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高启乐府诗特色及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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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诗简论
高启诗简论
高启,一位中国传奇的诗人,一位朝代跨度从南朝到清朝的空前的诗人,可以
说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朵闪耀的明珠。
高启的诗歌以流畅的节奏充满了婉转的动人情思,其中也谈及多方面,包括自然开放,政治评论,乡村生活,教育道德,等等。
当今百花齐放,高等教育领域也不例外,丰富多彩的高等教育种类,酣畅淋漓
的课程体系,优秀莘莘学子汇集于各大院校,完成其学业学习,高等教育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作为一位学者,高启也有他独特的见解。
他认为教育的本质是要在人的思想、信念和道德拓展他的内涵,引导他自觉遵守社会风尚,坚持正义,增强自身素质。
他认为学习不只是知识储备,而是在未来能够将理论动用于实际工作中得到实践,学习应该涵盖知识舆论、实践能力和创新思想等多方面。
这种思路的聚集是建立起能够让人精益求精的道路,激发并培养他们的学习兴趣,把知识转移为现实能力,让他们更快、更加恰当的把握机遇,在大潮中取得更高的成就。
因此,以一位学者的角度来看,高等教育也将不断拓展人们的思维容器,帮助他们更好地去思考世界,把见识作为自己过日子的基本准则。
因此,高启的诗歌不仅让我们感受到一种特有的优美而情意绵绵的心境,也启
发着我们:在高等教育领域,除了知识的储备,更要时刻强调创新思考,在理念和思想上拓展内容,获取更多的综合能力,这是我们追随高启的诗句都应该做到的事情。
高启是元末明初的著名诗人,他的诗歌风格兼采众家之长,无偏执之病。
他的诗歌从汉魏一直摹拟到宋人,但并未能熔铸创造出独立的风格。
他的诗歌反映人民生活的诗质朴真切,富有生活气息。
吊古或抒写怀抱之作寄托了较深的感慨,风格雄劲奔放。
高启的诗歌数量不多,但质量很高。
他的诗歌以清新自然、豁达潇洒、富有哲理和抒情意味而著称。
他的诗歌中常常出现对人生、历史和自然的思考,以及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和反思。
总的来说,高启的诗歌风格以清新自然、富有生活气息和富有哲理意味为主,同时也具有强烈的抒情性和批判性。
论高启诗歌观念及诗歌风格的前后变化贺雯婧【摘要】高启作为我国古代文学史上号称“诗淫”的天才诗人,身处元末明初,其诗歌创作与文学观念具有易代时期独有而鲜明的特色。
他针对诗歌是政治的附庸和工具的传统文艺观,提出并坚持文学主要的是诗人聊以自适和自得的特殊精神活动,是诗人用来抒发诗人内心情感的语言符号,他把诗歌当作一项神圣的事业来追求,并通过诗歌创作来实现自身的价值和精神上的满足,使他的诗歌风格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期刊名称】《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2(030)005【总页数】3页(P92-94)【关键词】诗歌风格;“随所宜而赋”;“以诗存史”;“清新含蓄”;“放拓雄浑”【作者】贺雯婧【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710062【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6.2处于元末明初的高启,是我国古代文学史上号称“诗淫”的天才诗人。
不管在诗歌创作还是文学思想上都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具有易代时期所独有的特色。
他认为诗歌不仅仅是政治的附庸和工具,而更主要的是诗人聊以自适和自得的特殊精神活动,也是诗人用来抒发内心情感的语言符号。
一直以来,高启都把诗歌当作一项神圣的事业来追求,并通过诗歌创作来实现自身的价值和精神上的满足。
众所周知,在中国古代诗论中始终把诗歌当作是政治教化的工具,早在先秦时,孔子就提出过“兴观群怨”说,认为诗除了抒发情志的作用外还要有“事父”、“事君”的功效。
后来正统的文学批评中,主张明道、征圣、宗经,美刺等作用,也基本上都是延续了孔子“兴观群怨”的思想。
但不管任何派别,其最终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即将文学看成为封建政治的附庸物。
在这种理论影响下,文学失去了应有的地位和价值,逐渐堕落为政治的附庸。
然而高启却不这样认为,在《击鸣集序》中,他表达出了文学(尤其是诗歌)的主要价值在于使人自适、自娱;文学家,尤其是诗人所创作的诗歌应该是为自己而创作: 古人于诗,不专意而为之。
高启诗歌风格浅析作者:王荷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3年第08期摘要:高启(1336-1374),元明之际诗人,高启的诗作以古雅雄健、清新俊逸的风格著称于世。
高启的诗歌具有博大浑融的诗境和酣畅真挚的情感。
他让自己的品性、人格甚至是灵魂融入了诗作,这让他的诗歌有了不同于一味拟古的生命力。
他转变了元末纤秾缛丽的诗风,为明代诗歌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关键词:高启;风格;影响中图分类号:I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24-0011-01一、诗人简介高启(1336-1374),元明之际诗人,字季迪,号槎轩,江苏苏州人,与杨基、张羽、徐贲合称为“吴中四杰”。
元末隐居于吴淞江畔青丘,自号青丘子。
洪武元年,应召入朝,授翰林院编修,复命教授诸王,修《元史》。
洪武三年秋,擢启户部右侍郎,徽吏部郎中,他以年少不敢当重任为由,徽亦固辞,并被朱元璋赐白金放还。
后因苏州知府魏观在张士诚宫址改修府治,高启曾为之作《上梁文》,有“龙蟠虎踞”四字,获罪入狱,于公元1374年被腰斩于市,年仅三十九岁。
二、古雅雄健、清新俊逸的诗风壮年陨殁,是诗人的悲哀和不幸,更是整个明代诗坛的巨大创伤。
高启的诗作以古雅雄健、清新俊逸的风格著称于世。
他的古雅表现在“声不违节,言必止意”的诗歌主张上。
“古雅”可理解为言语的古朴和雅正,古韵与风雅,与儒家一贯提倡的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温柔敦厚、含蓄婉转的表达方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雄健则是雄劲壮大,意境开阔之意,呈现出一种意气风发、气势磅礴的上扬趋势。
即以壮美的意象、开阔的视野作为发端,就像拍摄电影时的俯瞰全局。
提到高启的古雅雄健,就不能不提及《吴越纪游》。
至正十八年(1358)到二十年(1360)年间,高启游历绍兴、钱塘、嘉兴等地,从所作纪游诗存稿中整理选编出十五首,为《吴越纪游》。
他在《吴越纪游诗序》中提到:“写行役之情,纪游历之迹,与夫怀贤吊古之意,亦往往而在。
高启(1939年-2014年),原名高启诗,是中国当代著名的诗人、文化评论家、教授。
他的诗歌作品以独特的艺术特色和深刻的思想内涵而闻名。
高启的诗歌内容丰富多样,涵盖了生活、人性、哲学、历史等广泛的主题。
他以犀利而深邃的语言表达情感和思想,探索人类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他的作品中常常描绘现实生活中的细节和人物形象,通过细腻的观察和深入的思考,传达出对人类情感、人际关系和社会现象的独特理解。
高启的诗歌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
首先,他的诗歌语言简练、精炼,以凝练而富有力量的表达方式引人入胜。
其次,他擅长使用象征、隐喻等修辞手法,以及意象丰富的语言来营造诗歌的意境和情感氛围。
他的诗歌常常以意境的瞬间和情感的冲击给人以深刻的感受。
此外,高启的诗歌还具有深厚的人文情怀和社会关怀。
他关注人类的痛苦、困境和苦难,表达了对人性的思考和对社会问题的关切。
他的诗歌中融入了对人道主义精神的呼唤和对公正、人权、自由等价值的探索。
总的来说,高启的诗歌作品以其深邃的思想、独特的表达和深刻的情感而备受赞誉。
他的诗歌展现了对生命、人性和社会的思考,呈现出一种深刻而细腻的艺术美感,对读者产生了强烈的触动和共鸣。
他的作品对中国当代诗歌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并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一笔。
高启诗歌特点分析高启(1336—1374)字季迪,号青丘子,晚号槎轩,长洲(今江苏苏州)人。
少有志于功名。
张士诚据苏州时,为其参政饶介所赏识,结交甚广,然终未仕。
后对政治完全失望,乃隐居乡里。
明初应召赴南京参与修撰《元史》,后任翰林院编修。
不久授户部侍郎,他坚辞不受,仍归田里。
朱元璋认为他不肯合作,洪武七年,借苏州知府魏观改修府治案,将他牵连斩决,年仅三十九岁。
他的诗歌,众体兼长。
摹拟取法,不限于一代一家。
虽然因为死于壮年,未能熔铸洗炼,自成一家,内容也不够广阔深厚。
但才华横溢,清新超拔,不愧为明代成就最高的诗人之一。
高启对人生目标的选择,既非一向受尊重的达官、游士、隐者,亦非日益活跃的富商,他只愿做一个诗人,一个自由、孤独的诗人。
而诗对于诗人来说,既不是闲适的消遣,更不是一种实现社会道德目标的工具;诗只是诗人自身内在的需要,不服从任何外在的目的。
如此强调诗人的价值和诗的非功利性,是过去极少见的。
同时,以前也难以看到有人像高启那样强调艺术创造中的主观作用。
他明确意识到诗的本质不在于重现“造化万物”,而在于自我对“造化万物”的统摄、再造,即令“无象”,亦可使之“有声”;诗中的妙景,可与江山争胜。
这里流露着对自我的创造能力的欣赏与喜悦。
而以上种种特征,在根本上体现着与城市文化的发展相关联的深层意义上的自我觉醒。
但是,像这样自我礼赞和精神遨游给诗人带来的“至乐”是短暂的,他在诗中表现得更多的是自由精神遭受环境摧残、压迫的苦闷及自我价值难以实现的痛苦。
高启在元代长期过着隐居生活,这种生活通常意味着精神的自足与安宁,但高启的心境,却显得异常纷扰复杂,交织着焦虑、忧郁、渴望、惊惶、恐惧、痛苦、愉悦……。
这种心境的构成并得到表现,不仅因为身处乱世,以及选择生活道路的困难(如《晓起春望》所言“居闲厌寂寞,从仕愁羁束”(《答衍师见赠》所言“行忧釜见夺,谒恐冠遭溺”等等),更重要的是因为诗人高度觉醒的自我精神,已失去了传统文化中固有信念的支撑。
《立春试笔》高启赏析《立春试笔》是明代诗人高启的作品,以其清新脱俗、意境深远的风格受到后世赞赏。
本文旨在对这首诗进行详细赏析,以期让读者更好地理解其艺术魅力和文化价值。
一、作者简介高启(1336-1374),明代著名诗人,字季迪,号青丘子,江苏苏州人。
他的诗歌创作具有很高的艺术成就,尤其擅长写景抒情,风格清新、自然,被誉为“明代山水诗第一人”。
二、《立春试笔》原文春色随风至,春寒日渐长。
柳条新绿未成阴,梅花先发报年芳。
世味薄于纸,人情淡若水。
试笔莫言诗,诗成泪满巾。
三、赏析1.主题思想《立春试笔》以立春为背景,表达了诗人对时光流转、人情世故的感慨。
诗中既有对立春美景的描绘,又有对世态炎凉的感叹,展现了诗人对生活的深刻理解。
2.艺术特色(1)意象丰富:诗中运用了春风、柳条、梅花等丰富的意象,形象地描绘了立春时节的景象,使读者仿佛置身于诗人的创作情境之中。
(2)情感真挚:诗人以真挚的情感表达了对时光易逝、人情淡薄的感叹,使诗歌具有较高的艺术感染力。
(3)结构严谨:诗歌采用起承转合的结构,首联写景,颔联抒情,颈联议论,尾联收束全诗,层次分明,过渡自然。
3.名句解析(1)春色随风至,春寒日渐长。
这句诗描绘了立春时节的特点,春风拂面,春寒料峭。
通过“春色”与“春寒”的对比,展现了春天的矛盾美。
(2)世味薄于纸,人情淡若水。
这句话表达了诗人对世态炎凉的感慨,形象地揭示了当时社会的现实状况,具有较强的讽刺意味。
四、总结《立春试笔》是高启诗歌创作中的佳作,以其丰富的意象、真挚的情感和严谨的结构展现了诗人独特的艺术风格。
高启《塞下曲的》诗歌风格日落五原塞,萧条亭堠空。
汉家讨狂虏,籍役满山东。
去年出飞狐,今年出云中。
得地不足耕,杀人以为功。
登高望衰草,感叹意何穷。
《塞下曲》,乐府旧题,属《新乐府辞》。
高启这首诗,嘲讽了朝廷穷兵黩武,役使百姓,征战略地、滥杀无辜的非正义之举。
诗起二句极写边塞亭堠气氛的萧飒。
黄昏将临,日落西天,这种时分本已是阴暗冷清,放置在边庭关塞,这一冷清阴暗的气氛其色调愈显浓重。
五原,地名。
汉代有五原郡、五原县,今为内蒙古五原县。
在这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又是日色已晚,白昼将尽的时候,给人的印象是浩渺无际,茫茫无底。
草原地广人稀,此时则更显阒静无声,无一点生的气息。
亭堠,驿亭、驿站。
唐设五里为单堠,十里为双堠。
“萧条亭堠空”一句,萧条二字与空字相互生发,相互比衬烘托。
空便显得萧条,萧条更能见出空字。
这句诗给人留下无限遐想,无限沉思。
空与萧条,鲜见生机,这是人为所致抑或出于天然形成,给读者留下丰富想象的余地。
三、四句显为此作起。
汉家,这里以喻明朝。
《书·皋陶谟》:“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
“狂虏”何罪?为其不能臣服汉家天子也。
古以天人相应,人间皇帝即为真龙天子。
天圆地方,汉族居其中心,自当为其统治者。
而边方异族,理当归顺汉家天子,不然便是有罪,便要受到讨伐。
汉家天子为讨四方异族,遍征兵役民夫,社会一片动荡。
山东,古指太行山以东,今河北、山东二省地区。
“满山东”,一个“满”字,写尽了朝廷的昏庸腐朽,好大喜功。
此句讽刺了明朝天子为昭示所谓的天威,滥施兵力的举止。
五、六句为一个对句,以今年、明年,飞狐、云中比照,将朱明王朝征讨的频繁程度全写了出来,未提“频繁”而频繁已显而易见。
飞狐,要隘名,在今河北蔚县南。
云中,府名,治所在今山西省大同市。
战争,用于抗御外族入侵,保卫国土,保护民生,是必要的,但为了侵人领土,为了扩张,征调大批百姓,使得田园荒芜,无人蚕耕,则是非正义的行为。
此诗七、八二句诗人的褒贬极为明显。
摘要:高启作为明初著名诗人,才华横溢,并以《高青丘集》名世。
他的诗歌创作不仅丰富,且极富抒情色彩,在明代诗人中尤为突出。
这尤其表现在其诗歌创作中能够自然融入自己独特的情感艺术,其主要表现为:情感变化的曲折多姿,尤其是注重描刻心理活动;情感表达的冷静克制,将无限心事熔铸于寥寥数语中,并通过理智与情感的辩证关系逐步形成;情感象征从物到人,并不断地进行内化,故而形成具有高启特色的抒情艺术特征。
关键词:高启;《高青丘集》;情感;艺术特征中图分类号:I207.2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4343(2020)03-0034-07Studies on the Emotional Art in Gao Qi's PoemsLING Li(Chinese Classics Research Institute,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433,China)Abstract :As a famous poet in the early Ming dynasty,Gao Qi was full of talent and known as Gao Qingqiu's Collec⁃tion .His poems are numeral and lyrical,which is especially outstanding among the poets of the Ming dynasty.It is especially reflected in the unique emotional art that can be naturally integrated into his poetry creation,which is mainly reflected in the following aspects:the zigzag of emotional change,especially in mental activity;the calm and restraint emotional expression,which poured the infinite mind into finite words,and gradually formed the dialect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reason and emo-tion;theconstantly internalized emotional symbol,which changed from object to person,consequently forming Gao Qingqiu's unique lyrical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Key words :Gao Qi;Gao Qingqiu's Collection ;emotion;artistic features论高启诗歌的抒情艺术特征凌丽(复旦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上海200433)高启学问渊博,善诗文,与刘基、宋濂并称“明初诗文三大家”。
浅析高启乐府诗特色及影响摘要:高启的乐府诗,题材广泛、艺术特色鲜明。
个人精神世界、女性情感体验、百姓日常生活等各方面内容无不入诗。
在创作中高启善于化用唐人诗句、塑造鲜明人物形象,语言整体上呈现出典雅平正的特点。
在创作理念上,高启提倡应格、意、趣并重而呈现出不同于杨维祯、刘基的独特之处。
同时,在对明代复古创作的纵向梳理中,窥见出高启乐府诗对于后世乐府创作的榜样意义及深远影响。
关键词:高启;乐府诗;特色;影响高启的乐府诗题材广泛,思妇闺怨、战争徭役、言志抒怀、闲情奇趣无不涉猎。
但统观其全部乐府创作,对于个人精神世界的描写、女性情感世界的关注以及百姓平凡生活的描写成为其创作主题中突出的三个部分。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其对于个人精神世界的书写。
有对于人世沧桑、繁华易逝的感叹,有不慕富贵、恬淡自处的态度,也有怀才不遇、知己难求的无奈。
相比于历代文人都有同感的知己难求、怀才不遇,更值得一提的是高启对于人世沧桑的强烈体验,以及由此产生的退而自守的处世态度,体现了那个时代对于诗人创作的影响。
高启生活在元末明初战乱频繁的年代,动荡的社会环境使高启产生了,福祸难料,人世沧桑的感叹。
从而坚定了他淡泊自守的处世态度。
据《青邱诗集注·高启年谱》记载:“至正二十三年(夏主明玉珍天统元年,吴王张士诚元年,1363年)七月汉主(陈)友谅围洪都,明祖帅诸将讨之,大战于潘阳湖,友谅败死,子理立。
”同是至正二十三年,有人称王而立,有人战败而亡。
因为汉主陈友谅的死,带来的不仅是各种割据势力的重新排序,更有一朝臣子荣辱沉浮的命运转折。
虽然高启长期隐居于青丘,但从至正十二年(1352)高启十七岁起,到至正二十八年(洪武元年,1368)高启三十三岁止,一直发生在江苏、浙江、江西、安徽、湖北等省的战争必然会对生活在江苏苏州的高启造成影响,同时将这种影响反映在高启的诗歌创作之中。
如《行路难三首·其一》“君不见盘中鲤,暂失风涛登俎几。
君不见枝上蜩,才出粪壤凌云霄。
推移变化讵可测,勿谓明日同今朝。
”昨日还是鲤鱼有水,左右逢源,也许今天就命丧俎几,成了盘中美味。
刚刚脱茧的蜩虫,转眼间就飞上高枝,变得不可一世。
人世间的变化就像昨日今朝的鲤鱼,或者是朝夕间的蜩虫,祸福不定,变化难测。
“杯酒朝欢,矛刃夕加。
恩仇反覆间,楚汉生一家,钩弋死云阳。
”(《行路难·其二》)朝野上的变数,人际间的恩仇也在朝夕反覆之间,难以预料。
生生死死犹如一场游戏,只一线之隔。
这种瞬息间的变化在元末战争动荡的背景下变得可能。
目睹种种命运沉浮,高启产生了人世艰难的感叹,看到了权力富贵背后的险恶,高启更加坚定了淡泊隐居的自处原则。
高启的乐府诗体现了诗人对于时代的独特感受,表达了诗人对于世事的独特体会和理解。
在艺术特色上,高启善于化用唐人诗句,塑造鲜明形象,语言整体呈现出典雅平正的特点。
高启的乐府诗中,有大量诗句源于对唐人诗句的巧妙化用。
称其为巧妙一则是因为,化用后的诗句无论在文意,还是风格上都与高启所作之题,相当契合,毫无牵强之感;二是高启的化用是领会了唐诗原句精神后的模仿,而并非拘泥于字句的照搬。
如《蓟门行》:行行光禄塞,望望单于台。
天寒水草尽,万里孤军来。
中国多荒土,穷边何用开。
其中“中国多荒土,穷边何用开”来源于杜甫《前出塞》的“君已富土境,开边一何多”“中国”两句在高启的《蓟门行》中起到了卒章显志的作用。
前四句或写景或叙事,为最后的题旨句渲染出苍茫的氛围。
高启对于战争目的的质疑被置于广大的时空背景中,而具有了一种历史之叹的宏大意境。
高启《蓟门行》的最后两句与杜诗在精神内涵上有异曲同工之妙,用于自己的创作之中,又恰到好处。
同时,高启的乐府诗也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鲜明的人物形象。
称其为鲜明,不仅仅是有贴切洗练的外貌形象描写,更重要的是,人物的性格特征,心理状态得到了生动的体现。
人物的整体感跃然而出,使读者如见其人、如闻其声。
写少女则情窦初开、娇美羞怯,写少年则风华正茂、豪气干云,写思妇则哀婉幽怨、情深意切,写老者则历尽沧桑、感慨万千。
如《江南思》中,作者采用代言体的形式以“妾”为主语,塑造了一个容貌娇美、情窦初开的少女形象。
一句“貌岂惭明镜”虽然没有焦仲卿妻“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的细致描写,但从照过世间绝美之物的明镜也自叹不如这一侧面入手,写出少女姣好的容貌,可谓是传神之笔。
继而一幅少女独唱采莲之曲,轻摇小舟,荡于荷塘之上的画面展现在读者眼前。
一个无忧快乐的少女跃出纸面,使读者如见其人。
偶遇贵游郎时,一句“花浅不堪藏”道出了少女惊喜又羞怯的可爱情态。
整首诗生动的刻画出了一个美丽活泼、情窦初开的少女形象,真切的传递出少男少女间悸动、害羞的可爱情状,表现了一种生活的闲情真趣。
在语言的整体风格上,高启的乐府诗呈现出典雅平正的特点。
杨慎在《升庵诗话》卷七中就引用了唐元荐评语曰:“洪武初,高季迪,袁可潜一变元风,首开大雅,卓乎冠矣。
”高度赞美了高启雅正的诗歌风格。
如《湘中弦》“凉风袅袅月粼粼,竹色兰香秋水滨。
一夜猿声流泪尽,黄陵祠下泊舟人。
”此诗前两句所写之景清幽淡雅,袅袅凉风、粼粼月波配之以竹、兰的高洁意象,营造了一种秋色清爽雅致的氛围。
在这种情境之下,作者描写了泊舟之人心中难言的凄惨之情。
但全文不见一字愁苦哀怨,只用“泪尽”直接点明伤悲,“猿声”渲染气氛。
全诗情感节制,哀而不伤,语言典雅精致。
在创作理念上,高启不同于刘基①、杨维祯而体现出自己的特点。
高启、刘基、杨维祯都是元末明初的著名文人,在乐府诗歌的创作上都提倡以“复古”来扭转元末纤弱浮靡的文风,并取得了一定成绩,但又各有不同。
高启认为诗歌应该重视个人真情实感的表达,“凡可以感心而动目者,一发于诗”(《娄江吟藁序》)。
杨维祯也认为在诗歌中应该表现个人的真实性情,“诗者,人之性情也,人各有性情,则人各有诗也。
”(《李仲虞诗序》)。
但是,高启同时强调了作诗应格、意、趣并重,“诗之要:有曰格、曰意、曰趣而已。
格以变其体,意以达其情,趣以臻其妙也。
体不辨则入于邪陋,而师古之意乖;情不达则堕于浮虚,而感人之实浅;妙不臻则流于凡近,而超俗之风微。
”(《独庵集序》)。
也就是说,优秀的诗歌应该注重文体的特点,内容要言之有物而不是泛泛而谈。
而杨维祯则将性情置于体格之上:“君子论诗先性情而后体格。
老杜以五言为律体,七言为古风,而论者谓有三百篇之余,盖以情性而得之也。
”(《铁崖先生古乐府序》)。
杨维祯认为诗歌中性情的表现是第一位的,所以在其诗歌创作之中对于体式的重视明显不足,而在情感的表达上也出现过于随意甚至纵情的倾向。
也正是因为高启与杨维祯在“格意趣”并重与“性情第一”两种观念上的不同,二者在乐府诗歌的创作中体现出不同的风貌。
与高启、杨维祯注重个人性情不同,刘基更强调诗歌内容的教化作用。
刘基认为,诗歌创作应该以讽刺邪恶、表达民情为目的,强调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感。
在内容上应该反映社会风俗、政治治乱,只有这样才能有裨于世教。
他以“师古”相号召,力主恢复汉唐时期的文学传统,认为诗应是“不得已而作”而不应是点缀升平的产物,坚决反对元代中后期所形成的纤弱萎靡的诗风和世风。
这种思想在其乐府诗歌的创作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与高启的以才情见长相比,刘基更注重以诗言志;与杨维祯的独重性情、另辟蹊径相比,刘基更中正平和。
总之,高启、刘基、杨维祯在乐府诗歌的创作上均提倡要言之有物但又有所不同:刘基的乐府诗更重社会责任,强调诗歌的美刺功能;杨维祯的乐府诗更多的以个人情感为诗歌内容,提倡要唯情独重,不受约束;高启的乐府诗则不偏不倚,提倡格、意、趣并重,既重视诗歌表达主体情感的作用,也注重反映现实的功能。
可以说高启、刘基、杨维祯的乐府诗歌创作分别代表了元末明初三种不同的倾向,对于明初文风的形成开创具有先导性的意义。
高启的乐府诗作为三种趋势之一,在元末明初的乐府诗歌创作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位置。
在对于后世的影响上,高启的乐府创作对元明的复古浪潮起到了“驳前启后”的作用。
元代诗坛大致以宗唐为主要倾向,但并没有学得唐人的真精神,而往往流于形貌。
加之程朱理学的影响,诗坛上形成了“雅正”为主导的诗学观念,从而使元代乐府诗歌的创作变得空洞浅薄。
高启不满于元代诗风的纤弱浮靡,以格、意、趣、并重的乐府诗来纠正此种弊端,既注重古乐府的现实精神、关注时事,又注重个人情感的抒发。
最重要的是,高启的乐府诗在学习前人的过程中,注重领悟前人诗歌的精神而非拘泥于形式,内容充实而不流于贫乏。
同时在创作上,尊重乐府诗的声调法度,体现出对于古乐府传统的全面把握。
高启的乐府创作不仅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元代乐府诗在复古上的不足,对于其后的乐府创作同样具有榜样性的意义。
统观明代的复古思潮,从李东阳的重法度,到李梦阳的主性情,再到王世贞的格、意并重,都从一个角度沿袭了是高启乐府诗格、意、趣并重,学古不拘字句等复古原则。
可见高启的乐府诗创作以及其中体现出的诗学观念,对于李东阳、李梦阳、王世贞等后代文人的乐府诗歌创作具有指导和借鉴的意义。
高启为诗、文,众体皆备,在乐府诗歌的创作上也取得了相当的成就。
其乐府诗容乐府传统、唐人精神、个人体验于一体,通汇贯通又有所突破。
在创作上强调格、意、趣并重,既重视个人情感的抒发又强调体制的明晰,因而呈现出不同于杨维祯、刘基的独特风貌。
高启乐府诗以兼具刘基、杨维祯乐府诗的特点而对明代前后七子以及后世的乐府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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