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的“深度”与“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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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的文学批评与研究巴金是中国现代作家中的一位重要人物,他的文学批评和研究一直是文学界的一个热门话题。
巴金的文学批评和研究不仅仅是对自身作品的反思,更是对整个文学领域的深入思考和探索。
巴金是一位有着深厚文学素养的作家,他对于文学创作具有高度的理论追求和敏锐的观察力。
在他的作品中,他不仅仅揭示了社会现实的问题,更加在思想和艺术层面上进行了深入的思考。
他对于文学中的主题、结构、语言等方面进行了细致入微的研究,力求将作品的内涵和形式达到最佳的统一。
巴金的文学批评和研究主要体现在他对于作品的分析和评价上。
他常常通过对于作品背后的思想和情感表达进行深入剖析,揭示作品的内在意义和价值。
他对于作品的分析十分细致,能够把握住作品所要表达的核心思想,并通过深入研究和辩证思考,找到作品的内在联系和特点。
巴金不仅仅是一位作家,更是一位作为读者和评论家的作家。
他对于其他作家的作品进行批评和研究时,也常常能够站在一个独立的角度去评判和分析,他善于从作品的内在逻辑和整体结构出发,探究作品的艺术领域和意义。
他的文学批评给予了许多作家重要的启示和指导,使得他们能够更加认真思考自己的作品,并在创作中寻找更加精确和独到的表达方式。
巴金的文学批评与研究不仅仅是专业性的,更是普遍深入的。
他的作品不仅仅是为了文学界的专业人士所关注,更是为了广大读者所欣赏和理解。
他的批评方法和理论体系不仅仅局限于文学领域,而是通过对于文学作品的深度研究,展现出了人类对于思想、情感和艺术的探索和追求。
巴金的文学批评和研究对于中国现代文学具有重要的影响力,他的作品和思想对于后来的文学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他通过深入的思考和剖析,开辟了许多新的文学领域和风格,同时也对于传统文学进行了深入的反思和改良。
他的作品和批评方法使得中国现代文学得以焕发新的生机和创造力。
总结来说,巴金的文学批评与研究是中国现代文学中的一颗璀璨明珠,他通过对作品的深入剖析和理论思考,为后来的文学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
巴金《家》读后感巴金《家》读后感1读完巴金的《家》后,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好比在严冬里往身上浇了一盆热水,好比在炎夏中赤脚逛街,心中一直有股劲头在不停的上升。
书中形成鲜明对比的两个人物,同时也是兄弟两——觉新和觉慧,他们虽然出生在同一家庭,但是两人的思想完全不同。
觉新的“作辑主义”和“不反抗主义”使我义愤填膺;觉慧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追求自己的理想,使人感到一点欣慰。
因为懦弱,因为封建礼教的传统旧思想,断送了觉新这个有为的、年轻的生命。
觉新虽然有过向往“五四运动新潮”的影响,但是在封建家庭的“孝”道的感染下,在全家的封建思想的带动中,他放弃了不敢说“不”字。
当父亲决定用抓阄的方法决定婚姻时,他默认了,当家人要让瑞钰到城外生孩子时他更默认了……当他意识到家庭的.腐败,正想追求自己的理想时,却在忧郁中死去。
不久,觉慧又离家出走,这不仅没使他放飞梦想,却让他在腐败的家庭中更加讨好每一个人,更加小心翼翼。
因为他在懦弱中更加懦弱。
相反,觉慧这个封建礼教叛徒,这个胆大妄为的青年却在不平中走向光明的大上海。
离开了这个关着他18年的恐怕的笼子。
正因为有了觉慧,才使这个生气沉沉的大家庭中带来了一丝朝气,一股清风。
“无论如何,我不跟他们一样,我要走自己的路,甚至于踏着他们的尸首,我也要向前去。
”这是觉慧对封建礼教,对旧制度发出的一声警告;“我们是青年,不是畸人,不是愚人,应当把自己的幸福争过来!”这句话证明了觉慧追求自己理想,是个热血沸腾的青年。
虽然他没有和鸣凤结合,虽然他努力的想把腐朽的家庭变朝气,但是他失败了,而他在失败中选择了离开和放弃,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许多人在谴责与犹豫中一直没有正确的选择。
可你要知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只要坚持自己正确的理想,不要管别人是如何指责,相信自己,向胜利之门冲啊!巴金《家》读后感2《家》这部书是以中国封建礼教下的大家庭为背景,阐述了在那个时代的青年们如何被摧残。
巴金是以自己的大家庭为背景完成这部小说的。
巴金前后期作品的对比巴金前后期作品的对比你读过巴金的作品吗?当你品读完巴金的作品,你会发现巴金的作品充满热情,但这热情又是不相同的,他的独特风格给我们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他的作品明显可以分为两个不同的时期,两个时期的创作风格有很大的不同。
1928-1941年属于前期,这期间是作者情感爆发期。
人们通常用“青春的赞歌”来形容巴金的前期的创作,作品是激情的作品,其特色是多以青年人的爱情、苦闷、理想与反抗为题材的,只求与青年读者情绪的沟通,倾向于单纯、热情、坦率,情感汪洋恣肆,特别能唤起青年人的共鸣,属于青春型创作。
文字一气呵成,较少锤炼,整体上有一种强劲的冲击力,给读者以强烈的震撼,却又不耐咀嚼,缺乏余味。
代表作有《灭亡》《新生》、《爱情的三部曲》(《雾》、《雨》、《电》)等。
1942-1949年属于后期,这个时期巴金的作品风格基本稳定。
对于巴金后期的作品,大家通常用“悲剧的艺术”来形容,与前期的作品风格对比,有青春浪漫转入中年人的沉稳,冷静的人世描写代替了奔放的抒情咏叹。
代表作有《春天里的秋天》、《激流三部曲》(《家》、《春》、《秋》)、《抗战三部曲》、《憩园》、《寒夜》。
——《语文学刊》2006年13期下面我们通过几部巴金的作品来分析一下:前期的代表作有:《灭亡》塑造了一个充满矛盾的、有着忧郁病态的性格的青年杜大心。
在北洋军阀统治下沾满了“腥红的血”的上海,杜大心渴望平等、博爱、公正,对专制暴政充满憎恨,忘我地投身于秘密团体活动,把泄愤、复仇当作革命和献身的正义行为。
杜大心为“信仰”献身的结局反映了巴金本人的人道主义思想和无政府主义思想。
《灭亡》将炽热的激情与酣畅的笔墨融合一处,使作品弥漫着浓郁的悲剧气氛和悲壮的进取精神,显示了巴金的艺术才华。
《新生》是《灭亡》的续篇,着重刻画了杜大心的好友李冷成长的道路,曲折的反映出当时一部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由个人主义转向集体主义的心理变化过程。
《灭亡》《新生》等小说无情地揭露了“人掠夺人、人压迫人、人吃人、人骑人、人杀人”的社会现实,赞颂了勇敢反抗的精神。
巴金的代表作是《激流三部曲》,包括《家》(一九三一年在《时报》连载发表,一九三三年初版)、《春》(一九三八年初版)、《秋》(一九四年初版)三部,内容是通过一个大家庭的没落和分化来写封建宗法制度的崩溃和革命潮流在青年一代中的激荡。
作者以很大的激情对封建势力进行揭露,歌颂了青年知识分子的觉醒、抗争并与这种家庭决裂。
对题材的熟悉的作者感受的深切,使这部作品获得强烈的感染力量。
在对青年进行反封建的启蒙教育方面,《激流三部曲》,尤其是其中的《家》,曾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里,我们着重介绍《家》。
家家是巴金创作的激流三部曲中的第一部,作品取材于中国的一个封建的大家庭,通过这个大家庭的没落与分化来描写封建宗法制度的崩溃和革命潮流在青年一代中的激荡,这部作品奠定了巴金在中国文坛中的巨匠地位。
《家》内容梗概:成都高公馆,一个有五房儿孙的大家族。
高老太爷是这个大家庭的统治者,五房中的长房有觉新、觉民、觉慧三兄弟,他们的继母及继母的女儿淑华,因为父母早亡,现在是大哥觉新当家。
觉新是长子长孙,早熟而性格软弱,受过新思想的熏陶却不敢顶撞长辈,他年轻时与梅表妹相爱,但却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另娶了珏。
婚后他过得很幸福,有了孩子,也爱自己美丽的妻子,但又忘不了梅,特别是出嫁不久后梅就成了寡妇,回到成都,两人的见面带给他无穷的痛苦。
不久,梅在忧郁中病逝。
觉民与觉慧在外参加新文化运动和学生运动,遭到爷爷的训斥,并被软禁家中。
觉民与表妹琴相爱,但爷爷却为他定下亲事,觉民为此离家躲避,觉新夹在弟弟与爷爷中间受气。
觉慧是三兄弟中最叛逆的一个,他对家中的丫头鸣凤有朦胧的好感。
高老太爷要将鸣凤嫁给自己的朋友孔教会会长冯乐山做妾,鸣凤在绝望中投湖自尽,觉慧决心脱离家庭。
高老太爷发现最疼爱的儿子克定骗妻子的钱去组织小公馆,并在外欠下大笔债务,老四克安也大嫖戏子,在此打击下一病身亡。
家中大办丧事,将要生产的珏被高老太爷的陈姨太以避血光之灾为由赶到郊外生产,觉新不敢反对,因照顾不周,珏难产而死。
巴金的创作道路、艺术风格和特色巴金姓李,名尧棠,字芾甘.1904年11月25日生于四川成都.“巴金”是他1928年8月写完第一部中篇小说《灭亡》时启用的笔名,这个笔名使用的次数最多、时期最长,因此广为人们熟知.此外,他还用过萧甘、佩竿、余一、王文慧、欧阳镜蓉等二十几个笔名.1931年到1937年初,巴金写成中长篇小说十部,出版短篇小说集十部,散文集六个,以丰硕的创作成果成为当时最令人瞩目的优秀青年作家之一.巴金这一阶段的创作,不仅保持着初期的热情和战斗锋芒,在题材的广度和内容的深度上,又都有明显的开拓.他继续反对国民党反动统治,颂扬知识青年对现实的反抗和为理想献身的精神;他的眼光,逐渐伸向下层社会,广泛描写工人、农民的苦难生活和反抗斗争;更把笔指向封建势力,深入揭露和鞭挞封建礼教、封建制度的罪恶.同时,还以炽热的爱国主义感情,不断抨击日本侵略者的罪行.1933年12月,巴金住在燕京大学蔚秀园内沈从文的家里,完成了中篇小说《电》.总题为《爱情的三部曲》的《雾》、《雨》、《电》是巴金这一时期最重要的作品之一,也是他自己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最为喜爱的一部作品.小说以爱情纠葛为引线,着重表现一群革命青年在反抗现实的斗争活动中的思想性格和精神风貌,颂扬改变现社会的坚定信仰和为理想不惜献身的英雄主义.巴金虽未能加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但一直支持和赞助左翼文学运动,他同茅盾、冯雪峰等都有交谊,在他主编的《文学丛刊〉中,就收入了鲁迅、茅盾、张天翼、沙汀、艾芜、周文、蒋牧良、叶紫、萧军等许多左翼作家的作品.1936年他为赵家壁编辑的《二十人所选短篇佳作集》选入萧红、芦焚(师陀)和丁玲各一篇小说.他还积极投身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救国统一战线.1936年10月,他和鲁迅、郭沫若、茅盾、郑振铎等二十一个包括各方面的代表人物,共同签名发表了《文艺界同人为团结御侮与言论自由宣言》.从这以后,巴金在文学道路上迈开了更坚实的步伐.四、《激流三部曲》在巴金众多的小说中,由《家》、《春》、《秋》三部长篇组成的《激流三部曲》,是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一部巨制.其中,第一部《家》不仅是巴金文学道路上树起的第一块丰碑,也堪称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优秀的现实主义杰作之一.《激流三部曲》的创作过程长达十年.第一部写于1931年,以《激流》为题,从当年4月18日起,到第二年5月22日止,断断续续地在上海《时报》上连载了一年多,1933年5月出版单行本时,作为《激流》之一改题《家》.《春》的写作从1936年开始,在《文季月刊》上连载了十章,后因刊物停刊而中止,直到1938年2月才写完,单行本同年4月出版.《秋》是1939年7月至1940年5月一气写成的,这段时间每晚写五、六个小时,边写边送印刷厂付排,5月初结稿,7月即出书.以自己生活过十九年的封建大家庭为素材,写一部控诉旧家庭的罪恶,展现自己的社会理想的系列小说,在巴金的心中酝酿了多年.在现代文学史上,揭露封建制度的弊害,是许多作家所关注的一个重要主题.但是,象巴金这样旷日持久地坚持表现这一主题的作家并不多,象《激流三部曲》这样从内部对封建家庭作集中而又深刻的成功描写的大型作品,更是罕见.撕开封建家族制度虚伪的面纱,显露它吃人的本质,并明确揭示它“木叶黄落”的穷途末路,是巴金对于中国现代文学的一个特出贡献,也是《激流三部曲》最杰出的思想意义所在.《激流三部曲》不仅展现了封建家庭内部的罪恶和腐配、倾轧和迫害,还着力表现了青年一代在“五四”新思潮影响下的觉醒和对封建势力的不妥协斗争,满怀激情地歌颂了他们叛逆封建家庭、封建制度的革命行动.《激流三部曲》是本世纪二十年代初中国社会变动的一份珍贵的艺术记录.作为向封建势力讨还血债的檄文和鼓舞青年掌握自己命运的号角,它对于三、四十年代许多知识青年冲出旧家庭的藩篱,走向革命,起到启蒙的作用.直到今天,它仍激动着许多中国的和外国的青年的心.凝聚着巴金的经历和感情的《激流三部曲》,是巴金在坚实的生活基础上进行艺术创造的结果.题材的熟悉,感受的深切,爱憎的鲜明,为巴金得心应手地发挥自己卓越的艺术才能,提供了广阔的天地.在三部曲中,真挚浓烈的爱憎感情,随着流畅而充满抒情气质的文字跳荡,以生活中熟悉的人物作根据塑造的那些艺术典型,鲜明生动,对客观现实的细致描绘,构成一幅幅真实感人的生活画面.这部巨著的成就,标志着巴金现实主义创作的新高度.五、“用火烧我自己”抗战爆发后,一贯热爱祖国和人民的巴金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投身到抗日救国斗争的洪流中.他和茅盾一起创办由《文学》、《中流》、《文季》、《译文》四家著名刊物组成的战时联合刊《呐喊》(后改名《烽火》),并担任上海文艺界救亡协会机关报《救亡日报》编委.这之后,他写了以表达前仆后继坚持抗战为主题的短篇小说《莫娜·丽莎》,和书信《给山川均先生》、《给日本友人》等.这些作品洋溢着时代的气息,闪耀着战斗的色彩,表现了巴金对侵略者的激愤之情.1938年3月,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在汉口成立,巴金未能与会,仍当选为理事.巴金创作的两部中篇小说《憩园》和《第四病室》,是他抗战期间最重要的作品.六、从“小人小事”到《寒夜》抗日战争的胜利,结束了巴金迁徙流离的生活.1945年11月,他回到上海的旧居.巴金于这年12月底写完了他民主革命时期最后一部作品——长篇小说《寒夜》.四十年代以后,随着生活视野的开阔和思想的发展,巴金对现实生活的认识日益深化,他的创作面貌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变化.巴金的作品与过去相比,既保持着原有的基本精神和风格特色,又有了新的探索和新的表现.这主要反映在英雄主义色彩逐渐黯淡,反抗的激情和对未来社会的向往逐渐收敛,爱国主义和人道主义精神愈益发扬,对旧社会、旧制度的揭露愈益深沉含蓄.在艺术表现上,深沉而压抑的控诉,取代了反抗斗争的呐喊,对于生活现象本身饱含情愫的客观描述,取代了作家主观激情的直接倾泻.所有这些,不仅使巴金四十年代作品更富于现实主义特色,也使他和时代的、文学的主潮一致的思想探索和艺术探索,达到了新的境界.七、新的声音从1957年5月到1961年11月这一时期,巴金的作品呈现出建国前作品从来没有新特点.这首先表现在题材和主题方面.在崭新的生活面前,他放下了那支“写旧中国、旧社会的黑暗腐败,写剥削阶级的腐朽没落,写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悲欢离合,痛苦、死亡”的笔,转而热情描绘新人新事,朗声歌颂新的生活.其次,热烈,高昂,乐观,坚定,成为了巴金新作的基调.这些作品一扫建国前那种“淡淡的哀愁”和“忧郁、痛苦的调子”.这是新时代、新生活在巴金作品中的投影,也是他思想感情深刻变化的写真.昂扬的调子,充实的感情,宏亮的声音,为巴金那真挚热情的一贯风格增添了新的光彩.反映朝鲜战场的生活和斗争,描绘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美好心灵和崇高精神,是巴金建国后创作中最重要的收获.礼赞伟大祖国天翻地覆的变化,讴歌幸福的新生活和美好的新事物,抒写自己在新时代里欢乐而振奋的情怀,在巴金的新作中占有重要位置.人民的胜利和欢乐,使巴金那颗燃烧的心更加炽热.在巴金的新作中,还有不少记叙中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之间的深情厚谊的篇章.八、“做一个写到生命的最后一息的作家”从1978年底起,巴金开始写作记录自己“随时随地的感想”的《随想录》,到1984年已出版了四集.这些就文学和生活的种种问题发表看法的文章,不论是现实的感兴,还是往事的追思,既把笔触伸向社会和历史的深处,又坦率地挖掘自己的灵魂,表现出巴金对祖国和人民的命运的严峻思考.他所写的不仅是个人的经历和感受,也照出了同时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心灵.在这些寓深沉于平淡的文章中,巴金把心交给读者,毫无掩饰他讲出自己心里的真话.《随想录》显示的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真实自然的人格光辉,深受国内外广大读者的尊敬.巴金表示:“我只是一个作家、一个到死也不愿放下笔的作家.”(《大镜子》)。
巴金家族叙述的特点
巴金家族是中国著名作家巴金及其家族的文学创作史。
巴金家族的作品以真实地描绘中国社会的历史变迁和人民生活为特点,以犀利的社会批判和思想深度著称。
以下是巴金家族作品的特点:
1. 现实主义描写:巴金家族的作品以其对现实的深刻观察和真实描述而著称。
他们通过对底层人民生活的描写,展示了社会问题和人性的复杂性。
2. 社会批判:巴金家族的作品经常涉及社会问题和不公正现象,如贫困、压迫和不平等。
他们以尖锐的观点和对社会不公正情况的批判为特色,揭示社会现实中的不公和荒谬。
3. 文化批判:巴金家族的作品常常涉及对传统文化的批评。
他们对封建主义和旧文化的传统审视,揭示了他们对现代价值观和西方文化的思考。
4. 人性的探讨:巴金家族的作品着重描绘人物的内心世界和人性的复杂性。
他们通过对人物的思想、情感和冲突的描写,展示了人类的普遍性和追求幸福与自由的愿望。
总的来说,巴金家族的作品以其深度的思考、犀利的社会批判和对人性的描绘为特点,成为中国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人生感怀无穷尽——巴金《西湖》赏析巴金是中国现代文学的重要代表作家之一,以其扎实的写作功底和独特的艺术风格深受读者喜爱。
他的小说《西湖》以西湖为背景,通过描写主人公周兴在动荡的历史时期的人生感悟,呈现出人生的沧桑与复杂,展现了作者对人性和社会现象的思考。
《西湖》描写了20世纪20年代初,我国急剧变化的时代背景下,主人公周兴一家的生活。
周兴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小人物,他本是一名皮货店的伙计,但由于油价暴涨引发了经济危机,导致店主倒闭,他失去了工作。
此时他的生活无处安放,家庭的支持和他自己的努力都难以改变他的生活状态。
小说以周兴被迫离开城市来到西湖附近的乡村为开端,展开了一段令人深思的人生旅程。
小说通过对周兴的描写,展现了他对人生的思考与觉醒。
周兴感慨万分地说:“无论做什么,在什么地方,都得由自己去想,去做。
这才叫活着。
”他通过自己的身份的不断改变,从小城市的小职员到乡村中的打工仔,敏锐地认识到人生的无常和残酷。
他的思想从一开始的幻想和幼稚,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对社会、对人生有自己独立见解的人。
他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关注社会动态,试图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小说通过周兴的一次次的历险和跌宕起伏的命运,让我们看到了人生的无常和残酷。
周兴的命运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了时代的沧桑和社会的不公。
小说以周兴离开西湖,返回城市为结尾,暗示着他的人生旅程并未结束,他仍然要面对一个个巨大的挑战。
虽然周兴最终并没有获得正真的成功,但是他的人生经历给他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对人生的思考。
除此之外,小说还以西湖为背景,通过不同的景色和意象,呼应了主人公周兴的内心世界。
西湖作为一个风景名胜区,有着独特的韵味和浓厚的文化底蕴。
小说中描写了西湖的美丽景色和独特气质,以及周兴在这里的思想和情感的变化。
西湖象征着人生的不同阶段和不同的体验,从而进一步丰富了小说的内涵。
巴金的《西湖》是一部以时代背景为背景,以主人公的人生为线索,描写人生沧桑的小说。
巴金的文学风格与叙事技巧巴金是我国著名的作家,他以其独特的文学风格和叙事技巧而备受瞩目。
巴金的作品中常常描绘出强烈的现实主义风格,深入探讨人性与社会问题。
他有着独特的叙事手法,使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他的思想和观点。
首先,巴金的文学风格非常细腻而现实。
他的作品中往往描写生活中的平凡人物和事件,却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
他善于通过真实的描写表达出人们内心的矛盾和挣扎。
例如,在他的作品《家》中,透过对普通家庭故事的叙述,他深刻地表达了对封建家族道德观念和科举制度的批判。
他的写作风格鲜明地反映出了他对社会现实的关注和思考。
其次,巴金的叙事技巧独特而出色。
他善于运用细节描写和人物描绘,在文字中展现出丰富的情感和思想。
他通过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使读者能够深入了解角色的思想和情感变化。
在他的小说《家》中,他通过对人物心理的细腻描写,展现出了家庭关系中的苦与甜、伤与欢,并引发了对家庭道德的深思。
另外,巴金在作品中经常运用象征和隐喻的手法,使故事更富有深度和内涵。
他以鲜明的形象和有力的符号代替直接的叙述,使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他的观点。
比如,在他的小说《家》中,他通过用门窗、婚礼等元素来象征人物的命运和精神状态,揭示了人性的脆弱与坚强。
此外,巴金的作品中还常常出现反转、悬念的手法,在情节发展上给读者带来新鲜感和惊喜。
他善于通过精心构思的故事情节引起读者的关注。
他的小说《家》中,通过描写主人公的生活起伏和家庭矛盾,紧扣事件的发展展开,引人入胜,成功地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
总的来说,巴金的文学风格和叙事技巧独具特色。
他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独特的叙事手法,使他的作品充满了现实主义的力量和人文关怀。
他的作品深入剖析了人性与社会问题,引导读者思考和反思。
他的文学作品不仅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也对我们了解和思考社会现实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因此,巴金的文学风格和叙事技巧对于我们深入理解和欣赏他的作品是至关重要的。
关于论巴金后期小说创作的思想主题和艺术风格关于论巴金后期小说创作的思想主题和艺术风格、由单一走向多重意蕴:金后期小说的“复”结构巴金在40年代,风格上变得深沉,内涵杂丰富。
如果说早期作品都是单调说,后期基本上都是调小说。
在作品中,总多种意蕴和声音。
他仍然承着前期的抒情性,但是,象早期那样浮躁,粗浅,越。
而是含蓄蕴籍,令人回肠荡。
比如《憩园》抒情性比较一些,但是,很委婉深切。
所以如此,就是内涵上比较丰富。
方面仍然是对封建大家的文化批判,另一方面却是对人自由、善良的渴望。
还有作个人化的对家族的感因素。
《第四病室》社会批判性强,但是,也有人性透视对善良、美好人性的渴望。
其是意蕴丰富、技巧精湛的《寒》,可以说是巴金最满的艺术精品。
接下来笔者就以部作品为例,来探后期小说的深刻的思想主题和艺术格的变异。
二、《夜》的多重意蕴《夜》文字并不多,但内涵非常富。
是社会批判、文化冲突、人性索与人生思考的合一,现实文化与人性、人生的三位一体。
1、对国民党暗社会现实的批判四十年代的国统由于战争和腐败,非常暗,因而国统区文学的一重要倾向就是社会实批判。
巴金创作《寒》的一个巨大动力就是批黑暗的社会现实,“夜”就是阴郁现实象征。
作品是写一个小家庭的剧,它不是来自巴金过去大家的生活资源,而是自于自己小家庭的生感受和想象。
创作寒夜》时,巴金新婚不久还陶醉在幸福甜蜜之中。
但是他以一种卓越的想象力写出这样一个动人的悲剧故事。
故发生在抗战时期的庆,人物很少,一对青年夫妇,一婆婆,一个孩子。
丈夫汪文宣性软弱,收入微薄,妻子曾树漂亮、开放,而婆婆却旧顽固。
由于生存压力,本就存在的矛盾日益化,婆媳之间冲突断升级,丈夫左右为难精神极度痛苦,最后妻子离家出走丈夫由于严重肺病,在抗胜利锣鼓声中痛苦死。
婆婆领着孩子离家里。
结尾的时候妻子曾树生回到家里,但是,人屋空,她一个人在寒冷月夜下徘徊。
作品写道:夜,确太冷了。
巴金把这种庭悲剧和社会现实联在一起。
巴金散文的艺术特色巴金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作家之一,他的散文作品以其独特的艺术特色而著称。
本文将从巴金散文的主题、写作风格和表达方式三个方面来探讨其艺术特色。
巴金散文的主题广泛而深刻。
他的作品涉及了社会、历史、人性等多个层面,以及对人类生活的思考。
例如,他关注农民的困境与命运,揭示了封建社会的黑暗与残酷。
他还关注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展现了他们的辛劳与奋斗。
此外,他还关注女性问题、家庭关系、友情等人性问题,通过细腻的描写和深入的思考,使读者对这些问题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巴金散文的写作风格简练而富有感染力。
他善于运用平实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使读者能够直接地感受到他笔下人物的喜怒哀乐。
他的句子简洁明了,富有节奏感,使整个文章的节奏感和韵律感更加突出。
他还常常使用对比、象征等修辞手法来增强作品的表现力,使作品更具艺术感和感染力。
巴金散文的表达方式真实而生动。
他善于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场景来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
他通过描写人物的外貌、动作、语言等细节,使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让读者仿佛身临其境。
同时,他还注重通过对话和心理描写来展现人物的思想和情感,使作品更富有内涵和深度。
他的描写既真实又细腻,使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和感受作品中的情感。
巴金散文以其广泛而深刻的主题、简练而富有感染力的写作风格以及真实而生动的表达方式,展现了他独特的艺术特色。
他的作品不仅具有思想性和艺术性,还富有人文关怀和人情味道。
通过他的作品,读者可以更好地了解和思考社会与人性问题,感受到作家对人类命运的关注和思考。
巴金的散文作品经久不衰,对现代中国文学产生了重要影响,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欣赏。
一巴金这个作家不那么“单纯”。
无用赘言,世上一切所有的人都是其全部社会关系的总和,各自与现实历史缔结密切的关系而形成各自的“个人史”。
那么,从本质上而言,“单纯的人”并不存在,人都是“不单纯”的。
因此,我在此所谓“单纯”并不是缺乏深刻或复杂这一意义上的“单纯”。
我是想说:就巴金而言,普遍流传于世上的“巴金意象”,以及他在文学史叙述上的定位和评价,都未免有些简单化,没有充分反映巴金其人、其文学及文学生活的复杂性和丰富性。
巴金大量的作品中最脍炙人口而且拥有巨大社会影响的,无疑是《家》。
这部小说以巴金的四川成都老家为舞台,家庭的构成几乎与现实李家的构成一致;高觉新、高觉慧兄弟的境遇也与李尧枚、李尧棠(即巴金)兄弟的境遇重合……这是今天巴金的读者都知道的“事实”,谁都无法否定。
但是,这些“信息”对于《家》的阅读有何用处?将存在于文本之外的各种信息(我们通常叫它为“事实”)综合起来而构成“语境”,把文本放在语境中,以扩大文本阅读的可能性,跟作家平等的立场共同去“完成”文本,如此实证性阅读或解读式阅读是学者专家的职业性阅读。
一般读者的阅读没那么费事、复杂,他们并没有非如此阅读不可的必要和理由。
他们翻开一部书,移情于扮演“英雄”的主人公之快乐或苦恼等心情,随后体验主人公身处巴金的“深度”与“幅度”◎[日]坂井洋史摘要:普遍流传的“巴金意象”及其在文学史叙述上的定位和评价都有些简单化,没有充分反映其人其文的复杂性和丰富性。
巴金与觉慧的人物形象有着很大的距离,具有觉慧欠缺的某种“阴郁”的一面,是一个极为内向的、内省型的作家。
如果没有“阴郁的巴金”,《随想录》的深度就无法产生。
充分意识到巴金的“深度”与“幅度”的阅读和研究,可以更加愉悦,更加丰富,可以将“文学史”重写为更活生生、更有人情味和魅力的立体化叙述。
关键词:巴金;深度;幅度;阴郁149的环境、他的戏剧性际遇(即不平坦的冒险历程),惊心动魄,由此感到读书的愉悦,就心满意足,别无其他奢望。
就作品和作者的关系而言,他们以为“作者之所以能够描述得如此逼真,能够洞察主人公的内心,因为他把自己的亲身经验如实挪用在主人公身上”,不再追究其虚实。
所谓“一般读者”指的是现代社会所产生的“现代型读者群体”。
他们通过现代印刷技术大量生产出来、依靠渐趋扩大的交通网得以广泛流通的书籍报刊杂志等新型文字媒体,而独居在密室里跟作者缔结虚拟的交流关系。
他们看到冠在作品上的作者名字,就判断“这部作品是这个作者所创作的”而丝毫不怀疑。
其实,绝大部分读者并不认识作者其人,对他们,印在作品头一行的“作者名字”不会唤起任何“意义”,只是可以随便替换的符号而已。
用一句极端的话来说,对于偶然接触到《家》、仅读一次就把它扔掉、不一定继续阅读同一个“作者”作品的一般读者的一次性阅读而言,《家》的“作者”不妨是鲁迅,亦可以是郭沫若,并不一定非巴金不可。
我认为:《家》的“英雄”觉慧就是巴金、《家》的故事是巴金其人亲身体验过的、巴金让觉慧重演自己的体验……如此“误会”之所以相当普遍的背景,就存在着“暧昧的作者”这一现代文学特有的情况的影响。
我曾经看到过一本“文坛逸话”之类的书说什么觉慧和鸣凤之间的悲恋确是巴金和李家丫鬟之间发生过的“事实”。
但是,这究竟是否事实,究竟是否讹传,只有经过一番严密的考证才能确定。
即使有一个读者对于这种“考据”并不感到兴趣,从如此“谬误”的前提甚至成见出发而阅读《家》,其实作品给他带来的感动也丝毫不会减少。
不,“真有其事”的“保证”或许有可能获得读者的某种“信赖感”而增强读后的感动也未可知。
原来,文本是开放的场域,阅读行为本来是自由的。
那么,我们也没有理由否定如此阅读法。
暂且不问文本的开放性、阅读的自由等学理性问题。
我只想指出:歪曲现实的巴金其人形象的“巴金像”被广泛认可的情况,对于希望深入阅读巴金的作品、希望能够接触到其丰饶的世界以充实自己生活的认真阅读,确实是一个障碍。
不管有意或无意,散布歪曲的巴金像还是不能被允许的不道德行为。
我也承认觉慧的性格、思考和行为的相当部分跟巴金的性格、思考和实际经历重合。
但是,我多年来阅读巴金作品而形成的印象,即我的“巴金像”,与觉慧的人物形象,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觉慧这个人,纯粹、开朗、心直口快,虽然还不成熟而缺乏深刻的思想,但看不过不公平,是一个充分具备正义感的可爱青年。
那么现实的巴金如何?他也是封建大家庭养尊处优的少爷,不能断言他身上一点也没有觉慧那样的性格。
但是我却觉得巴金还具有觉慧偏偏欠缺的某种“阴郁”的一面:“这几年来我怀着这颗心走遍了世界,走遍了人心的沙漠,所得到的只是痛苦,痛苦的创痕……我有了这颗心以来,我追求光明,追求人间的爱,追求我理想中的英雄。
到而今我的爱被人出卖,我的幻想完全破灭,剩下的依然是黑暗和孤独。
受惯了人们的凌辱,看惯了人间的惨剧。
现在,一切都受够了。
可是这一切总不能毁坏我的心,弄掉我的心,因为没有得到母亲的诅咒,这颗心是不会离开我的……妈妈,请你诅咒我罢,请你收回这颗心罢。
我不要它了。
”(《我的心》,1929年)由于希求博爱的“心”在“沙漠”一样无情的现实社会中受伤,1929年的巴金几乎绝望而呻吟,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绝望的“阴郁”心情。
翌年他却在自我的孤立中看出了生命的积极意义,明朗的自我肯定就突出起来了:“孤立的个人在这世界中并不算得什么。
我觉得我的个人的生命之发展是与群体的生命之发展,有连带关系分离不开的。
所以把个人的生命拿来为他人而放散,甚至为他人而牺牲,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把它们拿来分与他人,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所以为万人乘坐的船是有的,而且会来的。
”(《〈幸福的船〉序》,1930年)但是如此明朗的情绪没有持久。
尽管因为发表《家》而加入了著名作家之列,巴金也没有积极地肯定作为“作家”的自我,并不满足于流行作家的地位,经常被深深的怀疑捉住而不能自拔:“我现在准备把我的写作生活结束了。
我的痛苦,我的希望都要我放弃文学生活,不再从文字上却从行为上150找力量,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毅然放弃它的勇气。
”(《〈电椅〉代序》,1932年)“我常常绝望地自问:难道我是注定了跟在文豪学士后面呐喊的么?难道我就不能做一件更有用的事情?……现在我的笔暂时放下了。
虽然沉默也使人痛苦,但是我希望我能够坚持着不再把我的笔提起来。
”(《〈沉落集〉序二》,1934年)当然,也有时候一线光明射向了巴金黯淡的内心。
他面向南国巨大的榕树,惊叹其旺盛的生命力。
我们看1933年的著名散文《鸟的天堂》,就会惊讶它竟然充满了那么明朗的氛围:“这棵榕树好像在把它的全部生命力展览给我们看。
那么多的绿叶,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面,不留一点缝隙。
翠绿的颜色明亮地在我们的眼前闪耀,似乎每一片树叶上都有一个新的生命在颤动,这美丽的南国的树!”这时巴金有可能感觉到自己内部也充溢着丰富的、等待发散的生命力,而这个生命力遇到巨树尽情放散着的生命力之际,就发生了某种感应共鸣吧?还有一个巴金会突出“明朗”的契机,那是“友情”。
特别是在1930年代,他不止一次强调友情之可贵。
在他看来,友情是不需要报答的无私奉献,跟开花和身体的呼吸一样自然的生命力的表现:“我的生活曾是悲苦的,黑暗的。
然而朋友们把多量的爱,多量的欢乐,多量的眼泪都分给了我。
这些东西是生存所必需的。
这些不要报答的慷慨的施与,使我的生活里也有了温暖,有了幸福。
我默默地接受了他们。
我并不曾说过一句感激的话,我也没有做过一件报答的行为。
但是朋友们却不把自私的形容词加到我的身上。
”(《朋友》,1933年)我觉得如此开朗的情绪确实跟觉慧身上的那种开朗性一脉相通。
但是巴金的“阴郁”扎根于他内心的深奥处。
他似乎终生没有能够摆脱偶尔来临的明朗情绪也覆盖不住的、随时从内心深奥处的“根”长出来而侵蚀心灵的那种“阴郁”:“我成天空谈理想,却束手看着别人受苦。
我不能给饥饿的人一点饮食,给受冻的人一件衣服;我不能揩干哭泣的人脸上的眼泪。
我吃着,谈着,睡着,在无聊的空闲中浪费我的光阴……像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是有生命?在我,若得不到丰富的、充实的生命,那么活着与死亡又有什么区别?”(《龙》,1941年)贯穿1941年的散文集《龙·虎·狗》的基调不是积极明朗的生命赞歌,而是消极阴郁的黯淡怀疑。
原来人的内心里并存着“明朗”与“阴郁”那样互不相容的不同性质,在反应外来的刺激之际,有时候开朗的一面会浮出来,有时候阴郁的一面会突出起来,这是人之常轨。
巴金也不例外。
他反复了如此一浮一沉的过程,而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作家逐步成熟起来的。
特别是在其文学生涯的早期,巴金写了不少充溢热情、具有戏剧性故事的小说。
这些作品的风格容易令人想象他的为人也同样是充溢热情的、外向型的。
我的理解却不然:巴金还是一个极为内向的、内省型的作家。
二思考巴金的“虚像”与“实像”之间存在着的反差这一问题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巴金的朋友之一、诗人梁宗岱(1903-1983)的话。
离我们不远的时代甚至在同时代活动的作家,我们应该如何将他放在历史性框架中加以理解?这些“近距离”的作家的理解和评价是否可能?如何可能?能否客观?关于这些问题,梁宗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们的惯性思维避免不了的一种陷阱,颇有见地。
我认为,我们在思考本文开始部分所述巴金的历史性评价的某种偏差这个问题之际,他的指点可以成为有效的参照:“同时代的意见大抵不流于过誉就是过毁。
……或由于作品所描写的生活比较和我们接近,因而我们很容易在里面找着我们深秘的祈向或扩大的影子;或由于作者是我们底知交,因而我们在他底作品里发现他所想表达而其实没有成功的独造的匠心:于是我们便难免放大这作品或作者底价值了。
”(《试论直觉与表现》,1944年)乍看起来,这不过是常识性指点而已,但我觉得它仍然不失为敏锐的察觉。
关于近距离(时间或空间)的作家、作品,读者可以拥有大量的信息。
即使自己与作家之间并不存在“知交”那样紧密的私人关系,也不妨与作家151共享体验和感受,因为他和作家同处于一个年代、一个环境,经历过同一个事件。
这些丰富的信息,可以帮助读者肆意在文本上“补充”“添加”文本中未被可视化的诸多因素。
经过如此一番阅读,文本就会成为读者确认自己记忆的旁证材料。
那时,作者就会变成读者自身的镜像,作品也就被矮化为仅仅引出历史事实和个人化记忆的资料。
我为什么提出这个话题呢?因为我总觉得对巴金《随想录》的评价恰如梁宗岱所说那样“大抵不流于过誉就是过毁”,毁誉褒贬两极分化非常明显。
肯定《随想录》价值的人一致赞赏它积极的一面,如对“讲真话”的提倡、在风云变幻的1980年代思想解放运动的诚实记录、像巴金那样享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和声望的著名作家也需要相当勇气才能讲出来的大胆发言等,进行高度评价。
反之,批判《随想录》的人无不认为巴金的“忏悔”不彻底,思想缺乏深刻,文体欠缺修辞,太朴素甚至稚拙,也欠缺建设更好社会的具体方案,据此尽力贬低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