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诗歌赏析第十二讲翟永明陆忆敏剖析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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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ST西部头题·西部中国诗歌联展(七)翟永明的诗翟永明,祖籍河南,生于四川。
1981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
1984年完成组诗《女人》,翌年发表,产生重大影响,被誉为“女性诗歌”在中国的发轫与代表作品。
1990至1991年赴美,之后诗风大变。
1998年与友人在成都开“白夜”酒吧,策划了一系列文学、艺术及民间影像活动。
重要作品有《女人》(1986)、《翟永明诗集》(1994)、《称之为一切》(1997)、《黑夜里的素歌》(1997)、《终于使我周转不灵》(2002)。
随笔集有《纸上建筑》(1997)、《坚韧的破碎之花》(1999)、《正如你所看到的》(2004)、《白夜谭》(2009)等。
2007年获“中坤国际诗歌奖”,2012年获意大利“Ceppo Pistoia 国际文学奖”,2013年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
004All Rights Reserved.西部头题怎样的必然在我们的身体中……狐狸知道很多东西刺猬只知道一件大事———希腊诗人阿尔基我们必然要从激情中升起去寻找那些饥渴男人我们必然要在他们眼睑上栖息迷失安静内心尽管心脏从来就难以支持爆破般的呼吸我们必然像风刮来刮去寻找安全着陆地寻找安全但始终像风一般狂野来来去去我们如此害怕衰老但所作所为都快速地向衰老奔去我们明亮但在暗夜极尽微妙我们必然将一个男人拉近又将他推送到不可触及这世界少不了我们的哭泣我们却不承认悲伤附体一千个女人了无新意一万个女人无聊地死去更多的女人在天上独步像风一般狂野和不断迁徙有时像天女散花从高空洒下体内的颠沛流离那些香水值得用泪液提取全息爱情1一横一竖精细剖开的全息界面上我加进了你的体味、触觉和甜香一撇一捺天经地义的五笔输入中我模拟了你的思维、意识和天赋闭上眼强烈的回流如此厉害它把你的心传递到我心中放电的爱情跃上我指尖“与你做爱,成为可能”云之上的爱云之上的计算让一只孔雀不知往何处飞记忆中它“独挂东南枝”古代诗人这样写古代的爱情伴随死亡绝望、美丽和凄凉古代的“绿肥红瘦”或“宠柳娇花”如今被输进电脑程式古人有古代的爱情现在我们也有“古代”、“现代”两个键我们可以选择一种阳春背景还是伤春背景?“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论翟永明诗歌对女性视角的超越摘要:八十年代初,翟永明初入当代诗坛,她的诗歌表现了“女性意识”的觉醒,书写了女性主体情感体验。
诗人关注女性自我生命体验,在对爱情、母女关系思索中寻找女性人生和命运的意义。
九十年代以后,随着诗人视野的扩大,翟永明从关注自身逐渐转变为关注整个世界;从男人和女人二元对立式关系走向一种多元的世界,诗歌写作更为开阔、丰富。
本文仅从翟永明诗歌写作的女性视角及其超越出发,分析诗人体创作,以期获得更大视野下的翟永明诗歌文本内涵及其当下意义。
关键词:翟永明女性主义当代诗歌一、诗歌中的女性意识翟永明诗歌中女性意识的觉醒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对爱的质疑和思考、重新定义母亲以及对女性人生和命运的追索。
自亚里斯多德模仿说以来,文学创作便认定为“男性不假外求的自我完成的性行为。
”男性阐释观认为男性由其性征决定了他的创造者地位,而女性性征决定她是永远无以自我完成,而是必须依待他人来填充的“空间”,“窈窕淑女是我们的创造物,皮格墨林的石像。
”他们认为女性不具备创造权,她的生命只存在一个不具内容的“零”的状态。
女性面临着男性生理、文本、文化三者合谋的损毁和破坏,因此西方女性主义美学着力于对传统美学中的父权因素进行批判,她们认为生理的构造不过是女性的生理界定,文化才是女性的真正塑造者。
在男性中心文化观念中,女性成为男性的附属品,常常按照男性社会和团体的期待来塑造自己。
因而“女性意识”的觉醒,必须基于女性自身文化意识形态。
谈到女性意识的觉醒,不可避免要谈论两性关系。
传统女性的命运、人生价值和意义,通常由爱情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男性所决定。
翟永明的诗歌表现了作为女性对爱情多方面的质疑和思考:首先,是对男性形象的还原。
《独白》中写道:“一片呼救声,灵魂也能伸出手?/大海作为我的血液就能把我/高举到落日脚下,有谁记得我?/但我所记得的,绝不仅仅是一生”翟永明的诗瓦解了传统爱情诗歌中对爱情崇高与至善的描绘。
翟永明打破男性住在爱情的传统,使女性长期被遮蔽的“爱”的经验得以表达。
翟永明,被普遍认为是中国当代最优秀的女诗人。
1955年生于四川成都,曾旅居意大利。
其作品曾被翻译成为英、德、日、荷兰等国文字。
出版诗集《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称之为一切》、《黑夜中的素歌》、《翟永明诗集》、《终于使我周转不灵》;散文随笔集《纸上建筑》、《坚韧的破碎之花》、《纽约,纽约以西》。
翟永明在1984年完成了她的第一个大型组诗《女人》,其中所包括的二十首抒情诗均以独特奇诡的语言风格和惊世骇俗的女性立场震撼了文坛。
在此后的近20年的诗歌写作中,翟永明一直保持充沛的写作和思考的活力,每个时期都有重要作品问世,在中国诗坛具有无可置疑的重要性。
有人称其为“东方最美丽的女人”(欧阳江河),并认为“第三代诗人都有翟永明情结”(伊沙)。
(文/拉家渡)《女人》(组诗选四)《渴望》今晚所有的光只为你照亮今晚你是一小块殖民地久久停留,忧郁从你身体内渗出,带着细腻的水滴月亮像一团光洁芬芳的肉体酣睡,发出诱人的气息两个白昼夹着一个夜晚在它们之间,你黑色眼圈保持着欣喜怎样的喧嚣堆积成我的身体无法安慰,感到有某种物体将形成梦中的墙壁发黑使你看见三角形泛滥的影子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不可捉摸的意义星星在夜空毫无人性地闪耀而你的眼睛装满来自远古的悲哀和快意带着心满意足的创痛你优美的注视中,有着恶魔的力量使这一刻,成为无法抹掉的记忆《母亲》无力到达的地方太多了,脚在疼痛,母亲,你没有教会我在贪婪的朝霞中染上古老的哀愁。
我的心只像你你是我的母亲,我甚至是你的血液在黎明流出的血泊中使你惊讶地看到你自己,你使我醒来听到这世界的声音,你让我生下来,你让我与不幸构成这世界的可怕的双胞胎。
多年来,我已记不得今夜的哭声那使你受孕的光芒,来得多么遥远,多么可疑,站在生与死之间,你的眼睛拥有黑暗而进入脚底的阴影何等沉重在你怀抱之中,我曾露出谜底似的笑容,有谁知道你让我以童贞方式领悟一切,但我却无动于衷我把这世界当作处女,难道我对着你发出的爽朗的笑声没有燃烧起足够的夏季吗?没有?我被遗弃在世上,只身一人,太阳的光线悲哀地笼罩着我,当你俯身世界时是否知道你遗落了什么?岁月把我放在磨子里,让我亲眼看见自己被碾碎呵,母亲,当我终于变得沉默,你是否为之欣喜没有人知道我是怎样不着边际地爱你,这秘密来自你的一部分,我的眼睛像两个伤口痛苦地望着你活着为了活着,我自取灭亡,以对抗亘古已久的爱一块石头被抛弃,直到像骨髓一样风干,这世界有了孤儿,使一切祝福暴露无遗,然而谁最清楚凡在母亲手上站过的人,终会因诞生而死去《独白》我,一个狂想,充满深渊的魅力偶然被你诞生。
翟永明诗歌导读一、翟永明:“第三代”女诗人中最亮丽的风景在当今诗坛女诗人中,翟永明(1955—)可能是最受关注的一位。
究其原因,最主要的莫过于20世纪80年代以来,“女性主义”逐渐获得广泛认同,“女性诗歌”作为一个称谓或研究点也已经具有了它的本体价值,在很多研究者看来,这是独立于男性诗歌作者之外的另一道风景——翟永明则是这道风景中最亮丽的一幅。
这无疑是一位富有创造力的女诗人:于1981年开始写诗,迄今为止,已经出版《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翟永明诗集》、《黑夜的素歌》、《称之为一切》等诗集。
总体上说来,她的诗歌着力于对女性自身处境的揭示,这在早期(90年代初之前)体现得尤为明显。
这种写作取向或写作姿态在一开始可能并不是完全自觉的。
研究者普遍认为翟永明等当代女诗人的写作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精神来源,即被称作是美国“自白派”女诗人西尔维娅·普拉斯(1932-1963)的深远影响:“这位将悲剧性的自我揭示推至极端的美国‘自白派’女诗人,以其处理素材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份阴郁的激情和近于自虐的洞察力和智慧,直接启悟了翟永明、唐亚平、伊蕾、陆忆敏、海男、郑单衣等为数不少的‘第三代’女性诗人,启悟了她们对自身内部世界和生存命运所作的深入、有力却又不无偏狭的体验和开掘,以及对真正属于女性的抒写角度的把握。
”(李振声:《第九章女性诗歌:人物和风景》,《季节轮换》,P216,学林出版社1996年版)什么是女性“自身内部的世界和生存命运”?什么又是“真正属于女性的抒写角度”?显然,对前者的答案较为明确:女性被男性以及由男性所建构的文明所“压迫”,这不仅仅是80年代以来中国女性所强烈意识到的问题,更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它直接诱发了“女权主义”、“女性主义”等运动的兴起,事实上,翟永明等人的确是在传统对于女性的种种偏见或压力下开始自身写作的——或者说,正是深刻地意识到女性在现实社会中被种种歧视、偏见以及无谓的压力所裹胁,这些女诗人将笔触转向了“自身”,试图以一种独立的姿态来对抗强大的男权社会,以一种崭新的美学方式来对抗“源远流长”的、以男性为中心的诗歌美学。
翟永明诗歌中的意象流变研究作者:孙晨晨来源:《文学教育·中旬版》2018年第12期内容摘要:自古意象便是诗歌中重要的组成要素,不同的意象被赋予不同的象征意义,同一意象不同时期的使用也有着不同含义,意象的流变不仅意味着诗歌内容的改变,同时也体现诗人情感体验的转换。
本文从翟永明以90年代为界前后两个阶段诗歌中的三种典型意象的流变,分析诗人蕴含在其中的思想转变和对女性诗歌文学的思考。
关键词:翟永明意象流变女性诗歌新时期以来女性诗歌创作中意象的运用体现了女性与男性审美特征的差异性,摆脱传统历史社会经验下的男权思想,直观自己的躯体提取书写的来源。
阅读翟永明的诗歌文本,我们能够发现她90年代前后诗歌创作上的转变能够通过其中的意象表现出来,每一阶段都有其特定的核心意象存在。
横向的看,这些意象能够反应出某一阶段诗歌创作的情感表达和主题倾向;纵向的看,这些意象之间又存在着某种联系和流变。
本文将翟永明诗歌创作前后两个阶段所出现的核心意象的流变分为三类:一是二元对立意象的异样共存,二是同一意象不同阶段的不同含义,三是从一种意象到另一种意象的转移,试图从中窥见意象流变中诗人创作心理的转变和对女性文学的思考。
一.“黑”与“白”的二元共存1986年唐晓渡先生曾预言:终有一天女性诗歌将由翟永明从黑夜走向白昼。
翟永明的诗歌以90年代为界前后两个时期从“黑色”到“白色”二元对立意象的改变,不是对性别差异的漠视,而是在充分意识到性别差异与女性个性特征的基础上,对其社会地位和属性的重新认识,女性不仅要拥有“黑夜”,也要拥有“白昼”。
(一)“黑夜”意象群的表达中国传统虽有阴阳和谐之说,但女性相对于男性仍处于弱势,因此中国当代女诗人认同黑夜的主体性。
1985年翟永明的《黑夜的意识》问世,公开认为:“女性的真正力量就在于既对抗自身命运的暴戾,又服从内心召唤的真实,并在充满矛盾的二者之间建立起黑夜的意识。
”①翟永明揭示出了女性生存中最本能的一面,选择“黑色”、“黑夜”、“黑房间”等意象象征着女性生命的最高真实,从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因此,“黑夜”意象既代表女性改变传统的男权中心主义思想后形成本体性别的自信感,又是反叛男性中心主义的隐喻。
周瓒◎论翟永明诗歌的声音与述说方式诗观点文库诗生活网现代诗歌仍然会以声音的独特留存于阅读者的记忆,对于词语声音的天性敏感,使我们不必喟叹行吟时代已经远去。
正如时间的潮水洗刷了历史苍白的画卷,使褪色的形象加重了我们对于往昔和神灵的敬畏之心;诗歌中的词语,这些被诗人选中的种子,在我们的心中唤起了声音的联想,并让神圣的歌吟之音种入人类的血液,流进一代代人们内心的土地。
这是没有古代和现代之分界的声音,因为血液循环在我们完整的体内,因为我们从那声音中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分明来自自己的内心,却由那曾经陌生的名字发出。
于是我听见了萨福的声音,“如果没有我们的声音/就没有合唱,如果/没有歌曲,就没有开花的树林”;而我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另一个名字:翟永明。
这一情境,也如她曾在一首诗中描述的,“没有开头,没有结尾/但她觉得一切很熟悉,像读自己。
”(《夜境》)用以描述我自己当初对于翟永明诗歌的阅读感受,恰如其分。
一翟永明在八十年代出现在诗坛时,她所面对的是一个诗歌内部的纷争在一定程度上让位于文化或意识形态纷争的时代;她所面对的一类读者,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群在“懂”与“不懂”之间东张西望的骑墙者,或者极端的各执己见者。
翟永明获得关注,即指她的组诗《女人》在八十年代中期的发表,其重要的意义——有可能是从今天来看更为清晰,是以“个人的声音”1对于汉语诗歌传统的延续和伸展。
在那时候,处于时代的强大话语影响力之下,也许这种声音仅被具备同样内在声音的读者默默地记取在心间,或者,这种声音更多的被诠释为一种例外的个性张扬与集体话语的声音重合。
因为,我们印象更深的是北岛式的怀疑、愤怒和舒婷式的忧伤、奋起的旋律,这两种声音仍是在启蒙态度的意义上参与着时代的主调而飞升的。
在风格上,他们的文本将诗歌的抒情性限制在悲壮激昂与哀而不伤的双重间奏之中。
另一构成了八十年代中期诗歌面貌的现象,是流派蜂起、众声喧哗的诗坛上嘈嘈切切的话语表达;这个急躁情绪压倒了诗歌修辞练习的八十年代,在一定意义上,是进入九十年代文化的前奏。
论翟永明诗歌中涌现的生命意识作者:蒲丽君来源:《大观》2020年第05期摘要:20世纪90年代,翟永明逐渐从之前的身体写作中抽离出来,高度重视对诗歌本身的探索,她希望自己的写作主题更为开阔地接近生命的本质和诗歌的本质。
因此,翟永明一改早期那样在诗歌中呈现出直露的、大胆的自白式的话语特色,把目光投向了历史上著名的女性,从而达到以传统文化丰富诗歌内涵的目的。
诗人也关注社会中的热点问题,在与复杂的、变动的社会的互动中,表达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应有的态度和意见。
这是诗人独特生命意识的体现,是一种从“小我”到“大我”的升华。
关键词:翟永明;现代诗歌;女性意识;生命意识纵观翟永明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诗作,我们可以看到,她在不断地拓宽自己的诗歌领域,写作的题材也囊括了现代与传统、生活与社会等方面。
正如王光明所说:“到了九十年代,她更关心作为一个诗人怎样面对历史、面对现实和面对语言。
这不是女性身份的消失,而是女性写作更深地进入当代生态、进入诗歌的本体要求。
”[1]如今人类面临城市、战争、人的异化等诸多问题,当代女性如何真实地面对这样的生存环境呢?本文就从诗人的一些作品中去探寻她的女性生存体验中的深层意识,即所涌现的生命意识。
一、揭示传统文化,书写女性生存境遇1996年,诗人翟永明将笔触延伸到历史中的女性,写下了《时间美人之歌》、《三美人之歌》和《编织和行为之歌》,以及21世纪后的《魚玄机赋》等诗歌,她试图通过历史人物、轶事传奇等来探索中国文化及女性的生存境遇。
《时间美人之歌》写到了历史中的三位女性,包括赵飞燕、虞姬和杨贵妃,遗憾的是她们最终都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诗人笔下的赵飞燕是一个不关心宫廷的争斗而倾心于舞蹈艺术的人。
“她只欲随风起舞、随风舞”[2],她那曼妙的舞姿仿佛与大自然已融为一体,然而在四周贪婪的目光下,她只是一个欲望的对象,“就这样看着她那肉体的全部显露”[3]。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其实有不少描写女性身体、外貌的诗歌,比如盛极一时的“宫体诗”。
诗眼睛论写作:翟永明:谁说诗歌“无用”?(总868期)中外名人论写作翟永明,女,1955年生于四川成都。
诗人。
1974年高中毕业下乡插队。
毕业于四川成都电讯工程学院。
曾供职某物理研究所。
1981年开始发表诗作。
中国当代最优秀的女诗人。
1984年其组诗《女人》以独特奇诡的语言与惊世骇俗的女性立场震撼文坛。
作品曾被翻译为英、德、日、荷兰等国文字。
已出版诗集《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纽约,纽约以西》等诗歌、散文集10多部。
翟永明2005年入选“中国魅力50人”,2010年入选“中国十佳女诗人”。
2007年获“中坤国际诗歌奖·A奖”;2011年获意大利Ceppo Pistoia国际文学奖,该奖评委会主席称翟永明为“当今国际最伟大的诗人之一”。
翟永明:谁说诗歌“无用”?“我,一个狂想,充满深渊的魅力偶然被你诞生。
泥土和天空二者合一,你把我叫作女人并强化了我的身体。
”一个梳着麻花辫,穿着连身牛仔裙的女人,朗诵着自己的诗。
她时不时抬头张望周围,双瞳闪耀着光芒,偶尔被远处的相机打扰到,她察觉,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多了一丝不自然。
她的眼中含着一汪湛蓝的湖水,她仿佛已经融入到了这诗的意境中,如痴如幻,她的声音柔和又淡静,如梦呓般低语回环。
读着《女人·独白》,仿佛看到了1986年的翟永明第一次参加北京《诗刊》社举办“青春诗会”的场景。
自1980年开始的《诗刊》“青春诗会”,曾以专号的形式让北岛、舒婷、顾城等一夜走红。
翟永明也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在那届诗会上,翟永明发表了组诗《女人》,她以女性独特的视觉,用自白式口吻,夹杂着激烈、沉重的情绪,铸就独特奇诡的语言风格而一举成名。
接下来,数十年的诗歌写作,她享受着诗歌带给她的这份隽永,“对我而言,从小我就喜欢诗歌,诗可以让我避开现实的烦恼,让我进入一个与现实无关的世界。
这一点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如此。
”诗歌有着永恒的磁力翟永明把采访时间安排在中午,她说就现在吧,等下可能就没有时间。
江雪,原名江山,1970生于湖北蕲春,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
著有诗集《汉族的果园》《江雪诗选》《牧羊者说》,评论集《后来者的命运》《抒情的监狱》《理想与棱镜》等。
现供职于黄石市艺术创作研究所、黄石书画院,大学客座教授,《后天》主编。
隐括与构想:重塑当代女性诗歌的远古形象——翟永明近期诗歌散论法国当代哲学家雅克·朗西埃在《文学的政治》一书中论及法国诗人马拉美时,谈到一个概念,即诗人的“远古形象”(Ancient image)。
近年来,我在当下汉语诗学语境中,多次把它衍生为诗学批评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并且我从当代一些重要诗人的身上已经体察和窥见了当代汉诗的“远古形象”。
比如欧阳江河、柏桦、杨键、陈先发、杨典等,他们诗歌的精神行为与文化行为,正在试图借助诗歌内外的文化形象抵达这个“远古形象”,翟永明也不例外。
翟永明在“2019年终总结”中写道:“时代是变化着的‘势’,对时代的描述也在变化中。
今天的诗歌创作,必然带有今天的信息,连同当代诗的尴尬,连同城市化对诗歌写作的伤害,连同诗歌所处的这种边缘位置,都是今天这个时代的一部分,也散发着这个时代特殊的诗意。
端看我们怎样的去表达和认识它。
”翟永明个体诗学的尖锐性再一次关涉并融入到“同时代人”的诗学核变,而其长诗杰作《随黄公望游富春山》之问世,又让我窥见她在21世纪汉语诗学境遇中,正逐步呈现当代诗人的“远古形象”。
何为我们心中的“远古形象”呢?首先,我们得清楚古代诗人不是光会写诗的人,他们除了“三立”,或许还要吟诗、作画、弹琴、舞剑、写字、下棋、篆刻、雕塑、品茶、玩石、交游、制药、雅集等。
古代的艺术家,就是泛指这一类人。
历史上的重要诗人,比如唐宋八大家,几乎个个都是艺术情趣上的高手。
但凡有意识地、技术性地承袭中国传统文化的当代诗人或文人、艺术家,在我眼里,均可视为具有传统文化的“远古形象”。
身为诗人的翟永明,同时又有着摄影家、表演艺术家的身份,她身上所持有的独立精神,与古代文人的风骨与习性其实是很契合的;近十年来,她游走东西,跨界诗歌、电影、音乐、绘画、舞美、朗诵等多种艺术范式,与众多艺术家进行诗学层面的交流与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