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诞的真实到真实的荒诞——论阎连科小说《受活》的创作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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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连科《受活》中的民间文化形态内容摘要:阎连科是中国当代文坛的一位实力作家,有着清醒的民间乡土意识,一直关注着底层民间人民的生存状况。
阎连科在创作中饱含着对底层人民强烈而又热切的情感,创作了一系列呈现民间乡土情景的作品。
在世界现代化的洪流中,西方各种思潮涌入中国,他的目光仍紧紧追随着民间的乡土生活,在他的笔下以他从容的想象力展现了民间生活中的无奈与痛楚,以及民间蓬勃的生命力和人们坚守的尊严。
关键词:受活阎连科民间文化形态阎连科出生于河南省嵩山县的偏僻小镇田湖瑶沟,从耙耧山脉中走出来的阎连科,深深扎根于中国的农村土地,他从不说自己是一名作家,而总说自己是一个农民,对此,阎连科说:“我之所以直到今天还说自己是农民,大约有两层含义:一是我全部的亲人,今天几乎都还在土地上耕作,几乎都靠着土地生存;二是我虽然以写作为生,是一个专业作家,但是,不仅我的作品几乎写的都是农村、农民,而且我的日常生活、一言一行都非常农民化。
”阎连科在创作中饱含着对底层人民强烈而又热切的情感,创作了一系列呈现民间乡土情景的作品,如“瑶沟系列”、“耙耧系列”,其中充溢着浓厚的豫西南大地的民间文化气息。
在世界现代化的洪流中,西方各种思潮涌入中国,他的目光仍紧紧追随着民间的乡土生活,在他的笔下以他从容的想象力展现了民间生活中的无奈与痛楚,以及民间蓬勃的生命力和人们坚守的尊严。
在此以作品《受活》为例,探讨阎连科创作中的民间文化。
这是一本呈现民间乡村的长篇小说,展现了梦幻与现实交织中乌托邦式的受活村的生活场景,在近百年的风雨历程中,在世人面前展现了农民生存的苦难以及在拼命追逐“现代”步伐后的悲凉命运。
一、走进耙耧山脉,与大自然共依存耙耧山区自然条件的恶劣和各种天灾人祸的侵袭是造成人们贫困与饥饿的主要原因。
阎连科在小说中对耙耧地区恶劣的自然环境进行了反复地描写,在其笔下耙耧山脉是一条几乎被人遗忘的山脉,这里贫瘠的土地在《受活》开篇就写了多年不遇的热雪。
时代和历史的双重焦虑———论阎连科乡土小说的叙事伦理作者:张海城来源:《名作欣赏·学术版》 2017年第11期摘要:阎连科的乡土小说创作以“神实主义”的方式,观照乡土,沉思乡土。
还乡是其众多乡土小说的叙事策略,政治、革命、权力以及爱情是他叙事的核心。
对乡土,阎连科显然有着复杂的情感,那是一个无法抛弃的所在,那里有他的哀怨。
然而,骨子里对乡土的挥之不去的爱,使得他面对乡土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始终处于焦虑状态。
关键词:乡土文学神实主义原乡想象时代焦虑历史焦虑乡土,曾是阎连科急欲逃离的处所。
带着逃离土地的强烈意念,他成了一名士兵。
在写作可以改变命运的启发下,阎连科开始了创作,如今已是“卡夫卡文学奖”获奖作家、知名大学的教授。
阎连科离乡后的生活不可谓不成功,可城市却让他恐慌,就像他自己所说,即便去西单书店、王府井书店他都是急忙找到自己要的书,然后迅速离开。
或许,逃离土地终究是种徒劳。
你可以实现物理空间的逃离,甚至可以切断与乡土的信息通道,但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土地就开始形塑你的相貌、语言、思想、审美等等。
当一个人选择离开,他的审美可以改变(甚至彻底变化),容貌也可以微调,但语言、思想却很难清理干净,甚至生活方式也有诸多残留,由此构成他的乡土意识。
阎连科的乡土意识是生活的,也是文学的。
在北京,他租置了一处院子,取名711号园。
在那里,他种瓜种豆,过着都市乡村生活,享受着劳作的乐趣。
在散文创作中,他写蔬菜,写农具,写自己的父辈,写他的故乡以及现在的都市乡村生活。
小说方面,他把目光投向那片自己又爱又恨的土地,写下《两程故里》、“瑶沟系列”、“耙耧系列”、《情感狱》《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等乡土小说作品。
在阎连科看来,乡土作家的乡土叙事基于那片土地“震颤”他们的心灵。
“小说中所笼罩的土地文化,不是成熟后被作家收割的稼禾,而是作家面对那块土地、面对即将消亡的那块土地上呈现和隐藏的文化,心灵上的震颤和苦痛。
阎连科长篇小说《受活》节选批读作者:山西正石来源:《新作文·金牌读写高中生适读》2012年第06期耙耧山深处的受活庄,居住的大都是残疾人,他们世代过着散淡悠闲、殷实无争的生活。
但自从入社后,这种自然而丰足的秩序被打破了。
茅枝婆怀着对革命的憧憬带领他们走入圆全人的世界,却未曾想到,这革命给他们带来的竟是无尽的苦难。
县长柳鹰雀为实现自己的政治野心,不惜利用受活人因身体残缺而与生俱来的异禀,组织绝术团四处演出,以筹集购买列宁遗体的巨额款项,这将受活人推向了几乎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待他们从绝望中清醒过来,重新回到受活庄,希望找回原来的“受活”①日子时,才不无悲凉地发现,一切都已经和原先不一样了。
就算它是一则寓言吧,可这寓言为什么让你在笑中带着满眼的泪花?就算它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吧,可这故事为什么处处充满着荒诞不经的言说?真实与荒诞交错了,遇合了,在小说里,就是作者心灵的述说,就是读者魂魄的疼痛。
我很难受,读者说;我也难受,作者说。
至于怎么个难受法儿,像锤击,像针刺,像噩梦,像鬼影,这些大概都可以形容,但若仅止于此,我们着实是把阎连科看低了。
受活庄是个小地方,190口人,瞎子、瘸子、瘫子、聋子,凡是身体残缺的种种,都能在这里找到绝好的对应。
但现实是,我们的经验里,这种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那么,作者是在想象了:有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一群人,他们本来自得其乐,如果没有圆全人②的进入,他们完全可以永远将这种生活持续下去。
我说的是如果,换句话说,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不是圆全人硬要掺和进来,而是人性的自然需要。
受活人不想成为异类,他们在努力接纳圆全人,也期盼被圆全人接纳,可他们犯了个错误,而且是致命的,那就是,身份的改变需要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不幸的是,他们偏偏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机,和圆全人订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受活”的不平等条约——入社③。
自此,他们的命运便成为圆全人可以随意拿捏的玩偶。
不过,事情也可以反过来想:他们不入社可能吗?在那个狂热的年代,想置身世外,或者会更惨。
荒诞、现实、新奇的结合——评《受活》《受活》作者阎连科,2004年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该社将此书作为“布老虎”长篇小说革命性改版的扛旗之作。
《受活》曾获得第一、二届“鲁迅文学奖”,第三届“老舍文学奖”,一经问世震撼文坛。
“受活”河南方言,含得劲、自由、忍耐、苦中作乐之意。
小说虚构了耙耧山区一个叫受活庄的偏僻山村。
受活庄是一个被人忽略的村庄,这里不仅自然条件十分恶劣,而且村落中的几乎所有人都是残疾,或盲,或瘸,或聋,或哑,或瘫,或身体畸形。
该县的柳鹰雀县长立志要带该县的人富裕起来。
他的想法是将列宁遗体从俄罗斯买回来,在该县建立一个列宁遗体纪念馆,供人参观,进而发展这里的旅游业等相关产业。
但是购买列宁遗体的钱款是一个大问题。
受活庄在受了“大热雪”在后,该村“庄主”茅枝婆在该年没再组织“受活庆”,柳县长去亲自组织。
在受活庆残疾人表演即下午的“绝术”部分中,柳县长得到了启发。
他将受活庄有绝术的人组织成了两个“残疾人绝术团”,在全国巡回表演为购买列宁遗体而筹资。
受活庄组团演出的条件是,款项筹够以后,由县委、县政府发文认定,他们庄就不属于任何县、任何乡了,一个不属于任何组织的独立村庄。
在表演的过程中受活庄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暴富梦想,但随即又在被劫与折磨中梦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受活》写作形式——另辟蹊径,独树一帜(1)狂想现实主义的写作方式作者选择了豫西这一带有神秘色彩的地域,杜撰了一个叫做受活庄的村落,以奇特的想象和狂想组成了小说的情节。
《受活》的狂想现实主义可以说是对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借鉴。
这种“狂想现实主义”的创立和运用使整个作品真实与虚构并置,当下与历史交融,现实与梦靥交织,构建了一个亦真亦幻的艺术天地,从而使其在文本上具有了某种经典价值。
[1]狂想现实主义源于现实,反映现实,深刻的揭示现实,引人深思。
于幽默嘲讽之中,显示了中国农村为改变生存方式而做的荒诞的努力。
(2)絮言的写作方式《受活》全书共299页,除却其中后记3页内容外剩下的296页中有63页左右为絮言部分。
真实的“起点”与“归宿”———以《受活》和《炸裂志》为例看阎连科小说的民间叙事刘子凡(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1)摘要:阎连科的作品充满了荒诞、玄幻、奇谲的叙事,在给人以独特的审美体验的同时,也招致了批评界的广泛热议。
阎连科“神实主义”创作手法的形成,与其农村生活的经历、民间文化的滋养息息相关。
《受活》和《炸裂志》这两部长篇小说充满了民间经验、民间文化的因子。
民间真实是阎连科小说的起点和归宿。
关键词:阎连科;《受活》;《炸裂志》;民间叙事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7726(2021)04-0038-04自1997年中篇小说《年月日》出版,阎连科这位大器晚成的多产作家开始走红于文坛。
从《日光流年》到《受活》,再到《炸裂志》,阎连科高举“神实主义”的大旗纵横文坛,同时也成为“中国最受争议的作家”。
无论是早期朴素现实的“瑶沟系列”,还是后来充满奇谲荒诞的“耙耧系列”,农村生活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命题,民间故事、民间信仰、民间生活都是阎连科创作的重要养料。
民间不仅成为阎连科的创作域场,为其提供无尽的写作资源,更重要的是,民间的思维、民间故事中的某些特点,以及阎连科在农村的个人经历,都令阎连科找到了现实主义创作的突破口,逐渐找到属于自己乡土小说创作的“第三条道路”。
民间文化的滋养使阎连科对“真实”有着别样的理解。
阎连科本人对“神实主义”这一概念作出了这样的概括:在创作中摒弃固有真实生活的表面逻辑关系,去探求一种“不存在”的真实、看不见的真实、被真实掩盖的真实。
神实主义疏远于通行的现实主义,它与现实的联系不是生活的直接因果,而更多地仰仗于灵神(包括民间文化和巫文化)、精神(现实内部关系与人的灵魂)和创作者在现实基础上的特殊臆思。
有一说一,不是它抵达真实和现实的桥梁。
在现实土壤上的想象、寓言、神话、传说、梦境、幻想、魔变、移植等等,是神实主义通向真实和现实的手法与渠道[1]206。
现当代文学最后的乡土挽歌——论阎连科长篇小说《受活》中乌托邦理想的幻灭董瑞鹏 云南民族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摘要:《受活》作为阎连科的一部代表作,它充分展现了当代中国“蓬勃而又扭曲,发展而又变异,腐败、荒谬、混乱、无序”的历史真实。
阎连科在小说中构建了一个乡土乌托邦式的理想世界,以此来对抗荒诞而悲凉的现实。
关键词:《受活》;乌托邦;乡土挽歌《受活》中的故事发生在耙耧山脉里的一处被称为受活沟里的受活庄上,故事循着受活庄上人的行动轨迹而铺展开来。
然而在小说中受活庄上的各人、各事,无一切合“受活”二字,在现代社会的浪潮冲击之下,这些受活人如无根浮萍,随波逐流,无处安身,在欲望横流的都市里被金钱操控、损害和侮辱。
面对着物质异化的外界和狂热而好奇的圆全人,受活人的喜似是悲、乐近似哀。
被都市彻底伤害的受活人再次回到了被抛弃的受活庄,生活虽复于平静,但心灵已布满创伤。
这再一次契合了阎连科的历史观:“农民对历史、革命来说永远是被动的,农民对革命最大的贡献永远是牺牲……[1]”。
面对着畸形发展的都市文明,阎连科无力抵抗与挣扎,只能选择逃离,他看到“人类用数千年建立起来的情感秩序、道德秩序和人的尊严的尺度,正在那阔大、古老的土地上,解体、崩溃和消散。
[2]”他只能在喧嚣浮躁的现代都市之外构建一个乌托邦来平息内心的迷茫与焦虑,寻找精神的寄托与安放。
一、乌托邦理想的构建受活庄是豫西耙耧山中一个从开始就被世界遗忘的山庄,庄里边住的全是瞎子、瘸子、聋子,他们身体虽有缺陷,却和睦相处、各得其所,过着封闭自足的生活。
这个村子由茅枝婆管着,不管大事小事皆由茅枝婆说了算,她原是红四军女兵连的一名红军,在部队被打散后落难受活庄,因感于村里的恩惠而扎根于此,成了受活庄里的管事人。
与偶然闯入受活沟的外人的一次交谈,使得茅枝婆不得不去思考受活庄的未来。
“那样几句平淡的话,树下的人不会想到它将给树上的人带来怎样内心的波澜和惊奇,不会想到一个人的和一个村庄的历史将从此翻开新的一页。
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以《受活》为例浅析阎连科小说中方言运用与创作的关系李文畅 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熊杰 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摘 要:河南籍作家阎连科创作了很多具有本土特色作品,《受活》是其中的一部。
作品中方言的使用随处可见,方言的使用对其创作无疑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以《受活》为例浅析阎连科小说中方言运用与创作的关系,对于了解阎连科,乃至河南籍作家的本土化作品都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阎连科;受活;方言;文学创作[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8-016-02自中国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开展推广普通话工作以来,作家在创作时在使用方言的态度上多数呈保守的态度。
当时著名作家秦牧说“文学工作者唯有学好普通话,才不至于把外地人读了完全莫名其妙的方言土语,乱七八糟地塞进文学作品里去,使人望而生畏,无从索解。
”[1]。
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到在推广普通话的过程中,方言在文学创作中受到很大的压迫。
在这样的考验面前,河南籍作家阎连科坚持自己本土化倾向写作方式,努力发掘方言在文学创作中的价值,以适应和满足文学创作的要求,创作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受活》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品之一。
阎连科认为:“对方言的运用是希望语言回到常态的语言之中,让语言回到常态中,对《受活》而言,重要的特点就是对方言的开掘与运用。
”[2]也正如阎连科所思考的这样,他的观点在《受活》中得到充分的应用,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力地回击了反对作品中渗入方言的保守创作态度。
莫言在《丰乳肥臀》的序中说到“方言土语自然是我们的语言富矿,但如果只局限在小说对话部分使用方言土语则是一个误区。
把方言土语融入叙述语言,并希望借此实现人物语言的个性化,才是对语言真正贡献”[3]在《受活》的叙述中阎连科使用了大量豫西当地的方言词汇,方言修辞以及方言语调,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阎连科在谈《受活》创作感受时所说:“我没有能力拯救方言,也没有能力让方言走进汉语写作。
摘要阎连科是中国当代文坛的重要作家,他的众多作品都受到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但他在借鉴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同时也对其进行了创新,形成了“中国的魔幻现实主义”。
《受活》代表了阎连科魔幻现实主义创作的高峰,小说讲述了乌托邦式的受活庄由入社到退社所经历的沉痛的历史以及县长柳鹰雀的荒诞梦想由“圆梦”到“梦醒”的过程。
立足文本分析,从表现手法、魔幻意象、叙述语言三个方面分析作品中的魔幻现实主义特征,并探究作者阎连科在作品背后书写的真实意蕴。
关键词:阎连科;《受活》;魔幻现实主义;AbstractIn Chinese contemporary literary arena,Yan Lianke is an important writer.Lots of his work was influenced by Latin American magic realism,but he also brings forth new ideas while referencing it,forming“Chinese magic realism”.Novel Shou Huo represents the peak of Yan Lianke’s creation of magic realism works. It depicts a painful history of a Utopian town named Shouhuo Zhuang from entering into a society to getting out of it. It also narrates an absurd dream of Liu Yingque, the head of the country, from being achieved to broken up. This article focuses on text analysis. It analyzes features of magic realism of this novel from three perspectives which are expression technique, magic image and narrative language. It also explores real intention of the author in creating this work.Key words: Yan Lianke; Shou Huo; magic realism目录一、引言 (1)一、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对阎连科的影响 (2)(一) 关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 (2)(二) 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在中国的传播 (2)(三) 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对阎连科的创作影响 (3)二、《受活》中魔幻现实主义的表现 (3)(一)独特的表现手法 (4)1.荒诞性:于荒诞中再现真实 (4)2.梦幻性:乌托邦式的受活庄 (6)3.象征性:象征之后的反讽 (7)(二)魔幻化的意象 (8)1.残病意象 (8)2.权利意象 (8)(三)叙述语言的变革 (10)1.方言俚语的使用 (10)2.多样化的修辞 (11)三、《受活》——“阎氏”魔幻背后书写的真实意蕴 (12)(一)对乡土文明的哀叹 (12)(二)对生存境遇的思考 (13)五、结语 (13)注文 (14)参考文献 (14)致谢 (15)论阎连科《受活》中的魔幻现实主义一、引言阎连科,是新世纪一位声名显赫的河南籍本土作家,中国当代文坛的后起之秀。
阎连科的小说创作与“神实主义”作者:周琦张慧敏来源:《三峡论坛》2018年第01期摘要:阎连科创作的“耙耧系列”小说备受文坛的瞩目,而他敏感的创作题材和独特的写作风格也使其颇受争议。
在批评实践中,他更是提出了“神实主义”这一具有争论性的文学理念,是对现实主义创作理论的大胆超越,并在小说创作中予以实践。
阎连科的小说创作实践和批评实践为当下现实主义小说创作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关键词:阎连科;创作特征;神实主义;现实主义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332(2018)01-0084-04阎连科因其独特的叙事风格和“另类”的文体创作备受瞩目。
在早期创作的“东京九流人物系列”、“瑶沟系列”和“和平军旅系列”中,他声名不显,备受“冷落”。
1997年因中篇小说《年月日》而名声大噪。
随后在被评论家称作“耙耧系列”的小说中,创作才华逐渐显露。
他小说创作题材大胆、敏感,叙事风格夸张、“玄幻”,文体实践另类、多变。
进入21世纪后,他又相继推出了一系列中短篇小说,新的创作风格得以稳固和推进。
在小说创作的同时,阎连科积极进行理论实践,推出了自己的现实主义创作新主张“神实主义”。
2013年出版的《阎连科文论》就是他对自己批评实践的高度总结。
阎连科不仅作以作家的身份对现实主义的突破和创新,还以批评家的身份在创作的过程中积累、总结创作经验。
这些实践都为当代文坛上文学创作和文艺批评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一、创作特征从“耙耧系列”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阎连科的创作深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影响,小说中明显地融入了大量夸张、怪诞、神秘、荒诞等元素。
这与上世纪八十年代马尔克斯《百年孤独》和其他一些现代派作品的流入不无关系。
考察其他一些在八十年代成名的作家,如莫言、余华、王安忆、格非等,他们的作品中也不难查询到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的踪迹。
在《我的现实,我的主义》中,阎连科简单概括了他的的创作态度:“……在日常生活与社会现实土壤上的想象、寓言、神话、传说、梦境、幻想、魔变、移植等等,都是神实主义通向真实和现实的手法和渠道。
是谁乱了受活庄——阎连科《受活》读后感【《受活》读后感篇一】利用上下班的时间,通过kindle 读完了阎连科的成名作《受活》。
阎连科被很多媒体称之为“荒诞现实主义”大师,而阎连科本人则更愿意用“神实主义”作为自己的代名词,显然,对于我这种文学小白来说,无论是“荒诞现实主义”还是“神实主义”都是不容易理解的,所以,如果想从我这篇读后感中了解到一些关于这部作品的专业文学知识是不太可能的了。
由于家庭环境的原因和一些后天成长环境的影响,使我成为了性格内向而且感性的男生,也让我养成了爱幻想,爱想象的习惯,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讲就是总爱逃避现实,于是那些荒诞不经的故事情节和画面场景就总能让我感觉到思想上的享受和满足。
《受活》就带给了我这样的思想上的享受和满足。
整本作品中,有两个场景描述让我确乎是有了眩晕的感觉,这种“眩晕”也就是我说的“思想上的享受和满足”。
第一是“大热雪”的描述,第二是柳鹰雀对日头“开枪”的描述。
阎连科笔下的“大热雪” 为故事的后续发展奠定了一个诡异的氛围,夏天里下雪的故事情节其实并不算稀奇,要知道流传广泛的民间故事《窦娥冤》也曾展现了一个六月飘雪的奇景,但是相比之下阎连科笔下的这场“大热雪” 借助于他特有的写作手法而显得更加有冲击力。
在“炎炎热热的酷夏里”没有任何征兆下下的这场“大热雪”覆盖了整个世界,“时光有病啦,神经错乱啦”,荒诞不经的故事就这样开始啦。
柳鹰雀柳县长朝着日头“开枪”的画面就更加的恢诡谲怪了,“东山外的天边上,云后边有汤汤水水的白,似要流出来,却又被云彩掩住了,只有在云缝的稀处才流出银白白的几丝汁水来。
”于是柳鹰雀用铁锹朝着那浓云瞄着,扣着,“蹦!、蹦!、蹦!”地射着,于是哦,日头竟就出来了,潮气雾雾在日头下就不再潮湿了呢。
在没有看这本书之前,我对于“荒诞现实主义”这一概念的理解很狭隘,全部的认知都来自于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这部动画片我相信绝大多数80 、90 后都看过,就是*的《魔方大厦》,这部动画作品使我形成了对“荒诞现实主义”的初步理解,就是通过纯虚构的背景,纯虚构的人物和纯虚构的故事来讲述作者对于现实的观点。
读《受活》后感阎连科,著名作家,1958年出生于河南嵩县,1978年应征入伍,1985年毕业于河南大学政教系,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
1979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情感狱》、《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为人民服务》、《丁庄梦》、《风雅颂》等8部,中、短篇小说集《年月日》、《黄金洞》、《耙耧天歌》、《朝着东南走》等10余部,散文、言论集5部。
另有《阎连科文集》12卷。
曾先后获第一、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第三届老舍文学奖和其他国内外文学奖项20余次。
其作品被译为日、韩、越、法、英、德、意等10余种语言,在20多个国家出版。
现供职于北京作家协会。
這是一本描述真實與虛構並置,當下與歷史交融,現實與夢魘交織,奇詭陸離,亦真亦幻的離奇世界。
一場又一場身體變形、人心扭曲的狂歡嘉年華會,在激情的涕笑交零下,展開血肉模糊的絕技表演。
《受活》在文體上的另一個特別之處是,在每個章節的結尾都有一個絮言作為補充,這當然讓讀者想起《史記》和《聊齋志異》的寫法,但這種結構也包含了閻連科的一個明顯的用意,它使讀者能夠在密度很高的敘述中稍作停頓或者休息,同時絮言和正文的不同口吻也讓讀者的閱讀心理得到調節,使小說的藝術空間變得更為開闊。
另外《受活》裡的絮言還帶有註解的意思,譬如,關於「受活」一詞,原是河南方言,方言的指向不是很明確,作家很難用中文裡的某一個詞來替代──譬如在中文裡「爽」字可能最接近它的意思,另外也有自由、忍耐、苦中作樂的意思。
《受活》的故事情节很简单,作者运用超现实主义的写法描述了一个关于政治梦魇的故事。
县长柳鹰雀为全县人民设立了一个伟大的计划:筹集资金到俄罗斯把列宁的遗体买回来安放在魂魄山上,成立一个“列宁纪念堂”。
其目的据说是为了让全县人民过上好日子。
而受活庄位于三县交界的深山里,它是特殊的,因为它的村民几乎都是身体上有缺陷的。
茅枝婆是受活庄村民的天然领导,她的曾为了受活能够入社即加入合作社而奔波,后半生她为了受活能够退社而奔波。
成的因素之一。
本期孙郁先生的大作《从〈受活〉到〈日熄〉———再谈阎连科的神实主义》,在新文学的脉络中,关联外国文学,对阎连科的“神实主义”和相关创作进行了新的阐释和解读,精彩纷呈。
孙郁先生的文章,一如既往地兼具感性和知性,再次显示了他作为批评家的文体风格。
海外学者陈颖的《癌症、残疾和艾滋叙事:论阎连科的疾病三部曲》,对阎连科小说中“疾病”隐喻的研究亦有参考价值。
从《受活》到《日熄》再谈阎连科的神实主义孙 郁 米兰·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一书中引用奥地利小说家赫尔曼·布洛赫的观点说:“发现惟有小说才能发现的东西,乃是小说的惟一的存在的理由。
”①证之于他的作品,不能不说是经验之谈。
这位捷克的小说家在书中一再提及卡夫卡的作品,其实是在印证自己的这个感受。
卡夫卡的作品流布的时候,批评家对于其文本的新奇是有过各类评语的,其中主要的是对于其审美结构的惊异。
因为他发现了人类遗忘的精神一角。
通过卡夫卡,人们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知,这种逆俗的表达在西方文坛的震动,不亚于尼采当年在文坛的出现。
对于小说家而言,没有什么比对陌生化体验的昭示更为重要的了。
那些小说家的敏感是刺激批评家思想流动的缘由之一。
在中国,批评家很少推动一种思潮的涌动,因为他们对于生命的体察往往后于作家的世界。
即以80年代的文学为例,寻根文学、先锋小说,都是作家们苦苦摸索的产物。
而对有些作品的出现,批评家有时无法找到一个确切的概念与之对应。
倒是作家们在自己的表达里,托出己见,一时被广为传送。
汪曾祺、张承志、韩少功的文学批评,对于审美的丰富性的表达都非那时候的批评家的文本可以比肩。
不满于流行的文学模式,希望从精神的流亡里走出思想的暗区,乃几代人的努力。
王朔、余华、莫言当年的选择,都与挣脱自己的苦楚有关。
他们觉得在茅盾式的写作中,自己的生命是窒息的,那原因也就是小说简化了对生命的读解,“存在最终落入遗忘之中。
”②2011年,当阎连科在《发现小说》里谈到“神实主义”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对这种遗忘的一次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