能指,我们就可以直译,但是译语和原语的所指和能指相对应的情况不多见2.2多数情况下,很多符号进入词组,句子之后,与周围的符号发生关系,使其所指发生了变化,这时候,依旧使用意译就必然导致译语所指和原语所指不一致例如She is a cat.这个符号关系显然与汉语不对应。
为了保证所指一致,从新选择能指,这就是意译的过程●进而到文化方面的归化异化策略的选择1归化2异化(文化抵抗)3个人认为比较好的翻译观(欧阳桢的翻译观)依据读者的类型不懂原文的读者,意译和归化的文章;刚懂两种语言的读者,直译和异化的文章;懂两种语言的读者,拟作。
浅谈传播学之符号学金玉婷浙江科技学院轻工学院印刷工程102 110143032摘要:从符号的历史开始了解符号的由来及发展,要真正了解图像的意义就必须探讨符号与视觉信息的关系,运用符号学原理,探讨符号与现代设计的关系,发掘符号特性,准确运用符号语言。
并指出设计中符号具有认知性、普遍性、约束性和独特性。
关键词:传播符号学;视觉信息;现代设计引言:符号学?!某位传播学者曾在自己的书中说道:“懂点传播常识的人或许会说,传播符号就是传播学里哪里比较‘玄妙’的东西。
所谓玄妙,意思无非两点,一是听着不懂,二是听完没用……”的确,符号学就是这样的存在,它是偏向于文学理论的东西。
符号的历史符号学是一种元语言,“一种酸味的语言”。
符号学能深刻地影响传播学,符号学的本体性决定了它不仅可以成为打开传播内容的钥匙,更为重要的是,它更成为“透视人类社会的法眼”。
“21世纪是符号学世纪”,社会的符号活动空前活跃,这种“符号充溢”的局面促使传播学研究不得不首先面对符号的问题。
当人们的日常生活,广播电视,电影等等都被各种各样的符号包围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传播符号学研究就不仅仅是传播内容的问题,传播形式本身已经成为了等待人们深思的符号学问题。
传播过程也即符号意义生成,通过媒介传送到接受者并且得以解释的过程。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传播学的研究,也即是一种符号意义交流机制的研究。
既然作为一种符号过程,那么这一过程的关键——传播内容(符号,符号内容)的意义传达与接收,也应当得到符号学视野的关照,从而为传播内容的研究提供一种更为深刻的,以意义传达导向的理论解释。
该论文的意义就在于给传播学者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符号学的机会。
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创立的以符号分类的方式为特点的符号学是20世纪知识领域的学术高峰结构主义的源头之一。
索绪尔提出:言语是社会成员运用语言能力创造的具体产物;而语言是一种抽象系统,存在于集体心智之中,成为每个社会成员别无选择的社会惯例。
文_学术探讨368摘要:本文就索绪尔符号学思想和皮尔斯符号学思想的哲学基础、概念理解及内容和研究方法几方面分别做一些研究分析,以求能够理清我们对符号学的认识并找出二者所存在的共性。
关键词:索绪尔;皮尔斯;符号学理论;关系;共性诞生于上个世纪初的符号学有两个源头,一个始于欧洲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他用semiology 一词来表示符号学;另一个始于美国逻辑学家皮尔斯,他提出用semiotics 这一术语来表示符号学。
关于符号学术语的用词问题,有人认为欧洲人出于对索绪尔的尊敬喜好用前者,而操英语的人出于对皮尔斯的尊敬喜好用后者;而托宾认为,前者着重符号的社会性,后者着重符号的一般意义逻辑。
索绪尔和皮尔斯二人几乎生活在同一时期,也几乎在同一时期提出了符号学思想,但是他们的符号学理论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理论体系,而且侧重点也不同,各有所长,对此本文做如下分析。
一、索绪尔和皮尔斯符号学思想的哲学基础索绪尔语言符号学是以康德的先验论哲学和结构主义思想为基础的,属于现代西方哲学的人本主义思潮,是社会心理学范畴。
他侧重于从语言学这一角度来研究符号学,主要研究语言本身,也就是语言结构和意义结构的关系,体现哲学本体论的逻辑范畴体系。
皮尔斯是美国实用主义哲学的先驱者之一,也是著名的逻辑学家,因此它的符号学思想是以实用主义哲学范畴论和逻辑学为基础的,属于现代西方哲学的科学主义思潮。
他所研究的是一般符号学理论,侧重研究符号在人类思维和认知中的作用,是哲学认识论的范畴体系。
在皮尔斯的符号学思想中,“范畴”思想具有重要地位,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首先提出本体论“范畴”概念,提出著名的“十种范畴”思想,德国古典哲学的创始人康德也提出了认识论的“十二种范畴”思想,皮尔斯在钻研了先哲们的“范畴”思想之后,尤其受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影响,提出了自己的三个“普遍范畴”思想,为他符号的三分法奠定了强有力的基础。
二、索绪尔和皮尔斯符号学思想的概念理解索绪尔认为有必要建立符号学这一独立学科。
索绪尔符号学与巴特符号学之比较[摘要]巴特符号学与索绪尔符号学虽都属于结构主义语言符号学,索绪尔的符号学之语言学观认为语言学是符号学的组成部分,而巴特的语言学之符号学观认为符号学是语言学的组成部分,比较二者符号观的异同,将有助于我们厘清语言学与符号学的关系,加深对二者符号观的理解与认识。
[关键词]符号学;语言学;索绪尔;巴特一、引言符号学广义上是研究符号传意的人文科学,当中涵盖所有涉及文字符、讯号符、密码、古文明记号、手语的科学。
可是,由于涵盖的范围过于广阔,在西方世界的人文科学中并未得到重视。
符号学历史源远流长,可以上溯到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
早期著作来看,公元前5世纪的希波克拉特和巴门尼德,再到古罗马著作家西塞罗和昆体良等,古典时期的著作家们把“Semeion”一词用作“tekmerion”的同义词,意指证据、证明,或者至少是暂时不在场或隐藏在视界之外的事物的征兆。
亚里士多德在《修辞学》中对修辞三段论的一段讨论提到,妇女产奶是她最近生了孩子的指号,发烧是生病的指号。
[1]亚里士多德习惯于不将口语和书面语称作指号,而是称作符号(symbola),即任意制定的具有意义的记号。
直到20世纪60年代,伴随着现代语言学的发展,当代符号学同时兴起于欧洲和美国。
符号学理论源头来自于胡塞尔的现象学,索绪尔的结构主义和皮尔斯的实用主义的理论。
符号学主要有两个分支,一方面是哲学的,以反对萨特的存在主义而产生的;另一个方向则主要是从索绪尔语言学发展而来的,经由叶姆斯列夫和罗兰·巴特的发展,确立了符号学的概念。
理论形态符号学大致上有:卡西尔哲学符号学(新康德主义)以及皮尔斯哲学符号学、索绪尔影响下的罗兰·巴特的语言结构主义符号学、前苏联学者劳特曼的历史符号学。
[2]二、索绪尔与巴特符号学思想比较在符号学的发展历程中,索绪尔和巴特的作用尤为突出。
现代语言学之父,结构主义的鼻祖、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认为,符号学的研究对象是人类社会为了交流目的而运用的一切手段,既包括语言表达式,也包括非语言手段,诸如非语言编码中的手势和信号。
这一概念下的符号学是一门经验科学,语言学作为它的一个分支,研究作为人类交流的特有手段的语言。
法国当代杰出的思想家和符号学家罗兰·巴特对符号学理论的建构与应用做出巨大贡献。
巴特认为符号学研究所选择的相关性,从本质上讲涉及所分析对象的意指活动。
他把符号学圈定在人类学的研究范围,这是他与以前语言学研究的不同之处,无疑为符号学的研究指了一条路。
巴特创造性地发展了索绪尔的部分概念,梳理出了符号学的四对概念:语言与言语、能指与所指、组合与系统、内涵与外延,为符号学研究提供了新的启示。
1.符号学的语言学和语言学的符号学。
对于索绪尔来说,语言学从属于符号学。
他认为,符号的意指活动无所不在,而符号学的范围也无所不包。
语言是一个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可以与文字、盲哑人的字母、象征礼仪、客套用语、军用信号等等相当。
[3]15-16而符号学的研究对象是社会生活中符号的生命,即所有可以符号化的社会文化现象,最典型的是语言符号,但又远不止语言;符号学是社会心理学的一部分,符号本质上是社会的,但要通过个人来接受和执行,这一转换机制是心理学的研究对象。
语言学与符号学密不可分。
语言是社会生活诸多符号之一种,是一种特殊的符号学。
他提出要创建一门研究符号(希腊词是semeion)的科学——符号学(semiology),并建议把语言学当作这门一般科学的一部分。
对于巴特来说,他创造性地借鉴索绪尔的符号观,认为语言是唯一具有广泛意义的符号系统,语言系统包括所有一切其他符号系统所具有的特征,认识了人类语言,就可以认识任何其他符号形式。
任何符号学体系都有言语行为介入。
巴特没有满足于索绪尔的思想的接受,他不断质疑、不断反思、不断提出新的观点,从而推动了整个法国和世界思想界的进步。
(司文会,2010)在传承和质疑的基础上,巴特提出的符号学是语言学的一部分的观点,直指索绪尔的符号学之语言学观,在巴特看来,除人类的自然语言之外,我们至今还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复杂的符号系统。
虽然许多物体(如图片、服装、人的行为方式等)同样具有意指功能,并在现实社会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它们从来不是以独立系统的身份来运作的。
既然任何所指都必须在语言中找到对应,那么所指的世界也就等于语言的世界。
换句话说,虽然符号学的起点可以是非语言成分,但它迟早还必须通过语言这一环节,或把语言当做分析其他种类符号的模式,或将语言视为某一意指活动的组成成分和补充意义。
巴特指出,或许,我们应该颠覆索绪尔的体系,宣布符号学是语言学的一部分。
[4]11表面上看是截然相反、根本对立的两大观点,它们的根本分歧在于索绪尔使用的语言和巴特所使用的语言的所指截然不同:前者所使用的语言是微观层面上的、人类交际所使用的符号系统;后者所使用的则是宏观层面上的、语言决定思维和文化中的语言。
在他们各自使用的、所指完全不同的语言的基础上,索绪尔和巴特各自的语言学分别是研究微观层面语言的语言学和研究宏观层面的语言的语言学。
基于不同的语言所指,得到完全不同的语言学的含义和范围,拿它们分别与符号学进行比较,自然得出不同的结论。
2.有关概念。
语言与言语:语言与言语这对二分概念是索绪尔语言学的中心思想。
索绪尔认为,语言是从一片繁杂中抽象出的一个纯社会性的对象,是进行交流所必须而又与构成其质料无关的规约系统,它既是一种社会制度,又是一种价值系统;而言语则是覆盖了语言中的纯粹个人的部分(发音,规则的实现及符号的偶然组合)[5],两者的关系是语言既是言语的产物,又是言语的工具。
他认为,把语言和言语分开,一下子就把什么是社会的,什么是个人的;什么是主要的,什么是从属的和偶然的分开了。
言语行为减掉言语就是语言。
索绪尔语言符号学认为,语言是形式,是一个结构,是一个系统,或一个系统的系统,它不受变化中的社会、文化语境的影响,是静态的。
巴特接受了索绪尔的二分法,认为,作为社会惯例,语言根本不是一种行动,不受任何事先考虑的约束;它是言语行为的社会部分,单靠个人既不能创造它,也不能修改它。
它本质上是一种社会制度。
[6]谁要想进行交流,必须按这种制度行事。
言语与作为社会制度和体系的语言相对立,言语基本上是有选择的、具体化的个人行动。
但巴特不愿苟同索绪尔语言和言语截然分开的观点。
他认为语言和言语的关系是辩证的关系,只有从把二者联系起来的辩证过程的角度才能得出圆满的定义。
没有无言语的语言,而语言之外也就没有语言之可言了。
人只有从语言中提取出一种言语时才能使用言语。
如果不从言语出发,语言是不可能的。
言语现象总发生在语言之前,言语使语言得以发展。
语言既是言语的成果又是言语的工具。
对此,巴特从生成学的角度来论述的。
首先,在大多数符号系统中,“语言”不是由“说话的大众”而是由决策集团制定的。
在这里,巴特把符号的“任意性”理解为符号是由单方面决定的人为方式建立的,这就是决策集团。
这是个范围狭小的群体,即可以是非常够格的技术专家,也可以是更分散更为匿名的集团。
巴特的这种广义语言学实际上具有西方20世纪哲学转型后的语言哲学的意味,它已不同于索绪尔的语言学概念了。
能指与所指:在索绪尔看来,语言是一种形式,是一个结构,是一个系统。
语言符号是形式和意义的结合,表示意义的形式,他称之为能指(signifier),被表示的意义,他称之为所指(signified)。
能指是音像形象,属于语言的纯物质层面;所指却是心理概念。
“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社会心理的基础上的。
语言符号的一个特性是任意性,既不同语言的能指不同(读音不同),但却都能表达同一个概念。
索绪尔强调“语言符号是任意的,能指和所指的具体结合就形成一个任意的实体”。
[7]从单个符号讲,能指与所指(signifierandsignified)相结合产生意义。
从结构上说,能指是整个符号系统,所指是意义系统。
从宏观上讲,“能指”是符号系统,而“所指”是意义系统。
所以“语言学家的任务是把语言当作各单位和各种关系的一个系统来研究;研究语言就是给各语言单位、它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结合的规则下定义。
”[8]“能指”与“所指”是索绪尔语言符号学的基本逻辑范畴体系。
由此,产生一系列范畴体系,语言与言语、纵向选择与横向结合、共时研究与历时研究、形式与内容等等,这些范畴体系都是二元对立的。
巴特接受了索绪尔的能指和所指两个概念,并认为符号学符号与它的语言学原形一样,也由能指与所指组成,并把符号的构成作为能指与所指的统一体来看。
罗兰巴特指出,符号学的记号与语言学的记号类似,符号学的记号也是由一个能指和所指组成。
能指构成表达面,所指构成内容面。
索绪尔指出所指即事物的概念意义,认为所指不是事物,而是该事物的心理表象。
罗兰巴特却认为所指既不是心理现象,也不是实在事物,而是可言者,也就是使用记号的人用其意指着什么的那种东西。
能指与所指的区别在于它是一中介体,物质于它是必须的。
所指,在语言学中,是“事物”的心理再现,是符号的使用者通过符号所指的“某物”。
意指,则可理解为一个过程,是将所指与能指结成一体的行为,该行为的产物便是符号。
但巴特又从符号的功能性出发,提出了功能符号(源于实用,并兼具功能性的符号学符号),其过程可表示为:词——(实用)→符号——(吸收意义)→实用物品。
他的能指、所指、意指,是在语言学的基础上进一步阐发,从功能性角度出发进行界定的。
能指是一种纯相关物,与所指的区别在于它是一中介体,物质于它是必须的。
所指,在语言学中,所指是“事物”的心理再现。
是符号的使用者通过符号所指的“某物”。
从功能性上看,能指与所指是符号的两个相关物。
意指,可理解为一个过程,是将所指与能指结成一体的行为,该行为的产物便是符号。
巴特认为,语义只有经过意义与价值的双重制约才可真正确定。
组合与系统:组合和系统这对范畴是符号学分析的双轴。
索绪尔认为,联结语言学词项的关系可沿两个平面展开,一是组合段平面,一是联想平面。
每一个平面都产生值项。
索绪尔后,联想面被称聚合面或系统面。
组合段平面和聚合段平面构成语言的两个轴。
组合段以联结的形式呈现,它是连续性的,只有当它是分节的时候,才能传达意义。
组合段的切分可以提供系统的聚合单元,组合段因此是一种应予切分的内质所构成。
索绪尔认为系统具有一系列联想场的形式,有些联想场是因声音类似性而形成,一些是由于意义的类似性形成,语言学研究中对立类型在符号学中同样适用。
在符号学领域,罗兰巴特指出,严格意义上的符号学即一门涉及一切记号系统的科学,可转而注意各系统内对立类型的一般分布规律,在对立中使意义起作用。
巴特对于索绪尔所提出的组合与联想,以隐喻与换喻,组合与系统来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