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少功的《爸爸爸》论寻根文学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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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寻根文学的创作摘要: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文坛掀起一场寻根文学的热潮,挖掘中华民族文明的潜藏底蕴,求索文化的根基,揭示传统的精华与糟粕,探寻并且重构中国文化的绚丽乐章。
其中,韩少功就是一位重量级的作家,他的寻根小说《爸爸爸》借助一个山寨的历史变迁向世人展示了中华文明重生的过程。
关键词:寻根文学、寻根小说、传统文化、韩少功、一、寻根文学1985年前后形成潮涌的”寻根小说”创作。
寻根小说最显著的特点在于:以现在意识观看显示和历史,反思传统的文化,重铸民族的灵魂,探寻中国文化重建的可能性;作品题材和文化反思对象呈现鲜明的地域特点;在表现手段上既有中国传统文学的手法,又运用现代派的象征、暗示、抽象的方法,丰富、加深了作品的文化意蕴。
(一)寻根‘小说作家对自己所寻的“根”究竟是什么,“文化”这一概念究竟是什么对“根”或“文化”的态度也比较矛盾,概括的说有这样三类:1是持肯定态度。
代表作主要有阿城的《棋王》,《棋王》写了“吃”和“下棋”的故事,作品揭示了王平们这个民族凭借着极其简陋的“吃”和“下棋”,也就是物质与精神的最低层次需求度过了许多动乱的年代。
作品中的那个十年动乱只不过是中国历史上无数动乱年代的一种,而“吃”和“下棋”贯穿其中,充分体现了民族的韧性。
2是持否定态度。
代表作有韩少功的《爸爸爸》、《女女女》,王安忆的《小鲍庄》、《刘大庄》等。
韩少功在《爸爸爸》中所寻找到的是民族文化传统中根深蒂固的一个丑陋不堪的“老根”:丙崽。
丙崽是一个白痴,但是却被全村人奉若神明,他的胡言乱语致使全村人在一场大战中伤亡惨重。
作者在这里揭示了民族经常将自己的命运交付给荒诞而抽象的异已物,进而导致了整个民族行为陷入一种无理性的盲动行为。
3是持辩证态度。
代表作有冯翼才的《神鞭》,[1]李杭育的《最后一个渔老儿》、《沙杜遗风》、《土地与神》等“葛川江”系列小说。
《神鞭》中的主人公“神鞭”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是我们民族之前有过的辉煌,但是在八国联军的枪炮面前,“神鞭”就不堪一击了。
《爸爸爸》赏析韩少功的中篇小说《爸爸爸》作为“寻根文学”的典型代表,一出世就受到了人们的高度关注。
它之所以受人关注是因为它有许多特殊之处。
作为小说,时间、地点、人物一般是要明确的,但在这部小说里却是隐晦的、模糊的,就连小说的主题也是模糊的,让人捉摸不透。
文中许多地方显示了这种不确定性:在用词上,多用“传说”“听说”之类的词语。
统观整篇文章,基本上都是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
鸡头寨人的历史是个传说,文中说他们的祖先是姜凉,“但姜凉没有府方生得早,府方又没有火牛生得早,火牛又没有优耐生得早,优耐是他爹妈生的,谁生下优耐他爹呢?那就是刑天。
”一般意义上,刑天被认为是中华民族的祖先,而他们一个小小的鸡头寨却也能扯上这么远,难道说,只有说他们是刑天的后代才能突出他们的正宗吗?另外,他们是如何来到这个深山老林的也被赋予了神秘色彩。
他们的祖先开始是生活在东海边上的,后来儿孙渐渐多了,才在凤凰的引导下来到这原始森林般的地方。
这不得不让人想起,前些年好多地方都为历史遗迹的所在地争论不休,甚至是大打出手,比如,水泊梁山就有好几个地方,他们都说他们哪儿才是真正的梁山。
有的地方总是毫无根据的说他们是谁谁的后代,即使没有传奇人物,也要生拉硬扯上一个人,算是他们是有悠久历史的。
说也奇怪,中国人历来重视根,注重历史,越老越好,用文中的话说叫作有“话分”,这也正好被印证了。
虽然说小说的题目是“爸爸爸”,但始终也没有交代清楚“爸爸”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我们只能靠别人的传说和丙崽张口闭口的“爸爸”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是否存在,说不清楚,成了个不太重要的迷。
”在对德龙进行一番介绍和描述后,却给出“他似乎就是丙崽的父亲”这样的结论。
这也正如鸡头寨对他们自己的祖先是一个谜一样,丙崽对他的父亲是谁,长成什么样,也永远只是一个传说,一个永远不知道答案的迷。
小说不仅在用词上比较模糊,在句式上也是常用疑问句然人摸不着头脑,特别是丙崽娘跟丙崽的对话。
寻根文学中现代反省与回归传统的融合——以韩少功《爸爸
爸》为例
徐天昱
【期刊名称】《海外文摘》
【年(卷),期】2022()11
【摘要】韩少功是我国新时期文学作家中“寻根文学”的代表作家,与多数“寻根文学”作品不同,韩少功《爸爸爸》中充斥着对传统文化的批判。
它同时具备与鲁迅文学作品、沈从文作品的相似之处。
一方面,韩少功继承了鲁迅的批判精神,忧患与批判意识在《爸爸爸》中有着深刻的体现。
另一方面,他和沈从文一样,以文学寻根为目的,创作了一系列展示乡土社会中愚昧、落后、野蛮的小说,但也挖掘了乡土文明的精神亮点。
本文着重从韩少功文学创作与鲁迅、沈从文作品之间的联系出发,意在探讨韩少功对鲁迅批判精神、沈从文乡土寻根的继承和发展,探究《爸爸爸》中现代反省与文化寻根的融合。
【总页数】3页(P0060-0062)
【作者】徐天昱
【作者单位】中国海洋大学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7.42
【相关文献】
1.自发、自觉、自为(自然):文学寻根的三重变奏曲——综论韩少功文学“寻根”的历时衍变
2.从乡土小说谈新时期文学真实性的嬗变——以韩少功的《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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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韩少功《爸爸爸》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类型特点摘要:韩少功的小说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性格、为人、缺点和优点在小小村落的生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有的麻木无知,有的自私聪明,有的恃强凌弱,有的封建迷信,有的“先天畸形”。
这些不同的人,在这个村落中不断的采用错误的方法,妄想获取捷径走向更好的生活。
但是,最后闹得个全村走向死亡的结局。
这部小说中的人物的类型特点是我们本文论述的重点。
关键词:愚昧无知狭隘封建迷信类型特点山外生活韩少功,笔名少功、艄公等。
1953年1月出生于湖南省,汉族,现居海南。
1968年初中毕业后赴湖南省汨罗县插队务农;1974年调该县文化馆工作;1978年就读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1982年后任湖南省《主人翁》杂志编辑、副主编;1985年进修于武汉大学英文系,随后调任湖南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1988年迁调海南,现兼任海南大学客座教授。
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执笔含有大量史料的传记《任弼时》(与甘征文合作)。
199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马桥词典》引起各方争论。
他是1985年倡导“寻根文学”的主将,发表《文学的根》,提出“寻根”的口号,并以自己的创作实践了这一主张。
比较著名的有《爸爸爸》、《女女女》等,表现了向民族历史文化深层汲取力量的趋向,饱含深逢的哲学意蕴,在文坛产生很大影响。
韩少功小说所塑造的人物性格各异,这些人的生活圈子大多都是在狭窄的圈子里,都与外界隔离,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充满了异样的色彩。
他们的性格大多都是信仰封建迷信的思想,个性鲜明。
在此,仅就《爸爸爸》作品中的重要人物形象进行简单分析。
一、“无话可说”,而又意味深长的形象——丙崽“他生下来时,闭着眼睛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一个死人相,把亲人们都吓坏了,直到第三天才哇地哭出一声来。
”“能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他就被寨子里的人逗来逗去,学着怎样做人。
很快学会了两句话,一是‘爸爸’,二是‘X妈妈’”。
“都需要一个名字,上红贴或墓碑。
于是,他就成了丙崽”。
论《爸爸爸》的多重象征意义【摘要】韩少功的中篇小说《爸爸爸》以独特的美学风貌向读者展示了鸡头寨落后的习俗和文化,主人公怪异的言行举止也为小说增添了种种神秘色彩,其人物形象和主旨具有多重象征意义。
中国论文网/1/view-13042806.htm【关键词】可写性;多义性;象征意义;开放性寻根文学是1985年前后出现的有一定影响的一个文学流派,作家们致力于传统民族文化心理的挖掘。
在挖掘本民族古老文化的深厚土壤的同时,寻根小说以独特的叙述视角和叙述方式向读者展现了古老的生活风貌以及文化根基,主题的不确定性和结尾的开放性使得寻根文学有着极大地可写性。
《爸爸爸》是韩少功寻根文的代表作,小说以一个只会说“X 妈妈”两句话的弱智“小丙崽为主人公,描写了一系列发他生活的地方――原始部落鸡荒诞不羁而又异常真实的事件,向读者展现了一种愚昧的、落后封闭的民族文化形态。
本篇将以韩少功的《爸爸爸》作为解读对象,探求其中的可写性及其主旨的多重象征意义。
一、作品的中心主旨不确定且不断再生这是一部有意识把主题掩藏起来的作品,或者说它的主题比较隐晦。
它呈现给读者的,首先是其奇特的美学风貌:神秘、悲壮,而又有一层淡淡的喜剧色彩。
这种美学风貌使小说具有无穷的魅力。
首先是作者有意淡化故事的背景,把鸡头寨放在白云缭绕的深山里。
从小说提及的汽车、报纸看,故事是发生在不久以前,而从人物原始、愚昧的生存方式看,故事又似乎发生在很久以前。
于是故事的空间坐标和时间坐标都有些游移不定。
鸡头寨周围的自然环境充满了神秘感,这里的原始森林长得雄姿英发,互相争夺着阳光雨露,最后又默默地老死在山中。
这里的社会环境更为可怕,生活在这深山的寨民们很少出山,因为出山是非常危险的,可能碰上“祭谷的”或“剪径的”,他们不是取了出山人的人头就是钩了出山人的船并且抄了腰包,更为可怕的是放蛊,使鸡头寨的存在显得尤为神秘。
其次是写出人物、事物的怪异。
最有代表性的当然是小说主人公、永远长不大的小老头丙崽。
论《爸爸爸》中象征手法的运用摘要:韩少功作为20世纪80年代寻根文学思潮的领军人物,有感于中国传统文化在现代西方文化的冲击下渐趋没落的局面,基于对传统文化深层的根的追寻,饱含着深情与敬重之意创作了这篇以湘西楚地文化为背景的中篇小说,而这篇凝结着作者心血的小说也作为寻根文学的里程碑而存在。
在这篇小说中,作者通篇运用了大量象征性的手法来塑造人物以及环境,展现了一幅神秘、奇丽、狂放、孤愤的富有原始村落生活特征的宏大画卷,本文也将就小说中涉及到的象征手法作出几点阐述。
关键词:环境、原始、象征符号、人物设定一小说的整体环境的象征化勾勒小说在第二节介绍寨子时对其所处的环境是这样描写的:“寨子落在大山里,白云上,常常出门就一脚踏进云里。
你一走,前面的云就退,后面的云就跟,白茫茫的云海总是不远不近地团团围绕着你,留给你脚下一块永远也走不完的小小孤岛,托你浮游。
”在这里将寨子的位置设定在云海环绕的大山里,这样寨子的封闭性就有了存在的可能性。
此外云海环绕的景象又给整个寨子蒙上一层神秘而又近乎飘渺的氛围,使寨子显得遥远而略显古老。
接下来小说中又提到了树上的一些铁甲子乌,“黑如焦炭,有金属的共鸣。
它们好像从远古一直活到现在,从未变什么样。
”因此我们很明显可以看出铁甲子乌是古老的村寨的象征无疑了,存在于如此长久的岁月中却从未变什么样,象征着村寨近似固态的生活景态。
小说还提及到村寨的语言特征,“比如把‘看’说成‘视’,把‘说’说成‘话’,把‘站立’说成‘倚’,把‘睡觉’说成‘卧’,把指代近处的‘他’换成作‘渠’,频有点古风”,在用语习惯上有着文言的残留迹象,可见村寨不仅在形态上保持着相对稳固的状态,在语言表达上也保持着相当的稳定性。
村寨没有确切的资料可查起源于何方,村民世世代代都认为对寨子起源解释的最详细、最权威的是古歌中所唱的那样:奶奶离东方兮队伍长,公公离东方兮队伍长。
走走又走走兮高山头,回头看家乡兮白云后。
行行又行行兮天坳口,奶奶和公公兮真难受。
论韩少功寻根小说中的意象世界作者:杨兴龙来源:《文学教育·中旬版》2019年第08期内容摘要:本文主要对韩少功寻根小说《爸爸爸》中的意象世界进行探究,大致从疯癫、蒙昧的人物形象与丑恶、陌生的物体意象这两方面进行分析,并指出,韩少功小说中意象带有深刻的隐喻,其背后的意蕴指向的是他在文化寻根中的探索结果,展示了传统文化中丑恶不堪的一面,也同时刻画了原始思维模式的蒙昧性、互渗性。
关键词:韩少功寻根小说意象世界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文坛出现了“文化寻根”思潮。
一些作家开始关注本民族传统的历史、命运,大量运用象征性、隐喻性手法创作小说作品,“寻根文学”作家群体非常看重意象的塑造与运用。
韩少功是八十年代“文化寻根”文学活动中的代表性作家,特别在乡野文化题材方面,他堪称一位旗帜性的人物。
1985年,他发表了后来被批评界认为是“寻根文学”纲领性文论的《文学的“根”》一文,他在文中提出:“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深植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土壤中,根不深,则叶难茂。
”《爸爸爸》作为韩少功寻根小说的代表作,其情节充满离奇色彩,在细节方面运用了大量充满冲突的意象。
笔者看来,无论是人物还是物体,在“象”方面,都具备许多丑陋、离奇、令人嫌恶的表征特点,而其背后的“意”又富于隐喻性,指向韩少功对深层次的文化内涵的思考。
一.《爸爸爸》中疯癫、蒙昧的人物形象在韩少功的寻根小说中,大多数人物已经并非单纯的形象,他们已经被作者当做一种意象来对待。
这些小说中的人物携带了很多非正常的符号化特征,是对原始社会下人性与社会群性的抽象,是韩少功试图表达的思想的隐喻,具有很强的象征意味。
韩少功塑在小说中塑造了一些带有疯癫因子的人物形象,这些人物的性格和命运都具有深刻的文化指向,与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法国思想家米歇尔·福柯在其著作《疯颠与文明》中说,“疯颠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一种文明产物。
没有把这种现象说成疯颠并加以迫害的各种文化的历史,就不会有疯颠的历史。
寻根文学:叙事视角下的文化拯救——以《爸爸爸》为例发布时间:2021-09-07T03:39:29.204Z 来源:《中国教师》2021年19期作者:郑菁瑶[导读] 在探寻传统文化的过程中,衍生出了以“文化寻根”为主题的文学形式。
郑菁瑶临沂大学文学院山东省临沂市 276000摘要:在探寻传统文化的过程中,衍生出了以“文化寻根”为主题的文学形式。
其中,《爸爸爸》以叙事文本的形式表露寻“根”者在文化拯救方向所作的努力。
在疗救者的“全知视角”下,可以窥见传统文化中的劣根性。
同时,内含的象征化叙事内核,使得原始祖先以及现代文明更好地展现。
而“集体无意识”的文化归属成为了原始村民拒绝与现代文明接轨的制约因素,他们对文化的自我认同,在一定程度上传递的是对于守旧主义的坚守。
寻根文学,实际上是国民进行文化拯救的方式之一。
关键词:寻根文学;叙事学;原型批评;镜像理论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韩少功为代表的一批作家在探寻“文学的根”方面作出了不懈努力。
这一批人被称为疗救者,致力于找寻一个准总体话语作为文学的精神底气。
[1]谢有顺在《文学的路标——1985年后中国小说的一种读法》中指出“寻根文学”的特点,试图把眼光从现实层面转向文化层面,希望通过对一种文化源头的追溯,找寻到人类的精神家园。
[2]韩少功在《文学的“根”》中提出“根”是一种对民族的重新认识,一种审美意识中潜在历史因素的苏醒,一种追求和把握人世无限感和永恒感的对象化表现。
”[3]因此,在唤醒寻根意识的过程中,我们要辨析文化的劣根性,摆脱传统现实下的桎梏。
一、疗救者的“全知视角” 基于叙事学角度,我们可以根据热奈特划分的“聚焦”概念,将韩少功的《爸爸爸》定义为“零聚焦型”的叙事视角,“时而俯瞰纷繁复杂的群体生活,时而窥视各类人类隐秘的意识活动”[4]。
无论是丙崽与娘的相处,还是仁宝与仲裁缝的斗争,通过视角迁移,可以窥视到寨子生活场景的切换,并以“全知视角”的方式去审视边缘文化。
关于韩少功与其寻根文学理论主张其一,从韩少功与寻根文学这一文学思潮的联系入手。
首先,从寻根文学的基本内涵来答。
文学“寻根”的主张,主要表现为偏离强烈的意识形态和现实政治,而转向与日常生活相关的风俗、文化。
具体而言,在内容上,表现为关心传统习俗、关注地域文化的倾向。
韩少功对湖南本土文化的书写正是如此。
在美学观和文化观上,寻根文学也并非单一的,而是呈现出犹豫、多元、矛盾等复杂性。
当然,在整体趋势上,反对规范、传统的中心文化是其共同特征。
在寻根作家看来,“边缘”的文化能够成为文学创造的最具活力的资源。
正如韩少功的作品中,野史、传说、民歌、偏远地域的民情风俗,蕴藏着更多文化精华,延续着“新启蒙”的批判立场。
其次,从寻根文学的具体形态来答。
在“寻根小说”的具体创作实践中,由于对所寻之“根”的理解不同,呈现出复杂的多样性。
韩少功则是神秘文化寻根小说的代表。
他在这一时期创作的《爸爸爸》、《女女女》、《归去来》、《蓝盖子》等作品都是通过对某种神秘生活的描写,对民族文化之根进行了深层次的探寻。
这些作品淡化时代色彩,强化地域特征和神秘色彩。
通过吸收神话、幻觉、怪诞、象征等手法,表现了对人的生存状态和民族命运的思考。
最后,还要注意韩少功本人的文学寻根理论与创作实践。
韩少功曾在《文学的根》中发表宣言,“根”即是归宿,是父亲的伟大替身。
《爸爸爸》中丙崽无父的形象,正昭示着作家试图寻找精神之父的叙事努力。
作品中隐含的文化寻父主题,无疑表达了作家对民族之根缺失的深重忧虑。
这种忧患意识既反映了韩少功对民族命运问题的关注,也使其作品体现出具有强烈启蒙意识的文学品格。
其二,从韩少功小说中的思想文化内涵入手进行作答。
总的来说,韩少功小说的文化意义主要在于对传统文化原型的揭露,批判,以及在此基础上的启蒙。
首先是宏观文化视野下的剖析与揭露。
例如《爸爸爸》中的鸡头寨,寨中人的观念情感、思维方式、生活方式,从古到今世代相传,实际上是中国南方蒙昧社会超稳定形态的一个缩影。
寻根愚昧之源——————韩少功《爸爸爸》八十年代中期,文坛上兴起了一股“文化寻根”的热潮,作家们开始致力于对传统意识、民族文化的挖掘,他们的创作被称为“寻根文学”。
在众多的作品中,韩少功的中篇小说《爸爸爸》被视为“寻根文学”的典型代表。
韩少功的中篇小说《爸爸爸》,是一部以魔幻现实主义写法。
通过描写湘山鄂水间的一个愚昧、落后的原始部落关于祭祀、迷信、土语、乡规,以及它最终走向灭亡的故事。
来体现该地区封闭、愚昧、凝滞和落后的社会现实。
生动传神的刻画出了一幅具有浓厚象征代表色彩的民俗画卷,隐喻了强烈的批判精神。
从小说所展现的人与自然的关系中我们可以看到,鸡头塞人对大自然“神秘”力量的认识和解释是靠他们的想象力延展出来的。
这种认知不是一种理性的认知。
鸡头塞人对巫师的迷信,仿佛让我们回到了远古社会,让我们从这群人的身后清晰地看到从远古伸延而来的封闭的影子。
小说中描写的被他们拜为“丙仙”的丙崽,手指祠堂的屋檐。
鸡头塞人就开始在“檐”字上找吉凶暗示。
有人认为“檐”和“言”同音,怕是要言和?”有“话份”的人却认为“檐和炎同音,双火为炎,是要用火攻”。
这不仅是关念上的愚昧,而且是精神层面上的一种缺陷,也是人的逻辑思维的误差。
并且,不仅鸡头塞人有这种缺陷,就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信息时代的我们身上也常常能找到这种缺陷。
文学寻根的目的,也许就是为了深刻地揭示我们民族的陋俗,从而使人们看到现实的真相。
我想这大概就是,韩少功等寻根作家所努力探寻的愚昧之源吧。
整个作品的批判性,是围绕“丙崽”这一形象展开的。
“丙崽”是一个只会嘟哝“爸爸爸”和“x妈妈”的弱智。
它的存在无疑是象征着人类生活中的丑恶、顽固、浑浑噩噩、愚昧落后的一面。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竟然得到了鸡头寨全村的顶礼膜拜,并尊称其为“丙大爷”,奉之为神明。
如此的愚昧落后,也难怪鸡头寨人要祭告神灵杀人,且与鸡尾寨人发生你死我活的惨烈战争,做出种种现代文明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从韩少功的《爸爸爸》 ——论“寻根文学”的写作特点 摘要 20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中国文坛上兴起了一股"文化寻根"的热潮,作家们开始致力于对传统意识、民族文化心理的挖掘,他们的创作被称为"寻根文学"。在众多的作品中,韩少功的中篇小说《爸爸爸》被很多人视为"寻根文学"作品的典型代表。本文将试从小说中鲜明的地域特点、风俗意识、现代意识、艺术手法等方面方面来论述《爸爸爸》中是如何体现“寻根文学“的特点的。 关键字:地域的点 风俗意识 现代意识 艺术特征 一 鲜明的地域特点,风俗意识 80年代受到到普遍认可的小说观念是,“特定地域的民情风俗和人的日常生活,是艺术美感滋生的丰厚土壤” 【1】韩少功在《文学的“根”》中也曾这样说道:“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深植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土壤里,根不深,则叶难茂。”所以不少作家重视加强对传统生活方式的了解,表现这一生活方式的时代变迁,细致考察某一地域的居住、饮食、衣着、言语、交际方式、婚丧节庆礼仪、宗教信仰等,成为拓展创作试镜的凭借。认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生活抒情诗”。 有学者曾经指出:“韩少功是一个深受楚文化和近世湖湘文化影响的青年作家,而且他是一个有意识地在发掘这种“根”,并使之在现实中发扬光大的湖南作家。”【2】韩少功在自己的楚人血统方面找到了突破口,走进传统的湘西世界,在神秘的巫楚文化里开辟了一个新的文学世界。韩少功的寻根小说基本上是以这一地域文化为土壤而展开的。《爸爸爸》中对地域特点、风俗意识的描绘具体表现为:一是有关传说及其相关行为。《爸爸爸》中的蛇好淫及特殊的取蛇胆方法;"挑生虫"的怪病,症状是"吃鱼腹生活鱼,吃鸡腹生活鸡",其治疗方法居然是喝白牛血后学三声公鸡叫;迷了路要赶紧撒尿、骂娘,以驱赶所谓的"岔路鬼";敬天神及杀人祭神以求宽恕;追求女人及“花咒”之术;放蛊害人及放蛊者益寿延年之说;巫术占卜凶吉及杀牛卜战争结果之事。二是传统的迷信、禁忌。《爸爸爸》中烧窑要挂太极图;禁止女人与小孩上窑,后生担泥坯时禁出恶言秽语;灌大粪可以治疗疯癫,喝牛血可以解毒;丙崽娘得罪了蜘蛛精才会生下那个畸形儿。三是传统的习俗。《爸爸爸》中野蛮的吃枪头肉习俗;械斗失败后举族迁走时毒死所有老幼的恶习;。四是多样的地域方言。《爸爸爸》中把"说"说成"话",把"父亲"称为"叔叔"把"姐姐"称为"哥哥”,把“他”说成 “渠”,把“看”说成“视”、,把“嫂嫂”说成“姐姐”,把“蠢”说成“宝”, 把“站立”说成“倚”,把“睡觉”说成“卧”, “话份”等等。经过这四个层次,韩少功对湘楚大地悠久的文化习俗作了详细的描绘。【3】这些描绘表现了民间文化形态的审美性的一面,展示了一个闭塞、神秘、怪诞、奇特的乡村世界,那些美妙的乡间歌谣源远流长,男女之间原始欲望冲动自然真实,韩少功寻找到了民间的自在状态,把久违的民风、民俗、民间气息通过传说、民歌、巫术等方式艺术化的展现,从审美的角度肯定了民间文化形态的精神价值。这如他所说的,“乡土中所凝结的传统文化,更多地属于不规范之列。俚语、野野史、传说、笑料、民歌、神怪故事、习惯风俗、性爱方式等等,其中大部分鲜见于经典,不入正宗,更多的显示出生命的自然面貌【4】韩少功把散落在穷乡僻壤的各种民间生活状态都一一捡拾了起来,朴素的地理风情、自然风光、人文景观构成了一幅民间世界的美妙画卷,也透出了自己的生命与民警生命的血脉联系。 二,现代意识。 以现代意识关注历史,反思传统文化,重铸民族灵魂,探寻中国文化重建的可能。 “一切我们可用的科学和技术等等,正在走向现代化的生活方式”这一既定事实,因此,“我们的责任是释放现代观念的热能,来重铸和镀亮这种自我。”【5】韩少功的《爸爸爸》是通过塑造有着精神生活双重性的主人公丙崽来体现寻根文学的这种特点的。 丙崽,是《爸爸爸》这篇小说的主人公,他是一个苟活在湘山鄂水中的村民,一个浑浑噩噩、总是长不大,却也死不了的白痴、侏儒。他生活在愚昧、龌龊的环境中,长相丑陋,思维混乱,言语不清,行为猥琐。这些,是作为民族文化的“劣根性”的象征物来创造的。滞重的叙述语言和阴郁、压抑的总体气氛,显示了对于着一个衰败腐朽的“种族”的悲观【6】丙崽有三个特性:冥顽、丑陋。浑浑噩噩,这是文化负面因素的象征,我认为这个负面因素通俗的说就是人的依附性,非成长性、非敞开性。即,中国人在“成长”“做人”这些概念中缺少敞开的含义。我们的“成长”是延续的而不是敞开的,所以丙崽的母亲是一个接生婆,他的任务、它的使命就是不断地帮助人接生。中国人只考虑传宗接代,只考虑香火的延续,只考虑孔子代代有人传承,但是就是不考虑如何实现人的解放和在理解,不考虑如何在产生一个孔子,只考虑如何弘扬传统,而不考虑如何在创造一个新的传统,所以我认为这个鸡头寨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中国文化在延续中衰落的一种缩影,一个没有真正敞开来的文化,或者说所有敞开就不在敞开的文化,就会成为“鸡头寨”而丙崽不是长不大,而是长僵了。所以我们在作品中看到丙崽额头上已经有皱纹了,但是人看上去还是傻头傻脑的一个小孩,他的一切动作都是十分笨拙的,他抬眼皮很吃力,要胸部抬起来然后才能很吃力的把眼皮抬起来。韩少功把人的有问题的一面都集中在病在身上,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认为“丙崽”是当代文化的一个象征符号,意味着我们虽然长大了、成人了,但是我们的心理、思想和素质从来没有真正的敞开过、健康过,更不用说创造过 丙崽的产生其实是中国文化丧失了“根”的结果。丙崽最大的特点就是他只会说一正一反的两句话,即“爸爸爸”和“x妈妈”。他用这两句话囊括了一切,表明了一切,这个畸形儿人生的全部情感,全部态度就凝聚在着两句话上,他认为还得就尊之为“爸爸爸”,认为不好的就斥之为“x妈妈”,可以说是爱憎分明,立场鲜明。他的这种思维方式乃是一种畸形的、病态的思维方式。丙崽畸形的、病态的思维方式是鸡头寨特定文化环境中孕育出来的,是这种文化的产物。在中国乡村社会宗族血缘和地缘关系中,丙崽是一个弱者。他上无家长保护——“据说父亲不满意婆娘的丑陋,不满意她生下了这个孽障,很早就贩鸦片出山,再也没有回来”,扔下了他们孤儿寡母。母亲虽是一个接生婆,但因为形同“寡妇”,在以男性为主导的宗族社会中其实毫无地位。丙崽不仅一出生就失去了家庭(父亲)——家族这道天然屏障,而且还因身体畸形、语言思想弱智而成为鸡头寨任何人都能随时取笑、取乐的对象。他“眼目无神,行动呆滞,畸形的脑袋倒很大”,“嘴角粘着一两颗残饭,胸前油水光光的一片,摇摇晃晃地四处访问,见人不分男女老幼,亲切地喊一声‘爸爸’”,或者骂其为“X妈妈”!在中国古老而沉闷的乡村社会,丙崽的智障和无助,使他变成了一尊可以随时被攻击的靶子。鸡头寨的村民们常常取消丙崽,其实他们就是丙崽。他们取笑的正是他们自己。因为,在丙崽自出生来真是“被寨子里的人逗来逗去,学着怎么样做人”,而且“很快学会了两句话”——“爸爸爸”和“x妈妈”。也就是说,丙崽畸形、病态的思维方式真是在鸡头寨的特定环境中孕育形成的,是这种文化的产物。这种思维方式不仅是一种文化的积淀,而且始终故存并困扰着鸡头寨的搜有人。在“丙崽”身上,时间已失去原有的意义,记事“他的相显得老了,额上隐隐有了皱纹”,“丙崽还是只有背篓高,仍然穿着开档的红花裤”,于是相对于流动与变化着的历史时间观念而言,丙崽的停滞和不变正说明这种思维方式在漫长的历史推你过程中却始终保持不变,而且他一直停留在难以走向成熟的幼稚原始转状态。诚如小说中所指出的,体现丙崽的思维方式的那“两句话”,“完全可以把它当做一个符号”,进一步说,丙崽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文化隐喻或者是一个文化象征符号,既是历史的,又是现实的,既是民族的,又是个人的一个荒谬却又真实的象征符号,这种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是普遍性的文化现象,它蕴涵着一种深刻的悲剧性。 《爸爸爸》也可以看做是一个寓意深刻、发人深省的寓言,对国家的前途,发出严厉的警告。鸡头寨和鸡头寨的村民就是中国这个国家和他的人民的缩影——落后、封闭,被古老的传统和源远流长曾经是光辉灿烂的古代文明所束缚着,形成一种超稳定性的社会、超稳定性的保守思维方式,是任何改革的努力,也是徒然。而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就如鸡头寨的人一样暗淡,年轻的和有能力被迫“过山”,留下的只是丙崽一样的“小老头”但是小说以丙崽吃毒药不死做结,充满了象征的意味。在小说中屡次出现的图腾——凤凰突出了民族心理面那种久经忧患而精神不屈的特征,叙述者多次引用开天辟地的上古神话传说,以及有关民族迁徙、孕育繁衍的民间故事和古歌,所以这就把愚昧、失败和挫折置于时间的长河和历史巨轮这个广阔的视野范围。读者在反思这个事的含义时必然要问:如果生存下来的知识丙崽这样的人,那么这个民族还有什么前途?但读者也不会忘记,生存下来还有迁到别处的家族成员。小说情节,表现出作者对民族的前途的忧患意识;但贯穿小说的神话、古歌、民间传说的图腾所产生的纵深感、历史感和时间安安又使小说洋溢着一股生生不息的民族文化精神,使人感到民族本身那种坚韧的生命力和面对困境时那种不屈的斗志。 三,艺术特征 韩少功受到西方小说家的启发,把对于生活情境、细节的真实描述,与象征、寓言的因素加以结合。韩少功是一个深受湖湘民俗文化影响的作家,80年代以来,他一直是文学湘军的领衔人物。对民俗文化的书写,始终是他最重要的叙事方式。乡村的生活场景,乡民们的生存方式、民俗事象成为他记录、探讨与表达的对象,提供了他灵感与思考的源泉,承载了他的想像与思考,成为他取之不尽的创作资源。他站在知识分子立场,以民间文化民俗事象为载体,游走在历史边缘,以一种思想者、文学家、理论家的姿态关注着全球化时代中国社会历史的发展及走向,并在创作中以其浓厚的地方性与鲜明的地域色彩成就他独具个性的文学方式,表达着他的见解与思考。这些都表达了“寻根文学”的寻根思想。 韩少功热衷于民俗文化的书写,采用通俗和民俗的语言,语言上平淡、简洁、节制,直接融进文言词汇、句式,以强调所要创造的生活情境和人物心理的古奥,构建起具有民风特色的叙事语言,幽默却又反映时代特征。《爸爸爸》,描绘的是一个远离现代文明的古老神秘的乡村图景。这一个留存着自己的神话传说、风俗习惯、处事规则、文字历史甚至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语言模式的自给自足的“小社会”,无疑是他对古老乡村中国的“真实”想像。神秘、苍凉、沉重、愚钝、晦涩的民俗事象的书写,是一个现实世界中不可能的存在,它构成了一个寓言,一种象征,传达的是韩少功在现代化语境中对中国传统文化现实处境的独特观照与思考。作为他的一个叙事策略,表现出他对楚文化浪漫主义精神的追慕。韩少功正是用象征的手法构筑起对当下的现实世界的思考,并转向形而上的探索。韩少功艺术上追求小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